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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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拉著他的手，把他拉到宿舍門口的柱子後，拿寬大的羽絨服擋住賀嵩和杜若冰的視線，看著方桉說：“想你了就來了。”
“放你媽的屁！”方桉用力的抽回手，“咱們沒見有半個小時嗎？還扯什麽想我了就來了，少看點俗氣的破言情小說電視劇！”
“這麽兇幹什麽？”趙軒湊近了些，俯在他耳畔說，“你室友還在那呢，一轉頭就能看到你，你招惹我能落什麽好？萬一我忍不住親你，抱你……”
“閉嘴！”方桉忍不住吼了一句，“別他媽JB扯那些！”
賀嵩在不遠處關切的問了一句：“桉哥怎麽了？”
“沒怎麽！”方桉扭過頭，氣沖沖的走向他們，“走，上課去。”
“可……”賀嵩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柱子那裏站著的趙軒的背影，“趙軒他……”
“他愛腦子抽瘋讓他抽去！”方桉說，“現在別跟我提他！”
南方的教室並沒有空調暖氣這種美好的存在，在教室坐下的時候，方桉一身的寒意也沒有減退多少。
他埋頭趴在最後一排角落的桌子上，心亂如麻。
“方桉，”謝婉婷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旁邊，“謝謝你昨晚上救了我，還送我回宿舍。”
“不是我，”方桉頭都沒擡的回答，“是賀嵩發現的，要謝謝他。”
“可還是要謝謝你，”謝婉婷接著說，“送我回去的是你。”
“不用謝，同學之間應該的。”方桉說。
“你就對我這麽冷淡嗎？這麽討厭我嗎？”謝婉婷聲音低低地，很委屈的說，“拒絕我也是，現在也是，是不是如果我們兩個的媽不認識，你連和我多說兩句話都不願意了？”
方桉終於擡起來頭，平靜的看著謝婉婷：“不是。”
“我不討厭你，拒絕你也只是因為真的不喜歡，所以不想給你空歡喜，”方桉說，“送你回宿舍是應該的，換做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那麽做……你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各方面都很好的人，沒有必要把心意浪費在我身上。”
謝婉婷是，趙軒也是，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沒有必要把喜歡浪費在自己身上。
一個絕情卻又猶豫不決的人身上。
謝婉婷濕潤的眼眶裏滾下好幾滴眼淚，她哽咽著問：“那以後……我還可以去看你打球，和你一起回竹城，然後碰面的時候笑著打招呼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方桉在外套口袋裏找了找，翻出一包紙巾遞給她，有些無措的說：“只是朋友的話，可以。”
謝婉婷抽著鼻子說：“謝謝。”
方桉見她哭得越來越厲害了，便幫她拿紙巾擦了擦眼淚，紙巾一沾上臉便瞬間被浸濕了。
方桉又重新去拿新的紙巾，繼續給謝婉婷擦臉，他的目光無意間瞥到窗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教室不停走動的人群，寫滿了小抄的墻壁，蒙上了些許霧氣的窗戶，在那一瞬間全部都像是消散了，方桉只看到了窗外穿著寬大羽絨服，鼻子，耳朵，甚至是臉頰兩側都被凍紅了的趙軒。
方桉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跳動了兩秒，但很快又繼續正常的跳動了起來。
那兩秒間仿佛有什麽變了，不，分明有什麽變了。
站在窗外的趙軒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從他站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謝婉婷在哭，甚至都看不到那個人是之前被方桉救了，送會宿舍，但就方桉的表現來看，是他完全沒有意思的女生，趙軒只能看到一個纖細好看的女生背影，而方桉在溫柔的拿著紙巾給那個女生擦臉。
趙軒知道自己不應該生氣，從他片面的角度看過去，很有可能看到的並非自己想象的畫面，但他還是忍不住。
他的男孩，無論是出自何種原因，這麽溫柔的對待另一個人，他就是會生氣。
方桉的手還懸在空中，他一直看著趙軒，但卻發現趙軒根本沒和他對視上，而是沒過多久就轉身走了。
是……終於放棄我了嗎？方桉想。
趙軒恍惚的走出校門，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一個讓他相當惡心的人。
——趙國輝。
“什麽事？”他接通電話，冷冷的說。
“怎麽連爸也不叫一句？”趙國輝明顯有些不滿，“越來越不懂事了！你別忘了是誰養著你！是誰給你開店！現在不在爸身邊就硬氣了嗎？”
“說事，”趙軒依舊語氣冰冷，“不說我掛了。”
“你明天過來一趟吧，”趙國輝有些急躁，“最近好像被條子查到了點尾巴，你過來把監控黑了。”
“這點事兒需要過來嗎？”趙軒冷笑一聲，“你們又在哪交易了？直接把地址發我，我在這裏照樣能黑進他們系統。”
“我知道你能，但還是過來一趟吧，不說別的，我們父子撇開利益也還有感情啊，再說了，你媽也想見你。”
“我哪個媽？”趙軒只覺得好笑，“那個被你拋棄了那麽多年還死心塌地的花癡媽？還是你花兩百塊錢就能包回家上一次床的那個妓—女？”
“說什麽呢！”趙國輝粗著嗓子呵斥，“總之明天你給我回來！”
緊接著趙國輝立刻把電話掛了。
趙軒把手機收回口袋，眼神裏閃過狠厲的光芒。
他沒有辦法不回去，他必須回去。
趙國輝有一點沒有說錯，他在這裏開店的錢，甚至是花費的每一筆錢，都是趙國輝給的，他想要維持下去，就必須幫趙國輝做那些讓他不齒的事。
但他不可能這麽輕而易舉的被趙國輝當條狗一樣差使。
他所有的忍受，總有一天會化作利刃反刺回去。
“步山的風景真的挺好看的，”江景下車之後，趴在車窗上對葉驍說，“今天玩得特別開心，謝謝。”
“你就是跟個小男生似的，”葉驍笑著看著他，“爬個山也能這跑跑那看看的，遇到個賣紀念品的小攤都能蹲上一陣。”
“我也很成熟好嗎？”江景不服氣的說，“最後你下山的時候累得腿沒力了還是我扶的呢，其實我想背來著，你不讓。”
“你那不是成熟，”葉驍說，“你就是仗著年輕體力好。”
“我體力當然好。”
“好好好，”葉驍拍拍他的頭，“好了別趴著了，我要回去了。”
江景極其迅速的把頭伸進車裏，在葉驍的嘴角上親了一口，然後又趕緊退出去，滿臉通紅的跑進了校門。
葉驍怔怔的摸了摸嘴唇。
他是被一個二十歲都沒有的小男生……偷親了嗎？
江景一路心潮澎湃的跑回宿舍，直到進了門，還感覺自己的心跳在敲鑼打鼓，完全平靜不下來。
他這輩子第一次親吻一個人，還是主動的，趁其不意的偷親，也不知道事後葉驍會怎麽看待。
會生氣嗎？會覺得自己輕浮過分嗎？
還是或許會……開心呢？
不過他此時也沒有什麽機會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在他一進門後，一寢室的人就都跟審訊犯人一樣看向了他。
“江景，”賀嵩笑著問，“翹課爬山感覺怎麽樣？看上去應該是比較開心的，你臉紅的能趕上猴子的屁股蛋了。”
江景嘖了嘖：“賀嵩你快別笑了，你再笑臉上紗布都要掉了。”
賀嵩捂著臉，笑容立刻消失：“別轉移話題！老實交代！”
江景就不能是個老實人，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一臉平靜無風的說：“就爬了個山，沒什麽好說的。”
方桉偏頭看著他：“你和誰一塊兒去的？”
“我和……”江景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和方桉說是和葉驍出去的事，趙軒應該沒有告訴過方桉自己喜歡葉驍而且是gay的事，但方桉聰明，如果他說了自己翹課竟然是為了和葉驍一個大男人爬山，他肯定能輕而易舉的猜到自己的心思。
那……到底該不該說呢？
“是不能說的人嗎？”方桉看著他猶豫的神色，想了想說，“如果是不能說的人的話，就不用回答了，大家都是有自己的隱私，沒必要什麽事兒都打破砂鍋問到底。”
江景從來沒有發現方桉如此善解人意過，他猛地點點頭：“嗯，是不能說的人。”
“那就不問了，”方桉把頭轉了過去，拿手指隔空點了點還滿臉八卦的賀嵩和杜若冰，“那個怕破相的，還有冰兒，把頭轉回去。”
賀嵩杜若冰怒不敢言，默默的轉了回去。
江景松了口氣，靠在椅子上刷著手機。
葉驍給他發了消息。
是一張圖片。
江景點了進去。
——你皮癢癢了嗎？.jpg
江景更加松氣了，葉驍會這樣開玩笑，就是沒有生他氣的意思了吧。
江景在表情包裏翻了翻，回了張“弱小可憐又無助.jpg”過去。
趙軒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借了葉驍的車獨自一個人前往趙國輝那裏。
而這在方桉看來，變成了趙軒真的如同他所說的——再一次消失了。
不明真相的方桉緊張了起來。
他是在說謊，趙軒只要是消失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者是以後，只要是趙軒，他都會害怕。
怕得控制不住自己——他先是給趙軒發了微信問他去哪裏了，得不到回應後，又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竟然是關機了。
“操了。”方桉一拳砸在木安暫停營業的木牌上，低聲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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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方桉忍不住吼了一句，“別他媽JB扯那些！”
賀嵩在不遠處關切的問了一句：“桉哥怎麽了？”
“沒怎麽！”方桉扭過頭，氣沖沖的走向他們，“走，上課去。”
“可……”賀嵩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柱子那裏站著的趙軒的背影，“趙軒他……”
“他愛腦子抽瘋讓他抽去！”方桉說，“現在別跟我提他！”
南方的教室並沒有空調暖氣這種美好的存在，在教室坐下的時候，方桉一身的寒意也沒有減退多少。
他埋頭趴在最後一排角落的桌子上，心亂如麻。
“方桉，”謝婉婷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旁邊，“謝謝你昨晚上救了我，還送我回宿舍。”
“不是我，”方桉頭都沒擡的回答，“是賀嵩發現的，要謝謝他。”
“可還是要謝謝你，”謝婉婷接著說，“送我回去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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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對我這麽冷淡嗎？這麽討厭我嗎？”謝婉婷聲音低低地，很委屈的說，“拒絕我也是，現在也是，是不是如果我們兩個的媽不認識，你連和我多說兩句話都不願意了？”
方桉終於擡起來頭，平靜的看著謝婉婷：“不是。”
“我不討厭你，拒絕你也只是因為真的不喜歡，所以不想給你空歡喜，”方桉說，“送你回宿舍是應該的，換做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那麽做……你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各方面都很好的人，沒有必要把心意浪費在我身上。”
謝婉婷是，趙軒也是，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沒有必要把喜歡浪費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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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婷濕潤的眼眶裏滾下好幾滴眼淚，她哽咽著問：“那以後……我還可以去看你打球，和你一起回竹城，然後碰面的時候笑著打招呼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方桉在外套口袋裏找了找，翻出一包紙巾遞給她，有些無措的說：“只是朋友的話，可以。”
謝婉婷抽著鼻子說：“謝謝。”
方桉見她哭得越來越厲害了，便幫她拿紙巾擦了擦眼淚，紙巾一沾上臉便瞬間被浸濕了。
方桉又重新去拿新的紙巾，繼續給謝婉婷擦臉，他的目光無意間瞥到窗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教室不停走動的人群，寫滿了小抄的墻壁，蒙上了些許霧氣的窗戶，在那一瞬間全部都像是消散了，方桉只看到了窗外穿著寬大羽絨服，鼻子，耳朵，甚至是臉頰兩側都被凍紅了的趙軒。
方桉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跳動了兩秒，但很快又繼續正常的跳動了起來。
那兩秒間仿佛有什麽變了，不，分明有什麽變了。
站在窗外的趙軒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從他站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謝婉婷在哭，甚至都看不到那個人是之前被方桉救了，送會宿舍，但就方桉的表現來看，是他完全沒有意思的女生，趙軒只能看到一個纖細好看的女生背影，而方桉在溫柔的拿著紙巾給那個女生擦臉。
趙軒知道自己不應該生氣，從他片面的角度看過去，很有可能看到的並非自己想象的畫面，但他還是忍不住。
他的男孩，無論是出自何種原因，這麽溫柔的對待另一個人，他就是會生氣。
方桉的手還懸在空中，他一直看著趙軒，但卻發現趙軒根本沒和他對視上，而是沒過多久就轉身走了。
是……終於放棄我了嗎？方桉想。
趙軒恍惚的走出校門，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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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跟個小男生似的，”葉驍笑著看著他，“爬個山也能這跑跑那看看的，遇到個賣紀念品的小攤都能蹲上一陣。”
“我也很成熟好嗎？”江景不服氣的說，“最後你下山的時候累得腿沒力了還是我扶的呢，其實我想背來著，你不讓。”
“你那不是成熟，”葉驍說，“你就是仗著年輕體力好。”
“我體力當然好。”
“好好好，”葉驍拍拍他的頭，“好了別趴著了，我要回去了。”
江景極其迅速的把頭伸進車裏，在葉驍的嘴角上親了一口，然後又趕緊退出去，滿臉通紅的跑進了校門。
葉驍怔怔的摸了摸嘴唇。
他是被一個二十歲都沒有的小男生……偷親了嗎？
江景一路心潮澎湃的跑回宿舍，直到進了門，還感覺自己的心跳在敲鑼打鼓，完全平靜不下來。
他這輩子第一次親吻一個人，還是主動的，趁其不意的偷親，也不知道事後葉驍會怎麽看待。
會生氣嗎？會覺得自己輕浮過分嗎？
還是或許會……開心呢？
不過他此時也沒有什麽機會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在他一進門後，一寢室的人就都跟審訊犯人一樣看向了他。
“江景，”賀嵩笑著問，“翹課爬山感覺怎麽樣？看上去應該是比較開心的，你臉紅的能趕上猴子的屁股蛋了。”
江景嘖了嘖：“賀嵩你快別笑了，你再笑臉上紗布都要掉了。”
賀嵩捂著臉，笑容立刻消失：“別轉移話題！老實交代！”
江景就不能是個老實人，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一臉平靜無風的說：“就爬了個山，沒什麽好說的。”
方桉偏頭看著他：“你和誰一塊兒去的？”
“我和……”江景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和方桉說是和葉驍出去的事，趙軒應該沒有告訴過方桉自己喜歡葉驍而且是gay的事，但方桉聰明，如果他說了自己翹課竟然是為了和葉驍一個大男人爬山，他肯定能輕而易舉的猜到自己的心思。
那……到底該不該說呢？
“是不能說的人嗎？”方桉看著他猶豫的神色，想了想說，“如果是不能說的人的話，就不用回答了，大家都是有自己的隱私，沒必要什麽事兒都打破砂鍋問到底。”
江景從來沒有發現方桉如此善解人意過，他猛地點點頭：“嗯，是不能說的人。”
“那就不問了，”方桉把頭轉了過去，拿手指隔空點了點還滿臉八卦的賀嵩和杜若冰，“那個怕破相的，還有冰兒，把頭轉回去。”
賀嵩杜若冰怒不敢言，默默的轉了回去。
江景松了口氣，靠在椅子上刷著手機。
葉驍給他發了消息。
是一張圖片。
江景點了進去。
——你皮癢癢了嗎？.jpg
江景更加松氣了，葉驍會這樣開玩笑，就是沒有生他氣的意思了吧。
江景在表情包裏翻了翻，回了張“弱小可憐又無助.jpg”過去。
趙軒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借了葉驍的車獨自一個人前往趙國輝那裏。
而這在方桉看來，變成了趙軒真的如同他所說的——再一次消失了。
不明真相的方桉緊張了起來。
他是在說謊，趙軒只要是消失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者是以後，只要是趙軒，他都會害怕。
怕得控制不住自己——他先是給趙軒發了微信問他去哪裏了，得不到回應後，又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竟然是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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