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放棄糾結於這個問題：“我想回去。”

“為什麽？”天道偏偏頭，似乎感到無法理解，“這邊的生活可比你那舒坦多了。”

沈羨臉色微沈：“我要回去。”

“行行，你瞅瞅你這脾氣，”天道嘴角抽了抽，“等進度條填滿時，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

“……所以那進度條到底是什麽？”

“天機不可洩露。”天道一副神叨叨的江湖騙子樣兒，即使沈羨臉色黑得堪比鍋底，也依舊是混混樣子。

“……”沈羨深吸一口氣，一向自詡脾氣好的他都有些忍不住心內不停拱起的火，他的書裏怎麽會有這麽一個神經病天道？？

“為什麽這世界和我設定的不一樣？”沈羨繼續發問，“顧煥清直接出現在禁制附近，我莫名其妙混進洞府，還有書房裏的機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天道咧嘴一笑，像得逞也像得意，他似在欣賞沈羨的困擾，片刻才道：“顧煥清的事我管不著，清雲洞府是我帶你進去的，你那麽喜歡你的寶貝主角，不跟緊點怎麽行？至於書房的機關，那是魔修送給媯氏族長的。”

“怎麽可能？”沈羨瞪圓眼睛。

“那麽驚訝做什麽，”天道神色有些不屑，“仙修和魔修不一定非要勢同水火的吧。”

“……好吧。”沈羨暫且放過，仙修和魔修立場不同，很容易引起沖突，但也存在志趣相投的夥伴。顧煥清在後期就有一位魔修好友，兩人關系十分要好。

“你的介入會使劇情發生變動，但並不需要擔心，”天道看著沈羨的神色，調侃笑道，“你是不是還想過這個世界會崩潰？”

“……”他還真想過。

“放心，這個世界沒有你想得那麽脆弱，”說罷，天道忽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哪怕主角死亡，世界也會照常運轉。”

沈羨一楞，皺眉看著天道。

這句話，直覺告訴他不是玩笑這麽簡單。

天道的語氣好像意有所指，他甚至有種對方已經對顧煥清下手的錯覺。

沈羨與天道無聲對峙，半晌，天道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跟你開個玩笑，主角不會有事的。”

沈羨沈默，心中依舊陰翳盤桓。

“我先走了，你快去找你的心肝吧，”天道說，“以後有機會我會聯系你。”

沈羨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天道所說的心肝指顧煥清，不由一臉黑線，他還沒這麽膩味地稱呼過主角呢。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天道一看沈羨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不想和他再有接觸，無所謂地笑笑：“以後你會需要我的。”

“等等、你把話說清楚……餵！”鏡子一閃，一身現代打扮的人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身著白色長衫的自己。

默默攥緊拳頭，沈羨開始認真地思考天道能不能換人。

這個天道簡直深井冰啊！

將天問收進福袋中走出通道，大堂空蕩蕩，未曾看到顧煥清的身影。沈羨微微蹙眉，他在裏面已經耽擱許久，顧煥清竟然還未出現，會不會遇到什麽問題？

剛剛閃過疑慮，前方不遠處忽然掀起一小股靈力波動，緊接著顧煥清憑空出現在原地，眉頭緊鎖。

沈羨趕忙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顧煥清看向沈羨，眼神很是覆雜，他搖了搖頭：“小問題。”

顧煥清：“要取到想要的物品，只能通過一種方法。”

沈羨一楞：“什麽方法？”

“……”顧煥清露出幾分遲疑，“需要向你表白。”

沈羨：“……”

這什麽狗屁方法！設定君掉線了嗎！好好的金手指為什麽會歪成這樣啊！

沈羨仍不死心地掙紮：“只有這一種方法？”

“對。”

“……”沈羨頭疼地捏了捏擰成一團的眉心：“那個青衣老者知道嗎？”

“他將我送到地方就離開了。”顧煥清眸光微閃，低聲道，“我也有些懷疑，不如我們先試試？”

“別、先別，”沈羨嚇一跳，趕忙制止。他一向視主角為兒子，光是想想顧煥清跟他表白的場景就起一身雞皮疙瘩，“先出去再說。”

顧煥清眼中幾不可見地劃過一絲笑意，點點頭，觸發禁制，兩人一同走出禁地。

一抹青色驀然出現在墓道中，青衣老者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長舒口氣低喃：“這助攻也是個技術活兒。”

他轉過身，望向留給沈羨的四條通道，輕撫胡須笑道：“竟然一條通路都沒選，這後生倒是有點意思。”

走出清雲洞府，擡頭望著天空一輪明月，沈羨長舒口氣，轉頭看向顧煥清：“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顧煥清淡笑道：“該回宗門了。”

“我與你一起。”

既然身份已經挑明，他也用不著思考理由，光明正大跟著就是。

顧煥清展顏一笑：“這是自然。”

不然你還想去哪裏？顧煥清在心裏道，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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