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泡湯的廣西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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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我一到報社就聯系領事館的人。
“我該怎麽跟陳領事說呢？”我拿著手機問徐林。
“現在沒有變化嘛，還是你和廣告部的威廉去。你就問她，事情安排得怎麽樣了。”
“好，我就這麽說。”我笑著說。
然後，我就拿著手機去會議室打電話。徐林在後面說，“你不是很牛逼嗎，打個電話還要我教啊。”
在電話接通之前，我還準備了紙和筆，以便記下領事說的要點。
“餵，您好，陳領事。”
“唉，你好，小肖。”
“我想問一下，那個去廣西考察的事情安排得怎麽樣了。”
“噢，那個啊，”陳領事略顯為難的說，“是這樣的，你的國籍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什麽？”
“我們是想安排印尼記者到中國去考察，可是你是中國人，這就不符合我們辦這個考察活動的宗旨。怎麽能安排中國人到中國去考察呢。”
“這樣啊。”
“你第一次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跟你們社長說了，你的條件不符合。怎麽，社長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我幾乎快石化了，社長前三天開會的時候，都在跟我說，趕緊聯系陳領事。
“之前，你們報社的徐林也有這個問題，但是他是總編，職位高一些，所以最後才成行。”
“好的，我知道了。”
“你們報社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去了嗎，還有那個威廉，你能把他的微信，或者Whatapp發給我嗎。我之前打他的電話沒有打通。”
“哦，這個，我再問一下社長吧，可能他有另外的安排。”我盡量調整自己的情緒，同時想馬上結束電話。
“那好吧，小肖。我們再聯系。”
“好的，再聯系。”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現在換我去不了了，是我的條件不符合要求。”我走到徐林的位置上，跟他說。
“到底什麽情況？”
我跟他說了我和領事談話的內容。
“這樣的話，你先不要聯系陳領事了；社長那邊，我跟他發信息說說這件事。”徐林說，他好像比我還氣憤。
“我就知道，肯定會出幺蛾子。”他說完這句，還順帶說了一句臟話。
“好啦，不去就不去了。我估計那個時間可能是開齋節假期，那我還虧了呢。”我既是安慰他，也是安慰我自己。
下班回去的時候，徐林問起劉青是怎麽招到人的。
“我就在12級畢業生的班群裏發了一個招聘信息。他就自己加了我的微信。”劉青說。
“那你對這個人了解嗎。”
“有什麽需要了解的。”劉青說。
“要是他過來了，性格不好，拿不起我們報社的工作該怎麽辦。”
“都是新聞專業，能有什麽問題。”
“唉，我估計難得有人過來。他說不定也在找別的工作，到了七月份說不定又不來了。”
“哼，老板還說招五個人來，到時候讓他們都過來，不行的就送回去。”劉青說。
“招五個，開玩笑吧。”
“老板就是這麽跟我說的，還說讓我們接著再找。”
“我也在找人，”我開口說道，“結果有一個人本來是想來的，後來跟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又說我都25歲了，出國兩年再回來就晚了。”
正當我說得饒有興致的時候，徐林突然轉過頭來，指著我說，“你他媽招惹這些人做什麽。”
這句話，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招惹，他用的詞是招惹。
他說完這句話後，我在暗夜裏盯著他看了兩秒鐘，心想這還是我認識的徐林嗎，這個人怎麽變得那麽陌生。我沒想到他不尊重人，愛罵人的習慣竟然有這麽嚴重。
這句脫口而出的話把他自己也嚇到了，他怔了一下，想要上前解釋什麽，然而終究是欲言又止。
我拉開車門，走進去，惡狠狠地關上車門。心想，如果說我們分手還差一個理由的話，那麽剛才的那句話足夠了。
又是一個周日。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一點十分，我和劉青在樓下的客廳等徐林。我們一人坐在一張凳子上，懶得講話。
我和徐林也有一個星期沒有說話了，只要他不道歉，我就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我們現在要去羅亞吃飯。你們要不要換衣服？”徐林說。
“現在哪裏有時間，你又不早說。”不管他說什麽，我都是要頂他的架勢。
“那算了吧，不換就不換吧。”徐林說。
“我們為什麽要去羅亞吃飯啊？”劉青問。她早就摸透了我們之間的規律，只要我們鬧矛盾，徐林對她的態度就會立刻變得很好。
“我也不知道。老板只是說要和領事，中醫協會還有腫瘤醫院的人吃飯。”
到了酒店，社長說隨便坐。徐林和腫瘤醫院的易經理，老板娘坐在靠左邊的桌子上；社長，總領事，李金綢等坐在中間的桌子上；我和劉青坐在右邊的桌子上，和我們坐在一起的是幾位領事和中醫協會的醫師，社長的弟弟林文利坐在主座上，負責招待我們。
右邊的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先生，開始講述98年排華的事情，我便豎起耳朵聽。
我坐在位置上，因為隨便穿了一條裙子而暗自傷神。只有有人問我問題的時候，才回答一兩句。
一位女領事問我和劉青有沒有結婚。
我們兩個人都驚掉了下巴。劉青說，“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麽結婚。”
我也說，“對，我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麽結婚。”
“你們有多大啊？”
“我九三年的。”劉青說。
“我是九二年的。”我說。
“你們都好小啊。”
服務員上了一道印尼的特產魚，它的嘴巴很厚，很性感，是透明的，感覺滿滿都是膠原蛋白。
“你要吃它的嘴巴。”林文利對領事說，然後給他夾了一塊魚肉，又給另外一位領事夾了一塊魚肉。這道菜轉到我們面前時，只剩下魚骨和湯了。我懶得動筷子，心想，那條魚的嘴巴吃起來應該特別有滋味吧。
像這樣的宴會，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會來，我們何必作為陪襯過來呢。
酒到中旬，李金綢醫師過來和領事打招呼，她看到了坐在旁邊的我，也跟我握手。
“你上次的文章寫的真的很棒。”她滿臉笑容地說。
“哪裏哪裏。”我也笑著，萬分謙虛地說道。
“她居然是九二年的，真的好小。”領事站在旁邊說。
“那你是？”李金綢問。
“我八三年的，差不多快大十歲了。”
“那請領事告訴我們，怎麽樣才能做到駐顏有術。”李金綢抓著女領事的手說。
“哪裏哪裏，您才是駐顏有術呢。”領事對李金綢說。
總領事那邊好像有點事情要交代，便把這位女領事叫過去了。李金綢又抓著我的手說，“呆會兒，我們也要去一個地方義診。是在吧敢，這次是陳平治記者跟著我們。”
“他有經驗，文章寫的也好。”我笑著說。
“是的呢，到時候報道也要出在訊報的，還要麻煩你幫忙看看。”
“一定一定。”我說。
“你的甜品來了。你先去吃吧。”我回頭一看，服務員端上了黑色的甜品。
“您也是。”我笑著說。心想，這個談話終於可以結束了。
我雖是記者，但我實在不會聊天。
吃完這道甜品，招待會也就結束了。有的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了。社長和總領事站著聊了一會兒，意猶未盡，又走到裏面的隔間繼續聊。
我起身，站在離桌子不遠的地方，心想這個不知所以的宴會終於結束了，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徐林們的那一桌也紛紛起身，離席。
易南和他的那個去臺灣留學的女助理也站了起來，易南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裝，非常合身，女助理穿著一件小禮服。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甚是養眼。
他們跟我打招呼。易南伸出手朝我揮了兩下，我雙手提著背包，朝他禮貌性的笑了一下。他的女助理朝我點了一下頭，我也回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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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麽跟陳領事說呢？”我拿著手機問徐林。
“現在沒有變化嘛，還是你和廣告部的威廉去。你就問她，事情安排得怎麽樣了。”
“好，我就這麽說。”我笑著說。
然後，我就拿著手機去會議室打電話。徐林在後面說，“你不是很牛逼嗎，打個電話還要我教啊。”
在電話接通之前，我還準備了紙和筆，以便記下領事說的要點。
“餵，您好，陳領事。”
“唉，你好，小肖。”
“我想問一下，那個去廣西考察的事情安排得怎麽樣了。”
“噢，那個啊，”陳領事略顯為難的說，“是這樣的，你的國籍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什麽？”
“我們是想安排印尼記者到中國去考察，可是你是中國人，這就不符合我們辦這個考察活動的宗旨。怎麽能安排中國人到中國去考察呢。”
“這樣啊。”
“你第一次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跟你們社長說了，你的條件不符合。怎麽，社長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我幾乎快石化了，社長前三天開會的時候，都在跟我說，趕緊聯系陳領事。
“之前，你們報社的徐林也有這個問題，但是他是總編，職位高一些，所以最後才成行。”
“好的，我知道了。”
“你們報社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去了嗎，還有那個威廉，你能把他的微信，或者Whatapp發給我嗎。我之前打他的電話沒有打通。”
“哦，這個，我再問一下社長吧，可能他有另外的安排。”我盡量調整自己的情緒，同時想馬上結束電話。
“那好吧，小肖。我們再聯系。”
“好的，再聯系。”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現在換我去不了了，是我的條件不符合要求。”我走到徐林的位置上，跟他說。
“到底什麽情況？”
我跟他說了我和領事談話的內容。
“這樣的話，你先不要聯系陳領事了；社長那邊，我跟他發信息說說這件事。”徐林說，他好像比我還氣憤。
“我就知道，肯定會出幺蛾子。”他說完這句，還順帶說了一句臟話。
“好啦，不去就不去了。我估計那個時間可能是開齋節假期，那我還虧了呢。”我既是安慰他，也是安慰我自己。
下班回去的時候，徐林問起劉青是怎麽招到人的。
“我就在12級畢業生的班群裏發了一個招聘信息。他就自己加了我的微信。”劉青說。
“那你對這個人了解嗎。”
“有什麽需要了解的。”劉青說。
“要是他過來了，性格不好，拿不起我們報社的工作該怎麽辦。”
“都是新聞專業，能有什麽問題。”
“唉，我估計難得有人過來。他說不定也在找別的工作，到了七月份說不定又不來了。”
“哼，老板還說招五個人來，到時候讓他們都過來，不行的就送回去。”劉青說。
“招五個，開玩笑吧。”
“老板就是這麽跟我說的，還說讓我們接著再找。”
“我也在找人，”我開口說道，“結果有一個人本來是想來的，後來跟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又說我都25歲了，出國兩年再回來就晚了。”
正當我說得饒有興致的時候，徐林突然轉過頭來，指著我說，“你他媽招惹這些人做什麽。”
這句話，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招惹，他用的詞是招惹。
他說完這句話後，我在暗夜裏盯著他看了兩秒鐘，心想這還是我認識的徐林嗎，這個人怎麽變得那麽陌生。我沒想到他不尊重人，愛罵人的習慣竟然有這麽嚴重。
這句脫口而出的話把他自己也嚇到了，他怔了一下，想要上前解釋什麽，然而終究是欲言又止。
我拉開車門，走進去，惡狠狠地關上車門。心想，如果說我們分手還差一個理由的話，那麽剛才的那句話足夠了。
又是一個周日。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一點十分，我和劉青在樓下的客廳等徐林。我們一人坐在一張凳子上，懶得講話。
我和徐林也有一個星期沒有說話了，只要他不道歉，我就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我們現在要去羅亞吃飯。你們要不要換衣服？”徐林說。
“現在哪裏有時間，你又不早說。”不管他說什麽，我都是要頂他的架勢。
“那算了吧，不換就不換吧。”徐林說。
“我們為什麽要去羅亞吃飯啊？”劉青問。她早就摸透了我們之間的規律，只要我們鬧矛盾，徐林對她的態度就會立刻變得很好。
“我也不知道。老板只是說要和領事，中醫協會還有腫瘤醫院的人吃飯。”
到了酒店，社長說隨便坐。徐林和腫瘤醫院的易經理，老板娘坐在靠左邊的桌子上；社長，總領事，李金綢等坐在中間的桌子上；我和劉青坐在右邊的桌子上，和我們坐在一起的是幾位領事和中醫協會的醫師，社長的弟弟林文利坐在主座上，負責招待我們。
右邊的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先生，開始講述98年排華的事情，我便豎起耳朵聽。
我坐在位置上，因為隨便穿了一條裙子而暗自傷神。只有有人問我問題的時候，才回答一兩句。
一位女領事問我和劉青有沒有結婚。
我們兩個人都驚掉了下巴。劉青說，“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麽結婚。”
我也說，“對，我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麽結婚。”
“你們有多大啊？”
“我九三年的。”劉青說。
“我是九二年的。”我說。
“你們都好小啊。”
服務員上了一道印尼的特產魚，它的嘴巴很厚，很性感，是透明的，感覺滿滿都是膠原蛋白。
“你要吃它的嘴巴。”林文利對領事說，然後給他夾了一塊魚肉，又給另外一位領事夾了一塊魚肉。這道菜轉到我們面前時，只剩下魚骨和湯了。我懶得動筷子，心想，那條魚的嘴巴吃起來應該特別有滋味吧。
像這樣的宴會，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會來，我們何必作為陪襯過來呢。
酒到中旬，李金綢醫師過來和領事打招呼，她看到了坐在旁邊的我，也跟我握手。
“你上次的文章寫的真的很棒。”她滿臉笑容地說。
“哪裏哪裏。”我也笑著，萬分謙虛地說道。
“她居然是九二年的，真的好小。”領事站在旁邊說。
“那你是？”李金綢問。
“我八三年的，差不多快大十歲了。”
“那請領事告訴我們，怎麽樣才能做到駐顏有術。”李金綢抓著女領事的手說。
“哪裏哪裏，您才是駐顏有術呢。”領事對李金綢說。
總領事那邊好像有點事情要交代，便把這位女領事叫過去了。李金綢又抓著我的手說，“呆會兒，我們也要去一個地方義診。是在吧敢，這次是陳平治記者跟著我們。”
“他有經驗，文章寫的也好。”我笑著說。
“是的呢，到時候報道也要出在訊報的，還要麻煩你幫忙看看。”
“一定一定。”我說。
“你的甜品來了。你先去吃吧。”我回頭一看，服務員端上了黑色的甜品。
“您也是。”我笑著說。心想，這個談話終於可以結束了。
我雖是記者，但我實在不會聊天。
吃完這道甜品，招待會也就結束了。有的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了。社長和總領事站著聊了一會兒，意猶未盡，又走到裏面的隔間繼續聊。
我起身，站在離桌子不遠的地方，心想這個不知所以的宴會終於結束了，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徐林們的那一桌也紛紛起身，離席。
易南和他的那個去臺灣留學的女助理也站了起來，易南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裝，非常合身，女助理穿著一件小禮服。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甚是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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