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莉娜歪著頭側著身子鉆進洞，女孩子發育的快，這幾年她長高了不少，比哈利還高出一個頭。

“莉娜，快進來。”哈利拉她進來在身邊坐下，“沒人看到吧？”

“沒關系的。”莉娜將手上的手表脫下來，塞給哈利“我今年恐怕不是不能給你過生日了，先把生日禮物給你。”

哈利沒去管什麽禮物將其放在一邊，焦急的問：“為什麽不能一起過生日了？要去哪嗎？這是怎麽回事？”

“呃也沒什麽大事，”只是你那天要去對角巷，“只是覺得先給了才安心。”

“但是也太早了，這才四月。”

“沒關系的，”莉娜就著哈利的手將手表翻過來，“雖然這是莫爾夫人給我的，但這個牌子的不管是款式還是做工都是有名的。不過，它是女式的”

“我才不在乎這個。”哈利滿不在乎的說道，拿著手表高興極了。

“不過，這裏——”莉娜將手表背後的刻字只給他看，“有幾個字。”

上面刻著小小的金字“給可愛的莉娜”。

“如果被人看到了，就沒法說了。”哈利皺著眉頭說，“不過我小心一些就是了。莉娜給我的，不許收回去。”

“嗯”盡管是這麽說，但是不知怎麽的，莉娜卻覺得有些不妥。當時沒感覺，現在聽了他的話，卻不由覺得一陣涼意。

以前她也送了哈利許多東西都沒有被發現，這個只不過是貴重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又是不大的東西，要藏也是簡單的。

她這麽不安是怎麽了？

這預感沒過幾天就靈驗了。

這天晚上，佩妮德思禮來了，面色很是不好。莉娜看著心驚膽戰，上了茶點就順勢在一邊坐下，想聽聽是個怎麽回事。

西德多夫人瞥了她一眼，和佩妮寒暄起來。這算是允許了，莉娜也就戰戰兢兢又安心坐著明著聽墻角了。

“莉娜越長越好看了，不管是學習還是社交，小惠金區裏沒有比莉娜更優秀的女孩子了。果然是好的家庭才能長出好孩子來啊。”

莉娜偷偷瞟西德多夫人，臉色看起來還不錯。“雖然有我們的教導，不過這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們也只是給她指了條明路而已。”

“不管這麽說，好人家才會有好的孩子。”佩妮臉色不太好，她打開隨身的手提包，從裏面拿出了個莉娜和西德多夫人都眼熟的東西，兩人都變了臉色。

“這只手表，是從波特那找到的。也許是他從莉娜這偷的。”

那小巧的女士手表，正是莫爾夫人送給她，她又送給哈利的。

西德多夫人一把奪過手表，翻過來，看到那行小字，氣得渾身發抖。“果然是個下流的壞東西！竟然膽敢去偷東西！竟然敢偷我們家的東西！”

西德多夫人站了起來，怒不可遏地在客廳裏轉來轉去，“喔，鮑勃不在家，不然他該怎麽生氣呢！我們必須報警，把這孩子送到少管所去，他們應該給他一頓結結實實的鞭子！”

“媽媽！”莉娜一下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她沒想到西德多夫人會這麽生氣，居然會去叫警察！“這只是件小事，更何況手表也追回來了……”這件事有這麽嚴重嗎？

“不，莉娜你不明白。這些壞胚子們必須得到些懲罰，才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西德多夫人拍拍她的肩膀，看向佩妮，“佩妮，親愛的，我不是說你們家不好，你和弗農都是從最好的家庭裏出來的才能教導達利成為一個好孩子。但是那個哈利波特！從出身就不是正正經經的的人家——”

“媽媽！別說了！”莉莉和詹姆是英雄，莉娜不允許有人這麽侮辱他們，“哈利他……這手表……”莉娜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說是她送給哈利的。

“貝比，哈利，哈利，哈利只是……”佩妮心慌意亂，她雖然厭惡波特一家，這次也只是想要哈利在小惠金區丟丟臉，並不像把事情鬧出小惠金區，也不希望哈利波特進警察局。“這件事還是再等等，問清楚才好吧。”

“問清楚？這事還不明白嗎？”西德多夫人冷笑，“要是不清楚就和波特面對面對證。”

三人移步德思禮家。

佩妮哄著達利回房間去，達利裝作哭喊，小眼睛偷偷去瞄他父親。弗農獰笑著，打開了鎖著的壁櫥，扭著哈利的胳膊就出來了。哈利也不掙紮，神色蔫蔫，有氣無力，看見莉娜手足無措站在西德多夫人身邊，對她笑笑，叫她安心。

沒等西德多夫人說話，哈利就搶先開口：“手表是我偷了莉娜的。”

莉娜謔的擡起頭，脫口而出：“哈利！”

西德多夫人瞪了她一眼。

“那天我看見莉娜的手表很喜歡，就趁她不註意拿過來了。莉娜並不知道。”

“看吧，這個壞東西，他自己都承認了。德思禮家收養你這麽多年，也沒將你的本性消磨掉，果然是最可怕的骯臟雜種。”西德多夫人說道，“既然事情都清楚了，我們也就請警察來吧。”

“等，等一等。”佩妮也顧不上達利了，決不能讓警察從德思禮家領了人出去，若是如此，德思禮家還要不要在小惠金區擡頭了？佩妮三兩步走上前，直面哈利，厲聲問道：“這是你偷的？什麽時候偷的？在哪偷的？怎麽偷的？”

哈利本來直視佩妮姨媽的倔強眼神這時也躲躲閃閃，回答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我…反…反正就是我偷的，和莉娜什麽關系也沒有！”

“當然和莉娜什麽關系也沒有。”西德多夫人細長細長的眼睛裏射出冷冽刀光，瞥了莉娜一眼。和她的目光對視，莉娜身子不由抖一抖，心裏一抖，恐怕西德多夫人什麽都知道了，這件事本不用去請警察的，西德多夫人把事情做得這麽絕恐怕重點是要給她個教訓。這個本以為只會阿諛奉承西德多先生的婦人，可能不像她以為的那麽好對付。

收回投註在莉娜身上的目光，西德多夫人死死盯著哈利，“這都是你自己看見莉娜的手表好看，心裏嫉妒才動手偷出來的。現在東窗事發，你就認罪吧。佩妮，我想我們還是報警吧，聖布魯斯特會非常歡迎你的，你和那裏真是般配極了。”

冷汗順著額頭緩緩流下，哈利面色蒼白，目光無意識的掃向莉娜。

莉娜也心慌意亂，如果因為她，哈利被送進少管所——天啊！還有什麽比這更可怕！

佩妮遲疑著不肯打電話，達利哈哈大笑：“聖布魯斯特！那是哈利你能上的最好的學校了！”

“上樓去！你給我上樓去！”弗農大怒，追著達利將他趕回房間，他們在樓下還能聽見達利不滿的喊叫聲和跺腳的震感。最終弗農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關進房間。當他下樓時，客廳裏的氣氛冷凝著，不比他上去時好多少。佩妮試圖勸貝比西德多放棄這個會讓他們家蒙羞的念頭，莉娜西德多低著頭絞著衣角站在她媽媽身邊，哈利站在椅子旁，一只手扶著椅背，仔細看還能看見他微微發顫的手腳。

最後，貝比西德多怒道：“如果你要包庇他不願意打電話，那麽我來打！”

“媽媽！”莉娜眼見她真要回家打電話尖叫起來，“不要！手表是我給哈利的！”

……沈默。

“你，說什麽？”貝比西德多輕聲問，“再說一遍？”

“……手表是我送給哈利的，因為哈利是我的好朋友。抱歉，媽媽。瞞了您這麽久。”莉娜低著頭，不敢去看西德多夫人的臉色。事實上她知道西德多夫人臉色不會好，她的臉色也不好。似乎十二月一下就到了，莉娜從心底開始覺得冷。雙腳顫抖著，手指無力得甚至握不住拳頭，名叫胃的那部分肌肉好像絞成了一團，抽了筋似的一抖一抖的。

“莉娜？”哈利的聲音小小的，就像剛出生的小貓低低的叫，看到了新的、和以前昏暗的世界不同的世界，卻害怕踏出第一步，低低的叫喚著，希望有人能回應他。

莉娜沒有說話，卻給了他一個微笑。

“哈利，是我的好朋友。”

似乎有莫名的力量註入虛弱的身體裏，哈利的眼睛亮了起來，可一想到現下的情形就皺起眉頭來。

“哈利是我的朋友，是我把手表送給他。所以……請不要責怪他，這和他沒有關系。”莉娜將茶幾上作為證物的手表放在哈利手中，“哈利不是小偷，因為是我交給他的。”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在房間裏從四月關到了七月，大有一直關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期間她的生活水平降到了兩輩子的最低點。一天只有三片面包三杯水，一餐一份，到了時間就由貝比西德多送來。她不會和她說一句話，即使莉娜想緩解關系，也只能是以被砸門結尾。西德多先生從不來看她，似乎對她已經失望透頂了。

說實話，莉娜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後悔。

當時站出來是對是錯？也許是對的，自此以後哈利對她或許會不同，但是作為一個麻瓜，她真的需要魔法界的救世主嗎？如果那時候她不說話，就算她真的沒有失去西德多家的歡心，生活就能好了嗎？恐怕不是。生理的痛苦和心理的痛苦，那個更能讓她忍受？

期間哈利也試著聯系過她，站在院子裏拿著石子一個個往她玻璃窗戶上丟。

“嘿！莉娜。”哈利揮舞著手，興奮地說，完全忘了自己在別人家的花園裏。

“哈利！”快跑！

“滾出去！臭小子！”西德多先生怒氣沖沖從花園另一邊沖過來，“給我離開我的花園！”

從此莉娜房間的窗戶被西德多先生用木板釘死了，嚴絲合縫，一點光都不帶透的。真是好手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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