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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二更) 他是最不希望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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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把話題又給拉了回來。

“從刺客嘴裏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了, 如果再能找到旁的人問問線索,那事情進展許會好上許多。”

死士們嘴巴牢又難撬,可旁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梁王也深知這道理,他嘆了一聲:“問題是這人上哪兒找喲。”

只要能證明假藥材的事真與宜王有關, 那就代表聖上的疑慮沒錯, 宜王確有異心, 再找個決定性的證據, 就能將他一窩端了。

蹲了他這幾年,好不容易終於嗅到一絲異樣,梁王也不想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江城:“現在也只能等了。”

然而這人,隔天還真的被他們給等到了。

再次成為連誠的江城與連甄一起用完膳,正糾結等會兒還要裝作連誠的樣子與梁王一塊兒玩, 還是自己尋了其他事來做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快快快,把人弄到我房裏!”

連甄與江城聞言楞了楞,對視一眼。

“這聽著……好像是許哥兒的聲音哪?”隔著門聽不真切,連甄也不是太確定。

一陣腳步聲匆忙走過,應是有幾人經過, 原以為人走了也就靜下來了,又有另個腳步聲往回走, 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連許被丫鬟領進來,面上帶著疲憊,可雙眼卻閃著灼人的亮光。

見果真是他, 連甄笑著讓丫鬟給他上茶:“我說這聲音怎麽這般耳熟呢,原來真是許哥兒回來了?坐下歇歇喝口茶吧。”

可連許沒有依言坐在椅子上,而是興奮地道:“二姐姐,我抓到人了!”

連甄滿面困惑:“抓到人?抓到什麽人了, 讓你這麽高興?”

他說話的語調因為喜悅而拔高,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對連甄他們說道:“我逮到順德堂的掌櫃!他的模樣我可是化成灰也能認得的,跟護送的鏢師提了以後,他們就把人一起捉回來了!”

順德堂便是連許當初來宜州查到的商隊藥材源頭。

當時在堂前大鬧了一場,那掌櫃的不但不肯承認自己錯處,還汙蔑他是因為同行搶生意才來潑他臟水。

這下可好,既然堅持自己沒錯,那又為何要逃?為何說要捎帶他一程帶他回順德堂,他能抖得跟篩糠似的?

“鏢師們也覺得他行蹤詭異,我們便先將人給捉了,現下人就在我屋裏呢!”

連甄聽得一楞一楞的,沒想到連許出去這趟竟還能逮回個人。

倒是江城眉眼凝重:“帶他回來時,可有被人瞧見他的相貌?”

順德堂的掌櫃既然會逃,那就表示也會有追趕他的人。

連許本就被順德堂的給盯上了,若是被發現他將掌櫃的給綁了,那要多招人醒目就有多招人醒目。

而且……

江城看了正聽著連許說起追捕過程的連甄。

她聽得專註,待連許說到驚險之處還會攥緊帕子,江城就不由眉頭深鎖。

連甄也在這間客棧,若是出事了,也容易波及到她。

他是最不希望她受到傷害的。

所幸連許涉世未深,想不到這些,但身邊跟著的那些鏢師可都是梁王府的人,一路被他們保護著,連許對他們既是依賴又是信服,鏢師們提出的意見連許也會聽從。

“鏢師們把他整個人裹得緊緊的,就留個鼻子給他喘氣呢,任誰也瞧不出那團布裏頭的人長什麽樣的。”

聽到這裏,江城才稍稍放下心。

能做到這地步也挺好的了,於是他再問:“我能去看看那掌櫃不?”

這下不只是連許,連連甄自己都楞住了。

“誠哥兒,你去見他做什麽呀?”

連甄雖說什麽都會盡量依著他,但去見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她到底留露出一些不讚同的神情。

江城知她擔心,可他也說不出要連甄陪同的話。

一如連甄不放心自己那般,他也不希望連甄去見什麽烏七八糟的人。

“江叔他們應該在,有他們陪著,不會讓我出事的。”

連甄想想也是,便喊了香葉讓她陪同連誠一起。

本來是連白芷也要一起給他的,但江城搖頭拒了。

“她跟在姐姐身邊,我也放心。”

白芷跟香葉都是連甄一手調.教出來的大丫鬟,她們兩個人起碼得有一個跟在連甄身邊,否則江城連香葉也不會讓她跟著。

雖然冬葵與佩蘭這陣子表現得不錯,但之前因為沒註意到連甄狀況,導致連甄身體狀況不佳,臉色不對的事都沒發現。

這事可讓他記到了現在,依舊耿耿於懷。

冬葵和佩蘭都聽明白了江城的言外之意,均是慚愧地低下了頭,心裏暗自發誓往後當值定要更加仔細,絕不可再讓二少爺抓到一絲紕漏。

連甄無奈,拗不過他,也只好隨他去了。

江城這麽一耽擱去得晚了,梁王已經開始在對那掌櫃問話。

掌櫃的姓楊,手腳都被繩索捆著,這屋裏門窗旁都站著彪形大漢,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就連梁王也蹲在他面前,手中拋著匕首在玩,還時不時瞥他一眼,嚇得楊掌櫃話都說不利索,只一個勁兒地顫抖。

江城一推門見到的就是這般情況。

梁王瞧見他來,露出錯愕的神情:“誠哥兒,你怎麽到這兒來了?你哥哥不是到你姐姐那兒去找你們了嗎?”

他點點頭:“我就是來看看賣假藥給伯祖母的人長什麽樣。”

梁王看熱鬧不嫌事兒多,這楊掌櫃他瞧過了,別說武功,一點拳腳功夫也沒,就是一普通人。

所以任由江城走到他面前,梁王還特意把垂下頭的楊掌櫃下巴箝制住,讓他把頭擡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啊!自己賣了假藥給人家長輩,還不興人家當小輩的來瞅一瞅罪魁禍首長什麽樣兒?見到人孩子,你就半點不愧疚?”

瞎囔囔的幾句,誰料還真起了一點作用。

楊掌櫃頂著江城直勾勾的眼神,整張臉都脹紅了。

嘴唇動了動,眼神躲閃,如果可以的話還想別過頭去,偏生梁王別看只是輕輕捏著他下顎,用的力道倒大,他根本連擺頭都擺不得,更別提扭頭看向他處。

江城冤枉,他真的只是來瞧瞧情況的。

但連誠這張臉長得極具欺騙性,本就軟萌天真的樣貌,即便江城癱著一張臉,仍是讓楊掌櫃的對著一孩童純真的目光越看越心虛。

“我只是受命行事,我不是罪魁禍首……”

江城挑挑眉,沒想到自己父王這法子還真有用?

梁王倒是不覺得這楊掌櫃真的多少有些羞恥之心。

只不過他從剛才就在楊掌櫃面前把玩各種利刃,可他之前因為酗酒落下一些問題,手是拿不穩兵器的。

這把玩著,就有好幾次往楊掌櫃身上落去。

而那刀子又利得很,每次落下也不知怎回事,都是刀尖朝下,楊掌櫃看著看著,眼珠子都險險要瞪出來,冷汗直流。

此刻見有個孩子來當緩沖,他立即就接了這臺階下,本就惜命的他知無不言,配合得很,知道什麽全說了,只求他們放他一條生路,最好還能護他安全。

光是他逃走這事,原本的地方就已經容不得他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找個可以庇護自己的地兒。

江城也看出了些門道來,那些不要命的死士問不出什麽,可顯然這楊掌櫃的,是個極其惜命的。

如此,事情就好辦了。

江城仰頭問他:“你說你不是主使?那誰才是?”

楊掌櫃的也不知道自己說了這小娃兒能不能懂,一時有些遲疑,但瞧見站在江城身後的梁王又取出了匕首,急急忙忙回答:“據、據說是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聽他們都喚他杜公子來著!”

未免自己答得太慢遭殃,楊掌櫃這話是說得又急又快。

京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是姓杜,江城雖早就懷疑公主府有問題,但只憑楊掌櫃一句指認還不夠。

梁王問道:“你們之間可有通信件?還是有什麽能讓我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而非空穴來風,胡亂扯了個人說事?”

楊掌櫃急得滿頭大汗:“我說的是真的,要不……要不……”

他要不了老半天,還終於讓他想出一個真能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的機會。

“每月一日是商隊進藥材往各州去販賣的日子,只有在前三天,我們才能接獲杜公子的指示,看是該去哪個州府、該以怎樣的價格兜售,消息會放在順德堂外面懸著的葫蘆裏,每次我們發現時紙條就已經在裏頭了,也從未見過人。”

也就是說,守著那葫蘆就行了?

但江城卻提出質疑:“要是他花錢請個乞兒放紙條,即便蹲守在葫蘆旁也沒有意義。”

這話倒也在理。

江城淡淡地道:“所以,該守的是那杜公子的宅邸,他們放出去的任何消息,一個都不能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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