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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君若揚塵路(十三) 想生生將荀肆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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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之內蒸騰一片熱氣。

荀肆手臂上鋪了薄薄一層花瓣,頭懶懶靠在桶沿上,臉上一層綿密細汗。

彩月在一旁用帕子輕輕擦拭荀肆的肩膀,見到荀肆背上有一道猙獰傷疤,手頓了頓:“皇後,之前小公主摔破了額頭,太醫給開了一味藥,抹上幾日那疤痕便去了。回頭奴婢去找太醫拿些來?”還是第一次服侍皇後沐浴,竟是被這疤驚到了。

“好啊。”荀肆懶懶一句,有些心不在焉。

“那待會兒,奴婢將燭火調暗些。”彩月從前聽思喬皇後說過,皇上打小眼潔,見不得臟東西。皇後背上那道疤,彎彎曲曲,好似生出許多觸角,蜈蚣一般,擔憂皇上看了不適。

荀肆起身,任由輕舟彩月幫她拭靜身子,穿上一件桃紅肚兜,外頭罩了一件月白褻衣。低頭看了看,好家夥,一覽無遺。且讓那家夥一飽眼福吧!荀肆笑出聲,而後移步臥房。端坐於床上。屋內大紅喜燭,桌上兩杯合巹酒,有模有樣。

雲澹進了門,透過帷幔看到端坐在床邊的荀肆,心內軟了又軟。是自己的妻子呢!立在那,將荀肆千般好仔細念了一遍,這才發覺荀肆除了力氣大些,哪裏有什麽好?於是又想了想昨晚看到的胸前景致,勉強覺得心中有底了,這才擡腿走過去。揮手摒退下人:“出去,站遠些。”心中想的是荀肆頭回,會疼,她性子張揚,若聲音太大,傳出去不好自處。

荀肆聽到他的聲音慌忙躺在床上,將被子拉到下巴,可憐兮兮望著他。適才還想著便宜他,要他看兩眼,這會兒卻真真生出了一些懼意。“皇上。”聲音顫著,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千般萬般慌張。

雲澹坐到床邊,側過身去看著她,手在她額頭抹了一把:“不熱?”

荀肆點頭:“太熱了。”

“那你將被子拿開散散汗,這一頭一臉兒的汗如何睡?”

“臣妾不敢。”這會兒荀肆講的是真話,別看平日裏喊打喊殺天不怕地不怕,到了緊要關頭,到底還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想到身子要被他人看了去,滿身不自在不情願。但熱是真熱,腳丫偷偷從被下探出來納涼,被起身寬衣的雲澹看到,她這樣雄壯的身板,腳丫兒卻是白嫩小巧,當得上好看二字。心念一動,彎身握住了她的腳。

手掌溫熱,指腹摩挲腳面,竟生出了幾分旖旎。

荀肆直覺一股濁氣自腹部升騰,一直到唇邊,這會兒只要張口,興許就能嘔出來。強忍著不適,嬌嗔道:“皇上~~”

雲澹笑出聲,移開手,覆坐到床邊。

“朕叮囑他們免了那些繁文縟節,只喝最緊要的合巹酒。皇後沒有怪朕吧?”

荀肆忙搖頭:“皇上英明!花樣兒太多臣妾記不住!”

“那感情好,咱們成親頭一件事便想到了一起,算是為往後的日子開了好頭。”雲澹手指了指合巹酒:“但皇後這樣躺著,那酒恐怕沒法喝。”

荀肆看了看那酒,又看看雲澹,罷了罷了!就今日這一回,看了便看了。於是心一狠,被子一掀坐起身來,身上風情搖動,雲澹竟覺得有些晃眼。嘖嘖,開了眼界了。這回算知曉究竟何為“環肥燕瘦”了。譬如眼前這個,肚兜之下可稱之為好看。心中不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竟能發掘出幾分美來,待會兒怕是不會破功了。

他眼神內容諸多,惹得荀肆不自在。手兒遮在他眼睛上:“不許看。”

“待會兒也得看。”

“.…..”看個屁。

“皇上不許睜眼!”荀肆有些氣惱,不許他睜眼,自己則要去取了酒杯慌忙坐回床上,想起北星叮囑的,將那杯淺一些的放到他手上:“您一杯,臣妾一杯,喝了便是夫妻了。”雲澹被她逗笑了,是結夫妻又不是結拜!

再低頭看看那酒杯,千裏馬說了,喝淺的那杯,於是酒杯擡起來,繞過她手臂,笑著看她:“請吧,皇後。”

“請,皇上。”荀肆應承到,而後仰頭幹了這杯酒。

成不成,就這一回了,雲澹想。

成不成,就這一回了,荀肆想。

雲澹想的和荀肆想的不是一回事。

酒真是好東西,入了口,便覺得通體舒暢。

雲澹放杯子之時在想:上次與思喬喝的合巹酒,似是沒這次好喝?手放到荀肆小臉兒上輕輕摩挲,頭湊過去到她耳邊,聞到她發上的花香。那幾個婢女到底是伺候過思喬的人,知曉自己喜好什麽。雲澹心中頗為滿意,微閉了眼,唇在她耳垂上點了點,而後輕輕落在臉頰上,又去尋她的唇。眼前的荀肆竟是這樣可口?興許是太久沒來後宮了,竟有些頭暈腦脹。通體發燙,再看荀肆,竟幻化成仙女一般,手放到她肩膀上,想將她碾碎。

不對,雲澹猛的一驚,不對,喝錯了。那本是該給荀肆喝的助興之藥,服下後女子極易歡愉,第二日醒來會覺前一晚如墮神境。雲澹壓了壓體內的萬般湧動,然無法自控,胖墩兒要遭罪了,心底覺得對她不起。手卻不由自主捧著荀肆的臉,唇湊了上去。

荀肆緊抿著唇,心中默數:三,二,一。

眼前人緩緩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荀肆一顆心放下去,想起北星叮囑她的話,忙起身將雲澹放平,這一放平,不得了。那昂然立著的是什麽玩意兒?腦子轟然一聲響,這王八蛋竟對自己起了邪念!他什麽女子沒見過,竟對自己起了邪念!面色通紅,頭撇過去,手放在他褲腰上,一狠心,閉上眼,將他褲子褪了下去!慌亂之間,眼落在那處,直覺氣血轟頂,可怖!慌忙閉了眼,張開口咿咿呀呀哼了起來。

這哼也有門道,北星教過的。不可太過平順,要婉轉輕啼;又不可一味婉轉輕啼,要啼中有歇;要錯落,要有急有緩,要在最後關頭提高嗓門。

太累了。荀肆哼的一聲汗,心道這等事有什麽好?光是這哼哼唧唧就恁累人。

外頭的千裏馬聽到荀肆的聲音,心中雀躍:“成事了成事了!萬歲爺威武!”又轉身命令道:“去備待會要用的東西,熱水,帕子,都備上。”

待哼完這個回合,坐起身看身旁這位,天呢,那物件兒怎麽還立著?再看他,面色如著了火,手指放上去,滾燙!!!

不對勁!荀肆心中仔細回想,北星找的藥是叫人昏睡的藥,他怎麽還立著?為何還發燙?不會出人命吧?荀肆靜下心來,對外頭吩咐:“水~~~”

宮人門自然懂,皇上皇後春宵一度,這會兒要清理了。於是端著水和帕子欲進門,卻聽荀肆嬌聲道:“進門放下就可。”

懂的,懂的。皇後害羞了,這會兒了裏頭春光甚,怕遭大家嘲笑。於是放下水和帕子,退出去關上了門。

荀肆連滾帶爬下了床,蘸濕了帕子,回去在他臉上擦,北星的藥不會出錯吧?不會呀…北星做事向來穩妥,那眼下究竟是何情形?猛的想起他白日的異狀,帕子用力摔他身上:這王八蛋!這王八蛋竟要下這等猛藥!!!其心當誅!

此時雲澹只覺難受一場,頭腦之中依稀做了一場綺夢,那女子聲音在耳旁不停,有心睜眼瞧瞧是什麽情形,卻無論如何睜不了眼,末了,一方濕帕子摔在自己身上。此時所有意識都聚在身下那一處,這是什麽情形?

荀肆不停用帕子為他消熱,看他滿面通紅,手指在他臉上點了點,輕聲說道:“要你欺負人,這會兒老實了吧?”想起他捏自己臉的樣子,也學他用力捏了他的臉,一次不過癮,再來一次,這廝的臉真細嫩,不像爺們!又伸手捏了一把,兀自笑出了聲,而後又去擰帕子。擦了許久,都不見他涼下來,心中有些急了。一狠心,帕子丟到他的昂然之物上,帕子微涼,依稀解了藥性,些微萎了。荀肆一瞧,管用,幹脆端了水盆放到窗邊,來來回回數十次,那祖宗終於是倒了。

荀肆看到他倒下的物件兒,心道今兒算是瞎了眼了。

累的渾身汗濕躺在他身側,腦子轉的飛快:待會兒這廝醒了,鐵定要問罪。平心而論,二人都有錯。荀肆想好了如何對付他,待他睜眼,便惡人先告狀!皇上你竟然要用藥…等等,他為何要給自己吃那個?難道他不該對與自己圓房敬而遠之嗎?這廝莫不是有何怪癖????荀肆嚇的一激靈,又坐起身看他。

一張白面書生似的臉,竟有這等不可告人的怪癖。嘖嘖,可惜了可惜了。

荀肆想好了說辭,便想起北星叮囑的話: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新婚之夜定會鏖戰數次,以顯帝王之威。面子得做足,畢竟是皇上。於是荀肆喝了口水,又咿咿呀呀哼了一回。

外頭的千裏馬聽著裏頭的聲音,不禁佩服主子的蓋世神功,就連皇後這樣的女子都可一戰再戰,可見平日的威武不是玩鬧的!這樣一想,心中頗覺自豪。站直了身子等裏頭宣,但裏頭卻沒了動靜。有心想去問,又擔憂主子訓斥,於是擺擺手對宮人說道:“記檔吧!”

天將亮之時,雲澹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的荀肆。眉頭皺了起來。仔細回想昨夜發生之事,卻只想起自己去探她的唇,而後便混混沌沌。依稀記得荀肆碰觸自己的身子,記得荀肆的叫聲…猛的坐起身,看到混亂的床褥,似是經了一場惡戰!那帕子上,斑駁印記,中間一抹紅。再看荀肆,衣裳褪了一半,雄壯臂膀坦露,後背一道猙獰傷疤。

自己竟是被荀肆算計了?這個念頭在雲澹腦中閃過,頓覺氣血上湧,一口濁氣到了唇邊,差點嘔出來!

荀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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