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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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襯衫加淺灰色八分褲,頭發仍是高高的馬尾辮,斜跨著一個紅色的小包,邊走路邊吃著蔬菜卷餅。她站在浪漫化妝屋門口紅綠燈路口等著綠燈過馬路。突然,有個近80歲的滿頭白發,滿臉笑容的老奶奶抓起她的胳膊說:“姑娘,車太多,過馬路我很害怕!”
蘇北趕忙扶著老奶奶說:“沒關系,我陪你!”然後她扶著老奶奶往前走。
剛走兩步,她明顯發現老奶奶的手抓她的胳膊更緊了,嘴裏說著:“年齡大了,走不快了!”蘇北這才感到自己的步伐太快,老奶奶根本就跟不上她。
她有些臉紅的說:“奶奶,我放慢腳陪你走,您就放心跟著我!”就這樣,蘇北跟隨老奶奶的步伐一步一步走斑馬線,其他的行人都走到對面了,她倆剛剛過完一半的斑馬線,行人綠燈就變了紅燈了。蘇北掃見右側是雙車道,一個車道上有個黑色的轎車停著讓她們,另一車道上有個淺藍色出租車已經不耐煩的按著喇叭。蘇北擡手示意那個出租車不要急躁,等他倆剛走過那個出租車前面,出租車就不耐煩的呼哧一下從他們後面疾馳而過。她扶著老奶奶接著慢慢的慢慢的走,她掃見另一車道上那個黑色的轎車一直沒有按喇叭,一直停在那裏讓著她們,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蘇北和老奶奶終於走到了對面的人行道上。
走到對面的人行道上,蘇北應該是向左走,老奶奶說她要向右走。蘇北說送老奶奶到目的地,老奶奶說什麽也不讓,她說:“你們年輕人都趕著上班,不要遲到了。這個紅綠燈是我最害怕的,過了就不怕了,剩下的再走100多米就到家了。”蘇北拗不過,只好和老奶奶揮手拜拜。
剛剛那個黑色的轎車正是李星雨的車。他和雷宇吃過早餐後就開車趕往工作室。快到路口時候,綠燈就剩幾秒,他放慢車速,準備停車等下一個綠燈。就在這時候,他掃見蘇北在他左面的路口等紅綠燈過馬路,手裏還拿著吃的,因為昨晚做夢的關系,不由得關註起蘇北來。顯然經過兩次的見面和一次夢中的“相救”,他已經真真認識蘇北了。紅燈亮起,他剎車停住,在他的內心,也希望是紅燈快快亮起,不知道為什麽,他想看看蘇北!所以,他正好看到了蘇北和老太太過馬路的這一幕。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麽軟軟的,他好像很久沒有靜靜的看著這樣小小的溫暖的場景了。與他每一天各種舞臺,各種裝備,各種尖叫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綠燈再次亮起,他緩緩踩著油門往前開,忍不住在後視鏡裏又多看了一眼蘇北。
此刻,小瘩瘩在蝴蝶公寓,自由的玩耍著,它心情好的不得了,並且特別有成就感。昨晚它幫著蘇北和李星雨在夢裏相遇了。雖然這件事用了它的很多功力,但它覺得值得,因為它太喜歡李星雨了,它可不喜歡那個突然冒出的仲秋揚。
這天是個周末,臨近下班,仲秋揚坐在凳子滑到蘇北身邊,輕聲的說:“今晚一起看電影吧,票都定好了。”
蘇北正在研究一個睡眠面膜的功能和成分,她盯著電腦屏幕回答:“什麽電影啊?”
“你肯定喜歡的,先不告訴你!”仲秋揚微笑著故作神秘。
“晚上的飯你請客嗎?”說完調皮的看著仲秋揚伸舌頭後又盯著屏幕。
仲秋揚的心都酥酥的,他無法掩飾對蘇北的喜歡,笑瞇瞇的說:“你說你想吃什麽吧。”
蘇北仍盯著屏幕邊想著吃什麽,慢慢的磨磨蹭蹭的說道:“那就便宜你了,吃點便宜的,我知道有個叫靜蓮素菜館。”
仲秋揚皺著眉頭道:“我的小姐啊,我可是肉食動物啊!”
蘇北側頭盯著仲秋揚的眼睛壞壞的笑著說:“你需要保養身體了,你看你的黑眼圈很重啊,不能總吃肉的,總吃肉,不健康哦。”
仲秋揚真是拿蘇北沒辦法。
男人啊男人,你有時候就是那麽的殘忍!對於你不喜歡的女生,就連一句騙人的暖話都懶得講;對於你喜歡的女生,真是恨不得傾其所有博得佳人一笑。
下班後仲秋揚開車,蘇北坐在副駕駛上,一路聽著歌聊著天來到蘇北說的靜蓮素食館。門簾是古銅色為主,古典式建築風格,有一男一女服務生在門口迎候。進門後,裏面一個個的半包間,基本每個半包間都有人,放著輕音樂,讓人突然有種肅然喜靜的感覺。服務員領著他倆來到一個無人的半包間後,有請坐下,然後拿給菜單。
仲秋揚對著蘇北微笑著說:“我是第一次來素菜館,看著還不錯!”
蘇北調皮的笑著說:“我敢肯定,你會愛上素食的。”不知為什麽,蘇北和仲秋揚在一起,總是那麽放松,想開玩笑就開玩笑,想大笑就大笑,甚至還經常挽著他的胳膊滔滔不絕的聊啊聊都毫無自覺。相反,和李星雨在一起,她總是笨手笨腳,動不動犯傻,還愛臉紅,更談不上挽胳膊了,根本就不敢呢。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素食,以豆制品及各種蔬菜水果為主,吃起來很美味,對於那些愛素食的人來說,味道遠遠超過大魚大肉。現在不喜歡殺生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選擇素食。仲秋揚今天是見識了,吃過飯,他很滿意的買單,蘇北看著她買單,偷偷樂著,她總是喜歡作弄他。
仲秋揚又給她買了很多很多的零食,蘇北直搖頭,她說她不喜歡成為胖子,仲秋揚開玩笑說:“胖了好啊,沒人要你,我就撿了。”蘇北氣的輕輕拍打著他的腦袋。
他倆邊鬧邊往檢票口,這時蘇北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張嘴喊道:“張星!”仲秋揚順著她的目光也看見了張星。張星挽著一個三十出頭男人的胳膊也要檢票,那個男人的背影,蘇北有些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張星聽到蘇北的聲音後回頭看見了蘇北和仲秋揚,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轉了兩下馬上微笑著說:“哎呦,你倆什麽時候談戀愛的,我怎麽不知道啊,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啊!”
蘇北連忙搖手細聲細語道:“我們不是談戀愛哦,我們是一起玩。”
張星不再糾纏,趕緊說:“趕緊檢票了,拜拜了。”說完又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匆匆進去,自始至終,那個男人一直就沒和他們正臉交鋒過。
仲秋揚輕拍了一下蘇北的腦袋說:“你剛剛那麽急著解釋什麽。”
蘇北認真的說:“我們本來就不是談戀愛呀,不能撒謊的。”
仲秋揚眼神露出蘇北沒有察覺到的絲絲的傷感。
電影是個法國愛情片,女主角在兩個男人之間舉棋不定,最後求助上帝的幫助。上帝給她回放了一段她在上輩子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最後她知道了該選擇誰,並過上幸福的生活。每每到電影中激動人心處,仲秋揚就把蘇北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蘇北又輕拍他的腦袋坐直。這個時候,他就想起曾經和朱青看電影時,朱青溫柔的像個家貓一樣黏在他懷抱裏;不像這個野貓一樣難擺弄的蘇北,仲秋揚就假裝生氣的連連按著蘇北的腦袋,氣得蘇北掐他的胳膊生疼生疼的。
看完電影,仲秋揚又賴著蘇北陪他吃點街邊烤肉,說吃素餓得快,蘇北直搖頭又掐胳膊,樂的仲秋揚眉開眼笑。
吃完烤肉已經是深夜11點多了,蘇北說務必回去了,熬夜傷身體。
仲秋揚戀戀不舍的把蘇北送到蝴蝶公寓門口說:“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上樓。”
蘇北搖頭說:“不用的,這個公寓很安全,有很多人回來比我還晚呢?”說完和仲秋揚揮手拜拜。
仲秋揚尊重蘇北的決定,他不喜歡死纏爛打,只好坐在車上目送蘇北進入單元門。
蘇北剛到電梯口,就聽手機來電,是米來的電話,她趕緊接起。米來在電話中聲音虛弱的說:“小北,我的姨媽來了,肚子好疼,腰都直不起來,你回來時順便去藥店給我買點止痛藥好嗎?”
蘇北趕緊回答“沒問題,我一定給你買。”然後她轉身朝外走,她看見仲秋揚的車剛剛拐彎而去。
蘇北知道公寓對面有個藥房,她趕緊過馬路奔向藥房。馬路上雖然路燈亮著,但畢竟臨近深夜12點了,路上人和車都很少,頭頂的天空很黑,星星點點,蘇北有一絲絲的膽怯。
見鬼的是,常去的那個藥房,今晚好像沒有人值守,夜間窗口也是緊閉著,喊了兩聲也無人應聲。沒辦法,蘇北又想到過了前面小樹林,就有個大藥房,那個藥房肯定有人。蘇北雖然心裏有些膽怯夜晚,但她記得米來上次被光臨時候,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她決定一定要買到藥,決心戰勝了對夜晚的膽怯。
她疾步來到那個大藥房,謝天謝地,夜間窗開著,燈亮著,她很高興,趕緊到窗口買藥後往回走。剛到那個小樹林,她突然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尖叫,在寂靜的夜晚額外的刺耳,好像從小森林裏傳過來的,嚇得她拔腿就跑。剛跑兩步,又聽到那個女人的尖叫聲夾紮著“救命啊”。一聽救命啊,她本能的停住腳步,心裏打著寒顫,不停得問自己:怎麽辦怎麽辦。她告訴自己不能見死不救,拿起手機,顫抖著打開手電筒,顫顫悠悠的回頭走。這時候,她聽見那個女人的聲音更急促,好像隱隱約約還聽見一個男人的輕聲呵斥,感覺離她不遠。
她鼓著勇氣大聲喊:“誰……呀!”心想著,聽到有人的喊叫聲,也許能嚇跑壞蛋。喊完不久,她看見一個黑影從小森林裏急沖沖跑出來,根本就沒有理會蘇北,直奔馬路對面,消失在黑夜。蘇北的心臟簡直要爆炸了,她驚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候,她突然又聽見女人的虛弱的“救命,救命……”的聲音,她才驚醒過來本能的直奔那個聲音。她顫悠著來到那個聲音處,在小樹林邊上一顆大樹下,看見一個黑影躺在地上,微弱的喊著救命。她趕緊蹲下去扶那個黑影,她的手摸到黏糊糊的東西,她用拇指和食指來回搓了兩下,黏黏的,她馬上意識到人血,嚇得嗷一嗓子撒手就往馬路跑,往燈亮的地方跑,眼裏都是紅紅的血。她看見了汽車的燈光和急剎車的聲音,然後她倒在車前,不知過了幾秒,她能站起來,想著滿手的血,又要不顧一切的往前跑。
突然,她聽見了一個男聲:“有沒有傷著?”這個溫暖聲音有些熟悉,她鎮定不少。
她回頭看了一眼,雖然路燈不算亮,但她還是認出了這張臉——李星雨!她喊了一聲天啊,她不顧一切的奔向李星雨,環抱住他的腰,不停的喊:“有人被殺了,有人被殺人。”
李星雨徹底懵了,無緣無故跑出一個人影,好在他急剎車,然後他看到了蘇北從車前站起來了,驚慌驚恐的跑來抱住他,不停的喊有人被殺了。
李星雨用雙手搖了兩下蘇北的肩膀說:“不要害怕,有我在,告訴我發生什麽了?”
蘇北聽到這個讓她心動的聲音,終於恢覆些理智,用右手扯著李星雨的衣服,示意他跟過來。因為李星雨在旁邊,她不再那麽害怕,急忙來到剛剛那個小樹林邊上大樹下,那個女人的黑影仍躺在地上,嘴裏發出痛苦的*聲。蘇北指著黑影結結巴巴的說:“剛剛有個女人喊救命,我喊誰呀,然後……然後有個人跑了,就剩下她,我就過來扶她,結果滿手是血……”
李星雨明白了,趕緊拿起手機撥打120和110。然後他用左手輕輕扶著蘇北,低頭輕聲的和那個黑影說:“您再堅持一會,醫生馬上會到。”
不到10分鐘,120和110的車全部趕到了。醫生、護士下車後第一時間搶救傷者,警察同步拍攝現場後120車疾馳而去。有個40出頭的警察過來和李星雨問:“報警的是你們嗎?”
李星雨點頭,警察說:“那就麻煩你們去警局配合我們調查一下吧。”然後那個警察又看了幾眼李星雨說:“你是不是?”
李星雨忙解釋說:“嗯,是我。”顯然對方看出他是個明星,但似乎又不太熟悉。
李星雨和蘇北上了警車。上車後李星雨打電話給自己的司機,意思是他有急事,車停在馬路邊,告訴對方地址,讓對方開走。
警車鳴笛前行,蘇北這時候才慢慢恢覆些理智,突然發現自己倚在李星雨的肩膀上。她趕緊坐直了,說:“不好意思。”
李星雨說:“沒關系。”
警車到了公安局,他倆跟著警察來到了一個咨詢室。當從外面的黑夜來到通亮的房間時,他們的眼睛都有些不適應的瞇起來。突然,蘇北驚恐的喊:“啊!天啊!血……血。”在燈光下,她看到了她的雙手,還有衣服、褲子上都是血。
李星雨忙扶著她說:“沒事,沒事,這是因為你為了扶起剛才那個受害者而染得血。”然後他又指著自己的衣服說:“你看我的衣服,也是被染上了。”顯然是剛剛被蘇北環抱時候李星雨的衣服也染了很多血。他趕緊向旁邊的警察詢問:“請問,她是否可以洗個手換個衣服?”
那個警察顯然也認識李星雨,禮貌的微笑著答覆:“嗯,這樣,雖然你們是報警者,但為了不排除嫌疑,我馬上安排人從她身上取一些樣,然後就可以洗手換衣服了。然後麻煩你們講講看到的事情的經過。”李星雨點頭感謝。
警察很快安排人取樣,然後安排一個女警陪著蘇北去洗手換衣服。李星雨趕緊走過來和那個女警說:“麻煩您給她找一套幹凈的衣服,費用我負責。”
那個女警不到30歲的樣子,顯然也是認識李星雨,微笑著點頭。
蘇北問那個女警:“請問,能不能洗個澡,滿身是血,我好害怕。”
女警同情的搖了頭說:“暫時不行,你洗洗手洗洗臉,然後換完衣服,筆錄完再說吧。”
蘇北把外衣全脫掉,女警帶著手套全部收進一個袋子。在衛生間她狠狠地狠狠地洗手,然後洗臉,這個過程中她又想起血剛剛沾手的過程,顫抖的趕緊閉起眼睛。
女警喊她快點出來。
出來後,女警給她一個長長的白大褂說:“你先穿這個吧,沒有別的衣服。”
蘇北穿完白大褂跟著女警來到剛才的咨詢室,看到李星雨也把帶血的外套已經脫掉了,穿著白襯衣坐在那裏,她的心突然溫暖起來,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那個40出頭的警察說:“那好,你們倆把經過給我們講一下。”旁邊有個年輕的警察已經準備好了筆和紙。
李星雨望著蘇北說:“蘇北,你把經過再講一遍給警察,不要害怕。”
蘇北吞吞吐吐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那個警察認真記錄著。當說到有個人逃跑現場時,那個40出頭的警察問的特別詳細,然後安排剛才的那個女警趕緊去調取那個路段的監控錄像。
警察問了1個多小時才算結束,最後那個40出頭的警察過來和李星雨握手說:“你們倆暫時沒事了,可以離開,但是請你們隨時要配合我們警察進一步的破案。”
李星雨點頭說:“一定。”然後輕輕扶著蘇北離開公安局。
李星雨看表,已經臨近淩晨三點。他溫柔的看向蘇北說:“我想……此刻你最想做的事情是狠狠洗個澡,然後休息一下,對嗎?”蘇北肯定的點頭。他接著說:“嗯,我的車也沒開過來,而且我的衣服被染上血後也是渾身不自在,要不找個最近的酒店處理這些麻煩如何?”蘇北又點點頭。
李星雨看公安局對面有個酒店看著不錯,就說:“那就去那吧。”蘇北又點點頭。
走進酒店前臺,因為太晚,燈光昏暗,服務員睡眼朦朧,加上李星雨的刻意掩飾,服務員根本就沒有認出李星雨,這讓李星雨放心不少。他對服務員說:“開兩個最好的單間。”
那個服務員搖搖頭說:“酒店單間、標間都滿滿的,只有豪華套房是空的,套房有兩個獨立的臥室。”
李星雨猶豫一下看著蘇北問:“可以嗎?”事到如今,蘇北只想趕緊洗掉身上的血,她渾身都癢,心裏充滿著對血的恐懼和惡心,所以連連點頭。
李星雨對服務員說:“那就套房吧。”
服務員說拿出身份證登記,蘇北這才發現,身上的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丟了。她無辜的看著李星雨,示意沒有身份證。
李星雨對那個服務員說:“嗯,這樣,用我的身份證吧,她是因為犯病自己跑出來的,身上沒帶身份證。”沒有看一眼蘇北驚訝的眼神,服務員猶豫了一會沒說什麽,快速登記,給他們房卡,然後又躺下睡覺。
李星雨和蘇北來到套房。李星雨挑個大點的房間示意蘇北住,自己選小點的房間。他告訴蘇北:“衛生間只有一個,你先洗吧。”蘇北感激的點點頭。
蘇北臥室都沒進,直接跑進衛生間,關上門、落上鎖後,把所有的衣服都脫幹凈。她要瘋了,必須把身上每一處都洗的幹幹凈凈才能擺脫心中對那個被害者血的恐懼。
蘇北洗呀洗:頭發也許洗了10遍,沐浴露也許打了8遍,手指甲扣了多次,用毛巾反覆搓著身體的每一處,水溫冷熱交替著,最後皮膚紅紅的,感覺掉了一層皮,終於覺得自己“幹凈了”才關上水龍頭。然後她用浴巾擦幹身上的每一滴水,然後吹幹頭發。鏡中的蘇北,惹人愛:略濕的頭發隨意披散著;臉上有一絲絲的紅暈;腰部像細流;臀部翹起;雙腿修長。看到鏡中的自己後,蘇北有些緊張的披上了浴袍。
蘇北打開門鎖,推開門準備出去,才恍然大悟:“那個人”還在外面呢,急的又關上了門。她心裏咚咚咚跳個沒完,不好意思就這樣出去。雖然和李星雨算是認識了,有過幾次的相遇,但根本談不上熟悉。她清了清嗓子,輕輕喊道“哦……那個……那個,我打算出去了。”她沒聽到任何回應,看來他離得很遠,她又提高了嗓門喊道:“哦,你……好,我要出去了。”
這時候她似乎聽到了從遠而近的腳步聲伴隨著李星雨的說話聲:“是在喊我嗎?”
“哦,對呢,我……想出去了。”蘇北緊張的聲音都變了。
“好的,那我進我的房間,請出來吧。”她聽見李星雨的腳步聲由近而遠。
蘇北又附在門上聽了一會,沒有聲音了,才推開門出來往自己的房間跑。她進房間關門過了一會,才聽見李星雨開房門的聲音。
確定李星雨進衛生間洗澡後,蘇北才慢慢走到門口,把門開了個縫,從縫隙裏掃視了套間的客廳——空空的,她才慢慢走出來。
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後,她的耳朵清晰的聽見衛生間裏傳來的嘩嘩的水聲。想著這個聲音是來自李星雨的洗澡聲,想著水滴落在李星雨的每一寸肌膚上——蘇北的臉紅到了脖子上,全身一股暖流滑過。
蘇北突然想起自己脫下的所有衣服都堆在了衛生間的角落處,緊張的站起來了。太糊塗了,她心想著,應該拿出來放進清洗袋裏直接扔掉才是。顯然,李星雨也是在刻意“消毒”自己吧,洗了很長很長時間,才關水。
聽不見嘩嘩的水聲後,蘇北趕緊站起身,跑進自己的房間。又過了一會,她聽見衛生間的門打開聲,李星雨走出來的腳步聲和進房間的關門聲。
蘇北在房間裏很緊張,她的所有衣服還在衛生間呢,她希望趕緊處理掉。她又跑到門口開了個縫,確定李星雨已經進房間後才輕手輕腳的走向衛生間。打開衛生間的門,看到裏面有條不紊,顯然李星雨做過簡單的整理,蘇北心裏暗暗叫好。她的一堆衣服還在原地,好在內衣沒漏在外面,讓她心裏放心不少。她又跑出來,從客廳電視櫃抽屜中找了一個洗衣袋,返回衛生間後,謹慎小心的把衣服都塞進去,為了不再被衣服再次“汙染”,她費了一番功夫。最後終於折騰完了,她開門把袋子放到門口的垃圾箱中,她看到了另一袋子的衣服,顯然李星雨洗澡之前就把衣服都處理掉了。雖然很心疼這些衣服,但比起對血的恐懼,浪費顯得必須了。
忙完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想起一個嚴峻的問題:她沒有衣服可穿了,從裏到外,一件都沒有。她也想明白另一問題:李星雨也沒有衣服可穿,也是一件都沒有。該怎麽辦,她心裏焦急,她包也丟了,連個手機都沒有了,和外界聯系只能靠賓館的電話,但她根本就沒有記住任何人的號碼啊!她想起李星雨有手機,他的手機肯定有雷宇哥或者楊菲姐姐的電話。她又輕輕來到門口,開了個縫,確定李星雨在房間後,走來輕輕敲門。裏面傳來:“是蘇北嗎?有事嗎?”
蘇北緊張的回話道:“那個……我包丟了,手機也丟了,想和楊菲姐聯系一下,能否把手機借給我用一下?”
不一會,李星雨拿著手機推開門出來。他穿著白色的浴袍,棕紅色的頭發洗過後濕潤而可愛,臉幹凈有型,蘇北不由得被吸引的楞了一下。她發現李星雨看見她的這個樣子也是一楞,羞的她趕緊拿手機說:“謝謝,馬上就還給你!”
李星雨微笑了一下說:“我已經給我助理打電話送來衣服,多帶了一些衣服,雖然不一定滿足你全部的需求,至少能滿足部分需求。”蘇北明白這個“全部和部分”的含義,臉羞得通紅。
蘇北忙說:“謝謝!”然後她又若有所思的說:“不過,他們不會引起懷疑嗎?我在這裏是否不方便呢?”
李星雨略顯驚訝的說:“沒關系,我的助理是自己人,不過如果你介意的話,一會兒他來了,可以回避,這個你說了算!”李星雨感覺到了蘇北的通情達理。
說話當中,門鈴響起,他倆同時望向門,李星雨準備過去開門,蘇北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後,把房門關緊。她內心是擔心對李星雨名譽的影響,在她的認知中,明星的名譽最重要。
聽到開門聲後,她聽見一個男聲:“星雨,你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李星雨回答:“很晚了,先不解釋了,明天和你細說,衣服呢?”
對方說:“啊,給你,不過女款衣服實在沒找到,找了一些你的襯衫、運動服什麽的,暫時對付用上吧!”
李星雨說:“謝謝你,這麽晚跑來辛苦了!”
對方說:“沒事,沒事,那我走了?”
李星雨說:“好的,路上小心開車!”
蘇北聽到關門的聲音。然後她輕輕推開門出來,顯然經過剛剛借手機的過程,她不再嚇得不敢出來了。
李星雨拎著衣服袋走到客廳沙發上,把衣服一一拿出來,擺在沙發上說:“蘇北,你挑一套衣服暫時對付一下吧。”他遲疑了一下說:“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穿過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蘇北走到沙發旁邊,用眼睛挑選著李星雨攤開的衣服,心裏卻想著:我一點都不嫌棄,反而喜歡的不得了呢。她的臉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紅了一下。她挑中了一件比較長的粉色的襯衫,心想著男生還有粉色的衣服!不過褲子實在難選,只好選了一件白色的運動褲,心想著運動褲大了不至於太難看。
蘇北拿著衣服來到房間,趕緊穿在身上。粉色襯衫搭配白色運動褲,顏色搭配絕對沒問題。只是,衣服、褲子都略顯肥,她把襯衫兩個衣角隨意的系了在一起。因為沒有內衣,肥大的衣服加上衣角的隨意系,正好更加方便。
穿完衣服,她趕緊拿起手機,想給楊菲打電話,也想給米來打個電話,給他們報個平安。她心想姐姐不一定知道她今晚不在公寓,但米來肯定會著急,好在她沒告訴米來什麽時候回去。她掃見手機上時間已經顯示5點17了。她想撥號,但發現手機密碼不知道,只好硬著頭皮又去敲李星雨的門。門又打開了,李星雨已經換上了一套淺綠色的運動服,帥氣逼人。她發現李星雨看見蘇北這一身衣服,從上而下打量了一下說:“這身衣服穿著很漂亮!”不知道是誇講還是諷刺,蘇北又羞紅了臉,都忘了自己要幹什麽。李星雨接著說:“你找我有事嗎?”
蘇北才清醒過來,趕緊說:“哦,那個,手機密碼多少呢,已經屏保了。”
李星雨用右手拇指在手機上按了一下,手機密碼解鎖了。他突然開口道:“已經是清晨了,一夜沒睡,我希望你睡一覺,我也睡一覺,我9點起床,洗漱後就離開,然後你可以安排人給你送些必要的衣服了。”
蘇北很感激李星雨的體貼和細致。從昨晚她倒在他車前到現在,她發現李星雨做的每一件事都那麽的體貼和入微,又不張揚。他是一個智慧型男生,蘇北對自己嘀咕著。
“對了,趕緊打電話吧,然後把手機給我送來,然後就可以休息了。”蘇北才反應過來電話的事,她趕緊說好好,然後回到屋裏給楊菲和米來各打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看著李星雨的手機在自己的手裏,他的手機背景是一個站在海邊沙灘上的一個男生的背影,她也特別喜歡大海,喜歡沙灘。她有些愛不釋手,但又不得不馬上送回去。
來到李星雨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兩下,李星雨一開門她趕緊把手機放到他手裏,然後真誠的說:“從昨晚但現在,謝謝你的陪伴,否則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了。”然後調皮的笑了起來。
“沒關系,你是楊菲和雷宇的妹妹,不要這麽客氣!”
“那就好好睡覺!”蘇北說著雙手合掌貼在右臉上微微向右傾斜。
“你也好好休息!”李星雨也微笑著模仿蘇北將雙手合掌貼在右臉上微微向右傾斜。
蘇北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柔軟的床上,閉上了眼睛。此刻,她才感覺到了渾身的疲勞和睡意。如果沒有李星雨的陪伴,這一切該多麽恐怖啊!實在感謝老天派來李星雨這個救星,她心裏想著。小瘩瘩能否感知我發生的這一切呢,她心裏合計著。李星雨,李星雨……她在心裏一直呼喚著這個名字,臉上揚起幸福的微笑,緩緩進入夢鄉……
此刻,另一房間裏的李星雨也是躺在了柔軟的床上,閉起了眼睛。他雖然很疲勞、很困,但頭腦卻異常的清醒。從昨晚蘇北倒在他車前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又在他的腦海裏過了一遍。蘇北驚慌、恐懼的眼神讓他有些心疼;洗完澡穿著白色的浴袍,滿臉膠原蛋白的臉,讓他回味;穿上他粉色襯衫和白色運動褲的樣子讓他覺得好可愛。他不由得嘴巴微微揚起,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蘇北睡到自然醒。她起身拉開遮光窗簾,外面明媚的陽光照進來,刺的眼睛都睜不開。慢慢適應後,她在鏡中簡單整理一下頭發、衣服,然後開門走進客廳。她掃了一眼李星雨的房間,房間的門開著,裏面床鋪的很整齊。她明白李星雨走了,掃了一下墻壁上的時鐘,已經是10點多了。她不免有些失望,內心還是希望看到李星雨吧!她走進李星雨住的房間,她想感受一下李星雨的氣息和餘溫。她直接倒在了李星雨躺過的床上,用手撫摸著他枕過的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像個孩子。真的沒有做夢吧,她有些懷疑,甚至昨晚的殺人現場,都感覺是在夢裏。天啊,天啊!她突然興奮不已,她竟然和李星雨在一個屋檐下待過半個晚上。
“咚咚咚!”有人敲門,她嚇一跳,趕緊從李星雨睡過的床上爬起來。她從貓眼往外看,原來是姐姐楊菲。她趕緊打開門。
楊菲手裏拎著一個大包,進屋後從上到下把蘇北打量了一遍,著急的說:“小北,你沒事就好,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穿的是誰的衣服?”
蘇北把楊菲的大包接過來,挽著楊菲的胳膊來到沙發邊上說:“姐,你先坐下,不要著急,我慢慢給你講。”然後,她就一五一十的把昨晚買藥-遇見殺人現場-偶遇李星雨-去公安局協助調查-住賓館的事都講的詳詳細細。當然了,對於李星雨的感情隱去了。
楊菲睜大了眼睛說:“天啊,小北,好恐怖啊!好在你遇到了李星雨,要不後果不堪設想啊!”蘇北點頭稱是。楊菲接著說:“我得好好感謝李星雨!”然後她笑著又打量了一下蘇北說:“那麽說,你身上的衣服是李星雨的了?”蘇北點點頭。楊菲壞笑道:“小北,雖然你遇到殺人現場這件事很惡劣,不過因禍得福了,遇到了李星雨又是一件浪漫的事。”蘇北笑著搖頭。
“給我帶來衣服和鞋了嗎,有沒有給我帶內衣?沒有內衣,我沒法出門的。”蘇北說著開始翻楊菲帶來的大包。
“都給你帶來了,你電話裏說的清清楚楚了。”楊菲應聲著。
“你的內衣我能穿嗎?”說著蘇北翻出了文胸和內褲。
“這些都是新的,買回家後,從來沒穿過,你放心使用。”楊菲解釋著。
“好吧,我去衛生間沖個澡試試的。”說完蘇北走向衛生間,她又想起什麽回頭說:“姐,那你回單位吧,我收拾完就過去的。我這邊也沒事了,你放心。”
楊菲說:“那好吧,我正好約了個重要的客戶,那就在單位見吧。對了,你也不用著急,如果累了直接回公寓休息吧。”
蘇北回答:“嗯,我看情況的,你就放心走吧。”
楊菲走了,蘇北走進衛生間打算再沖個澡。再次踏進浴盆,她又想起李星雨洗澡時的嘩嘩的聲音。這個地方是他洗過的,顯得額外的溫馨,特意磨磨蹭蹭洗了很長時間,心裏充滿了快樂的感覺,嘴裏哼著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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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趕忙扶著老奶奶說:“沒關系,我陪你!”然後她扶著老奶奶往前走。
剛走兩步,她明顯發現老奶奶的手抓她的胳膊更緊了,嘴裏說著:“年齡大了,走不快了!”蘇北這才感到自己的步伐太快,老奶奶根本就跟不上她。
她有些臉紅的說:“奶奶,我放慢腳陪你走,您就放心跟著我!”就這樣,蘇北跟隨老奶奶的步伐一步一步走斑馬線,其他的行人都走到對面了,她倆剛剛過完一半的斑馬線,行人綠燈就變了紅燈了。蘇北掃見右側是雙車道,一個車道上有個黑色的轎車停著讓她們,另一車道上有個淺藍色出租車已經不耐煩的按著喇叭。蘇北擡手示意那個出租車不要急躁,等他倆剛走過那個出租車前面,出租車就不耐煩的呼哧一下從他們後面疾馳而過。她扶著老奶奶接著慢慢的慢慢的走,她掃見另一車道上那個黑色的轎車一直沒有按喇叭,一直停在那裏讓著她們,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蘇北和老奶奶終於走到了對面的人行道上。
走到對面的人行道上,蘇北應該是向左走,老奶奶說她要向右走。蘇北說送老奶奶到目的地,老奶奶說什麽也不讓,她說:“你們年輕人都趕著上班,不要遲到了。這個紅綠燈是我最害怕的,過了就不怕了,剩下的再走100多米就到家了。”蘇北拗不過,只好和老奶奶揮手拜拜。
剛剛那個黑色的轎車正是李星雨的車。他和雷宇吃過早餐後就開車趕往工作室。快到路口時候,綠燈就剩幾秒,他放慢車速,準備停車等下一個綠燈。就在這時候,他掃見蘇北在他左面的路口等紅綠燈過馬路,手裏還拿著吃的,因為昨晚做夢的關系,不由得關註起蘇北來。顯然經過兩次的見面和一次夢中的“相救”,他已經真真認識蘇北了。紅燈亮起,他剎車停住,在他的內心,也希望是紅燈快快亮起,不知道為什麽,他想看看蘇北!所以,他正好看到了蘇北和老太太過馬路的這一幕。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麽軟軟的,他好像很久沒有靜靜的看著這樣小小的溫暖的場景了。與他每一天各種舞臺,各種裝備,各種尖叫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綠燈再次亮起,他緩緩踩著油門往前開,忍不住在後視鏡裏又多看了一眼蘇北。
此刻,小瘩瘩在蝴蝶公寓,自由的玩耍著,它心情好的不得了,並且特別有成就感。昨晚它幫著蘇北和李星雨在夢裏相遇了。雖然這件事用了它的很多功力,但它覺得值得,因為它太喜歡李星雨了,它可不喜歡那個突然冒出的仲秋揚。
這天是個周末,臨近下班,仲秋揚坐在凳子滑到蘇北身邊,輕聲的說:“今晚一起看電影吧,票都定好了。”
蘇北正在研究一個睡眠面膜的功能和成分,她盯著電腦屏幕回答:“什麽電影啊?”
“你肯定喜歡的,先不告訴你!”仲秋揚微笑著故作神秘。
“晚上的飯你請客嗎?”說完調皮的看著仲秋揚伸舌頭後又盯著屏幕。
仲秋揚的心都酥酥的,他無法掩飾對蘇北的喜歡,笑瞇瞇的說:“你說你想吃什麽吧。”
蘇北仍盯著屏幕邊想著吃什麽,慢慢的磨磨蹭蹭的說道:“那就便宜你了,吃點便宜的,我知道有個叫靜蓮素菜館。”
仲秋揚皺著眉頭道:“我的小姐啊,我可是肉食動物啊!”
蘇北側頭盯著仲秋揚的眼睛壞壞的笑著說:“你需要保養身體了,你看你的黑眼圈很重啊,不能總吃肉的,總吃肉,不健康哦。”
仲秋揚真是拿蘇北沒辦法。
男人啊男人,你有時候就是那麽的殘忍!對於你不喜歡的女生,就連一句騙人的暖話都懶得講;對於你喜歡的女生,真是恨不得傾其所有博得佳人一笑。
下班後仲秋揚開車,蘇北坐在副駕駛上,一路聽著歌聊著天來到蘇北說的靜蓮素食館。門簾是古銅色為主,古典式建築風格,有一男一女服務生在門口迎候。進門後,裏面一個個的半包間,基本每個半包間都有人,放著輕音樂,讓人突然有種肅然喜靜的感覺。服務員領著他倆來到一個無人的半包間後,有請坐下,然後拿給菜單。
仲秋揚對著蘇北微笑著說:“我是第一次來素菜館,看著還不錯!”
蘇北調皮的笑著說:“我敢肯定,你會愛上素食的。”不知為什麽,蘇北和仲秋揚在一起,總是那麽放松,想開玩笑就開玩笑,想大笑就大笑,甚至還經常挽著他的胳膊滔滔不絕的聊啊聊都毫無自覺。相反,和李星雨在一起,她總是笨手笨腳,動不動犯傻,還愛臉紅,更談不上挽胳膊了,根本就不敢呢。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素食,以豆制品及各種蔬菜水果為主,吃起來很美味,對於那些愛素食的人來說,味道遠遠超過大魚大肉。現在不喜歡殺生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選擇素食。仲秋揚今天是見識了,吃過飯,他很滿意的買單,蘇北看著她買單,偷偷樂著,她總是喜歡作弄他。
仲秋揚又給她買了很多很多的零食,蘇北直搖頭,她說她不喜歡成為胖子,仲秋揚開玩笑說:“胖了好啊,沒人要你,我就撿了。”蘇北氣的輕輕拍打著他的腦袋。
他倆邊鬧邊往檢票口,這時蘇北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張嘴喊道:“張星!”仲秋揚順著她的目光也看見了張星。張星挽著一個三十出頭男人的胳膊也要檢票,那個男人的背影,蘇北有些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張星聽到蘇北的聲音後回頭看見了蘇北和仲秋揚,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轉了兩下馬上微笑著說:“哎呦,你倆什麽時候談戀愛的,我怎麽不知道啊,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啊!”
蘇北連忙搖手細聲細語道:“我們不是談戀愛哦,我們是一起玩。”
張星不再糾纏,趕緊說:“趕緊檢票了,拜拜了。”說完又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匆匆進去,自始至終,那個男人一直就沒和他們正臉交鋒過。
仲秋揚輕拍了一下蘇北的腦袋說:“你剛剛那麽急著解釋什麽。”
蘇北認真的說:“我們本來就不是談戀愛呀,不能撒謊的。”
仲秋揚眼神露出蘇北沒有察覺到的絲絲的傷感。
電影是個法國愛情片,女主角在兩個男人之間舉棋不定,最後求助上帝的幫助。上帝給她回放了一段她在上輩子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最後她知道了該選擇誰,並過上幸福的生活。每每到電影中激動人心處,仲秋揚就把蘇北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蘇北又輕拍他的腦袋坐直。這個時候,他就想起曾經和朱青看電影時,朱青溫柔的像個家貓一樣黏在他懷抱裏;不像這個野貓一樣難擺弄的蘇北,仲秋揚就假裝生氣的連連按著蘇北的腦袋,氣得蘇北掐他的胳膊生疼生疼的。
看完電影,仲秋揚又賴著蘇北陪他吃點街邊烤肉,說吃素餓得快,蘇北直搖頭又掐胳膊,樂的仲秋揚眉開眼笑。
吃完烤肉已經是深夜11點多了,蘇北說務必回去了,熬夜傷身體。
仲秋揚戀戀不舍的把蘇北送到蝴蝶公寓門口說:“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上樓。”
蘇北搖頭說:“不用的,這個公寓很安全,有很多人回來比我還晚呢?”說完和仲秋揚揮手拜拜。
仲秋揚尊重蘇北的決定,他不喜歡死纏爛打,只好坐在車上目送蘇北進入單元門。
蘇北剛到電梯口,就聽手機來電,是米來的電話,她趕緊接起。米來在電話中聲音虛弱的說:“小北,我的姨媽來了,肚子好疼,腰都直不起來,你回來時順便去藥店給我買點止痛藥好嗎?”
蘇北趕緊回答“沒問題,我一定給你買。”然後她轉身朝外走,她看見仲秋揚的車剛剛拐彎而去。
蘇北知道公寓對面有個藥房,她趕緊過馬路奔向藥房。馬路上雖然路燈亮著,但畢竟臨近深夜12點了,路上人和車都很少,頭頂的天空很黑,星星點點,蘇北有一絲絲的膽怯。
見鬼的是,常去的那個藥房,今晚好像沒有人值守,夜間窗口也是緊閉著,喊了兩聲也無人應聲。沒辦法,蘇北又想到過了前面小樹林,就有個大藥房,那個藥房肯定有人。蘇北雖然心裏有些膽怯夜晚,但她記得米來上次被光臨時候,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她決定一定要買到藥,決心戰勝了對夜晚的膽怯。
她疾步來到那個大藥房,謝天謝地,夜間窗開著,燈亮著,她很高興,趕緊到窗口買藥後往回走。剛到那個小樹林,她突然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尖叫,在寂靜的夜晚額外的刺耳,好像從小森林裏傳過來的,嚇得她拔腿就跑。剛跑兩步,又聽到那個女人的尖叫聲夾紮著“救命啊”。一聽救命啊,她本能的停住腳步,心裏打著寒顫,不停得問自己:怎麽辦怎麽辦。她告訴自己不能見死不救,拿起手機,顫抖著打開手電筒,顫顫悠悠的回頭走。這時候,她聽見那個女人的聲音更急促,好像隱隱約約還聽見一個男人的輕聲呵斥,感覺離她不遠。
她鼓著勇氣大聲喊:“誰……呀!”心想著,聽到有人的喊叫聲,也許能嚇跑壞蛋。喊完不久,她看見一個黑影從小森林裏急沖沖跑出來,根本就沒有理會蘇北,直奔馬路對面,消失在黑夜。蘇北的心臟簡直要爆炸了,她驚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候,她突然又聽見女人的虛弱的“救命,救命……”的聲音,她才驚醒過來本能的直奔那個聲音。她顫悠著來到那個聲音處,在小樹林邊上一顆大樹下,看見一個黑影躺在地上,微弱的喊著救命。她趕緊蹲下去扶那個黑影,她的手摸到黏糊糊的東西,她用拇指和食指來回搓了兩下,黏黏的,她馬上意識到人血,嚇得嗷一嗓子撒手就往馬路跑,往燈亮的地方跑,眼裏都是紅紅的血。她看見了汽車的燈光和急剎車的聲音,然後她倒在車前,不知過了幾秒,她能站起來,想著滿手的血,又要不顧一切的往前跑。
突然,她聽見了一個男聲:“有沒有傷著?”這個溫暖聲音有些熟悉,她鎮定不少。
她回頭看了一眼,雖然路燈不算亮,但她還是認出了這張臉——李星雨!她喊了一聲天啊,她不顧一切的奔向李星雨,環抱住他的腰,不停的喊:“有人被殺了,有人被殺人。”
李星雨徹底懵了,無緣無故跑出一個人影,好在他急剎車,然後他看到了蘇北從車前站起來了,驚慌驚恐的跑來抱住他,不停的喊有人被殺了。
李星雨用雙手搖了兩下蘇北的肩膀說:“不要害怕,有我在,告訴我發生什麽了?”
蘇北聽到這個讓她心動的聲音,終於恢覆些理智,用右手扯著李星雨的衣服,示意他跟過來。因為李星雨在旁邊,她不再那麽害怕,急忙來到剛剛那個小樹林邊上大樹下,那個女人的黑影仍躺在地上,嘴裏發出痛苦的*聲。蘇北指著黑影結結巴巴的說:“剛剛有個女人喊救命,我喊誰呀,然後……然後有個人跑了,就剩下她,我就過來扶她,結果滿手是血……”
李星雨明白了,趕緊拿起手機撥打120和110。然後他用左手輕輕扶著蘇北,低頭輕聲的和那個黑影說:“您再堅持一會,醫生馬上會到。”
不到10分鐘,120和110的車全部趕到了。醫生、護士下車後第一時間搶救傷者,警察同步拍攝現場後120車疾馳而去。有個40出頭的警察過來和李星雨問:“報警的是你們嗎?”
李星雨點頭,警察說:“那就麻煩你們去警局配合我們調查一下吧。”然後那個警察又看了幾眼李星雨說:“你是不是?”
李星雨忙解釋說:“嗯,是我。”顯然對方看出他是個明星,但似乎又不太熟悉。
李星雨和蘇北上了警車。上車後李星雨打電話給自己的司機,意思是他有急事,車停在馬路邊,告訴對方地址,讓對方開走。
警車鳴笛前行,蘇北這時候才慢慢恢覆些理智,突然發現自己倚在李星雨的肩膀上。她趕緊坐直了,說:“不好意思。”
李星雨說:“沒關系。”
警車到了公安局,他倆跟著警察來到了一個咨詢室。當從外面的黑夜來到通亮的房間時,他們的眼睛都有些不適應的瞇起來。突然,蘇北驚恐的喊:“啊!天啊!血……血。”在燈光下,她看到了她的雙手,還有衣服、褲子上都是血。
李星雨忙扶著她說:“沒事,沒事,這是因為你為了扶起剛才那個受害者而染得血。”然後他又指著自己的衣服說:“你看我的衣服,也是被染上了。”顯然是剛剛被蘇北環抱時候李星雨的衣服也染了很多血。他趕緊向旁邊的警察詢問:“請問,她是否可以洗個手換個衣服?”
那個警察顯然也認識李星雨,禮貌的微笑著答覆:“嗯,這樣,雖然你們是報警者,但為了不排除嫌疑,我馬上安排人從她身上取一些樣,然後就可以洗手換衣服了。然後麻煩你們講講看到的事情的經過。”李星雨點頭感謝。
警察很快安排人取樣,然後安排一個女警陪著蘇北去洗手換衣服。李星雨趕緊走過來和那個女警說:“麻煩您給她找一套幹凈的衣服,費用我負責。”
那個女警不到30歲的樣子,顯然也是認識李星雨,微笑著點頭。
蘇北問那個女警:“請問,能不能洗個澡,滿身是血,我好害怕。”
女警同情的搖了頭說:“暫時不行,你洗洗手洗洗臉,然後換完衣服,筆錄完再說吧。”
蘇北把外衣全脫掉,女警帶著手套全部收進一個袋子。在衛生間她狠狠地狠狠地洗手,然後洗臉,這個過程中她又想起血剛剛沾手的過程,顫抖的趕緊閉起眼睛。
女警喊她快點出來。
出來後,女警給她一個長長的白大褂說:“你先穿這個吧,沒有別的衣服。”
蘇北穿完白大褂跟著女警來到剛才的咨詢室,看到李星雨也把帶血的外套已經脫掉了,穿著白襯衣坐在那裏,她的心突然溫暖起來,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那個40出頭的警察說:“那好,你們倆把經過給我們講一下。”旁邊有個年輕的警察已經準備好了筆和紙。
李星雨望著蘇北說:“蘇北,你把經過再講一遍給警察,不要害怕。”
蘇北吞吞吐吐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那個警察認真記錄著。當說到有個人逃跑現場時,那個40出頭的警察問的特別詳細,然後安排剛才的那個女警趕緊去調取那個路段的監控錄像。
警察問了1個多小時才算結束,最後那個40出頭的警察過來和李星雨握手說:“你們倆暫時沒事了,可以離開,但是請你們隨時要配合我們警察進一步的破案。”
李星雨點頭說:“一定。”然後輕輕扶著蘇北離開公安局。
李星雨看表,已經臨近淩晨三點。他溫柔的看向蘇北說:“我想……此刻你最想做的事情是狠狠洗個澡,然後休息一下,對嗎?”蘇北肯定的點頭。他接著說:“嗯,我的車也沒開過來,而且我的衣服被染上血後也是渾身不自在,要不找個最近的酒店處理這些麻煩如何?”蘇北又點點頭。
李星雨看公安局對面有個酒店看著不錯,就說:“那就去那吧。”蘇北又點點頭。
走進酒店前臺,因為太晚,燈光昏暗,服務員睡眼朦朧,加上李星雨的刻意掩飾,服務員根本就沒有認出李星雨,這讓李星雨放心不少。他對服務員說:“開兩個最好的單間。”
那個服務員搖搖頭說:“酒店單間、標間都滿滿的,只有豪華套房是空的,套房有兩個獨立的臥室。”
李星雨猶豫一下看著蘇北問:“可以嗎?”事到如今,蘇北只想趕緊洗掉身上的血,她渾身都癢,心裏充滿著對血的恐懼和惡心,所以連連點頭。
李星雨對服務員說:“那就套房吧。”
服務員說拿出身份證登記,蘇北這才發現,身上的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丟了。她無辜的看著李星雨,示意沒有身份證。
李星雨對那個服務員說:“嗯,這樣,用我的身份證吧,她是因為犯病自己跑出來的,身上沒帶身份證。”沒有看一眼蘇北驚訝的眼神,服務員猶豫了一會沒說什麽,快速登記,給他們房卡,然後又躺下睡覺。
李星雨和蘇北來到套房。李星雨挑個大點的房間示意蘇北住,自己選小點的房間。他告訴蘇北:“衛生間只有一個,你先洗吧。”蘇北感激的點點頭。
蘇北臥室都沒進,直接跑進衛生間,關上門、落上鎖後,把所有的衣服都脫幹凈。她要瘋了,必須把身上每一處都洗的幹幹凈凈才能擺脫心中對那個被害者血的恐懼。
蘇北洗呀洗:頭發也許洗了10遍,沐浴露也許打了8遍,手指甲扣了多次,用毛巾反覆搓著身體的每一處,水溫冷熱交替著,最後皮膚紅紅的,感覺掉了一層皮,終於覺得自己“幹凈了”才關上水龍頭。然後她用浴巾擦幹身上的每一滴水,然後吹幹頭發。鏡中的蘇北,惹人愛:略濕的頭發隨意披散著;臉上有一絲絲的紅暈;腰部像細流;臀部翹起;雙腿修長。看到鏡中的自己後,蘇北有些緊張的披上了浴袍。
蘇北打開門鎖,推開門準備出去,才恍然大悟:“那個人”還在外面呢,急的又關上了門。她心裏咚咚咚跳個沒完,不好意思就這樣出去。雖然和李星雨算是認識了,有過幾次的相遇,但根本談不上熟悉。她清了清嗓子,輕輕喊道“哦……那個……那個,我打算出去了。”她沒聽到任何回應,看來他離得很遠,她又提高了嗓門喊道:“哦,你……好,我要出去了。”
這時候她似乎聽到了從遠而近的腳步聲伴隨著李星雨的說話聲:“是在喊我嗎?”
“哦,對呢,我……想出去了。”蘇北緊張的聲音都變了。
“好的,那我進我的房間,請出來吧。”她聽見李星雨的腳步聲由近而遠。
蘇北又附在門上聽了一會,沒有聲音了,才推開門出來往自己的房間跑。她進房間關門過了一會,才聽見李星雨開房門的聲音。
確定李星雨進衛生間洗澡後,蘇北才慢慢走到門口,把門開了個縫,從縫隙裏掃視了套間的客廳——空空的,她才慢慢走出來。
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後,她的耳朵清晰的聽見衛生間裏傳來的嘩嘩的水聲。想著這個聲音是來自李星雨的洗澡聲,想著水滴落在李星雨的每一寸肌膚上——蘇北的臉紅到了脖子上,全身一股暖流滑過。
蘇北突然想起自己脫下的所有衣服都堆在了衛生間的角落處,緊張的站起來了。太糊塗了,她心想著,應該拿出來放進清洗袋裏直接扔掉才是。顯然,李星雨也是在刻意“消毒”自己吧,洗了很長很長時間,才關水。
聽不見嘩嘩的水聲後,蘇北趕緊站起身,跑進自己的房間。又過了一會,她聽見衛生間的門打開聲,李星雨走出來的腳步聲和進房間的關門聲。
蘇北在房間裏很緊張,她的所有衣服還在衛生間呢,她希望趕緊處理掉。她又跑到門口開了個縫,確定李星雨已經進房間後才輕手輕腳的走向衛生間。打開衛生間的門,看到裏面有條不紊,顯然李星雨做過簡單的整理,蘇北心裏暗暗叫好。她的一堆衣服還在原地,好在內衣沒漏在外面,讓她心裏放心不少。她又跑出來,從客廳電視櫃抽屜中找了一個洗衣袋,返回衛生間後,謹慎小心的把衣服都塞進去,為了不再被衣服再次“汙染”,她費了一番功夫。最後終於折騰完了,她開門把袋子放到門口的垃圾箱中,她看到了另一袋子的衣服,顯然李星雨洗澡之前就把衣服都處理掉了。雖然很心疼這些衣服,但比起對血的恐懼,浪費顯得必須了。
忙完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想起一個嚴峻的問題:她沒有衣服可穿了,從裏到外,一件都沒有。她也想明白另一問題:李星雨也沒有衣服可穿,也是一件都沒有。該怎麽辦,她心裏焦急,她包也丟了,連個手機都沒有了,和外界聯系只能靠賓館的電話,但她根本就沒有記住任何人的號碼啊!她想起李星雨有手機,他的手機肯定有雷宇哥或者楊菲姐姐的電話。她又輕輕來到門口,開了個縫,確定李星雨在房間後,走來輕輕敲門。裏面傳來:“是蘇北嗎?有事嗎?”
蘇北緊張的回話道:“那個……我包丟了,手機也丟了,想和楊菲姐聯系一下,能否把手機借給我用一下?”
不一會,李星雨拿著手機推開門出來。他穿著白色的浴袍,棕紅色的頭發洗過後濕潤而可愛,臉幹凈有型,蘇北不由得被吸引的楞了一下。她發現李星雨看見她的這個樣子也是一楞,羞的她趕緊拿手機說:“謝謝,馬上就還給你!”
李星雨微笑了一下說:“我已經給我助理打電話送來衣服,多帶了一些衣服,雖然不一定滿足你全部的需求,至少能滿足部分需求。”蘇北明白這個“全部和部分”的含義,臉羞得通紅。
蘇北忙說:“謝謝!”然後她又若有所思的說:“不過,他們不會引起懷疑嗎?我在這裏是否不方便呢?”
李星雨略顯驚訝的說:“沒關系,我的助理是自己人,不過如果你介意的話,一會兒他來了,可以回避,這個你說了算!”李星雨感覺到了蘇北的通情達理。
說話當中,門鈴響起,他倆同時望向門,李星雨準備過去開門,蘇北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後,把房門關緊。她內心是擔心對李星雨名譽的影響,在她的認知中,明星的名譽最重要。
聽到開門聲後,她聽見一個男聲:“星雨,你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李星雨回答:“很晚了,先不解釋了,明天和你細說,衣服呢?”
對方說:“啊,給你,不過女款衣服實在沒找到,找了一些你的襯衫、運動服什麽的,暫時對付用上吧!”
李星雨說:“謝謝你,這麽晚跑來辛苦了!”
對方說:“沒事,沒事,那我走了?”
李星雨說:“好的,路上小心開車!”
蘇北聽到關門的聲音。然後她輕輕推開門出來,顯然經過剛剛借手機的過程,她不再嚇得不敢出來了。
李星雨拎著衣服袋走到客廳沙發上,把衣服一一拿出來,擺在沙發上說:“蘇北,你挑一套衣服暫時對付一下吧。”他遲疑了一下說:“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穿過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蘇北走到沙發旁邊,用眼睛挑選著李星雨攤開的衣服,心裏卻想著:我一點都不嫌棄,反而喜歡的不得了呢。她的臉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紅了一下。她挑中了一件比較長的粉色的襯衫,心想著男生還有粉色的衣服!不過褲子實在難選,只好選了一件白色的運動褲,心想著運動褲大了不至於太難看。
蘇北拿著衣服來到房間,趕緊穿在身上。粉色襯衫搭配白色運動褲,顏色搭配絕對沒問題。只是,衣服、褲子都略顯肥,她把襯衫兩個衣角隨意的系了在一起。因為沒有內衣,肥大的衣服加上衣角的隨意系,正好更加方便。
穿完衣服,她趕緊拿起手機,想給楊菲打電話,也想給米來打個電話,給他們報個平安。她心想姐姐不一定知道她今晚不在公寓,但米來肯定會著急,好在她沒告訴米來什麽時候回去。她掃見手機上時間已經顯示5點17了。她想撥號,但發現手機密碼不知道,只好硬著頭皮又去敲李星雨的門。門又打開了,李星雨已經換上了一套淺綠色的運動服,帥氣逼人。她發現李星雨看見蘇北這一身衣服,從上而下打量了一下說:“這身衣服穿著很漂亮!”不知道是誇講還是諷刺,蘇北又羞紅了臉,都忘了自己要幹什麽。李星雨接著說:“你找我有事嗎?”
蘇北才清醒過來,趕緊說:“哦,那個,手機密碼多少呢,已經屏保了。”
李星雨用右手拇指在手機上按了一下,手機密碼解鎖了。他突然開口道:“已經是清晨了,一夜沒睡,我希望你睡一覺,我也睡一覺,我9點起床,洗漱後就離開,然後你可以安排人給你送些必要的衣服了。”
蘇北很感激李星雨的體貼和細致。從昨晚她倒在他車前到現在,她發現李星雨做的每一件事都那麽的體貼和入微,又不張揚。他是一個智慧型男生,蘇北對自己嘀咕著。
“對了,趕緊打電話吧,然後把手機給我送來,然後就可以休息了。”蘇北才反應過來電話的事,她趕緊說好好,然後回到屋裏給楊菲和米來各打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看著李星雨的手機在自己的手裏,他的手機背景是一個站在海邊沙灘上的一個男生的背影,她也特別喜歡大海,喜歡沙灘。她有些愛不釋手,但又不得不馬上送回去。
來到李星雨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兩下,李星雨一開門她趕緊把手機放到他手裏,然後真誠的說:“從昨晚但現在,謝謝你的陪伴,否則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了。”然後調皮的笑了起來。
“沒關系,你是楊菲和雷宇的妹妹,不要這麽客氣!”
“那就好好睡覺!”蘇北說著雙手合掌貼在右臉上微微向右傾斜。
“你也好好休息!”李星雨也微笑著模仿蘇北將雙手合掌貼在右臉上微微向右傾斜。
蘇北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柔軟的床上,閉上了眼睛。此刻,她才感覺到了渾身的疲勞和睡意。如果沒有李星雨的陪伴,這一切該多麽恐怖啊!實在感謝老天派來李星雨這個救星,她心裏想著。小瘩瘩能否感知我發生的這一切呢,她心裏合計著。李星雨,李星雨……她在心裏一直呼喚著這個名字,臉上揚起幸福的微笑,緩緩進入夢鄉……
此刻,另一房間裏的李星雨也是躺在了柔軟的床上,閉起了眼睛。他雖然很疲勞、很困,但頭腦卻異常的清醒。從昨晚蘇北倒在他車前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又在他的腦海裏過了一遍。蘇北驚慌、恐懼的眼神讓他有些心疼;洗完澡穿著白色的浴袍,滿臉膠原蛋白的臉,讓他回味;穿上他粉色襯衫和白色運動褲的樣子讓他覺得好可愛。他不由得嘴巴微微揚起,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蘇北睡到自然醒。她起身拉開遮光窗簾,外面明媚的陽光照進來,刺的眼睛都睜不開。慢慢適應後,她在鏡中簡單整理一下頭發、衣服,然後開門走進客廳。她掃了一眼李星雨的房間,房間的門開著,裏面床鋪的很整齊。她明白李星雨走了,掃了一下墻壁上的時鐘,已經是10點多了。她不免有些失望,內心還是希望看到李星雨吧!她走進李星雨住的房間,她想感受一下李星雨的氣息和餘溫。她直接倒在了李星雨躺過的床上,用手撫摸著他枕過的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像個孩子。真的沒有做夢吧,她有些懷疑,甚至昨晚的殺人現場,都感覺是在夢裏。天啊,天啊!她突然興奮不已,她竟然和李星雨在一個屋檐下待過半個晚上。
“咚咚咚!”有人敲門,她嚇一跳,趕緊從李星雨睡過的床上爬起來。她從貓眼往外看,原來是姐姐楊菲。她趕緊打開門。
楊菲手裏拎著一個大包,進屋後從上到下把蘇北打量了一遍,著急的說:“小北,你沒事就好,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穿的是誰的衣服?”
蘇北把楊菲的大包接過來,挽著楊菲的胳膊來到沙發邊上說:“姐,你先坐下,不要著急,我慢慢給你講。”然後,她就一五一十的把昨晚買藥-遇見殺人現場-偶遇李星雨-去公安局協助調查-住賓館的事都講的詳詳細細。當然了,對於李星雨的感情隱去了。
楊菲睜大了眼睛說:“天啊,小北,好恐怖啊!好在你遇到了李星雨,要不後果不堪設想啊!”蘇北點頭稱是。楊菲接著說:“我得好好感謝李星雨!”然後她笑著又打量了一下蘇北說:“那麽說,你身上的衣服是李星雨的了?”蘇北點點頭。楊菲壞笑道:“小北,雖然你遇到殺人現場這件事很惡劣,不過因禍得福了,遇到了李星雨又是一件浪漫的事。”蘇北笑著搖頭。
“給我帶來衣服和鞋了嗎,有沒有給我帶內衣?沒有內衣,我沒法出門的。”蘇北說著開始翻楊菲帶來的大包。
“都給你帶來了,你電話裏說的清清楚楚了。”楊菲應聲著。
“你的內衣我能穿嗎?”說著蘇北翻出了文胸和內褲。
“這些都是新的,買回家後,從來沒穿過,你放心使用。”楊菲解釋著。
“好吧,我去衛生間沖個澡試試的。”說完蘇北走向衛生間,她又想起什麽回頭說:“姐,那你回單位吧,我收拾完就過去的。我這邊也沒事了,你放心。”
楊菲說:“那好吧,我正好約了個重要的客戶,那就在單位見吧。對了,你也不用著急,如果累了直接回公寓休息吧。”
蘇北回答:“嗯,我看情況的,你就放心走吧。”
楊菲走了,蘇北走進衛生間打算再沖個澡。再次踏進浴盆,她又想起李星雨洗澡時的嘩嘩的聲音。這個地方是他洗過的,顯得額外的溫馨,特意磨磨蹭蹭洗了很長時間,心裏充滿了快樂的感覺,嘴裏哼著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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