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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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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

一陣酸痛感自心頭湧出,梁弦放棄抵抗,緩緩擡手,輕拍上他後背:“別這樣,好嗎?我們一起想辦法,總能解決的。”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紅紅的眼睛裏有喜悅在跳動,他小心翼翼地問:“這麽說,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了?”

他的樣子讓梁弦難過,她艱難地擠出一點笑,擡手撫上他的眼睛,輕輕抹去殘存的濕潤。

仿佛嘗到了甜滋味的孩子,他笑了起來,臉頰蹭蹭她的掌心,乖順又帶著幾分討好,只一眼梁弦就心疼得不行,忽然不忍開口。

“怎麽了?”梁弦遲遲不開口,他忐忑追問,“難道我理解錯了?”

梁弦輕輕啟唇,卻說不出一個字,因為他的確理解錯了,梁弦所謂的辦法,是幫他放下的辦法。

除了讓他放下,梁弦想不到還有什麽路可走,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她的人生至此,雖有叛逆,但一直都在紀秋可容忍的範圍內試探。

她對於愛情的向往,也統統都在世俗接受範圍以內。

她知道她和謝清辭並不是無路可走,畢竟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也沒有法律層面的關系,但......

就這樣做一輩子姐弟不好嗎?

梁弦不想中途改變身份。

她承認,謝清辭對她來說很重要,但她卻沒法為了他冒紀秋之大不韙。

“我知道你是顧慮秋媽。”謝清辭並不知梁弦所想,他以為已經抓住了希望。

他微微弓腰,額頭貼上她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我也顧慮她,但我覺得也不是不能爭取,是不是?”

梁弦很安靜,即沒反駁他的話,也沒拒絕他的親近,仿佛受到了鼓勵,謝清辭動情笑了笑,他放縱自己的欲/望,腦袋微微一側,吻上了他的日思夜想。

結果,梁弦偏頭一躲,他親了個空。

謝清辭一雙黑眸裏蘊滿受傷,深刻地看著她。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梁弦擰著脖頸躲閃他,甚至為了防止他親上來,她豎起一只手擋在兩人之間。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真的不是非黑即白,為什麽不能只做親人。”

所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謝清辭蒼涼一笑,一把按上了她的後腦勺,她躲無可躲,落進他的掌控中。

梁弦認識的謝清辭,溫馴乖巧,行事規矩有分寸,尤其近兩年,越來越成熟穩重。

但人的性格是覆雜多面的,哪怕相識多年,也不一定見識到他的全部本性,就如今夜的謝清辭,梁弦做夢都沒想到他竟有如此瘋狂,不顧後果的一面。

他瘋狗一樣親了上來,梁弦的呼吸被他掠奪,整個身體被他禁錮到無法自控。

梁弦腦子裏有很多描寫接吻的詞,然而她想象中的接吻有多美好繾綣,現實中她的感受就有多糟糕,他的吻與溫柔毫無關系,充滿了占有與掌控。

她想如果她是一個食物,此刻已被他吞進肚子。

突然唇上迎來強烈的刺痛感,她忍不住嘶了一聲,他趁機攻進了她死守的陣地。

梁弦的心瞬間猛地一縮,隨著睡裙一角被掀起,她羞紅了耳朵。可她不敢出聲,那點力氣毫無抵抗之力,她感覺自己成了他砧板上的一條魚。

可她不想成為任他宰割的魚,她放棄抵抗,就在他以為她順從之間,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強烈的疼痛感使得他放棄進攻,但卻沒松開她。

他緊緊地抱著她,流著血的嘴唇磨蹭著她的唇,梁弦偏頭,躲開之際唇瓣傳來刺痛感。

剎那間,她不僅嘗到了他的血的滋味,也知道了自己的血是什麽味道。

“疼嗎?”他一手掐著梁弦的下頜,另一只手指撫上她的唇,輕輕刮蹭著血跡。

他好像一個瘋子,梁弦不想和不理智的糾纏不清,她撕扯他的手臂,擰著腦袋試圖逃離他的掌控。

“我也很疼。”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然後雙手松開,任由梁弦逃離,“但更疼的是我的心。”

“姐姐。”他苦澀地喊她,聲音裏充滿哀求,“為什麽他們可以,我不可以?就算施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有些話梁弦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她必須要提醒他:“我們是姐弟,吃一鍋飯一個屋檐下長大的姐弟。”

“姐弟?”謝清辭唇角一勾,笑容裏盡是嘲弄,“如果這個弟弟。”他說,“我不做了呢。”

“謝清辭!”梁弦氣得胸口發悶,她瞥開眼,盯著墻上壁畫看了幾秒,再回頭時,盡量讓語氣平靜,“我有男朋友了,你自重點。”

“哦,是麽。”他軟軟一笑,“那我能先排個隊嗎?等你和他分手,考慮考慮我,成嗎?”

悲憤、疲憊、諸多情緒糾纏,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慢慢將梁弦包裹,包得她胸口悶悶的難受。

姐弟二十年,她不想鬧成仇人,她嘆了口氣,用最平和地語氣,說:“謝清辭,你有沒有想過,感情是要兩廂情願的?我對你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沒有?”仿佛聽了一個笑話,謝清辭瘋了一樣笑起來,笑得兩眼猩紅含淚,“沒有那方面想法你為什麽要親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誰,你還親我!”

晴天劈了一個驚雷,梁弦被他的話震懵了。

忽然傳來“啪噠”一聲。

是開門聲。

梁弦一向膽小如鼠,聲音撞入耳朵的瞬間,她心跳驟停一拍,情急之下,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原本是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沒想到退太急,沒註意腳下,被謝清辭的鞋拌了一下。

眼看就要摔倒,謝清辭一把撈住她的腰。

梁弦:“......”

謝清辭冷眼看著她的反應,輕聲噓了一下:“如果姐姐不想讓秋媽知道,就正常點。”

梁弦:“。。。。。。”

“你也喝酒了?挺大個人了,走個路都能摔,真有你的。”

紀秋一出臥室,就看見梁弦站不穩險些摔倒。

“有點黑沒看清。”梁弦幹巴巴說。

紀秋沒再搭理她,轉而問謝清辭:“怎麽回來這麽晚?”

“聊天來著。”謝清辭說,“聊著聊著把時間忘了。”

紀秋:“和同學多交流交流挺好。喝酒了?”

謝清辭:“喝了一點。”

梁弦看看季秋,又瞥了眼謝清辭,“沒什麽事,我去睡覺了。”

紀秋:“先去幫小辭倒杯水。”

梁弦煩死了,還幫他倒水?

“他沒手沒腿嗎?”梁弦說,“不能自己倒?”

“你這孩子!”紀秋揮手打她,謝清辭一把擋下。

“很晚了,讓姐姐睡覺去吧。我自己去倒。”他說。

紀秋:“再晚倒杯水又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她就是懶,你別慣她。”

“沒有。”謝清辭否認,“您不總教我們,自己的事自己做嗎?”

梁弦偏頭看了眼謝清辭,當他感受到她的視線,看過來時,她又匆匆躲開了。然後在紀秋和謝清辭的註視下,她大步流星地回了臥室。

“你說就你姐這樣,誰受得了她。”沒機會罵梁弦,紀秋只能逮著謝清辭吐槽。

“我自己能走。”謝清辭掙開紀秋的攙扶,“她是個順毛驢兒,摸準兒了她的脾氣,她比誰都乖。您也別老說她,她做事有分寸的。”

“她有什麽分寸,我跟她說多少回了,讓她回來,就是不聽。燕都有什麽好的,房價高,離我們也遠,她若是跟你一樣有前途,待那兒我們也不說什麽,可,你說她,就是個小學老師。”

“您不能這樣說,人的價值.....”

“什麽價值不價值,我不聽這些。”紀秋打斷謝清辭,“她也老大不小了,回來找個對象,將來有了孩子,我也能搭把手幫一幫。留在燕都那麽遠,我還有店,你叔也要忙工地,我們誰能脫開身去幫她,萬一再碰上和她不對付的婆婆,到時候哭不死她。她就是不懂事,小辭,等找機會你幫我說說她。”

對象?孩子?謝清辭的心又悶悶的難受起來,他攥了攥拳,低低啟口:“秋媽,我不想勸她。”

“為什麽?”紀秋納悶。

“我想讓她留在燕都,或者再讓她等幾年,等我畢業和她一起回來。”

“你這孩子,都上大學了,還要姐姐陪著啊?那不如我去陪你上學吧,還能給你做飯吃。”紀秋無奈地笑,“像你這種人才就要留在燕都,或者去更大的城市,你姐姐就是個普通人,回家,安安穩穩才是最好。行了,不早了,明兒還要去喝喜酒,早點睡吧。”

紀秋回房了,謝清辭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黑洞洞的客廳中央,腦子裏回放著這些年在梁家的點滴。

回憶是溫馨的,讓人想起來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但此刻他全身卻被一種難言的,酸澀的悲傷籠罩著,憋悶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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