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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是他們離開清泉到泰陽之後,母親就戴上的,該是母親原來的東西。

“那是什麽?”江九月一直覺得母親似乎藏了很多的秘密不願意說,所以對於母親的每一個心情,她都十分關心。

江玲瓏望著蔚藍的天空,似乎在對著白雲敘述著心情,好一會兒之後,才道:“九兒,那件事情你知道吧?”

“哪件?”

“就是官大人要娶傅家小姐的事情。”

江九月楞了一下,才嗯了一聲,這件事情她的確知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和雲廷渲大吵了一架。

“官夫人其實也是個可憐人,被家族人不喜歡,還硬要嫁給官大人,沒想到嫁給官大人之後,一無所出,到最後不得老太太的喜歡,如今官大人又要另結新歡了……”

“……嗯。”江九月也同情她的遭遇,只是個人造業個人擔,她不是聖母,如今也沒有能力來管。

“九兒,你……娘可以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從小到大,娘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

江九月楞了一下,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疑惑,“娘,您說。只要我做的到的,定然義不容辭。”

江玲瓏笑,和藹的看著江九月,道:“九兒,你可否求求攝政王,讓他收回成命,不要給官大人和傅小姐賜婚?楚家二小姐,在娘當時被囚困在楚家的時候,曾經幫過娘的大忙,也算是娘的恩人,所以娘不想看到她落得那麽淒慘的下場。”

……

走在前往珊瑚閣的路上,江九月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自從那天吵架之後,這是她第一次去找他,總感覺吵架這種事情應該是男人先來道歉,何況的確是他做的不對……可是母親要求的那件事情,的確也是她心裏一直想問的事情,不過當她走到珊瑚閣樓下的時候,江九月忽然想,其實自己就是不爭氣的想見見他,所以母親給了個理由,她就趕緊來了。

樓下護衛守衛都隱匿在暗處,沒人通報也不會有人阻攔,江九月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徑直到了廂房門口。

自從兩人吵架,她的屋子就自動讓給他住了。

江九月站在門口,擡手想要敲門,忽然又有些遲疑,萬一那家夥還是冷言冷語打擊人,那她不是很沒面子?可是轉念一想,雲廷渲向來冷言冷語,有什麽好被打擊的?當下,也懶得敲門,直接伸手推門了。

這本就是她自己的屋子,還敲什麽敲?

正在這時,屋內卻傳出一道低沈男音,讓她推門的手停在原地:“知道錯了,來向本王道歉?”

江九月抿唇,默默的瞪著眼前的門板。

錯?她哪裏有錯?頓時轉身,往樓下走去,這樣頑固不化的人,她求情他也未必肯聽。

可是走了幾步,忽然想起這是自己的屋子,就算吵了架,也該是他滾出去,自己讓給他那麽久,如今他還蹬鼻子上臉,如此冷言冷語挖苦她!

嘩啦,江九月怒氣沖沖的回到門前,一把將門推開。

“雲廷渲——”話才剛出口,她忽然看著盤膝坐在床頭上的男人,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題外話------

啊,9月9的酒啊,

☆、V26、賜婚風波

“雲廷渲——”話才剛出口,她忽然看著盤膝坐在床頭上的男人,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廂房內,雲廷渲盤膝坐在床頭,面色白如金紙,弧度有型的唇卻透著幾近詭異的淡紫色,微閉著眼,長發墨玉高冠束起,頭頂有蒸汽慢慢升騰,連額頭都冒出了汗珠。

江九月忽然不敢做聲,那泛著紫色的唇瓣,顯然不是什麽好兆頭。

正在這時,鐵濤飛身躍到廂房門口,看著微開的門神情驟變,但是看到屋內是江九月,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只是這一口氣還沒徹底的松下去,就想起雲廷渲危機的情況,頓時劍眉緊鎖。

“他怎麽了?”江九月看到鐵濤,下意識的問。

“主子……”

鐵濤說了兩個字,卻看著江九月的臉完全說不下去了,原本珊瑚閣中一直守衛森嚴,那些暗衛定然是看到來的是江九月,所以沒有阻止,而他顯然是擔心過度,這裏怎麽可能有其他人來危害主子的安全?

“怎麽?”江九月轉過身子,視線凝註在鐵濤的身上,卻見鐵濤垂下頭去,唇緊抿。

“姑娘還是等主子好了之後再問他吧,屬下告退。”

說完這一句話,鐵濤便躬身退了下去,並且輕輕的關上了門。

江九月心中疑惑,可是也只能等待雲廷渲清醒之後再去問清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九月站著等了片刻,卻見他似乎沒有清醒的跡象,便坐到了桌前,視線凝註到了雲廷渲的臉上,一眨不眨的看著,見他唇上的紫色漸漸的淡了下去,一直提著的心才悄悄放了下去,只是雲廷渲卻依舊閉著眼睛,頭頂蒸騰的白氣,變成了淡紫色。

以江九月的醫術修為和如今的武功修為,當然看的出來他在逼毒,只是,他是怎麽中的毒?而且看這種毒強悍霸氣,絕對不是一般毒物,能力卓絕如雲廷渲,誰能在他身上下這樣的毒?!

雲廷渲頭頂上的那些紫氣還在盤桓不去,唇卻恢覆了正常色,雙目緊閉,劍眉微蹙,看來逼毒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江九月想了想,從腰間找出雲廷渲交給她的那個針囊,先坐到了床邊,頓時覺得全身似乎就像墜入了冰窖一樣,她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她從針囊裏面取出一盤金絲線,然後小心翼翼的拴住雲廷渲的手腕,繃緊絲線,細心診脈。

片刻之後,江九月收起手中的絲線,神色凝重的看著雲廷渲還蒼白的臉色。

這毒,似乎是谷底瘴氣毒物,他是什麽時候又到清泉山懸崖下的谷底去的?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須臾,江九月捏出金針,先在他心脈周圍的大穴上按個刺下,看他面色如常,只是微蹙的劍眉卻疏淡起來,似乎舒服了一些,才繼續動手,在他頭頂的幾大要穴上挨個刺了下去,輕柔慢撚。

此刻自己手下的穴位,無一不是人體重中之重,稍有差池,就算已經護住了心脈,那也會讓人神智受損,成為傻子,到時候清泉就會再次出現,雲廷渲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一會兒之後,江九月紮針結束。

她有些擔心的看著雲廷渲還是蒼白的臉,如今沒有炎靈,只是用金針封住關鍵穴位,然後渡毒出體內,希望可以幫助他以最快的速度逼毒結束,畢竟,不管是什麽毒,在人身體裏時間久了,始終是不好。

江九月坐在床邊,又等了片刻,實在是冷得厲害,忍不住站了起來,打算從櫃子之中拿一件外衫披上再繼續等,此刻,她沒有想到衣服是雲廷渲全部置辦了放在櫃子裏的,也忘記了自己曾經多麽嫌棄那些衣服,即便是穿了一件出門都沒什麽好臉色,她只是擔心雲廷渲到底出了什麽事。

在江九月剛打開櫃門,拿出了一件衣服之後,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吐納聲。

江九月心中一喜,聞聲回頭,便看到雲廷渲運氣一周天,手腳歸位,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江九月喜道,小步上前。

雲廷渲嗯了一聲,發現自己全身都快被紮成了刺猬,然後聯想到自己逼毒時辰猛然縮短,頓悟了某些事情,狹長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暖,一抹欣慰從其中劃過。

江九月走上前來,坐在了床邊,沒有了雲廷渲體內那一股陰寒的內力阻擾,自然也不需要多加衣服。

“你先別動,我將這些針都拔下來。”說罷,江九月凝眉,一手握住袖角,一手捏住金針,將十幾只針挨個拔下放到一旁,胸前紮過的針還好,那原本在頭頂紮過的針,針尖竟然泛著詭異的青紫。

江九月淺淺的倒抽了一口氣。

“你居然用的是天靈通旭!”

“嗯。”雲廷渲一點頭,卻也並不意外江九月知道這功法。

天靈通旭是一種療毒功法,就是用強悍的內力將全身毒素逼到頭頂天靈蓋處,然後走氣過穴逼出體內,而天靈是人體最重要的部位之一,稍有損傷就會一命嗚呼。

“你怎麽又中了瘴毒?”江九月問,心中想著也許只有雲廷渲這種人,藝高人膽大,才敢用天靈通旭來療傷,其他人的話,毒氣逼到天靈蓋,內力如果跟不上,豈不是自尋死路。

“去探了一探。”雲廷渲答的隨意,深邃的視線,卻落在了江九月的身上。

那目光看的江九月恍然想起,此時兩人正處在冷戰狀態,自己委實不該對他如此殷勤關心,隨即別過頭,默了一下,站起身來,“我本來找你是有事要說,不過看你如今身子不舒服,那便多休息會兒吧,我等會再來找你。”說罷,轉身就要走。

可是,她的腳方邁出了一步,腰間卻被一股力道纏繞,一個回身,直直跌進了雲廷渲的懷中。

這一下來的突然又巧妙,江九月防備不急,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雲廷渲盤著的膝頭,與雲廷渲面對面,鼻尖碰著鼻尖大眼瞪小眼。

雲廷渲顯然沒想到自己這一拉會出現如此微妙的碰觸,滿意的揚了揚眉,骨節分明的大手便自然而然的扶上了江九月的腰。

“去哪?”

熱氣噴在江九月的臉上,雲廷渲低沈的嗓音磁性而如清泉叮咚,居然充滿了別樣的魅惑,隱約衍生出一股叫做性感的東西來。江九月不知為何,臉色忽然就紅了起來,“我……我去……去找母親!”結巴了一下之後,江九月道。

她從不覺得這樣的姿勢會出現在她身上,如此近距離的貼近,在幾日不曾見面之後竟然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雲廷渲莞爾,“不是說有事找我?說完了再找你母親也不遲。”

江九月抿了抿唇,“我……這樣我沒法說!”尤其不知道為何,小心肝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樣瘋狂亂跳,她懷疑眼前這個男人聽到了!

“那要怎樣你才有辦法說?”雲廷渲笑,唇角斜斜便勾起了一個瀟灑又不羈的弧度,然後手腳不知道如何動作了一下,忽然身子一歪,抱著江九月往床上一倒,他側身靠在江九月身邊,幾縷發絲,滑動在兩人胸前。“這樣嗎?”

江九月輕輕的抽了一口氣。

她可以對於面無表情的高冷帝雲廷渲叫板挖苦,可是對於此時表情如此活靈活現,微笑魔魅的雲廷渲無計可施。

“你……你起來……”

這樣的姿勢太超出了,至少目前超出了兩人的關系範疇。

“我中了毒,方才用內力逼毒,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覆,所以起不來。”

“……”

江九月默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鎖住他深邃的眼眸,居然也不再推搡他,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好一會兒之後,才淡淡道:“你想跟我打岔?”

雲廷渲一楞,深邃如古井的眼眸閃過一抹顏色。

“你不想告訴我。”江九月補充。

兩人又是半晌對視,繼而無奈一笑,雲廷渲放開她坐了起來。自己以前對任何人都可以喜怒不形於色,談笑之間殺人於無形之中,偏生對於江九月,卻總是拿捏不穩辦事的分寸,本該放她走,什麽也不告訴她,反而因為久不見她而稍微失控,竟然下意識的便將她拉進了懷中。

說實話,在將她拉入懷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心口某一處的位置似乎一下子便填滿了,缺了的那一角也被補了回來,只是自己後來說的做的未免有些畫蛇添足的嫌疑,反而讓江九月猜度出自己其實是想岔開話題……

“你不想說那便算了。”江九月道,翻身下床,拍了拍衣裙。

雲廷渲哭笑不得,“你這丫頭,真的最懂得怎麽去戳我的軟肋。”

江九月身子一僵,本來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便僵硬在原地了。

這是第二次,他說出類似話語,那“丫頭”二字的稱呼如此親昵,像是包含了無限的寵溺在其中。

雲廷渲下床,黑色曳地長袍隨著他的動作滑落膝頭,絢爛的流彩從窗棱的日光照射角度迸發。“你先說吧,今日找我是什麽事兒。”

“為什麽不是你先說?”江九月不依的瞪他,要知道母親交代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比起雲廷渲的安危卻又根本不算一件事情。

“你都已經看了出來,還有什麽可說的?”雲廷渲挑眉,走到桌邊做好,翻起兩只茶杯,倒茶。

江九月默了默,才道:“你到底在清泉山崖下面待了幾天?是不是這幾日在珊瑚閣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他體內的那些瘴氣,根本就不是一半個時辰積累,而是至少有三天時間以上都在瘴氣彌漫的谷底,才會發作的瘴毒。

雲廷渲倒水的手一頓,然後繼續動作,道:“下去了五日。”

“什麽!”江九月輕呼一聲。

這麽說,在與自己吵架的那天當天他就跑去了懸崖下面,甚至在下面一直待到今天才上來?她是不是可以把這個理解為私礦公事重於一切,她不過是個閑暇時候的小玩意兒?吵架了自然會自己送上門來求和,哪裏需要多想理會!

雲廷渲望著她灰白交替的臉色,不明所以:“怎麽了?”

“沒,只是奇怪你下去那麽久,卻只是吸入了這麽一點瘴毒,不過若是再遲上幾個時辰,可就要出大問題了……”說道這兒,江九月發現自己還在句句交代,頓時對自己這種醫生天生的職業習慣氣結不已。

雲廷渲把這些話自動解釋為關心,笑道:“你這幾日過的可好?”

“還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江九月從容應答,自然的走上前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雲廷渲想了想,忽然道:“我下去的時候有算過時辰,身子也無礙,你不用擔心……那些礦奴都還沒能治好,只有我親自到過那種地方,我只是想試試看,我能不能記起一點什麽別的事情,找到隧道所在,畢竟,方圓百裏,要是每一棵樹每一株草這樣的找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江九月一怔,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冰冷,她想,對於私礦半年來說,雲廷渲必然視為一身汙點,不可磨滅。

忽然,一個想法映入腦海。

“若我幫你找到了私礦隧道所在,是不是算立了功?”

雲廷渲微微詫異。

“不管是誰幫忙找到,自然算做功勞。”

江九月笑了,這還是她進門之後首次微笑,像明媚的春花一樣嬌艷而自信,“那便等你身子恢覆幾日,我們再下懸崖底去找找看,若是我真的能幫你找到,希望你他日破了私礦,不要忘記論功行賞!”

“你?”

“是我。”

雲廷渲挑了挑眉,看著眼前自信滿滿的少女,吐出一個字:“好!”他喜歡和她在一起,而他也護得了她周全,哪怕是刀山火海。

江九月點點頭,這個話題便告一段落。

靜默了片刻之後,江九月才又開了口:“還有一件事情,我想麻煩你。”

“但說無妨。”那個麻煩讓雲廷渲眉梢微微一動,如此客氣的江九月讓他想到那天對自己行禮道謝的江九月,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還是關於官煜和傅淩波的婚事,可不可以從從長計議?”江九月道。

“此時不行,手諭已出,除非有別的特殊因素,否則朝令夕改,如何服眾?”雲廷渲眸光灼灼,言辭鏗鏘,一如那日兩人吵架之時,他說“天下皆在本王之手,揮袖之間江山易變,何須謀篡!”。

雖然今日少了那狂嘯霸氣的態度,卻依然不減他睥睨蒼生的口氣,江九月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任何轉寰餘地,除非遇到雲廷渲所說的特殊情況,什麽特殊情況呢?

直到江九月離開之後,雲廷渲依然疑惑。

他們二人為何要因為別人的事情出現這種近似於冷戰的相處狀態,而那個別人與江九月來說,還不是什麽十分關鍵的人物,莫非是因為傅隨波?

想到這裏,因為睜開眼睛就看到江九月而升起的一絲絲快意和欣慰,凍結了一半。

傅府,長寧閣。

木魚聲陣陣響起,敲打的午後的陽光似乎也因為寶相莊嚴而和藹肅穆,偶爾幾聲蟬鳴鳥叫,把這內室佛堂裝點的更為和諧萬分。

“讓開,我要見母親!”

忽然,一個嬌蠻的女聲響了起來,還夾雜著幾名丫鬟婆子或勸慰或阻攔的聲音。

“小姐,夫人在念經的時候不容許人打擾!”

“小姐,你先別著急,有什麽事情慢慢來啊。”

“就是,小姐你別讓奴婢難做……”

……

傅淩波俏臉氣的紅彤彤的,哪裏有半分心思和他們廢話:“都給我滾開!誰敢攔著我,我就把誰送到別莊去種藥材,這輩子都別想回來!”

別莊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阻攔的奴婢們一怔,傅淩波就在這一瞬直接一腳踹開了佛堂的門,闖了進去。

與她來說,這位端莊沈默只會念佛的後母,向來就很少管事兒,這次為何要把手伸到她的終生大事上來呢?

“大膽!”傅夫人身邊的蕭嬤嬤怒喝一聲,嚇的傅淩波肩膀縮了一下,她自小還從沒被人如此呵斥,只是這一下畏縮過了之後,猛然回過神來,蕭嬤嬤也不過是個奴婢而已,她有什麽理由怕她!

“你才大膽,我要見母親哪裏需要你站出來說話,給我滾開!”

蕭嬤嬤面無表情道:“小姐既然知道夫人是你母親,也就該明白尊敬長輩是理所當然,先夫人恭德賢淑,請小姐莫要為先夫人抹黑,讓人以為先夫人對小姐教養有失!”

“你——”傅淩波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牽扯到生母她怎麽能囂張的起來,讓人侮辱母親死後的聲譽?

連連吸了好幾口氣,傅淩波才緩和了怒氣,沒有當場和蕭嬤嬤撕破臉,“麻煩蕭嬤嬤通報,淩波要見母親。”

“夫人正在念經,請小姐等待。”蕭嬤嬤說的一板一眼。

傅淩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子坐到了內室的椅子上,頭上的鳳頭釵因為她坐下的動作都晃了一晃,耳中的那些木魚聲在此時讓人異常心煩。

蕭嬤嬤冷冷一笑,轉過身子進了佛堂。

一直到半個多時辰以後,內堂的木魚聲才停歇了下來,傅淩波的腰瞬間挺直,站起身來。

角門邊,蕭嬤嬤扶著長相端麗的傅夫人從佛堂步出,傅夫人神態安詳,一身灰色的長衣十分寬大,讓人覺得她十分的羸弱纖瘦。

“母親!”傅淩波率先喚道,嬌嫩的臉上掛著不耐煩,“你為什麽要接攝政王的手諭,把我嫁給那個叫官煜的人去做小妾!”如此開門見山的不客氣質問,讓門外的下人們全都豎起了耳朵。

屋內,傅夫人神色如常,多年來的各種意外和打擊,早已經讓她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你既然知道是攝政王手諭,便知道攝政王旨意不可違抗。”

傅淩波一時僵了一下。

傅夫人淡淡補充:“而且,官大人身為泰陽縣令,想要給他做貴妾也是需要運氣和身世的,你如今便別出門了,每日待在閨閣之中準備嫁妝,等待出嫁吧!”

“我不——”傅淩波氣急,想要拒絕。

傅夫人卻淺淺的一眼看了過來,讓傅淩波的話頓時噎在口中,違逆了她,讓他們這些人再去說母親的不是?即便莽撞如她,卻怎麽也不能叫人侮辱母親死後的聲譽。

可是,要她待在家中不出門準備嫁妝?這怎麽可以!

垂下眉目,做了一個謙恭溫順的模樣,傅淩波才道:“母親,女兒知道了。只是女兒雖然不怎麽想嫁人,但如今不得不嫁,心裏害怕,女兒有個關系不錯的閨中密友,想去找她說說話。”

這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傅夫人自然點頭同意。

只是傅淩波走了之後,蕭嬤嬤才有些不讚同的道:“小姐說的閨中密友,只怕會是那一位江姑娘,江姑娘與攝政王關系密切,如果小姐去到江姑娘那裏,見了攝政王出言無狀,傅家豈不是要倒大黴?”

“且安心。”傅夫人望著遠去的少女,已經看不到的背影,“這丫頭雖然莽撞,但還算聰明,不至於讓局面無法挽回,她要見誰就讓她見吧……”

本來,左承楚家唯一的公子楚流雲就在縣衙之內,若是傅淩波在縣衙之中與官夫人交流的同時,得到了楚流雲的青眼,攀上楚家這門親事,那傅恒在太醫院的地位便更加穩固,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官煜提出要娶淩波……

這樣也好。

畢竟能讓攝政王親自賜婚兩次的人,即便是個七品小官,也必定有不尋常之處,只希望此事從今日成定局,不要再出什麽意外就好。

“蕭兒。”傅夫人有些疲憊的撫了下額頭,道:“去喚藥兒來,為我焚香,去一去煩悶,身子乏的厲害呢。”

“小姐,身子乏了,要不然去睡會兒吧,老是焚香怎麽行?”蕭嬤嬤遲疑又擔心的道。

“去。”

傅夫人言辭不容拒絕,蕭嬤嬤幽幽嘆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了,她真的為夫人不值得。

傅夫人和蕭嬤嬤的猜測是對的。

傅淩波出了佛堂,便直接去了江九月所居的飄香小築。她到的時候,江九月正和丫鬟嬤嬤們,在為前院內的白薔薇澆水。

江九月一看到是她,心中便明白了幾分,將手中的小水桶交給了一旁的紅纓。

“淩波,今天怎麽有時間到我這裏來?”

傅淩波面色不怎麽好,微嘟著嘴,握住江九月的手臂搖晃,“你別跟我打哈哈,我找你是有事兒的,你可一定得幫我的忙……”

江九月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我們先到屋裏在說吧,別擋在這裏妨礙他們幹活兒了。”

“好!”

兩人繞過走廊,走過小橋,兜兜轉轉的到了陶然閣中。

江九月拉著她坐下,然後吩咐紅纓綠柳上了茶,才問:“說吧,怎麽了?”

傅淩波可不像她這般淡定,一進屋子臉色就變了,火急火燎的道:“你……哎呀那個攝政王不是就住在這裏嗎?你能不能幫我說說,讓他別讓我嫁給官大人做妾?”

果然,就是為了這件事。

“這件事情,我只怕沒法子。”甚至還因為這件事情吵了架,卻沒有一點助益。

傅淩波楞了一下,“你還沒問呀,怎麽知道沒辦法,萬一攝政王肯聽你說,收回成命也不是沒可能呀,我是真的不想嫁給他……”

江九月幽幽的看著傅淩波,她也想幫忙,只是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早已經試過了,若是能行,早也行了,如今,不論什麽原因,他是絕對不會更改已經頒出的詔令,否則以後怎麽能讓別人服他?”

傅淩波沈默。

半晌之後,才嘆了一口氣,糾結道:“看來我是找錯了人,你這麽為他著想,怎麽可能去幫我說項,損害他的權威呢……”神情悲涼,看來此時似乎已成定局?她本身其實也對於江九月抱的希望不大,所以並未產生怨懟情緒。

江九月楞了一下,不知道為何,臉忽然就燙了起來,眼神閃了一下,連忙正色道:“幾天前他下了這手諭之後,我本來想去看看你的,可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心思……”

“什麽?”江九月話還沒說完,傅淩波就一聲驚呼,“你說手諭幾天前就下了?”

“……不錯。”

“那為什麽我母親今天才接到手諭?”

傅淩波驚訝道,說完之後猛然想到,就算下了手諭的時間有差,也不能改變這件事情如今的局面,她們不過商戶之家,就算每一代都在太醫院占有一席之地,卻終究不從政,沒有任何權利可以和攝政王抗衡。

可是江九月的神色,卻猛然變了,“你今天什麽時候收到的?”

“母親中午收到的。”回過神,傅淩波回答,口氣低迷。

江九月忽然站起身子,“你先回去吧,我去縣衙為你探探,然後去傅府看你。”

傅淩波擡起眼簾看江九月,唇瓣開合了一會兒,道:“我也去吧。”對於自己的事情,她想做最快知道的那個人。

------題外話------

回家一趟,陪爸媽啦,沒碼多少字,所以要7000更新三天,親們看的要是不對了,記得一定要留言拍磚啊,謝絕沒事找事的。

☆、V27、姐弟之情

“你要去?”江九月挑眉,清澈的眼眸之中那一抹意外明明白白,傅淩波忽然就僵了一下,她與楚盈蓉關系本身不錯,如今卻成為這種尷尬局面,自己去了,兩人可怎麽相處?

“還是算了,你去吧。”

江九月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丫頭,說她笨吧,她有的時候還挺聰明的,說她聰明吧,她關鍵時刻偶爾犯渾還真讓人無語的很。

“那我走了。”

“好……”傅淩波點點頭,看著江九月走出幾步,忽然又交代了一聲,“你一定得記得來家裏看我。”

“嗯,”江九月回頭應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傅淩波看著桌面上碧綠的茶水,忽然就苦笑了一聲,她從來就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輪不到自己做主,可是如若這次沒有機會改變局面,以後她和楚盈蓉可怎麽相處?

下午時分,泰陽縣令府邸,來了一位嬌客。

江九月坐在大院內的榕樹下面,想著楚盈蓉似乎十分喜歡這樣的環境,清泉縣衙府邸內,就有這樣的一棵樹,一張石桌和石凳。

楚盈蓉坐在石桌另外一邊,手中握著繡樣,卻久久也沒紮下去一針,只是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夫人……”小茹低聲提醒,楚盈蓉聞聲連忙擡頭,對著江九月強笑道,“江姑娘,有好些時間沒見著你了,你最近怎麽樣?好不好?聽說你救了攝政王,攝政王他……”說到這裏,顯然是記起攝政王手諭這件事情,好不容易升起的某些情緒頓時又差點奔潰,臉色灰白。

江九月默默的觀察她的神色,垂下的眸子之中,是一抹了然,“我還好,對了,聽說你在來泰陽的途中摔下了馬車,不如讓我幫你看看,身子可調理好了?”

說罷,江九月伸手去捏楚盈蓉的脈門。

卻不料,楚盈蓉居然神情驚慌的縮回手腕,這一下意識的動作之後,她猛然察覺自己反應過度,面色一僵。

“官夫人?”江九月疑惑。

楚盈蓉僵硬了半刻,抿著唇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只是身邊的小茹代為回答:“江小姐,夫人的身子已經請了城北的邱大夫幫忙看過,沒什麽大礙了,多謝江姑娘關心。”

“哦,原來是這樣。”江九月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對主仆,妙目在小茹身上流轉了一下,才淡淡的落在楚盈蓉身上,“你可知道攝政王手諭的事情?”

“我……知道。”楚盈蓉臉色更白,連身子都似乎顫了顫。

江九月點點頭,道:“事已至此,你切莫想太多,眼下最關鍵的事情,就是好好調理身體,如果連身體都沒了,那別的事情都成了空談。”

似安慰,似勸告的話,從江九月口中而出,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及其清淡的腳步聲,江九月微一回頭,就看到楚流雲邁步進了院內,神色一反常態的冰冷,“還有什麽好調理的!將心都挖了給他,這麽多年也不見他多看一眼!”

楚盈蓉的身子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流雲……”那一聲嘆息的呼喚,既是無奈又是苦楚。

楚流雲怔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顯然,自己口無遮攔的話又傷到了姐姐,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不說,他就不存在的。

“二姐,你向來最為聽話聰敏,可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你犯了糊塗。”楚流雲望著面色難看的姐姐,終於把這些年積累的怨氣一股腦兒發洩了出來。

“官煜有什麽好?五年前你為了他忤逆母親,破門而出,嫁給了官煜……你原來曾是繼大姐之後燕京風頭最健的名門千金,卻因為這件事情,在京城之中的名聲一落千丈,到現在銷聲匿跡,跟著他走遍大江南北,做什麽七品縣官的夫人,吃穿用度與以前是天壤之別,還要為了迎合他的簡樸習慣放棄自己從小到大養成的生活守則……”

“別說了!”楚盈蓉已面色慘白,手中繡樣上的針紮到了手心都沒有意識到。

楚流雲哼笑一聲,“我為何不說?我今天就是要將這些事情都說個明白,將那些沒人敢說的事情全部說個清楚。”

“你——”楚盈蓉神色淒楚的看著弟弟,像是完全沒想到,小茹不知為何,神色變得及其奇怪,還不待他們有所反應,楚流雲便白衣一閃,直接坐到桌邊來,手指摩挲著手中的石桌桌面,冷笑一聲。

“說什麽喜歡自然,不喜歡奢華,我耗費人力財力將清泉縣衙你的小院完全搬來的時候,他是連吭也沒吭一聲,是漠不關心,還是裝模作樣?”

江九月頓時明白,怪不得這裏看起來那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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