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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二合一) 不過是身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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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江城在搖晃的馬車上醒來,思緒一時有些凝滯。

他已習慣每隔一日醒後,會在連誠的房裏醒來,但今日, 眼前的景象與平日所見皆不同, 還是讓江城目光一頓,

其實要說陌生也不算陌生。

因為他第一次從連誠身體醒來時, 也是在馬車上。

然後身邊還有盈盈笑著,等他醒來的連甄。

才剛想到她,連甄便已經湊上來,垂頭看他:“誠哥兒醒啦?”

此情此景,與記憶裏的那次重疊。

同樣的地方, 同樣的人,同樣的他與她。

江城一見到連甄,近日裏浮躁的心思就莫名覺得平靜。

手背上忽然有些癢意,他一看,連甄因垂首而散落的發絲恰好掃在他手上,江城手掌略略弓起, 想將手收回,遲疑了片刻, 卻還攤開了手,撐著車板,坐起身來。

他問道:“這是要去哪兒?”

因著連甄已經知曉自己與連誠的記憶並不一致, 江城也沒有特意再瞞,瞧了瞧車廂裏只有自己與連甄兩人,便毫不避諱地將疑問問出口。

連甄輕聲回道:“伯祖母七十大壽,我們要回瓊州。”

她也算是摸清兩個連誠互相轉換的時機點了, 每回醒來便會換個人。

所以昨日收拾完行囊上了馬車,連誠說想睡,她便讓人從吳氏那兒抱了來,免得他初醒時不明白狀況。

現下一看,坐起身來的連誠沈穩安靜,半分沒有昨日歡快指揮下人幫他收行囊的樣兒。

差別這般巨大,連甄忍不住笑笑。

分明都是同樣的外貌呢,現在卻板著臉一本正經的,瞧著倒是有幾分有趣。

江城聽了連甄的答案,卻是臉色發沈。

想到連家本家那些人,那可不是好相與的。

可他看著連甄,眉眼透著喜悅,像是這消息沒帶給她太多陰霾似的,甚至還有些雀躍?

想到他此前查到的那些消息,瓊州對連甄來說,可不算是什麽好地方啊。

連甄替連誠將睡亂的發略略整理了下,笑著同他說道:“爹爹說我們這一路可以慢慢往南,在壽宴之前到瓊州便行。”

江城恍然大悟。

難怪連甄會這麽高興呢。

他沒好亂動,僵著身子讓連甄慢慢將纏在一起的發解開。

車上沒有櫛等物可梳理,連甄便用手指替他順了順。

連誠頭發不長,還算好整理。

不過連甄怕弄疼了他,手很輕,動作也慢,一縷一縷為他打理亂翹的發絲。

江城抿了抿唇,隨著她的動作,總感覺心裏就像被奶貓用爪子在撓似的,一下又一下,撓得人心頭發熱。

他忍著想閃躲的動作,面上染上薄紅,困窘地道:“可以了,謝謝。”

每次要拒絕連甄的好意時,江城總得先苦惱一番,自己應當用何說法,才不至於傷到連甄。

連甄笑笑,知道他不像連誠,並不怎麽習慣自己的照顧,很幹脆地就放開了他。

這孩子,還是這樣害羞呢。

若是連誠,可沒有這般快清醒,還會賴在她身上撒嬌,最後頭發別說好不好打理了,根本是越弄越糟。

所以今天的這個“連誠”能如此配合自己,連甄還是挺欣慰的。

就是不曉得連誠本身要何時才能成長得如現在這個一般,能夠獨當一面呢?

不過若真到那時,連甄認為,先覺得寂寞的,可能只會是自己吧。

她聽吳氏同她埋怨過,連詮在連誠這個年歲稍大些時可就不怎麽愛黏人了,以前總被黏得事兒都沒法做,等孩子不黏人了,自己卻反倒不習慣起來,說來還真是有些唏噓。

連甄看著連誠,內心一邊希望弟弟能慢些長大,一邊又希望他能早日成長,兩方拉扯,弄得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想連誠快些成為大人,還是慢點兒的好。

她在心裏笑話自己想這些有的沒的,掀開車簾,吩咐湊上前來的下人拿水和吃食進來。

連誠今日睡得晚,他醒時他們其他人都用過膳了,昨夜得知要出行游玩他太興奮,連甄聽龔嬤嬤說連誠後半夜才睡得沈了,便讓他一直睡著,沒有喊醒他。

就是江城更不自在了些。

平時和連甄一起用膳也就罷了,兩人都在用著吃食,可今日只有自己在吃,連甄微笑看著,他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但凡他稍稍停了下來,連甄就會捏著帕子替他擦拭嘴角,弄得江城簡直手足無措。

終於,在不知道連甄第幾次要替他擦嘴時,江城往後仰了仰,出聲同她說:“吃完再擦就行了,我也能自己擦嘴的。”

不光這個,梳頭發他也行的,可每回連甄總是默默替他做好了一切。

想了想,江城還是委婉地道:“連誠也不小了,可以慢慢學著獨立,事事都替他安排了的話,於他發展許會有礙。”

雖是雙面人的緣故,可從弟弟嘴裏聽到他叫了自己作“連誠”,仍是讓連甄感到有些新奇。

“你說的我都明白,不過總是會不自覺做了這些呢。”連甄想了想,大略猜出自己為何會有這些舉動的原因,“大概我小時候總是希望別人這樣對我,但是實際總得自己打理好一切,我把誠哥兒當作我自己幼時來對待了吧。”

因為自己曾經渴望,所以便以為連誠也是這麽盼著的。

江城想到連甄過往的那些經歷,心中忽地一抽。

雖是這樣雲淡風輕地說出口,可江城還是從連甄眼裏看見艷羨。

想說些什麽來安慰她,張了張口,卻發覺自己什麽承諾也沒有那個資格能給。

對連甄來說,他只是她另一個弟弟連誠,不是其他。

他垂眼,默默咽下吃食,食不知味。

……

中午。

途經鄰鎮一處客棧,幾人稍作休整,也在此地用了膳。

吳氏凈過手後同連甄問道:“離下個鎮子稍稍遠了點,下午若啟程的話,怕是路途都沒有客棧可以歇息,要在這兒直接住一晚,還是繼續趕路?”

連甄看著輿圖,在他們身處著這個鎮子圈了起來。

她說:“即便明日一大早出發,日落前也不知道能否趕到,還可能得露宿野外,與其這樣不如待會兒便出發,這樣一來傍晚前許能趕到前面的村落暫住。”

村子總是比荒郊野外來得好的,吳氏點頭,這就吩咐下去。

連甄忙完,擔心連誠無聊,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圈,最後發現他乖乖趴在窗邊,認真看著外頭,也不知道看什麽看得入迷。

她湊過去,坐在他的身旁,詢問:“誠哥兒在看什麽呢?”

沒等他響應,連甄循著他的視線方向看了過去。

從他們這間房往下可以看見對面馬廄,有人在為馬匹刷洗身子,添置草料,讓它們能獲得充足的休息。

江城回她:“在看馬。”

梁王府的馬場都弄得差不多了,永平帝也挑好了要送來的幾匹馬,還說要親自教他騎,一副比他還要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回在外頭見了人家是怎麽照料馬兒的,江城好奇,就多看了幾眼。

聽說馬這種動物,為了讓它服從於自己,願意讓自己騎乘,那人是需要付出些心思來同它培養感情的。

而親餵它飼料,或是替它刷洗梳毛,就是最好的方式。

連甄瞧他往外看,雙手扶著窗框,只有頭能探出去,應是不容易摔,卻仍是囑咐他:“可要註意些,別探得太出去了。”

說完又看了旁邊的香葉一眼,示意她也要把人給看牢。

香葉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從此目光緊鎖在連誠後背,但凡他略挪動下,香葉也跟著繃緊神經,不敢錯眼。

連甄轉身,卻在這時,下頭給馬刷毛的那人不慎打翻了水,把身上衣裳都弄濕了,旁邊夥伴見了他的狼狽樣哈哈大笑。

“雖說天熱著,還是脫下濕衣吧,橫豎就你我二人,也沒人瞧見。”

江城一聽黑了臉,忙喊香葉關窗,不再看了。

連甄納悶著正要轉過身,江城怕她瞧見不好瞧見的,忙喊了聲:“姐姐!”

把她的註意力先引到自己身上再說。

“怎麽突然關窗了呢?”連甄看著他,疑惑詢問。

今兒個天稍有些熱了,又沒有風,開著窗還涼快些許呢。

見連甄問完,擡眼就再看向窗子的方向,江城情急之下拉了她的手,硬是要想出個理由,卻發現臨時也想不出什麽借口,只好硬著頭皮,委婉地同她說:“姐姐,別看了,他們弄濕了衣裳。”

連甄一楞,單單濕了衣衫何需如此緊張?

略深想了下,她頓了頓,也就明白過來江城的用意。

她彎起眼,笑著握緊他的手:“好,多謝誠哥兒,姐姐不看便是。”

江城意識到自己竟主動牽了連甄的手,再想抽回時已經反被握住,整個人懊惱不已。

吳氏忙完回來就看見這對姐弟在屋裏也手拉著手,挑眉笑了聲:“你們姐弟感情可真是好,時候差不多了,準備啟程吧。”

東西早就收拾妥當,本就只下車吃頓飯歇息會兒的工夫,也沒什麽好需要整理的,馬上就能離開。

他們跟在吳氏後頭走著,連甄本就牽著江城,這會兒正好牽著一塊兒走。

她說:“接下來到傍晚都要一直都要在馬車上待著,可能會有些無聊,忍一忍便過去了,盡量別睡,不然夜裏該睡不著覺了。”

江城點頭,任由連甄牽著,輕聲說道:“不無聊。”

這是真話。

除了到靈泉寺以外,這還是他第一次離京到這麽遠的地方。

一路上即便都在馬車上,見了這周遭景色,也都能讓他瞧得入迷。

而連甄也會湊到他身旁,同他一起笑看窗外,談景論物。

小小的車廂裏,滿是連甄身上帶著的香氣,隨著她靠近,那氣味就會來得濃郁了些。

江城嗅了嗅,聞出這是他請禦醫配置的那帖能護手的藥水與膏脂味兒,連甄的手雖已好全,但日常保養也都沒有落下,所以身上總帶著那樣的香氣。

花朵的清香,總比藥香要來得好些。

不像他,常年用藥,即便近日服藥的次數少了,身上帶著的藥味也總是揮散不去,仿佛跟烙在身上的印記似的,沒法消除。

他們一路看著外邊景色,看累了就放下簾子用點心喝茶,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城的錯覺,分明是這樣枯燥的路程,可是只要跟連甄在一起,他就覺得時間的流逝特別快。

當他回過神來時,天空的雲朵已被染上橘紅的色澤,而前頭也漸漸出現人煙。

吳氏已遣了人先騎馬上前詢問可否借宿,這整段路程中唯有今日是需要宿在村子裏,而這個村落顯然也對這樣的事習以為常,紛紛點頭應允。

一般會從此地經過還需借宿休息的多是有錢人家,光睡個一晚,他們得到的銀錢就足以抵上他們幾日的嚼用,騰個屋子出來而已,壓根不算什麽事兒,可以說是只賺不賠的正經行當,所以村人們都很是歡迎。

下人們將要用上的洗漱用品等物取下,因還得先打掃過房子,吳氏看了看,讓連甄和連誠先別進屋。

“稍等一會兒吧,看是要在馬車上等著還是四處走走,怕是得整裏下。”

連甄也不急,點了點頭,同吳氏說:“那我帶誠哥兒到附近散散步,坐了一整天馬車,也該累了。”

可不是嗎?換做吳氏自己也都寧願在這兒指揮下人收拾,不想回車上待著呢。

“那多帶點人,也別走得太遠了啊。”吳氏叮囑道。

連甄福了福禮,便牽著江城到處走動。

已近日落時分,不過這村子倒是熱鬧,除了因好奇來瞧瞧他們這群外客的村人以外,其他多數都往河邊聚集。

剛下馬車時連甄就註意到了,這村莊鄰近河邊,循著人潮聚集的地方走去,潺潺的流水聲與此起彼落的人聲傳來,村人蹲守在河邊,探手進河,也不知在摸索些什麽。

“我拿到了!”

忽地,其中一名男人手裏捏枚白色的石子大喊起來,旁人見了也都露出艷羨的神情。

“謔,你這運道不錯啊!我今年機會已經沒了,只好等明年了。”

說話的那人將手上灰溜溜的石子扔回河裏,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連甄他們看不明白,怎麽都是石子,取出來的反應差這麽大呢?

冬葵見主子好奇,望著站在河邊,笑看著這場熱鬧的老者,上前詢問:“老伯,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呀?”

自打連甄他們一行人朝這兒走來時,老者遠遠就見了他們。

打扮氣質不俗,身邊還有丫鬟婆子隨侍,身為主子的女子還帶著帷帽遮掩面容,不用想也知道對方非富即貴。

被這樣的人家搭話,即便來同他說話的只是小丫鬟,但就算是下人,那身上的衣料和品貌也都比他們村裏任何丫頭都來得好。

那老伯站直了身子,原本自在的模樣都變得局促幾分。

他吶吶道:“這是我們村裏一年一次的習俗,每年這個時節的黃昏之時,伸手進河摸到的第一顆石子,顏色越白,形狀越是圓潤的,代表兆頭好,可吉祥了!”

冬葵他們說話的音量沒有刻意放低,因此不用冬葵轉告,連甄他們也聽見了。

連甄恍然大悟。

所以才有人高興有人無奈啊。

老者見他們有興趣,提議道:“你們若是想參與也可以玩玩,既然今日到了我們村裏來也算緣分,興許能有好手氣呢。”

“真的可以嗎?”香葉也躍躍欲試。

老人呵呵笑著點頭同意,香葉和幾個丫鬟都迫不及待地看著連甄與江城。

“小姐,少爺,一塊兒去試試?”香葉慫恿著。

連甄戳破她的心思:“你啊,自己想玩還拖我和誠哥兒下水。”

香葉嘿嘿笑了,連甄也覺沒什麽,問著身旁同樣看得津津有味的江城:“誠哥兒,我們也去吧?”

江城自是同意。

丫鬟們輪流去了,幾家歡樂幾家愁。

就是有人摸到了白石,形狀也不夠渾圓。

冬葵運氣好,是她們當中唯一一個得到白色石子的,而且能將這石子帶走,她當即喜不自勝地去問問那老伯這吉祥的石頭還有何涵義。

江城沒有盲目選了個地兒,而是先觀察這整條河水的流速和形狀,連甄問他:“誠哥兒想拿哪邊的石子?”

他看了看,往一處指了指:“那兒。”

連甄牽著他往該處走去,靠近河邊時,江城反倒慢下步子:“這裏水流湍急些,要當心。”

沒想到竟會反過來被弟弟擔心,連甄先是一怔,隨後笑著點頭:“嗯,姐姐會註意的,誠哥兒也別松手。”

日頭已經即將西落,動作再不快些,往回走的路暗了,這裏又都是石子,可不好走。

江城不再猶疑,選了個地兒便蹲下,探手往河道略彎處摸去。

指尖碰到濕滑的硬物,他將其從河中拈起,一顆潔白的圓石被他握在手中。

連甄驚喜:“誠哥兒你好厲害啊!”

江城被誇得垂下頭,小聲地道:“這沒什麽的。”

石子形狀要圓,河水沖刷久了也就是了,往河流中段去尋,總是機會較大的。

只是顏色就真得純靠運氣了。

連甄摸到的石子雖也是圓的,但只是普通的灰石子,她嘆著氣將那顆石子回河裏:“姐姐的運氣沒有誠哥兒好呢。”

不過就圖個好玩而已,江城倒是不在意。

他將自己的石子遞給連甄:“給。”

連甄眨了眨眼睛,沒有馬上接過:“你要給姐姐啊?”

江城點頭:“這樣姐姐也得了好運,我們運氣都會很好。”

他能成為連誠,在連家度過的每一天都是溫暖喜悅的,若不是有這個機緣,他也不會認識連甄,只怕如今都還在飽受病痛折騰,生生熬著日子。

連甄揉揉他被風吹得有些涼了的臉,溫柔說道:“你已經把自己的運氣分給姐姐許多次了。”

明明才這樣小的孩子,自己卻已受了他許多幫助,所以哪怕知道他是另一個連誠,連甄也沒法置他於不顧。

不過即便自己這樣說了,江城還是沒有收回伸出的手,大有連甄不取,他也不打算要的意思。

“這個,本來能拿到的話,就是打算給姐姐的。”

只要連甄能夠開心,他也會高興。

能讓連甄綻放出笑顏的話,一個兩個石頭而已,即便是金子銀子,江城大概也都能眼睛眨也不眨就全數贈出吧。

不過是身外物,哪有能搏她一笑來得重要?

連甄拗不過他,只得伸手接了。

“你的心意,姐姐收下了。”

圓滾滾的白石躺臥在她手心中,被連誠握得久了,遞給連甄時還帶著暖意,並非冰涼的觸感。

冬葵喜孜孜地將石子收進自己的香囊妥善放好時就見了這幕,佩蘭感嘆地道:“我要是也有二少爺這樣的弟弟,做夢都要偷笑了。”

其他幾個丫鬟深有體會地點了點頭,尤以香葉最甚。

“最近二少爺是越來越懂事了,雖說偶爾還是小孩心性,但總歸是體貼我們這些當下人的。”

不論是連甄還是連誠,待她們都是極好的,能在這樣的主子身邊服侍,那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撿完石子,趁天色還沒全黑,幾個丫鬟打著燈籠領路,照亮腳下。

冬葵和佩蘭殿後,佩蘭發覺冬葵的臉色古怪,像是有話想說,卻又使勁憋著的樣兒,不由納悶詢問:“你這是怎麽了?從剛剛就一直這個臉?”

看著小姐和二少爺的背影,冬葵搖了搖頭,暗罵了自己一聲:“我這是在想啥呢,小姐跟少爺那是姐弟呢!”

佩蘭跟見了鬼的樣子看她:“你到底怎麽了?”

問了也不說。

最後冬葵自己憋不住了,把剛剛她問老伯的那些話告訴了佩蘭。

“得到白色圓石的人,取得石子當日將其送給自己心儀的人,就能與那人長久相守,是用來表衷腸的!

佩蘭瞪圓了眼,竟還有這事?

那老者方才為何不說啊?

她震驚過後自己也緩過來了,拍了拍冬葵,告訴她:“少爺可不知這事呢,純粹當個吉祥的物件送給小姐,這事不提也罷,免得好好的事兒變味了。”

佩蘭沒好氣地看了冬葵一眼,點了點她的額:“就像你,瞎想些啥呢。”

冬葵委屈地捂著自己額,退後了幾步,囔囔著說道:“我才沒瞎想呢,就看著有時候總是覺得……少爺不像個孩子嘛。”

這陣子在連甄身邊當值,有時候連誠撒嬌愛鬧也就罷了,完完全全一孩子。

可偶爾他穩重起來時看連甄的眼神……

冬葵搖了搖頭,將那想法從自己腦裏搖出去。

不是她看錯就是她想多了吧,少爺可才三歲多還不滿四歲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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