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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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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被偷襲了……?

筱宮涼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好像謝耳朵在腦內打著小手鼓。

在她回過神來之前,赤司的手早已經收了回去,“並沒有發燒之類的癥狀,我看你應該只是偶爾操心過度了吧。”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著。

“就算是受到了班導的拜托,去打掃雞籠之類的事也未免太超過了。之後再聽到那樣的要求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就好。”“好學生”赤司君波瀾不驚地說了了不得的話,並且本人對此毫無自覺,“像是這樣的場合今後也不必參加了。”

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了筱宮涼一番,“為了隱蔽特意穿成這樣還真是辛苦你了。”

……

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感謝赤司同學的“善解人意”了。

內心掙紮了好久,她才拽著自己身披著的大外套的領子,語氣頗有些怨恨地說,“這可是BreadnButter的秋冬新款,給我多少對昂貴的名牌心懷尊敬啊。”

赤司撇過頭,發出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

會心一擊,效果拔群。

因為穿著它的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悲催的味道,所以就算是BreadnButter也看起來像是殘念的優衣酷。

現在已經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擡手按住太陽穴上劇烈跳動的血管,用力吸氣,呼氣,再吸氣,然後勉強地勾起嘴角,聲音沙啞的,“下次就算哭著求我,我都不會來了。讓荻野君的年終獎見鬼去吧。”其實說到這裏還根本沒有盡興。

但是如果繼續下去,就要開始蹦壞人物的性格了。

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偏離了留學歸國的有錢人的設定的,她一點也不想在悲劇少女這個註定沒有HE的支線上越跑越遠。

她嘆著氣晃了晃腦袋,“我要先回去了,赤司君你請自便吧。”

沒有穿帶有增高效果的鞋子,讓她的背影看上去意外地有些脆弱。

本來是有點不安的。因為在比賽開始之前就聽到了關於“筱宮同學暈倒了”的大聲宣告,所以雖然有失作為隊長的職責,但是赤司的確在比賽過程中抽空開了個小差。

他倒也不會天真到以為筱宮涼是因為在乎自己的比賽結果才來應援的,看樣子多半是被迫的吧。

但畢竟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他難免會下意識地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了。

可是還是覺得親自來關心一下對方的身體狀況是有必要的。於是特地拒絕了籃球部的燒烤店聚餐。

他不是沒有自覺。

在這些年來苦於遇同齡人的人際交往的經驗中,就算再怎麽遲鈍也模糊地能意識到自己可能自帶著惡意的氣場,並且這種不妙的氣場隨著來自家中父親大人的壓力增大,也不斷地膨脹著。

在國中時明明還有像是綠間那樣可以正常溝通的人存在的,但是自帝光末期直至現在,真的已經到了沒朋友的地步了。

和籃球部的諸位也只是普通的相處,甚至曾經還作出過“和你們合作只是為了勝利互相利用而已”的宣言。

不管怎麽看都算不上是朋友吧。

所以只有筱宮涼。

說實話,她的身份也相當尷尬。

但最起碼可以勉強算的上是棋逢對手。

所以只是想單純地說聲“辛苦你了”之類沒有什麽特別含義的客套話。

本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是當他看到筱宮涼的臉的時候,開口卻霎時間變得異常艱難。到最後雖然也還是別扭地說了“辛苦”,但後來回想一下,好像語境和意味都合自己預期的不太一樣。

實際上,比起嘲笑某人的國文成績不好,自己的問題明顯要更嚴重許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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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高中少女這種生物滿血覆活的速度快得驚人。

前一天還覺得自己可能隨時會因為心塞死掉,接著吃了橙味刨冰就瞬間恢覆活力了。

她打從心眼裏覺得,如果自己能從之前的磨練中存活下來,這個世界上就在也不會有什麽事能夠打倒她了。

現在她心中自己的形象,就跟鐵皮人一樣光輝燦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冬季杯的塞程一向很長,即使之前曾經有出息地信誓旦旦說自己絕對不會再被岡田……不對,是荻野君的外表所迷惑,但顏控這種東西,實際上就和拖延癥一樣,是一個人刻在靈魂中的詛咒。

於是一言以遮之,她之後又抽空去看了幾場現場比賽。

隨著塞程的進展,比賽的激烈程度也隨之增長,理所當然的,在比賽中獲勝的意義也開始變得不同。

雖然是事不關己沒錯,就算最後拿了獎杯或者年終獎金,大概也沒人會想到要分給她一份,但是大概就是因為荻野君隨口扯的那句“羈絆”什麽的吧……

在知道洛山和秀徳的那場激烈的比賽獲勝以後,她還是認真地對赤司說了句“恭喜”的。

作為回應,赤司甚至都沒有從課本裏擡起頭來,敷衍似的發出了一句“嗯”。

好像“贏”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因為他如此確信的態度及其具有誤導性,以至於受他的影響,連筱宮涼都覺得敗北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無論是對手是怎樣的強隊,反正洛山只要有赤司在,就絕對不會輸。

她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都是哪來的。

決賽的當天天氣有點冷。

陽光是充足的,卻總是無端地讓人覺得好像有肉眼無法所見的雨絲夾雜在晨間的微風中吹進脖子與衣領之間的縫隙。

大概是平時跟著母親大人看多了主婦劇場,她總覺得這種天氣就是劇情巨大轉折的象征。

早餐後,她把一塊幸運餅幹順手揣進口袋裏。

因為下午有一場貌似挺重要的國文測驗,所以不能去現場看比賽。

筱宮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托腮。

遠隔著四個座位的赤司在教室的另一個角落,安靜地低頭皺著眉。

也不知道是在準備賽前最後的戰略布置還是只是為了一道求不出解的代數題而困擾。

黑板斜上方的掛鐘秒針滴滴嗒嗒地不停跳動,仿佛踩著賽前倒計時的節奏。赤司看起來一點都不焦躁的樣子,終於在分針,時針與秒針重合的剎那,掛鐘的鐘擺撞擊發出警示聲時,才稍稍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了看時間。

“咚咚咚——”

在大家埋頭午間休息的時候,樓梯間的方向傳來的腳步聲顯得異常清晰。

幾秒鐘後,葉山毛茸茸的腦袋從半敞開的教室大門後探了出來,伸手敲了敲赤司的桌角,“巴士已經到了哦!如果早點到場的話還可以接賽場的場地熱身!赤司你快點過來,我們和經理都已經準備好了!”

“葉山前輩和赤司君都要加油呀!”

“一定要拿冠軍回來哦!”

捧著手機在教室後面圍成一圈討論某個男藝人的緋聞的少女們無意中發現了葉山的存在,連忙笑著打了招呼。

被順帶著喊了名字的赤司出於禮節,回頭對她們點頭致意。

“喲西!到時候辦慶功宴的時候,你們都要來參加哦~”一點都不正經地說,葉山對後排的女孩們做了個必勝的手勢,又轉回向赤司,“我先下去了。”

筱宮涼在赤司回頭時發現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稍作停頓,這才發現自己維持著扭頭的姿勢,視線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從赤司身上移開過。

忽然覺得耳垂一熱,她動作有些僵硬地對他笑了笑。

已經被發現了,這樣的話假裝看風景好像很不給面子的樣子。她呆坐了足有一分鐘,才猛地下定決心似的起身,腳步沈重地走到赤司的座位邊上。

氣氛有點沈重。

可能是出於第六感什麽的吧,筱宮涼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有點郁結。

“赤司君,比賽加油。”短短的一句話,每個音節都被咬得很重。說完才覺得語氣怪怪的,她又趕緊補充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洛山和赤司君是不可能會輸給任何人的吧。”

這次赤司卻沒有以一個“嗯”來應對。

他站起來,沈默了一會。

正在筱宮涼暗覺不妙,卻又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句幾乎不可能從那位傳說中的赤司征十郎口中說出的“謝謝”。

“誒?!”她沒出息地楞了一下,“誒……不行不行,你會說這種話我完全不能接受!比起道謝什麽的,‘赤司這個名字不允許失敗的存在’這類才像是你的風格吧。”

赤司沒有對筱宮涼的腦洞做出任何評價,她跟著又語塞了片刻。

“……”

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嘛,不過只是一場籃球賽而已。自己果然是個容易收到周圍環境影響的人,只是因為赤司覺得最後的一場比賽重要,她就自然地跟著緊張起來了。

“——如果……”

如果萬一沒能贏的話,也不用太在意。

這句很早以前就想說的話,因為一時的疏忽差點就當著赤司的面溜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沒有眼力見地想要說這些,所幸才剛剛開口就意識到情況不對,於是趕緊閉上嘴,迅速轉移了話題。

“慶功宴的話,我會想辦法讓荻野老師從他的年終獎裏面出的,完全不用擔心部活經費不夠之類的問題……都包在我身上吧。”

“……”不知道此刻赤司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只是嘆了口氣。他實際上覺得慶功宴那些無關緊要的事無論怎樣都好。

但他實際上說出口的卻是,“那就拜托你了。比賽的話,借你吉言。”

“順便跟葉山前輩,實渕前輩,黛前輩和……那個二年級的前輩都說一聲比賽加油。”抱歉最後還是沒能記住大塊頭前輩的名字。真是對不起了。

“嗯。”

“有了結果以後記得要通知我,因為是班長來著,總有優先知情權。”

“……嗯,知道了。”

“那……”實在是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還有不要忘記回來做值日……或者讓籃球部的前輩們來幫忙做也可以。”

大概是被煩的不行了,赤司毫無預兆地擡起手,在她的腦袋頂上按了按,破壞了少女一絲不茍的齊劉海發型。

“不過是籃球賽而已,你也未免太緊張了。我會贏,但就算輸了也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

“值日一定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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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安靜的教室。

黑色長發的少女趁四下無人註意,迅速彎□子,把藏在外套口袋裏的幸運餅幹放進了門邊座位的課桌抽屜裏。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還有許多情節,但是寫不動了,he的話太匆忙,於是最後開放式結局吧

比賽有沒有贏還不知道,卷叔腦洞吾輩不懂

可能會有番外,也可能不會有了

於是就這樣吧,跪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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