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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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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月亮開始降溫,夜色席卷了東京市中心的街頭

澀谷的大街小巷被絢爛的光影所覆蓋,所有路邊的櫥窗都仿佛蒙上一層人間煙火氣,人們正在購物,和朋友們共享咖啡和飲料,電影院門前行色匆忙,父母牽著孩子的手,從家庭餐館裏帶著一股漢堡和薯條的油炸香氣經過

每當看著這般平凡的景色

總會忍不住質疑

這份來自非咒術師們的普通人,所擁有的幸福感

是建立在咒術師的屍體,和血一般的汪洋大海之上的

看似再正常不過的這個世界

其實早已從地底深處,就在扭曲腐敗

在他們所看不到的,自以為是的背後

是理所當然的自取滅亡

他偶爾的,會產生這樣一瞬間的,與他所應該遵循的道義,相駁的思想

眼前的這份祥和

是否是真正所應該被守護的呢

“夏油,夏油——”

一寸的出神被少女的聲音喚醒,夏油傑擡起眼睛,看那之前叫囂著自己要買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的家夥,此刻卻是在寵物店門前戀戀不舍的奇怪光景

女孩們都喜歡的波斯貓,柴犬,甚至是長耳兔的櫥櫃

她看也不看

那些惹人憐愛的可愛動物周圍圍聚著呼喚‘好軟,好可愛’的聲音

但她像個異類

在其他女孩們都迷戀著貓貓狗狗的時候

少女徘徊在冷血動物的玻璃箱外,癡迷的看著一條吐信子的烏梢蛇,眼底星星點點的湧出欣喜的光彩

“學校裏可以養寵物嗎?”

她問那個問題的樣子無比認真,像是真的要買那條蛇一般,一本正經

“不可以”

一路上,夏油傑已然摸透了霧枝棲夜這個和他明明是同齡,卻張口就叫他弟弟的奇怪少女,他以為她不過是性格頑劣了一些,卻不料,她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收藏癖好

“媚藥、槍支、子彈”他看著手裏那張棲夜歪歪斜斜寫上的購物清單,覺得她不正經的有點可笑“這些都是對人有用的東西”

“你不會以為能對付咒靈吧?”

像是如夢初醒,原本在黑手黨爭的戰鬥裏,殺的都是人的棲夜,一時間竟忘了此刻自己的對手轉換了身份,走在她身旁的少年淡漠的像一圈低落在宣紙上的水,一瞬間就滲進了紙頁之中,卻留下濃重的色彩

這條路上何其歌舞喧嘩,聲色迷人

但都像與他無關,任何一點塵世的色彩,都無法染臟他的衣擺

“還有,你有錢嗎?”

得知了棲夜要入學咒術高專的消息,夏油傑並不奇怪,最讓他驚異的反倒是她其實跟自己同齡,於是要直接插班到二年級的事情

所以說上來就喊人家‘弟弟’,到底是她哪裏來的自信

亦或者是自負

“你會借我的吧?”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表情也是游刃有餘的輕松,像是摸準了他一定會幫助自己般,那副得意有點讓人討厭

“我為什麽要借給你”

但哪怕自己拒絕,並質疑與她拉開了距離,少女也是不急不惱

平靜的似乎早已有應對的方法

金眸裏的狡黠暗暗發亮“那我只能去騙了”

她說到做到,不知道和那糖果店裏的工作人員說了什麽鬼話,就騙的對方往她的衣兜裏大把大把的塞上棒棒糖和巧克力

一分錢都沒有要付的意思

而別人甚至幫她開了門,滿臉堆笑的說‘歡迎下次光臨’

夏油傑一邊嘆息一邊跟在她身後,把剛剛她沒付錢就叼進嘴裏的糖果錢結了,然後得到女孩回過頭來,一臉得逞的笑

“先記在賬上,我會還你的”

她可真是個奇怪的人

總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奇怪的話,喜歡買些奇怪的東西,就連挑選寵物,都和別人與眾不同

看著她對那條烏梢蛇流連忘返的樣子

夏油傑再次開口補充道

“不出意外你隔壁應該住著硝子,若是你的這些蛇亂跑”

“她肯定會把它們全都解刨了”

以她的個性,那些蛇絕不會被她買回去,就好好的關在籠子裏

到時候整個咒術高專都會翻天

“硝子?是那位有淚痣的美女嗎”

在他默認的點頭裏,夏油傑本以為她感興趣的是救了她的人,救了她的神奇術式,但到底還是他想的太多了

“我也想讓你叫我的名字”

少女揚起了她的臉,鎏金的眼底藏著滾滾溢出的金盞花瓣,每一片都像是碎開的月亮凝成大雪傾城,在那冷白的肌膚上,落下空靈的期盼,仿佛有一層熒光,附著在她的臉上,連同那灰褐的發,挺巧的鼻,淡粉的櫻色嘴唇,都是包容萬物的美艷

“我們還不熟”

夏油傑轉過身,把那哀哀嘆息,像是撒嬌般抱怨的少女拋在身後

自顧自的走向店門口

他明知她的五官,每一處都藏著陰謀與算計,那好聽的聲音裏,句句都是哄騙,卻還總是不小心就會跌落陷阱,不知道究竟是他太年少,還是那對手的技巧,過分高超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店裏

但棲夜有些舍不得那條蛇

她在從前的世界中所使用的匣兵器,黑曼巴蛇,是她最喜歡的寵物,4.5米的蛇身冰冷剔透,附著著灰熒的紋路,張開的口中,並非血色,而是一望無際的黑

它的毒有致幻的作用,像墜入一場美夢,讓人生不如死

是殘忍又恐怖的美杜莎,迅速而狂暴的將獵物吞噬殆盡

對立的家族們都恨極了她

若在硝煙之中遇到了黑曼巴蛇,那便是一場噩夢般的死戰

通常,無人生還

“男朋友不給你買嗎?”

“不如,我給你買吧”

玻璃幕壁上的她,身旁多出了一個影子

那男子笑得和煦,仿佛只是不忍心讓一個買不到自己心愛寵物的女孩難過,紳士優雅的面容,似乎不會有柔弱的姑娘拒絕

一閃而過的精光,從他的眼底閃過

“這烏梢蛇看著恐怖,其實一點毒性都沒有”

“就算是女孩子,養著也沒什麽大礙”

但不知道是那句話觸到了她的怒點,少女驀然的擡起頭,原本迷茫純真的臉蛋上,忽然揚起妖治的迷霧,她笑的很深

“是嗎,但我身上的毒,可比那蛇要強多了哦——”

她一瞬間動了殺心

理由只是簡單的因為那男人說,女孩子就該養點沒有毒的蛇,不會受傷,又漂亮

就像從前那些看不起她的人

指著她的臉

想把她賣個好價錢

「不必有用,當個花瓶就好——」

但她偏偏不要

棲夜終是站起了身,丟下那嚇的臉色慘白的男人,走向門口

一點恐嚇的幻術,就屁滾尿流

終究還是普通人,沒意思

她喜歡強者,大概,就像是那個不上她的當,不受她的撩撥,像冰川一般,看似冷靜,卻實則溫柔的少年

站在路邊的夏油傑也遇上了來搭訕的女孩

她們不過是平凡的女高中生,穿著百褶裙和及膝的黑色半筒襪,手上拿著一個冰淇淋,帶著緋紅的臉頰,伸手把手機遞到自己眼前,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奶茶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

混合著玫瑰與櫻桃的花悅馥意,就從旁侵襲了他的世界

一只手摟住了少年的臂彎

“餵,他是屬於我的”

“趁我動手之前,勸你們識相一點”

少女盈著笑臉,表情明朗的仿佛是在和同伴商量一會兒吃點什麽好,但不寒而栗的殺氣卻從那上揚的唇縫裏絲絲洩露,女高中生們臉色突變,像看到什麽怪物般,連忙拐著彼此跑開了

生怕再晚一點,就會被宰殺

“霧枝,你別亂威脅人”

“那些非咒術師,是我們咒術師需要保護的對象”

“你這樣會把我們的風評抹黑的”

夏油傑悠然嘆息,不知為什麽,當那些女孩子被她趕走,他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放松至極,心情如若雲端,柔軟,並被一份愉悅覆蓋

把手臂從她緊抱著的動作裏抽了出來,看棲夜吃癟的樣子

卻也覺得十分好笑

“我還沒成為咒術師呢”

“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你總要成為的”斬斷她那沒什麽底氣的狡辯,在這一刻,少年終是在提醒她的同時,也提醒了自己去接受

此後,因為血脈和能力的束縛

他們會生生世世被綁在一起

既然都是源於命中註定的詛咒,那他為什麽還要掙紮呢

蔓延的燈火在車流人海之上浮動

日本人總是對旁人漠不關心

快節奏的生活像個巨大的滾輪,推動著每個人前進,不許回頭,不許停下腳步,現在不走的話,你就會被拋下

大概是因為他們活得太累了

所以由負面情感滋生成長的咒靈,才會如此猖狂

巨大的長龍穿梭於夜雲,從遠處望去,仿若神祗,長達至少3米的身體每節都賦予堅硬的鱗片,它正轉動著炙紅的雙瞳,從天而降

東京街頭的咒靈現在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就連隨便逛個街

都能在路上這麽簡單的遇到

夏油傑感受到身旁的棲夜突如其來的興奮,她從身後探出了半個身子,幾乎就要直直的紮入人群,往那龍形咒靈的面前撲去

少年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後衣領

似乎已然看穿了她奇怪的行動之下掩藏的深意,夏油傑知道,她那天主動幫他擋下攻擊的理由另有其他,而此刻她激動的樣子,似乎也不是為了施展她那特殊的伎倆拔除那只咒靈

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裏

黑發男孩伸出右手,五指張開,擡向天際

像充滿一股未知的引力,將那張牙舞爪的龍形咒靈猛然拉向自己,行雲流水的動作裏滿是淡然,好比在畫一幅畫之前,他不過是拿著筆桿,正在測量那臨摹的動物,儒雅俊逸,不染一絲凡塵的落俗

那咒靈就這樣變成一團煙霧,拖著細長的尾巴,被鎖進一個色彩渾濁的圓球之中

落進少年的寬大的手掌之中

他一手握著少女的手腕

一手掌控著天下所有邪惡的花種

這一邊是無與倫比的美麗,而那一頭,則是深不見底的汙濁

“哇,這是你的術式嗎?”

“嗯,咒靈操術,通過吸收咒靈,轉換它們為自己的力量”

「看起來很惡心吧——」

人海喧嘩,所有行色匆忙的人們繞過站在路中央的少年和少女,仿佛並不在乎他們在這裏做了些什麽,只顧著埋頭趕往自己的目的地

形影單只的人們,只屬於自己

一個人來到這世上,我們本就孤獨

“真漂亮”

那個被他埋葬在心底的,惡心,畸形,殘缺不堪的術式

卻被她冠以花朵般燦爛的形容

“像一顆玻璃珠,晶瑩剔透,在咬下去之前,你猜不到是什麽味道”

“但我想,它應該很甜”

明明每次咽下去的時候,都像是擦過了嘔吐物的抹布

扭曲了一切這世上的腐爛

卻被她說成是一顆甜蜜的糖果

紅色是櫻桃,藍色是藍莓,黃色是檸檬,綠色是青提,還有無數種,可能他想不到,但她能脫口而出的荒謬答案

所有的所有,都是美夢

“如果它其實味道很糟糕呢?”

那個天真的少女,說著無稽之談的笑話,明明沒有嘗過,卻如此自大的樣子,本該是他冷嘲熱諷的最佳理由,但在他聽著她誇讚自己醜陋的術式美麗,幻想著那惡心的咒靈,是甜蜜的味道時

他看著她此刻真摯的面容

總是沒句真話的少女,卻不見一點阿諛奉承,只不過,是在真實平靜的訴說自己的想法

她是真心的

他竟感覺到,心底的壓抑,有一瞬的釋然

仿佛本就搖搖欲墜的鎖眼裏,漏下一束光,你說著「我不需要」,它卻強硬的將你籠罩

溫暖和明媚,從四面八方,溢滿這密不透風的世界

“那我替你吃掉吧?”

“我很擅長吃難吃的東西哦”

棲夜笑了,臉頰一側,陷進去一個微小的梨渦,像是碧藍海面上泛起一圈雪白的漩渦,讓迷路的漁船都不可置否的卷入其中,深處,是美人魚的巢穴

有個路過的人撞到了她

在接住少女的那個瞬間,玫瑰的花瓣燃成芬芳烈火,肆意在此刻搖曳,他聽見自己胸腔深處,原本平靜的聲音,不規則加快的步伐,亂了節奏,纏繞著從前自傲的理智,叫他放縱,叫他敞開上了鎖的心門

“不是我自己吃掉的話,那咒靈就不能為我所用了”

“笨蛋”

夏油傑伸手敲了棲夜的腦袋,手指彎曲,清脆的一聲,落在她灰發散開的額前,砰的一聲

女孩呼痛的叫囂“怎麽能對女孩這麽粗魯”

但很快便轉瞬即逝

又恢覆成平時那副傲氣的模樣

“那,吃不下的時候隨時找我”

從口袋裏掏出她剛從糖果店裏騙來的棒棒糖,拆了包裝紙塞進嘴裏,夏油傑看著棲夜此刻含著那圓球舔舐的樣子,忽然有些想知道,她嘴裏的糖果,是什麽味道

只是一閃而過的扭曲怪物又從頭頂飛快躍過

棲夜和他同時擡起頭,只來得及看見它身手矯健的快速從房頂蹦跳著逃走

夏油傑把她按在路邊一個人少的地方,低聲囑咐

“不要亂跑,乖乖在這裏等我”

“還有,我不在的時候,不要惹事”

他本想說,你可以逛逛街,先買兩件你要的衣服,又想到她身上沒錢,而自己現在給了她錢,搞不好她又會趁他不在跑去買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以自己此刻的判斷,帶著現在還不會用術式的棲夜一起去收服那只咒靈

比讓她呆在原地等自己回來要危險的多

哪怕她有些不明所以的能力,但幾次都沒有要用它對付咒靈的意思,而是無限的尋求死亡

既然如此,遠離咒靈才是如今最好的方法

只是,他忘了

有的時候,孤身一人,比兩個人,更危險

縱使是咒術高專二年級生裏實力首屈一指的咒術師,也沒能想到,不過是出門逛個街的程度,就能在一個晚上碰到兩只以上的低級咒靈

從那深巷之中傳來的幽怨嘶吼和從下水道井蓋的縫隙裏爬出的肥大身影

似乎是今晚最豐盛的一餐

棲夜的臉上湧現出一抹期待已久的燦爛

她的手心釋放出朦朧的飄雪,魅惑的紫如藤蔓般沿著少女的四肢將她包裹,濃郁的異狀覆蓋了女孩的身姿,當她走進那黑暗之時

在黏液般癱軟的咒靈面前,低級別的它只能判斷

這,是它的同類——

“嘶……嘶……”

咒靈發出示好的探尋,它不過是個不會說話的可憐家夥,看到同伴,就友好的靠上前去,想分享一下附近有哪個人類很好吃

然而剛認識的新朋友似乎比它的等級要高

一種莫名引誘的怪異聲音,被它翻轉著解讀成自己能理解的語言,傳到耳畔深處

「殺了我——」

她在重覆,金色的眼睛散發出攝人的光,在只有一盞功能不足的路燈之下,將整條巷子染的如同白晝,散發的甜香,是勾引,更是誘惑犯罪的根

棲夜正在試探

騙過咒靈把自己當做同伴的幻術過於簡單,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但若是引誘咒靈們自相殘殺

此等參與了誘導的幻覺,是否也能夠適用於此

她想知道,這些咒靈的危險程度到底是多少,而她的能力,在這個世界,又能發揮百分之多少

少女張開了雙臂,是全然一副毫無防備的姿態

展露了自己所有脆弱的部位,能夠讓人一擊致命

她又再次開口,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如同洗腦般,讓那咒靈斷斷續續的嘶叫,逐漸變成瘋狂

原本是軟滑的四肢,變成了尖銳的利刃

高高揚起,聚攢了滿溢的力道,要將人從中劈開的動作,讓棲夜的笑容,染上瘋狂的欣喜

本該手起刀落,生命一瞬間被剝奪

但巷口的光,忽然被一個不識相的身影堵住

“餵,你在幹什麽?”

那少年輕佻的聲音遠遠傳過來,不只是咒靈的動作一頓,就連棲夜也微微楞住

哪怕一秒鐘,這份偽裝,都沒有在對方眼裏成立過

他是在問,身為人類的自己,在幹什麽

“弟弟,別多管閑事”

棲夜保持微笑,穿過那身體透明的咒靈,對那一邊銀發的少年勸說,希望他能識相一點就此離去,不要攪了她的好事

明明就差一點了

“如果我說不呢——”

少年擡起他削尖的下巴,一架黑色的圓形墨鏡,從他的鼻梁滑落

那之後的眼瞳中,氤氳著一片海與銀河,薈萃著千萬星辰,降落於遠洋深處,層層鈷藍泛著粼粼雲光,在因風邀請飛起的銀發之後,吟唱歌與詩篇

他細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交錯在一起

不過分秒的時間

棲夜面前的咒靈就煙消雲散,連些許痕跡都不曾留下

她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如同做了一次無用功,白費一身力氣,叫人失落

銀發少年邁出腳步走上前來,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制服,款式和夏油傑的一模一樣,不同之處大概只在褲子沒有吊襠而已,大概是咒術高專的學生或老師

“說吧,你剛剛在幹嘛”

是狂放不遜,更桀驁孤高,那張傲氣逼人的臉上,過溢的自負似乎是他標榜的魅力,有時狂妄讓人討厭,但強大的狂妄,卻讓人為之崇拜

“嗯,算是一種友好交流?”

那笑瞇瞇的少女假裝無事發生,暧昧不清的模糊了言語中的意圖,似乎想蒙混過關,實際又像是故意挑釁,把人看扁了

“少裝模作樣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真話”

他要掐住她的脖子,但她卻也毫無反抗

雙腳被提離了地面,少女的口袋裏搖搖晃晃的掉出一大把大把的棒棒糖和巧克力,五顏六色的劈裏啪啦,像綻放在漆黑泥土上的煙花

她不慌不張,只是安安靜靜的微笑著,任他把她纖細的頸捏在手裏,肌膚相觸,脈搏貼著手心,滾滾跳動,而少女保持微笑,用眼神示意著

她在等他動手捏碎她的脖子

瘋女人

這是16歲的五條悟,對霧枝棲夜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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