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偷食禁果（03）

月華總覺得心裏寥落，仿佛少了一點什麽，想了許久，方才想起孩子們一個不在家中的事實。

時候不早，當母親的難免惦記孩子們的安全，在窗戶邊站了一陣，望著樓下那條筆直的瀝青路，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他們歸來的身影。心裏就愈發的焦急和不安。

拉瑪格敲開門的時候，正是月華在猜測孩子們在外面究竟在做什麽事情的時候。開門見到一臉郁郁的拉瑪格，月華有點吃驚。“拉瑪，你怎麽了？”

月華面無表情，她對於這個女人沒有半點親情的紐帶相連，有的，只有怨怒和嫉妒。她嫉妒她連同她的女兒奪走了她的心上人，奪走了她的夫君。

“你是不是在擔心你的女兒”拉瑪格別有用心的問。

月華點頭，“你怎麽知道。”

拉瑪格徑直走進屋裏，在沙發上坐下來。她今夜想和她徹夜長談，站著說話可能不大舒服。

月華並沒有因為她的不禮貌而慍怒，相反，身為她名義上的婆婆，她對這個兒媳婦還是很尊敬的。主動的為她摻了一杯茶，遞給她。

拉瑪接過去，仰頭一杯喝盡。然後四海不帶幹凈之情的盯著她。“你不想知道你的女兒在做什麽？”

月華感到很是不安，從她進屋到現在，她口口聲聲不離燕兒。她自然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兒此時此刻夜深人靜究竟在何處落腳，可是她這樣咄咄逼人的追問她，反而讓她失去了想知道的勇氣。她意料到，不是好事！

拉瑪格陰冷的笑道：“真是個懦弱的婦人。難怪狼王不放心拋下你。”

月華的臉色為之一變，卻冷靜道：“你想說什麽，盡管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的諷人。”

“好，那我就說了。”拉瑪格直言不諱道：“你這個當母親，我想，也該從糊塗中清醒過來了。”

月華的身體微微發抖。她簡直不是一個孝順的孩子，狼性的無情十足。

“說吧。”她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拉瑪格冷笑著問：“你這個當媽的，難道就沒有發現你的兒子和你的女兒之間有什麽不對勁的嗎？”可謂一陣見血，毫無絲毫隱晦。

月華握緊拳頭，指甲掐進肌膚裏。奮力的忍受著內心的憤怒情緒。

“你到底想說什麽？”她不安的問。

“還不夠直白嗎？”拉瑪格憤怒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雙手撐在面前的桌子上，對著月華大聲吼道，“你這個笨女人，你的兒子和你的女兒徹夜未歸，你就不能做一點什麽嗎？”

月華望了望漆黑的外面，強制自己保持冷靜。“徹夜未歸，不代表什麽。”她努力的說服自己相信孩子的清白。

“不代表什麽？”拉瑪格嗤之以鼻道，“等你的孫子，哦，或許是外孫出世了，那才代表什麽嗎？那個時候，你還有扭轉乾坤的能力嗎？”

月華霍地站起來，因為激動使得她的臉色異常難看。“住嘴。”她奮力的甩了她一個耳光，“你應該相信自己的丈夫，尤物我相信我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一樣。”

拉瑪格哭笑不得，“愚昧的女人。大錯已經釀成，還在這裏自欺欺人”捂著臉頰揚長而去。

月華氣如游絲的滑到在地上。

次日淩晨，南宮元和南宮水疲憊不堪的回到南宮家。至於南宮風和南宮雲，則一路隱形的守護在南宮靈身邊。南宮靈，背著燕兒，兩個人一路上不發一言，心有靈犀，無聲勝有聲，回到了南宮家。，

月華站在大門口處，冷冷的看著歸來的孩子，南宮元和南宮水進來的時候，她不作態，當南宮靈背著燕兒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時，她的心頓時劃入谷底的深淵。

昨夜，他們竟然在一起！

“媽媽—”南宮靈親昵的喚她。

她沒有理會他，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以及他後背那個人身上，努力的從他們的紕漏百出中尋找一絲不可能的慰藉。可是，她徹底失敗了。

女兒脖子上的吻痕，太明顯！兒子滿目的幸福感，太明顯。她噓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屋子內走去。

意識到母親在慍怒，南宮燕和南宮靈驚恐的跟在她背後，一路上戰戰兢兢的上樓，跟著母親進入到她的房間。月華從書架上取出一個木匣子，打開匣子，裏面靜躺著一根鞭子，那是南宮華安留下來的家法。月華將家法從匣子裏取出來，然後哀哀的看了南宮靈一眼，幽幽的說了一句，“跟我來。”

於是，南宮燕和南宮靈又跟著母親月華，返回到大廳。

大廳正上方的藤椅，是權威的象征。往常，這裏是太爺坐的地方，可是今天，月華鳩占鵲巢，不顧尊卑坐了上去。開口吩咐小丫鬟道：“去把所有的人都叫下來。”

南宮靈已知大事不妙，臉色倏然大變。南宮燕更是戰戰兢兢的盯著月華，一個勁哀求道：“媽—不要。”

當太爺和叔叔嬸嬸下樓後，連橋也難能可貴的下來了。大家一看到月華凝重的一張臉，再看看孩子們委屈的眼神，就知道月華今天要上演慈母教子的戲。只是，他們實在不知道一向慈孝的孩子們哪裏惹到月華生氣了。

“月華，你這是做什麽？你嚇著了孩子。”老太爺不解事情的緣由，看到燕兒和靈兒跪在月華的膝下，一言不發，可憐巴巴的望著母親，他這個當爺爺的就是心疼，忍不住求情。

“爸，今天你們權當觀眾，看看就好，不要插手我的家事。”月華道。

一家人就都慌了，看來月華這牛脾氣，沒有人能夠勸服了。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月華拿著家法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她徐徐的站起來，冷冷的問：“你們知錯了嗎？”

燕兒和靈兒方才醒悟，母親這麽生氣，難不成是昨夜的事情已經暴露了？南宮靈憤怒的轉回頭瞪著四大護法，可是南宮風等人無辜的眼神告訴他，不是他們出賣了他。

樓梯口上，拉瑪格徐徐的走下來。南宮靈被她的腳步聲轉移了視線，接觸到拉瑪的怨怒眼神時，他終於明白了，是誰出賣了他們。

轉回頭，大義凜然的望著月華，“媽媽，這不關燕兒的事，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吧。”

月華苦笑，“你是什麽身份，母親焉能不顧？況且，我打你，以我這點力氣，你會疼嗎？”

南宮靈駭然一驚，合著母親壓根就不想懲罰他？她是打定了要把一切罪過給燕兒去承擔。

“媽媽，不可以，燕兒肉體凡胎，怎麽禁得住這家法的鞭抽啊？”南宮靈苦苦求情，月華卻不為所動。

“兩個人的懲罰，卻讓燕兒一個背，這不公平。”南宮靈又道。

月華依然不動聲色，揚起鞭子，就要向燕兒無情的打去。南宮靈無路可走，只好將燕兒拉入懷中，自己用後背迎向重重的一鞭。鞭子落下的時候，南宮靈感到前所未有過的疼，刺心的疼。

“大哥…”四大護法已知狼王吞服人合丹後，法力盡失，與凡人無異，這一鞭下去，他自然會受傷流血。所以急急的阻攔母親。

“媽媽，不要懲罰大哥和六妹了。你聽我說，”南宮元勇敢的架住母親的手，第二鞭頓在空中，“媽媽，大哥和燕兒，他們既然已經相愛，就已經是木已成舟的事。媽媽你是要拆散他們失去一雙兒女，還是要接納他們於他們一起享受人倫之樂，你應該做一個理智的選擇啊。”

月華怔鄂半晌，南宮元那一句失去一雙兒女，像在她心頭捶下重重的一拳。她已經嘗過離別之苦，她不想失去他們。可是，接納他們？看看一屋子的此時驚呆的表情，又談何容易？

哥哥和妹妹，演繹出了一場禁戀之情，叫她這個當母親的有何顏面存於世上？

燕兒低聲的哭泣，她抱怨自己傷害了母親。可是，她絕對不會後悔自己愛上南宮靈，因為，那一切都是情不自禁，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

月華面無表情的望著太爺，望著幾個哥哥嬸嬸，“你們都聽到了，這樣罪孽深重的孩子，我管不了。太爺，你就替月華拿個主意，該怎麽樣收拾他們隨你的便。”無力的就愛那個家法扔在地上，抹淚。

太爺尚未從月華震驚的話語中回過神來，燕兒和靈兒一向在他心裏乖巧可愛，如今犯下這等丟人的事，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當月華決意將執政力委托給他時，他幾乎就是怒不可遏，瞪著南宮靈，又望著燕兒。“你媽說的都是真的嗎？他問。

南宮靈和南宮燕都不說話，頭埋得卻很低。顯然是沈默著應證了這件醜聞。

太爺氣的胡須都發抖了，指著燕兒再問了一次，“是真的，對嗎？”

燕兒原本很恐懼，這回在太爺的咄咄逼人的氣勢下，反而沖破了心底那一層恐懼，勇敢的站起來，鏗然有聲道：“是的，你此刻想的，都是真的。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我原本該努力的遏制最後一絲理智，可是我失敗了。爺爺，你如果真覺得我很不堪，你就打吧。”燕兒撲通一聲跪在太爺面前，老太爺氣的腦充血，拿起家法就往燕兒身上毫無留情的揮舞。

“我打死你，你怎麽可以做出這等骯臟的事情。”太爺是軍人，思想保守，再說南宮燕和南宮靈相愛，原本不符合世俗禮教，也難怪太爺生氣，偏偏南宮燕絲毫沒有悔改之心，也難怪太爺那麽用力的抽她。

倒是南宮靈，撲過來擋在燕兒身上，那鞭子，就徑直的落到靈兒的背上，太爺寶刀未老，力氣尚足，這一鞭鞭揮舞下去，南宮靈的衣裳就條條的劃開了。

四個弟弟求情的求情，擋家法的擋家法，還有的，苦苦的哀求母親月華洞口勸阻爺爺。一家人都亂了，一旁的拉瑪格，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

狼王留了太多的鮮血…血漬清透了衣裳，滲透在地上。她恐懼的，不敢目視這一切，扭頭向樓上跑去。南宮靈就這樣，忿忿的目送著她，這個告密的小人。

“不可以…”南宮風迫於無奈，就在他決定施展法力的時候，南宮靈厲聲呵斥住了他。他一貫認為，他們降落南宮家以後，就是實實在在的人，不該隨侍施用法力，擾亂了人間的秩序，除非萬不得已。可是，目前的混亂，在南宮靈看來，並非是萬不得已的時候。

“大哥…”南宮風哭著喊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允許我用法力嗎？”

南宮靈孱弱的點點頭，他受傷太多，以至於精力大損，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南宮風只好作罷。

036偷食禁果（04）

橋實在看不下去了，霍地站出來，奪過太爺手中的鞭子，恨恨道：“爺爺，如果你執意要懲罰他們，還是讓我來吧。我畢竟年輕力壯，懲罰也能做到賞罰分明，決不縱容他二人。”橋本是急欲攻心，料想太爺雖然憎惡靈兒和燕兒，但是心底還是疼愛他們的。於是，他主動請纓的站出來，申請當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目的只在於刺激太爺的慈心，盡快收拾了這場醜聞的鬧劇。

太爺已經被南宮靈和南宮燕所作所為氣的神志不清，當橋這麽一說的時候，他就順當的把辮子遞給他。他老了，連懲罰也毫無威信。

橋接過鞭子，高高的揚起來。燕兒驚愕的盯著他，不會吧，他這麽一鞭子抽下來，她的小命恐怕就沒有了。

“靈，燕兒，大哥對不住你們了。”橋咬緊牙，閉上眼，狠狠的抽下去。

鞭子落在靈的悲傷，掃過燕兒的手臂，頃刻間，衣服嘩啦的聲音下，鮮血就順著衣裳的破口汩汩而出。老太爺看傻了，月華夜傻了…

他們，只想教訓這兩個犯禁的孩子，可不是想要他們的命。但是橋這樣痛恨他們，巴不得一鞭抽死他們一般，就有莫大的覆仇的嫌疑。月華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橋在報覆靈兒的奪妻之恨。

橋又慢騰騰的舉起第二鞭…適才一鞭子落下去，燕兒和靈兒已經去了大半條性命，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南宮風等人噙著淚，強忍著對橋的恨意…

“你做什麽？”老太爺終於在橋的第二鞭落下之前憤然的站起來，奪走了橋的鞭子，丟在地上，恨恨的踩了好幾下，厲聲呵斥道：“他們是你的弟弟妹妹，你真能那麽下得了手？”

橋的額頭已經沁出汗水，在太爺奪下他的鞭子的時刻，他終於舒緩了一口氣，要知道，剛才這一鞭，差點要了他的命，所幸的是，這一鞭沒有白白的浪費，看月華和一家人舒緩的神情就知道，終於是雨過天晴了。

太爺看到橋放松的表情，也才知道他上演了一場苦肉計。擺擺手，道：“罷了，罷了，說什麽懲罰，既然忍不下心來，何必矯揉造作的做過場。”

四大護法才知道太爺剛才是動作幅度大，而力氣卻輕。

南宮靈感激的睨了橋一眼，兩兄弟因為拉瑪格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很久沒有說話了，今天，這一鞭反而抽取了他們之間的隔閡。橋回他一個寬慰的笑容。

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雖然家法是結束了，但是月華的凝重之色尚未完全退去，相逼還有後事。果不其然，月華瞟了一眼跪在地上血跡斑斑的兩個孩子後，陷入了空前的沈寂中。她在想一個非常困苦的問題，看她臉上流露出的痛苦便知，這個問題讓她很是心痛。

南宮燕頓然想到了自己，母親此刻一定在想著怎麽安排兩個孩子。看她那麽痛苦的抉擇不下，南宮燕反有些憂心和自責。跪著上前挪動幾步，對月華懇求道：“媽媽，我知道，你不能容忍有一個這麽輕浮淫蕩的女兒。所以，我請求你，請求你與我隔絕母女關系，將我攆出南宮家，自此以後，我愈南宮家再無瓜葛。”語畢，燕兒就對著月華猛地磕頭。

南宮靈慌忙跟上來，拉住不住磕頭以至於額頭上鮮血斑斑的南宮燕，痛心疾首道：“燕兒，這不是你的錯。”將目光轉向月華，道：“媽媽，燕兒是你的親身骨肉，你不能隔絕與她的母女情分。若是真的要隔絕我和燕兒的兄妹關系，那好，你就將我們攆出南宮家吧。自此以後，我和燕兒再無兄妹關系，我們的一切言行舉止，都悉數平常，因為我們是塵世中兩個陌生的男女。”

月華已經流淚，使得，她此刻正在想的問題就是，如何隔斷燕兒和靈兒之間的兄妹關系。燕兒和靈兒爭著要與她脫離關系，她的心就如刀割了一般的疼。

咬咬牙，看著燕兒，在看著靈兒，最後一錘定音道：“從今以後，你們二人，與南宮家再無關系。”

在場的所有人都霍地一怔，“媽媽，不可以…”四大護法慌忙跪下來求情。南宮靈和南宮燕的臉色頓地變得慘白，母親這一招，不能不稱其決絕，恨情。她的良苦用心，他們不是不懂，可是要他們自己生活二十又八年的溫馨之家，那份深情豈能憑空抹去？

“月華，你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南宮俊華焦灼的為孩子們求情。連太爺也不忍心，求月華道：“孩子們做錯了事，打打，罵罵就可以了。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這事誰也不能說出去了，就這樣算了吧。”

月華的眼睛飄過一團濕氣。她哀怨的看著燕兒，看著靈兒，她何嘗不想就太爺說的那樣，大刀闊斧的砍去今天的不光彩。可是，她比誰都明白一點，這醜聞就像癌細胞一樣只會愈來愈擴散，到時候就算她想保住南宮家的清白，可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無力回天了。

她希冀的望著南宮靈，決定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她問道：“太爺說，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你說呢？”她有意的腔調‘一切’，暗指南宮靈和燕兒勢必要阻隔情絲，從此一刀兩斷。

南宮燕當即驚詫得倒在地上。母親要她和大哥哥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怎麽可以？她已經將整個人，整顆心，全數奉獻給南宮靈，收不回來了。豈是一句話說斷就恩那個斷的了的？

南宮靈看著燕兒倒在地上，心疼的將她納入懷裏。掃量了一屋子的人，最後目光鏗然的落到月華身上，一字一頓道：“從今天起，我昂孤行與南宮家再無瓜葛。”語畢將一側的茶杯喔於手心，捏成粉末，以表決心。

月華的心，如墜冰山。兒子，就在自己的逼迫下丟失了。女兒，也在自己的逼迫下丟失了。一下子，兒女全無的她，頓感人生的諸多無奈。顫巍巍的站起來，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慢騰騰的向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恰好與下樓的拉瑪格相遇。月華死死的盯著拉瑪，目光裏充滿了怨怒。拉瑪格渾身一震，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懦弱的女人也有這麽堅強銳利的一面。她保護自己的孩子的意識太強烈，太無私。

月華忽然想到了什麽，轉回頭，對家人宣布道：“明天，為靈兒和燕兒操辦一個簡單的婚禮，太爺，你看如何？”她實在不放心，燕兒跟了南宮靈後，沒有名分的她，指不定被眼前這個奸詐陰險的小人欺負，作為母親，她能夠為女兒做的，都會竭力去做。

太爺自然意會過來她的意思，點點頭，“好。”

拉瑪格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月華丟她一個冷笑，揚長而去。

次日一大早，燕兒就在月華的細心梳妝下，出落成一個如水芙蓉的美人兒。至於南宮靈，本來就生得一張魅惑的絕顏，再這麽仔細的收拾一下，身著禮服的他看起來就更加明亮璀璨。

南宮家的人忙碌了一個通宵，總算將別墅打扮出喜慶的氛圍。紅色的條幅，紅色的地毯，大廳正中央掛著大大的喜字，映入眼簾的，都是一派喜氣洋洋。

說也奇怪，昨晚的憂郁氣氛蕩然無存，太爺布滿皺紋的臉笑開了花，就連昨日郁郁寡歡的月華，此刻也是春風滿面。

兒子和女兒的婚禮，她這個當媽的能不開心嗎？拋卻繁文縟節封建理念不管，這一樁婚事，確實讓她無比撼動。

南宮燕在月華的攙扶下，徐徐的走向南宮靈。她今日嬌媚如花，眉心處卻依然有少少的愁雲。婚禮結束，就是他們離開南宮家的時候到了。她將面對嶄新的生活，將去一個嶄新的世界。這一切，對燕兒來說，有點恐懼。

南宮靈似乎知道燕兒的心思一般，一直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傳遞給她安全的保護的力量。在他強有力的保護下，燕兒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婚禮簡單之極，沒有鳴炮，沒有嗩吶，沒有遠方的親朋好友。就只是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簡簡單單的祝福了新人幾句，便開始三叩六拜。

拜了天地，拜了父母，燕兒的淚，就再也忍不住了，撲進月華的懷裏，喊了一聲“媽--”。月華就轉過身去抹淚，當她調試了自己悲哀的情緒後，轉過頭來，已經換了一副冷漠的面孔。

對燕兒狠一點，才能讓她走的無牽無掛，這是月華此刻能為燕兒做的最後一件事。她認為。

“時間到了，走吧。”月華毫無挽留的驅逐兒女一雙，南宮燕霍地一顫，沒有想到，該來得還是來了，而且還來得那麽快。她奮力的拉住母親的手，不想分開。

這個時候，幾個嬸嬸眼淚嘩嘩的走上來，勸燕兒道：“孩子，去吧，高高興興的，跟大哥哥生活。不要牽掛你媽，我們會照顧好她的。”

南宮靈已經意識到離別的鐘聲敲響，緩緩的走到月華面前，跪下去，響響的叩了三個頭，叫了三聲媽，然後抱起燕兒，轉身就走。

四大護法含淚的告別母親，追了上去。

眼見所有的孩子都失去的當時，月華再也忍受不住這一日一夜的煎熬，扯下冷漠的面具，哀哀的叫了一聲：“靈兒，燕兒…”

南宮靈走到門口，聽見月華這慘絕人寰的呼喚聲，徐徐轉過頭來，道：“我一定會照顧燕兒的，你放心吧。”

月華才咬著牙，強擠出一個笑顏，與他們揮手告別。

就這樣，南宮靈攜著燕兒，和他的四大護法返回到了遼闊的草原上。

至於釀造這場悲劇的主角狼後拉瑪格，更沒有理由留在南宮家，當南宮靈等人離開南宮家時，她便默默的退出南宮家。

臨走前，橋對她說：“希望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為難燕兒。”

拉瑪格一路上都咀嚼著這話的含義，真是愈想愈生氣，憑什麽所有的人都為那個丫頭考慮，就沒有一個人顧及過她的感受？

她是狼王的妻子，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撮合狼王和南宮燕的婚禮，有誰知道她心裏的五味品被打翻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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