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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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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練武場上,炎焰綁好了頭發。在他的面前是已經做出攻擊準備的父親。今天的切磋,無論如何也要讓父親看到自己的長進,要不然他就不能去實戰了。

炎焰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長qiang,率先發起攻擊。

長qiang的刃被白水將軍的劍刃擋住,緊接著他轉身回擊。炎焰俯身躲過,雙手用力向上刺去,可惜只切掉了父親的幾根頭發。看來今天,白水將軍也異常的認真呢。

“唔——!”

“小心別被我殺掉了!”白水將軍迅速抓住炎焰的胳膊,將他推開,緊接著揮出致命的一擊。

“哇啊!!!”炎焰沒能躲過,胸膛的衣服被直接劃開,藍色的鮮血瞬間飛濺。

“才這麽幾招就倒下了,你還想去戰場?”白水將軍很生氣,將手中的刀丟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轉身就走。他揮刀時控制好了力道,所以傷口應該並不深。他知道這樣的嚴厲會讓炎焰更加的努力,但他卻不知道這也加深了炎焰對自己的不了解,使他往往都覺得,自己其實一點都不關心他。

進了屋,白水將軍對身邊的一個手下小聲吩咐道:“給他包紮一下。”

“是。”其實白水將軍是最心疼炎焰的,無論炎焰是多麼不招人愛戴。

一個身穿黑色鬥篷,渾身都裹的嚴嚴實實的面具男人正巧走出來,白水將軍見到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國師,怎麽有空到我的練武場來?快隨我到大殿休息。”

男人回禮道:“不必了,我也沒什麽事,只是想來看看將軍平時都怎麽修煉而已,一會兒就回府。那位,是你的公子吧,還真是強呢,到了戰場也會是枚大將。”

“唉——我不希望他去戰場,他根本不知道上了戰場之後要面對什麽。我不斷的使他受傷,——但這孩子就是倔,一直都不肯放棄。”白水將軍嘆了口氣,擡頭無奈的看向國師。

國師楞了一下,隨後輕笑道:“我能理解你,戰爭是殘酷的,隨時都會送命,但我想公子自己也很清楚。他也知道身為將軍之子,你的使命也就是他的。既然他都願意背負這麽重的責任,你何必不好好陪練他,讓他與你一起分擔?”

“……”白水將軍表情覆雜。

“你了解你的兒子嗎?”

“這……”

國師嘆了口氣,拍了拍將軍的肩膀。“我看,你們Fu-Zi真的需要好好聊聊了。我先回去了,剛來這裏沒幾天,還要好好和村裏的人交流一下,有事的話就到我府上來吧。”

“啊,我送你。”

“不必了,你還是想想都要和兒子聊些什麽吧。”國師輕笑,說完,帶著手下走了。

看著國師遠去的背影,將軍陷入了沈默。

這時,為炎焰包紮的一個手下急忙跑進來。“將軍閣下!公子他趁屬下收拾藥箱,跑去林子了!”

“這小子!又去修煉了。”

“啊?公子還帶著傷,要不要屬下……”

“不用了,這樣反倒更加磨練他的意志,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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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鈴木一家剛采了一籃子蘑菇回來,正打算送到白水將軍的府上。炎焰忍著傷痛從他們身邊經過,無視了他們。

“炎焰?”鈴木放下籃子,眼睛追隨著炎焰的背影。

“看樣子很急啊。”鈴木父母也同樣看著炎焰的背影說道。

“那個父親,母親,我去看看,你們先回去吧,等我回來我去送蘑菇。”

“誒?!”

“我很快就回來!”鈴木還沒等父母同意,就追著又出了村子。

炎焰最終在一處亂葬崗停下,這裏妖怪極多,還靠近大海,是他最終修煉的地方,看來這次對他的打擊還是太大了。

帶著傷痛,鏟除了幾只主動攻擊他的小妖怪,就有些筋疲力盡。他坐在海邊休息,解開衣帶,還好,傷口沒有裂開。片刻,炎焰無意識的回頭看向海面,就看見一團黑色的東西被浪沖了上來,就在不遠的沙灘上。炎焰警惕的拿起了長qiang,走近一看竟然是個人。

這人趴在地上,看體型年齡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他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已經被海水泡的又白又腫,尤其是後背的那兩個大洞,就好像被挖走了什麽一樣,露著慘白的骨頭。

炎焰伸手探進那人頭發中,發現那人還有微弱的氣息。炎焰趕緊把他翻過來拖上岸,看到那人樣貌後嚇了他一跳。

那人的雙眼已經被挖去了,尖尖的耳朵說明他不是人類。

“真可憐,可惜你是妖怪。”炎焰嘆了口氣本想一走了之,可那人充滿恐懼的呻吟,讓一向冷血的炎焰頓時心軟了下來。他將他帶到墓地深處一間小土地廟裏,為他清洗了傷口,上好了藥。

“我不能帶你走太遠,因為你是妖怪,我也不知道你是好是壞。這裏四周都是妖怪,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救你。”雖然這有些冷酷,但為了以防萬一炎焰別無他法。

看著男孩昏睡過去,炎焰才起身離開。他走後不久,小廟就被各種各樣的妖怪包圍了起來,個個張牙舞爪的逼近,想要去吸食男孩的生命。一只貓臉魚妖搶先一步到達男孩身邊,並且設下了強力的結界,使得其他妖怪無法靠近。

炎焰化為人形跪坐在男孩身邊,他輕輕的撫摸著男孩臉上的傷痕,心中陣陣的酸痛。“原來,千年之前救你的那個孩子就是我……你放心,這個結界除了我,沒人能進來。”設下結界已經耗費了他大量的內力,沒辦法在施法治愈他,炎焰只能這樣眼巴巴的看著他痛苦……

小炎焰剛出墓地,就感覺身後有人,他毫不猶豫回手就將長qiang丟出去,正中一棵樹。只聽樹後傳來一聲驚叫,緊接著一個人邊求饒邊跑了出來。

“炎焰!是我!”

“鈴木?你居然跟蹤我!”炎焰有些生氣。

“不不!我沒有跟蹤你,我只是很擔心你。”

“擔心我?你是我誰啊,用得著你擔心我!”炎焰大步走過去,推開鈴木把長qiang拔出來。

“炎焰……”

“行了行了!一看見你就討厭,別在這妨礙我,趕緊走!”

鈴木還想說什麽,卻被炎焰打斷。炎焰的冷言冷語,每一句都刺痛著鈴木的內心,但即使這樣,他也還是不願離開。

“為什麽還不走?”見鈴木沒有走的意思,炎焰有些不耐煩了。

“炎焰我知道別人都不喜歡你,所以你才會不輕易相信被人,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很喜歡你,我真得很想和你做朋友。”

“……”炎焰什麽也沒說,默默地看著鈴木,眼神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情。

“呦~這不是白水將軍的公子嗎?”就在兩人陷入安靜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群人,將他們團團包圍。其中,一個老爺模樣的男人猥瑣的笑著。

“——!宮井!”炎焰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瞪著那人。

“唔!你是宮井老爺!”

宮井歲一是以前山之城城主的輔佐官,一直與白水將軍不和,自從城主把大權都交於白水將軍,他就四處尋歡作樂,再不問政事。

“呵呵,還真是好久不見呢炎焰,你母親怎麽樣?”哦哦,還有。這個宮井從前還和白水將軍一起爭奪過炎焰的母親,山之城的公主。不過最終公主沒有選擇他,原因是他內心陰暗,邪惡。

“我憑什麽告訴你,鈴木,我們走!”說著,炎焰就拽起鈴木的袖子。

“真是無理!”一個帶著面具的棕發男人從宮井身後沖出來,奪過炎焰的長qiang,輕松將他按在樹上。

“哇啊!!炎焰!”鈴木被另一個人按住。

“可!可惡!!”

“你就是鈴木?”面具男意味深長的看向鈴木,瞇起了他血紅的眼睛。

“唔……唔……”鈴木嚇得不輕,一動都不敢動,雙眼卻死死地盯著炎焰。

“混蛋!給我放手!!”掙紮了一通,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這個家夥,好強!】

面具男回眸瞪了炎焰一眼,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唔呃——!”炎焰吐了口藍血,腳下一軟,捂著肚子癱倒在地上。傷口撕裂了,鮮血正慢慢染透他的衣服。

“炎焰——!”

“這時候血就這個色了麽?”

“呼哈……”炎焰艱難地擡起頭,狠狠地瞪著男人,那眼神殺氣極重,仿佛想要將他生擒活剝。

“呵呵,這眼神我可從來都沒見過呢,父親。”

“——!”男人的話讓炎焰感到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啊。他剛抖了下身體,肚子上就又挨了他幾腳。

“餵,葉城,別把他打死了,等下還要玩呢。”宮井在一旁喊道。

“現在就開始吧,當著這小子的面。”面具男用下巴指了指已經嚇傻的鈴木,撕開炎焰的衣服,奸惡的笑了。

此時,墓地深處。剛走出結界的炎焰感到肚子上的一陣劇痛,仿佛被人踢了一腳。他開始驚恐,汗水從他的額頭滑下來一直滑到下顎。【小炎焰出事了!】當他大步往小炎焰那邊走時,又一陣陣被毆打般的痛苦,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身體的各個部位,使他立刻就癱倒在了地上。緊接著,雙腿似乎被多雙手狠狠抓住,用力的撕扯。再接著,胯下一陣撕裂的疼痛,貫徹了整個身體。恐懼,憎恨,悲傷,多種感情聚集在心頭,讓他難以呼吸。

折磨持續了很久,卻像從夢中醒來一樣,突然在一瞬間消失了。炎焰沒多想什麽,趕緊爬起來。當他到了小炎焰那裏,那些施暴者早就無影無蹤了。

看著地上遍體鱗傷已經昏迷的自己,炎焰恨得咬緊了牙關。他脫下外套將自己包裹抱在懷裏,渾身都在顫抖。“還真是讓我難以遺忘呢。”撫摸自己身上剛才痛過的地方,炎焰握緊了拳頭。【那些痛苦其實就是你在經歷的啊……】在四處張望尋找鈴木的下落,發現他正昏倒在一棵樹下,身上沒有受傷,只是滿臉都是淚水。“還好,你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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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霧氣,遮擋了眼前的一切。鈴木在這裏徘徊了許久,一直都沒能找到出口。恐懼,讓他越來越焦躁,他開始拼命地呼喚,可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聲。

漸漸地,他已經沒有了力氣,腳上的步伐越來越沈重,低頭看去,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藻澤之中。

“救命!救命!!”

他越陷越深,已經到了無法呼吸的地步。就在這時,一雙手將他拉了上來,是炎焰。但是,他上來的瞬間,身體突然不受控制,一把將炎焰推進了澡澤。伴隨著自己的冷笑,看著炎焰憎恨的眼神越來越低,直至消失……

“炎焰——!”驚醒的鈴木已經濕透了全身,他呼吸急速,眼前徘徊的還是那個夢的景象,遲遲不肯散去。

聽到鈴木的驚呼聲,門口背對著他坐著的炎焰帶好面具轉過身來。“你醒了。”

“——!”鈴木從床上彈了起來,緊張的看著他。“國師大人……”見是國師,鈴木這才放松了下來,環視著這陌生的屋子。

“怎麽,做噩夢了麽?”國師(千年後炎焰)卷起袖子擦去鈴木頭上的汗水。

“恩……!”

“我在林子裏發現了你和炎焰,我怕你們父母擔心就先帶到我家裏了。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對了!——炎焰!炎焰呢?!”鈴木這才想起了發生過的事,他沒有回答國師,第一時間是去詢問炎焰的下落。

“……他在隔壁。”國師剛說完,鈴木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一股氣沖進隔壁的屋子,一向註重禮儀的他此時什麽都忘了。打開門,只見炎焰裹著被蜷縮在角落,雙眼渙散失神,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醒的。

“炎焰……”鈴木呆在了門口。“你……”

“經歷了那種事,是誰都會那樣,你讓他安靜一會兒吧。”跟著鈴木一起來的國師就坐在門口,遠遠的看著他們。

“對不起炎焰,是我沒用,我如果沖過去的話,也許你就可以逃掉了……”鈴木向炎焰靠近,自責的掉著眼淚。

“別過來!”炎焰見他靠近猛鉆進被子,使自己被埋沒。

“炎焰?”

“……沒用的,就算你沖過來了,也頂多是撞得他們一個趔趄,不但救不了我,反而你也會遭到他們的毒打……”炎焰的語氣很平淡,很無力,看起來很累。

鈴木抿起嘴。“對不起,我真的很想保護你……”

“……說的那麽多只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如果你想保護我就去變強。”

“——!”鈴木好像明白了什麽,他確認的繼續詢問,科研眼再也沒說話。許久之後,這個屋子陷入了沈默。

國師起身把他叫到剛才自己醒來的那個屋裏,聽鈴木說了剛才發生的事。他沒有什麽可說的,這些不都是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的麽。於是他轉移了話題。“想要保護炎焰是嗎?”

“——!是!”

“那好,拜我為師,我會讓你變強。”

鈴木一聽,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就興奮的撲在了國師懷裏。“謝謝國師大人!!”

炎焰溫柔的撫摸著鈴木的頭,心中掀起一番喜悅。【只要能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想著,他抱起小鈴木,將他放在自己的腿上。“現在,應該叫我師傅了。”

“是!師傅!”鈴木孩子氣的又在他的懷裏蹭了蹭。“師傅,很溫柔呢。”

“哼哼,如果你不好好練功,我照樣會打你的。”

鈴木跟著國師笑了一陣,突然起身跪在他的面前,用日本的禮儀叩拜他。

“……”

“雖然我不知道國師大人為何如此愛戴鈴木,但鈴木還是要感謝大人。”

炎焰苦笑,伸手將他扶起,透過面具溫柔的看著他。“因為,你也需要保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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