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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嵩山玩一趟!”

“你說夏興安要去嵩山?”季慎眼裏閃過一抹驚疑。

“嗯,夏公子似乎和蕭掌門很投緣,還一起喝酒來著,蕭掌門喜歡講江湖軼事,很有意思呢。”沈璃抿了抿唇,想到那個老頑童似的蕭掌門不由一陣惆悵。

“死了幾名弟子,這事有人策劃預謀的,不知幕後之人是誰,不過肯定蕭掌門身上有他們想要或者想知道的,據蕭宏生的大徒弟說唯一沒有辦法來的就是這兒,所以讓你師姐在前面拖住穆霸天,我來尋尋有什麽線索。”

“我也可以幫忙,聽穆霸天的意思,夏公子屆時會和穆霸天一道主持武林大會,期間就住在慕華山莊裏,我能幫忙打探一下。”

季慎斂眸,心知山莊裏戒備森嚴,要想不驚動穆霸天的情況下搜查著實困難,便點了點頭,小聲囑咐道,“記得要小心行事,不可沖動,有什麽情況通知我們。”

沈璃點了點頭,就看到季慎取出了一張面具覆在了面上,看著有些熟悉的樣式,忽然想起好像不久前在顧子焉那兒也有看到過一張,視線順著往下卻突然睜圓了眸子,指著季慎的內搭驚的合不攏嘴,“師叔你……你……”

“如果我說是跟你師姐做了套一樣兒的你信麼?”季慎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半瞇著狐貍眼道。

“……”沈璃打了個寒噤,在心底狂吐槽道:你當我瞎子餵,看不到內搭上頭繡著的小字啊,那顧子焉三個字還是我繡的餵,女扮男裝的衣服怕拿錯了都繡上名字了的啊,師叔你分明就是顯擺來的餵!

腦海中浮起十八禁畫面,沈璃突然被自己嗆到了,深呼吸一口,緩了緩說道,“禽獸你好,禽獸再見。”

說完率先離開了假山,朝著前廳奔去,臨到入門時又回頭看一眼,恰好瞥見季慎縱身一躍上了墻頭,腦海裏驀地躥出一個詞兒,對於師叔真當是十分的貼切。

飛禽走獸……

依山而建的慕華山莊幾乎占了華山山腳下方圓幾十裏的地兒,位置得天獨厚。這些年因為穆霸天的名聲,多的是從各地慕名前來拜師的弟子,華山派也成了名符其實的天下第一派。季慎瞥了一眼門楣上至一無上道的匾額,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的聽到夾雜在風中的交談聲,神色一凜,微微伏低了身子隱在了樹後。

“這臺子我們費了不少時間才搭好的,現在又說要改,那之前的功夫不白費了。”有一名身著華山派服飾的弟子面上掛著一抹不甘願的神情,開口抱怨道。

“好了,反正掌門怎麽說咱就怎麽做,這武林大會可關系著我們華山派的榮譽,不能出岔子。況且只是小小改動,費不了多少功夫。”另一側的弟子拿出了工具,已然準備著手改動。

先前抱怨的弟子嘆了一口氣,認命地蹲到了他身旁,拿起工具擺弄著,突然不解地問道,“你說加這幾個暗格是用來做什麽的?”

“你管這麽多做什麽,掌門肯定有他的用意,快點做吧,早點完了我還想去跟大師兄學昨天的招兒呢。”

“唉唉唉,知道了,你就是掌門的應聲蟲,一切按著掌門的話執行就對了是吧!”

“……”

從回廊處慢慢走近的男子看了一眼臺子邊上的兩名弟子,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眼裏劃過一道暗光,踱步到了他們身旁。

那二人立馬擱下了手頭的工具,喚道,“二爺!”

“明天就是武林大會了,這兒準備得怎麽樣了?”穆彥林掃了一眼臺子,神色肅然地問道。

“稟告二爺,這活兒收尾了,保證明天萬無一失!”年紀較輕的那個搶著開口答道,露出一抹小得意,似乎是等著二爺的誇獎。

“嗯,不錯。”穆彥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果然是手腳利落的,難怪掌門肯放心你們來做,不過……”

“不過什麽?”那弟子一聽身子湊前了些,立馬被扼住了咽喉,在二爺和善的笑意下面容呈現了青紫色,一聲骨裂,殷紅液體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不過你們知道太多了,總要封了口才行。”

旁邊那名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待反應過來要逃跑時已然來不及,背後生生受了一掌,轟然倒地。穆彥林掏出帕子拭了拭手心,面上的笑意絲毫不減,迎上了從不遠處趕過來的暗衛。

“剩下的事就讓屬下來做,臟了二爺的手,屬下願意領罰。”為首的暗衛跪在地上,毫無表情卻十分恭敬道。

“行了,別浪費時間,快些處理幹凈。”穆彥林說著頗為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高個子,這人是眾弟子中最聽話的,可惜不會轉彎。

“是。”幾人領命,火速扛著屍體抄著暗道離開了。

地上不顯一點血跡,微風拂過,殘留一絲淡淡血腥氣。一名小廝匆匆路過,見著他亮起了眸子,行了個禮急急說道,“二爺,可找著您了。衡山派的首席弟子顧子焉求見,現就在前廳候著。掌門同夏世子商談事兒,抽不開身,讓我來找二爺您先拖一會兒。”

穆彥林不由失笑,正想著用什麽借口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嘴角的笑意擴散,沖小廝點了點頭。

季慎心頭一突,莫名覺得一陣寒意,擰起了眉頭,縱身一躍落在了墻外頭。拿了幾枚銅板給了一個小孩兒,讓人進山莊裏給顧子焉傳話去了。

顧子焉一出山莊就看到隱在拐角處的人,匆匆跑了過去,卻在看到季慎面上縛著的面具時陡然失語,美目燃起一絲星火。

“咳……這是必要的偽裝。”季慎輕咳了一聲,瞥了一眼她臉上的神色忽的興起了惡趣味,貼近了她耳畔道,“我絕對不是故意讓你想起親親畫面的,師侄,你的臉怎麽那麽紅,發燒了嗎?”

顧子焉盯著某人嘴角那抹不懷好意的笑,頓了頓,開口道,“師叔,我記得夏公子好像也很喜歡這張面具,這兒這兒,還有哪兒都被親過,有口水的痕跡。”

“……”季慎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寒,立馬取下了面具扔在了一旁。

“這麽急著叫我出來,可是查到了什麽?”顧子焉想到正事,一本正經地問道。

“要想在不驚動穆霸天的情況下查探,實在困難。不過我在裏頭遇到了沈璃,這事兒還是讓她去查探比較穩妥,夏興安要退的親事是和穆晚瑾,即使這樣穆霸天也沒把夏興安趕出來,還留人到武林大會結束後,這其中必有貓膩。”

顧子焉深思著點了點頭,“那我們……”

“回客棧等消息。”季慎瞥了一眼門楣上華山派的匾額,心底疑惑重重,一時理不清頭緒。那暗格……究竟是何用途?

方才晴空萬裏的乍然起了風,天上的烏雲遮蔽了太陽,耳邊隱隱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沈悶雷鳴,隱隱有種風雨欲來之勢,天色霎時暗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等等等姑娘的長評,好激動激動壞了有木有!!!這是今天第一更還有第二更!!!回覆八姑娘,作者的腦回路是九曲十八彎,好羞射~

作者是主角處控。

夏公子身上帶了一瓶藥前面提過,到了洛城就讓陳遠給他服下,就一直以本尊出現,只是會比較虛弱,【問:是因為神經衰弱麼,- -||】

感謝所有愛我的妹紙,某蘇是腦熱就會沖動送定制的銀,腫麽辦,還沒到完結就又想送定制了= =

撫摸可憐的木姑娘,留言滿二十五字以上就可以送積分,是十五還是二十五,我忘了- -積分看V章的時候可以便宜點,很劃算呢!!!

31章

頗為簡陋的屋子裏,一抹纖細身影坐在桌子邊上,細白的手指慵懶地撥動著紫金香爐,一縷細煙裊裊飄著,空氣裏隱隱漫著一股清幽淡雅的檀木香。

桌上還擱著小二剛剛送來的粥,冒著熱氣。宋晴容斂了斂神,端起空碗正要去盛,驀地瞥見了貼在碗底的冥火標記,神色一慌差點將手裏的碗扔了出去。

“嘖嘖,怎麽見了本門印記是這個反應?”一抹邪妄的聲音涼涼的響起,嘲諷之意溢於言表,暗紫色身形一閃,突兀地出現在房間內,輕紗覆面,一雙狹長美目迸出清冷詭異的微芒。

宋晴容註視著大開著的窗子,眼眸轉黯,抿唇道,“你怎麽會來?”

掩月深深看了她一眼,續而勾唇溢出一聲輕笑,聲音淡淡道,“自然是為了買賣,襲月莫不是以為我是為了你麽?”

“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接著續上一句,目光一冷,眼裏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宋晴容撫上茶杯的手一頓,倏地捏緊,面上一陣青白交加,不怒反笑道,“實在是太久沒有見到姐姐接買賣了,還以為上回出了錯,義父不會……呵呵,看我嘴笨的,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姐姐可別生氣。”

“你……”掩月沒料到她會這麽說,反被將了一軍,面色委實難看。正無話間,驀地瞥見了桌上擱著的湯藥,瞇起了眼眸笑道,“瞧我這記性,義父出門時讓我帶上解藥,又說你這兒會派不上用場,果然如他所料啊。”

宋晴容伸手按住了正要起身的掩月,咬牙道,“義父知道了?”

掩月嫌惡地拂開了她的手,撣了撣虛無的塵土,冷冷開口道,“妹妹是義父多年用心栽培的棋子,還未到收盤的時候切不能出了亂子,何況你若真想要叛出血煞宮,即使解了身上的毒,恐怕也未必能受得住血煞令,屆時正邪兩道都無處容身,妹妹不會那麽蠢吧?”

垂於底下的手指緊攥著逶迤長裾,宋晴容微微松了口氣,揚起一抹虛浮的笑道,“襲月定然不會辜負義父期望。”

“對了,這是義父讓我轉交給你的,找個時機讓他們服下,今年的武林大會……必然不會有衡山派的出席。”掩月悠然起身,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巧的紙包擱到了桌上,笑意盈盈道,“還有,劍譜要盡快,義父已經沒多少耐心了。”

話音落,一陣說話聲從院落裏傳來,暗紫色身形驀地從窗子躍出,眨眼就不見了蹤跡。

“師姐,你好些了麼?”顧子焉叩了叩門,問道,“要不要一道出去逛逛?”

宋晴容忙得收起了紙包藏在袖下,穩了穩聲音答道,“不了,剛喝了藥有些犯困,你們去吧,我想睡會兒。”

“哦,那師姐你好好休息。”顧子焉在外頭應了一聲,頗為無奈地轉了身子要離開,卻看到季慎停住了腳步,順著他的視線疑惑著開口道,“師叔,你在看什麽?”

院子裏一株粗大的槐樹挨著宋晴容的屋子,枝葉繁茂,正午的陽光充足,從綠葉間隙中折射出幾縷銀光,一只雀兒撲騰著掠過,那抹銀光一閃即逝。

季慎收回了視線,勾人的狐貍眼閃過一抹精光,伸手摘下落在顧子焉發梢上的葉子,嘴角噙著的淺笑裏帶了一味寵溺,“讓你師姐好好休息,不是還要去拜訪嵩山派掌門嗎?”

“唔。”顧子焉點頭,被季慎帶著出了後院。

隔著一堵圍墻,院子裏外的二人皆是松了口氣,掩月捏緊了手中半月形的玉佩縱身離開。而靠著墻壁將方才一幕盡收眼底的宋晴容完全支起了窗子,望著幾丈高的樹椏,緊抿著唇有了一絲惶惑。

師叔……是看到了麼?

最富盛名的姑蘇河整條河道貫穿洛城,猶如一個太極八卦,將洛城分成南北,各有各的繁華與妙處。河畔楊柳依依,微風徐徐,已然帶著一絲暖意,顧子焉二人沿著河畔悠然走著,儼然成了河畔另一道風景。

一道整齊劃一的喝聲響起,顧子焉回眸,發現了街上驀然多了幾路軍隊,身著重甲,神色肅穆,來往與道路上。顧子焉看得驚奇,出聲問道,“怎的還有重兵駐守,武林大會是如此大的陣仗?”

季慎垂眸,亦是驚訝,這顯然是朝廷的人馬,而朝廷向來不管江湖之事,這麽多年來守著最初沿下來的規矩相安無事,如今是……

“或許是夏世子的人,靜觀其變即可。”季慎神色一凜,低聲說道。

臨近姑蘇河,河面上飄著幾艘畫舫,不斷傳來鶯聲笑語,顧子焉下意識地蹙了蹙眉,嵩山派的掌門怎會住在畫舫上?“師叔,你不會搞錯了吧?”

“信上是這麽寫的。”季慎取出信件,再次核對過後,找到了刻著嵩山二字的畫舫,精致的船頭上趴著幾名穿著統一服飾的男子,鬼祟地張望著,略帶緊張羞射的表情是腫麽回事?

“……”顧子焉看著這一幕抽了抽嘴角,吶吶道,“為什麽我一直有一種所見非人的感覺?”

季慎忍不住咳著笑出聲來,斂了斂神色走上了前,朗聲道,“衡山派代理掌門人季慎、顧子焉求見。”

哐當一聲,畫舫內好像打翻了什麽重物,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出,“哎喲,可算來了!”

顧子焉見著從畫舫內沖出來的老者,率先給船頭的幾人一人一腳,極為恨鐵不成鋼道,“別看了別看了,那些個有什麽好看的,有點高尚追求,遠大理想行麽!”

“師父……”嵩山派的弟子紛紛揉著屁股,委屈巴拉地喚了一聲,有人小聲吐槽道,“師父有柳兒姑娘陪著,當然比我們有追求了!我這都幾年沒瞧著女的了,擼管子的時候都差點是師兄的臉了!”

“你個混小子!”蕭宏生作勢又要開揍,那吐槽的少年一溜煙兒跑進了畫舫裏。吹胡子瞪眼的老者瞟了一眼較為年長的弟子,只見後者淡然地捋了捋衣裳,露齒一笑道,“我去跟師弟說一聲別想著我擼。”

顧子焉眨巴了下眼,有些聽不大明白,季慎附在她耳邊解釋道,“嵩山派是五岳最高的那座,上下山不方便,日子過得很清苦。又和少林寺挨得近,沒有女眷,這趟武林大會蕭掌門為了給弟子們開開眼界就租了一條畫舫。”

“……”

“季兄弟,顧賢侄,快上來,老夫這兒有好酒!”蕭宏生極為熱情地招呼道,圓乎乎的眸子幾乎瞇成了一條縫,閃爍著精光。

顧子焉打了個寒顫,有了被人當成肥羊的錯覺?

“幾年不見,季兄弟愈發俊朗了,這是子焉吧,都長這麽大了!”蕭宏生的目光落在了顧子焉身上,咂巴了下嘴,轉頭問季慎道,“吃了嗎?”

季慎一楞,瞥見他眸子裏的不懷好意,抿唇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回覆道,“用了才來的。”

蕭宏生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打轉,半晌後嘆了口氣道,“這一晃都十多年了,你小子還挺執著,看來我那幫兔崽子們是沒機會了。”

執著?顧子焉聽著二人的對話一頭霧水,總覺得與自己有關,可又不敢貿然插話。

季慎瞇了瞇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領著顧子焉坐到自己身旁。蕭宏生訕訕一笑,跟著入了座,殷勤地為季慎斟滿了茶,沖著簾子後頭若隱若現地身影喊道,“季兄弟喜歡聽琴,給彈曲歡快的。”

一串兒音符流瀉,似是回應。隔著簾子隱約能見是個女子,顧子焉莫名覺得這身形有一絲眼熟,卻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一襲黑色長衫包裹,垂著腦袋認真地撫著琴弦,樂聲淙淙。

“那個……這麽急找小老弟過來,是有一事相求。”蕭宏生搓了搓手,咬牙豁出去道,“老哥最近手頭有點緊,快要供不起畫舫的開銷了,能不能先借些銀子使使?”

“……”顧子焉默默從季慎手中取過信件,打開一看:江湖救急,否則一屍數命啊。

蕭宏生瞧見了她的動作,面上一紅,訕然道,“一條船的屍體以及我們門派數條性命,俗話說輸人不輸陣,我們嵩山派也不能在人家地盤上失了面子不是,只要撐過武林大會那日就好!”

季慎輕撫著茶盅邊緣,悠然道,“我道是什麽大事,還以為蕭掌門懷上了,老來得子正打算上門恭賀呢!”

“……”你才懷上了,你懷個我看看啊!蕭宏生內心小人兒狂跳腳,面上卻是呵呵賠笑著,這年頭有錢的才是大爺,一分錢難死英雄漢啊!

“沒錢還能請得起歌姬,蕭老哥是在同我開玩笑罷?”季慎的視線落在了簾子後,眸色漸深,驀地察覺琴聲裏錯了一拍,愈發生疑。

“柳兒不是歌姬,是我從強盜手裏救的,身子不好受不得風,就掛了個簾子。”蕭宏生急忙解釋道,後來也是毛了,語調裏多了一抹急躁,“借還是不借,給句話吧!”

季慎自顧自端茶輕啜一口,斂眸的片刻隱去了眸中乍起的精光,安撫道,“哪能是借啊,以我們兩派的交情還能讓蕭老哥還錢不成!

蕭宏生面露喜色,卻聽季慎話鋒一轉道,“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能否借一步說話。”

32章

夜風如一把淩厲的快刀,吹著木門嘎吱嘎吱作響,微弱的燭火飄忽了一下驟然被熄滅了,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片黑暗。桌上倒著幾人,連帶季慎在內,皆是昏迷了過去。風聲獵獵,平添了幾分蕭殺之意。

看著這個結果宋晴容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一手執著湯勺一下一下地攪著鍋裏的粥。視線在掃過磕在粥碗上的傅安時幽幽喟嘆了一聲,“不知師弟有沒有聽過一句,禍從口出患從口入,你可真該管管你這張嘴了。”

“本門的毒藥烏衣初時只會讓人昏迷不醒,醒來後不會記得中毒之事,二十四個時辰內若沒有解藥,功力便會漸漸流失,變成一個廢人。”宋晴容從容地站起來,走到了顧子焉身旁,手指勾勒過她的面容閃過一抹怨毒,“啊,真是不巧,那一支*香至少能讓憐荀睡個一天一夜。屆時你還有什麽本事同我爭奪,衡山派的首席弟子,出席武林大會只會讓你成為一個笑話,而師叔……到最後還不是我的。”

只要拿到了劍譜,師叔……宋晴容的視線再度落到了季慎身上,忍不住莞爾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志在必得的意味。一個縱身躍到了二樓,直直拐進了天字一號房。

昏迷中的季慎長睫輕顫,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神色安然,視線拂過身旁的顧子焉時才有了一絲波動,眸中劃過一道深意。

“我明明記得他帶上了,怎麽會沒有?”一通翻箱倒櫃的尋找後,宋晴容淡然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染上焦躁之色,房間內一片狼藉。

說話間視線落在了唯一沒有翻過的地鋪,眼底掠過一抹淡淡欣喜,他們之間還是清白的……扯開被子的一瞬,宋晴容眼尖地發現了枕頭底下露出的本子一角,瞳孔驀然收縮了一下,激動萬分地伸出了手,卻被一只修長的手突兀地搶了先機。

“晴容師侄這麽深夜出現在我房內,是為了這本書?”季慎直起了身子,噙著抹淺笑晃了晃手中的本子,微瞇著狐貍眼玩味地看著宋晴容,深邃的眸光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瞬息間又掩去。

宋晴容被這一變故弄懵了,驟然慌了神,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道,“你……你沒有中毒?”

“季慎知道你這兩天會有所動作,就讓我看緊了你。你以為就憑你那什麽*香真能迷昏了我,也太小看我妙手了吧!”房間裏驀然出現另一道聲音,手捧香爐的憐荀慢慢走了過來,露出一抹輕蔑的笑道,“我早就把烏衣換成了普通迷藥,不然怎麽引得你上鉤呢?”

“你……”宋晴容身子驀地頓住,想到自己的精心策劃全被這人破壞,眼中迸出一抹強烈的恨意,卻被來人毫不放在眼裏,只能暗自咬碎銀牙。

宋晴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側過頭看向季慎,眼眸轉深,突兀地勾起一抹笑意,“師叔,你確定要把我交出去?”

季慎不動聲色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對於她的暗示充耳不聞,只是低垂的眼閃過一抹異樣。憐荀察覺到二人之間的詭異氛圍,輕咳了一聲,很是識趣地離開了屋子,再留著保不準聽到什麽不該聽的……

宋晴容看著憐荀的身影消失在過道上,斂了斂神,出聲道,“師叔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這麽說的原因,不如和我做筆交易,只要你把劍譜給我,當年的事我決不會向第二個人提起。”

語調倏地頓了頓,暗笑著逐字說道,“尤其是顧師妹。”

“你這是在……要挾我?”季慎扯動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幽深的目光別有深意地在她身上打轉,周身的空氣陡然冷了幾分。

宋晴容被他的氣勢所迫,嘴角的笑意僵住,穩了穩心神,竭力維持面上的鎮定,暗中卻是戒備了起來。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出幕後指使你的人,念在多年同門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啪的一聲合上了書,收入懷中,季慎淡漠地開了口,“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宋晴容心思一動,面上流露出一抹猶豫,似乎是極難抉擇的模樣,低聲呢喃著,“可是……拿不到劍譜義父不會放過我的,以義父的手段,不管我躲去哪裏都會被找得到,下場一定是死。”

一邊說著,似是求助似地靠向了季慎,走至他跟前時,倏地出手襲向他的命門,身法奇快,招式陰狠,眨眼逼至眼前。季慎神色一凜,提臂一擋,化解了她的死招,堪堪避過襲來的勁風,身前的衣服被抓破,身形一晃連著退遠了幾步,那書籍已然讓宋晴容得手。

這不是衡山派的功夫,季慎斂眸,顯得愈發深沈。

“師叔,承讓了。”一招得手的宋晴容姣好的面容上閃過一抹得意,揚了揚到手的本子,抵著竹窗尋好了後路。

季慎隱去了眸中的精光,雙手環胸,嘴角噙著一抹淡笑道,“難道你不該先確認一下手上的東西,是不是你想要的。”

宋晴容聞言一怔,看了一眼扉頁上的字,喃喃念了出口,“圈……叉寶典?”心底驀地湧起一抹怪異,快速地翻閱著書裏的內容,一張臉倏地漲得通紅,咬牙惱羞成怒道,“這不是劍譜!”

“昨兒個剛入的手,還沒同師侄試過,晴容師侄要是喜歡……自己去街角的書鋪買一本就是了。”季慎涼涼地開了口,笑容無害道。

“劍譜在哪?”宋晴容氣極後反而冷靜了下來,手按在了劍柄上,卻因為摸不準季慎的態度而不敢貿然出手。

“誰告訴你劍譜在我身上?”季慎倏地沈下了面色,手中晃過一抹銀光,蒼尋劍出鞘。“你還知道什麽,背後指使你的又是哪一派的勢力?”

宋晴容忽然瞥向了樓道口,還真是格外安靜,抿唇道,“過了這麽久都不見有動靜,看來師叔是不想讓師妹師弟們知道些什麽。若是我不說,師叔打算如何處置我?”

季慎漆黑的眸子掃過蓄勢待發的宋晴容,嘴角揚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唇齒微張,雲淡風輕地撂下了狠話。“自然是永除後患。”

話音落,季慎手腕一抖,劍氣劃破當空直直斬向宋晴容,後者凝神提劍相擋,電光火石間硬擋下了他的攻勢,虎口一陣發麻,早已失了逃跑的先機,受制於人。不同於她的陰狠,季慎的蒼尋乃是天下第一名劍,招式絕學是宋青山親自傳授,招招渾成,連綿一體,對付她自然是游刃有餘,從容不迫。

宋晴容狠狠一咬牙,左手化成一道勁風,右手緊握劍柄,一揮如鋒如芒的長軟劍,不退反進的迎著那淩厲的攻勢,招式愈發鬼魅了起來,季慎用劍一擋,“嘭”的一聲,二人皆是被這餘波所震,各自後退了幾步。

師叔……是真的要在這兒取了她的性命,這一念頭閃過,宋晴容登時黯下了眸子,視線緊緊地禁錮在愛慕了多年的人身上。心下惻然,論武功她絕不是他的對手,難道今日……就在一個閃神的空檔,寒光劃過,冰冷的觸感從左肩傳遍了全身,控制不住身體猛然後退了幾步,鮮血順著左肩處劃開的傷口暈染開去。

一聲悶哼,宋晴容快速捂住了肩頭,調整自己紊亂了的氣息,愈發謹慎地提防著季慎。心知若繼續這樣被動必然撐不了多久難逃一死,沈沈呼吸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出口道,“果然對同門狠下殺手這事兒師叔做的順手,怎麽說我都比師父幸運一些,沒有死得不明不白。”

“你說什麽?”季慎身形一頓,持著劍的手幾不可察的一顫,銳利的黑眸直直望進她的眼底。

宋晴容輕笑了一聲,暗中觀察著他的神色,繼續說道,“你明明因你爹娘的事恨宋青山入骨,卻因為他救過你一命而猶豫不決。長老們說師父是在路上遇襲,可我親眼看到橫插入師父胸口的短刃,是握在你的手中。師叔,手刃仇人當時可有感到一絲愉悅……”

刻意放緩了的語調,宋晴容藏在袖中的手暗捏住了銀針,趁其不備,陡然出手。季慎驀地回神,只覺一股麻意游走四肢百骸,握著蒼尋的手微微顫抖卻是硬撐著掃向了企圖從窗戶逃走的人,已然錯失良機。

趕至窗口,漆黑夜色中,宋晴容白衣裳的血跡觸目驚心,與他對視,面上的神色說不出的詭異,“師叔,我不會放棄劍譜的,不過下回見面,我可就管不住我這張嘴了,師叔保重啊!”

猖狂的笑聲回蕩在窄小的胡同裏,身形一閃,極快沒入了夜色中。風聲漸止,雨勢小了下去,淅淅瀝瀝,擾人心煩。

“我自知欠你的,還有阿羨的,無法償還,即使到了下面我也無顏面對她。咳咳……答應她的事好像只做到了一件,衡山派算不上什麽好地方,至少能為你遮風避雨,直到你不需要為止。”

“當年的事是我聽信他人在先,讓……讓阿羨命喪艱險之輩,都是我的錯……就讓我來……來償命,對準這兒不要猶豫地刺下去吧。”

“莫要背負著仇恨而活,你爹娘脫離魔教也是希望能讓你過上平凡人的生活,莫要辜負了你娘的期望……”

過往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分外心驚,季慎倏地捏緊了窗欞,身上戾氣盡現,再次睜開眼時,眼底恢覆一片清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姥姥童鞋扔的地雷~~【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這兩天天氣不好,而且禽流感逆襲,大家不要吃雞神馬的,最好在家吃安全,某蘇身邊已經有不少妹紙感冒了,(天氣原因)大家註意身體哈~

最後:傅安小盆友上!

小碎步跑來的傅安眨巴著兔子眼,望,可憐狀:不要叫蘇媽媽那麽蘇,她會不給我飯吃,嗚嗚

窩好像覺得有哪裏不對,蘇……媽媽?

壓一朵菊花,賭某蘇是親媽~

33章

天稍稍放晴,後院傳來一絲響動,顧子焉揉著酸疼的脖子起身推開了窗戶,經過一夜狂風暴雨的肆虐,滿園的梨花落盡大半。一眼能望到底的盡頭,最裏間的屋子木門敞著,被風吹著晃動,撞到門框時砰砰作響。

這不是大師姐的屋?

人不在麽?

顧子焉微微蹙眉,心頭莫名劃過一絲異樣。伸手揉了揉額頭,竟是一點都想不起昨晚後來發生的事,看著窗子外的景色慢慢走了神。

梨花白,是師父最鐘愛的顏色。師父的寢居天青閣門前便種著一株,落花時節,總能落滿她的吊床。待天晴了,把花瓣晾幹還能釀一壇子梨花白,加入幾味藥材,便有強筋壯骨補血益氣的功效。

“師父,這片臟了。”蹲在師父身旁的顧蘿蔔頭,從簸籮裏挑出了一瓣沾了泥的梨花,皺著眉頭道。

宋青山拿過她手裏的那瓣浸在了水裏,一下恢覆了凈白,擱在了旁邊的大碗中,笑道,“梨花純白,就跟人出生時一般,有些只是染了泥,洗一洗就能去掉了,而像這種已經被蟲子蛀壞了的入了酒只能壞了味道,不如趁早舍棄的好。”

年紀尚幼的顧蘿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續沒心沒肺地給師父幫倒忙,就像跟師妹師弟們玩樂似的,偷著往師父的酒裏面加料,然後看著師父手忙腳亂地補救,這一幕真當是分外的溫馨啊。

“……”師父一臉苦逼相,咳嗽了兩聲,轉移某人註意力道,“子焉吶,你師叔呢?”

“溜小鳥去了。”顧蘿蔔想也沒想地答道。

“嗯?”這麽傷風敗俗?

“去後山泡澡去了。”

“……”

宋青山抽了抽嘴角,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玉佩塞到了她手中,眼底掠過一抹不舍,用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嘀咕道:好歹是我愛的另一個,也算不虧。

“師父,這個真好看!”顧蘿蔔摸著上頭雕著的梨花花紋,做工精細,質地溫潤,然後……忍不住咬了咬,一咧嘴道,“是真的呢!”

“……”你師父像是那種拿假貨蒙你的人麽!這種猥瑣的德行是不是跟你師妹沈璃學的啊!宋青山瞅著自家愛徒默默,剛剛醞釀出來的一絲絲傷感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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