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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覺得不妥,因為要他接骨,就意味著要雲廷渲俯下身子去,而俯下身子潛入水底,豈不是直接看光了?!

果然,他回頭就看到雲廷渲挑起一道劍眉,似乎對她的提議很是意外。

江九月咬著下唇,手還環抱著被她圈在懷中,就連腳,也踩在他的靴子上面,這情況,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單腳落到了池子底上,池子不深,她站直的時候,水便漫過了她的脖子,她單手護胸,另外一只手,手腳麻利的去拽雲廷渲身上的黑衣,雲廷渲只僵了一瞬,便任由她動作,沒有幫忙,卻也沒有反抗。

☆、V49、情侶裝

雲廷渲只僵了一瞬,便任由她動作,沒有幫忙,卻也沒有反抗。

江九月手腳麻利,將雲廷渲身上的外衣拽了下來,七手八腳的裹在自己的身上,才單腳撥拉著水游得遠了一點,慢慢移動身子,坐到了臺階上面去。

江九月渾身都是濕漉漉的,材質特殊的黑衣,因為浸了水而熨帖周身,把玲瓏有致的曲線勾勒的十分明顯。江九月抿著唇,暗忖起碼比沒有好。

那方,雲廷渲只穿著黑色的中衣,也從溫泉之中走出,水花隨著他的動作從他身上濺落,每走一步,周身便有水汽蒸騰,衣服似乎就幹了一分,帶蹲到江九月身邊的時候,江九月覺得那衣服已經是幹的了,還有一些細微的流彩,因為他的動作而摩擦出來。

他的領口,因為江九月方才的磨蹭而微開,露出了一點點胸線和鎖骨,即便被蒸騰了水汽,依舊可以看得出中衣下的寬肩窄腰,肌理結實。

江九月眨眨眼,看到雲廷渲伸出那只老是握著朱筆的大手,捏住了她的腳——

“啊!”

一陣生疼,江九月猛然回過神,下意識的把手中的濕衣服拽的更緊了,心中暗暗罵了自己一萬遍,都這個份上了還有時間覬覦雲廷渲的美色!尤其是此時,自己在這件濕衣服下面寸縷未著,他的手還握著她的腳……下意識的,就要收回自己的腳。

雲廷渲擡頭,便看到江九月滴著水的頭發垂在臉頰前,原本白皙的小臉,因為羞憤或者其他而染上了一片紅雲,在看到他擡頭的瞬間,還給了一個嗔怒的表情,便覺得這樣的景致委實是活色生香,心跳早已經亂了節奏,只是他的聲音,卻還是冷靜的。

“很疼?”

其實江九月的那一聲,大半還是被嚇得居多一點,尤其此時看他這麽淡定,反倒覺得自己的扭捏顯得十分莫名其妙,當下深吸了口氣,道:“沒有。”

“沒什麽問題,歇息兩個時辰就好。”

雲廷渲道,然後傾身向前,直接把江九月還濕透的身子抱起,往床邊去了。

江九月輕輕的松了口氣,她發現,雲廷渲從方才落入水中到現在為止,除了她的臉和脖子,沒有往下移一寸視線,君子到了極致,不由為自己原來想的那些亂七八糟汗顏,像他這樣的男人,只怕就是女人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估計還能很淡定的說請把衣服穿好,然後低頭繼續批閱奏折。

唇瓣微微彎了彎,江九月就被雲廷渲放到了床上,“我讓紅纓進來伺候。”

江九月點了點頭,拉過一旁的被子,縮到了被窩裏,然後把雲廷渲那一身濕了的衣服脫掉,又把梨花木架子上的披風扯了過來,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包的嚴嚴實實,才剛又躺好,紅纓便進來了。

紅纓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麽,分明沒有什麽意思的笑容,看在江九月的眼睛裏,也似乎變成了暧昧的調侃,頓時心中哀嚎,縮在被子裏更厲害了。

江九月換上自己的衣服之後,躺在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有些沈,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紅纓和綠柳等在一旁,說雲廷渲已經去參加晚宴了。

“嗯,我睡了幾個時辰?”

“小姐睡了三個多時辰,王爺說不要吵您。”綠柳笑著回答。

江九月點點頭,彎腰穿上靴子,隨意的活動了下,發現腳踝上那扭到的地方果然好了些,“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結束?”

“王爺沒說,不過王爺說,如果小姐想看熱鬧,就讓我們陪著小姐去。”

江九月動作停了一下,“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沒呢。不過宮中的宴會,多多少少也要幾個時辰。”

江九月皺了皺眉,“算了,我不喜歡熱鬧,就在這裏待會兒就是。”

綠柳點點頭,“那也好,我這就去給小姐準備些吃的。”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綠柳便準備了一桌精致的小菜。江九月坐在桌面看了看,不由稱讚她這幾個月沒白跟著自己,廚藝見長。

只是當江九月伸出筷子想要夾菜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些嘈雜的聲音。

紅纓看了看,“小姐,我出去看看出了什麽事兒。”

“嗯。”

江九月應了一聲,卻也不再吃東西,只是放下了筷子,靜默了一秒鐘,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金盤之中放著的衣服。

雲廷渲的想法果然是周到的,那些人近一個月的準備,不就是為了今天嗎?怎麽還可能叫她獨善其身,即便雲廷渲想要維護她,有些事情卻總也要去面對的。

紅纓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帶來的消息不出江九月意料之外,“來的是鐵濤,說攝政王請江姑娘過去。”

江九月點點頭,換上了那一身繁瑣的衣服,讓巧手的綠柳梳了一個舒適的發髻,才套上軟靴,坐到了輪椅之上。

紅纓附耳:“主子傳話說,待會不必緊張,一切有他……”

江九月“嗯”了一聲,不過……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其實是上了雲廷渲的賊船,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

紫宸殿中

雲廷渲端坐左手上位,一身玄色蟒袍,胸前袖角上都用金線繡著五爪金龍,腰間束著純色曜玉打造而成的腰帶,頭戴墨玉高冠,英毅的臉龐即便如此時散漫,依舊在那五爪金龍的光會影射之下不怒自威,讓人不敢輕視。

“王叔,那位姑娘怎麽還不來?”小皇帝輕聲問道,坐在正中位置上,離雲廷渲的桌子有點遠,所以不自覺的加了些音量,明黃色的龍袍因為他歪了歪身子而顯得有些皺。

雲廷渲擡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快了。”

端坐右手位上的皇太後上官缺,戴著護甲的兩只手輕輕交握,放在膝頭,也淡淡的瞥了小皇帝一眼。

小皇帝立刻僵了一下,正襟危坐,一派老成模樣。

下面的文武百官和誥命夫人公主妃子們,全都表面看著隨意悠閑,私下裏卻在思忖這江九月到底是個什麽人物,居然敢在這麽重要的宴會上缺席,若不是皇太後堅持要她救護攝政王有功,應該到宴會上來,小皇帝又也想見見她,攝政王似乎是絕不松口的。

玉王和玉王妃坐在一個桌子上,玉王妃雖然刻意隱忍,但那臉色依舊難看到了極點,倒是玉王,雖然看著似乎有點擔憂和害怕,但是俊眼之中的憧憬卻是明明白白。

楚流雲嘴角一動,端起了桌上一杯水酒,遙遙的對著對面像是沒骨頭一樣坐著的青王舉了舉杯,青王也舉杯示意,一口氣喝光了杯中酒。

檀香公主看著那表情興奮有害怕的顏緋郡主,眼眸之中的厭惡一閃而逝,垂頭進食。

忽然,一道突兀的木頭軲轆滾動的聲音,在殿門外響起。

幾乎是在瞬間,殿內所有聲音都靜默了下去,大家或多或少把視線轉到了殿門口處,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能博得攝政王的鐘意。

自然,其中也有一些老臣姿態不變,正襟危坐,似乎來的是什麽人他們也懶得理會。

咕嚕咕嚕滾動的聲音,一直穿過走廊,直轉到殿門口之時,才消失,殿內的人全部楞在當場,直到一紅一綠兩個穿著樸素的丫鬟合力,把輪椅擡進了殿內,又響起那種咕嚕咕嚕的聲音之時,才有人醒過神來,唏噓驚嘆不已,而有的人,卻是楞的更為厲害了。

只見那輪椅上的少女,修眉挺鼻,一對純澈而深邃的眸子,面如芙蓉,身穿墨色織錦曳地長裙,領口之處用金線走紉,裙擺處繡著折枝花草,看不見的黑絲軟靴上,似乎露出了半截如意圖樣,頭上墨玉的鳳凰展翅發簪上,那紅寶石點翠的一點亮麗,在這個瞬間灑遍殿內角落,同時也掩蓋在場所有人,風華無雙。

殿內所有人都楞住了,不但楞在她的風采上,更是楞在她與雲廷渲似乎刻意配對的衣服和配飾上。

皇太後的眼睛,深沈而冷肅的看著江九月,帶著護甲的手指,微微撫上了掩在朝服下面的一片暗色,那是她這輩子向往卻永遠也穿不到的顏色。

雲廷渲狹長的眼眸,因為這一瞬間的驚艷而微瞇,他忽然站起身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他身上。

“王叔?”小皇帝輕聲問道。

雲廷渲沒有應答,卻在這一刻,邁步下座,往殿門口的江九月去了。

江九月怔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激動,這種感覺,就像是新婚典禮新浪從臺上下來迎接新娘的那一幕,尤其他們還穿著“情侶裝”。

今天的雲廷渲,與以往不同,蟒袍上五爪金龍,讓他看上去更加張揚而放曠,偉岸而睥睨,那與身居來的尊貴之氣散發出來,所到之處千人叩首,萬人臣服,連原本還有些異議的守舊大臣,到口邊的話都咽了下去。

“來。”雲廷渲伸出一只手,到了江九月的面前。

江九月沈默了一下,看著那只手,忽然就想起兩人掉落山崖時候,他走在前面,要自己在後面跟著的時候,也是這麽伸出了一只手,恍惚之間,便覺得四周似乎什麽人都沒有了,只剩下他們二人。

那些驚訝挑剔試探的眼神與她來說本就是浮雲,如今便更是連塵埃都不是了,她想起莊子《逍遙游》中的一句“絕雲氣,負青天”,心中默默堅定的認為,男子便當如此。

雲廷渲見她只是楞楞的看著自己,也不反應,便直接伸手,拉起了她。

頓時,又有一陣吸氣聲響了起來。

江九月腿脈經過這塊一個月的調理,本身就趨近大好,隨意的走幾步,其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這顯然是玉王妃顏緋和皇太後始料不及的。

他們只道江九月的腿是廢了的,說什麽過些日子就好不過是為了安慰自己,沒想到這卻是真的!

玉王顏耀玉瞪大了眼睛,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時光似乎一下子上溯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巧笑倩兮的少女掀起簾子,端著油燈進來,對他微微一笑,說著“玉郎,歇會兒再看吧。”

……

可惜,一道犀利而冰冷的目光,卻落在了他的身上,打落了他滿腔的激動。

玉王回頭,看到玉王妃滿面寒霜,那雙眼睛,卻又偏偏充滿悲切,似乎泫然欲泣。玉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掩去了眸中無盡的懊悔。

雲廷渲牽引著江九月,漸漸往中間坐臺上走去。

皇太後眸子一瞇,忽然開口:“且慢,攝政王這是要帶江姑娘去哪?”

“座位。”雲廷渲吐出兩個字來,冷漠而平靜。

“哀家早就為江姑娘設了座位,還請江姑娘就坐。”這下,她不和雲廷渲說了,直接跟江九月說。

江九月的視線,隨著眾人的視線回頭,看到她所說的那個座位,位於殿門口放輪椅的那個位置的第三排角落,幾乎看不見人影的地方,此時,那個位置的上一個位置上,元寶兒和她哥哥元三柱坐在那裏,見眾人忽然回頭,都呆楞原地,嚇了一跳。

江九月看向皇太後,揚了揚眉,“太後娘娘的座位,分派的不錯。”

“哀家事忙,哪裏有時間管這等事情,這座位分派,不過是按照品級和慣例排列罷了。”她話說的不錯,江九月正好是那個沒品級的,自然要坐到該做的位置上去。

“我若不去又當如何?”江九月笑著問。

皇太後面無表情,“殿內王公大臣後宮眷屬們都是按照品級來坐,江姑娘如果特立獨行,難免招人話柄。”

江九月眸子一瞇,這話一出口,如果自己還是不按照分派去做,豈不是一瞬間得罪所有王宮大臣?!

大廳之中,一陣緘默,本來,坐在哪裏江九月是不介意的,她也樂的找個角落躲了起來,可她心裏想的躲是規避,皇太後按照規矩給她分派的位置,卻顯然是最直接的奚落和打壓。

到了此時,雲廷渲依舊面不改色,“她隨本王一起,本王在哪,她便在哪,自然,她若坐哪裏,本王就坐哪裏。”

江九月微楞,眸光暖暖,看著雲廷渲的挺拔的背脊。

眾人一楞,這意思不就是,如果江九月坐在角落,攝政王也要去角落,成何體統?!

皇太後面色微變,端麗而冰冷的鳳眼凝視在雲廷渲的臉上,半晌之後,才道:“攝政王若是嫌江姑娘坐的遠,大可以在臺下近處另設一席。”這話中的意思,其實已經是做了讓步。

誰知雲廷渲面色卻不曾有絲毫松動,“太後的好意,本王心領了。”拉著江九月手,便又往上邁了一個臺階。

“站住!”

皇太後戴著護甲的手指一拍桌案,驟然站起身來,身邊伺候的奴才和下面看戲的官員婦人們都是一楞,立即下座跪了下去,高呼“太後息怒”。

皇太後一動之下,已知不妥,尤其是看著雲廷渲那平淡無波的眼眸,她才知道,多年對手當然最了解自己的對手是什麽秉性,他是故意讓自己失態,而且他要和這個江九月糾纏不清似乎已經是篤定的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可縱然如此,她依舊是這六宮之首,一國之母。

“攝政王,祖宗禮法不可費,江姑娘就算對攝政王救護有恩,攝政王也對江姑娘心有鐘意,那也不能再百官面前如此失態,男女授受不親,王爺可得為江姑娘的名節考慮。”

江九月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都睡了幾個月了哪裏來的名節可言!

果然,她才這麽想著,便聽到雲廷渲淡淡的“哦”了一聲,聲音平靜的道,“本王受難之時重病在身,她衣不解帶的伺候本王幾日幾夜,本王就已對她傾心相許,後來泰陽之時,她在蕭家店立了一功,助我朝大破雪寒礦場之後,我們便訂下了白首之約,她是本王這一生唯一認定的妻子……與她,難道也要談男女授受不親?!”

什麽時候訂了白首之約?!

江九月周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雲廷渲,惱他為什麽每次“表白”都要選在這樣的場合,讓她連細問的機會都沒有,內心之中波濤澎湃,擊打著胸腔,每一下都叫囂著興奮和不確定,還有那麽一絲絲暖暖的浪潮,從心房一個角落之中蜿蜒而出,然後集聚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終像煙花一樣,四散出無數光芒。

兩人過往種種一一從腦海中過,江九月下意識的握住了前面的人的手。

眾臣臉色都是各異。

皇太後顯然吃了一驚,不過端麗的容顏卻未曾變化過劇,“既然如此,那兩位便尚未成親了?既然尚未成親,如此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她已然是不再糾結江九月別的,但是今日上這平臺之事,卻是萬萬不能!

“況且……”看著雲廷渲果然因為她的話而停下了動作,皇太後冷笑一聲,“江姑娘的身份,能不能承受得住攝政王‘一生唯一的妻子’這樣的榮寵,還有待商榷!”

此言一出,果然場內靜默了。

顏緋郡主本來黑的臉現在立即又變成了紅的,溢滿了興奮,江九月的身份豈止是配不上雲廷渲,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不論怎麽樣,母親都會讓她成為攝政王妃,就算母親幫不到,上官家其他人還是會做到。

上官家每一世都會有兩個人嫁入皇家穩固家族勢力,是母親上一次告訴過她的,但是這一世人丁單薄,表姐上官缺做了皇後,她已經是唯一能當大任的人了,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

檀香公主的座位就坐在顏緋的對面,自然把顏緋每一個表情變換都看的認真,看著顏緋那麽高興興奮,她的臉色就越發的陰沈了。

場中靜默的有些嚇人,雲廷渲淡淡的看著皇太後,“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本王說了算!”

皇太後卻反而輕笑了一聲,“王爺,您說了不算,上有太廟列祖列宗,下有殿堂雲家長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爺,您說了是不算的。”

果然,下座的一些先帝父輩的兄弟王們,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大燕最重孝道。

下座處,一直沒有說話的左丞上官岳和右相楚浩然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捋著長須,對眼前的事情不予置評,作壁上觀,不過上官岳顯然神色略微舒朗一點,對上官缺這個女兒的表現,顯然十分滿意。

江九月握緊了前面雲廷渲的手,她就知道,身份差別成了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鴻溝,她的目光沈靜,落在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後身上,也落在雲廷渲的背上,思緒,回到了自己和雲廷渲力辯賜婚的時候,原來那也不過是給她為如今所要面對的事情鋪承一條道路罷了,讓她見識到真正的皇權威懾的時候,還能如此淡定。

“我想……”江九月淡淡開口,視線落到皇太後的臉上,“喜歡,並不會受身份高低貴賤制約。”

這輕輕的一句,其實大逆不道,卻觸動了好多人的心思。

雲廷渲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一個不算笑容的笑意。

皇太後眼眸微閃,鳳尾流蘇上面,劃過一抹璀璨光華,上官岳手中杯子一緊,擡頭看向玉王妃上關心,果然發現上官心的視線,落在顏耀玉的身上……

“也許吧……”江九月的指尖輕輕的刮了刮雲廷渲的手心,才微微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和藹而溫暖,就像是最親切的鄰家小妹,偏生在眼尾飄散的時候,帶了一股雍容華貴的大氣,矛盾卻又似理所當然,只是那出口的話語,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還不受倫理的制約呢——”

“放肆!”皇太後大怒,喝斥出口。

江九月想她一定是個極其自制的人,連這一聲的喝斥,都說的低沈而充滿威懾,高聲驚叫這種事情,約莫是不會出現在她身上,心頭不由衍生了點淡淡的悲哀,如果她不是這麽自制而一板一眼,獨特好強的個性本身就會引得優秀的男子趨之若鶩。

“我只是說也許,皇太後不必緊張。”

上官缺驚覺失態,閉了閉眼,不知道為何,最近這兩次都是這樣,只要靠近了他們倆人,她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與她一點也不像!

只是瞬間,她又睜開了眼睛,“無論如何,江姑娘今日不能上座!”

話音落,大太監立即指揮奴才們搬擺桌椅,可是下面的八仙桌都是早就擺好了的,奴才們自然不敢隨便去得罪主子,找來找去,卻似乎只有角落那個位置,和左邊上手第二個位置可以。

角落的位置是本身就準備給江九月的,左邊上手的位置,卻是原來給華王一家三口準備的,華王夫婦雲游在外不曾歸來,華王郡主今日身體不適,沒來。

“那本王隨她一起。”雲廷渲淡淡道,舒朗的眉毛,凝定的神色,他不是在說笑。

江九月笑笑,風裏雨裏,有他陪著,那便怎麽也無所謂了,自己以前的時候,卻是前怕狼後怕虎的,這莫非是患難見真情?

皇太後鳳眼一瞇,視線凝固到雲廷渲的臉上,她十二歲時對梅林舞劍的他一見傾心,對他表明心意,卻只得到淡淡的一聲問:“喜歡是什麽?”她便告訴他喜歡就是一生一世,可誰能知道她那一句清淺隨意的回答之後,又有多少少女的心思呢?

他從不與那些千金小姐們說話,所以她以為雲廷渲至少對自己是不同的,所以當年檀香公主告訴她雲廷渲在眉林小閣等她,她便義無反顧的去了,卻沒想到最後……

如今,他是攝政王,而她是皇太後,天理不容的身份差距每一日都提醒著他們不可能,而著平臺,也成了她每每看到最為痛恨的東西,可是忽然有一天,她註意到一件事情,這平臺之上,除了堯兒,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所以,這鑲金的平臺已經成為她唯一可以守護的地方,無論哪一個女人,都不可隨意踏上來。

皇太後上前一步,她的手指,輕輕一動,坐下的上官岳看到了,沖門口使了一個顏色,籌劃多日,沒想到要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之下,提前發難。

“母後!”

小皇帝奶聲奶氣的喚了一聲,跳下了輪椅,短手短腳,咚咚咚的跑到了上官缺身邊,看著雲廷渲道,“王叔,母後,你們都別吵啦,讓堯兒來給你們解決吧!”

群臣一楞,視線都落到小皇帝的身上,顯然剛才那一場唇槍舌劍,大家都忽略了這位小皇帝,不過,他的身份十分微妙,倒要看看他如何解決!

皇太後低頭,看了小皇帝一眼,“堯兒有這份心就是了。”

雲廷渲卻道:“堯兒且說說看。”

小皇帝投給了雲廷渲一個實在的笑容,然後笑著道:“王叔要娶江姑娘,需要身份高貴,那堯兒就封江姑娘一個配得上王叔的身份就是了,至於母後的話呢,也是對的,平臺上面,除了母後、我、還有王叔,再上來其他人的確不太合適,這樣的話呢,就讓江姑娘坐到華王那個座位去吧,離王叔也不遠,反正江姑娘和華王郡主關系很好哦……”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覷了一下,敢情這小皇帝還在做夢呢?他未曾親政手中沒有實權,怎麽可能封賜江九月一個身份?!

卻在這時,一直沒骨頭似的坐在座位上喝酒的青王雲廷澤像是忽然想起身來似的,啊了一聲。

眾人的視線便都落到了雲廷澤的身上。

只見雲廷澤從懷中掏出一只錦袋,外加一封信,驚慌失措的道:“哎呀!華王上個月托人帶來給七哥的信箋和東西,小王忘記給七哥了!”

------題外話------

猜猜信箋是什麽東西?不過我感覺猜得到的人比較少。

☆、V50、華王郡主

“哎呀!華王上個月托人帶來給七哥的信箋和東西,小王忘記給七哥了!”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青王身上。

只見他一身紫袍領口微開,完全就是一副浪蕩子的樣子,哪裏有半分皇家威嚴和氣勢,頓時有的人不屑的別過臉去,有的人暗暗皺了皺眉頭,有些雲家的長輩們,氣的吹胡子瞪眼,不知道怎麽會出現這樣一個忤逆的子孫。

顏緋一看是他說話,微微楞了一下,雲廷澤瞥到她的怔楞,給了她電力十足的一眼,顏緋頓時臉色大紅,垂下頭去,暗罵這個王八蛋,好不要臉。

小皇帝也把視線放到了青王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青王叔,你有什麽東西忘記給王叔了,等會兒再說不行嗎?”

那口氣,看著像是跟他商量。

雲廷澤故作為難的皺眉思考了一陣,搖了搖頭:“不行,此事事關重大,必須現在就交給七哥才行!”

江九月對這家夥攪和事情的本事十分佩服,想著他要是再把今天這場攪和了,上官缺可不是顏緋和上官心,會那麽簡單善罷甘休,不過,他若是不攪和,此番又有什麽意思呢?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風雨過後的彩虹才更為鏗鏘美麗。

雲廷渲視線清淡的落到了雲廷澤的身上,似乎有一簇小到極點的火焰一閃而過,似怒火,雲廷澤便嘿嘿幹笑了兩聲,這個時機剛剛好啊,七哥發什麽火呢?

“那便拿上來吧。”雲廷渲道。

“好!”雲廷澤幹脆的應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信封和錦袋,因為動作而把領口弄的更松散,胸口也露的更多了一些,不少女眷都下意識的低下頭去,怕看到不該看的。

江九月卻心中無奈一笑,視線並未有何轉移,卻也不會因為那一線胸膛有什麽別的不同。

“七哥,在這呢——”正在雲廷澤揚起手中信件的時候,忽然一聲破風聲響,只聽得嗖的一聲,雲廷澤手中的信件便直直飛躍而過,落到了門口處。

眾人聞聲回頭,只見一紅一藍兩人,汛王和上官瑞出現在了門口處,汛王臉色看似蒼白,一雙眼睛卻精光四射,上官瑞笑意淺淺,對眾人的神色沒什麽大的反應。

汛王手掌堪堪一伸,握住了從雲廷澤手上吸過來的信件,“七哥,皇嫂,小王來遲了……”

上官缺似乎是松了一口氣,“來了就好,入座吧。”

“是。”雲廷汛握著信件入了殿內之後,站定,隨意的揚了揚手,“十一弟最近身子似乎不太好,連信件也捏不住了呢……”

雲廷澤眨了眨眼,哼道:“那信我當然捏不住。”話落,從懷中又拿出一只袋子來,手一拋,將袋子直接丟給了雲廷渲,回首的時候,看到江九月在看她,不由丟給她一個“我早就知道他要來這手”的眼神。

江九月莞爾一笑,回頭看去,果然見雲廷汛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一分,高手之間,往往一個眨眼都能決定生死,而雲廷汛要在從殿門口到座位的時間去換掉一封信,簡直就是探囊取物一樣的簡單。不過,好在雲廷澤早有準備。

看來那句話是說的不錯。

顯然雲廷汛是神一樣的對手,但雲廷澤卻不是豬一樣的隊友。

如今錦袋在雲廷渲的手中,想要做手腳顯然是不可能了,雲廷汛道:“江姑娘往日與瑞也曾有過賭約訂婚約的說法,算是相識,如果不曾有位置,那便到這邊坐吧。”

江九月想著此人果然狡猾,一句話不但解決上官缺的問題,還把她和上官瑞扯在了一起,於是冷笑道:“和我訂賭約的是金瑞,眼前這位,我倒是不認識的。”

上官瑞一怔,進殿之後,視線首次落到了江九月的臉上,依舊是慵懶而魔魅,只是少了以往那種隨性的風采,多了些拘束。

上官瑞的出生存在和如今,是上官家的醜聞,自然沒人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江九月笑笑,轉頭的時候,已經看到雲廷渲在拆錦袋,眾人都很好奇,這錦袋裏面,到底是裝了什麽東西,這麽著急和神秘?

在這麽多人的視線裏,錦袋裏的物件重見天日,卻是一只黃金打造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還有一份絹書,上有秀麗的彩色字跡,眾人幾乎在一個瞬間,就確定那些東西必然出自華王妃之手。

下座處,作為華王妃父親的楚浩然英挺的眉毛凝了一下,一抹疑惑浮上心頭。

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雲廷渲打開絹書,只掃了一眼,便遞給了皇太後身邊的太監,示意他交給皇太後。

滿朝文武誰人不知道,這在絹布上寫彩字,是華王妃楚盈仙特有的手法?!連楚流雲都楞了一下,不過隨即,視線很快就落到了那懶散的受人冷眼的青王雲廷澤身上去了。

雲廷澤吊兒郎當的笑,手摸著下巴,意味深長道:“哎呀呀,在宗人府半個多月,身子都快被弄垮了,隨便伸個懶腰就這麽累。”

江九月忍不住心中一笑,定然是雲廷渲和雲廷澤兩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於半月時間內,找了華王做了些什麽,否則雲廷澤絕對不會在此時無的放矢。

果然,上官岳和上官缺聞言,臉色頓時變了一變,上官缺幾乎不想伸手去接太監遞上前來的那塊絹布,不過也只是默了一瞬,她便笑笑,“既然是華王妃給攝政王的手書,哀家又豈能隨意窺探?!”

“看看無妨。”雲廷渲道。

小皇帝本就十分喜歡那位華王妃,伸手接過:“母後不好意思看,朕來幫母後看吧?!”話落處,已經接過了那只絹書。

那太監自然不敢從皇帝的手上搶回絹書。

小皇帝看著絹書,越看越覺得詫異驚喜,看到最後的時候,幾乎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看來那些法子都用不著拉!”

下面的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樣是哪樣?

右相楚浩然終於忍不住了,下座行禮,問道:“請問皇上,手書之上是何事?”

“嗯,來人,把這絹書拿給右相大人看看。”皇帝奶聲奶氣的命令了之後,手書便立即被人傳到了楚浩然的手中。

楚浩然的眉毛隨著那手書的閱讀而高挑,最後擡起頭來,看向了攝政王。

雲廷渲手腕一抖,原本的錦袋之中,掉落一只黃金打造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江九月一看那個東西,眼神一閃,她的手上,就有這麽一只戒指,還是江玲瓏留給她的。

雲廷渲牽起江九月的另外一只手,把兩枚戒指放在一起。

楚浩然一看,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江九月本為華王妃親生女,有信物和華王妃親筆書函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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