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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徐奶奶正坐在客廳裏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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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奶奶正坐在客廳裏和人打電話呢,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不同於很多連電線都還沒拉上的偏遠地區,是早早的就裝上了電話的。就是全家上下也只是在客廳裏裝了一個。

和徐奶奶聊天的, 是同一個家屬院的另一個老太太, 她們倆年輕的時候就認識,到老了關系也不錯, 時常也會聊些家長裏短。

這一次, 那位老太太就在和徐奶奶分享她剛聽到的消息, 說是顧潛找到了他的孫女。原來當年顧潛一直以為被日、本人害死的妻子其實並沒有死,僥幸逃過一劫,從那以後就隱姓埋名。

兩個老人家在那聊了好一會兒, 原來,當初顧潛和魏若蘭是早在他還在黃埔軍校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後來上了戰場,也一直都是書信往來,和他做戰友的幾個人也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就更別說她們這些戰友家屬了。

都知道顧潛是為了早亡的妻子守著,終生未再娶, 但是這位妻子究竟長什麽樣,她們就 * 不得而知了。

一直到羅蕙蘭回來,徐奶奶還和她提了兩句今天聽到的事情。婆媳兩人商量著,到時候顧家說不定會辦個席面, 請相熟的幾戶人家聚一聚, 讓小孫女認一認人,到時候她們家估計也是要去的。畢竟徐老爺子和顧老爺子那也曾經是一個戰壕裏出來的,有深厚的袍澤之情。

所以到時候得提前準備準備, 送小姑娘一樣見面禮,既不能太貴重,又要表示心意,不能顯得敷衍了。

因為聊的是送小姑娘的禮物,不知怎的,聊著聊著,便提起魏希了。

徐奶奶有心勸慰自己兒媳,有意提起了這件事。

羅蕙蘭輕嘆,婆婆的意思她如何看不出來,她也不是什麽惡人。真要說起來,魏希這孩子確實不錯,為人大方得體,又是首都大學的學生,憑借第一次見面時的印象,她私心裏是有點好感的。

可是唯一不足的地方,是她家世太差,她是一個母親,自然是想方設法的給自己兒子最好的一切,她對魏希有好感,不代表她就中意魏希做兒媳。

可這段時日魏希的表現,還有徐衍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裏,加上婆母的不時勸說,羅蕙蘭的心裏也不可避免地產生松動。

故而,這一次並沒有十分果斷地拒絕婆婆的話,而是委婉道:“這孩子確實不錯,不過婚姻是大事,還是要再看看。”

難得羅蕙蘭松了口,徐奶奶眼裏浮起笑意,也不逼著她做決斷,而是順著道:“好,魏希這孩子品行好,再看看也沒事。”

難得兩人態度都松了些,徐家今天的氛圍還算是不錯。

另一邊,顧家的這次見面,也到了尾聲,臨走之前,魏希將一本內頁泛黃的筆記本遞給顧潛,魏希解釋道:“這本筆記本是祖母留下來的,記載在和您分別之後的一些事,我想,我應該將它交給您,也算物歸原主了。”

顧潛接過筆記本,打開的第一頁就夾著他的照片,老人眼含懷念,一只手輕輕的摩挲上面的字跡,唇邊浮起淡淡笑容。之後,他便擡眸看向魏希,“謝謝你。”

魏希笑了笑,既沒有推辭,也沒有假意客套,她看著老人,眼神和善,“過幾天,我大概還有禮物要送給您。”

老人未置可否,卻親自送魏希一行離開。

回到家裏,魏希進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書桌前,開著窗戶,清爽微涼的風拂過她的臉頰,望著桌前的那簇幹花,魏希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觸碰。

她想徐衍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著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哪怕她看著再風淡雲清,接受良好,心裏其實也覺得有些突兀。偶爾一個人靜靜呆著,也會覺得心煩意亂,要是徐衍在就好了。

不管是在廊下閑坐,還是和他單純的在街市轉悠,只要有他在,只是看著他,她也會覺得心安。

正當魏希心中思緒繁雜的時候,遠處不知是誰家的風鈴作響, * 吸引的魏希的稍許目光,這一瞥,她便看見了立於喬木下的徐衍。魏希有些詫異,不禁稚氣的揉了揉眼睛,再往下一看,確是徐衍無疑。魏希不由又驚又喜,她推開房門,連身上的睡裙也來不及換,便沖下樓去。

徐衍看的魏希下樓,也不驚訝,他對著她輕笑。郎獨絕艷,世無其二。

倆人隔著一段距離,互相看著對方,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大概許多年之後,老去的魏希與徐衍坐在一處,看著庭前微雨,花落花開,依舊會想起眼前這一幕吧。

最後是魏希先開口的,“你怎麽會在這裏?”

“出任務,經過這裏。在走之前,我想見見你。”

“很危險嗎?”

“嗯……”

魏希打斷徐衍,“等你回來回來的時候,娶我好不好?”

“好……”話剛一落下,徐衍才意識到魏希說了什麽,他楞了楞,過了良久,又重覆說道,“好。”這一次的他神情鄭重,語氣堅定。

徐衍不知從哪找到的藤草,將之編織成環,緩緩戴在魏希左手的無名指上,緊接著,在魏希的額頭落下一吻,溫柔纏綿。徐衍對著魏希承諾道:“等我回來。”

自那天晚上以後,魏希就沒再收到徐衍的消息,連原先雷打不動的信件也未曾收到。不過,魏希卻並不慌亂,因為她無名指上的草戒是真實存在的,徐衍重諾,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回來。

時間一晃到了七天後,這一天是顧家擺小宴的日子,為的是向交好的幾戶人家介紹顧家剛找回來的孫女,魏希。

羅蕙蘭和徐奶奶是一同來赴宴的,同行的還有徐老爺子和徐父。

徐老爺子和顧潛是至交好友,一起在戰壕裏並肩作戰的兄弟,所以顧爺爺是帶著魏希上前介紹的。自然而然,羅蕙蘭和徐奶奶也看到了魏希。

不過,這次見面,身份上卻發生了一些變化。從徐衍的戀愛對象,變成的故交家裏的孫女。

但是魏希並不是那起子得勢就猖狂的輕浮小人,除了因為要應對眾多客人,所以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之外,她身上看不出任何驟然變換身份後的得意,而是像從前一樣,不驕不躁,從容應對這些素未謀面的人。

對待徐家人的態度也和從前一般無二,恭敬有禮,並不提及羅蕙蘭曾經對她的不滿意,而是大方有禮的同她問好。

經此,羅蕙蘭心裏的那桿稱已經徹底的倒向了魏希。她不得不承認,魏希的性子確實是好,品行出眾,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理由再阻攔兒子和魏希之間的感情。

臨走之前,羅蕙蘭將手腕上的玉鐲脫下來給魏希帶上,她雖沒說什麽,但是態度已經再鮮明不過。徐奶奶更是露出了然的笑容,那玉鐲是羅蕙蘭剛嫁進徐家的時候,她親手交給羅蕙蘭的,並且交代羅蕙蘭說,那是徐家傳下來的玉鐲,不算特 * 別名貴,確是一種傳承。日後她要是遇到中意的兒媳,便可以將之傳下去。

今天見到這一幕,代表著什麽,再清楚不過了。

認親宴散去之後,魏希連同鄭家夫妻和顧家人都有些疲倦了。

看著有些疲倦的在揉眉心的顧爺爺,魏希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遞給顧爺爺。

顧潛的目光看向魏希手裏的木盒,有些遲疑,“這是?”

魏希卻沒有直言裏面究竟是什麽,而是笑著道:“您打開就知道了。”

顧潛接過木盒,緩緩的將之打開,裏面赫然就是當初他和魏若蘭分別時一人一半的斷梳。當年在戰場的時候,他意外將斷梳丟失,心中懊悔不已,成為一道心病。如今,竟是重新合做一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老人因年老而布滿青筋跟斑點的手上略微顫抖,他微微顫顫的拿起木盒中的梳子,一時失語,望著它,面前似乎出現了他與若蘭新婚時,他拿著這把梳子,為若蘭梳妝的情景。

小軒窗,正梳妝的景象,依稀恍昨日,只可惜故人已不在。

時隔多年,再見到兩把斷梳,這大概也算一種圓滿吧。

數年之後,首都醫院裏。

“魏醫生,魏醫生!”李護士焦急的喊道,“這裏有個病人,失足從高處墜落,情況緊急。”

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原本在為一個病人做常規檢查,聽到護士的話,她並沒有慌亂,而是鎮靜的叫了一旁的醫生頂替自己,為面前的病患看診。接著便跟隨護士去尋她口中的重傷者。

在去的路上,女醫生步履匆匆,但仍是思維清晰的向護士提問,了解患者的情況。等到那位重傷者面前的時候,前因後果,以及一些基本的情況,她基本有所了解。稍微查看過患者的傷勢之後,她面色有些沈重,但依舊不慌,吩咐護士去準備手術室,就要進行搶救。

從查看到判斷,女醫生都沈穩果決,直到她離開病房,旁邊其他病患的家屬還有些好奇的聊起她。一旁給病人換藥的護士聽到了,忍不住插了句話,“我們魏醫生雖然年輕,可卻是醫學泰鬥江院長的學生,雖然這兩年江院長已經退休,可是魏醫生卻得了他的真傳,是我們外科的一把手。

你們別看她年紀輕,已經是副主任醫師了。”

有一個大媽聽著很心動,忍不住打聽,“這魏醫生看著年輕漂亮,應該還沒結婚吧?我侄子……”

那小護士打斷道:“您可別想了,我們魏醫生早在她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和她愛人關系可好著呢。而且我見過她愛人,那叫一個俊朗。”

提起女醫生的愛人,另一個幫病人打點滴的護士也禁不住加入這個話題,“而且她愛人好像還是個軍官呢,我記得我之前看見過她愛人穿軍裝,好像是一出完任務就來醫院找她,衣服都來不及換。肩章上好像是兩條杠和一顆星星,也不知道是什麽軍銜。 * ”

之前的護士笑著道:“可不止呢,我聽說過,我們羅院長還是魏醫生的婆婆,魏醫生可是嫁了一個好丈夫。”

說著,她還擠眉弄眼的瘋狂暗示那位幫病人打點滴的護士,似乎是在說魏希在醫院的順風順水和她丈夫的家庭關系有所關聯。

巧的是,幫病人打點滴的小護士可是魏醫生的小迷妹,她一直很崇拜魏醫生,看到同伴的樣子,不服氣的辯解道:“但是魏醫生自己就很優秀,你剛剛也說了,魏醫生是老院長的學生,醫術很好,很多有資歷的主任教授都對魏醫生的醫術讚不絕口。

更何況,魏醫生的家世也不差啊,我聽說魏醫生的伯父伯母都是大學教授,她出身根正苗紅,家庭條件很好。”

處理病人傷處的那位小護士原本也是隨口一說,看同伴這麽義憤填膺,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不對,於是軟了語氣,“好嘛好嘛,魏醫生確實很優秀,和她愛人天生一對,都很好看。”

那小護士才算滿意了,不再吭聲。

另一邊的魏希可不知道病房裏的圈圈繞繞,她正全心全意的將註意力放在手術中,一直過了五六個小時,這臺手術才算結束,病人也算是脫離危險。但是魏希額頭卻沁出薄汗,一旁的李護士貼心的幫魏希將薄汗拭去。

下了手術室,魏希邊洗手,邊同李護士閑聊,“今天我回去又該遲了,不知道我家珩珩會怎麽鬧騰,明明說好了要陪他過兩歲生日的。”

李護士卻很羨慕魏希,李護士今年快四十了,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有要孩子,聽到魏希提起徐珩,忍不住打趣道:“原來你家珩珩都兩歲了,我上一次見到他,似乎還是在周歲宴上,小小一個孩子,卻很聰慧,不哭不鬧的,見到人還很愛笑。生得也好,像極了你和你愛人。”

提起徐珩,魏希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是啊,他這孩子,不知道隨了誰,見人一點都不怕生,嘴甜的緊,見人就喊,家裏的長輩都疼他的緊。”

話不多說,魏希換下手術服之後,將放在口袋裏的戒指重新戴回無名指,便步履匆匆的回家去了。只是,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早已換成了鉆戒,在陽光下折射出閃耀的光芒。

而魏希的背影也是那樣的自信明媚,如同她無名指的鉆戒一樣,散發著璀璨的色澤。與她初來這個世界的迷茫病弱截然不同,她最終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走出了一條自己的廣袤之路。她的未來,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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