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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虛假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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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某個陰天的下午,路西法接到了一只白鴿送來的信,這只白鴿很特別,翅膀的部分羽毛被均勻的刷成了純黑色,其中靠近翅膀尖端部分的一根羽卻被刷成紅色,脖子上系了一根小小的十字鏈,路西法從鴿子腳上的小鐵圈中拿出小紙條。

鴿子被放飛,路西法手上的紙條上只寫了一串地址和大致的時間。

路西法收好紙條,在熬過一節課後,與略帶疑惑的愛德華道別。

“看來,有活幹了,驅靈人可真是個繁忙的工作。”路西法搖了搖那張小紙條,說道:“幫我照看一下霧好嗎?不論它說什麽都不要給它吃的,它吃什麽都不會飽,不用浪費食物給它的。”

“額…沒關系,我們也不吃這些東西,買來也只是做樣子,要我送你過去嗎?”愛德華看了眼自覺飛到自己肩上窩著的渡鴉霧,轉而和路西法說道。

“不用了,距離這不遠,幾分鐘就到了。”路西法笑了笑,朝愛德華和渡鴉霧揮了揮手離開了。

這幾日不論是愛德華那邊還是路西法這邊都過得非常平和,愛德華也開始在上課的時候主動找路西法聊天了,對於路西法的提問也會耐著心的回答,兩人顯然一副好朋友的樣子,這個狀態還多虧了渡鴉霧這幾日在卡倫家蹭吃蹭喝的行為。

讓愛德華他們間接性的了解了很多關於路西法的事。似乎是因為從來沒有和路西法以外的人交流過,渡鴉霧有些口無遮攔,就連路西法的一些比較私人的事也被它說了出來,例如做菜只會做煎雞蛋和煎培根,手洗衣服從來控制不好力道,好奇教堂的聖水時還偷過一瓶回家等等,讓愛麗絲他們笑得不行。

後來在路西法的警告下,渡鴉霧終於停止了揭他短的事,害得路西法每次見到愛德華的時候都有種特別尷尬的感覺。

倒是愛德華越看路西法越覺得有趣和可愛,如果不去計較路西法的詭異之處,愛德華認為路西法其實就是個比較大大咧咧的男孩罷了,盡管已經知道路西法已經活了幾百年,可愛德華的想法依舊沒有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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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路西法分道揚鑣的愛德華帶著渡鴉霧上了沃爾沃,愛德華超愛這個牌子的車,不論壞了幾輛,換來換去依舊是這個牌子。

渡鴉霧跳到儀表盤上,扯著脖子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路西法去的地方好黑呀。’

“黑?”愛德華一邊開著車一邊疑惑的問道。

渡鴉霧扭過頭回答道:‘是啊,你看,那個房子黑的我都快看不到屋檐了。’

愛德華踩下剎車,皺眉朝渡鴉霧翅膀指向的方向,以愛德華的視力,清晰的看到那是一座坐落在小坡上的小莊園,它的隔壁就是一間小教堂,可惜那個教堂已經廢棄很多年了,愛德華看不到那些黑色,他眼裏只是一片寧靜的小莊園罷了。

“我只看到一個莊園和一個廢棄的教堂。”

‘廢棄?這個小鎮的教堂已經關門大吉了?’

“哈哈,如果你要這麽形容的話,是的,那座教堂已經關門好些年了,怎麽了嗎?”

‘…路西法收到了主教的信鴿,讓他去了個地址。’渡鴉霧睜著它那猩紅的眼睛看著遠處那片被黑霧覆蓋的小區域,它的鳥類第六感告訴它,路西法這次遇到了個大麻煩‘路西法會不會被吃掉呢,應該不會吧,連我都吃不掉他呢…萬一被吃了呢…我該不該過去呀~’

“吃掉?還有可以吃掉你們的東西?”愛德華這些天來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路西法和渡鴉霧的事,他一直以為路西法他們是以吃靈魂為生,倒也沒關註過會不會有別的什麽也是以他們為食的。

‘當然有,所有的惡靈都是互相吞噬的,雖然我和路西法比較特別,也比較強,不屬於惡靈的範疇,但是也有被吃掉的風險的,對於那些惡靈來說,吃掉路西法可是大補的呢,我當初也想吃掉他的,可惜沒成功,現在成了家人,就更不可能吃掉他了,不過,如果路西法被吃掉了的話,那我也就被吃掉了,哎呀,真糟糕呀。’

渡鴉霧揮了揮翅膀說道,雖然它稱路西法為家人,但是愛德華實在沒看出來渡鴉霧有多麽在意路西法,與此相同,路西法似乎也沒有特別的在意渡鴉霧,不過這個問題愛德華沒有問出來,因為不論是路西法還是渡鴉霧,他們對於這種態度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讓愛德華實在不知該不該開口問。

忽然,渡鴉霧發出一聲哇哇哇的叫聲,然後就翅膀根處崩出一片漆黑的血液,濺滿了車窗一小片地方,嚇了愛德華一跳。

‘啊!!!好疼啊!路西法!路西法!!’渡鴉霧尖叫著喊道,那刺耳又駭人的叫聲讓愛德華痛苦的將自己的耳朵捂住,然後就是渡鴉胡亂揮動著翅膀在車裏飛來飛去,然後猛地紮穿了車窗朝那片莊園急速飛去。

愛德華這才反應過來,連車也不開了,快速掃了眼周圍,見沒人註意這邊後瞬間消失在了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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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按照地址到達莊園大門處,就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股氣息比前陣子遇到的那些惡靈加起來的氣息還要讓路西法感到寒冷,路西法馬上就將身上的偽裝去除,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此處這片莊園已經被這個怨靈的強大力量所同化,恐怕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福克斯小鎮了,而是被這個怨靈制造出的某種類似於幻境的地方。

對於普通人而言,可能只是困住了靈魂,身體還在大街上躺著,但是對於路西法而言,那就是整個人都被困在其中了,如果不能找到那個制造這片區域的惡靈並消滅,恐怕路西法是別想離開這裏了。

路西法拿出他的鐮刀,開始探索這片‘虛擬’區域,原本暖色調的福克斯街道,此刻已經變得昏暗,空氣中還飄蕩著遮擋視線的黑霧。

數人的喘息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路西法停下腳步,將鐮刀舉了起來仔細聽著這些喘息聲,聲聲入耳後仿佛身體都能夠與這痛苦的喘息感同身受,路西法皺緊了眉頭,惡靈也在不斷的‘進化’著,從幾百年前只知道嚇人開始,到現在會給人下套布局,誘惑人墮落甚至殺人。

而這片區域明顯不是為了普通人而設立的,能夠影響到路西法的意識,顯然已經完全脫離了普通惡靈的範疇。

或者說,這是與某個有極佳天賦的人類融合後的惡靈制造出的一切,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人類是該有多強?制造出這種領域,那個人類的意念該有多麽執著?

嗤——!!!

在路西法驚訝中,一道深灰色的物體劃過他的胸口和肩膀,他的左頸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不規則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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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走到莊園附近一公裏左右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這片莊園附近實在太過安靜,甚至連鳥叫聲都沒有,而渡鴉霧在飛近這片莊園數百米左右就消失在了空中,愛德華只能停下腳步。

街道還是和往常一樣,幹凈,整潔而濕冷,唯一與其他街道不同的地方就就是太過於安靜,如果愛德華看地上的話,他會發現這裏就連螞蟻都沒有,毫無生氣,那些漲勢茂盛的樹木草地因為這寂靜感而顯得越發突兀。

愛德華感覺自己眼前似乎開始慢慢的出現霧霾,原本清晰無比的視力居然有些模糊起來,在愛德華不停的眨了幾次眼後,莊園旁的教堂轟然倒塌,然後就是成片的綠化被切割,被挑飛,被攔腰折斷。

愛德華快速的躍開,躲避著那些不斷碎裂的地面和不知從何處飛出的房屋殘骸。

‘嗯…’愛德華靈敏的耳朵在許久後聽到了一絲響聲,似乎是霧的聲音。待愛德華在廢墟中找到霧的時候,它其中一邊翅膀只留下幾根羽毛粘連著,另一只明顯折斷,身下是一大片的黑色液體。

愛德華趕忙將渡鴉霧雙手抱起,然後遠離了教堂廢墟。

“霧!你還好嗎?!路西法呢?!”愛德華將渡鴉霧帶離了莊園附近,小心翼翼的捧著霧,有些擔心的問道。

‘是你啊美味…我還以為是那個臭臭的惡靈呢…路西法他還在那個房子裏…啊,將近一半的身體都被吃掉了…真是疼啊。’渡鴉霧艱難的張了張嘴回答道,小小的身軀裏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血可以流,一直順著愛德華的手掌滴落在地。

“吃掉?!”愛德華聽到渡鴉霧這麽說,顧不得渡鴉霧還在流血的身體,轉身朝莊園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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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躲在莊園的內的某間房間裏,靠著破舊的墻壁,傾聽數秒後,將一口漆黑的粘液吐在自己的右手上,然後將那黑色粘液塗抹在右肩的傷口處。

那粘液就像是黏連劑一般將斷裂的肩膀暫時合攏,隨後一把將布滿灰塵的床單撕碎,咬著碎布的另一頭,利用僅剩的手臂將幾乎撕裂成兩半的身體綁了起來,除了已經徹底被吃掉的左肩和左臂,幾乎從上半身撕扯掉的右肩已經用粘液和床單暫時捆綁固定,可惜鐮刀因為傷勢的原因快要拿不住了。

“咳…咳…如果能吃點什麽的話…這些傷就能恢覆了…教堂辦事還是這麽不靠譜…被入侵了都不知道……”

轟隆聲傳來,路西法身側的墻壁被撞開,一個完全沒有頭顱的怪物從中沖了出來,其實仔細看還是能看出,這個四肢著地沒有頭顱的怪物還是有些人類的特征的,只可惜身體大部分地方都已經畸形扭曲了。

“…好餓啊…唔!”路西法將鐮刀擋住身前,被這怪物一抓擊飛,撞擊在門外走廊上的路西法,幾個呼吸後快速轉身跑開。

在這個莊園裏,不只一只惡靈,那只特殊的怨靈似乎將一些惡靈也同樣困在了這裏,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這些被困的惡靈出現了不小的異變,呆在墓地區域幾乎被肢解了身體的家夥,還有剛剛那只在莊園房間裏到處亂撞沒有頭顱的家夥,以及一個一直拿著刀躲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裏出陰刀的無臉女孩。

路西法在想他能否有機會吃掉他們,想必會是大補,在莊園中逃竄的路西法忽然感受到一絲熟悉的味道,這是來自霧的身體的味道,以及另一個…這種熟悉的味道與路西法擦身而過。

另一邊,愛德華雖然進入莊園後就感覺空氣中的壓抑似乎要噴薄而出,但這裏除了一個廢棄的莊園外,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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