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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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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顧若淺就認識這個人,而且關系不簡單。

容霆琛陰沈著臉,沒有說話。陸墨涵和康晏楠卻是面面相覷,充滿了疑惑。

“認識?”康晏楠問。

顧若淺點點頭,“我表哥。”

這樣說,就了然了。顧若淺是非婚生的,媽媽把她帶到三歲,就扔給了舅舅,不知所蹤。到八歲之前,都是跟舅舅張利民生活在一起的。

之前受容霆琛的委托,康晏楠調查過顧若淺,所以對她的事還算了解。乍一聽名字,沒想起來,但想到姓張又是她的表哥,康晏楠就知道了。

這個張民生,以前在警察學校受訓過,犯了錯,沒等到畢業就被學校開除了。後來,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也從不跟家裏聯系。若非他偶爾會寄點錢給父母,家裏人都要以為他被害了。有傳言說他進了黑道,過的是刀光劍影的生活,不想牽連家裏人才會這樣。

顧若淺幾乎是信了,現在僅是看到他的一點影子,她的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澀,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舅舅家本來就拮據,媽媽張利敏將她扔給舅舅的那年,張民生已經開始上小學了,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開銷很大。有了她以後,更是過得緊巴巴的,時常還要出去借錢來維持。張利敏又是沒有打過招呼,把孩子哄睡了偷偷跑的,幾年都沒找到人。日子過得苦,舅媽逐漸就把怨氣撒在了她的頭上,時常打罵她,不給她飯吃。

好在張民生還算懂事,小小年紀就很狡猾,時常想辦法藏些東西給她吃,還幫她躲避舅媽的打罵。所以,顧若淺對他的感情,比較深。現在他變成這樣,又這樣不負責任地把孩子扔給她,顧若淺心裏除了怨懟,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丫丫,”顧若淺把孩子抱起來,指著監控畫面裏的人問:“這是你爸爸嗎?”

“是!”畫面不是很清晰,丫丫還是毫不遲疑地重重點了個頭。

“這不是坑爹嗎?”陸墨涵吐槽,很快又一拍腦袋,糾正道:“不對,是坑妹!”

已經快要四歲的孩子,顧若淺抱著有點吃力,特別是小肚子裏總感覺有點墜脹,感覺有一根細細的線牽扯著什麽,很脆弱,稍不註意,那根線就會斷了。顧若淺擔心是肚子裏的孩子,慌忙把丫丫放了下來。

丫丫卻是不依了,賴著不下來,踢蹬著腿,直嚷著:“媽媽,抱!”

顧若淺根本抱不住她,也不知道踢中了哪裏,頓時悶哼了一聲,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

“抱什麽抱?!”容霆琛臉色一沈,就一把奪過孩子,語氣嚴厲地瞪著她,“沒看到她不舒服嗎?”

可小孩子哪裏懂,只管隨著性子來,被他一瞪,又大聲地哭了起來。容霆琛可不管她,強硬地把她抱在懷裏,就威脅道:“再哭,就把你扔到海裏去餵鯊魚!”

顧若淺:“……”

陸墨涵:“……”

康晏楠抖了抖唇,看孩子哭得更兇了,馬上道:“琛哥,小朋友是要哄的。你這樣嚇唬人家,她會越哭越兇的。”說著,就變出一個波板糖,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小朋友,來看看,這是什麽?”

丫丫頓時就不哭了,趴在容霆琛的肩膀上,怔怔地看著那個波板糖,好像有點搞不懂這東西是怎麽變出來的。

康晏楠又晃了晃,笑嘻嘻地說:“叫聲哥哥,就給你吃。”

“葛葛……”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個糖就哄下來了。康晏楠馬上剝了糖紙給她,丫丫拿著就吃。波板糖對她來說,還有點大,她塞不到嘴裏去,只能舔著吃。口水滴答滴答地掉下來,容霆琛的高級襯衫頓時就遭了殃。

感覺肩膀上濕了一片,容霆琛摸了一手黏糊糊的口水,頓時有些抓狂,想把孩子放下來。

“誒……”顧若淺出聲叫住了他,他們都沒帶孩子的經驗,這好不容易哄住了,還是不要貿然做什麽得好。容霆琛到底是有理智的,瞋白了她一眼,就只能抱著孩子轉圈,手上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真沒想到,容霆琛這會兒還真有幾分爸爸的樣子,安靜下來,也沒了剛才的暴躁,溫柔又有耐性。顧若淺不知不覺就想起了肚子裏還沒成型的孩子,有些擔心又有些期盼。他逼她吃藥,或許是另有原因呢?

“都這麽晚了,你們是怎麽想的?”陸墨涵皺了皺眉,轉念問顧若淺:“你有她爸爸的電話嗎?”

張民生不回家的這幾年,電話號碼早換了,誰都不知道,顧若淺搖搖頭。

“那,你舅舅呢?”

顧若淺還是搖頭,“我剛回國的時候,我舅舅的手機老出問題,經常接不到電話,還沒來得及給他買新的。我舅媽……我不大喜歡跟她通電話。”說話很難聽,還每次都要錢。顧若淺倒不是不願意給錢,只是受不了她的嘴碎,“我明天回去一趟吧,把事情當面給他們說清楚。”

“也好。”容霆琛還抱著孩子,一點不覺得吃力,反而還有些習慣了,“你這幾天休假,帶兩天還可以。這要是上班了,孩子也是要給他們帶的。只是,孩子的媽會是誰,你知道嗎?”

到了顧家以後,顧若淺雖然經常回去,可跟張民生碰面的機會很少,閑下來聊天的時候,也很少聽張民生聊起感情的問題。她倒是聽他學校裏的幾個同學說起過,有幾個女孩子喜歡他,但他喜歡誰就不知道了。

顧若淺有點無奈:“還是,明天問我舅舅、舅媽吧。”

“那今天晚上,你準備怎麽辦?”陸墨涵看得出來顧若淺有些不舒服,有點擔心,“你這樣,能照顧孩子嗎?而且,你朋友今天也不在家,誰來幫你帶孩子?”

顧若淺剛才給易曉曦打電話,易曉曦說她在她媽那兒,晚上不回來。這確實有些犯難了,她現在是懷孕初期,剛才抱那麽一下都不舒服了,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去我那兒吧。”住酒店就住酒店,總比讓她一個人照顧孩子強吧,容霆琛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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