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鐵馬金戈。

少婦驚慌地抱緊了自己的孩子。

她懷中小小的孩子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巧地拽著她的衣服，一聲不吭。

孩子圓圓的小臉蛋兒雖然沾滿了灰塵，卻仍然能看出他長得很可愛，日後若是長開了必然是個美人。

這對母子身上的衣衫雖然破爛，但能看出料子價值不菲。

他們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片戰場上，可他們已經在這裏了。

少婦努力想藏起自己，可她發現四周除了屍體便是紛亂的馬蹄。

一桿長刀砍下來的時候，她根本來不及躲閃。她只能下意識地把孩子讓過那桿長刀。

“娘——！”一直安靜乖巧的孩子終於還是驚慌地喊了出來。

這裏是戰場，揮舞刀槍的都是戰士——少婦根本來不及再做什麽就已經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她的傷口裏蔓延，她那了無生氣的雙眼還盯著自己的孩子。

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連哭喊都已經忘記。

他被一桿長槍挑著衣服雙腿懸空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茫然地回頭看去。

身著盔甲的軍爺一把將他拎在了自己的馬上，反手又刺死了一個敵人。

鮮血的顏色刺痛了孩子的雙眼，他終於嚎啕大哭了起來。

“別哭——”軍爺攥著韁繩的手向裏收了收，攬住了孩子，右手長槍不停，又掀翻了一個敵人。

他的鎧甲冰涼而冷硬，孩子被嚇了一跳，收住了嚎哭，抽噎了起來。

遠處忽然傳來一個驚慌的女聲，“雁孤你身後——！”

軍爺下意識地勒馬側身，一片羽箭向他射來。他舉槍把它們一一打落，卻再也無力招架斜裏砍來的一刀。

馬兒嘶鳴了一聲，踏著碎步轉了過來，軍爺勉勵刺出一槍，卻已軟弱無力。

“雁孤——”方才那聲音的主人策馬而來，卻是一員英姿颯爽的女將，她胯下的戰馬人立而起踢翻了那敵人，她反手一槍將那人捅了個對穿。但那軍爺已無力地摔下了馬，獨留下那孩子死死

地抱住馬鞍，小臉上掛著淚痕，茫然無助……

——“你叫什麽？”

——“娘叫我雪兒。”

——“你可願叫我一聲娘？”

——“……阿娘。”

卷一·青梅竹馬兩無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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