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方如芝的所有屍塊現場只得到了兩條有用的線索，一是兇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二是兇手戴著眼鏡，但不知道兇手當時幾歲，還會不會再長高。也不知道兇手戴著眼鏡是因為近視，還是只有鏡框。但不管怎麽說，好歹有了點點進展。

顧淩七看流離面露疲憊，有些心疼，便說明天再去看歐陽真的屍塊現場。

流離倒是還可以堅持，顧淩七不讓：“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徹底恢覆，不要這麽勞累，我送你回去，給你做了晚飯，一起吃過了再走。明天我再來接你，就這麽決定。”

流離心暖，但沒讓顧淩七給自己做飯，一來顧淩七也累了；二來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且不打算換喜歡對象，所以還是保持些距離好了。省得越相處，他越心痛。

顧淩七苦笑了一下，沒堅持，便給流離點了外賣，等外賣到了才離開。

流離目送顧淩七離去，心裏有些悶，吃完了外賣後更覺無聊，想要去看鳳明兮又怕仍然尷尬，真的是郁悶，只能抱著片子看電影，早早睡了。

第二天。

本來流離和顧淩七要去找歐陽詞的，沒想到顧淩山電話來了，讓他們趕緊到局裏，昨天在虎山公園發現的死者已經查到了身份。

流離和顧淩七忙問死者是誰。

顧淩山語氣有點覆雜和不解地說道：“你們看過十年前的資料，應該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林琳。”

“林琳？”流離和顧淩七震驚了，怎麽會是林琳？

“難道林琳現在變成了特別爛或者特別優秀的人？”流離疑惑了，因為兇手十年前殺的方如芝和歐陽真，一個特別爛，一個特別優秀，都是學校裏的名人。不對，現在林琳應該不是學生了吧？

顧淩山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這些都還在調查，就是現在屍體拼湊起來了，說不準魂魄也聚集呢，所以先讓你們過來。”

顧淩七便掛了電話，兩人先去總局一趟。

半個小時後。

顧淩七和流離剛進門就看到顧淩山在問一高一矮的兩個人：“您是林琳的婆婆朱秋？”

穿青色中年長裙的短發女人點了點頭，關心問道：“林琳現在在哪？她這兩天去哪了？電話也不接的，孩子一直在問。”

顧淩山有些糾結和沈重道：“朱阿姨，現在林琳不太好啊。”

朱秋心裏咯噔一聲，臉色不好問：“怎麽個不好？！”

顧淩山欲言又止，片刻，才招招手道：“您跟我來就知道了。”

顧淩七和流離相看一眼，便叫了顧淩山。

顧淩山看到兩人來了松了一口氣，寒暄兩句，一行人便一起朝驗屍房走去。

朱秋越走臉色越難看，當走到法醫部到驗屍房門口時，臉色已經如白紙一般了，全身顫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們，你們帶我來這裏，難道，難道林琳變成裏面其中一具屍體了？”

顧淩山嚴肅地點了頭：“因為林琳娘家已經沒人、您兒子周洲又在N市出差，最快的車票也是今晚八點的關系，只能先請您過來確認。”說著，扶著腿腳已經軟下來地朱秋走了進去。

朱秋紅了眼圈，下意識地掙紮，厲聲道：“少胡說八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變成屍體了？！我不進去！我絕對不進去！”

顧淩山沒讓朱秋掙脫，直接拉了過去，讓法醫把白布給掀開了。

朱秋一看，臺上的屍體支離破碎，身首分離，眼淚馬上就下來了，震驚地盯著那血肉模糊的頭顱，大半張臉都不見了，剩下的一只眼睛和小部分額頭她卻熟悉得很，因為眼皮上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紅痣！額頭一角發際之下也有一顆黑痣，這是她的兒媳婦林琳啊！

震驚和悲痛之下，朱秋一口氣喘不上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流離忙讓顧淩山他們把人扶到一邊，她則打量著林琳的屍體，可惜並沒有魂魄碎片附在上面，頭顱處也只殘留著昨天感覺到的絕望痛苦電波。可能林琳的魂魄困在了第一死亡現場，也可能飄蕩回家，得到周家看看才知道。

法醫把朱秋給弄醒了，朱秋楞了一分鐘便大哭了起來，看得出她是很喜歡林琳這個兒媳婦的。

大家也沒讓她立刻冷靜下來，等她發洩夠後，才帶到審訊室錄口供。

朱秋說，林琳兩天前和她一起去接孩子，隨即在小區門口分開去買菜，可再也沒有回來。她一直騙孩子說林琳臨時有工作直接去出差，實際上她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關機，林琳公司那也沒有消息，她正打算報警就接到了警方的電話，卻沒想到林琳是死了啊，還死得那麽慘，簡直是五馬分屍。

說著朱秋又是一陣痛哭。

顧淩山安慰了一番，看著朱秋停下來後直接問道：“看您哭得這麽傷心，林琳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人吧？日常生活裏沒有得罪過左右鄰居？失蹤前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朱秋聽到第一個問題又哭了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後面的問題，捏著紙巾就哭道：“林琳確實很好，根本不會得罪人，我和死去的丈夫早就知道她了，她從高一就開始追我兒周洲，分班不放棄，知道周洲一直有喜歡的人不放棄，上了不同的大學也不放棄，就連周洲交了女朋友都在苦等，追了整整五年，大二才在一起的，自此來我們家更勤，我不小心扭傷腳的時候更跟學校請了兩周的假......”

顧淩山不住點頭，不斷給朱秋遞紙巾。

顧淩七和流離卻在審訊室外皺了眉，流離道：“林琳和周洲，都是歐陽真的高中同學？”

這時顧淩山也反應過來了，打了個手勢挑眉道：“等等等等！阿姨，林琳和周洲是高中的同班同學？”

朱秋楞了一下，點頭道：“是啊。”

顧淩山瞇了瞇眼睛，他之前還沒來得及看這一家子的詳細資料，昨天忙到現在也沒想起十年前的口供裏也有周洲這個名字的一份，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如今朱秋一確認，他腦子就飛快動了起來，大膽猜測道：“周洲有一直有喜歡的人，該不會那個人叫歐陽真吧？”

朱秋又楞住了：“你怎麽知道？”

這下大家全楞了，朱秋的臉色更是古怪起來，好似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嘴唇都明顯地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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