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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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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我們談談”,原來並不止於言辭表面的談談。

姜漪最後還是被早就等在一旁的歐陽婧漣拖在了樓上,沒準跟著他們兩個一起下樓。

她原以為是她不該聽的話。

但她不知道的是,慣常脾氣溫和的陸柏淮,在走到醫院中層特設的涼亭花園裏,會連半點預兆就沒給,直接轉身揮拳打上後面的焉濟宸。

這一拳,陸柏淮根本就沒收斂,揮到焉濟宸整個頭直接偏了過去。

可異乎尋常的是,向來居高臨下,淩駕在他人之上的焉濟宸,這次破天荒地沒有反手。

這很奇怪。

因為陸柏淮在下這一拳前,早就做好了同樣被還拳的打算。

他自知自己打不過他。

據陸柏淮對他的了解,焉濟宸當年中途回國的一段時間裏,叛逆囂張的本性不變,動輒就鬧出人盡皆知的群架。

焉家恨鐵不成鋼,又不能撒手不管,生怕惹得外人笑柄。

故此,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焉家但凡公眾露面,都沒有焉濟宸的身影,問及近況,只說在閉關學習。

可唯有他們那個圈子,知道焉濟宸是被長輩送進軍營訓練,磨煉意志。

他們想借此把焉濟宸那身鋒利棱角全都打磨幹凈。

偏偏焉濟宸滾燙血液中流淌的叛逆因子在逆境中比作絕唱,他不可能選擇妥協,逆向而行才是他會給出的終卷答案。

那趟訓練,不僅沒讓焉濟宸收斂半分鋒芒,反是給了他親手改變自己在焉家舉步維艱境況的一步巧棋。

所以時至現在,陸柏淮這一拳算是做了開場,“婧漣的事,你給抱歉態度,不負責任;姜漪那邊,你遲遲不放手,自私自利。”

就在這話落下,焉濟宸抵住被打得發麻酸痛的腮邊,單手擦去微溢嘴邊的血漬,腥味的刺激在唇腔開始肆意蔓延。

這一拳,如果算是對歐陽婧漣的利用,他無話可說。

但在看向陸柏淮的下一秒,他欲要揮來的第二拳,焉濟宸眼疾手快地擋得徹底,更是沒給他任何再攻反擊的機會。

“這一拳,如是算姜漪,你不配打。”他有一說一,沒打算給他留面子。

說完,焉濟宸就單手甩開了重力禁錮中陸柏淮的手。

陸柏淮實在難以忍受焉濟宸對姜漪那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好像凡是都要以他為中心的模樣,就連歐陽婧漣都為他說話。

他算個什麽東西?值得她們這麽維護他?

都該是他保護的人,憑什麽終有一天都躲在他所謂的偽善羽翼下?

那種似有若無喧囂在腦海的嘈雜聲,都逼得陸柏淮越想越氣,岌待崩裂的狂惱思緒難辨高速地吞噬著他的理智。

他想都沒想,握緊到幾乎發顫的拳頭再度揚了起來,雙眼死死地盯著他,氣到泛起猩紅,反駁他:“我為什麽不配?”

焉濟宸反手擋住,更是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他動作的破綻,一擊致命:“因為她不會選你。”

這話太過刺耳,像是瞬間的兜頭涼水,澆熄了陸柏淮所謂的一腔熱情。

他再沒任何理智可言,抓住他領子就質問:“不會選我,難道就會選你?”

焉濟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漆眸如是夜下的深海,孤帆在動蕩中執著前行著。

縱然不見光亮,卻始終義無反顧。

他篤定說:“我會讓她選我。”

陸柏淮覺得他簡直可笑,“你以為我之前不知道你怎麽對她的?你要她走,她就必須走。”

“還有一次,老人家手術,她說她有事必須得走,讓我一有消息就告訴她,那就是因為你,我看見你那輛車了。”

“她跟你在一起開心嗎?你問過她嗎?”

這一字字一句句都仿若細針尖端,直往焉濟宸的心房上戳,他感覺到疼,卻難以言喻那種極端的不適。

他說不出來,卻因為無力的內心反抗,而導致那一根根刺,紮得越來越深。

陸柏淮或許在姜漪那邊持續被動,這不代表他面對任何人都會甘願保持這樣的狀態。

尤其是在焉濟宸面前,他不會,也絕不可能。

可焉濟宸強忍著心臟的沈甸負重,也說出了讓陸柏淮一秒洩氣的話。

他似笑而非,偏頗地隱匿了眸底盡褪的戾氣,“那她最後選擇的,不還是我?”

陸柏淮沒能料想他會說這樣的話,但確實是實話,教他沒理由、沒立場,還輸得徹徹底底。

反觀另一邊。

焉濟宸承認自己先前雙眼蒙蔽,用的手段不好看,不光彩。

卻也是有了那份合約,他得以把握契機,慢慢地把和姜漪根本不會重疊的人生軌跡牽連到了一起。

所以無論這場對峙會發展成什麽模樣,焉濟宸都確信一點。

他也明確告訴他:“該我管的,輪不到你手上。”

這話太過直截了當,也太過刺激人心。

陸柏淮眼神微涼的剎那,終於意識到一點

就算姜漪沒做出選擇,他都比焉濟宸少了那份,自信到敢於穩準拿捏一切的答案。

畢竟他到現在,都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追到姜漪,而焉濟宸卻說,姜漪是他該管的。

真是可笑至極。

他卻無以反駁。

而此刻的醫院裏。

姜漪站在歐陽婧漣面前,望著她腫著的腳踝,難言心情的覆雜,醞釀半天的話,脫口而出還是那句:“對不起。”

歐陽婧漣似乎料到她會說這一句,笑著搖頭:“你不用和我道歉。”

“什麽?”姜漪沒能跟上她節奏。

歐陽婧漣本就沒想瞞她,幹脆說:“我知道你和焉濟宸的關系,但你沒想過為什麽這麽久了,你都沒見過我嗎?”

姜漪的確不知道。

歐陽婧漣也不賣關子:“因為我和焉濟宸本就沒關系,更是沒感情基礎,我愛的不是他。”

聞言,姜漪愕然,甚至連反問的話一時之間都拿不出來。

“我和他一直以來都是合作關系,就連我們那所謂的聯姻,其實也是放出去的假消息。”

“互利共贏,何樂而不為。”

始料未及,姜漪沒接話。

歐陽婧漣笑了笑,不甚在意,“其實我不是沒想過就這麽選擇焉濟宸,他很優秀,各方面條件都很出挑,這點毋庸置疑。”

她繼續說:“但我靜下心來想想,還是不能說服自己。”

“為什麽?”姜漪靠近了步,挑了病床邊角,坐到和歐陽婧漣視線得以平直的位置。

這樣平靜的對話,似乎早將姜漪虛設的那層隔閡溫熱融化。

歐陽婧漣反問她:“你會和你不愛的人在一起嗎?”

當然不會。姜漪一秒就在心裏給出了回答。

但當這四個字湧到唇邊時,她驀然想到談茵上次說的那句——“喜歡才給機會。”

覆雜情緒就這麽在胸腔無盡翻湧著,不著邊際地占據著她面對任何感情問題該有的理智。

這是姜漪的弱項,歐陽婧漣很快找到。

就焉濟宸幫她收攏焉氏旁支這件事上,歐陽婧漣覺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多幫他說點什麽。

再不濟,他們還有前未婚夫妻的滑稽關系。

於此,歐陽婧漣拿自己舉了個例:“焉家有兩個兒子,長子焉銘迦,次子焉濟宸。”

“雖然我們三個從小就認識,但從初中開始,我就沒見焉濟宸幾次面。當我問時,才知道他被送出國讀書了。”

歐陽婧漣說得很慢,姜漪沒有插話。

盡管她對焉家的情況不甚了解,卻也多少知道,焉濟宸有哥哥這件事。

話語仍在繼續:“這麽聽來,該算是我青梅竹馬的是焉銘迦,而不是焉濟宸。”

“我承認,我當時選擇和焉濟宸訂婚是賭一時之氣,想得到焉銘迦的回應,卻沒想到會鬧到現在這種地步。”

“更多的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我並不是想幫他說什麽話,只是希望你不要誤會。”歐陽婧漣無奈笑說。

“我們這看似奇怪的關系,其實一直以來只是你們兩個是當局者,我不過是旁觀者,有幸參與你們之間。”

這完全顛倒的反轉,姜漪握著手機的右手力勁越發加重,似乎在努力消化著這個信息。

但這並不算結束。

歐陽婧漣還多說了一句:“所以你的反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還在意他。”

姜漪視線投向窗外,遲遲都沒能捕捉到值得欣賞的風景,唯獨枯枝敗葉在寒風中淩亂搖曳。

她心思很亂,卻能清楚說:“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

“可你遲疑了。”歐陽婧漣收斂慣常對外的驕矜睥睨,拿出最真實的那面親和。

只因難得有人能不帶虛偽地,不顧她歐陽家背景地,和她聊天。

姜漪吸了口氣,淡聲說:“但這是事實。”

接下來的話,早就超出了歐陽婧漣的預設。

更近一步地,連她自己都沒能察覺到,她那種對感情的執著已經附加到了他們的事上,開始出於好心幫他們。

不過她說的也切實有理:“這的確是事實,但我想,這場“博弈”的決定權應該在你手上了。”

姜漪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博弈”這個詞,像極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雙方總在據理力爭地搶占上風的優勝地位。

而前幾年,說好聽點,她是他的合約乙方;

但說難聽點,她就像株隨風就會飄亂的可憐藤蔓,依附著他,靠他解決亂七八糟的事。

那期間,她沒理由不讓他占據上風。

可自從合約結束後,姜漪明顯感覺到了他們位置的變化。

就那現在來說,她常常能感覺到焉濟宸親手把上風位讓給了她,不帶一點遲疑。

這蘊含的深意,她不可能裝不懂。

但這不是姜漪敢奢望的,這太不切實際了。

就像做的一場虛化無端的空夢,泡沫浸透陽光,漫無邊際地不斷模糊著她對感情的認定。

姜漪選擇閉眼,試圖換種方式拋卻剛才對話抽絲剝繭帶出的那抹悸動。

可歐陽婧漣的那句“決定權應該在你手上了”。

遲遲在她腦海,揮散不去。

醫院回老房子的路上,姜漪順道把談茵接上。

這一路,車裏都靜得出奇,姜漪沒說話,焉濟宸也沒多找話。

唯獨談茵坐在副駕的位置,不明事況地眨巴著眼,不斷通過後視鏡裏觀察後座兩個人的情況。

他們似乎都藏了心事。

直到老房子樓底,姜漪下車,焉濟宸跟著下車。

談茵卻突然想起要買固體膠和美工冊的事,和姜漪說了。

焉濟宸沒讓柯楊留,讓他現在就開車帶談茵去買,全程都沒給姜漪反應的間隙。

而車離小區後,焉濟宸就是跟在姜漪身後。

她開門,他等在旁邊,她讓他走,他也不走,靜默的態度,仿佛在醞釀著什麽大戲。

姜漪這邊鑰匙剛轉到一半,餘光就不偏不倚掃到焉濟宸投落在自己側頰的灼灼目光。

是含溫發燙的。

沒來由地,她心臟瞬漏了半拍,短暫的考慮後給以的反應,是幹脆抽出鑰匙,轉身看他,“你不回家?”

“我現在就是在回家。”

現在的焉濟宸像是和合約結束前的姜漪置換了個,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是拿捏脾氣得穩準。

不知想到什麽,他低笑了,“舍得趕我走?”

姜漪居然被惶然怯卻充斥滿心,一下子不知道該反駁什麽。

她但凡想接話,歐陽婧漣的那句話就閃過腦海,給以警醒。

而焉濟宸認識姜漪這麽久,早摸透了她嘴硬心軟的特點,使招自然信手拈來。

他趁她不註意,一把牽住她手,微微側身,就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把她壓在門前,“我很累,想休息會。”

滾燙灼熱的氣息盡數噴灑而下,裹挾著男人獨有漫溢的成熟,連帶著牽扯出身後那抹覆暖的夕陽,都無形成了他的陪襯。

姜漪聽得耳骨莫名酥麻。

她被那股濃烈的氣息引得眼睫微顫,狀似妥協在即,她卻思路清晰,反手就用手臂擋在兩人之間,“看你精神不是很好。”

她下一句緊接著:“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焉濟宸即便是不滿意她這話,也有違尋常地沒駁,反是順著她說:“但我整天沒吃東西,走不動。”

他一手隨意撐在門上,另一只手拂過她飄散頰邊的長發,勾至耳後,很不要臉地提要求說:“想吃面。”

逼近的熱息燙得周身空氣都無形升了溫。

姜漪不接他茬:“要吃,你自己出去買,小區外面的面店還沒關門。”

“可那味道太差。”焉濟宸不過腦子,說得流利。

姜漪只當笑話聽,“我之前不是買過一次,你不是還誇味道好?”

焉濟宸不置可否,但就在他考慮不過三秒,答案就呼之欲出:“我當你做的,你做的味道能不好?”

一瞬間,姜漪方才還被低迷情緒支配的混亂就被驅散殆盡。

她被他這副不要臉的耍賴樣震驚到了,“焉濟宸,你能不能誠實點?”

“誠實?”焉濟宸面不改色地繼續囂張言辭,“對你,我不可能不誠實。”

“……”姜漪那句洶湧而上的教訓話剛到嘴邊,她就立即制住了自己下一秒極有可能的脫口而出。

她沒再搭理他,轉身就利落開了門。

焉濟宸跟在她後面走進家門。

姜漪沒心思照顧他吃飯,反正家裏零食、速食都有,解決一頓飯根本不是問題。

姜漪沒管焉濟宸,轉身直接去洗手間卸妝。

她原以為,只要夠受冷落,焉濟宸面子拉不下,自然而然就會走,但她著實沒想到,是她低估了他的忍耐力。

姜漪洗臉時沒反鎖門。

嘩嘩清透水聲沖過水池的剎那,輕搭上的鎖扣不輕不重地被推開,焉濟宸走了進來。

似乎是刻意為之,“哢嗒”清脆一聲。

焉濟宸進到逼仄空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手把鎖扣扣緊,門隨即無法從外打開。

姜漪臉上的洗面奶剛洗凈。

她還沒來得及睜眼,那聲脆響就把她飄散的意識猛地勾了回來。

她驚得冷不丁擡頭,卻沒能防得過早有準備的焉濟宸。

他一把直接把她抱上梳洗臺,任由源源不斷的流水聲於靜謐處打破本會有的隔閡。

焉濟宸這一而再三的靠近,像極了在挑戰姜漪的耐心,她這會的態度不是很好,“誰讓你進來的?”

焉濟宸的低聲幾秒便融進環境:“你。”

他說得理所當然。

姜漪楞是被他氣笑了,微沾氤氳濕氣的指尖指著自己,反向質問:“我讓你進來的?”

焉濟宸挑眉看她,沒說話。

姜漪覺得他就是在耍她,那股子沈壓心底的不耐煩再度懸積湧上,她推他,欲要從水池上下去,焉濟宸卻沒讓。

他扣緊她腰,趁機說:“我餓。”

“你是來討飯的嗎?”姜漪沒忍住,甩了個白眼給他。

然而,焉濟宸一成不變的表情,簡直是變相地在告訴她,倒也不是不可以這麽理解。

她以前怎麽沒見過他這麽不要臉的樣子。

焉濟宸不讓,姜漪就偏要下去。

反手推拒的動作裏不經意就混摻進拉拽,極不小心地,她那一手用力,楞是反手就甩上了焉濟宸手上的面頰。

突如其來的刺痛,焉濟宸倒吸了口涼氣。

姜漪不知所措地手停滯在半空。

彼時,空氣突然沈靜。

兩個人四目相對,男人由高及低的目光寸寸釀過繾綣。

姜漪思路驟然慢了半拍,不經意的視線停留,定格在了他半側面頰到唇角都清晰的受傷紅痕。

除卻彼此呼吸密密交融的區域,其餘都逐漸凝聚起她柔軟脾性後,他得逞得以拉近彼此的暧昧味道。

焉濟宸擡手摟住她,磁沈的低嗓硬生生拖出難過:“真的很疼。”

“那你去塗藥。”姜漪指著門外茶幾的方向,“茶幾下有藥箱。”

焉濟宸不聽,“你為什麽不幫我?”

姜漪被他盯著,少有地緊張了,別過視線說:“這點小傷用不著我幫。”

“我看不見。”焉濟宸說得淡定,“我需要你。”

說完,他甚至不給姜漪更多反應的機會。

焉濟宸一把穩當地托起姜漪,由著她訝異地下意識就勾緊他脖頸,抵抗著這倏地騰空失重的不適感。

他就這麽把她帶到外邊沙發上,依舊沒放開她。

姜漪被他錮得難受,想動。

焉濟宸手上的力勁卻半點不松,就這麽和她僵持著,“別動。”

姜漪不開心了,“我這樣坐不舒服。”

“那這樣呢?”焉濟宸二話沒說,扣住姜漪背部,全身仰後到沙發靠背上。

他徹底讓她半傾半靠在自己身上,再持以耐心問:“行了嗎?”

姜漪直勾勾盯著他,絲毫不見一點避閃,就連眸中若隱若現的動蕩都掩映在光線微暗的客廳裏,直達焉濟宸眼底。

他親密地抱緊她,如是渴望已久的想念,在這一刻獲得了滿足。

姜漪卻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你這樣,我怎麽塗藥?”

靜默數秒後,焉濟宸話音很淡,說:“那就別塗了。”

姜漪皺眉。

下一秒,他卻喊她,連名帶姓地:“姜漪。”

“幹什麽?”姜漪撐著他肩膀,屬實不適應。

焉濟宸說:“對不起。”

遲來的道歉,無論是先前這麽多年的自私,還是不顧後果的獨自決定,都盡數化在這句道歉裏。

姜漪卻聽楞了,失措的眼神表露了一切紛亂。

她從沒期望過,會從焉濟宸嘴裏聽到一句道歉。

可她就是聽到了,實實在在的那句道歉。

不知怎的,姜漪鼻子酸了,氤氳很快彌漫散盡眼眶,牽扯出強忍克制的難受,還有早就糾纏不清的感情。

焉濟宸的右手覆上她的雙眼,左手再度扣下她的後背,姜漪完全失去支撐地跌到他身上。

而他的唇就停留她耳邊。

光暈漸變模糊,素淡的墻紙上,彼此身影重疊虛晃。

莫名熟悉的氣息,咫尺之近就在身邊。

“我想吻你。”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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