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章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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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太太，”容霆琛聽見她的深情告白，卻是一笑，“遠隔千裏，就不要這麽煽情了吧？我怕我真會忍不住訂最近的機票趕回去，跟你好好敘敘。可惜，你老公我，是有工作、有責任的人。全球可有千萬員工等著我呢。這樣，可不行。”
“行了，容大總裁！”顧若淺隔著空氣，瞋白了他一眼，“再這樣說下去，我可就成了禍亂朝政的千古罪人了，您還是趕緊工作去吧！”
容霆琛嗤一聲笑了，“既然容太太已經開口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快點去吧！”顧若淺嬌笑一聲，頓了頓，又用著認真的語調說：“好好照顧自己。”
“嗯。”容霆琛動容道：“你也是。去瑞士前，給你電話。”
顧若淺掛掉電話，看著窗外的夜色，長長呼出一口氣。
也許，未來是坎坷的。可至少，還有人相伴而行。
這便，足以溫暖一生了。
過年的街道上，洋溢著歡樂和喜氣。雖然沒有容霆琛陪著，顧若淺帶著張家二老和丫丫到周邊的景點玩了一圈，倒也是很開心的。
如此過了幾天，顧若淺竟接到了徐妙歌的電話。
聽到徐妙歌的聲音，她幾乎是下意識想到了徐妙歌走的那天帶走的頭發，不由疾聲問道：“徐警官，是不是結果出來了？”
徐妙歌在那頭沈默了片刻，才用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緩緩開口：“我們見一面吧。”
“好！”顧若淺想都不想就一口答應，“要把丫丫帶上嗎？”
徐妙歌遲疑道：“……我想先見見你。”
顧若淺皺了皺眉，難道說——丫丫不是她的女兒？還是，她在擔心什麽？
顧若淺一時間有點摸不準她的想法，只能哦了一聲，“那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
“我已經在你們小區附近的咖啡館了。”
“那我馬上來！”
楊素琴見她急匆匆地走出去，拿著鍋鏟就跑了出來，“你去哪兒？！就快吃飯了！”
“我去見一個朋友，很快回來！”顧若淺根本沒時間跟她解釋，交代一句，就打開門出去了。
“風風火火的，真不知道在急什麽！”楊素琴掃了一眼正在客廳裏跟丫丫玩的張利民，就是一肚子氣，“哎喲，我說，你幫點忙行不行？！沒見我已經忙得團團轉了嗎？！”
張利民沒好氣：“有本事，你來帶孩子啊！”
“哎喲，我帶孩子的時候，還少嗎？！”
……
來到咖啡店的時候，徐妙歌正坐在角落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眼睛出神地盯著一處，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咖啡。然而，咖啡已經沒有一絲熱氣了。她卻渾然未覺。
顧若淺佇在原地，有些看不懂她臉上的表情。如果說，丫丫真的是她的女兒，她不是應該高興嗎？就算顧忌張民生，這臉上總該有些擔憂或者愁緒吧。可她的臉上，楞是看不出一絲該有的表情。
平靜中，透著一絲深沈。
顧若淺更是捉摸不透了，只能按捺著走了上去，“徐警官。”
徐妙歌驀地擡頭，恍然笑了笑，“別叫我‘徐警官’了，叫我‘妙姐’，或者‘妙歌’。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別太生疏了。”
“好。”顧若淺淡淡應了一聲，“妙姐。”
“妙姐，你叫我來，是……”覷著徐妙歌的神色，顧若淺還是猶豫著開了口。
“先看看這個。”徐妙歌將一張報告單遞給她。
那是一張親子鑒定報告。
剛剛看到的時候，顧若淺就忍不住心頭一跳，趕緊往下面的結果看去。
果然！
丫丫就是徐妙歌的女兒！
或許是早有準備，看到結果的時候，顧若淺反倒沒那麽驚訝了，只是有些高興，“我就說，她肯定是你的女兒。”
只是，為什麽她之前會說——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呢？
顧若淺想不明白。
“拿到結果的時候，我回了一趟長洲。”徐妙歌輕輕嘆了口氣，擎著咖啡杯淺淺喝了一口，眼中氤氳著霧氣，她苦笑一聲：“一開始的時候，我媽始終一口咬定孩子當時就已經死了。可當我把這張報告單拿給她看的時候，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是伯母做的？”顧若淺寒聲問道。
“當年，我跟張民生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並不看好。後來，張民生被警校除名，我已經懷孕了。我媽一直要我打掉，我不肯，是我爸把她勸下來的。生產的時候，我出現了羊水栓塞，九死一生。我媽說張民生就是一個畜生，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就趁著我昏迷的那幾天，把孩子給了張民生。”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呼吸都顫抖起來，連連地深呼吸，也止不住淚水，她只能微微仰臉，苦笑道：“這些年，我不止一次感到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麽要去追那個搶匪。如果不是這樣，孩子也不會早產，我也不會和他永遠分開了。晚上的時候，我甚至會夢到他。小小的臉上，滿是血跡，一直在哭。他不會說話，哭得撕心裂肺。每一滴眼淚，都是在控訴我沒有保護好他。我在夢裏，一次次地懺悔，希望求得他的原諒。可他還是哭。”
“那段時間，我看了很多的心理醫生，他們要我放下、叫我看開。可我，就是放不下、看不開。張民生當年說過，他要陪我一起到老。可他還沒陪到畢業，就毫無理由地離開了，沒有理由、沒有解釋，就那樣離開了。我失去了他，又失去孩子。這樣的生活，叫我怎麽放下？怎麽看開？”
“不怕告訴你。”徐妙歌看著顧若淺，慘然一笑，“我曾經想過——去死！可是，我失敗了。我被救起來的時候，我看到我爸媽傷心難過的樣子，我突然發現——其實，人的一生中，能支撐我們走下去的，不只有愛情。我不能為我一個人活。那以後，我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不愛說話，不愛笑，對什麽都生不起多大的興趣。”徐妙歌說著，又是轉念一笑，“知道丫丫是我的孩子以後，我以為我會開心，然而並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一切。”
“你說，我該怎麽做？”徐妙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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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容大總裁！”顧若淺隔著空氣，瞋白了他一眼，“再這樣說下去，我可就成了禍亂朝政的千古罪人了，您還是趕緊工作去吧！”
容霆琛嗤一聲笑了，“既然容太太已經開口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快點去吧！”顧若淺嬌笑一聲，頓了頓，又用著認真的語調說：“好好照顧自己。”
“嗯。”容霆琛動容道：“你也是。去瑞士前，給你電話。”
顧若淺掛掉電話，看著窗外的夜色，長長呼出一口氣。
也許，未來是坎坷的。可至少，還有人相伴而行。
這便，足以溫暖一生了。
過年的街道上，洋溢著歡樂和喜氣。雖然沒有容霆琛陪著，顧若淺帶著張家二老和丫丫到周邊的景點玩了一圈，倒也是很開心的。
如此過了幾天，顧若淺竟接到了徐妙歌的電話。
聽到徐妙歌的聲音，她幾乎是下意識想到了徐妙歌走的那天帶走的頭發，不由疾聲問道：“徐警官，是不是結果出來了？”
徐妙歌在那頭沈默了片刻，才用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緩緩開口：“我們見一面吧。”
“好！”顧若淺想都不想就一口答應，“要把丫丫帶上嗎？”
徐妙歌遲疑道：“……我想先見見你。”
顧若淺皺了皺眉，難道說——丫丫不是她的女兒？還是，她在擔心什麽？
顧若淺一時間有點摸不準她的想法，只能哦了一聲，“那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
“我已經在你們小區附近的咖啡館了。”
“那我馬上來！”
楊素琴見她急匆匆地走出去，拿著鍋鏟就跑了出來，“你去哪兒？！就快吃飯了！”
“我去見一個朋友，很快回來！”顧若淺根本沒時間跟她解釋，交代一句，就打開門出去了。
“風風火火的，真不知道在急什麽！”楊素琴掃了一眼正在客廳裏跟丫丫玩的張利民，就是一肚子氣，“哎喲，我說，你幫點忙行不行？！沒見我已經忙得團團轉了嗎？！”
張利民沒好氣：“有本事，你來帶孩子啊！”
“哎喲，我帶孩子的時候，還少嗎？！”
……
來到咖啡店的時候，徐妙歌正坐在角落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眼睛出神地盯著一處，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咖啡。然而，咖啡已經沒有一絲熱氣了。她卻渾然未覺。
顧若淺佇在原地，有些看不懂她臉上的表情。如果說，丫丫真的是她的女兒，她不是應該高興嗎？就算顧忌張民生，這臉上總該有些擔憂或者愁緒吧。可她的臉上，楞是看不出一絲該有的表情。
平靜中，透著一絲深沈。
顧若淺更是捉摸不透了，只能按捺著走了上去，“徐警官。”
徐妙歌驀地擡頭，恍然笑了笑，“別叫我‘徐警官’了，叫我‘妙姐’，或者‘妙歌’。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別太生疏了。”
“好。”顧若淺淡淡應了一聲，“妙姐。”
“妙姐，你叫我來，是……”覷著徐妙歌的神色，顧若淺還是猶豫著開了口。
“先看看這個。”徐妙歌將一張報告單遞給她。
那是一張親子鑒定報告。
剛剛看到的時候，顧若淺就忍不住心頭一跳，趕緊往下面的結果看去。
果然！
丫丫就是徐妙歌的女兒！
或許是早有準備，看到結果的時候，顧若淺反倒沒那麽驚訝了，只是有些高興，“我就說，她肯定是你的女兒。”
只是，為什麽她之前會說——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呢？
顧若淺想不明白。
“拿到結果的時候，我回了一趟長洲。”徐妙歌輕輕嘆了口氣，擎著咖啡杯淺淺喝了一口，眼中氤氳著霧氣，她苦笑一聲：“一開始的時候，我媽始終一口咬定孩子當時就已經死了。可當我把這張報告單拿給她看的時候，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是伯母做的？”顧若淺寒聲問道。
“當年，我跟張民生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並不看好。後來，張民生被警校除名，我已經懷孕了。我媽一直要我打掉，我不肯，是我爸把她勸下來的。生產的時候，我出現了羊水栓塞，九死一生。我媽說張民生就是一個畜生，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就趁著我昏迷的那幾天，把孩子給了張民生。”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呼吸都顫抖起來，連連地深呼吸，也止不住淚水，她只能微微仰臉，苦笑道：“這些年，我不止一次感到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麽要去追那個搶匪。如果不是這樣，孩子也不會早產，我也不會和他永遠分開了。晚上的時候，我甚至會夢到他。小小的臉上，滿是血跡，一直在哭。他不會說話，哭得撕心裂肺。每一滴眼淚，都是在控訴我沒有保護好他。我在夢裏，一次次地懺悔，希望求得他的原諒。可他還是哭。”
“那段時間，我看了很多的心理醫生，他們要我放下、叫我看開。可我，就是放不下、看不開。張民生當年說過，他要陪我一起到老。可他還沒陪到畢業，就毫無理由地離開了，沒有理由、沒有解釋，就那樣離開了。我失去了他，又失去孩子。這樣的生活，叫我怎麽放下？怎麽看開？”
“不怕告訴你。”徐妙歌看著顧若淺，慘然一笑，“我曾經想過——去死！可是，我失敗了。我被救起來的時候，我看到我爸媽傷心難過的樣子，我突然發現——其實，人的一生中，能支撐我們走下去的，不只有愛情。我不能為我一個人活。那以後，我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不愛說話，不愛笑，對什麽都生不起多大的興趣。”徐妙歌說著，又是轉念一笑，“知道丫丫是我的孩子以後，我以為我會開心，然而並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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