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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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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冥王每天都在尋找冰的下落,把所有政權都交給了閻君。雖然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但他還是不肯放棄,一直尋找,一直尋找。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年……

這天,冥王腦子很亂,拒絕了彥螢的陪伴,獨自一人啟程。被留下的彥螢知道冥王的狀態不好,所以也沒纏著。

想想,已經這麽多年沒去看蘭兒了,也不知道她那邊還是否一切都好。想到這,彥螢便向閻君通報了一聲,坐上了開往內蒙的火車。

他剛下火車,就被一群穿著民族服裝,打扮的很傳統的婦女圍成了一圈,強行給他穿上民族服裝。好不容易逃出來,發現不光自己,他們對每個下來的“外國”人都這樣。

“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和彥螢一樣逃出來的外國人,踉踉蹌蹌的湊到彥螢身邊。“Xiong-Di,你知道嗎?”

“應該是再過什麽節日吧。”彥螢直接回答道。

這時身後的一個老大爺開口了:“今天是祭拜狼神的日子,也是我們這一個不可缺少的節日。至於強行給你們穿上這些衣服,只是在給你們傳遞神聖的祝福罷了。”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意外。”外國人自言自語了幾句後,還穿著那些衣服就離開了。

“老人家,那你知不知道狼神在哪?”

老人瞇著眼睛看著彥螢,笑了。“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外國人。”

“呃……那麽老人家你……”

“其實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一會兒的祭拜典禮上,你可能有機會見到她,不過,那得看你的運氣了。”

“呵呵,我相信我的運氣應該會很好,那我現在就跟著她們去祭拜點。”

“不用了,年輕人,等會跟我一起去吧,你跟著她們不一定給你帶哪去呢。”老人笑笑。

“那……有勞了。”

大概過了20分鐘,火車站附近已經看不見一個婦女了。這個時候,老人拍了拍彥螢示意跟著他。彥螢點了下頭,跟在老人身後,來到一個被人團團包圍的祭壇面前。

彥螢看了眼桌上的祭品,小聲嘀咕了一句。“還真都是蘭兒喜歡吃的。”

老人表情有些驚訝的看著彥螢,倒是沒問什麽。

這時,一個趁人不註意偷偷到祭壇上拿祭品的紫發小孩引起了彥螢的註意,不是因為她的大膽,而是他那像極了蘭兒的容貌。

“餵!那邊的紫頭發小鬼!”

“啊!”彥螢這一喝,給那孩子嚇得不輕。手一抖,把桌上的盤子給打碎了。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一起齊刷刷的看向了她。“又是你!!你竟然又來偷吃貢品!!”

那孩子慌了轉身就跑,結果直接撞在一個男人身上。

“臭丫頭!這回讓我抓住了吧!”這孩子大概才2、3歲,男人一只手就把她拎了起來。

“就憑你?!”小女孩一個靈巧的翻身,小腳直接踢在男人的胸口,逃了下來。

彥螢眼疾手快,在空中接住她,緊緊抱在懷裏,讓她動彈不得。“還逃得了嗎?”

“嗚嗚嗚——!!!”女孩掙紮了幾下,沒能逃掉,看著圍上來的人群,竟哭了起來。

“把她交給長老吧,這小丫頭偷吃貢品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個女人走過來,說著就要拽小女孩的胳膊。

“嗚嗚嗚——”

“等一下。”彥螢制止了她。“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偷吃貢品?是你肚子很餓嗎?”

小女孩把臉扭向一邊,沒有回答的意思。

“呵呵,還挺傲慢。那我就把你交給他們了。”

“不要!!!我——我其實……其實是給媽媽……”小女孩一聽自己要被交給長老,連忙抓緊彥螢的衣服。

“你媽媽?”

“恩,就是……就是……”

“是白蘭兒。”彥螢表情變得凝重了。

小女孩一楞,一臉“你怎麽知道”的表情,其他人更是吃驚無比。

“年輕人,你怎麽知道我們狼神的名字?還有,你說的意思,這小孩是狼神的孩子???”之前的那個老人拄著拐棍,踉蹌的走過啦來扯住了彥螢的手。

彥螢沒有回答他,認真的看著小孩。“那麽你叫什麽?”

“我叫……諾裏爾……幽冥……”

“——!”彥螢此時內心一震,整個人楞在那。【那次……蘭兒竟然有了我的孩子——】

這時有個人喊道:“大長老來了。”頓時圍滿的人群主動的在中間開了一條路。一個長老模樣的老頭快步走過來,非常仔細的把小孩的臉看了便。

“還真是像。”

“你見過白……狼神?”彥螢回過神,把幽冥放下來。

“沒錯,在狼神歸位的時候,她曾托夢與我。不過我很好奇,你一個外國人,就算對中國信仰了解夠深,但她是狼神之女你是怎麽知道的?”

“對啊對啊!”眾人嚷道。

彥螢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大長老突然一楞,來回看著他和幽冥。“這孩子和你有幾分相似,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還真的呢!!”其他人一聽,又都圍了上來,頓時就七嘴八舌亂成了一團。

“因為那是他的女兒。”

這時,一個從天空傳來的空曠聲音打破了吵雜。彥螢立即警戒起來,因為那是白龍神的聲音。

“吼嗷嗷——!!”突然,一匹幽藍色的巨狼被一團金色的光芒包圍,渾身傷痕累累的從森林中竄出來,鮮血染紅了她走過的土地,最終倒在草原上。

“啊!那是狼神——!”

“蘭兒!!!”

“媽媽!!!”

彥螢攔住哭喊著的幽冥,把她推給大長老,不顧村民異樣的目光沖過去,抱起變回人形的蘭兒。“蘭兒!”

“唔……”蘭兒無力的睜開眼皮,樣子十分痛苦。

白龍從雲中躍出,停留在一棵高大的古樹上。它渾身都是雪白的,在陽光下是那樣奪目,兩條等身的長須隨風飄蕩,就像是仙女的披紗,美得無法形容。它的出現,讓這群村民統統跪在地上。

大長老擡起頭。“神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嗚嗚……媽媽……”

白龍神冷冷一笑,看著彥螢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你們的狼神觸犯了天條,與這個魔鬼生下了妖怪。”

“——!什麽!這個外國人是魔鬼!!!”大長老一驚,放開了幽冥。頓時所有人的眼神變得畏懼了,紛紛起身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沒錯,這個長著外國人臉孔的魔鬼,是魔族12郡主中的恐懼君主,慘死在他手裏的無辜生命可是數不勝數啊。”

“——!”聽到這,彥螢想起了可莫奇臨死前叫他的稱呼,——就是“恐懼君主”。

“你是我爸爸……”

幽冥的臉上不是重逢的喜悅,而是痛苦。她慢慢走到彥螢面前,表情有些扭曲,大聲的質問道:“為什麽拋棄我們?你不愛母親就不要讓母親受傷啊!!!”

“我……”面對女兒的質問,彥螢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幽冥……大人他……沒有拋棄我們……”蘭兒閉著的眼睛流下一滴淚,嘴唇無力的顫抖。

“媽媽……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

白龍神冷哼一聲,張開口吐出一顆金色光球,直接打向他們。

“你這個混蛋!!!”

彥螢幾乎用盡了所有力量,接下這一擊,可這些還遠遠不夠。

光球直接擊毀在彥螢身上,將他打飛了出去。他吃力的撐起上半身,一口血便從他的嘴巴和鼻子裏噴出來,頓時他又癱軟了下來。

見白龍神有意傷害狼神,所有村民上前開始求情。“神龍!請放過我們的狼神吧!!”

“當然可以,只要你們去殺了那個妖怪小鬼,我可以向天庭求情。”

剎時間,所有村民抄起了家夥,瘋了一樣的沖向幽冥。

蘭兒不能動,無力沙啞的嘶喊。“不要……幽冥,快逃……”

“唔……”幽冥嚇得腿軟了,驚恐的不知所措。

“殺了她!!!”幾個村民已經站在了幽冥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揮下手中的鋤頭。

“啊——!”

幽冥閉緊了眼睛,畏懼得渾身發抖。只感到一股溫熱漸在了自己的身上,緊接著,有人抱住了她。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被鋤頭刺滿的肩膀。

“放心,爸爸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爸爸……”

“唔呃啊啊——!!!!”鋤頭被拔離,留下一個個血洞,鮮血不停地向外流逝。

“爸爸!!”

“再不殺掉她我就動手了,連同你們的狼神一起!”白龍神有些不耐煩了,張開口對準了蘭兒。

“你敢!!!吼嗷嗷嗷嗷嗷——!”

彥螢低吼一聲,憤怒使他全身都在顫抖,也加劇了鮮血流逝的速度。而那些因為了狼神不被傷害而急迫揮下武器的村民,下一秒全部被化為原形的彥螢彈開,驚恐的四散而逃。

看著眼前把妻兒護在身後,不惜自己傷痕累累的三頭魔犬,白龍神又是一陣冷笑。“就憑你現在的這點力氣,還想和我打?哈哈哈!!”

“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一起!!”

“——!想死是嗎?好!我成全你!”說著,白龍神閃電一般的向彥螢攻來——

彥螢怎麽可能是白龍神的對手,接下白龍神的幾招後就已經是筋疲力竭了,再加上他剛才受的傷,怎麽都不可能傷到她了。

“呵呵,竟然還有力氣?”白龍神再次聚集了口中的光球,這次已經決定是最後一擊了吧。

彥螢不穩的向前邁步,挺起了胸堂,他身下的草地早已是鮮紅一片。

“爸爸——!”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們——!”

白龍神冷哼一聲,發起了最後一擊。就在光球將要打在彥螢身上的時候,突然爆開,掀起一陣狂風,緊接著,一團火焰直沖向白龍神,那火焰速度極快,使白龍神沒能躲過,迎面挨了下來。

“唔——!!”白龍神摔在地上,撲騰了幾下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已經倒下的彥螢。

“愛情是沒有界限的,如果說這規定是上天定下的,那麽就是天錯了。”

彥螢倒下濺起的一片塵土漸漸散去,一個女人從彥螢身前走出來。她身穿黑色長袍,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領口圍著皮毛,看不見脖子。一頭烏黑的長發下,是一張皮膚慘白帶有口罩的臉。她雙眼猶如死灰,沒有一點生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僵屍,每走一步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猶如骨架散落的聲音。

【可惡,這個怪物從哪來的!力量這麽強,和她火拼恐怕會被反殺……】這樣想著,白龍神向後退了幾步後一躍而起,消失在天空。

白龍神一走,那些村民慌亂的開始嚷嚷了。

“啊!!神龍跑了!!我們該怎麽辦!!還殺不殺那個孩子!!”

“當然要殺,為了我們的狼神,殺了那個妖怪!!!”

“誒等等!你們還真想相信剛才的那條龍啊!”一個紅色長發的男人從人堆裏擠出來,攔在村民面前。

“怎麽不信?那是神龍!”大長老道。

“龍雖然美麗,但並不是美麗就是神聖的。”女人蹲在還瑟瑟發抖的幽冥面前,溫柔的拍拍她的小腦袋。“你們沒事了。”

村民們一時停在了原地,面面相覷。

“請各位放心,那邊那只妖怪我們會處理掉的。”

紅發男人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下,走到彥螢身邊,及其粗魯的揪著彥螢的領口,將他提起來。“真是好久不見啊,彥螢。”

“唔……”彥螢無力反抗,吃力的擡頭看向他,當他看清楚男人的樣子,整個人渾身一震,瞪大了雙眼。“——千獸!”

“呵呵,還真是狼狽呢。”

“唔呃……”

“壞人!你快放開我爸爸!!”幽冥瞪著千獸,撿起了一塊石頭。

“哼!臭小鬼,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女人瞟了千獸一眼,抱起蘭兒向她體內註入內力。“放開他千獸,沒看到他快死了嗎?”

“哼!死了更好。”千獸也不敢違抗女人,毫不情願的把彥螢往地上一扔。

幽冥趕緊接住父親。“爸爸!!爸爸!!”

蘭兒感到身體被一股暖流註滿,逐漸有了力氣。隨著自己被挪動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她連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冰大人——!”

女人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陌生容貌讓蘭兒失望了,她松開手,又重新閉上眼睛。“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們吧。”

“我是傀女。”女人扶起另一邊的彥螢讓他躺在自己腿上,又給他註入了內力。

“你的背影,好像我最喜歡的那個人。”

“你說的那個人,不就是千獸的妹妹於冰嗎?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搞得自己魂飛魄散,還真是個傻子。”女人冷笑著,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一旁的千獸將頭別向一邊,握緊了拳頭。

傀女的內力促進了彥螢傷口的愈合,很快,他就可以站起來了。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揪住傀女胸前的衣領。

“你說什麽,冰魂飛魄散了?你胡說什麽!!”

“你幹什麽!”千獸沖上去拿開彥螢的手,順勢給了他一拳。

“諾裏爾·彥螢,回去替我轉達給冥王,叫他洗好脖子等著我。”說完,傀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和千獸消失在人海中。

“大人……她說的是真的嗎?冰大人她……”蘭兒眼角含著淚,悲痛的看著彥螢。

“……”彥螢咬著下唇,忍耐著陣陣襲來的悲痛,抱起幽冥。“別傷心蘭兒,相信冥王大人會找到冰的。為了你的安全,幽冥我帶走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來了。”

“……”蘭兒沈默著沒有說話。

“不!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幽冥聽話,只有我們離開你媽媽才不會受到傷害啊!”說著,彥螢連頭也不回,向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蘭兒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冷笑著化為一股青煙消散。【我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狼神的位置,為什麽你還不明白,我之所以要忍受這些,是因為想和你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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