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你是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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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破舊的老街。
空曠的街道上，寥落的街燈歪歪扭扭，忽明忽暗。街面的地上也是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甚至積著泥水。兩畔的房子也是破落不堪，好點的貼了瓷磚的樓房，墻面已經開始大面積剝落，就連那些房門都是如此。
夜色幢幢裏，容霆琛好像一瞬間回到很久以前。
耳畔，有鞭炮聲響起。
他很小，兩歲或者三歲。
他騎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肩膀上，一個年輕的少婦在旁邊不停地說：“小心點，當心摔了。”
年輕男子說：“沒事兒。今天過年，高興！”
“霆琛……”有微弱的聲音，從背上傳來，顧若淺怯怯地說：“我好難受。”
剛才是怎麽了？容霆琛怔怔地回過神來，側頭對顧若淺說：“再忍忍，我帶你去找藥。”
現在已經是淩晨了，風很大，顧若淺剛剛睜開眼睛，就縮著脖子窩進了背上那件裹著的夾克裏。她昏昏沈沈地看著空曠的街道，喉嚨裏發出幹啞的聲音：“我們在哪兒？”
容霆琛拿出手機，定位顯示是在一個叫“東溪鎮”的地方。想起剛才腦子裏閃過的畫面，他皺了皺眉，“不清楚，我們先找地方安頓下來。”
他隨後，就給安森打了電話。因著之前要的是平民式的約會，容霆琛讓他先回去了，隨時待命。只是，趕過來，要些時間。
容霆琛就近找了一戶人家，上去敲門。
大晚上的敲門，自然會遇上一些阻礙的，房主在裏面罵了很久，一直趕他走。
容霆琛就一遍又一遍，耐心地解釋。
最後，門終於打開了，露出一張俏臉，“是你們？”
原來，是之前幫過他們的女孩子。女孩子一眼看出顧若淺生病了，忙讓開路，“快進來吧。不好意思，之前有壞人裝成游客來敲門，我鄰居被打劫過。所以，我爸爸有點……”她咧了咧嘴，有點抱歉。
容霆琛沒有跟她廢話，直接問：“你家裏，有退燒藥、感冒藥嗎？”
“有！家裏都備著。”女孩子轉身就進了屋。
容霆琛趕緊把顧若淺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容霆琛馬上安撫道：“安森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先把藥吃了。一會兒回去，就不難受了。”
旁邊的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眼睛惺忪地瞅著他，“小夥子，你是……來爬山的？”
他的口吻，很奇怪。好像容霆琛不該是來爬山的，但他又不能確定，所以才生生扭成了這樣。
容霆琛眉心一擰：“怎麽，你認識我？”
“沒有沒有。”中年男子很快就擺著手，“看著有點面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他努力回憶著，很快又困惑地問：“小夥子，你姓什麽？”
容霆琛想了想，突然說：“我姓葉。”
中年男子眉頭一跳，突然一拍手，“我想起來了！以前，咱們這裏有戶姓葉的人家，我跟那個男人打過交道。所以，我說你有點面熟呢！”他轉念就問：“你是他兒子？”
容霆琛怔怔地，說不出話。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被張利敏收養的。可是，父母是誰，全靠張利敏在耳邊反覆提醒。
她說過，他的父親是警察，母親是工廠裏面的管理員。
然而，他對父母的記憶已經非常遙遠，遙遠到想不起他們的樣貌，想不起跟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但是，如果說，這個男人認識他的爸爸，不是應該知道他家裏遭逢的變故嗎？他怎麽會這麽問呢？
但，這樣的信息，已經讓容霆琛很興奮了，他耐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可他不能在顧若淺面前，暴露這一切，所以，他只能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恐怕認錯人了。我沒有在這裏住過。”
“認錯了？”中年男人很是奇怪地抓了抓頭，尷尬地笑笑，“也對，葉家早就沒人了。這麽多年，房子都快倒了，也沒見有人回來過。”
房子？容霆琛皺眉，難道葉家的房子還在？
顧若淺在沙發上，難耐地蠕動著。憑著本能，將容霆琛的腰抱住，“老公，我頭疼……”
容霆琛慌忙來給她按揉，又輕聲哄了兩句。正好，女孩子也拿了藥來，他趕緊給她服下。
“那……”見顧若淺睡了過去，容霆琛終是遲疑道：“葉家的房子，在哪兒？”
中年男人見他也不像是什麽壞人，就沒有多想，老實說了，“哎喲，我跟你說。早兩年的時候，還有派出所的人過來收拾。都等著葉家來人呢。這都二十多年了，楞是沒人找來。也不知道這葉長信，先前在葉家是個什麽地位，調派到這裏，也沒人惦記。”
葉長信？是了，張利敏說過，他的爸爸就是叫這個名字。
容霆琛假裝好奇，和他攀談起來，“我聽你的意思，他是調派到這裏的？那他的老家，在哪裏？”
中年男人搖頭，“這就不清楚了。他搬來也就兩年，房子都是派出所給的。我們倒是時常打招呼，不過，他這個人比較忙，早出晚歸的。就算在一起吃飯，也很少交底。”
容霆琛還要再問，門口卻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安森隨後就走了進來，“先生！”
他只好將顧若淺抱了起來，對中年男人說：“我跟我太太，不方便讓人知道太多。今天發生的事，還請先生保密！”
中年男人一看安森的打扮，就知道容霆琛不是一般人，慌忙說：“請放心！我不是一個喜歡亂說的人。”
安森遞上支票，“請收下吧。”
男子一看支票上的數目，就直瞪眼，攥了攥，又退了回去，“這，這我不能收……”
“請收下！”安森深深鞠了一躬。
“那，那，那好吧。”
容霆琛抱著顧若淺上了車，就抿著唇，一路沈默。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二十多年了。找了二十多年，都沒找到的家，真的就在這裏嗎？這一切，會不會太匪夷所思了？當初，就連張利敏都不能說出的地方，卻這樣誤打誤撞找到了嗎？
真是，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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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幢幢裏，容霆琛好像一瞬間回到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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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琛就近找了一戶人家，上去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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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琛就一遍又一遍，耐心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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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琛沒有跟她廢話，直接問：“你家裏，有退燒藥、感冒藥嗎？”
“有！家裏都備著。”女孩子轉身就進了屋。
容霆琛趕緊把顧若淺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容霆琛馬上安撫道：“安森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先把藥吃了。一會兒回去，就不難受了。”
旁邊的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眼睛惺忪地瞅著他，“小夥子，你是……來爬山的？”
他的口吻，很奇怪。好像容霆琛不該是來爬山的，但他又不能確定，所以才生生扭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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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琛想了想，突然說：“我姓葉。”
中年男子眉頭一跳，突然一拍手，“我想起來了！以前，咱們這裏有戶姓葉的人家，我跟那個男人打過交道。所以，我說你有點面熟呢！”他轉念就問：“你是他兒子？”
容霆琛怔怔地，說不出話。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被張利敏收養的。可是，父母是誰，全靠張利敏在耳邊反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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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說，這個男人認識他的爸爸，不是應該知道他家裏遭逢的變故嗎？他怎麽會這麽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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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搖頭，“這就不清楚了。他搬來也就兩年，房子都是派出所給的。我們倒是時常打招呼，不過，他這個人比較忙，早出晚歸的。就算在一起吃飯，也很少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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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將顧若淺抱了起來，對中年男人說：“我跟我太太，不方便讓人知道太多。今天發生的事，還請先生保密！”
中年男人一看安森的打扮，就知道容霆琛不是一般人，慌忙說：“請放心！我不是一個喜歡亂說的人。”
安森遞上支票，“請收下吧。”
男子一看支票上的數目，就直瞪眼，攥了攥，又退了回去，“這，這我不能收……”
“請收下！”安森深深鞠了一躬。
“那，那，那好吧。”
容霆琛抱著顧若淺上了車，就抿著唇，一路沈默。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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