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的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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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霜兒......”
朦朧的睜開眼，陽光正好，花朵繽紛盛開，在風中肆意的搖擺，這裏......在哪兒？
“霜兒。”一個溫柔的女聲包裹住落霜，她爬起身望著眼前，似是在一個夏日的午後，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正坐在一方石桌前，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背對著她。
“霜兒。”
“娘。”她剛想答應一聲，那個小女孩卻脆生生的先應了。
娘？她一楞，淚水卻奔湧而下。娘！好想你！霜兒好想你啊！她奔上前去想要擁抱女子，卻撲了空，她望著空空的雙手，什麽也沒有的雙手。握一握，只有飄渺的塵埃。
畫面驟轉，她看到一個小巷，八九歲的“她”面前站了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小男孩。
“餵，你堅強點好不好。”她嘟著嘴，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到。
===========================================================
幽靜的小巷，落霜平躺在地面，散開的頭發如同蔓延開來的水草，她的眉頭緊皺，眼睛還是閉著。頭頂上的雷聲叫囂，大風突然出來，把她的一簇發絲吹到眼睛上方。
好黑。
她茫然四顧。
聲音紛湧而來。練劍時劍尖與青石板撞擊的聲音，樓外小販鈴鐺“玎玲”的聲音，晚風吹過竹林“蕭蕭”的聲音，雨後天晴花開的聲音。各式各樣的人一同說著不同的話語。
最後的最後，她聽見有衣衫破碎的聲音，清冽的破裂聲回蕩在幽黑的空間。
“啪”，細小的雨滴義無反顧的砸在地面，砸在落霜顫抖的眼睛上，砸在落霜顫抖的身軀之上。
緩緩睜開的眼眸裏滿含著恐懼與絕望，還有一些深深的愛戀。撥開臉上的發絲，落霜慢慢坐了起來，原本及腰的長發變成只到肩膀下方一點，斬斷的青絲散落開來，像一張張開的網。
擡手撫摸散落的頭發，手掌順著發線向下滑去，卻忽然落了空，“呵.......”落霜輕笑，不知是無奈還是嘲弄。
===========================================================
“我小時候有一次偷偷到街上玩兒。”細密的雨簾灑下，轉瞬，雨滴變的碩大，淩江塵的手指仍縛著落伊的手腕，語氣淡然，輕描淡寫的模樣並不因雨的磅礴而改變。落伊的眉頭緊皺，似在順著他的話語回憶。
“集市很熱鬧，我真的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他是說真的，是那些日子頭一次那麽的開心。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一群小孩子跑過來用土塊打我，我說不要打了，他們不聽，我說為什麽打我，他們也不說話，我想躲，可是他們圍著我跑不掉。那些土塊砸在我幹凈的衣服上面，砸在我的頭上，我的臉上。”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欺負我，我和他們一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沒有三只手，也沒有缺只腳，又沒有長的很奇怪，他們為什麽看我不順眼呢？”為什麽大家都不喜歡我呢？為什麽一個一個的都要離我而去？
“我抱著頭蹲在地上，卻突然聽見一個小女孩在喊：‘都住手。’然後那些土塊就沒有再扔來了，我擡頭......”淩江塵的聲音裏突然加了些笑意與甜蜜，“霜兒小小的身軀直直的擋在我面前，陽光斜在她的前方，她小小的影子籠罩著我，像是最堅固的城墻。然後那些孩子就跑掉了。”
“後來，她對我說：‘餵，你堅強點好不好。’”
餵，你勇敢點好不好。
餵，應該是你保護我好不好。
好啊。我會堅強，我會勇敢。我會努力去保護你，我不會再這樣。
“我每天都在盼著快點長大，快一點，再快一點，快點到十八歲，然後就可以娶她了。”淩江塵的眼裏、嘴角滿是溫柔與希翼，那些日子，他便是靠著這個念想努力的練習武藝。他要保護她。這是他們的約定。
“可是我十八歲那年，落伯父逝世了。”淩江塵似在思索什麽，“霜兒要守孝三年，於是，婚事便這麽拖了下來。一直到現在。”
淩江塵望著落伊，眸裏的淡然一點一點消失，恨意開始慢慢覆蓋他的眼睛，漸漸變滿是瘋狂的憤恨。
“落伊，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殺他嗎？”淩江塵的聲音漸漸變大，到了“為何”二字已是如重雷轟下。
落伊呆呆地站著，聽著淩江塵的話同雷霆一起在她頭頂肆虐。
為何，為何，為何！我不想知道，不想知！
“因為他。”淩江塵的眼睛睜的奇大，憤怒的眼眸裏似有火焰在熊熊起燃，那是怨恨，是痛恨，亦是觸龍逆鱗後的盛怒，有閃電劃開，瞬時的白晝，落伊清楚地看到他因極度憤怒而有些扭曲的面容，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害怕這樣的他。
淩江塵的手狠狠握著，牙齒緊咬著下唇，許久，他終於似下定了決心狠狠開了口，“要毀了霜兒！”
明明只是五個字，卻仿佛用盡他全身的力氣，耗去他一生的勇氣。指甲深深陷入手掌，泛出妖艷而凜冽的紅色。他渾身似乎被戾氣覆蓋，那血紅色的戾氣充斥在天地，經久不息。
他要毀了他的霜兒啊！毀了他的小小城堡，毀了他堅持下去的力量。這樣的他讓他怎麽不惱怒，讓他怎麽可以放縱自己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他？這樣的他還有什麽資格活著？
他的霜兒，他的光，他的小小夢想，在所有人拋棄他的時候出現的小小城墻。
他的霜兒，他的希望，他的一切一切。
這樣的霜兒，他恨不得融進骨子裏疼的霜兒。
怎麽可以被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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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睜開眼，陽光正好，花朵繽紛盛開，在風中肆意的搖擺，這裏......在哪兒？
“霜兒。”一個溫柔的女聲包裹住落霜，她爬起身望著眼前，似是在一個夏日的午後，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正坐在一方石桌前，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背對著她。
“霜兒。”
“娘。”她剛想答應一聲，那個小女孩卻脆生生的先應了。
娘？她一楞，淚水卻奔湧而下。娘！好想你！霜兒好想你啊！她奔上前去想要擁抱女子，卻撲了空，她望著空空的雙手，什麽也沒有的雙手。握一握，只有飄渺的塵埃。
畫面驟轉，她看到一個小巷，八九歲的“她”面前站了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小男孩。
“餵，你堅強點好不好。”她嘟著嘴，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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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小巷，落霜平躺在地面，散開的頭發如同蔓延開來的水草，她的眉頭緊皺，眼睛還是閉著。頭頂上的雷聲叫囂，大風突然出來，把她的一簇發絲吹到眼睛上方。
好黑。
她茫然四顧。
聲音紛湧而來。練劍時劍尖與青石板撞擊的聲音，樓外小販鈴鐺“玎玲”的聲音，晚風吹過竹林“蕭蕭”的聲音，雨後天晴花開的聲音。各式各樣的人一同說著不同的話語。
最後的最後，她聽見有衣衫破碎的聲音，清冽的破裂聲回蕩在幽黑的空間。
“啪”，細小的雨滴義無反顧的砸在地面，砸在落霜顫抖的眼睛上，砸在落霜顫抖的身軀之上。
緩緩睜開的眼眸裏滿含著恐懼與絕望，還有一些深深的愛戀。撥開臉上的發絲，落霜慢慢坐了起來，原本及腰的長發變成只到肩膀下方一點，斬斷的青絲散落開來，像一張張開的網。
擡手撫摸散落的頭發，手掌順著發線向下滑去，卻忽然落了空，“呵.......”落霜輕笑，不知是無奈還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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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有一次偷偷到街上玩兒。”細密的雨簾灑下，轉瞬，雨滴變的碩大，淩江塵的手指仍縛著落伊的手腕，語氣淡然，輕描淡寫的模樣並不因雨的磅礴而改變。落伊的眉頭緊皺，似在順著他的話語回憶。
“集市很熱鬧，我真的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他是說真的，是那些日子頭一次那麽的開心。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一群小孩子跑過來用土塊打我，我說不要打了，他們不聽，我說為什麽打我，他們也不說話，我想躲，可是他們圍著我跑不掉。那些土塊砸在我幹凈的衣服上面，砸在我的頭上，我的臉上。”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欺負我，我和他們一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沒有三只手，也沒有缺只腳，又沒有長的很奇怪，他們為什麽看我不順眼呢？”為什麽大家都不喜歡我呢？為什麽一個一個的都要離我而去？
“我抱著頭蹲在地上，卻突然聽見一個小女孩在喊：‘都住手。’然後那些土塊就沒有再扔來了，我擡頭......”淩江塵的聲音裏突然加了些笑意與甜蜜，“霜兒小小的身軀直直的擋在我面前，陽光斜在她的前方，她小小的影子籠罩著我，像是最堅固的城墻。然後那些孩子就跑掉了。”
“後來，她對我說：‘餵，你堅強點好不好。’”
餵，你勇敢點好不好。
餵，應該是你保護我好不好。
好啊。我會堅強，我會勇敢。我會努力去保護你，我不會再這樣。
“我每天都在盼著快點長大，快一點，再快一點，快點到十八歲，然後就可以娶她了。”淩江塵的眼裏、嘴角滿是溫柔與希翼，那些日子，他便是靠著這個念想努力的練習武藝。他要保護她。這是他們的約定。
“可是我十八歲那年，落伯父逝世了。”淩江塵似在思索什麽，“霜兒要守孝三年，於是，婚事便這麽拖了下來。一直到現在。”
淩江塵望著落伊，眸裏的淡然一點一點消失，恨意開始慢慢覆蓋他的眼睛，漸漸變滿是瘋狂的憤恨。
“落伊，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殺他嗎？”淩江塵的聲音漸漸變大，到了“為何”二字已是如重雷轟下。
落伊呆呆地站著，聽著淩江塵的話同雷霆一起在她頭頂肆虐。
為何，為何，為何！我不想知道，不想知！
“因為他。”淩江塵的眼睛睜的奇大，憤怒的眼眸裏似有火焰在熊熊起燃，那是怨恨，是痛恨，亦是觸龍逆鱗後的盛怒，有閃電劃開，瞬時的白晝，落伊清楚地看到他因極度憤怒而有些扭曲的面容，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害怕這樣的他。
淩江塵的手狠狠握著，牙齒緊咬著下唇，許久，他終於似下定了決心狠狠開了口，“要毀了霜兒！”
明明只是五個字，卻仿佛用盡他全身的力氣，耗去他一生的勇氣。指甲深深陷入手掌，泛出妖艷而凜冽的紅色。他渾身似乎被戾氣覆蓋，那血紅色的戾氣充斥在天地，經久不息。
他要毀了他的霜兒啊！毀了他的小小城堡，毀了他堅持下去的力量。這樣的他讓他怎麽不惱怒，讓他怎麽可以放縱自己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他？這樣的他還有什麽資格活著？
他的霜兒，他的光，他的小小夢想，在所有人拋棄他的時候出現的小小城墻。
他的霜兒，他的希望，他的一切一切。
這樣的霜兒，他恨不得融進骨子裏疼的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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