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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開車。

“恐怕晚了。”

阿中低低的回話,自後視鏡中看了又看今天這位異常失常的先生:眾目睽睽下,主動扶芳小姐,這是一處失常;在車箱內,主動和芳小姐說話,但為開導她,這是二處失常;為了送芳小姐而誤了赴約時間,這是三處失常。

他跟先生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失常過。

“沒事。”

秦九洲閉上了眼。

阿中不由得沖往醫院裏奔去的那道身影瞅了瞅,心下自是覺得不可思議的。

先生對這小姑娘,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難道真如老邵所說,看上了?

可那不是政少爺的女朋友嗎?

叔侄倆一起看上同一個女人,這可不是好事。

這要鬧出來,韓家上下只怕又要鬧一個驚天動地了。

唉,但願,這種事不會發生。

在他一慣的印象中,秦先生雖時不時會換女友,但他那些女性朋友,多半維持不了多久,而秦先生待她們大都很好——這種“很好”的概念是:會幫她們得到她們想得到的,但沒有人能摸得準他的心,也沒有人能留在他身邊超過三個月。

重要的是,他從不會為她們破例。

關鍵:他從不留宿她們。

秦先生有一個奇怪的癖好:他和每一任被外界稱之為女友的女人相處時,會喝茶,聊天,散步,逛街,吃飯,跳舞,他永遠是紳士的,風度翩翩的,會很關照她們,但最終,他會將她們驅逐出他的生活,再不相見。

外人以為他風~流,其實並不是。

秦先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老板,阿中自是希望他可以走出亡妻的陰影,覓得一個襯心如意的合適女孩,重新開始,但,不希望是這個芳小姐。

秦先生需要一個全心愛他的女人,而芳小姐的心長在別人身上,秦先生若真對她動了情,會起家變不說,秦先生也會很累很辛苦。

當然,這些不是他這個助理該管的,他只需管著自己該管的事就行。

很快,車子匯入了車流,消失不見了。

他們沒有看到的是,有個女人坐在一輛白色奧迪車內,看到了這個畫面,她緊緊的擼著方向盤,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是蔚彤瑤。

她白天忙著寫稿,思如泉湧的,一晃天就黑了,這才記起都沒來換紗布,傷口有點深,疼的緊,她怕自己處理不好留下後遺癥,這才來了醫院,沒想到竟看到她的小助理從秦九洲車上下來。

認得秦九洲這麽多年,她自是最清楚不過的,他的車子從來不載家人以外的女人,她是唯一除外的。但現在,他卻載了芳華——上次看到他管了芳華朋友的閑事,她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這會兒,這種危機感,越發重了。

不行,她得找個機會,把這個危險份子從光影趕出去,絕對不能讓她成為光影的正式員工。

048, 他是不是想來和我和好的?

芳華沒有在醫院久待,就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因為菊珛不在醫院。

這麽冷的天,那死丫頭就穿了一條毛衣裙,身上又沒錢,也沒帶手機,能去哪呢?

想著她也沒其他地方可去,芳華直接打的去了她住的地兒,所幸她真是回來了:整個兒蜷在那邊淩亂的床上,雙手捂著肚子,臉上全是淚,正在漸漸暗下的角落裏發呆。

她看著難受極了,上去就吼了一句:“你要急死我了是不是?出來也不和我打個電話?”

“你手機關機,我找不著你!”

菊珛動了動腦袋,總算是有了反應。

好吧,這的確是事實,她也是剛剛才發覺的。

“昨晚上沒充電,沒電了……好了好了,我們不哭了好不好,也不要再留在這裏睹物傷情了。去我那邊住吧!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不放心……”

“好……”

芳華把菊珛帶回了自己家:她和簡西住的地方,充滿了他們過去同居多年的回憶,讓小菊住在那裏,絕對能把她逼瘋。

只是菊珛一直不說話,臉色臘白臘白的,就像隨時隨地便能暈過去似的,讓芳華看著擔憂極了。

該勸的話,她都勸了,可是,關於那個孩子的事,她沒辦法替她作主。

依她看來,是不能要的,要了就是自毀前程,程爸程媽那邊也沒法交代——好好一個閨女,叫人這麽玩弄了,誰受得了?肯定是要氣壞的

“菊珛,喝點粥,好好睡一覺。”

芳華把熬好的粥端進了房間。

“沒胃口。”

她搖頭,整個人懨懨的。

明明是一朵美好的花朵,卻還沒等綻放,就蔫了,敗了。

芳華看著黯然神傷,陪著說話,想讓她走出那些壞情緒,可一時找不到話說。

這時,芳霏從門外頭探進了半個頭來,青春飛揚的小臉,這會兒陰沈沈的,還磨著牙,眼睛好似能躥出火來:

“姐,那個混蛋找到這邊來了。要不要放進來好好揍他一頓?”

“誰?”

芳華驀然回頭。

“還有誰,簡混蛋……”

芳霏哼叫。

可正是“簡混蛋”那三字,令菊珛猛的就坐了起來,並且,眼裏放出了幾絲希望的光。

這光景,看得芳華直暗嘆。

“讓他進來吧……”

很顯然,菊珛根本就不想分手。

也是,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小生命呢!

這本來是一件特別高興的事,現在呢,卻成了一種諷刺。

現在既然簡西找過來了,也許是他想通了呢,總歸是應該再給他一次反悔的機會的不是嗎?

“芳華,他是不是想來和我和好的?你幫我看看,我氣色是不是很差……我……我是不是該化一下妝?”

菊珛撫了撫自己蒼白的臉色,急切的想征求她的意見。

“不用。就這樣見他就好。”

眼看著她這麽高興,芳華卻眼皮直跳,總覺得簡混蛋這趟過來沒安什麽好心,而自己又不好阻止,沒辦法,只能讓他們見上一面了。

049,這邊:他說我臟;那邊,他怒吼責怪

出去時,芳華和臉色沈沈的簡西撞上了。

這混蛋神情顯得無比陌生,就好像她們是路人似的,沒打一聲招呼,就把門給砰的甩上了。

她咬了咬唇,真想揍人。

芳霏乍舌,蓮花指一指,憤憤然就低叫了起來:“這人怎麽這樣的?開了一輛寶馬來就不得了了嗎?真是瞎了眼了,認得他這麽多年,都不知道他是這種人。比啟政哥還能擺譜……”

“走,吃飯去,作業不是很多嗎?”

芳華把人拉走了,不想和這個混蛋鬧,若不是菊珛,她都不想開門讓他進來。

只是這飯才吃了一半,房間那頭就傳來了摔東西聲,以及菊珛的嗚嗚痛罵聲:“簡西,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芳華大驚,忙扔下飯碗沖了過去,卻看到那個人模人樣的簡西從裏頭出來,臉上被砸出了一道傷口,臉沈得比黑碳還要黑,氣極敗壞甩門而出,直直越過時被她給攔住了:“站住,簡西,你幹嘛了,你對小菊幹什麽了?”

“滾開,我的事,你沒資格管。”

他冷叱了一聲就奪路跑了。

壓著一團無名怒火,芳華沒顧得上去追那混蛋,而是跑進房間,只看到菊珛在痛哭流泣,痛楚扭曲了整張臉孔,心頭就如同刀割一般痛了起來。

“小菊,快告訴我,那混蛋又怎麽了?”

這一刻,她真真是要悔死了,真不該把人放進來。

菊珛滿眼無助的抓住了她的手,聲帶痛哽:

“他說我臟,說我和那誰誰誰鬼混,還存了照片,他說我讓他惡心,沒早點發現我的本性,就是一個愛被人摸的蕩~婦……

“芳華,肚子裏這個孩子,明明是他的,可他不承認,因為之前我在外‘勾三搭四’,他沒辦法確定,所以,必須流了它。他就是來和我說這個事的。

“他還說,就算真是他的孩子,他也不要,因為我已經臟得讓他無法忍受……

“芳華,我哪有,我哪有……他冤枉我……他冤枉死我了……我什麽時候和人鬼混來了……”

破口而出的嚎啕大哭,是那麽的嘶聲力竭,令芳華也整個兒痛得痙~攣起來:那人渣,怎麽還要來補一刀,良心真被狗吃了,這麽多年的感情他一點也不顧,真是太殘忍了。

她的心頭翻著一陣陣感同身受的痛,只能抱緊這個可憐的姑娘,罵著那個混蛋。

可罵有用嗎?

……

菊珛哭了很久,最後,終於睡過去了。

芳華懷著沈甸甸的心,躲到陽臺,手上拿著充滿電的手機,長長的籲氣,努力平覆著心情。

之前,芳霏和她說過的,啟政找她打不通電話,都打到她這邊了。現在,總算得空,她該給他回個電話了。

開了機,果然就看到了好幾條未接電話短訊提示。

她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通了。

可不待她說話,彼端那家夥就怒吼了過來:

“你搞什麽,沒事關什麽機?你他媽要急死我是不是……”

050,韓啟政善妒,愛猜忌

那嗓門響得啊,幾乎都要刺穿她的耳膜,就好像她背著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芳華眉頭一皺,忍耐著沒和這大少爺鬧——心情糟的時候,越鬧,事情越是糟。

“我只是手機沒電了。”

“沒電?你不是每天都會充的嗎?”

那語氣充滿了濃濃的質疑。

是,她是每天都會充的,因為之前她一直兼職,就怕關鍵時候編劇老師找不著她,耽誤了工作。

“昨晚上沒充。我這邊……”

她想把先頭發生的事和他說上一說。

說真的,簡西的劈腿,讓她很仿徨——關於菊珛和簡西這一對,芳華是他們整個戀愛過程的見證者,那麽多年的感情,說結束就結束,那麽一個看似很好的男生,說翻臉就翻臉,不說菊珛,連她都有點接受不了,以至於蔭生出了無數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感來。

可是,電話那邊,韓啟政扔來這麽一句話:“芳華,你捂著良心說,你確定真沒騙我?”

於是,所有想傾訴的苦悶,以及迷茫,一下子被話語背後的猜忌全給鬧沒了,眼淚差點就飆出來,心,更是涼透一大片。

是的,韓啟政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愛疑神疑鬼,禁不起別人挑唆,會無緣無故瞎懷疑。為這事,他們吵過好多好多次了。

比如有過一回,李編帶著她跟組,一起去了橫店,一度和某個小有名氣的男演員走的很近,結果,被人閑言碎語了幾句,韓啟政也不知從哪刮到了風,放下一切跑來,每日盯著,在劇組做了不少泣笑皆非的事。

事後,他解釋說:“那些男名星,最能花言巧語了,我也是怕你上當受騙。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我是不會離開的。”

就那樣,他把整個暑假的時間都拿來和她耗在了橫店。

另有一回,學校有個高材生向她表白,那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男生,出身也好,他們家的人也個個和藹可親,可她想都沒想把這事給拒絕了,之後,怕韓啟政知道了不開心,就沒跟他提半個字。

但最終,他還是知道了,仍是不高興了好一陣子,還說她長得太能招蜂引蝶了……

試問,她長得漂亮,也成罪過了嗎?

為此,他們冷戰過一回。

緊跟著某一天,她又遇上了那個高材生,同行的一幹同學起轟,大夥就去一起吃了個飯,結果被韓啟政看到了,過來將她拎了就走,並且再次大吵了一架——韓啟政善妒,在學校,那是公開的秘密。

曾經,菊珛在私底下問過她:

“你覺不覺得你家阿政很幼稚:他很奇怪的想要獨占你。出現在你身邊的任何異性,他都排斥。

“可作為一個有著獨力人格的自然人,在學校該有學校的社交圈,走上社會,更得和形形式式的男人和女人打交道。

“他這個做法是想在畢業以後,讓你做全職太太,從此把你養在深閨嗎?”

芳華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工作,未來也需要用工作來提升自己的價值,從而得到婆家的認可。

為此,他倆也開誠布公的談過:她希望他可以給她空間,以進行自身的發展,不管是婚姻還是戀愛,那都不是生活的全部。而他說,他只是太在乎她了,只是害怕失去她。

後來,他還是妥協給了她空間和信任,可今天,他那不善的、充滿質疑的語氣,充份說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051,阿政,我想你了,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呀?

“韓啟政,我芳華什麽時候騙過你,又什麽時候忽悠過你?”

對著話筒,她忍無可忍的吼了過去,語氣極度惡劣。

“你……你這是怎麽了?就像個一點就著的炮仗似的。我哪招你惹你了?”

韓啟政在那裏嚇得一大跳。

他所認得的芳華一向溫溫柔柔的,就算兩人吵鬧,也只是冷戰而已,很少會歇斯底裏的和他大吵大鬧的。

“那我招你惹你了,一上來就懷疑我。”

芳華痛心疾首的直叫,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我只是急的……五點多的時候,簡西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

“什麽?那該死的人渣又跑到你跟前去使什麽壞了?”

芳華再次直起嗓子怒罵了起來。

那嗓門,再次把韓啟政震住了。

他實在不明白啊,先是簡西和他說芳華的壞話,而後又是芳華直罵他是人渣?

“你跟他……怎麽就懷上深仇大恨了?”

她不答,只想知道重點:“他都和你說我什麽壞話了?”

“說你……說你給我戴綠帽子了……”

韓啟政說得好輕,對於“綠帽子”這三個字,是個男人,都討厭被貼上這麽一個標簽的。

芳華一怔,原來那混蛋是把她上秦九洲的車視作了一種出軌行為。

下一刻,她嗤笑出聲,聲音無比輕蔑:“這你也信。”

“當然不信啊,可問題是關鍵時候找不著你人嘛……所以我就亂了……”

前面半句說得理直氣壯,後半句,則是心虛畢露。

說白了,他還是有點想法的不是嗎?

不過,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的話,也無怪乎他剛剛的態度那麽差了,所以啊,她決定原諒他的懷疑,並且要強烈的警告他:

“我告你啊,這簡西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東西,趕緊的,往後頭,把他的號碼給我拉黑了,再不許和他有任何往來。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人渣都做了什麽缺德事,要是殺人不犯法,我一定跑去把他給剁成肉泥來餵狗……”

恨之入骨的調調,真真就把韓啟政給嚇著了:

“怎麽了這是?別氣了,別氣了,你緩一緩,緩一緩,然後給我慢慢說,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芳華這才把這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

韓啟政聽完,自也氣炸了:“我靠,他搞大了小菊的肚子,現在翻臉不認人,還要分手?媽吧,等著,回頭我一定K死他。”

“K就不用了。我還想好好和你過下去。你要把他K死了,就得為他賠掉下半輩子,犯不著。”

吐槽了一番後,芳華的情緒終於緩和了,她輕輕一嘆,語氣也冷靜了不少。

望著當頭的星空,她想著曾經那麽好一對,會走進這樣一個窮途末路,心裏就倍覺感傷:

“阿政,我想你了,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呀?”

如此相隔兩地的,太讓她覺得害怕了——這世上,真的是什麽樣的變數都有的。

不過,這話,脫口而出後,她沒等他回答,就自我否定了:“算了,是我任性了,這個時候你怎麽可以回來。沒事的,你安安心心守在你媽身邊就好……”

那邊再次沈默了一下:“你確定沒事?”

“我能有什麽事?”

芳華笑著,抖落了那一身的黯然神傷:

“放心,我會照顧好小菊的……不就失個戀嘛,多大的事,只要人不死,什麽事都可以東山再起的……”

面對生活,她從來不會服輸,她芳華就是這樣一個有著頑強鬥志的小女子。

052,懷疑你是內奸

這一夜,芳華和韓啟政聊了很久很久,久到後來不知不覺就抱著手機睡了過去,在他房間睡的。她那邊,留給芳霏和菊珛了。

大約是昨晚上聽韓啟政說了那些甜言蜜語,所以,心頭的壓抑散去不少,這一晚,她睡得很香,第二天精神也特別的好。

但她沒有去上班,而是繼續請假陪菊珛在家。

如此一連請休了有三天。

至於光影那邊,邵東坡在這件事上很照顧她,曾主動打電話過來休她假。

為此,她還和芳霏說過:“如此有人情味的公司負責人,真是少見。”

芳菲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當然,此刻的她,自是不可能知道:放她假的其實是秦某人。

第四天,菊珛對她說:“我想一個人靜靜,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孩子的去留問題,你放心去上班吧……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還舉雙手起誓。

也就這個時候,芳華接到了蔚彤瑤的來電:

“小芳,馬上來公司來一趟。”

聲音極為的嚴厲。

想著已經有好幾天沒上班了,她只好叮囑菊珛好好在家養著,自己匆匆趕去了公司。

可一進公司,就看到所有人全在指指點點,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賊似的。

芳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瞅了瞅衣裳,心裏七上八下的,眼皮跳得特別的厲害,心下很是不安。

她一徑來到蔚彤瑤的辦公室,敲了敲門,裏頭沒有人。

“蔚姐,我來了。”

她給蔚彤瑤打了電話。

“馬上到18樓總會議室。”

“哦。”

18樓總會議室聽說是開重要會議的地方。

她只是一個小嘍嘍,來了也沒幾天,根本沒去過。

幾分鐘後,她跨進了總會議室,長長的會議桌上坐滿了公司的高層。

這些人,芳華多是不認得的,只一兩個她分得清誰是誰,如某制片,某導演,某董事……總之,全是光影傳媒的大人物,其中最熟的,莫過於蔚彤瑤和邵東坡。

邵東坡坐在首座,臉色不太好看,正和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她猜:就在她跨進來之前,這兩個男人應該正在爭執。

再看其他人,一個個神情肅穆的,連蔚彤瑤也沈著一張臉孔,氣氛低得都可以將人冰凍起來。

“邵總,蔚編,我來了……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她身上。

蔚彤瑤沈著臉,站了起來,迎頭第一句說:“來的正好,你的員工卡呢?”

光影大廈,出入皆刷卡輸密碼,某些高管的辦公室,是特制的,一般人的卡沒得到授權,根本進不去——芳華的卡,和別人的就不太一樣,因為蔚彤瑤的辦公室,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可以進入的。

“在這呢!”

她揚了揚掛在脖子上的卡,而後小聲的問道:

“怎麽了這是?”

“你這卡,有離開過你身嗎?”

邵東坡靠在那邊凝聲問了一句,態度那是前所未有的正經。

“沒有,一直隨身帶著,從未離身。”她答完,再度發問:“到底怎麽了?”

邵東坡瞄了一圈會議桌上那一幹人等,而後才接上話:

“蔚編電腦裏的原片外洩了,那是我們即將上映的新片《諸葛武侯》。

“本來,蔚編從不管原片的審核,但由於這次制作,蔚編有參予,所以之前,她曾在電腦裏有過存檔……結果,昨晚上,蔚編電腦裏的片子被傳上網絡了……”

他將桌子上的電腦給轉了過來,指了指上頭的圖像:“目前已被下載三十萬餘次,雖然,我們已經作了補救,但勢必還是會影響賣座率的……現在,蔚編懷疑你是內奸,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麽申辯的嗎?”

053,被冤枉,她怒從中來

芳華只是一個學生,由李純老師帶著,學的是如何編寫劇本,如何塑造形象,如何讓劇情更加的波瀾壯闊,引人入勝。這幾年,她師從李編也跟了好幾個劇作,所以,漸漸也就知道了一些圈內的事。

這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跟在名編名導身邊,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知道圈內的第一手消息。比如說,誰誰誰在拍什麽什麽;哪個檔期,哪幾本片子將要打擂臺;誰家和誰家又是死對頭之類的……

關於《諸葛武侯》這部電影,她之前有聽過,那是光影去年的大制作,年底殺的青,預計將在暑期檔上映,是光影力捧的巨作,目標票房在十億,請的皆是一線明星,公眾對於這部戲也是相當期待的……

真是想不到啊,這樣一部大制作,居然會遭遇洩露事件……

最讓芳華驚駭的是,公司方面居然認為她是內奸。

聽到最後一句時,她整個人徹底徹底懵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而後用手指指著自己,語氣盡是匪夷所思的:“什麽?我?是內奸?”

這指控,也太……太可怕了……

她看到邵東坡挑了挑眉,轉而看向了蔚彤瑤:“蔚編,你這個罪名,是怎麽定出來的?我,我怎麽可能是內奸?”

“因為你是玉蘭影視那邊的人。”

一個束馬尾辮的清瘦男子先一步扔出這麽一句話,投遞過來的目光,極為苛刻,面部表情更是充滿了對她的敵視。

芳華認得他,是光影傳媒禦用導演名叫曹罡,這幾年光影出品的作品三分之一皆來自他的手筆,如今已是一名資深的名導,也算是和光影一起成長起來的元老級人物,其份量,在光影是相當相當重的——無數出名的影視明星皆願意和他合作。

這樣的人物,與她來說,就像天上的星星,不僅讓人遙不可及,更是讓人肅然起敬的。

芳華遠遠的見到過他幾回,這絕對是一個有個性、且才華橫溢的導演。

可是他的這種指控,卻讓她無比震驚。

“對,我是李純老師帶過的學生,可玉蘭影視已經中斷了和李~老師的合作,連帶著我這種小角色,當然也就……”

她想解釋,可那曹罡卻截斷了她說話:“你不用在這裏狡辯,我已經打聽清楚你在玉蘭影視那邊的情況。芳小姐,你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出身底層,想要往上躥,劍走偏鋒,自然是你出人頭地最快的捷徑。”

這樣一個單方面的指控,不帶半點假設意味,語氣完全就是一副這便是事實的口吻,這令她不由得怒從中來:

“出身底層怎麽了?出身底層就一定是那種急功好利的人了嗎?就沒自己的道德底線了嗎?曹導,一個結論的產生,需要相對的據證來佐證才能來證明這個結論的正確與否。請問,你對我有多少了解,就能這麽空口無憑的平白汙蔑我的人格?”

平常時候,她是個無爭的人,很乖乖脾氣,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事實上,只要有人賤踏了她的底線,她一定會與理據爭。

054,激辯,我是冤枉的

誰知曹罡眼神幽幽了一下,冷哼道:“憑你想取而代之你的老師,就能證明你野心大的可怕。還沒學會飛,就想殺師滅祖,你說,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我殺師滅祖,想取而代之李~老師?”芳華聽著就覺得荒唐:“曹導,您這是從哪聽來的?這是赤裸裸的汙蔑……”

“是玉蘭旗下某個演員親耳聽到你男朋友和導演要求的,可惜啊,那位導演沒同意,這事,知道的人可不少,難不成你想賴賬?”

芳華不覺呆了呆:這倒是像韓啟政做得出來的事,但她根本不知情好不好:

“曹導,不管你聽說了什麽傳聞,都是不真實的,我芳華有自知之名,也從沒想過要在玉蘭那邊取李純老師的位置而代之……”

“停……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玉蘭出來的人。”

曹罡再次強調了這句話,語氣無比唾棄,眼神帶著鄙棄。

“你這是強詞奪理。”

芳華為之氣結。

“也許是有些強詞奪理,但是,芳小姐,你也是知道的,玉蘭和光影一直就是最棋鼓相當的競爭對手,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你突然來了我們光影,這才沒幾天,就出了這麽大的事,你說,你怎麽可能脫得了關系?

“重要的是,事發時,是你的員工卡刷開了蔚編劇的內辦公室,通過蔚編劇的電腦將原片洩露出去的,所以,無論你怎麽狡辯,都洗脫不了這個嫌疑……”

另一個平頂頭男人適時插進了話來,看向芳華的眼神帶著審判的味道,而扔下的話,更是讓她雙耳嗡嗡作響。

“蔚編的內辦公室門,是用我的卡刷開的?”

這讓她瞪大了眼。

平頂頭男子目光深深的,抱胸,語氣冰冷:“芳小姐,你這種表情,完全可以去當一個職業演員了……”

那意思自是在嘲諷她在扮無辜。

可她的確很無辜啊!

芳華看著這個平頂頭男人,年紀在三十來歲吧,光影傳媒的股東之一,同時身兼著總制片人的職務,叫楊溯,在光影絕對是一個炙手可熱的大紅人。

“楊總監,您拍了這麽多電影,是最能分辨什麽是演的,什麽又是純萃的真實,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這就是最真的事實。”

她吸著氣,壓著怒火,為自己的清白激烈爭辯著:

“有一件事,我必須說明白,那就是:我來這邊,能成為蔚編的助理,絕絕對對是一個巧合。

“在沒有遇上邵總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們在招編劇助理,又怎麽可能未蔔先知的知道蔚編的電腦裏有什麽原片,而我可以透過這層工作關系,損害你們的利益?

“如果照你們所說,那邵總也該被列為懷疑對象了。

“抱歉,邵總,我不是那種不知感恩戴德的人,當初您將我帶進來是一片好心,現在我這麽說,純萃只是想說明,他們的指控太不公平。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沒那份心機和你們玩這種商業無間道,更沒曹導所說的那種野心……

“我是冤枉的。”

語氣是極度冷靜的,眼神是異常堅定的,反駁更是振振有詞的。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了邵東坡的身上:因為芳華將他拖下了水。

那麽,邵東坡會有怎樣一個反應呢?

055,直覺在告訴他:有人在對付她

邵東坡是個生意人。

任何生意人做買賣都是奔著掙錢去的,《諸葛武侯》這部片子,光影是花了大心血在裏頭的,不光錢,更有整套班子長達一年的忙碌,但凡經手這片子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希望它可以取得一個讓人驚艷的好成績。

結果,竟出了如此讓人料想不到的大亂子。

這樣一個驚變,真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

事情是今早發現的,當助理打他電話,告知這個情況到現在為止,他們唯一查到的幾條線索,矛頭條條都指向了芳華這個剛剛來公司不久的小姑娘。

很不可思議。

而直覺在告訴他:有人在對付她。

可是,這個芳華還只是一個學生,之前雖說是得罪了人,但那是韓家人,和秦九洲有著血濃於水的關系,自然不可能來拖光影的後腿。

剛剛所有人認為肯定是芳華時,他卻說不可能,於是乎便和曹罡爭執了幾句,就在她進來之前。

現在聽得她沒半分心虛的反駁,他選擇了信任:“不錯,照你們所說,我嫌疑最大。因為是我把人招進來的。”

“老邵,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迷昏頭了?事到如今居然還這麽相信她?”

曹罡憤怒的拍桌子直叫。

邵東坡頓時沈下了臉:“曹罡,你這是什麽話?公是公,私是私,我邵東坡什麽時候吃過窩邊草?你說話別他媽信口開河。我招人家,就是覺得人小姑娘有那份潛質。惜才而已。”

聞言,曹罡撇撇嘴,哼聲道:“那你自己想一想,她明明住在城東那個小區,那天怎麽就跑來了這裏?很顯然,這根本是一次蓄謀已久的行為。玉蘭影業就是怕他們安排在暑期檔的那個片子被我們壓著,翻不了本,所以才精心策劃了這個事件。”

芳華聽著嗤笑,無他,這曹導真是太能聯想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這麽以為,同行相斥,利益沖突下,各種商業打擊無所不在,這也是事實,她想不通的是,自己怎麽就淌進了這麽一灘渾水。

“我只是來見個人,恰好看到了那份招聘海報。那個人,邵先生是認得的。”

於是乎,邵東越再次受到了眾人的註目禮。

“對,那天小芳是來見個人還東西的。這我完全可以作證。”

邵東坡暗自琢磨著,要不要把秦九洲給搬出來,又或者是把芳華是秦九洲未來侄媳婦這張牌給挑明了,這樣一來,就能讓曹罡冷靜一點,理智一點,別因為他和玉蘭有過過節就沖昏了頭腦似的認定,芳華就是那個奸細。

可要把這事這麽攤開說了,秦九洲和芳華就是赤裸裸的長輩晚輩關系,萬一哪天,秦九洲想要把人家給收了,或是好上了,閑言碎語肯定不好聽。

他忍了忍,到底沒說,但他在維護她,是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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