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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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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王緩緩擡起手臂,遲疑了一下,抱住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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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憑著靈魂的感覺向前奔跑著,這裏的空間很奇怪,四周漂浮這發著光亮的小顆粒。腳下其實沒有路,但是自己可以在上面平穩的跑著。

“這裏和地獄好像!”葉對阿彌陀丸說道。

武士看著明亮的四周,想到那個暗無天日的道路,問道:“葉主公,哪裏像了?”

葉腳下不停:“地獄裏只要心裏認為拿著春雨,即使我還是靈魂狀態,也是能夠使用超越靈魂的不是嗎?這裏也一樣啊,我認為腳下有路,才能這樣跑,對吧。”

武士恍然大悟

葉好像想到了什麽,笑道:“所以,只要我認為我能夠找到他,就一定可以到他的身邊去!”話音剛落,葉就看到前面的光亮上有點點血跡。

加快腳步,血跡從一點一滴漸漸擴大,葉心裏有些著急,然後他看到倒在前面的那個身影。

“哥哥!”葉跑到葉王身體旁邊,小心的扶起他。白色的披風被鮮血染紅,胸口巨大的創傷昭示著自己對他做了什麽。葉小心的檢查的葉王的身體,卻發現兄長的靈魂不知去向。

“難道……”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葉喃喃自語。

“葉王還沒有死……只是那個地方只有靈魂能夠到達……”溫柔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葉回頭一看,火靈手上提著一個男子,男子微笑著對葉搖搖手:“喲!葉!”

葉楞楞的看著這一對奇怪的組合:“葉賢?”

葉賢尷尬的對提著自己的火靈說道:“夫人,能否放在下下來,這個……”

那個溫柔的女聲從火靈巨大的身體裏發出:“不行呢……你可是溜了五百年呢!”

葉突然明白了,叫了起來:“啊啊,你是,難道你是哥哥的媽媽嗎?”

“咳咳……”嘴裏的鐵銹味讓葉王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被耀眼的光線刺激到,本能的又閉上眼。感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靈魂都在愉悅的共鳴,葉王睜開眼,看到那個人露出放心的笑容。

“葉……咳咳……”剛一開口,血就湧了出來。

葉急忙阻止道:“別說話了,我帶你出去吧……”

葉王搖搖頭,喘口氣,掙紮著自己站起來。靈視將那兩個人的擔心也傳過來了,對葉身後的人說道:“那個通道就要開了,那裏是唯一可以讓你們輪回的地方……”

火靈,也就是麻之葉松開抓住葉賢的手,葉賢跑到葉王身邊,拉著葉王的手說道:“我,我不要轉世,我想呆在哥哥的身旁,哪怕做一名執事也沒關系,永遠留在地獄也沒關系……”

葉王直視葉賢的眼睛,眼神銳利:“哪怕要忍受那種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饑餓感嗎?”

葉賢一楞低聲說道:“你知道了……”

“咳咳……一旦吞噬過靈魂就會被那種感覺所吸引,那種誘惑比人類的毒品更加強烈,而且一旦身為執事,就將面對形形色色的靈魂……”葉王的語氣有嚴厲轉為溫柔:“我不會讓你走向那種未來,不再光明不再純粹的世界。”

看到低頭不語的葉賢,葉王對麻之葉說道:“您……”

火靈的身體裏發出溫和的白光,將巨大的身體籠罩。白光消失以後,一個穿著簡單浴衣的女子出現了。葉王難以置信:“媽媽,您可以……!”

麻之葉走到葉王旁邊,摸摸兒子的頭說道:“這裏是有心來決定的,不是嗎?只要我相信著,我就能夠擺脫那個軀殼的。”

葉王低聲說道:“對不起,媽媽……”

麻之葉搖搖頭:“你完全不需要自責的,童子……無論是我還是那兩位。你不需要為此贖罪的……”

葉王苦笑:“我沒有……”

“啪——”清脆的巴掌聲,葉突然覺得這個溫柔的女子和某位大人重合了。

麻之葉猛地拔高聲音:“你沒有為了報仇將自己變成一個不需要吃飯不需要休息的機器?你沒有為了贖罪折磨自己的靈魂整整一千年!”

葉王動動嘴,卻找不到一句話反駁。“我甚至不介意你像那個‘好’!至少他沒有拿自己的身體當耗材!我看不到你任何的求生願望,你根本就活在一種為死而生的狀態裏!不要說什麽你還可以轉生這種借口!又一次!你向我保證過不會再拿自己的靈魂做祭奠,可是你還是這麽做了不是嗎?那樣炙熱的白色火焰是你的作品吧,你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少了一魂一魄嗎?麻倉葉王!經歷過死亡的你更因該懂得敬畏生命。”

葉王摸著被打的臉頰:“媽媽,我保證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麻之葉橫了葉王一眼:“你現在沒有信用!”

葉何時看到過這樣的景象:從來都是站在眾人頂端的葉王被訓的擡不起頭。

拽住葉賢的衣領,麻之葉和葉賢的身影漸漸透明,輕聲說道:“保重自己了,葉王……”

葉王擡了擡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葉的耳邊傳來麻之葉最後的話語:“我知道你們都認為他很強大了,但他總是獨來獨往,這一點一直讓我很掛心呢。我總是會擔心那孩子到最後都是孤零零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他分享喜悅與悲傷。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陪在他的身邊吧。”

葉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向那個已經遠去的人承諾道:“啊,那是當然了。我一定不會離開他。”

在看見媽媽的那一刻,葉王心裏已經舍不得他們了,但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那句“不要走”最後還是咽了進去。又是一個人呢了,現在可以理解當年泰山府君說的為什麽那麽多簽定了‘泰山府君之祭’的人最後都選擇放棄了。那種看著重要的人死亡,轉世,與自己再無牽掛,只剩下回憶的痛苦。

葉王雙拳緊握,呆呆的看著麻之葉消失的方向,不言不語。葉能夠感受到靈魂傳來的悲傷,走到葉王身邊,下意識地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上前抱住了葉王,從出生後兩人就從未如此接近過,“哥哥,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一瞬間葉王的身體僵住了,“家……”淡淡的驚異從葉王的眼中剎那劃過。

葉抱著那個因失血過多而異常冰冷的身體,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麻之葉的話讓葉察覺到記載也許有些問題,但是他覺得無所謂了。已經錯了一次,他不想再錯。他相信靈魂給他的感覺!無論當年發生了什麽,這樣瘦弱的身軀還是背負了千年的沈重。三世為人,千年輪回,由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葉王楞楞的看著弟弟,對面那雙褐色的眼睛隱隱浮起了瑩瑩的光芒,似乎是在小心翼翼地……期待?還有,深藏在期待下的,那抹無措的……乞求……

習慣了獨自承擔起一切,習慣了即使倦極了都已經渾然不覺。從靈魂深處不斷湧出的疲憊和寂寞,被自己緊緊鎖在靈魂深處,不得釋放。但是這一刻一絲暖流劃過心中,葉王緩緩擡起手臂,遲疑了一下,抱住那孩子,這麽簡單的動作竟然已是如此陌生,有多久沒這般擁抱別人了?五百年,還是一千年?

葉的耳邊傳來一陣輕笑,還有那句幾乎被風吹散的話語:“好……”抱著自己的手緊了緊。

無人島,帕奇旅館裏,轟隆轟隆看到窗外走過的士兵讚嘆道:“真是神奇呢,明明我們就在他們對面,他們也沒發現啊……”

龍捂上轟隆轟隆的嘴,低聲說道:“餵餵——聲音太大還是會被發現的。”

蓮看著坐在墻角的馬爾高和拉基斯特說道:“這裏已經搜索過很多次了,那些士兵應該不會在來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兩位的身份呢……那兩把能夠傷害那種怪物的劍,帶我們出來時走的那個黑色通道,說起來那個樣子和之氣那個狐貍面具出場的方式很像呢。綁著我們的那個鎖鏈,連靈魂都能禁錮,難怪‘幹達拉’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即使是面對‘好’也有一戰的力量吧。”

馬爾高再一次無視蓮的提問,拉基斯特卻擡頭看看天花板,說道:“他們回來了……”

黑洞在天花板上打開,少年抱著另一個少年跳了下來。

“葉!你有沒有碰倒那種灰色的怪物,連巫力都可以吃掉……”

“葉老板!你怎麽和‘好’在一起……”

“葉!馬爾高說那個精靈王會吃掉通靈人來增強自己,那個灰色的東西就是精靈王的一部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那個‘好’不是和精靈王融合了嗎?發生了什麽事……”

幾人嘰嘰喳喳的將葉圍住。

拉基斯特有些佩服的說道:“是葉少爺開啟的鬼道呢……真不愧是葉王大人的弟弟,聽說當年葉王大人也是三十多歲才能打開鬼道……”

馬爾高推推眼鏡:“連打開鬼道的力量都沒有了,看樣子他又是傷的不輕,把那個醫生留下了是正確的呢……”

葉沒有回答朋友的疑問,四下掃了一眼,看到浮士德,喜道:“浮士德!快來幫幫我,哥哥他的傷口還在流血。我試過用巫力幫他止血,可是沒用!”

縱然疑惑,浮士德還是有著醫生的職業道德,立刻檢查已經昏迷過去的少年。

葉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不在焉的回答蓮他們的問題。

“吱呀——”門打開了,浮士德和持有靈助手艾麗莎走了出來。

葉急忙問道:“怎麽樣,浮士德?”

浮士德安慰道:“外傷只有胸口那一處,暫時止血了。不過那一刀傷到了肺部,愈合很麻煩……”

葉問道:“為什麽不能用巫力止血愈合了……”

浮士德坐下來詳細解釋道:“事實上從穆大陸出來我就發現這個問題了。我的巫力流動便遲緩了。不,應該說在無人島比賽時的某一天以後我的巫力運用的漸漸靈活起來。起先我認為是實力變強的原因,但是現在看來另有原因。而且我還發現覆活術《超?占士略訣——禁咒存思》並不完整!事實上並不是沒有離體的靈魂就能夠覆活的,禁咒存思只能讓離體或沒有離體的生靈覆活,準確來說,它應該還有某個步驟或陣法來保存因受傷過重而離開身體的生靈,避免他變成幽靈!而我猜測,這個島上存在著某個陣法是所謂的覆活術成功,並且提高了我們巫力的靈敏度!”

浮士德稍微停頓了一下,讓吃驚的同伴們消化自己的猜測,繼續說道:“說道使用巫力治療……和用超越靈魂戰鬥是不一樣的。就好比你能夠拿著武士刀打敗強大的敵人,但是你不能手執手術刀準確的割掉壞掉的部分。所以你們也許並沒有分辨出巫力的變化,但是身為醫生的我卻能察覺到。說實話在沒有熟練之前,現在我也不敢貿然使用巫力去治療!而葉的那一刀上附著了大量的巫力,只有等他自行化解,傷口才會開始好轉。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讓傷勢不在惡化而已……不過他似乎巫力耗盡了……”

葉吞吞吐吐的說:“那,那我之前……幫他止血……”

“不過是讓傷口加深罷了!”虛弱的聲音從房間口傳來。穿著葉的衣服,此時葉王和葉越發的相似,倚著門口,葉王微微喘氣。

“哥哥!你怎麽出來了!”葉跑過去,扶著葉王。

葉王一動就感覺好像有一根長針刺入肺部,痛的抽氣,可是一吸氣又咳嗽起來:“咳咳……吶——葉,我現在可是巫力全無……咳咳,想要後悔就趁現在吧,等我……咳咳咳咳……咳咳……”胸口的繃帶裏隱隱顯出紅色。

葉不由分說的將葉王拖回房間,找出幹凈的紗布和繃帶:“哥哥還在發燒吧,還是好好休息,我會和家裏解釋清楚的!”

門口傳來幾個聲音:“反正精靈王的事情看樣子是真的了,剩下的是葉的家事而已……”

“花田的話還是自己種的比較有成就感,男子漢就應該親手成就夢想!”……

旅館大廳,在所有人都已經入睡以後,蓮攔住起床喝水準備回去睡覺的李賽魯:“我看見了,葉和‘好’從那個黑洞裏出來時,那個‘好’身上調出來了一塊黑色令牌吧——和那個狐貍家夥的一樣!你趁大家被葉吸引時,偷偷撿起來了吧。那個家夥是什麽人?我就奇怪面對殺父仇人,你的態度太奇怪了。哪怕你說過不為覆仇而戰,面對那個‘好’你也太過平靜了!”

李賽魯拉開蓮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好’已經死了,他是麻倉葉王……”

蓮還想再問,拉基斯特突然出現對蓮說道:“少年,不要試圖探索能力之外的真相!你現在知道了,不過是徒增危險而已……”

蓮生氣的拿出寶雷劍:“少瞧不起人了——”

下一刻蓮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了,又是那種靈魂被禁錮的感覺。

拉基斯特示意李賽魯回去,自己也轉身回房:“那個世界,向我這樣的人到處都是。你還不夠格呢……”

看著熟睡的葉將被子踢開,葉王輕輕掖好葉的被子,“咳咳,還說照顧我呢,自己別先著涼了呢。”

窗邊出現一個人:“如果我是你,在沒有巫力壓制靈視的情況下,我會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養傷。即使是出雲,那裏的人口密度依舊可以讓你喝一壺的了……”

葉王用手捂住嘴,壓低咳嗽聲:“咳咳……麻倉清流雖然死了,但是烈焰還在……咳咳,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咳咳咳咳……”

對面遞過來一杯水:“所以你怕烈焰對麻倉家出手?不過你不擔心麻倉家對你出手?”

低頭喝水,輕聲說道:“葉說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啊,對了!”

少年擡頭微笑,不過不懷好意:“你知道三光三陽卦嗎?三光既立,三陽又存,終亦有喜,重受其慶。”

“什麽意思?”

“嗯——小姑娘請我幫忙占蔔告白能否成功。三光主有喜事,以此占人,欲舉百事,無不成也。大概沒多久你會多個‘女婿’……”

那人搶過杯子,轉身離開:“有空做這些無聊事,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其他地方的烈焰我們會解決的,日本你就自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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