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導在鏡頭後看著拍攝的畫面。

他的電影一項以尺度大著稱, 這種床戲他早就拍過很多次了，可如今看看著秦司嶼和季慕言的拍攝，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說實話, 這次的尺度與以往相比要小很多，可這次的拍攝畫面就莫名色氣，滿屏幕都是荷爾蒙。

主要是季慕言和秦司嶼的眼神太到位了。

導演就是需要演員演技好, 眼神到位，演出自己心裏的感覺, 所以安導直接喊了卡，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導致季慕言和秦司嶼都不知道自己演成了什麽樣子。

電影上映後，季慕言和秦司嶼一起去電影院看, 看到這一幕，季慕言當場就羞得身體都僵了, 躲了秦司嶼足足三天, 如果不是秦司嶼在床上把人拾掇明白了，季慕言還會再躲下去。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這場床戲拍完後，兩人的對手戲基本上就拍完了, 其他演員陸續進組。

秦司嶼拍戲多年, 在演藝圈裏人脈很廣, 他帶著季慕言認識各位演員。

因為之後的拍戲環境不同，兩人要分隔兩地拍戲。

以往秦司嶼對這種安排沒什麽感覺, 反正都是拍戲, 在哪拍不是拍，可這次秦司嶼眉頭皺得緊緊的。

秦司嶼蹙眉說道：“我們這才剛在一起, 還在熱戀期，就要被迫異地了？”

季慕言聽到“熱戀期”三個字，眼神閃爍了一下, 移開目光不再看秦司嶼。

程罄在一旁安慰道：“剩下的戲份不多了，順利的話，還有十幾天就能全部拍完了，之後沒給你們安排工作，到時候你們再好好相處，好好談戀愛不就行了。”

秦司嶼還是不滿意：“沒聽過度日如年這個詞嗎？”

程罄：“……”

老畜生還是像以前那樣難伺候。

程罄求救的目光看向季慕言。

季慕言接收到程罄的目光，頓了一下說道：“我們雖然要分開拍戲，但我們還是可以打視頻電話，而且忙起來時間過得特別快，十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秦司嶼說道：“可我還是會想你的。”

程罄：“……”

單身狗發出汪汪的聲音。

他怕再被餵狗糧，見兩人沒什麽事，退出了房間，而且很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季慕言見程罄走了，稍微放開了一點。

在他眼中，此時的秦司嶼就是一只炸毛的雄獅，脾氣暴躁郁悶，他順著毛摸摸。

季慕言忍著羞恥，說道：“我，我也會想你的。”

秦司嶼心尖癢癢，忍不住故意逗他：“有多想我？”

季慕言被秦司嶼專註地看著，羞得舌頭都木了，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就是說不出來。

秦司嶼笑著說道：“不說話，那就是不想我了？”

季慕言怕秦司嶼誤會，急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我想你的。”

秦司嶼問道：“那有多想我？”

季慕言急中生智，說道：“像你想我那樣想你。”

秦司嶼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他看著季慕言松了口氣又有點小得意的表情，意味深長的挑了下眉。

季慕言看道秦司嶼的這個表情，心裏湧出濃重的危機感。

果不其然，秦司嶼開口了：“我想你可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幾乎每時每刻都想著你，念著你，有好玩的東西，好玩的事都想跟你分享，每天拍戲累得不行，但看你一眼就能恢覆活力，時刻想和你視頻聊天，想坐飛機到你身邊，想一輩子都守著你，我就是這麽想你的，你也是嗎？”

季慕言被秦司嶼這一番告白驚住了，臉頰染上肉眼可見的緋紅。

“你，你，你，你……”季慕言控制不住地結巴了，他有些惱怒地說道：“你是不是拍了很多感情戲，背了很臺詞，怎麽這麽會說情話！”

“別冤枉我，我可沒拍很多感情戲。”秦司嶼說道：“這不是拍戲經驗，也不是臺詞，這都是我的心裏話。”

秦司嶼直視著季慕言的眼睛，放柔了聲音：“你信嗎？”

季慕言：“……”

他溺進秦司嶼的溫柔如水的目光中，剛認識秦司嶼的時候，他覺得秦司嶼跟溫柔兩個字扯不上關系，但現在，他時時刻刻能感覺到秦司嶼的溫柔。

季慕言很鄭重，一字一頓道：“我信。”

秦司嶼捏了捏季慕言的耳垂，手下的皮膚柔軟發燙，像是一塊熨帖的小粘糕。

季慕言耳朵敏感，被秦司嶼幾乎捏軟了半邊身體。

他扭頭，躲開了秦司嶼這個動作，說道：“我，我也那麽想你的。”

秦司嶼說道：“我告白了那麽多，你就說這幾個字回應我？”

季慕言急忙解釋，“我不是敷衍你的意思，我真的……其實不想和你分開的，這還沒有分開我就已經開始想你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話還沒說完，自己先羞成了一個大紅臉。

秦司嶼聽到季慕言的話，心軟成了一汪水。

“好了，我不逼你了。”秦司嶼說道，“秦哥跟你道歉，不應該這麽逼你的。”

季慕言搖頭：“不是逼，我心裏就是這麽想的，但我說不出來。”

秦司嶼輕笑，“那言言以後學著說出心裏話？”

“好。”季慕言點點頭。

可事實證明，季慕言的臉皮厚度跟秦司嶼差了十萬八千裏，只有被秦司嶼弄得暈暈乎乎，意識不清的時候，才會順著秦司嶼的意思說出心裏話，誠實程度連秦司嶼這個臉皮比城墻厚的老畜生都招架不住。

兩人拍完最後一幕戲，秦司嶼對程罄說道：“你跟著季慕言，小李跟著我，你可要務必幫我照顧好言言。”

程罄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上心。”

他知道季慕言現在就是秦司嶼的命根，他當然不會懈怠。

秦司嶼要坐飛機離開的時刻，季慕言正好在拍戲，時間沖突沒法去送他。

秦司嶼囑咐他好好拍戲，不用想著去送他。

季慕言少年老成，心思成熟，沒有秦司嶼在身邊，他也能拍好每一幕戲。

程罄建他面色沈靜，猜想秦司嶼的離開沒有影響到他，默默松了口氣。

他就怕秦司嶼走了，也帶走了季慕言的主心骨，季慕言之後精神恍惚，連戲都沒法拍下去了。

季慕言拍了整整一個晚上，零點才坐車回酒店。

在路上，程罄見季慕言靠著車窗閉目養神，逼近嘴巴保持安靜，讓季慕言好好休息。

車內一片寂靜，只有車行駛時的晃動，不知過了多久，季慕言突然問了一句：“秦哥已經到了嗎？”

程罄楞了一下，才回答道：“應該已經到了。”

季慕言點點頭，睜開了眼睛。

他眼底一片清明，哪裏有一絲睡意。

程罄突然明白了。

季慕言不是不想秦司嶼，而是他把想念壓在了心底，實在控制不住了才會表露出來。

他跟秦司嶼不一樣，老畜生有什麽絕不憋在心裏，更不會委屈了自己，但季慕言不一樣，他性子內斂沈靜，心思不表露在臉上。

這樣的性子容易被人忽略了他的感受，程罄想起秦司嶼囑咐的話，突然明白了另一重含義。

就算沒有他，季慕言自己也能擺平所有的事，秦司嶼何必囑托他要好好照顧季慕言。

這個照顧，恐怕是心理上比較多。

回酒店後，程罄怕季慕言睡不著，還特意給他準備了一杯熱牛奶，臨走前，他看似無意地說了一聲：“秦司嶼剛下飛機就被叫去拍戲了，這個時間肯定沒睡。”

季慕言眼前一亮，假裝鎮定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秦司嶼剛走，他就感受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塊，做什麽都提不起勁頭來，可是全劇組人都在等著他，沒辦法季慕言只能強提起精神，拍了一整晚的戲。

還好他發揮穩定，沒耽誤拍攝進度。

拍完後，季慕言興沖沖地拿起手機，手指都控制不住地有發抖。

看消息欄空空蕩蕩，秦司嶼沒發消息過來。

心像是被一顆酸檸擊中，有點疼，又有點酸澀，季慕言看到已經過了零點了，也就沒給秦司嶼發消息，可這種酸澀在心裏徘徊不去。

聽了程罄的話，季慕言的心像是打開了一個缺口，那些酸澀的情緒都流淌光了。

他給秦司嶼發消息：“睡了嗎？”

發完消息後，他不知為何緊張起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

過了五分鐘，屏幕亮了，是秦司嶼的電話打了進來。

季慕言連忙接起來。

“還沒睡呢。”秦司嶼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這剛下飛機就被副導演拉去拍戲了，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一直想給你發消息保平安來著，可死活沒有時間。”

秦司嶼說完，從發現季慕言一直沒有開口，便問道：“怎麽不說話？”

季慕言頓了一下，說道：“我，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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