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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再無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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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解不下來,蕭容索性用上了兩只手。可穆卿的袍子和衣襟似乎在和她作對一般,越拉越緊,越解越亂。蕭容窘迫得臉都開始發燙了。

她從未解過男子的衣衫,加之此刻她的心裏實在是緊張,這最終的結果便是越忙越亂。蕭容只得氣餒地望向穆卿,向他求助。

穆卿柔柔一笑,然後埋下頭將唇貼到蕭容的耳畔,“容兒臉紅的樣子好美。”

蕭容覺得耳畔酥酥癢癢地,心也跟著難以自持地狂跳起來。她微微頷首順眉,不敢去看穆卿,穆卿一邊在她的耳畔廝磨,一邊迅速地接下自己的衣袍,只剩下薄薄的裏襯。

蕭容感覺到一只滾燙的手伸進了她的底衫,覆上了她腰際的肌膚,瞬間如同野火燎原,她的全身開始微微發燙。她能想象現在她的臉一定快要紅破了,她不敢看穆卿,也不敢讓穆卿看到她的臉,她只能盡力地頷首向後躲。可後面是床榻,她根本無從可躲。

穆卿的動作急切卻又小心翼翼,輕輕一解,一撩,蕭容便覺全身一涼。對於本就發著燙的蕭容來說,這樣的感覺似乎不錯,能稍微緩解她全身的燥熱。

可穆卿卻不給她舒適的機會,很快便貼了上來。他的唇在她的身上流連著,繼續將她內心的熾熱釋放出來。

蕭容不由得微微痙攣了幾下,有些難受,有些難耐,她只得微微張開嘴去呼吸清涼的空氣。可這樣的結果是一聲低吟不自覺地從口中溢了出來。

蕭容驚了一下,連忙緊閉上雙唇。

“容兒,不用緊張。”他輕聲在蕭容耳畔低語,“我會很溫柔。”

蕭容強壓住心中的惶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攀上穆卿的背脊,算是一種回應。可這樣似乎讓穆卿的呼吸更加淩亂了,蕭容微微撐起身子,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用以舒緩兩人的緊張。

穆卿也得到了這樣的訊息,他淺淺一笑,然後深深地吻住了蕭容的唇。

蕭容感覺到他的身體弓了起來,她能想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心裏既期待又緊張。這就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嗎?那還真是遲了好久。

可即便是已經遲了好久,依然還會被打擾。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蕭容嚇得全身一顫。

穆卿也停了下來,有些不悅地轉向門口,似乎在等待著門外的動靜。

“大帥,出大事兒了!”

是良憶的聲音。蕭容心中一緊,連忙將一旁的錦被拉過來遮住自己。不知為何,她有點害怕良憶會直接走進來。

相較於蕭容,穆卿卻顯得鎮定得多,他只是皺了皺眉,對著門口沈聲道:“講。”

雖然得到了允許,但良憶的聲音依然有些顫:“大帥,嚴媵侍……嚴媵侍她……她自盡了!”

聽到這兒,蕭容猛地一怔,她愕然地看向穆卿,穆卿也是一臉驚異。

片刻的靜默之後,穆卿對著門口喊道:“讓她們勿要驚慌,本帥即刻就來。”

穆卿這樣說著,雙眼已經恢覆了清明,他迅速起身來,利索地穿好衣衫系好衣袍,然後側過臉來略顯無奈地看了看蕭容。

蕭容自然能明白他這一眼的含義,她立刻點點頭:“大帥,此事非同小可,還是盡快過去看看吧。”

穆卿沈沈地嘆了一口氣,彎下腰將蕭容微敞開的衣領拉起來遮好,然後沈著眸子一臉認真地說道:“等我。”

蕭容恍惚了一下。直到穆卿都已經開門離去,她才回過神來。穆卿方才是說的等他嗎?難道說他還會再過來?

瞅了瞅外面,天色已經微暗。出了這麽大的事,處理完了恐怕都已經很晚了吧。其實蕭容並沒有期望著穆卿還能過來,不過他那簡單的兩個字卻已經讓她萬分安心。

天色盡黑,巧如端來了晚膳。蕭容這才趁機問道:“巧如,嚴媵侍是哪個閣院的姬妾?她為何會自盡?你可有什麽聽聞?”

巧如一邊為蕭容盛湯一邊搖頭,“嚴媵侍也是住在攬月閣的姬妾,只是不太得寵。至於她為何會自盡,奴才也毫不知情。”

蕭容思索了一陣,問道:“會不會是嚴媵侍的娘家出了什麽變故,或者說……她得罪了哪位姬妾?”

巧如篤定地搖頭,“嚴媵侍嫁進大帥府之後,就同娘家再無往來,從未主動提出回家省親,甚至連娘家的事宜都從未聽她提及。而且嚴媵侍為人敦厚老實,也沒得罪過誰呢……”巧如思索了一下,又道,“其餘的,奴才就真不知道了。”

蕭容點了點頭,心裏卻還在思忖著這件事。其實命喪大帥府的姬妾本來就不只一個兩個了,光是那地下黑屋就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年輕的生命。如今嚴媵侍突然自盡,絕不可能毫無緣由。

用過晚膳,蕭容便起身去找夏如瓔,她相信一定能從夏如瓔這兒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首先,夏如瓔在大帥府也已經兩年多了,對這些事自然比她要明白;其次,夏如瓔有著靈慧的心思,總能洞察出尋常人難以發覺的事實。

但蕭容沒想到,這次夏如瓔卻道她一無所知。

“嚴媵侍突然自盡,難道夏姐姐就不覺得疑惑嗎?”面對如此冷靜的夏如瓔,蕭容皺起了眉。

夏如瓔卻拉住蕭容的手,正色道:“你是有身孕的人,顧自己還來不及,管這些閑事做什麽?看著嚴媵侍此番下場,你應該好好反省自己,千萬不要步了她的後塵。”

蕭容略顯尷尬地笑了笑,道:“夏姐姐,身孕的事……好像是弄錯了。”

蕭容難為情地眨了眨眼,正想著該如何向夏如瓔解釋,卻不料夏如瓔只是嘆了嘆氣,並不多做追問。

“沒有也好,現在這府裏亂得很,有了身孕反而還會提心吊膽的。”夏如瓔說著,緊緊握住蕭容的手,帶著警示意味,“我知道你好奇心重,但是這府裏的事情紛繁覆雜,哪兒容得了你一件一件去盤查清楚?就好比這次嚴媵侍的事,大帥和夫人說她是自盡,那她就是自盡;大帥和夫人說她是不得寵因此郁郁寡歡,那這就是她的死因。你雖然深得大帥寵愛,但是歸根結底也不過只是一個媵侍,身份和地位都擺在那兒,不該管的事不要管,不該招惹的人也不要招惹。惹禍上身倒還有大帥可以護著你,若是也如同嚴媵侍這般無聲無息地就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夏如瓔沈著嗓子說著,一字一句都像是警告。

蕭容靜靜地聽著,心知夏如瓔這是掏心掏肺地在指教她。蕭容本也無心與人相爭,只想著能安好地留在穆卿身邊便是,可是自從回到府內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這大帥府絕不比是寧國邊境。在寧國邊境的時候,雖然面對著軒轅皇族還有國師以及公子勝的陰謀和刁難,但是沒有女人相爭的氣息,即便是軒轅惜夢,也算得上是和她明刀明槍地賭了一把,不會這般地使陰招。

可是大帥府不一樣。

即便不爭,也無法全然置身事外,尤其是如夏如瓔和她現在的狀況,一個尋思著報仇雪恨,一個又深受寵愛,前者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覆,後者更是無法脫離這場激流暗湧。

蕭容忽然覺得傷懷,記得當初剛來到大帥府不久的時日,她和夏如瓔暗暗約定著要保住鐘翠閣這一片安寧祥和之地,甚至在後來還相約著一同逃離這個牢籠。

可如今呢?

穎香被害死了,夏如瓔被仇恨所羈絆;而她的心,也被困在了這侯門深宅之中。在經歷了這些變化之後,還有安寧可言嗎?

蕭容聽了夏如瓔的勸告,不再理會嚴媵侍的事情。她的確應該學著自保了,不能像以前那般冒冒失失地撞到別人的刀口上去。剛從寧國回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沒有多少時日可活,因此也就帶著義無返顧的心思。可如今她的毒已經解了,還是用了那麽慘痛的代價。

蕭容深知,她能和穆卿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那麽,就應該倍加珍惜。

現在回想起來,穆卿也並非對她這個替身毫無憐憫之情。將她送過去之前,穆卿的行為已經有了些許異常,他的淚,他的突然離去,他的再次出現,然後還帶她去游湖……

可惜蕭容當時並沒有察覺,等到驚覺的時候,一切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

穆卿當時一定也很掙紮。作為承受者的她固然是受傷的,但是做出這樣的決定,更是需要勇氣的。

黑夜來臨,鐘翠閣一片寧靜。但是蕭容卻知道這大帥府並不寧靜,嚴媵侍自盡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自盡了,攬月閣一定亂成一團了吧。穆卿過去了,魏荷語應該也過去了吧。這些日子蕭容一直沒再離開鐘翠閣,但是卻能感覺出來,那雙眼睛不在了,似乎從寧國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在了。

蕭容答應了夏如瓔不再理會這些事情,保護好自己便可。但是她還是會禁不住去思索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系,甚至會思索公子勝的目的。

公子勝,眼睛,嚴媵侍……

他們看似毫無關聯,卻又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給連了起來,纏繞她和穆卿之間,然後越來越亂。

這讓蕭容無端地發秫,似乎某種危險的氣息正在無聲地靠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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