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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說話。”

23.畫舫之亂

畫舫內布置得精巧別致,幾方梨木座椅,一張紫檀桌案,案上文房四寶俱全,除了桌子邊坐的漢子有些粗狂格格不入外,其他倒也無可挑剔,想來租價不菲。

蕭宏生自聽到不要還錢這四字就自顧樂呵著,斟了杯茶,擠眉弄眼地問道,“季老弟真是客氣,讓老哥我說什麽好……”

“閻皇還活著。”季慎噙著抹笑看著蕭宏生,扔下爆炸性的一句話,身子向後靠了靠。

蕭宏生剛入口的一口茶悉數噴出,大驚失色道,“閻閻閻閻……閻皇?”

季慎淡笑,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手上的玉戒指,點了點頭。閻皇身邊最得力的幾名護法在當年一戰中死的死,廢的廢,唯有紅練自出事之前就不知所蹤,如今又帶著一人出沒在厲城附近,除了他……不做第二人猜想。

“他……認出你了?”蕭宏生抹了一把臉,極為嚴肅地問道,看著模樣倒是有了幾分正派人士的端莊,只是這語調裏的興奮之意是腫麽回事?“失散多年的親人重逢!投身正派的小侄子被大魔頭勾起熊熊的覆仇之火,誓要一道鏟平武林,報仇雪恨!那可真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了無數啊!”

“……”季慎眼眸一黯,無力地抽了抽嘴角,那後半句的詩是這麽用的麼?!不過……這話的內容,季慎不由擺弄著茶杯,似是漫不經心道,“怎麽你很想我禍亂武林麼?”

蕭宏生搖晃了下腦袋,不由嘆了口氣感慨道,“穆霸天掌權的這幾年每年都折騰些無聊的玩意兒,又沒什麽能讓人熱血的事兒,這人生委實無趣啊!”

“……”季慎撥弄這茶杯的手一頓,他倒是忘了一點,比起師兄的好管閑事,這人可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此二人總能湊在一塊兒興風作浪。

“不過話說回來,那魔頭命也太大了,當年被我們聯手逼落懸崖還大難不死,這如今是要卷土重來嗎?”蕭宏生不由回想起玉落峰上,閻皇被擊落下懸崖時的神色,帶著恨意卻又別有深意的眼神讓人記憶尤深,禁不住脫口問道。

季慎斂眸,輕啜了一口茶,俊眸懶洋洋地望向了畫舫外,河面上風平浪靜,天水共一色,著實美不勝收。一人看著風景,一人則是蹙眉琢磨著他的態度,一時靜默無聲。

就在蕭宏生快要沈不住氣時,季慎忽然開了口,“若要卷土重來,依照他的個性不會拖那麽久。應當是在落崖時受了傷,又或許……是為了劍譜?”

“咳咳咳。”蕭宏生被他驟然淩厲的視線一掃,驀地嗆著了,好半晌才緩過氣來,順著胸口眨巴著眼茫然道,“劍譜?那玩意兒不是在你身上麼?”

“這種說辭不是幾年前幾位掌門聯合想出的對策,當時年幼背了這黑鍋,現如今……”季慎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臉上明明有著笑意,卻是未達眼底。兩片薄唇輕啟,逐字逐句道,“總該給我個說法吧?”

蕭宏生眸子突地一瞠,,怔怔地望著季慎倏地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把老骨頭還是招了小狼崽的惦記,惹火燒身了,只能附著幾聲幹笑,腦子卻是快速運轉著如何糊弄過去。

“若我猜得沒錯,九霄劍譜是在……” 嘭的一聲驟響,伴隨著畫舫劇烈的晃動,季慎聽著底下傳來的一片慌亂聲響收了聲,瞥了一眼明顯松口氣的蕭宏生黯下了眸子。

顧子焉手裏捏著空了的茶杯,胸前一灘暈染開的茶漬,蹙起了眉。起身出了畫舫,便聽到一道氣急敗壞的吼聲,倒有幾分耳熟。

“說了往左你還一個勁兒的往右,你左手長右邊啊!”

“就是你瞎指揮弄成這樣的!”沈璃回吼了一聲,隨即看了一眼撞壞了的船頭蔫了,扒拉著船沿惴惴不安道,“這畫舫看著就很貴,要是夏公子讓我們賠怎麽辦?”

“如果說風太大自個兒撞的,你猜夏公子會不會信?”齊鈺舔了舔幹燥的唇,故作鎮定道。

顧子焉抽了抽嘴角,實在看不下去出聲道,“風太大怎麽沒把你們兩只給帶下河去。”

“師姐!”沈璃的嘴巴張成了圓形,直勾勾地瞅著顧子焉燃起一道亮光,激動道,“親人吶,你怎麽會突然出現的!”

“……我一直在這兒。”顧子焉暗暗咬牙,頗有種恨不相識的感覺。

沈璃被那道涼颼颼的視線註視地發毛,弱弱地移開了視線,順著顧子焉精致的袍子往下,驚呼道:“師姐,你失身了!”

猛地瞥見了顧子焉身後出現的頎長身影,沈璃又急著補充一句,“不是我幹的!”

“你也沒那個本事。”季慎勾起唇角,自然地接上一句,脫下了外袍替顧子焉穿上,說不出的風流寫意。

所有人默。

顧子焉略有些不自在地側了側身子,身後突兀地響起一片的抽氣聲,疑惑地轉過頭,乍然看見一排綠幽幽的眸子,給嚇了一跳。

“師兄,這麽近看美人我還是頭一回,我……我有點緊張。”是之前吐槽蕭宏生的少年,此刻扯著他師兄的衣袖頗為羞射道。

那位師兄一臉的正經神色,咳嗽了一聲,驀地浮起一抹可疑紅暈,半晌後吶吶道,“我……我也是第一次。”

正準備追隨沈璃步伐翻過來的齊鈺打了個寒顫,一擡眸,看到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突然撂下了裙擺,笑不露齒道,“各位少俠好。”

“……”沈璃嘴角一陣抽搐,對於某人習慣性的做作很是不齒,忽的沖著他右側驚慌地喊了一聲,“夏公子!”

齊鈺刺溜一下,極快地跳了過來,然後十分順手地挪了挪移位嚴重的胸器,一回頭哪有夏興安的影子,“你又騙我!”

話一脫口,齊鈺楞住了,在憤怒中不自覺恢覆了聲音本色。而垂涎欲滴的嵩山狼們石化了,哐嚓一聲碎成了渣。

“給不給活路了!”一名嵩山派弟子受不了刺激跑到了船尾,傷心欲絕地喊道,“之前還能有點幻想,現在是心理陰影了好麽!”

蕭宏生亦是受了不小的震撼,再看一眼毫無形象哀嚎著的狼崽們,沒了說教的心。都是為師的錯,當初為了高人一等就選了最高的那座山,結果害得沒有女弟子肯上山拜師,不過這位……殺傷力太強了,要是日後留下後遺癥可怎麽辦?

腦補過剩的蕭掌門想到了狼崽們帶著一群醜婦回門派的畫面,自己質問時小十三出來說道:哼,至少是個女的!

被那那幅畫面惡寒到了的蕭宏生抹了抹汗,開口道,“這只是個別,世間還是有很多美好的女子,畢竟喜歡顛倒性別這種不正常的事兒不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

顧子焉、沈璃無辜中箭,幽幽地看向了蕭宏生,自知失言的蕭掌門賠笑著,岔開話題道,“仔細說來,還沒好好介紹過我這幾個徒兒,兩日後的武林大會說不準會是你們的對手。都是元字輩的,這是元一,元二,元三……”

一直到元十三為止,顧子焉聽得頗為神奇,正欲開口,就聽到一道整齊劃一的聲音道:“這不是我們的法號!”

沈璃沒忍住笑了出來,只是在看到撞在一塊兒的船頭時就笑不出來了,扯了扯顧子焉的衣角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道,“這嵩山派掌門看起來也蠻有錢的樣子,你說他會不會看在衡山派的面子上不跟我們計較呢?”

“這條船是蕭掌門租的,租金還得問師叔借。”顧子焉亦是低聲回道。

“……”沈璃哀嘆一聲,怨念道,“都是夏興安,有行館不住,幹嘛非得弄條畫舫玩,一點都不安全。”

顧子焉默,明明是你玩的不安全,剛想說你從夏興安那裏賺的應該夠賠的,就見到沈璃與齊鈺湊到了一塊兒謀劃著把夏興安的人格弄一個出來,最好是東方教主,破壞力更大一些,讓船徹底沈了更好巴拉巴拉……

一直沒出聲的季慎擰眉望著畫舫上方,又看了一眼正教育著數字軍團的蕭宏生,莫名閃過一個念頭,真有那麽湊巧?

“師叔,你在想什麽?”顧子焉瞥了眼看著畫舫出神的季慎,詫異於他的反應。

季慎回過神,勾起唇角說道。“或許我可以搭把手。”

“啊?”

“把夏興安沈了。”

“……”

對於未知的危險,防患於未然最好。琴聲覆又響起,換了一曲十面埋伏,夾雜在眾人的吵鬧聲中被掩去了不少,耳力極好的季慎聽得分明,瞇起了眸子,暗道真是符合意境。

24.師叔不要臉

混亂的場面在陳遠從畫舫裏走出來並掏出一錠金子的時候得以控制,用一句都是自己人化解了矛盾。沈璃和齊鈺倆見錢眼開的二話不說扔下了眾人,越到了對面畫舫,樂顛顛地奔著金主而去。

解決了金錢危機的蕭宏生終於不用受制於人,自然是樂得眉開眼笑,對著季慎笑得那叫一個開懷,隨後想起畫舫裏還有個需要照顧的美人兒,急忙掀開了簾子柔聲問道,“柳兒你沒事吧?”

落入眾人眼中的是一襲黑鬥篷的女子,嬌俏的臉蛋,似乎有一種羞於見人的感覺,躲到了蕭宏生身後緊緊拽著他的衣服,搖了搖頭。

顧子焉瞧見這幕,倒是放下了心,是自己多想了,這副柔弱的身子與厲城地宮裏嗜血狂傲的女魔頭也相差太遠了。

“柳兒有啞疾,說不了話,你們嚇著她了,出去出去。”蕭宏生察覺到那扯著自己衣袖的人兒在微微顫抖,想起她之前的遭遇不由心生愛憐,遂毫不客氣地趕人道。

季慎替顧子焉掀起了簾子,正想同蕭宏生道別,回眸的一剎對上了柳兒姑娘的視線,分明見到對方沈如古墨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光芒,嘴角還有一絲未來得及收起的古怪笑意。

“蕭掌門,不送。”季慎抿唇,嘴角有微末的笑意,意味不明道,“保重。”

簾子被擱下,二人在蕭宏生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離開了畫舫,還能聽到身後傳來的嘀咕聲。也不知說了什麽逗得柳兒姑娘抿唇淺笑,只是那目光就再也沒離開過季慎的背影,弄得蕭宏生挺不是滋味。

回到客棧,已經時至傍晚。小二見著二人從身上摸出了一封信函遞上,說是受一位錦衣公子所托,務必讓顧公子親啟。

顧子焉詫異地接過信,一看便明了,落款的二字是穆晉。字跡稍顯清秀洋洋灑灑寫了一紙,大致意思是為了答謝今日救命之恩,約在尚春園一敘。

“這少年郎倒是有趣。師叔,去嗎?”顧子焉瀏覽完擡眸看向季慎,詢問他的意見。

“尚春園吶,洛城最有意思的地方,哪有不去的道理?”季慎勾唇笑了笑,眼眸中閃過一抹玩味。

剛從外頭回來的傅安只聽到幾個詞,騰地一下竄到了二人身邊好奇道,“去哪兒啊,帶我一個。”

“尚春園。”季慎又說了一遍,後腳跟剛邁進客棧的憐荀頓了一下,擡眸看向季慎發現後者也正在看她,默默縮了縮脖子,摸了摸腰帶上系著的布袋,回以一個肯定的眼神。

各種春、藥……存貨尚足,百兩起賣。

成交。

兩道視線在空中劈裏啪啦的交纏,火花乍現,二人面上皆露出滿意笑容。

“一聽名字就覺得是個有名的酒樓啊,肯定有好多吃的!”某只吃貨因為一下午的玩樂又覺著餓了,聽到這名字浮想聯翩。

顧子焉附和的點了點頭,畢竟是到了晚膳的時刻了。

知道真相的憐荀在心底默默搖頭,腹誹道:沒出來混江湖的孩子啊,真是太單純了,那地方不止能填飽人的肚子,還能填飽禽獸的……

尚春園,乃是洛城最富盛名的歌舞坊,也並非是尋常人能去得起的地方。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尚春園的門前,紅燈籠高懸檐角,折射出來的明黃燈光映著每個錦衣而來的人,淡淡脂粉香彌漫了夜色。顧子焉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些人都讓門口站著的華衣婦人陪著笑打發了,心下詫異。

傅安本就餓了也沒顧忌許多,走上了前,那婦人一見忙攔住了,高聲道:“這位爺,對不住今兒個尚春園讓人給包了,你要是想尋樂子明日再來,到時候讓春香好好給您舞一段。”

“包了?”傅安瞪圓了兔子眼,看向了顧子焉癟著嘴道,“那不是吃不上飯了,顧師……師兄,那人也太不厚道了,下回別救了。”

看著顧子焉那一身男裝,傅安到嘴邊的一聲顧師姐轉了彎兒,卻讓一直杵在門口的婦人亮起了眸子,追問道,“衡山派的,顧子焉是嗎?”

“正是。”莫名被點了名兒,顧子焉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熱情迎上來的婦人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可算是等著了,穆小……公子等了老半天了,快請進請進。”婦人自稱劉媽媽,熱切地招呼著幾人進了樓,一進門就開了嗓子讓幾名丫鬟去備酒菜,自己領著幾人坐上了大廳正中央的桌子。

“幾位先用些茶,這些個果子都是外邦運來的,市面上都沒有,今日特意拿給幾位嘗鮮,可見穆公子對幾位很上心啊。”劉媽媽笑呵呵地說完,便退下了。

季慎輕扯了下嘴角,看向了顧子焉碟子中滿當當的紅果,不由失笑。這場答謝宴,醉翁之意怕是不在酒啊,上心的也只有一人吧?

不遠處圓形的紅色舞臺,撐起幾根欄桿,外用紗縵遮掩著,此刻望去倒像是當地哪個大戶人家婚嫁迎娶。二樓的閣樓敞著窗子,銅鏡前一名女子輕抿薄紙,點絳朱唇,一身嫣紅縵紗舞衣配以上好絲緞束腰,姿態婀娜,嬌艷動人,螓額間勾勒的花鈿如蓮花綻放,更顯風華絕代。

傅安正吃得歡快,驀地瞥見這一幕,紅果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喃喃道:“這還有助興的節目,天仙下凡?”

卡擦卡擦,某人歡快的咬著果子。

傅安難以忍受地看向了啃光了一盤果子的憐荀,鄙視道,“真是沒有一點可比性!”

後者聳了聳肩,一臉無謂的表情,開始啃剛才從傅安那兒搶過來的一盤,只是多了一抹咬牙切齒的意味。

鐘鼓之樂響起,現場突然變得靜寂一片,眾人皆屏息望向驟然陷入漆黑的舞臺。數盞紅蓮花燈倏然亮起,暗香隱隱浮動,仿佛宮廷水榭的舞臺中央,一襲殷紅裙裾輕揚,翩然落在了舞臺中央,隔著紗幔身姿若隱若現。

女子舞姿輕盈曼妙,羅衫紗袖隨著絲竹樂聲劃過空中,目中秋波盈盈,紅唇微翹,一舉一動間柔媚入骨。忽見她紅袖微動,菱紗纏繞上二樓欄桿,帶起遮蓋在欄桿外的薄紗,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惹得顧子焉一聲驚呼。

這不是……不是今日救的那個少年?

舞畢,那女子盈盈走下了圓臺,來到了顧子焉身旁,福了福身子臉上騰起一抹紅雲,“穆晚瑾見過顧少俠。”

“不必那麽拘禮,姑娘喚我子焉就是。”顧子焉斂去了訝異之色,毫不掩飾眸中的驚艷。初時就覺得那少年有一絲女氣,如今這麽看著倒是愈發好看,難怪剛開始之時沒有認出來。

許是被顧子焉這麽直白地看著覺得羞澀,穆晚瑾紅了一張俏臉低下頭,低低喚了一聲顧大哥。

顧子焉一楞,瞥了眼身上的男裝笑著沒解釋什麽。

“顧大哥身手好,功夫厲害,我想與你們結交,卻又怕唐突。這是二叔給我出的主意,想要成為朋友,必然要坦誠。這支舞既是用來答謝,也是賠禮,還望見諒。”穆晚瑾綻出一抹羞澀的笑,眨著晶亮的眸子直直看向了顧子焉。

“顧某很願意結交你這個朋友,其實我也是……”女的。最後二字未出口,便讓季慎打翻了的酒杯給打斷了,酒液灑在了顧子焉的褲子上,很是尷尬的位置。

穆晚瑾正拿著繡帕要擦,在看到那位部位後羞紅了一張臉,攪著帕子不知所措。

“師侄對不住啊,我好些年沒碰酒了有些激動。”季慎自若地從懷裏掏出了帕子,不顧顧子焉的推讓埋頭擦著。

在穆晚瑾看來師叔侄很是和諧的一幕,落入傅安眼中那就是猥瑣了,無奈被憐荀眼疾手快塞了個果子,“嗚嗚,嗷嗚嗚嗚嗚嗚……”

師叔,你個不要臉的,放開我師姐啊啊啊……

“這是怎麽了?”一道溫潤地聲音響起,正俯身為顧子焉擦拭的季慎身子不自覺的一僵,就聽見穆晚瑾如實答了。

“小事,待會兒就讓人送一套新衣過來。方才莊主有事找我回去,就不能陪你了,我留了馬車在外頭,別玩的太晚。”那人接著說道,看了一眼顧子焉眸中閃過一抹滿意,“二叔教你的,可別忘了,樓上的房間都空著,待會兒帶人上去換。”

“知道了,二叔~”穆晚瑾嗔怪一眼,神態染上了一絲小女兒家的嬌羞。

那人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朝著門外走去。季慎擡眸,註視著那道背影離去,眸中一片寒意。絕對是那個人沒錯,連背影都與當日離開時的如出一轍……

“師叔,你的手……”顧子焉穩重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狠狠瞪著滑向了兩股之間的東西。

季慎回過了神,磨磨蹭蹭地收回了爪子,端著一臉的正經神色道,“師侄,我只是擔心滲漏。”

“……”滲漏你妹啊!

25.禽獸中,勿擾

飯桌上有傅安這吃貨在,場面也不顯冷清,因為……一直在吧唧作響啊餵!憐荀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把位子挪遠了些,繼續斯文地搶食,好吧,這也是只吃貨。

穆晚瑾倒是沒什麽小姐架子,反而覺得傅安這樣子是種豪氣,沖著候在不遠處的丫鬟點頭示意了一下,便有人端著酒上來了。

“這是洛城有名的桑落酒,口感清醇,不容易醉。”穆晚瑾靦腆地笑了笑,拿了其中一壺替顧子焉斟上,只是這斟酒的手有一絲顫意,險些灑了出來,禁不住面上一紅閃過一抹慌亂。

這一細微變化沒能逃過季慎的眼,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擱在顧子焉面前的酒杯,唇角牽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慵懶弧度。

“穆姑娘,我師兄不吃人,你不用緊張。”傅安叼著雞腿,打趣她道,化解了些尷尬。

穆晚瑾聞言愈發羞紅了臉,重坐回椅子上,有一絲不知所措。

“吃你的。”顧子焉涼涼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瞅著酒杯發了愁,她那點酒量……

一只修長骨感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拿走了她的酒杯,淡然道,“我家師侄酒量尚淺,這杯就由我這個長輩代勞了。”

說完,在眾人反應不一的註視下一飲而盡,笑得妖孽味兒十足。

你妹的,師姐才不是你家的。

絕對有貓膩。

嗚嗚嗚,那個酒……酒……

最後那一道心聲是穆晚瑾的,伸到半空的手已經來不及制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季慎全部喝完,不由傻楞在了原地。

顧子焉亦是一楞,隨即想起某人不堪的酒品,連忙將酒杯奪下了,正尷尬地不知說什麽好時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動靜,是幾名仆從奉二爺的命送來了衣物。

穆晚瑾斂了斂神,收下衣物後強作鎮定地開了口,“我帶顧大哥去換衣服吧。”

季慎悠然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起了身,面向穆晚瑾問道,“可是特意準備了房間?”

穆晚瑾一驚,這才想起什麽似的解釋道,“樓……樓上的房間都空著,你們要是累了可……可以上去休息一會兒……”

發覺她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地瞥向靠近樓梯的那間,季慎抿唇笑了笑,打斷道,“只是換個衣服而已,不麻煩穆姑娘了,我們很快就下來。”

“……”穆晚瑾張著嘴兒還想說點什麽,就看著季慎帶著顧子焉朝樓上走去。

顧子焉跟著季慎上了樓,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師叔你笑得這般蕩漾是為那般?只是換個衣服而已,你為毛要跟上來?

“酒裏有毒。”似乎是知道她所想,在拐角處季慎貼近了她的耳畔低語道,一股淡淡酒香縈繞。

顧子焉驀地擡眸看向了他,只見那墨黑的眸子裏不見一絲玩笑之意,心下一緊,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樓大廳內正向著他們方向望著的穆晚瑾,表情透著一絲古怪。

偎向自己的身子帶著一絲滾燙,連面色都染上不同尋常的潮紅,顧子焉果斷推開了房門,帶著季慎入內,沈聲道,“我去找憐荀上來。”

“先別打草驚蛇。”季慎拉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傾在了她身上,開口道,“我們才到洛城就讓人盯上,難道不想知道是什麽人?”

顧子焉眼眸一黯,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上回從憐荀那兒拿的,應該能撐一時半會兒。”

顧子焉看著他服下藥丸,心思微動,先扶著季慎朝著房內的床榻走去。

房間內的布置顯然是花了心思的,說是王公貴族的寢居都不為過,金絲軟墊,青瓷擺件,處處透著精致。軟榻旁,一張紫檀木小幾上精雕的銀質熏香爐薄煙裊裊,散發出溫暖暧昧的香氛。水墨色繡帳以金鉤綰起,並未垂下,季妖孽躺了上去,一個不穩絆了一下將扶著他的顧子焉壓在了身下。

這香氣……季慎只覺得下腹處一陣悸動,騰起一股難以控制的欲望,額上滲出薄薄汗液,險些失了控。

“唔,師叔……好沈!”顧子焉悶聲道,奮力推開了他。

“……”季慎順勢離開了她的身子,喘了口粗氣,努力壓下了那股沖動,眸色漸深。

暗暗咬牙在心底補充了一句習慣就會好的……

外頭驀然響起的細微動靜,顧子焉警覺地起了身,重新回到了門邊,果然發現幾名丫鬟鬼鬼祟祟地靠近。微微瞇起了眸子,幾枚銅錢在她擡手之時飛速掃了過去,幾人未來得及呼救就已經倒下。

季慎輕咳了一聲,視線落在了門口橫七豎八躺著的人身上,顧子焉立馬會意,將人弄到了隔壁的屋子,這一趟下來倒是出了不少薄汗。

“去那兒洗洗,順道把衣服換了。”待她回來,季慎指了指不遠處的浴桶開了口,又很是正人君子地補充了一句,“把屏風拉好。”

顧子焉看了一眼癱在床上的季慎,一抿唇,抱著衣物去了。

……

大廳內。

“我師兄換衣服有點慢,姑娘不用急。”傅安看著頗有些坐立不安的穆晚瑾安撫道,唔……就是去的好像有點久?

穆晚瑾輕輕應了一聲,臉上的憂色卻不見褪去,時不時的瞥向二樓,而那幾個被派上去的丫鬟也不見下來,頭一回做壞事兒的穆晚瑾有些慌神。

忽然,憐荀皺了皺鼻子,察覺空氣裏多了一抹極細的藥香,是邢春?那不是……驀地看向了穆晚瑾,神色訝異,沒想到這位小姐如此大膽,敢用春/藥勾引?

不過對象卻換成了季慎……憐荀的表情囧了又囧,這算不算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不由向這位可憐姑娘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穆晚瑾一回眸發現看到憐荀怪異的眼神,不由伸手撫上了臉頰,吶吶問道。

憐荀搖了搖頭,瞥向了正大快朵頤的某人,托著腮幫子涼涼問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豈不是幹柴烈火,你就不擔心……”

傅安還在往嘴裏塞著東西,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咽下了食物後信誓旦旦地說道,“師叔雖然很禽獸,但是師姐在清醒的時候防禦技巧是極高的,有什麽好擔心的?”

“師姐?”穆晚瑾一楞,扯著關鍵詞疑惑問道。

“唔。”傅安見自己說漏了,摸著脖子不好意思道,“那個……忘了說,你口中的顧大哥我師兄其實……也是女扮男裝嘿。”

“什麽?!”穆晚瑾猛地站了起來,緊緊拽住了桌子,不可置信地瞪向了傅安。

憐荀見狀一擡手,輕輕吹了一口氣,白色粉末飄向了穆晚瑾洋洋灑灑落下,後者不甘心地癱軟了身子昏倒在了地上。

“……”傅安心驚膽顫地看著這一幕,舔了舔下唇,為自己捏了把冷汗道,“呃……要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會不會也這麽給我來一下?”

憐荀歪著腦袋看向他,悠悠勾起一抹笑道,“不會。”

在傅安松了一口氣時,又道,“你得罪我的次數多了,我準備著最後來個猛的,讓你直接見閻王。”

“……”傅安抖了下身子,默默找了個角落蹲了起來,“我是朵蘑菇,聽不懂人話,呵呵,呵呵呵……”

憐荀聽著那略帶悲催感的幹笑,心底暗爽了下,回眸看向了地上倒著的穆晚瑾,難得的動了側影之心,決定將人放到二樓的房間去。

上前攙起人時,有個東西突然從穆晚瑾身上掉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傅蘑菇正瞅著機會要搭把手來挽救自己的小命,一見地上的沈木牌子,先憐荀一步撿了起來,逐字念道,“華山派?”

“姓穆的?”憐荀看向扶著的人,蹙了蹙眉,“華山派姓穆的,可就只有……”

“穆霸天!”傅安搶著答道,隨即怔了怔,瞠圓了眸子暗啞道,“我們這是在人家的地盤欺負人家的女兒,還是人家的死對頭,你說……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憐荀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笑,對於傅安小盆友每次戳中要點的提問很是欣賞。隨即二話沒說就把人撂在了椅子上,戳了戳旁邊呆滯了的蘑菇道,“看什麽看,在人醒來之前趕緊撤唄。”

“那我去叫師叔和師姐……”傅安回過了神,突然想到樓上還有兩只,作勢要上樓。

憐荀連忙拽住了人,嫌棄他的智商道,“一般出了事兒被抓的總是小嘍嘍,比如你我這樣的!他們那是主角兒,主角知道麼,就是掉下懸崖也不會死然後還能發現絕世秘籍接著回來稱霸武林的那種,懂麽?”

傅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已然給繞暈了。憐荀一咬牙,索性就拽著他一道跑路了。

季大爺,小的仁至義盡了,您慢用!

26.春風入羅帷

出了尚春園,迎面來的風夾雜著寒意讓顧子焉打了個寒顫,愈發抱緊了季慎,身上僅著一件單薄的春衫,因為匆忙松垮地掛在身上,誘人的風情若隱若現。

季慎身子一頓,將人帶著拐入了街道邊的一條無人暗巷,壓著輕喘著的顧子焉抵在了墻上,熱切地吻上了殷紅唇瓣。一吻綿長,他的舌靈活,鉆入她的口腔,細細勾勒著她的貝齒,唇齒間沾滿了她的味道,溢出一聲低吼道,“忍不了了。”

忽的露出詭譎的笑容,手指輕松拉下她衣服上的帶子,轉眼間,她前襟微露出紅色抹胸,眼眸變得更深沈,手伸入衣服內ai撫光滑細致的肌膚。

手掌撫過她挺立的雙峰,夾住兩顆紅艷的小野莓,舌頭湊上xi吮著,一陣快感讓顧子焉雙腳癱軟下來。

“啊……”顧子焉難以忍受地發出微弱呻、吟,卻聽到有道低沈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別叫得太大聲,小心被人給發現了。”

顧子焉緊緊咬著紅唇,不敢再逸出一絲呻、吟,只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咽聲,“嗚……嗯……”

耳中驀地傳入一道叫賣聲,近在咫尺,驚醒了意亂神迷中的顧子焉。一想到二人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做這樣的事……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可身子卻泛起一抹奇異的興奮感,使了全力將身上壓著的人推開了些,咬牙道,“會……會有人的!”

季慎微微瞇起了眸子,只覺得火熱的yu望脹得發疼,一雙黑眸緊緊凝視著她,只聽她抿著唇角繼續道,“至少……別在這兒。”

眸子裏燃起一道亮光,突地扯上半褪下的衣衫將人裹住,季慎二話不說抱著人兒施展輕功,回到了客棧。

風吹起紅色紗幔,撩動一室風情,顧子焉被放到了柔軟的床上,額上冒出細細薄汗,再也抵不住春、藥侵襲,伸手迷戀地撫上了師叔結實光滑的肌膚,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靠去,冰涼的觸感消退了體內湧起的躁意,只是……遠遠不夠,想要的……更多了。

唇上一熱,被含住了,慢慢的吸吮,再重重的撩撥。她的身體好燙……好熱……

火熱的yu望燒得他的硬杵更加堅韌,季慎微瞇起眼睛,身上散發出詭譎的氣息,就像一頭蓄勢待發準備撲上來的餓狼。舔著她細滑的頸後,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吮出淡淡的紅暈,粗指在她已經沁出濕液的花rou間滑弄,企圖引出她更熱情且滑膩的蜜汁。

完全被他掌控的身軀因為初嘗情yu而顫抖著,理智也被他的輕薄放肆給迷惑了,讓她渾然忘我,只能感受到他火熱的愛、撫及玩弄,無暇顧及其他。

顧子焉喘息,感受到手指無情的戳ci著她的體內,hua徑經由刺激正緊緊包圍著修長的手指,蜜jin不斷從幽、谷中泌、出,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汗水與花ye交織的香甜味。

季慎突然扯開了她的褲頭,丟落在地,接著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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