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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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暴雨，報社門口的九裏香怒放。我已經記不清這些花開過多少次呢，我來這邊不到一年呢，這些白色的小花開了謝，謝了開，樂此不疲，而它的香味其實有一點刺鼻，在雨後潮濕清新的空氣中格外突出。
趁著休息的間隙，我坐在報社的門口啃蘋果。一輛藍色的大車開進來，是老板的車。我慌忙跑進編輯室。
社長走進來，對徐林說，“走，徐林我們去開會，我有點事情說。大家都來。”
這是我第二次在報社看到老板。他上一次來報社開會還是去年的時候，開會內容是計劃去雅加達增印報紙，他沒有問我們的想法和意見，自顧自地說了計劃。我們坐在那裏，敢怒不敢言。那時我和劉青剛上手，沒有新人，三個人死撐著報社，非常累。如果去雅加達增印報紙的話，我們的工作量會增加很多。去年十月，他急匆匆地趕到報社，簡單地說了計劃，然後又急匆匆地離去了，只留我們三個人怨聲載道。
但是後來，老板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了。我反正把計劃當真了，還把這個寫進了給院長的信裏。
有一次在廚房吃飯的時候，我還特意問過徐林這個問題。
“老板不是說要去雅加達增印報紙嗎，怎麽過了這麽久都還沒有動靜啊。”
“你希望去雅加達印啊？”他問。
“我當然不希望啊，我們本來就忙不過來。我只是好奇，為什麽沒動靜了。”
“老板開完會後，第二天就跟我發了短信，說國忠叔不同意，所以暫時擱置計劃。”
“啊，國忠叔不同意，國忠叔為什麽不同意啊。”
“唉，你果然很天真啊。”他加重語氣說，“他說國忠叔不同意，就真的是國忠叔不同意嗎？”
“那是什麽原因呢。”
“虧不起了吧。”
“啊，什麽。”
“虧不起啦，估計是晚上回去想了一夜，然後覺得成本太高，所以第二天就跟我發了信息。”
第二次開會，不知道老板又有什麽計劃。現在，依然是我們三個中國編輯死撐著報社，老板找的那個叫梓萱的人一點作用都起不到。我們非常郁悶地走進會議室。
一進會議室，老板就問徐林，“她們三個現在工作怎麽樣。”
“劉青和肖可都上手了，梓萱還是不行。”
“怎麽不行？”社長問。
“很粗心。”徐林說。
天吶，他只是說很粗心就完了。梓萱可不僅僅是粗心，她簡直就是在混時間啊。
“梓萱是華人，讀的是中文，肯定比不上你們，你們多帶著她一點。”
徐林點點頭。
我坐在那裏，心裏有一股沖動，我想站起來跟社長說，“梓萱完全不能勝任報社的工作，而且根本沒法帶起來。”
不過，劉青先說話了，她說，“社長，我想問一下我們的休息時間到底應該怎麽安排，合同上寫的不是應該一周休一天嗎？我們現在是兩周才休一天。”
社長聽了，轉向徐林，說道，“你讓她們一周休一天啊。”
徐林說，“我們周一到周六是出24個版，24個版必須有三個人上班。周日出16個版，這個時候我安排的是一個人上班，以前都是兩個人的。一個人上班的話，剩下兩個人休息，只有這一天能放假，那麽加班的那個人只能兩周休一天。”
“你們不是四個人嘛，可以讓梓萱幫忙啊。”
“梓萱做不來。”我們三個中國編輯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現在依然是按三個人在走。”徐林強調說。
“哦，這樣哦。那你給她們兩個安排調休啊。”社長繼續對著徐林說。
“怎麽調？”
“你讓她們星期日拿假啊。”社長說。
“如果是星期日拿假的話，周一我們就只能出16個版。因為兩個人出24個版，忙不過來。”徐林說。
“那這樣不行的。”社長說。
“我們的休息時間到底要怎麽保證？”劉青加重語氣說。
社長繼續對著徐林說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社長說，“徐林，你把這個調整一下。”
我看出來了，社長他不是糊塗，他是裝糊塗，他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徐林和社長兩個人在唱雙簧，在互相推諉。
他們互相推諉的場面非常滑稽，我一直看著，笑出了聲，是冷笑。
社長停下來，看了看我。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在想什麽事情一樣。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對徐林說，“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跟你們說的。領事館那邊跟我說了幾次了，讓報社出一個人，去廣西考察考察。”
“肖可，這個活動你去吧。”他又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
這個太突然了，我楞楞的不知該如何接話。
“為什麽是肖可去？”劉青說。
“肖可去，就肖可去。”社長自言自語似的說。“劉青你的年假在肖可的前面休，到時候怕撞上了這個。”
“那就讓她去吧。”劉青說。
會議持續了五分鐘就結束了，社長將那張紙交給我，坐上他的車匆匆離去。
我們又回到各自的辦公桌忙事情。
我看看紙，其實是一張邀請函，即領事館邀請報社編輯去廣西考察，時間是5月份，訊報九周年報慶之後，而且還指明說要兩個編輯。
我問徐林，上面寫的要出兩個編輯，怎麽安排。
“晚上下班了再討論這個吧。”他說。
到了晚上，徐林叫我去他的辦公桌前，說，“我問過社長了，他說讓你和廣告部的那個兼職人員，也就是威廉一起去。你今天先把護照等資料發到領事館的郵箱，然後明天再跟領事館那邊打個電話，說明一下。”
“好的。”我說。
“這個活動值得一去，可以順便玩一玩。但不要太嘚瑟了。目前，先把老板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情處理好。”
“另外一件事情，什麽事情？”我問。
聽到我這樣問，他有點生氣了，大聲說，“看郵箱啊，沒有註意老板的郵件嗎？”
“我郵箱裏沒收到什麽郵件啊？”我說。
“你現在去翻一下郵箱。”他說。
我照做，翻了半天郵件，哪裏找得到社長的郵件哦。
我說，“我的郵箱裏只有幾封廣告郵件是沒有被點開的。沒有其他郵件了。”
“那你過來。”他說，“怎麽就沒收到郵件，我這裏顯示的，社長是群發的，明明就有發給你。”
我過去一看，發現社長又搞錯了。
“這個不是我的郵箱，社長發錯了，難怪我沒收到。”我說。
“這個不是你的郵箱嗎？”徐林將鼠標箭頭挪到那裏說。
“不是，號碼少了一個0。”說著我把我的郵箱號碼報了一遍。
“那我把這個郵件轉給你吧。”他說，“唉，真是不靠譜。”
我看了一下郵件，內容是馬上報慶了，社長要求我們寫九周年獻詞。
“對了，你再跟社長發封郵件，告訴他你正確的郵箱地址，免得以後又搞錯了。”快下班的時候，他又跟我說。
回到宿舍，我把訊報創刊之初到2015年，一共8篇致辭都看了一遍，大概了解到了好報與訊報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我又點開社長的郵件看了一遍，然後提筆寫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我寫文章寫到一半，便給徐林發微信。“14年和15年的獻詞，一看就是你寫的。”
然而，他並沒有回我的微信。他最近好像一直要與我保持距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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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休息的間隙，我坐在報社的門口啃蘋果。一輛藍色的大車開進來，是老板的車。我慌忙跑進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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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二次在報社看到老板。他上一次來報社開會還是去年的時候，開會內容是計劃去雅加達增印報紙，他沒有問我們的想法和意見，自顧自地說了計劃。我們坐在那裏，敢怒不敢言。那時我和劉青剛上手，沒有新人，三個人死撐著報社，非常累。如果去雅加達增印報紙的話，我們的工作量會增加很多。去年十月，他急匆匆地趕到報社，簡單地說了計劃，然後又急匆匆地離去了，只留我們三個人怨聲載道。
但是後來，老板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了。我反正把計劃當真了，還把這個寫進了給院長的信裏。
有一次在廚房吃飯的時候，我還特意問過徐林這個問題。
“老板不是說要去雅加達增印報紙嗎，怎麽過了這麽久都還沒有動靜啊。”
“你希望去雅加達印啊？”他問。
“我當然不希望啊，我們本來就忙不過來。我只是好奇，為什麽沒動靜了。”
“老板開完會後，第二天就跟我發了短信，說國忠叔不同意，所以暫時擱置計劃。”
“啊，國忠叔不同意，國忠叔為什麽不同意啊。”
“唉，你果然很天真啊。”他加重語氣說，“他說國忠叔不同意，就真的是國忠叔不同意嗎？”
“那是什麽原因呢。”
“虧不起了吧。”
“啊，什麽。”
“虧不起啦，估計是晚上回去想了一夜，然後覺得成本太高，所以第二天就跟我發了信息。”
第二次開會，不知道老板又有什麽計劃。現在，依然是我們三個中國編輯死撐著報社，老板找的那個叫梓萱的人一點作用都起不到。我們非常郁悶地走進會議室。
一進會議室，老板就問徐林，“她們三個現在工作怎麽樣。”
“劉青和肖可都上手了，梓萱還是不行。”
“怎麽不行？”社長問。
“很粗心。”徐林說。
天吶，他只是說很粗心就完了。梓萱可不僅僅是粗心，她簡直就是在混時間啊。
“梓萱是華人，讀的是中文，肯定比不上你們，你們多帶著她一點。”
徐林點點頭。
我坐在那裏，心裏有一股沖動，我想站起來跟社長說，“梓萱完全不能勝任報社的工作，而且根本沒法帶起來。”
不過，劉青先說話了，她說，“社長，我想問一下我們的休息時間到底應該怎麽安排，合同上寫的不是應該一周休一天嗎？我們現在是兩周才休一天。”
社長聽了，轉向徐林，說道，“你讓她們一周休一天啊。”
徐林說，“我們周一到周六是出24個版，24個版必須有三個人上班。周日出16個版，這個時候我安排的是一個人上班，以前都是兩個人的。一個人上班的話，剩下兩個人休息，只有這一天能放假，那麽加班的那個人只能兩周休一天。”
“你們不是四個人嘛，可以讓梓萱幫忙啊。”
“梓萱做不來。”我們三個中國編輯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現在依然是按三個人在走。”徐林強調說。
“哦，這樣哦。那你給她們兩個安排調休啊。”社長繼續對著徐林說。
“怎麽調？”
“你讓她們星期日拿假啊。”社長說。
“如果是星期日拿假的話，周一我們就只能出16個版。因為兩個人出24個版，忙不過來。”徐林說。
“那這樣不行的。”社長說。
“我們的休息時間到底要怎麽保證？”劉青加重語氣說。
社長繼續對著徐林說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社長說，“徐林，你把這個調整一下。”
我看出來了，社長他不是糊塗，他是裝糊塗，他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徐林和社長兩個人在唱雙簧，在互相推諉。
他們互相推諉的場面非常滑稽，我一直看著，笑出了聲，是冷笑。
社長停下來，看了看我。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在想什麽事情一樣。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對徐林說，“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跟你們說的。領事館那邊跟我說了幾次了，讓報社出一個人，去廣西考察考察。”
“肖可，這個活動你去吧。”他又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
這個太突然了，我楞楞的不知該如何接話。
“為什麽是肖可去？”劉青說。
“肖可去，就肖可去。”社長自言自語似的說。“劉青你的年假在肖可的前面休，到時候怕撞上了這個。”
“那就讓她去吧。”劉青說。
會議持續了五分鐘就結束了，社長將那張紙交給我，坐上他的車匆匆離去。
我們又回到各自的辦公桌忙事情。
我看看紙，其實是一張邀請函，即領事館邀請報社編輯去廣西考察，時間是5月份，訊報九周年報慶之後，而且還指明說要兩個編輯。
我問徐林，上面寫的要出兩個編輯，怎麽安排。
“晚上下班了再討論這個吧。”他說。
到了晚上，徐林叫我去他的辦公桌前，說，“我問過社長了，他說讓你和廣告部的那個兼職人員，也就是威廉一起去。你今天先把護照等資料發到領事館的郵箱，然後明天再跟領事館那邊打個電話，說明一下。”
“好的。”我說。
“這個活動值得一去，可以順便玩一玩。但不要太嘚瑟了。目前，先把老板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情處理好。”
“另外一件事情，什麽事情？”我問。
聽到我這樣問，他有點生氣了，大聲說，“看郵箱啊，沒有註意老板的郵件嗎？”
“我郵箱裏沒收到什麽郵件啊？”我說。
“你現在去翻一下郵箱。”他說。
我照做，翻了半天郵件，哪裏找得到社長的郵件哦。
我說，“我的郵箱裏只有幾封廣告郵件是沒有被點開的。沒有其他郵件了。”
“那你過來。”他說，“怎麽就沒收到郵件，我這裏顯示的，社長是群發的，明明就有發給你。”
我過去一看，發現社長又搞錯了。
“這個不是我的郵箱，社長發錯了，難怪我沒收到。”我說。
“這個不是你的郵箱嗎？”徐林將鼠標箭頭挪到那裏說。
“不是，號碼少了一個0。”說著我把我的郵箱號碼報了一遍。
“那我把這個郵件轉給你吧。”他說，“唉，真是不靠譜。”
我看了一下郵件，內容是馬上報慶了，社長要求我們寫九周年獻詞。
“對了，你再跟社長發封郵件，告訴他你正確的郵箱地址，免得以後又搞錯了。”快下班的時候，他又跟我說。
回到宿舍，我把訊報創刊之初到2015年，一共8篇致辭都看了一遍，大概了解到了好報與訊報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我又點開社長的郵件看了一遍，然後提筆寫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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