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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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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橋匆匆下了游戲, 專心回起沈疏麟的消息。

“沈老師,我早就下班了,資料都整理完了哦。”

“好,我只是擔心你太過盡職。”

她可是在他面前說過要認真工作,表了決心不能松懈。

沈疏麟再問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季星橋想起剛才的游戲, “沈老師, 你玩游戲嗎?”

“不怎麽玩。”

“哦哦。”季星橋還想下次喊他一起。

兩人聊了會,互道晚安,季星橋盯著那句“晚安”看了好久, 她下樓喝水,轉角處看著季雲霄在露天陽臺上抽煙, 一副心事沈沈的樣子。

這可是大冬天, 他不冷嗎?

“季雲霄,要不要吃泡面?”

季星橋小時候就愛這樣跟他說話, 明明是自己想吃偏要叫上他一起,季星橋青春期階段是個小胖妞,大晚上就愛吃宵夜, 後來季雲霄不讓她吃, 她便鬧,鬧得狠了,季雲霄還是乖乖給她做。

這些年,季雲霄做她哥哥盡職盡責,他有煩惱, 季星橋自然想幫忙。

他掐掉煙頭,攏緊身上的睡衣外套,“加不加蛋?”

季星橋瘋狂的點頭,喝水成了吃宵夜,只有她了。

季雲霄給她煮面,偏頭問道:“什麽時候去城南的房子住?”

“過完年吧,已經跟爸媽說過了。”

“不如,你早點過去吧!”

“???”季星橋撅嘴不高興了,“我是不是撿來的?”

“嗯,充話費送的,爸媽讓我選,結果我選了一個最不好看的。”

季星橋捏他胳膊,“我哪裏不好看!我就是特別好看,不服憋著。”

季雲霄果然憋著。

“你有心事?”

“沒有。”

季雲霄楞了會,轉頭對上季星橋好奇的眼神,“遲寧會答應我的求婚嗎?”末了,加上一句,“你覺得?”

太突然了吧,季星橋欣喜若狂的問:“我就知道你們有一腿,說什麽時候開始的?”

估計是“有一腿”讓他不快,季雲霄反手捏上她還算肉肉的臉頰,季星橋囔囔叫“疼”。

“很早了吧,在你出國這幾年,不知怎麽就放不下了。”

她很少看到哥哥這樣直面難過的樣子,說話也溫柔起來,“你們之間有誤會?”

“她心裏有人。”

季星橋微楞,“你心裏也曾有人啊。”

後來,那人沒了,又住進了新人。

季雲霄笑了笑,“你這是安慰我還是給我紮刀子?不過,你說得很對,時間是最好的解藥,開年好日子太多了,到時候選一個直接結婚吧。”

“額……”季星橋吃進去的面沿著送下來的嘴角往下滑,是徹底被嚇到了。

“哥哥,還清醒嗎?”

她在他面前打個響指,哪想季雲霄張口就叫,“尊敬的季夫人,你那可愛的胖閨女又在偷吃泡面!”

季星橋躲閃不及,她媽啪嗒啪嗒下樓,沖到她面前搶走了她的碗,“妮啊,怎麽又吃上了,140的噩夢忘了嗎?你看你朋友都是不過百的體重,媽媽也不是不讓你吃,是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啊!”

當初,季星橋一下子暴肥到140斤,姨媽推遲了半年沒來,身體激素被打亂,調理了好久,體重掉下去後才慢慢好轉,那些日子,她一頓要吃十幾顆藥,她苦不堪言,她媽媽更是難熬。

沒想季雲霄當即給她挖了個巨坑,任憑季星橋怎麽解釋都沒用,並且發誓以後都不要再吃宵夜了吃垃圾食品了才罷休。

季星橋就吃了兩口面,刷完牙又被按頭喝了杯牛奶,老母親給她整好被子,小聲問她,“那個小顧沒再交往了哦?”

“季夫人,我們本來就沒開始啊。”

莫名其妙不是?

“哦,我聽他語氣好像是你有男朋友了,誰啊?”

“我什麽時候……”面對老母親關切的眼神,“嗯,是有了,就是還沒到說的時候,等時機成熟一定帶回來給你們看,我好困啊媽媽明天還要上班呢!”

老母親欲言又止退出房間。

季星橋想顧鄭航肯定是把沈疏麟認錯了,她倒好,順著瓜就撒下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圓回來。

第二天早起,季星橋的黑眼圈又被季雲霄無情的嘲笑了。

不過載她出去,還是在車上好心的給了她過夜的茶包,“失眠啊?沒吃到泡面這麽難過呢?”季雲霄是寵她,但也愛欺負她啊,看這說的是人話嗎?

季星橋沒做聲,到了地方大力甩上車門,季雲霄好笑的很。

他的妹妹沒心沒肺,到這關頭也沒發現身後跟著尾巴,沈辛柏不知疲倦的跟上來,他也懶得管了,畢竟還有頭剛睡醒的獅子在等著呢。

季星橋又在門口遇到沈疏麟,兩人一同走向賣早餐的小攤,一人一袋小籠包,外加兩杯豆漿。

“沈老師,過幾天就要放假了,你打算休到什麽時候來?”

“我是本地人,隨時都可以。”

“哦,正哥他們要出國旅游,找了暖和的地方過春節,我以為你也要去。”

沈疏麟:“你呢,想去嗎?”

“我不想去,從前一直在國外,現在回來了就想每一年都呆在家裏與家人一起過春節,沈老師,你們家應該也這樣想吧,你們家就你一個還是有兄弟姐妹呀?”

沈疏麟有被問到,他有那麽一瞬間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他的家嗎?他其實很早就沒有家了。

“就我一個。”他的落寞被其他人突然而至的手機鈴聲覆蓋,正好電梯到一層,沈疏麟退居一旁沒準備上去。

季星橋對他招手,“沈老師,上來啊,還很空。”

“你先上去吧。”

眼見電梯門合上,季星橋心裏七上八下的發慌,她隨即按了2樓,到了樓梯出口正好堵見他。

“沈老師,鍛煉身體啊。”她站在樓上,他剛從拐角處上來,兩人一個擡頭一個低頭,忽然笑出聲。

她記住了裴正的話,他說沈疏麟心情不大好的時候就會爬樓梯,安靜的將自己融入一個密閉的環境裏,一步一個臺階直到額頭的汗從臉上滑落。

但很顯然十幾層的高度對沈疏麟來說不算什麽,至少爬到工作室門口他氣不喘臉不紅,沒事人一樣,反觀季星橋雙腿開始發抖,她彎起腰說話都結巴,“我,我很久不鍛煉了,而且我很討厭鍛煉啊,太累了。”

沈疏麟扣著她胳膊,一張紙巾擦上她額頭,季星橋太累了壓根沒顧得上他的動作,她極其自然的抓著他的袖口大喘氣,“沈老師,我先去打個卡。”

她慢悠悠的往裏走,沈疏麟在後頭彎起笑眼,剛才因為提到家庭的失落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貼心,明明看出來他的低落,寧願去陪他爬樓梯,實在太過可愛。

季星橋去洗了把臉,白玉剛好也在,她遞上幹紙巾給她,“橋橋,沈老板找你。”

“啊?”她潛意識裏還以為是沈疏麟,“哦哦我洗完臉就上去。”

上去?是上樓嗎?白玉迷糊了。

季星橋穿著一件針織衫跑上樓,順手抱著一堆資料文件,她現在是沈疏麟的助理,沒有其他工作時會在一旁看他配音,沈疏麟比陸老師還嚴格,偶爾讓她來上幾句,情緒不到位會一遍又一遍的指正,雖然繁瑣但總能學到點東西。

她上去轉了一圈沒見到沈疏麟,找到配音室放下資料,自言自語道:“人呢?”難道是在樓下,錯過了?她再往外走,路過走廊,低頭撞上一人,那人卻驚呼一聲,“橋橋,好久不見。”

季星橋記聲,特別是沈辛柏的聲音,只是她從沒聽過他用感情充沛的語氣跟她說過話,此時此刻的久別重逢戲碼瞬間讓季星橋往後退了幾步,她雙眼微瞇,久久未曾開口,倒是沈辛柏情緒激動,上前握住她手腕,隱隱用力拽的她措手不及。

“沈辛柏。”

三年沒見,他眼裏的孤冷去哪了,那樣炙熱的眼神好陌生。

“你弄疼我了。”季星橋很快冷靜下來,她儼然當他往日舊友,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怨恨,就像忘了從前過往,只是平淡相逢。

沈辛柏松了些力道,卻沒有放開她,“抱歉,橋橋,我只是,只是過於激動。”

激動?季星橋看著手腕,那處都被拽出紅色印子,她不悅的擡眸,“沈先生,還不放手嗎?”

“橋橋,我……”

“小叔叔!”正當沈辛柏猶豫怎麽開口時,季星橋的腰身被覆上一強有力的胳膊,對方攬住她往懷裏帶幾分,姿勢親密,說話也親昵,“小叔叔,還沒給你介紹,這是我……女朋友。”

季星橋詫異的看向來人,只註意到沈疏麟優越的側臉,他低頭溫柔的釋放一個笑,眼神仿佛灌入了春風,可這樣的反轉戲碼不是影視劇才會有的嗎?這到底是個什麽劇情?小叔叔,沈疏麟的小叔叔竟然是沈辛柏!

她呆楞著,卻也能感受到腰身的手緊緊卡著她,就算她要跑也不行。

沈辛柏的臉色當即變得十分精彩,他不可置信的苦笑,“怎麽可能,季家不會同意與沈家的人有來往,你怎麽可能是?”

他在說沈疏麟的同時,甚至都忘了自己也是沈家人,他不允許沈疏麟和季星橋有關系,卻妄圖和季星橋重歸於好。

沈疏麟將懷中人又抱緊幾分,吐出的話語過於冷冽,“小叔叔,你也姓沈,就算不是,三年前你也失去了資格。”

換言之,他早沒有了勝算。

沈辛柏看向沈默不語的季星橋,慌亂到不知該怎麽問出口,季星橋被那句“三年前”攪得失去了心智,對著沈辛柏脫口而出,“沒錯,他是我男朋友,小叔叔,你聽清楚了嗎?”

那一瞬,有了強烈的報覆快感,在那場失敗的訂婚宴上,所有人都用可憐的目光看向季星橋,唯獨沈辛柏是帶著甜蜜的歡笑站到了盛藍棋身邊,他的“對不起”沒有任何作用,季星橋早就在那裏被所有人的眼神殺掉了。

“橋橋……”沈辛柏感覺到了她的決絕,手指間湧起的悔意無處宣洩。

季星橋抓著沈疏麟的胳膊,仰頭笑的燦爛,“疏麟,帶我走。”

沈疏麟帶她進了電梯,門合上一剎,季星橋全身無力,好在沈疏麟還抱著她,他看明白剛才她是故意那樣說,心口一陣疼。

“你放開我,沈疏麟。”季星橋好不容易恢覆點精神,回想起剛才戲劇性的一幕,真好笑啊,“剛才謝謝你給我解圍,我想我不需要給你道謝,畢竟你一直都瞞著我。”她的語調沈重,透著萬分的疏離,沈疏麟抱著的手收緊些,“橋橋,那不是給你解圍的借口,我需要你。”

“你們沈家真會忽悠人,一個不夠還要兩個,我是有多笨才會相信啊。”

季星橋說著話,眼淚從眼角滑出,她早該料到季雲霄說那話的意思,鹿禾的另一個老板是沈辛柏,沈疏麟、沈辛柏,不是親戚是什麽?只有她一個勁的往裏鉆,她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有沒有想好面對的法子,她還拍著胸脯說一定可以很平靜的對待,這會啪啪啪打的巨響。

她臉疼,看著眼前的沈疏麟,比起三年前的拋棄,還要疼。

“橋橋,我沒有騙你。”沈疏麟心疼她的眼淚,委屈的樣子真叫人揪心,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俯身,一把攫住她柔軟的唇瓣,想要把她的痛都吃進肚子裏,這樣她就不會痛了。

橋橋,不痛了。

電梯門陡然打開,裴正一句“臥槽”嚇得季星橋哭得更兇,他倆光顧著說話連樓層都沒有按下去,裴正走樓梯上來見到失魂落魄的沈辛柏,當即明白發生了什麽,沖向電梯就看到沈疏麟在強吻季星橋。

“臥槽,沈疏麟,你沒看橋橋都哭了嗎?”這個傻小子,搞什麽霸道總裁風啊!也幸而此時整棟樓都是辦公時間,沒有人去按電梯,換做其他人看到可不得上熱門了。

沈疏麟被打斷,摟著季星橋沒撒手,她的眼淚跌落進他的衣領,滾燙到他難受,忽而,眼神淩厲看向要踏進來的裴正,“出去!”再繞過他看向小跑而來的沈辛柏,嘴角勾起,電梯門再次合上。

“橋橋,你親口說是我女朋友。”沈疏麟彎著腰小心舔舐她的眼淚,季星橋想起了她養過的金毛,可憐巴巴的求她抱抱,“不要反悔好不好?”

誰能拒絕偶像的表白?

換你,能行嗎?

果斷是不能。季星橋被他的樣子,他的聲音,他可憐兮兮的表情迷惑了頭腦,偏過頭小聲道:“好癢。”

他輕柔的吻在她面頰,好癢。

她不僅沒有任何反感,甚至還有點期待,好像由來已久的感覺,溫暖到熟悉。她潛意識裏是在意他的,所以這一刻她都沒想過拒絕二字,甚至連剛才經歷的困窘都給忘了,沈辛柏果然是不重要的那個。

沈疏麟以為聽錯,他再次吻在她唇角,柔軟到心坎裏。

“我的橋橋,我喜歡我的橋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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