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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狡詐哦!

“……”

芳華那只手本能的縮了回去,骨碌碌轉著眼珠子。

“而且,戴了就得戴一輩子,絕對不能半途耍賴把它摘了再還我。”

以前或者她會覺得,和韓啟政以外的其他人守一輩子,會是一件特別讓人難以接受的事,但是,現在,當對象變成他之後,這種生活,似乎還是可以期待的。

“那你也想好了?我並不如何如何出色,你真的願意守著我再也不看別人一眼嗎?”

她輕輕柔柔反問了一句。

“嗯,我願意。一遇上你,我的眼裏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呵,現在這個人啊,嘴裏時不時就會迸出幾句甜言蜜語來,而且還能甜死人。

“可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她對自己可沒那麽自信。

這份不自信,令他微微一笑,這丫頭啊,如何能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可這幾句,現在他不能說。

深深一睇,他輕輕捧住了她的臉孔,聲音微啞的道了這麽一句:

“那你信不信,你是我命裏註定的那個人。”

語氣是那麽的意味深長,感覺話中帶著話。

她細細嚼了嚼,以一種疑惑的眸光睇向他:

“是嗎?”

“是。”

“那怎麽才算是命裏註定?”

“曾經錯過了,各自碰了壁後又重新找到了彼此,這世上,也只有她和他是最合適的,最能幸福走完一生的。”

這話,說的感性,真不像像他這種理智的人會說的。

她失笑搖頭,沒法認同:

“我們以前從來沒見過,可沒有錯過了又找到彼此一說。你這解釋,太詞不達意,太牽強,我不接受。所以,這婚戒……餵,你你……你怎麽耍無賴……”

不等她說出後面的話,他就捉住她的手給套上了,並執手親了一下。

“嗯,就套上了,以後再不許摘下來。”

他說得可認真了。

“……”

她能說不同意嗎?

“好!”

雖有點氣他太過於霸道,但最終,她並沒有反對。

“那我這枚,你是不是也該給我戴上?”

他掏出那個絲絨盒,示意她剩下那枚婚戒。

她笑著取出來,給他套上,兩枚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很耀眼奪目。

是的,這段婚姻,她願意去冒一次險,因為他很讓她心動——當她一點點剝掉他身上那張與她來說無比陌生的外包裝,他身上的迷人魅力,正在一步步將她傾倒。

所以,試試又何妨?

忽然,她被他抱了起來,驚呼中,她抱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在天旋地轉中,心跳猛得的加速,狂亂不止:

“呀,你要嚇死我了……快放我下來。”

“不要。”

是的,他抱著她一直勁兒的在轉圈,快樂的就像個孩子,那笑容,太有感染力了。

她覺得他有點瘋狂。

但是,這樣一種瘋狂,真的讓她很血肉賁張,跟著也興奮了起來,歡喜了起來,笑聲在夜空下悠悠蕩蕩的回響,那裏頭透著蜜一樣的味道。

當他們靜下來相擁在一起,芳華的頭有點暈,整個人有點脫虛。

不知是景色太過宜人,還是心情太過於醉人……她靠在他懷裏,只覺得血液在飛快的流躥,只覺得心臟在肆虐的跳動,整個人就像要炸開了似的……

秦九洲看著她,那雙眼,是那麽的熱烈,那樣的滾燙,輕輕的就吻住了她,柔軟的糾纏,變得狂野……

一切發生的很快,一切又是那麽的自然……

他將她抱回了房。

一邊走,一邊深吻……

她呼吸不順,覺得不安,卻還是勾住了他的脖子,如飛蛾撲火投身了進去……

隱隱約約,她覺得事態要控制不住了,她該阻止的……

可是她出不了聲……

床榻上,芳華一頭黑發如瀑,鋪在枕席上,衣衫落盡,膚若凝脂,在微慌中,由著他的吻,落在鎖骨之上,帶電的手,撩起層層驚顫,她想拒絕,卻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當疼痛襲來,她在他深吻中流淚,感慨人生如夢,就是這麽的身不由己,最終將身子交付給了他——那個他,不是最初的他,她更無法確定他會不會是最終的他。

婚姻當中,這是最正常不過的親密行為。

她認了婚姻,認了他,只是身上的刺痛,還是讓她感傷——

從此不再是女孩,而成了他的女人,從此,她的人生會和他長久相伴嗎?

誰知道!

在當今這個社會,婚姻可以是神聖的,也可以是很兒戲的,結婚離婚,在中國,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只是經了這一事,她不再白璧如瑕。

不是了。

成人的世界,她就這麽驚驚慌慌的闖了進來。

未來如何,她無法未蔔先知。

她只知道那不是一個很愉快的過程,男性的力量,讓她覺得害怕,每一次撞擊,都令她皺起了眉頭……

後來,不適過去了,他很瘋狂……

不知怎麽結束的,昏昏沈沈中,她飄浮著,顫栗著,終睡了去……

183,怎麽?你現在在受孕期麽?

醒來,雙腿酸軟,腰背乏力,就像剛剛跑完馬拉松,整個人累癱了,而回憶裏滿滿的全是他的吻,以及充滿力量的給予……

她臉紅,傷感,還疼,閉著眼,整個人動都不想動……

似乎不止兩次……

他就像一頭餓壞了的野獸,終於吃到了自己最想吃的食物,不吃個飽,吃個足,就絕不罷休。

原來,男人在床上是這樣的……

如饑似渴……

唉!

和白天的那個他,截然不同。

她閉著眼,不想回味,可它紮在腦子裏太深刻了,一遍遍在回放,在刺激著她的潛意識——

想到的是什麽呢?

是後來,她似乎是找到感覺了。

也曾被他帶動過。

那時候,他在她耳邊,低聲教她如何享受。

在這方面他看上去經驗是那麽的老到。

也是,他是個結過婚的男人,當然比她這個處~子懂得要多的多。

只要想到他曾和別的女人這麽親密過,她就有點小小的心理不平衡——明知這種不平衡不該有,卻還是從心的犄角旮旯裏冒了上來。

想著想著,她忽然就睜開了眼,坐起,摸了摸小腹,心頭的不安猛得就炸開,汗毛根根豎立。

昨晚的親密,會不會有後遺癥?

那是真槍實彈,是可以制造人命的激戰。

而關於安全期這個概念,她還沒有太多的認知。

她馬上拿來手機查了查,安全期是指生理期快來之前那一周到十天的時間。

完了,她好像不是在安全期。

這萬一……懷上了,那可怎麽辦?

如此一想,整個人就慌了,必須得做安全措施啊!

“怎麽?你現在在受孕期麽?”

看得太過於投入了,以至於有人進來都沒留心,秦九洲這麽一開口說話,嚇得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胸口,轉頭瞪起他:

“你走路都不發出聲兒的嗎?”

“是你看得太投入了。”

秦九洲坐在邊上,將她的手機給要了過來,又瞄了一眼,轉頭上下打量著問:“你還沒有回答我話?你現在是受孕期嗎?整個臉都綠了。怎麽,怕懷孕嗎?”

他問的好溫柔,還把頭壓下來,給了她一個不折不扣的吻,她完全沒辦法躲開,就給結結實實吻住了,直吻得氣喘籲籲。

等她回過神,他的眼神裏已勾出了火苗子……

她嚇到了。

這意味著什麽,現在她算是徹底了解了。

“你又想幹嘛?”

“要你!”

“不行。”

“理由?”

“我累。”

“累完可以好好睡……”

“……”

結果,自還是被他得逞了……

在淡淡柔柔的晨光中,她又狠狠的被累了一回,而後,又沈沈睡了一回。

那會兒,她心裏則在想:這往後頭,難道得天天這麽侍候他這方面的索要嗎?

她覺得她可能吃不消。

直到下午兩點,芳華才起床,肚子餓得那是前胸貼著後背,而那個始作甬者則在邊上陪她吃中餐,臉上帶笑。

那神情,就像一只剛剛吃了魚的野貓,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舔著貓爪,貓嘴上還掛著一抹我已經吃飽的微笑,喵喵喵叫得無比得意驕傲。

中餐很豐富,秦九洲有去找廚師回家來做的,為了犒勞她。

芳華狼吞虎咽的吃著,沒空和這個壞蛋算賬。

他在邊上看著,還很好心的叮嚀:“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

“請問,誰害我肚子這麽餓,誰?”

她悻悻的睨他,語氣顯得很是委屈:

“我都討饒了,你還……沒完沒了……”

有點惱。

早知道會折騰成這樣,昨晚上她應該清醒一點的,堅決拒絕的……也不至於被他壓榨得差點丟了小命。

“抱歉,一時嘴饞。貪吃了。實在太好吃,就停不下來了……”

這種話,被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來,真讓她食不下咽,臉紅耳熱——

好吧,人家是老油條,又是個中老手,她這麽一個嫩丫頭,怎麽可能在言辭上說得過他?

“但我提醒過你的。之前那麽折磨我,現在這叫一報還一報——”

他湊過來,又在她耳邊,極暧味的籲了一口氣。

也不知怎麽的,她整個人跟著就顫了顫,忙將耳朵快速從他嘴邊撤走。

他卻笑著又加了一句:

“其實,我還沒過癮。但來日方長,我不急在一時,那筆賬,我們以後慢慢算……”

這話說得她抱著餐盤就想遁走。

一打破底線,他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

太無恥了,她現在可是在吃飯呢……

他笑著把人撈回來:

“去哪?”

“找個地方好好的吃飯。不和流氓份子同流合汙。”

她悶悶道。

他的笑容張得越發大了:

“來不及了,你已經同流合汙了。耍流氓這種事,又不是我一個想耍就能耍得,得經由你配合才行。”

“餵……”

芳華磨起了牙。

“行了行了,好好吃,不逗你了。吃飯吧吃飯吧!”

秦九洲把人按在了座位上,饒有興趣的看她拼命的吃,就像三天三夜沒吃過似的,可見真是餓壞了!

好吧,也是昨天和今早的運動量太猛了點,她可能有點小不適應,但他無比滿意——身心皆滿意,以至於現在看著她吃飯,也成了一種享受。

飯後,秦九洲去了書房,因為阿中來找他,有文件要讓他批一下,而她呢,去換了一件衣服,拿了自己的包,悄悄出去了。

她要去辦一件事,買緊急避孕藥。

思來又想去,這件事,絕對刻不容緩,現在她才二十四歲,大學還沒畢業,這萬一肚子大了,怎麽辦?

不行的,生孩子這件事,雖然是秦九洲心裏想著的事,也是他父母無比期待的事,但卻不是她現在願意去計劃的事,甚至連想都不敢想。這軟綿綿的小東西一旦從肚子裏迎接到世上,那可是要對它負責一輩子的。

現在的她,自己還是小孩性情,怎麽能教好養育好另一個孩子。

下了樓,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芳華取來看,是芳菲的來電,她忙接了,嗓音很輕快,還透著幾絲初為女人的柔媚:

“菲菲,你下課了嗎?我回來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吧!”

可惜電話裏,傳出來的不是芳菲的聲音:

“是我,芳華……”

當那個熟悉到骨子裏的嗓音,在她生命裏沈寂了那麽多天之後,再次自電話彼端聽到時,她背上莫名的就驚悚了,一些被壓箱底的奇怪的心虛,忽就全冒了上來。

不是別人,正是韓啟政。

因為這個名字,她不自覺的打了一個激靈,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都收盡,喉嚨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麽,聽到是我,就不說話了?芳華,我還真是小瞧你了,看你平常溫溫婉婉的,心狠起來,還真是狠。”

那語氣,逼露著濃濃的嘲弄,以及蝕骨的疼痛。

“你要我說什麽?”

長長深吸一口氣後,她澀澀的回答,聲音顯得淡漠: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卻還要去打擾芳菲,你到底想幹嘛?”

“我只想見你一面。”

“韓啟政,我們還需要見什麽面?”

“你要是不過來,我今天就賴在你的公寓房裏不走了。”

“你……”

那一副無賴腔,又表現了出來。真的是太討人厭了。

可不等她多說什麽,那邊,韓啟政匆匆就把手機給掛斷了。

芳華的好心情,就這樣徹底被打翻了。

她咬了咬唇,思來又想去,這是她沒解決完的私事,要是把秦九洲牽扯進來的話,他肯定會不高興,還是由她自己去解決吧!

她看了看手上那枚簡單卻不失漂亮的戒指,在路邊攔了一的士,往出租公寓而去。

184,請你看清楚,我已經結婚了

一個小時之後,芳華打開了房門,看到芳菲正捧著一杯熱開水坐在沙發上,邊上坐著菊珛,今天她竟在家,臉色鐵板著,瞪著面前那個人。

韓啟政坐她們對面,正背對她,一副拐杖擱放在邊上。

她怔了怔,不太明白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姐!”

芳菲迎了過來。

菊珛也站起來。

韓啟政轉過頭,眼神幽幽的將那拐杖取過來,撐了起來。

“你終於現身了。芳華,你現在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見你一面,居然難過登天。我就這麽讓你見不得嗎?”

他澀澀的盯著她,咬牙又切齒。

芳華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他倆曾經那麽好,親密無間,無話不說,甜甜蜜蜜,寸步不願離的,現在呢,卻是相對難相親,聽,從這個曾經最愛的男人嘴裏冒出來的話,語氣帶著恨意,每一句話盡是透著冷嘲熱諷。

她咬了咬唇,把眼睛從他臉上轉開,落到了他那只受傷的腳上。

“你的腳……怎麽了?”

到底是好了那麽多年,那份關心,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了。

他的目光閃了閃,撐著往前走,一絲異樣的亮光忽就又重新跳進了他眼底,就像重新得到了希望一般:“我聽出來了,你還是關心我的嗎?對嗎?”

芳華一驚,往後直退,心下暗暗吸了一口氣,不想他誤會,馬上接話道:“就算作為普通朋友,看到你受傷,我也總該問一下的,這只是一種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禮貌。阿政,好聚就好散,以後,煩你別再來***擾我,也不要再來這裏打攪到小菊和小菲的學習和工作了……”

她一咬牙,伸出了手指,亮出了婚戒,冷靜的扔出一句話:

“請你看清楚,我已經結婚了。”

那一刻,她心思無比沈靜,心下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和他走過的那些年,真的已經成為過去。

韓啟政呢,因為這話,所有註意力直直的落到了那枚套在那根白凈手指上的素戒,雙手狠狠的抓著拐杖,眼底迸也了不敢相信,而後,低低的笑從喉嚨裏冒出來:

“你覺得買枚戒指往自己手指上一套,我就會相信你已經結婚了嗎?”

他不信。

“這是真的。”

程菊珛站了出來:“這事,我可以作證。芳華結婚已經有好些天了。韓啟政,從此以後,你們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她,你再不該來見她了……”

“我就是不信!”

韓啟政用一種響得不能再響的聲音,咬牙叫斷了程菊珛的證明。

“好啊,那就給你一個讓你徹底死心的證據……”

菊珛拿起自己的手機,劃出一張了照片,拿給他看:“這是芳華的結婚證件,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事可不可以造假?”

這照片正是芳華手機裏那張,那天她連帶著手機拍了一張,存在了自己手機裏,這回可真派上用場了。

只一目,韓啟政就看呆了眼,而後,他把手機極粗魯的奪了過來,死死的盯著看,胸膛裏那顆心臟,就像被一個鐵網給箍住了,他越想逃,那網就箍得越緊,直把他的心,一片片從那網孔裏擠出來,碎成了一顆顆,再也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是的,不管是上面那個男人,還是那個結婚日期,都令他幾近抓狂。

185,他比你優秀,比你會照顧人,比你更適合我

那表情,太過於驚悚可怖,嚇到了在場三個女孩,令她們面面相覷,一個個露了擔憂之色。

“啊……”

突然之間,他將那手機拎起來往地上砸下。

手機當場斃命,氣得程菊珛哇哇直叫:

“你幹什麽,你幹什麽?”

她要心疼死了,忙去揀,好好的手機就這樣沒了。

韓啟政沒理會,拼命的拄著拐杖往外去,嘴裏喃喃叫著:“我要去找他算賬,我要去找他算賬……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居然將生意場上的這一套用到了我頭上……我要去找他算賬……”

看得有點心驚肉跳的芳華聽得似懂非懂:他莫不是認得秦九洲的?

“站住,你要去找誰算賬?”

心下一急,她一把攔住了他。

“讓開!”

韓啟政厲聲一喝。

“我為什麽要讓開?韓啟政,你能不能理智點,能不能別一直這麽孩子氣?我們已經分開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你這樣一副我要去揍人的模樣,好意思擺出來給我看,你想嚇唬誰?”

芳華氣不過,別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的,但是他呢,永遠這樣,永遠喜歡把責任推給別人。

“你愛他嗎?”

他回過了神,臉上盛著滿滿不信,以及絲絲縷縷的期翼:

“你不愛他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愛他的對不對?你心裏頭藏著誰,你心裏知道——”

那滿口將人看透的語氣,令芳華眉心擰了起來,臉色蒼白異樣:

“韓啟政,他比你優秀,比你會照顧人,比你更適合我,就算現在我還沒愛上,以後一定會愛上……所以,求你放過我。從此,你我劃清界線,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你會有你的世界,我也會我的人生。

這一次,韓啟政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直直的盯著她,眼底承載著濃濃的懷疑,以及深深的疼痛。

“我……我就這麽的讓你瞧不上眼?”

他啞著聲音問。

芳華直直對視著,並耐著性子反駁道:“如果我瞧不上你,就不會和你糾纏這麽多年。但往後,你會有你的人生,我也會有我全新的生活,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關系。阿政,就這樣結束了吧……”

隱隱的痛苦在她臉上一閃而過:“不管我有沒有愛上別人,有沒有嫁給別人,都不可能了,請你不要再來找了,讓我安安心心的去把日子過下去……”

“我知道了。我什麽都知道了……”

韓啟政恍若未聞的點下了頭,並撐著拐杖的一步步往外去:

“我的確不如他。你挑人的眼光不錯,真不錯。真不錯……”

那幾近絕望的語氣,讓芳華有點不忍,甚至心疼。

可是,當斷不斷,反被其亂。

感情上的事,拖泥帶水,對兩個人都不利。

秦九洲說的沒錯,讓韓啟政知道她嫁給了他,就能斷了念想,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去接受那個懷著他孩子的女孩——這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可,為什麽,她會覺得那麽的感傷?

那段纏著自己十幾年的感情,就這樣被她狠狠的剝離了,從此,他們應該再無交集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景,她覺得過往的一切都變成了灰色,成了永恒的回憶,而未來,將不再有他。

生活的軌跡,已經徹底改變,心的地方,莫名就空了。

186,出事了

“總算走了。”

芳菲籲了一口氣,過來輕輕抱住了姐姐,細細的端詳著她,還是有點擔憂她會想不開:

“姐,以後,咱們不會和這個人有任何交集了……你也不用再見到他,從此安心的做你的秦太太……怎麽樣啊,這些日子見家長見得如何啊……”

“對啊對啊,快快老實代交。”

程菊珛也跑了上來,從另一邊勾住了芳華,卻眼尖的看到了芳華後頸部的異樣,忙伸手去把領子給撥開,看到了一塊紅紅紫紫的,然後,發現新大陸似的叫了起來:

“芳華,你是不是和秦九洲滾床單了……我看到他在你身上制造的吻痕了……瞧瞧,瞧瞧……好幾個呢……”

芳華嚇得一跳,忙從這個小女人手上逃脫出來,臉孔一下漲得通通紅,結巴道:

“那是……那是蚊子咬的……”

那些感傷一下就散開了。

程菊珛嘻嘻笑著了,壞壞的接話道:“是啊,那只蚊子得有多大,瞧瞧,居然咬得這麽一大片。”

她沖過去又想查看,芳華紅透著臉要躲。

芳菲看著一呆,繼而感慨一笑,心頭悵然若失。

姐姐和啟政哥到底是結束了,這一次,算是徹底結束了。

親眼見證了他們相愛了這麽多年,她情不自禁替他們傷心。繼而想到了她和紀未然,愛情似乎已經悄悄萌芽。可是有姐姐這個前車之鑒在眼前,她如何敢把真心交付出去。

也許若幹年以後,他們也會這樣,不管曾經愛的有多濃烈,最終還是會各奔東西。

“別鬧了,別鬧了……程菊珛,你這小瘋子。哎……”

芳華躲著,捂著領子。

“招不招,到底招不招?真給了是不是?怎麽樣怎麽樣?人家表現的如何呀?有沒有讓你特別消魂?難不成把你弄得很疼?餵,說一說吧……以前你是童女,咱倆沒辦法交流,現在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或者,我可以好好教你幾招……”

程菊珛這個色女說出來的話,真是讓芳華臉紅。

“關於隱私,我沒什麽好回答的。你要是還繼續繞著這個話題不放,我調頭走人。”

芳華可不像程菊珛那麽開放,什麽都能拿來當話題。

“行行行……不說就不說,這麽小氣幹嘛?那就說說秦家的家長好不好處啊……”

程菊珛把人拖進了沙發,開始逼供。

芳菲本想跟過去,手機上有短消息呼入,她看了一眼,是紀未然發過來的:“今天走得怎麽這麽早?我在你家樓下,能上來吧,有幾題做不來。”

她忙作了回覆:“別上來,我下來。”

“姐,我下去買點水果啊……”

抓著自己的手機和錢袋就匆匆跑了下去。

程菊珛本來還纏著芳華的,一見芳菲跑了,忙噔噔跑到窗臺下,果然瞧見小區門口那邊,有人在那裏等著。

她不覺笑了,沖芳華招招手:

“芳華,你快過來看啊……”

“看什麽?”

芳華走了過去。

“你妹妹談戀愛了。就是那個強吻她的小帥哥,我瞧見好幾次了,人家幾次三番把她送回來。”

程菊珛指了指那個方向,芳莫正奔向那個高高帥帥的大男孩子,兩個人很本份的站在那裏說了一會兒話,就一起上了公交。

芳華怔怔看著,十八歲的青春,她也曾有過,一腔熱烈的感情,全付予了他,那時以為,他會是她未來的全部,想不到……現在看到芳菲好似走了她的舊路,她的心情覆雜,那個男孩子會是良配嗎?

未來那麽長,學生時代的愛情,想要收獲婚姻,收獲一輩子,道阻且長……

手機響了起來,來自芳華的包包,她去取來看,是秦九洲打來的。

“跑哪去了?”

他談完正經出來就找不著她,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沒見人,就撥了這通電話。

“哦,我回了一趟公寓。正和小菊在一起。”

“什麽時候回來?要不,晚上請她們吃晚餐聚一聚,你看怎麽樣?”

“這個,我得問問她們!”

“嗯!”

芳華問程菊珛:“子韌想請你和芳菲用餐,去不去?”

“當然去。不去白不去。一定狠狠宰他一頓。”

芳華笑笑,對電話裏的人說:“你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

“地方由你來訂。到時過來接我們。”

“收到,秦太太。”

芳華掛下電話,臉上帶著微笑。

程菊珛伸過手往她臉上點著:“瞧瞧,這張被男人滋潤過的臉,就是不太一樣……”

“餵,你鬧什麽?”

“你知道我在你臉上看到了什麽?”

程菊珛笑得色瞇瞇的。

“什麽?”

“我嫁對人了。”

芳華撫了撫臉蛋。

是嗎?

她嫁對了嗎?

貌似沒這麽快看得出來吧!

“小菊,不瞞你說,雖然現在,我們相處融洽,可時間一長,當新鮮感一去,婚姻還能保持這樣一份水靈靈的美好滋味嗎?對於未來,我有太多不敢確定。”

她輕輕嘆息:“感覺像在做夢。小菊,你知道他是誰嗎?”

菊珛楞了楞,覺得這話奇怪:

“他不是秦九洲嗎?”

“他是秦九洲……”

“那你在惶恐什麽?”

她很納悶。

芳華想了想,還是吐出了那句話:“他是華夏集團的總裁。”

聞言,程菊珛整個人頓時當機,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失聲叫了出來:

“什麽?”

秦九洲正準備出門去接老婆,才坐進車,手機響了起來,是段中華打過來的。

“資料這麽快送來了?”

他以為阿中是把那些文件給帶過了,都需要他過目簽字,很要緊的。

“不是,先生,公司這邊出事了。”

段中華在那邊說得很急切。

秦九洲不由得凝神:“出什麽事了?”

“是政少,他跑到公司,也不知怎麽跑上了樓頂,坐在上頭落下狠話說:如果你今天不出現,他就從樓上跳下去……”

187,秦九洲,你欠我一個解釋——你橫刀奪愛

段中華說到這裏時,頓了頓,之後的語氣,用了強調聲:

“為了顯示決心,這小子還瘋了似的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現在血淌了一地,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就算他不跳,也會失血過度鬧出大事……先生,事兒實在鬧得有點大,有點僵,您要不過來,我們這邊解決不了。對了……政少要和你說話……”

秦九洲眉心直皺,心止不住往下沈:那小子,怎麽又跑來鬧騰了?

顯然,這一次,他是鐵了心要見到他了。

可為什麽他突然之間會做得這麽的決絕?

並且知道他在寧市?

否則,他絕對不敢這麽鬧的。

他凝神想了想:

“你把手機給他。”

“是!”

那邊,傳來段中華的喊話:

“政少,先生的電話,我慢慢過來,你別沖過……”

“不準過來,手機從地上給我滑過來……”

這二人的對話,通過話筒傳了過來。聲音有點遠。

沒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韓啟政低低的怪笑聲:“小叔叔,你好啊,哎呀,還好還好,看來,我的命還是值點錢的……我還以為,你這是打算不管我生死,直接判我死刑了……唔,話說,我倒還挺期待死刑的……”

這小子的嗓音,本來很好聽,充滿了懶洋洋陽光的味道,甜甜的,讓人聽著心情跟著會好起來,可是今天,他是陰陽怪氣的,寒嗖嗖的,讓人聽著,背上一陣陣發涼。

“韓啟政,你除了愛鬧騰家裏人,還能幹什麽正經事?”

秦九洲淡淡的質問。

“我鬧騰了嗎?”

他笑得一字一頓的反問著,之後的每一句話都被拉得異常的長,語氣透著怨天恨地之色:

“我哪鬧騰了?

“我不就談個戀愛嗎?

“全世界都要反對我,所有人都要來算計我……

“現在,我活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懂嗎?

“你應該懂的對吧……

“小嬸嬸過世的時候,小叔叔是怎樣一個心情,現在我就是怎麽一個心情?

“所以,如果你今天不出現,我保證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倒要看看,到時,你和她還能不能開開心心的把日子過去……還能不能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那兩句怒吼,挾著憤怒,如雷擊一般襲來,令秦九洲背上一陣陣生涼。

原因找到了。

這小子知道了,所以才變得這麽的不顧一切,如此的歇斯底裏。

“我在來的路上。不許胡鬧。”

他厲聲命令,把車子開到了主道,加快了速度。

韓啟政在那邊低低的笑,咬著很輕很輕的字,卻迸著濃濃的恨意:“放心,不胡鬧,我就是想見你。秦九洲,你欠我一個解釋——你橫刀奪愛,你王八蛋……”

最後八個字,他把聲音壓得特別特別的低,就像憤怒被堵在喉嚨口,沈沈的壓著,無法痛快的宣洩,而變得無比壓抑。那這種語態,往往是憤怒到極致,導致心靈扭曲所致。

手機似乎被砸掉了。

通話就此消失,嘟嘟嘟傳了過來。

188,小叔叔,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想殺了你……

秦九洲擱下手機,轉而給芳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餵,芳華……”

“你到了嗎?”

“還沒,公司出了點事,晚餐恐怕不能一起用了。”

“哦,問題大嗎?”

芳華關切的問。

秦九洲籲了一口氣:“還不清楚。”

“那你去吧!”

“幫我和菊珛她們說聲抱歉!”

“嗯。”

下午17點,秦九洲出現在公司副樓樓頂。

夕陽斜去,晚霞如血,而地上也是血跡斑斑,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韓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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