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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二合一) 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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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遲遲未等到連甄他們一行人回來。

就是換衣裳, 重新梳個頭,另配個頭面,這也都能換個三套了吧?

本想譴了冬葵去問個仔細,卻發現佩蘭急急忙忙奔來, 吳氏心中暗道不好, 忙招了她過來, 低聲問道:“出什麽事兒了?小聲點說, 別讓旁的人聽去。”

佩蘭本要匆忙開口,聽吳氏這麽一說,心中一凜,小心翼翼說道:“小姐換完衣裳後和少爺一起不見人影,白芷姐姐跟香葉姐姐暈在路上, 怎麽叫也叫不醒,我先把人帶回屋裏,便來尋夫人了。”

吳氏就知道出了事,卻沒想到這樣嚴重。

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頓覺有些發暈,卻用力咬了自己舌尖, 讓自己保持清醒。

現在可不是她暈的時候。

“這事肯定跟公主府的人脫不開關系,你去前頭找相爺說明這件事, 我尋個由頭回去找人,事情關乎甄姐兒的名聲和安全,切莫大聲嚷嚷, 可曉得了?”

佩蘭連連點頭,忙去前頭找連業。

吳氏這兒也沒閑著,她被秋芳和冬葵扶著起來,對著看過來的貴婦人笑笑地道:“甄姐兒那丫頭身體不大爽利, 我放心不下,先離席去看看她。”

心裏著急,吳氏仍是耐著性子與出言關心的眾人一一打過招呼才離開。

連業一聽寶貝女兒和兒子下落不明,立即將眼神掃向杜智鵬。

他坐在座位上,除了與周遭人敬酒談話,時不時還有丫鬟小廝來向他匯報什麽。

杜智鵬也不知聽了什麽消息,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舉著空杯把玩,恰好撞上連業的眼神,揚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嘴上什麽也不說,卻十足十的挑釁。

連業忍著心中不快,在他準備離席離去前,喊住了杜智鵬。

“杜少爺這是準備回府了嗎?不知你大老遠跑來瓊州,是於何處落腳?”

三番兩次都被人打擾,還是同一個人,即便是連甄的父親,杜智鵬也覺有些不耐。

這次的嘆氣他不再藏著掖著,而是轉身,當著連業的面嘆道:“相爺,有什麽事回京後我邀您到公主府一敘,也不用您次次找借口來尋?”

連業也沒在客氣,直接說明來意:“實不相瞞,對於公主府的馬車聽說華貴穩當得很,一直苦無機會近前瞧瞧,不知今日可有這個榮幸?”

杜智鵬瞇了瞇眼,為難了半晌之後,才勉為其難答應。

“這……既然相爺想看,我也不是不能同意……”

“既如此,那便請杜少爺帶路,讓老臣好好大開眼界。”

杜智鵬雖然口頭上答應了,但是極不配合。

不是走得慢,到處賞景看花,就是刻意走錯道。

連業耐著性子與他周旋,就怕兒子和女兒真被他帶走。

走到杜智鵬的馬車前方,外觀上看來與其他馬車並無差異。

那麽,裏頭呢?

都走到這裏了,連業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眼前的機會。

“不曉得裏面可否也能讓老朽看看?”

杜智鵬很是無所謂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連相請便。”

車廂裏布置得很是舒適,外頭已經足夠華美,內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連靠墊上的繡出的紋樣都是用金線繡的。

連業伸手敲了敲,車壁發出“篤篤”兩聲實音,並沒有空出的隔間可以藏人。

他退了出去,杜智鵬笑笑地道:“如何?我這馬車還不錯吧?就是可惜沒有地方可以藏美人……”

連業朝他怒目一視。

杜智鵬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呢,連相這樣不經嚇?”

連業也不想再忍了,怒哼一聲:“開開玩笑那便罷,若是為非作歹,傷及到他人……你真以為聖上能容得了你一世?”

他甩袖而去。

杜智鵬半點不在意。

他笑看著連業氣急敗壞的背影,低聲笑道:“那也要看聖上那把龍椅……坐不坐得穩。”

皇位都快沒了,誰還會管他這種小角色?

杜智鵬心情很是愉悅,問著身邊的下人:“怎麽樣?人送出去沒有?”

那人回答:“已經先送出瓊州了。”

杜智鵬更是滿意:“做得不錯。”

既然都入了虎穴,要帶出虎子,自然得聲東擊西,兵分兩路。

……

江城和連甄兩人被搬到一處空馬車上,那丫鬟到了前頭駕馬,由於只有她一人,車廂內也就沒有辦法再派人看守。

直到駛出一段路,江城才輕手輕腳爬了起來。

他試圖叫醒連甄。

“姐姐。”

很輕的氣音湊到她耳邊,可連甄吸入的藥劑量過大,就算他上手搖了搖她,連甄也依舊緊閉著眼,沒有半分蘇醒的跡象。

這樣下去不行。

他緩緩挪到車窗邊,掀起車簾一角向外看去。

江城記性好,這一路到瓊州時常也這樣掀簾看著外頭,對於自己見過的景象還算有印象。

在第三次經過自己預想的景象時,江城已經可以確定他們來到了瓊州外圍。

而且走的這條路,跟他們來的方向完全一致。

也就是說……

“要去宜州嗎?”

江城沈思。

連甄醒不來,他一個三歲幼童的身體也做不了什麽,更別提帶著昏睡的她逃走。

但若是去宜州……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放下車簾,江城裝作昏迷的模樣躺在連甄身邊,根據馬蹄聲心中算著距離。

途中有幾次停下來時丫鬟來看他們,甚至為了鄭重起見,再次給他們聞浸了藥水的帕子。

江城憋氣躲過,但仍有藥殘留在臉上,好幾次險些昏睡過去,他都是靠咬著舌頭來保持清醒。

馬車慢了下來,他掀簾確認了一下外圍,已經到快要抵達宜州。

沒有帶著過重的行囊,車上只有二人,其中一個還是小孩子,速度要比他們前往瓊州時要來得快上許多。

只要進了宜州,那便好說了。

而且他們前進的方向,對江城來說算不得陌生。

或者應該說,目的地在哪兒,江城心中也有些底。

——是宜王府。

馬車停下,隔著車壁,隱約可以聽見那丫鬟的聲音。

也是江城第一次聽見她開口說話。

她聲音低沈,對著來人恭敬說道:“這便是杜少爺要的人。”

天色已晚,江城聽見車簾被掀起的聲音,閉著眼也能感到有一陣亮光照在臉上。

“怎還有個孩子?”說話的是另一道陌生男聲。

“回王爺的話,那小孩是這女子的弟弟,手牽在一起,暈了也不肯放,便一塊帶過來了。”

王爺?

在這地方能夠被稱作王爺的,可就只有那麽一個人。

不是說宜王身患奇病嗎?

目前這樣聽下來,這宜王看似正常得很,半點沒有外面傳的那樣子啊?

不過光憑這兩句話也證明不了什麽。

江城本就對他存疑,加上杜智鵬擄了連甄之後送來的竟是宜王府,要說這兩人沒有勾結在一起,換他也不信。

“杜大少向我所要的獎賞,就這個女人?”

“正是。就是為避人耳目,還得麻煩王爺先幫著藏人。”

“隨意找間房放著便是,不過既然都作為獎賞……那還是等他找到順德堂掌櫃的下落再說吧,在此之前先別讓他見到人。”

丫鬟遲疑了一會兒才應了聲:“是。”

江城心下略松,連甄暫時能擺脫險境。

他感覺到有人進來車廂,抱起他和連甄,他微微睜開眼,先透過縫隙瞧見沒有人在看著自己,才將眼皮略略睜開了一些,查看王府裏的情況。

雖然很淡,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藥味。

而且還不只是少數幾種而已,聞起來像是藥鋪裏各種藥材混雜的氣味。

——是藏著真藥材的地方?還是就在這制造的假藥?

經過一處假山時,那氣味漸濃,走遠了味道才又淡了下來。

江城將幾個可疑的點一一記住,然後他與連甄一同被送進一個房裏。

那丫鬟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扯了被子給連甄蓋上。

領路的王府下人問:“可需要派人看守?”

“不必。他們中了迷藥,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就算真醒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和孩子想逃出這王府?那不是在說笑嗎?”

下人很是配合的,笑了一聲。

“那是。他們那些人也絕對想不到,人就藏在我們宜王府,更別提還往這找來了。”

“勞煩你派個人守著門便好,我找個地方睡會兒,從瓊州一路趕路到宜州,眼睛都沒瞇過,快撐不住了。”

“交給我安排吧,你先去睡一會兒,這兩人跑不掉的。”

說話聲漸漸遠去,關門聲響起,江城這才睜開眼。

天色已經昏暗,屋內沒有點燈,能見度並不高。

江城為求謹慎,多躺了一會兒,確認屋裏真沒人,方悄悄起身。

他們很難逃出去沒錯。

但,若有人來救呢?

江城伸手,緩緩將連誠頸子上掛著的玉佩拽出來。

本來就在裏部的裂痕裂至表面,輕輕一摸都能摸到不平的凸起。

他將玉佩包在錦被之中,雙手按在其上。

機會只有一次,而且不知道能否再次醒來。

江城看著連甄熟睡的臉,本想將她的長相牢記心中,卻因光線不足,勉強只能看出個輪廓。

可光是這樣,那也足夠了。

連甄的模樣刻在他心中,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自己。

就算他再也沒法親眼看見,他也希望連甄臉上的笑容不會永遠消失。

江城凝眸,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在雙手手掌之中,往下一壓。

沈悶的玉佩碎裂聲在暗夜中傳出,卻因為被錦被團團包圍著,只發出了極細微的聲音,不註意根本不會發現。

意識消散之前,他朝連甄伸出手。

——等我。

未能說出這話,江城雙眼一閉,軟軟倒在了錦被之上。

……

江城睜眼。

入目所及不再是一盞燈光都無的屋內,雖然同樣安靜,但這裏顯得要亮堂許多。

想爬起身來,但身體的反應有些緩慢,江城蹙眉,硬撐著坐起身下榻。

手是成人的手,坐起來的視線高度也與連誠那時不同────他回到了自己身體裏。

甫一觸地,腿就先是一軟,江城得攙扶住東西才勉強站住。

昏了這幾天,這具身體沒在使用,行動都變得遲緩。

夏陽聽見屋裏傳來聲音,立刻奔了過來,瞧見江城站著就是一喜:“世子!您終於醒了!我去請禦醫!聖上派了禦醫過來,昨兒個剛到呢!”

他紅著眼,扶著江城就想讓他先坐下,嘴上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停:“廚房那一直熬著溫粥,雖這幾日有給您灌食,但吃下去的還是不多,能醒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夏陽還沒講完,江城卻掙開他,沒有坐回榻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備馬!喊上一隊人,準備出府,一刻也耽擱不得。”

“可是世子,您的身體……”

看著江城沒了自己攙扶也很勉強往外走著,夏陽從未見過他如此焦急的樣子。

夏陽張了張口,不再勸他:“……小的馬上去安排!”

知道說再多,世子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那夏陽就替他處理好其他事!

出去吩咐了一通後,夏陽立刻回來攙著世子往門口走。

“都安排好了,但有兩件事世子得答應小的,小的才能答應讓您拖著這副身體外出。”

江城一邊走一邊將散起的頭發隨手一紮,看了他一眼──這是讓他說的意思。

夏陽說道:“第一,小的也要一起。”

這沒什麽問題,江城允了:“可。”

自廚房那頭一人急急忙忙奔了出來,手上端著的托盤上面還有一碗粥。

夏陽將碗接過,遞給江城:“第二,世子起碼得喝完這碗,才能出去。”

他說到一半,江城就已經端過,也不用勺子,直接就口就喝,不帶停歇的。

為了讓江城一醒來就能吃下東西,廚房裏日日熬著粥,為了讓他好消化,粥都熬得別稀爛,不經咀嚼也能輕松咽下。

江城把空碗放回托盤上,以手背抹了抹唇:“走吧。”

夏陽不再有意見,恭敬應了聲:“是。”

最後再趕緊取了鬥篷讓沒停下腳步的江城披上,自己也跟著上了馬。

江城對著已經候在外頭的一眾人說道:“即刻前往宜王府!”

幾人都很是納悶這樣著急行動的原因何在,但江城所作所為都有自己的理由,他們梁王府的下人,作為與梁王一同征戰沙場過的下屬,什麽優點沒有,卻最是聽令。

梁王的兒子也是他們的主子,梁王離開前就吩咐過以世子的命令為第一優先,所以心中不解歸不解,但每個人都極是配合。

振聲齊喊:“是!”

馬蹄一揚,便往目的地奔去,尤以江城沖得最狠。

後面幾人面面相覷,也都跟著提了速。

江城騎在馬背上,方用過粥品就立刻縱馬疾馳,胃裏翻騰得很,但也多虧用了些食物,精神好了許多,四肢也不再軟綿無力。

凜冽的夜風刮在臉上,很是生疼。

江城瞇眼,卻半分沒有減了速度的意思,而是又揚了馬鞭。

────還要再快、再快些……

……

杜智鵬一路跋涉,往常最受不了馬車顛簸的他,向來行路都是有多慢走多慢,橫豎也沒人敢催他,自然是走得要多輕松有多輕松。

從連府把連甄帶走,知道連業心思縝密,察覺丫鬟們倒了一片,女兒不知所蹤,定會有所警覺。

更別提他那個蠢丫鬟竟還把連家小少爺也一起綁了,連業反應過來組織好人手,不把整個瓊州翻過來找才怪。

馬車一震,晃得他頭暈。

平常他一定就出言開罵了,不把車夫打個一頓不解氣,但今天是例外。

暈歸暈,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並沒有半分因為行路的不適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他在賭。

賭連業不敢明目張膽地找。

自家閨女在家中不知下落,還極有可能被男人帶走這事,一透出些風聲,那就是敗壞女子名聲的事。

不管結果如何,這女子的後半生基本是毀了。

連業是雷厲風行,但是更愛重子女,所以杜智鵬才敢把人帶走。

就算連業再懷疑他,沒有證據也不能對他發難不是?

他嘴角一勾。

比起那些,他更是掛心被帶走的連大小姐。

為了穩妥讓他們先離開,因為這樣才躲過連業的追查,但也更令他心焦難耐。

美嬌娘已落入自己手中,卻還沒法親眼看看她,伸手觸碰她,實在是令他心癢焦灼……也越發期待。

勾了自己這麽久,他必是得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才是。

杜智鵬瞇起眼,對於今夜,那是相當期待。

緊趕慢趕,宜王府已在眼前。

持著公主府的令牌一路暢行無阻,被扶下車後杜智鵬還有些發暈,但這些都不足以影響他此刻的心情。

被領到正廳見過宜王,杜智鵬就迫不及待問他:“我讓人帶回來的女人呢?”

宜王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他:“也不知你這人是大膽還是什麽,連相的女兒,你竟說綁就綁,還往我這兒藏?是嫌活得太長了是嗎?”

杜智鵬太過興奮忘了分寸,知道面前的這人可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就算再如何雀躍,也忙斂了心思,打起精神來應對。

“這不有宜王殿下在嗎?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只要事情一成,他連業還能不能是丞相,還不是殿下一句話的事?”杜智鵬這時倒機靈,尤其擅長說好聽話,當即壓低聲音又說了句,“或者該改口喊聲──陛下?”

宜王輕哼一聲,被這一聲陛下叫得的確舒坦。

“原先我還想著,等你找到順德堂的掌櫃再讓你見見那女人,既然你如此識相……那讓你先嘗嘗甜頭,倒也無妨。”

杜智鵬聽到前半句表情險些就變了。

他可忍不得!

幸好宜王後半句來個峰回路轉,才讓他大大松了口氣,將袍子一掀,跪地就喊:“多謝陛下賞賜!”

宜王欣賞了一番他的狗腿樣,方大手一揮,勾唇笑道:“去吧,動靜小些。”

“是!”

杜智鵬頭也不回,大步離去,末了還直接跑了起來。

宜王看著他的背影,嗤笑:“這可真是急色。”

話剛說完,下人忽地即匆匆跑進來:“王爺,不好了!”

“怎麽回事?”

下人急忙道:“梁王世子帶人,將我們府上全圍了起來,不許所有人出去!”

意料之外的來人。

梁王世子這個存在,稀薄到宜王還得想了許久,才能想起來這麽一號人物。

“那個病秧子?

他皇叔的那個兒子,不該是在京城病得快死了嗎?

“正是他。”

先不提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宜王皺眉:“他為何就帶人圍了府裏?誰給他的權力?”

話落,下人尚未回答,江城的聲音就已先至。

“自是陛下給的權力。初次見面,宜王殿下。”

宜王原先還想說話,瞧見江城手上的令牌,臉色忽地一變,不情不願地隨著身旁的人一齊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平帝竟將“如朕親臨”的令牌賜給江城!

江城收了令牌,吩咐他帶來的人:“這些人都看著,一個也不能放跑,假山那裏著重搜查,藥材、信件、賬冊等物,全都仔細搜個遍。”

宜王猛地擡頭:“你怎會……”

一來就鎖定了假山,還直接指明藥材,區區一個江城,為何會知道這些!

江城不理他,帶著夏陽就往關著連甄與連誠的房裏趕。

杜智鵬雙手就要觸上門板的時候,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反射性回頭,還沒看清就被人一把給踹在腳上,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那一腳出的力力道可不小,骨頭都被震得生疼。

他正要發作,江城走到他前方,垂著眼冷冷看他:“把這人一起綁了。”

江城表面看著冷靜,實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緊緊攥著的拳頭都在顫抖。

還好,還好來得及……

江城留了夏陽在外面收拾,自己推門進去。

屋內很暗,藉由打開的房門才勉強照進了一些月光,堪堪可見物。

真正到了自己急切想趕到的地方後,江城反而放慢了腳步。

他走得慢,也就發現床榻上的異狀。

錦被隆起,偏他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連誠可是倒在錦被之上的。

剛這麽想,便聽見門後傳來衣物摩擦聲響,一陣虛弱的破空聲傳來,江城擡手,攥住了連甄握著簪子的手。

連甄本就是強撐著起身,手腕被抓著,也沒有力氣再握住發簪,“鏘”的一聲,任它落了地,自己也撐不住往前倒去。

──完了。

才這麽想,她跌入男人懷中,心中一片悲涼。

可傳來的卻是陌生的男聲。

他對她說道:“沒事了,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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