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來尋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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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拿著手機的手指顫抖著，點開著一個又一個界面，都是關於一對母女相認的報道，有文字，有照片，也有視頻。這對於他這麽大年齡的人來說，很不容易，他平日裏很少應用智能手機裏那些繁雜多樣的功能，不太會用，也沒有必要。但最近幾日，他對智能手機的應有熟練度直線上升，花在智能手機上的時間要比他以往幾年一共花的還要多。
老男人正看著一張母女相擁而泣的照片。幾天前，他無意中聽到別人談論這則新聞，好奇就聽了聽，聽罷，他驚呆了。那對母女的故事，她們所在的城市，那個時間……
再次看著這張照片，照片經過了特殊處理，雖然看不清楚臉，但老男人知道，照片裏那個母親，她叫王香梅。還有那個女孩，只可惜，再怎麽努力還是看不清楚面容。拇指顫抖著輕觸照片裏的人兒，老男人心想：看得清楚又如何，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淚水想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劈裏啪啦落下，打濕了老男人洗得發白掉色的前襟和褲子。
對面坐著一個年輕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那個哭得很有故事的老男人。
……
看著眼前寬敞明亮的房子，摸著懷裏鼓鼓的錢包，傅載東有種仰天大笑的沖動。幾個月前，自己還在四處躲債，住在幾人合租的破房子裏。今天，一切都過去了。雖然這間房子也不是自己的，只是租來的。但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要買一個比這間還大的房子，鄉下那個晴天漏風，陰天漏雨的破磚房自己早就不想住了。
正憧憬著自己美好的未來，幾聲“咚咚咚”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地傳來。
傅載東的眉頭皺起，起身開門。
“老傅，搬過來了。”門外是胡亮笑嘻嘻的臉。
“嗯。”傅載東轉身進屋。
胡亮跟了進去，四處打量著傅載東的新家。比起之前二人住的房子，是大了不少，但裏裏外外加一塊，也就五六十平米，樓也是十多年的老樓。
“老傅，你要換地方住我沒攔著。不過你可記住了，最好不要在一個地方住太久。再找新地方，也就差不多這水平就行，千萬別太招搖。”胡亮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看著傅載東說，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傅載東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上。
胡亮瞇起眼睛看著傅載東嘴裏的煙：“呦，XX牌的。”
傅載東把煙盒遞過去，示意胡亮拿一根。
胡亮抽出一根煙，伸頭夠著傅載東舉著的火，深深吸了一口，有長長吐出。記得自己剛認識傅載東的時候，這老家夥兜裏的煙價錢超不過十塊錢一盒，大多時候都是最便宜的那種。在看現在自己嘴裏這根，這牌子是幾十塊一盒來著？
煙抽了半根，胡亮開口說：“老傅，你現在有錢了，行頭也換了，房子也換了。有錢不花那是白癡，但我說一句，你這些都沒意思，還招人眼，要想享受，我晚上帶你去個地兒，咱好好享受——享受——”胡亮最後那兩聲“享受”故意拉著長音，透著一股子猥瑣的意味。
……
周顯明站在門前，他低下頭，擡起手，猶豫了幾秒，又緩緩落下，敲擊著門板，發出沈悶的聲響。
“鐺！鐺！檔！”
沒人。
“鐺！鐺！檔！”又是三下。
還是沒人。
“鐺！鐺！檔！鐺！鐺！”
不在家嗎？還是地址不對？她已經搬走了？畢竟這是從她以前的同事那裏打聽來的。
周顯明嘆氣搖頭。看了那則新聞後他就坐立難安，他托人打聽那人的地址，和家裏人說來看一個老同學，然後就匆匆坐火車趕來，趕來後找了個旅館住下，轉過天就來到了這裏，但這裏並沒有人，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
“你找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周顯明擡起頭，他剛剛太過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完全沒註意到有人來了。
“哦。我找王香梅，他是住這兒嗎？”周顯明看著身後那個滿臉警惕的女人說到。
聞言，女人臉上的警惕稍減：“她是住這兒，不過最近她家出了些事情，她去她女兒還是她親家家住了。”
“是這樣。”周顯明吐了口氣，不知是表示遺憾還是輕松。
“你是她什麽人啊？”
“哦，我啊，我以前和她認識，想來看看她。”周顯明說：“你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嗎？”
“呦，這一時半會兒可回不來吧！”女人若有所思。
“那你知道她女兒和親家都住什麽地方嗎？”
女人皺起眉，臉上的警惕之色又濃了幾分：“這我還真不知道。”
周顯明看出女人的懷疑，他露出一絲苦笑說：“我以前和王香梅認識，但我們很多年不聯系了。”
女人點了點頭，像是認可了周顯明的說法：“我有她女兒的電話，你要不要？”
周顯明的眼裏閃過幾絲異色，隨即連連點頭：“好好。”
拿出手機，周顯明小聲問道：“她女兒是叫王樂樂吧。”
“對，是王樂樂。”女人低頭點著手機：“她手機號是……”
記完手機號，周顯明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拖著沈重的步伐離開了。
女人目送周顯明離開，繼續上樓去了，走了幾步，把剛剛揣起來的手機又掏了出來，撥通了王樂樂的電話。
“滴——滴——”幾聲後，電話接通。
“樂樂。我是你媽家樓上的劉姐。”
“劉姐，有事嗎？”
“啊，沒什麽，就是有個事兒和你說一下。剛才我上樓，看見你媽家門前有人敲門，就上去問了一下。他說認識你媽，但好多年不聯系了，過來看看，我說你媽去你和你婆婆家住了，把你電話留給他了。”
“我知道了，劉姐，那人長什麽樣啊？”
劉姐抓了抓頭：“就是六十來歲的一個老頭，個不算太高，眼睛不大。”劉姐不停地咂著嘴，似是在努力地思考著剛剛那人還有什麽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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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正看著一張母女相擁而泣的照片。幾天前，他無意中聽到別人談論這則新聞，好奇就聽了聽，聽罷，他驚呆了。那對母女的故事，她們所在的城市，那個時間……
再次看著這張照片，照片經過了特殊處理，雖然看不清楚臉，但老男人知道，照片裏那個母親，她叫王香梅。還有那個女孩，只可惜，再怎麽努力還是看不清楚面容。拇指顫抖著輕觸照片裏的人兒，老男人心想：看得清楚又如何，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淚水想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劈裏啪啦落下，打濕了老男人洗得發白掉色的前襟和褲子。
對面坐著一個年輕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那個哭得很有故事的老男人。
……
看著眼前寬敞明亮的房子，摸著懷裏鼓鼓的錢包，傅載東有種仰天大笑的沖動。幾個月前，自己還在四處躲債，住在幾人合租的破房子裏。今天，一切都過去了。雖然這間房子也不是自己的，只是租來的。但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要買一個比這間還大的房子，鄉下那個晴天漏風，陰天漏雨的破磚房自己早就不想住了。
正憧憬著自己美好的未來，幾聲“咚咚咚”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地傳來。
傅載東的眉頭皺起，起身開門。
“老傅，搬過來了。”門外是胡亮笑嘻嘻的臉。
“嗯。”傅載東轉身進屋。
胡亮跟了進去，四處打量著傅載東的新家。比起之前二人住的房子，是大了不少，但裏裏外外加一塊，也就五六十平米，樓也是十多年的老樓。
“老傅，你要換地方住我沒攔著。不過你可記住了，最好不要在一個地方住太久。再找新地方，也就差不多這水平就行，千萬別太招搖。”胡亮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看著傅載東說，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傅載東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上。
胡亮瞇起眼睛看著傅載東嘴裏的煙：“呦，XX牌的。”
傅載東把煙盒遞過去，示意胡亮拿一根。
胡亮抽出一根煙，伸頭夠著傅載東舉著的火，深深吸了一口，有長長吐出。記得自己剛認識傅載東的時候，這老家夥兜裏的煙價錢超不過十塊錢一盒，大多時候都是最便宜的那種。在看現在自己嘴裏這根，這牌子是幾十塊一盒來著？
煙抽了半根，胡亮開口說：“老傅，你現在有錢了，行頭也換了，房子也換了。有錢不花那是白癡，但我說一句，你這些都沒意思，還招人眼，要想享受，我晚上帶你去個地兒，咱好好享受——享受——”胡亮最後那兩聲“享受”故意拉著長音，透著一股子猥瑣的意味。
……
周顯明站在門前，他低下頭，擡起手，猶豫了幾秒，又緩緩落下，敲擊著門板，發出沈悶的聲響。
“鐺！鐺！檔！”
沒人。
“鐺！鐺！檔！”又是三下。
還是沒人。
“鐺！鐺！檔！鐺！鐺！”
不在家嗎？還是地址不對？她已經搬走了？畢竟這是從她以前的同事那裏打聽來的。
周顯明嘆氣搖頭。看了那則新聞後他就坐立難安，他托人打聽那人的地址，和家裏人說來看一個老同學，然後就匆匆坐火車趕來，趕來後找了個旅館住下，轉過天就來到了這裏，但這裏並沒有人，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
“你找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周顯明擡起頭，他剛剛太過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完全沒註意到有人來了。
“哦。我找王香梅，他是住這兒嗎？”周顯明看著身後那個滿臉警惕的女人說到。
聞言，女人臉上的警惕稍減：“她是住這兒，不過最近她家出了些事情，她去她女兒還是她親家家住了。”
“是這樣。”周顯明吐了口氣，不知是表示遺憾還是輕松。
“你是她什麽人啊？”
“哦，我啊，我以前和她認識，想來看看她。”周顯明說：“你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嗎？”
“呦，這一時半會兒可回不來吧！”女人若有所思。
“那你知道她女兒和親家都住什麽地方嗎？”
女人皺起眉，臉上的警惕之色又濃了幾分：“這我還真不知道。”
周顯明看出女人的懷疑，他露出一絲苦笑說：“我以前和王香梅認識，但我們很多年不聯系了。”
女人點了點頭，像是認可了周顯明的說法：“我有她女兒的電話，你要不要？”
周顯明的眼裏閃過幾絲異色，隨即連連點頭：“好好。”
拿出手機，周顯明小聲問道：“她女兒是叫王樂樂吧。”
“對，是王樂樂。”女人低頭點著手機：“她手機號是……”
記完手機號，周顯明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拖著沈重的步伐離開了。
女人目送周顯明離開，繼續上樓去了，走了幾步，把剛剛揣起來的手機又掏了出來，撥通了王樂樂的電話。
“滴——滴——”幾聲後，電話接通。
“樂樂。我是你媽家樓上的劉姐。”
“劉姐，有事嗎？”
“啊，沒什麽，就是有個事兒和你說一下。剛才我上樓，看見你媽家門前有人敲門，就上去問了一下。他說認識你媽，但好多年不聯系了，過來看看，我說你媽去你和你婆婆家住了，把你電話留給他了。”
“我知道了，劉姐，那人長什麽樣啊？”
劉姐抓了抓頭：“就是六十來歲的一個老頭，個不算太高，眼睛不大。”劉姐不停地咂著嘴，似是在努力地思考著剛剛那人還有什麽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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