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老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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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林走過來。劉青問他，“我們現在可不可以走了？”
徐林說要等一下社長，他還有事情要跟我們講。
社長出來了，他直接對劉青說，“你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後天跟著他們去玩，去廣州。是棉蘭直飛廣州首航的活動。”
我完全愕然了，原來社長要交待的事情就是這個，我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我要參加的活動是一個空頭支票，結果劉青明天就可以去廣州玩。以至於社長說讓劉青收拾東西的時候，我也跟著直點頭。
我看看劉青，又看看社長，眼裏是錯愕，難過，不解，還有無處安放的尷尬，我能想到的所有情緒都包含在裏面了。
社長看了我一眼，便先走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坐車去報社，我像來的時候那樣，一句話都不想講。
劉青則一邊玩手機，一邊哼起了歌。
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我改完了國內所有的稿件，差不多快完成我的工作了。徐林把我叫過去說，“社長剛剛發郵件，說蘇北中醫協會今天有到吧敢義診，想出一個報道，待會兒有一個醫師會打電話過來口述。上次的活動是你去的，這次的你做會好一些。”
“陳平治不是有去嗎？”我脫口而出。
“陳平治有去，你怎麽知道？”
“今天吃飯的時候，李金綢說的。”
“陳平治有去，那他也沒有發報道過來啊。”
“他的報道一向都是當天的活動，第二天才能發啊。”我說。
“那他到時候不發的話，該怎麽辦呢？”
“你就不能跟社長說，他有去嗎？”我說。
“這個我可不能說，免得社長又說是我在中間......”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他應該是想說免得社長覺得他偏袒我。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自己開電腦，查看社長發的郵件。
徐林，
這個是蘇北中醫協會受大慈講堂之邀今天在日裏雪冷縣（Deli Serdang)吧敢（Lubuk Pakam）大慈講堂做義診，詳細新聞可以要國忠聯系黃漢忠中醫師用電話口述。
開幕儀式是由吧敢鎮長壩達拉（Batara Harahap).
中醫協會的有資深顧問（問國忠）李金綢，主席楊xx,還有其他人的名字一個個放進去（可以問黃漢忠或李金綢）.
義診從早上9點到下午16點，參加義診的有300多華裔及印尼友族。
謝謝。
郵件結尾顯示的是發送自“我的華為手機”。我搖搖頭，即便是用手機打字，郵件也不可以寫成這樣啊。
這就是華人的中文水平，我真想把郵件轉給何月看一看。濫用標點，詞不達意，黃漢忠的名字完了還可以再跟一個“中”字。
過了一會兒，果然就有一名醫師打電話過來。
“您好，肖小姐。”他說。
“您好。”
“我是黃漢忠醫師。”
“您好，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有見過的。”我說。
“我們要出今天義診的報道。”
“這個社長有說，您盡管告訴我有哪些人去就行了。”我說。
“這個，有李金綢，她是蘇北中醫協會資深主席，還有楊慶祥，他是蘇北中醫協會主席，還有蘇北中醫協會的顧問，洪天助。”
“洪天助，這三個字怎麽寫。”我在電話的這頭問。
“洪是洪水的洪，天是天地的天，助是幫助的助。”
“哦，好的，我們社長有去嗎？”我想起來，社長也是蘇北中醫協會的顧問。
“誰？”醫師問。
“社長啊。”
“我沒聽清。”醫師說。
“就是林文勝有去嗎？”我加大音量說。徐林聽到了，還回過頭來看了我幾眼。
“哦，林文勝，你們社長。有去有去。他是我們蘇北中醫協會的顧問，這個你要寫進去的，是顧問。”
“對，顧問。我會寫進去的。”
“接下來就是醫師了，我的名字你知道嗎。”
“知道，黃漢忠醫師。”
“好的，我的那個忠是忠誠的忠，下面有個心字。不要寫錯了。”
“嗯，這個我記住了。”
接下來，他把所有去過的醫師的名字都報了一遍，大概有二十多人，每一個都是先說名字，然後告訴我是哪幾個字。這一通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徐林早就看不下去了。
等我掛了電話，他說，“就寫幾個醫師的名字，文章寫短一點就行了。本來就是一個老頭，他啰嗦，你何必陪著他啰嗦呢。”
“你到底有沒有看社長的郵件啊，去了哪些醫師，一個一個放進去。”我直接對他吼道，心想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邊的人喜歡上報紙的那股勁兒，最關註的就是報紙上有沒有出現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他見我這樣，也就不好再說什麽，調整了一下語氣說，“那好，社長剛剛發來了照片，你去看一下郵件。”
我打開郵件，一共有四張照片，我覆制下來發現，有三張照片都是穿白色服裝的醫師，只有一張照片裏的人穿的是西裝，而且背景像是在酒店。我便回覆郵件說，第四張照片是不是發錯了。
社長又回覆郵件說，是發錯了，用另外三張照片就可以了。
這時，電話又響了，國忠叔在隔壁打手勢，示意我接電話。
“餵，肖小姐，您好。”
“您好。”我盡量克制住不耐煩的情緒，免得這種情緒通過聲音表露出來。
“還有幾位醫師也去了，我剛才忘了說，您現在加進去可以嗎？”
“可以，您盡管說就是了。”
他又說了三個人的名字，我一一加進去。
“您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我睡很晚的，一般十二點以後才睡。肖小姐，你有問題盡管問就是了，不要擔心怕吵到我。”
“好的，那我先謝謝您。”
“你也可以加我的微信，我的微信號就是我的電話號碼。”他說。
“好的，謝謝您。”我說完這句謝謝後，就立刻掛了電話。
我把那些寫在紙上的名字打到Word上，將社長郵件中提供的信息整理一下，總共才能湊出三百字。加上社長發過來的三張照片，勉強出了四分之一版。
我試著加了一下黃漢忠醫師的微信，但系統顯示的卻是這個用戶不存在。本來想拍張版面的照片發給他，讓他確認一下名字有沒有寫對。想了想，還是直接發給了社長。
社長回覆說，沒有問題了，可以刊登了。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社長又打電話到報社了，國忠叔示意我接。“肖可，那個去廣西考察的為什麽不是你啊？”社長開口便問道。
我覺得自己快被玩死了，我只差一點就要哭了。陳領事在電話裏說的那些，我能跟他講嗎，我顯然是不能啊。陳領事說，我聯系她的第二天，她就有打電話跟社長溝通，說我的國籍不符合要求。現在社長又打電話問這個。
“領事說我的國籍不符合要求。”我說。
“哦，這樣啊，我再問問看看。”說完社長就掛了電話。
這一天簡直就是糟透了，不對，是這段時間都糟透了。
我感覺徐林這段時間是有意在回避我，他有事情瞞著我，但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他什麽也不說，也不看我的眼睛，我不管跟誰說話都是動不動就想發火。
到了晚上，易南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他說，“這次見你，感覺你比上次要好看一點。”
現在看來，這句開場白相當的用心，我當時也是這麽覺得的。
但我的回覆十分粗暴。
“老司機。”我就回了這三個字，然後氣呼呼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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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林說要等一下社長，他還有事情要跟我們講。
社長出來了，他直接對劉青說，“你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後天跟著他們去玩，去廣州。是棉蘭直飛廣州首航的活動。”
我完全愕然了，原來社長要交待的事情就是這個，我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我要參加的活動是一個空頭支票，結果劉青明天就可以去廣州玩。以至於社長說讓劉青收拾東西的時候，我也跟著直點頭。
我看看劉青，又看看社長，眼裏是錯愕，難過，不解，還有無處安放的尷尬，我能想到的所有情緒都包含在裏面了。
社長看了我一眼，便先走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坐車去報社，我像來的時候那樣，一句話都不想講。
劉青則一邊玩手機，一邊哼起了歌。
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我改完了國內所有的稿件，差不多快完成我的工作了。徐林把我叫過去說，“社長剛剛發郵件，說蘇北中醫協會今天有到吧敢義診，想出一個報道，待會兒有一個醫師會打電話過來口述。上次的活動是你去的，這次的你做會好一些。”
“陳平治不是有去嗎？”我脫口而出。
“陳平治有去，你怎麽知道？”
“今天吃飯的時候，李金綢說的。”
“陳平治有去，那他也沒有發報道過來啊。”
“他的報道一向都是當天的活動，第二天才能發啊。”我說。
“那他到時候不發的話，該怎麽辦呢？”
“你就不能跟社長說，他有去嗎？”我說。
“這個我可不能說，免得社長又說是我在中間......”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他應該是想說免得社長覺得他偏袒我。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自己開電腦，查看社長發的郵件。
徐林，
這個是蘇北中醫協會受大慈講堂之邀今天在日裏雪冷縣（Deli Serdang)吧敢（Lubuk Pakam）大慈講堂做義診，詳細新聞可以要國忠聯系黃漢忠中醫師用電話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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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協會的有資深顧問（問國忠）李金綢，主席楊xx,還有其他人的名字一個個放進去（可以問黃漢忠或李金綢）.
義診從早上9點到下午16點，參加義診的有300多華裔及印尼友族。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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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華人的中文水平，我真想把郵件轉給何月看一看。濫用標點，詞不達意，黃漢忠的名字完了還可以再跟一個“中”字。
過了一會兒，果然就有一名醫師打電話過來。
“您好，肖小姐。”他說。
“您好。”
“我是黃漢忠醫師。”
“您好，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有見過的。”我說。
“我們要出今天義診的報道。”
“這個社長有說，您盡管告訴我有哪些人去就行了。”我說。
“這個，有李金綢，她是蘇北中醫協會資深主席，還有楊慶祥，他是蘇北中醫協會主席，還有蘇北中醫協會的顧問，洪天助。”
“洪天助，這三個字怎麽寫。”我在電話的這頭問。
“洪是洪水的洪，天是天地的天，助是幫助的助。”
“哦，好的，我們社長有去嗎？”我想起來，社長也是蘇北中醫協會的顧問。
“誰？”醫師問。
“社長啊。”
“我沒聽清。”醫師說。
“就是林文勝有去嗎？”我加大音量說。徐林聽到了，還回過頭來看了我幾眼。
“哦，林文勝，你們社長。有去有去。他是我們蘇北中醫協會的顧問，這個你要寫進去的，是顧問。”
“對，顧問。我會寫進去的。”
“接下來就是醫師了，我的名字你知道嗎。”
“知道，黃漢忠醫師。”
“好的，我的那個忠是忠誠的忠，下面有個心字。不要寫錯了。”
“嗯，這個我記住了。”
接下來，他把所有去過的醫師的名字都報了一遍，大概有二十多人，每一個都是先說名字，然後告訴我是哪幾個字。這一通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徐林早就看不下去了。
等我掛了電話，他說，“就寫幾個醫師的名字，文章寫短一點就行了。本來就是一個老頭，他啰嗦，你何必陪著他啰嗦呢。”
“你到底有沒有看社長的郵件啊，去了哪些醫師，一個一個放進去。”我直接對他吼道，心想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邊的人喜歡上報紙的那股勁兒，最關註的就是報紙上有沒有出現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他見我這樣，也就不好再說什麽，調整了一下語氣說，“那好，社長剛剛發來了照片，你去看一下郵件。”
我打開郵件，一共有四張照片，我覆制下來發現，有三張照片都是穿白色服裝的醫師，只有一張照片裏的人穿的是西裝，而且背景像是在酒店。我便回覆郵件說，第四張照片是不是發錯了。
社長又回覆郵件說，是發錯了，用另外三張照片就可以了。
這時，電話又響了，國忠叔在隔壁打手勢，示意我接電話。
“餵，肖小姐，您好。”
“您好。”我盡量克制住不耐煩的情緒，免得這種情緒通過聲音表露出來。
“還有幾位醫師也去了，我剛才忘了說，您現在加進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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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說了三個人的名字，我一一加進去。
“您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我睡很晚的，一般十二點以後才睡。肖小姐，你有問題盡管問就是了，不要擔心怕吵到我。”
“好的，那我先謝謝您。”
“你也可以加我的微信，我的微信號就是我的電話號碼。”他說。
“好的，謝謝您。”我說完這句謝謝後，就立刻掛了電話。
我把那些寫在紙上的名字打到Word上，將社長郵件中提供的信息整理一下，總共才能湊出三百字。加上社長發過來的三張照片，勉強出了四分之一版。
我試著加了一下黃漢忠醫師的微信，但系統顯示的卻是這個用戶不存在。本來想拍張版面的照片發給他，讓他確認一下名字有沒有寫對。想了想，還是直接發給了社長。
社長回覆說，沒有問題了，可以刊登了。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社長又打電話到報社了，國忠叔示意我接。“肖可，那個去廣西考察的為什麽不是你啊？”社長開口便問道。
我覺得自己快被玩死了，我只差一點就要哭了。陳領事在電話裏說的那些，我能跟他講嗎，我顯然是不能啊。陳領事說，我聯系她的第二天，她就有打電話跟社長溝通，說我的國籍不符合要求。現在社長又打電話問這個。
“領事說我的國籍不符合要求。”我說。
“哦，這樣啊，我再問問看看。”說完社長就掛了電話。
這一天簡直就是糟透了，不對，是這段時間都糟透了。
我感覺徐林這段時間是有意在回避我，他有事情瞞著我，但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他什麽也不說，也不看我的眼睛，我不管跟誰說話都是動不動就想發火。
到了晚上，易南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他說，“這次見你，感覺你比上次要好看一點。”
現在看來，這句開場白相當的用心，我當時也是這麽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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