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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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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姜喜月順利高中畢業。

她本來底子就不差,考試前找了不少學霸鬼惡補知識,成績一出,直接躍上了一本線,擇校範圍很廣。

再加上姜喜月加入GRO之後,一直在配合協會做宣傳,還和旅游局簽訂長期合作關系,影響範圍越來越廣,知名度上漲,成績出來之後,不少學校都拋來了橄欖枝。

姜喜月此前已經選好了自己的報考學校,直接拒絕其他學校發來的邀請。

帝都的學校固然好,但距離抱雲觀有些遠,她只能忍痛割愛,選擇了A市大學。

去報到當天,姜喜月才剛走出房間,看見自己的衣服行李和報到需要用到的資料,都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用袋子裝著。

牧野昨天聽說C市有鬼魂作祟,趕去查探情況了,整座道觀中只有姜喜月和那只可能已經外出回來的鬼魂。

是誰做的一目了然。

她轉頭在周圍找了一圈,在拐角處看到一抹白色衣擺,擡腳走過去。

雲君遷正在整理零食和飲料,都是擔心姜喜月路上肚子餓準備的,種類繁多,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幾個月前,雲君遷突然說要外出一趟,後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姜喜月還以為他去轉世投胎了。

沒想到這麽久不見,又突然冒出來。

而且……

他身上竟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以前雲君遷是幾百年的厲鬼,身上帶著很重的鬼氣,就算是長年住在道觀中也消退不了,後來他開始練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進步神速,把自己弄的半鬼半靈。

可現在一看,他身上最後一絲鬼氣竟然也消失不見了,身上都是幹凈通透的靈氣,比起人和鬼,更像是修煉成精的妖。

此時站在陽光下,竟然看著和人沒有差別。

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麽。

雲君遷嘴角帶著淺笑,目光溫和。“我去山裏挖了一顆千年人參,效果如何?”

聞言,姜喜月微微揚起眉。

千年人參,而且還是孕育出靈氣的人參,哪有這麽好挖?

難怪離開了這麽長時間。

“以你現在的狀態,很難再投胎轉世了……”

“正合我意。”雲君遷卻道。

姜喜月皺了皺眉,見報道時間快到了,迅速整理好衣著,拿著雲君遷整理好的東西離開。

腳剛剛踏出抱雲觀,一頂陽傘突然在頭頂出現,遮住了即將落在她身上的陽光。

轉頭看去。

雲君遷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把油紙傘,站在姜喜月身邊,幫她遮去陽光。

眼睛彎彎的,笑盈盈地看著姜喜月。

“走吧。”

姜喜月皺眉。

“你不會要跟著我一起去吧?那裏可是學校,今天GRO的人應該也會過去。”

“有何不可?我現在不是鬼魂,他們看到我也發現不了。”

的確。

姜喜月加入GRO之後,雖然總體提高不少人的實力,但還是能力有限,以雲君遷現在的狀態,就算明晃晃在他們面前晃來晃去,那些人也根本發現不了什麽。

“那好吧。”

姜喜月無奈,擡腳朝前面走去。

一級級臺階緩緩走下,陽光穿過樹葉之間的空隙,在地面落下一個又一個圓形光斑,清風徐來,帶著草木的香氣。

油紙傘恰到好處地遮去已經開始變得炙熱的陽光,姜喜月感覺有些愜意。

這時,雲君遷緩緩開口:

“上個月,你滿十八歲了吧?”

“嗯。”

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不少朋友特意過來慶祝,但當時雲君遷正不知道在那座深山裏挖人參,根本沒有出現。

雲君遷若有所思。

“我之前的問題,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什麽問題?”

“姜家的女子每到十八歲,都必須面臨的選擇,是生死契,還是姻緣契。”

聞言,姜喜月倏地停下步伐。

“契約不是早就已經結束了嗎?”

約定好的期限,姜家人用世世代代的運勢抵消了,他們和雲君遷之間再無糾纏。

姜喜月想了想,還是鄭重其事地轉過頭來,道:“我的選擇,就和姜家歷代其他女子的選擇一樣,現在這樣,以後也會這樣。”

雲君遷微微皺了一下眉,似乎有些苦惱。

當初他身上的怨氣全消,和姜家約定的時間也已經結束,卻遲遲沒有去投胎,就是因為還有一個心願未了。

這個心願,就是想在姜喜月十八歲的時候,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過此時聽見這個答案,他卻一點也不驚訝。

還好他之前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無妨,姜家和我之間的糾葛已經全部解除。姜喜月,我還有一個問題問你。”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姜喜月,神色十分鄭重:“我可以追求你嗎?”

涼爽的微風迎面吹來,帶著樹木的香氣,和雲君遷身上久而不散的信靈香混雜在一起。

姜喜月微微睜大眼睛,臉上寫滿驚訝。

雲君遷臉上的笑容增加了幾分,盯著她臉上的每一個小表情,笑著道:“我已經不是鬼了,不會再去轉世,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追求你。”

姜喜月楞了幾秒,反應下來。

“就是因為這個,你千裏迢迢跑去深山裏?”

雲君遷點頭。

他早就猜到十八歲那天,姜喜月不會答應姻緣簽,為了不去投胎,才會抓緊時間修煉,還特意跑去深山挖了人生,知道自己變成靈體才終於回來。

擺脫了輪回轉世的規則。

姜喜月皺著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是個無情之人,哪裏來的姻緣結?

“我……”

剛要拒絕,雲君遷突然拆開零食袋,塞進她手裏。

“零食好不好吃?”

“還行。”

他笑容淺淺的,溫潤如玉。“這次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一株靈果快成熟了,吃了之後能身體健康,不會生病,等成熟的時候,我去摘來給你,好不好?”

“不用了吧……”姜喜月有些猶豫。

非親非故的,怎麽能接受這麽大的禮物?

一邊想著,擡腳朝前面走去。

頭頂的油紙傘又繼續跟上來,雲君遷為她撐傘,一邊輕聲道:“我還學會了做飯,以後我給你下廚,你就不用吃外賣了。”

“這個……”

兩人漸行漸遠,只有雲君遷的聲音遠遠傳來。

“姜喜月,我有很多時間來追求你。”

——

聽見宿主這麽不要臉的話,Q001面無表情。

事實上,它的設計系統裏面本來就不包含表情這個擴充包。

從上一個世界追到這個世界,陸陸續續這麽多世界都粘著不放,可不是有很多時間嗎?

正想著,控制面板上突然彈出另一個系統的消息。

Q999:【前輩,謝謝你的幫忙!】

Q001難得有些心虛。

其實他的宿主司煬根本沒幫上什麽忙,完全就是去湊熱鬧的,而且看他的意思,似乎也沒打算馬上走完劇情線回來。

因為劇情已經崩得連北都找不到了。

它看了看目前的劇本總結:

錦鯉女主鐘淇死了,連魂在哪兒都找不到。

原定男主角陸琛,現在正和一盆花相親相愛。

女主的父親本來應該在女兒的錦鯉光環下飛黃騰達,現在可好,也沒了。

反而是這個炮灰女配,混得風生水起……

系統界一直流傳,系統Q999和它的宿主是魔鬼,無論什麽劇本都能被他們扯得稀爛,最後跟被狗啃過似的。

名不虛傳,連積分榜第一都拯救不了。

看著控制面板上不斷閃爍的名字,Q001回覆:【我已經和宿主商量好了,這次任務結束,所有的積分都給你。】

Q999:【!!!前輩,你們真是太好了![星星眼]】

Q001:【下次我會和宿主再商量,努力幫你們盡早完成任務。】

不要再拖幾十年上百年,耗上一輩子了。

Q999:【下次?我們下次還要一起出任務嗎?】

Q001不小心說漏了嘴。

【……不一定,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你的宿主。】

Q999:【沒問題!】

關閉對話框,系統Q001看著任務中的兩人,腦袋疼。

雖然它沒有腦袋。

——

姜喜月再次恢覆意識,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個白色歐洲宮廷風的梳妝臺。

她就坐在鏡子前。

平滑幹凈的鏡子裏映照出她此時的模樣。

烏黑的長發整齊地盤起來,一絲不茍,似乎每一個頭發都做過精心保養和修飾。

臉上是得體精致的妝容,恰到好處的溫和,豆沙唇色,把本來就白皙細膩的皮膚襯托得更加通透漂亮。

五官大氣漂亮,端莊溫和,嘴角隱約帶著淺笑,目光柔和。

珍珠耳環貴氣又不失低調,折射燈光後帶著溫潤的光澤,珍珠項鏈搭在鎖骨上,末點的粉色鉆石足足有十克拉,切割面貴氣華麗,極盡奢華。

長年以來不食谷物保持的標準身材上套著一件新季度剛發售的米色套裝,這是公司每個月專門給世界各地的富豪提供的高定品,有市無價。

宣傳頁上還經常會印上幾個燙金字樣——貴婦的選擇。

從頭到腳都打扮得精致完美,看不出缺陷,就連眼角也找不到一絲細紋,實在難以看出,鏡子裏這個人已經40歲了,並且育有一兒一女。

和初戀男友薛誠結婚,家族並不在乎男友的窮困家室,反而相中了他的才華,舉雙手讚成,答應男友入贅。

結婚之後,薛誠進入公司工作,大展身手,一路高升,就連公司的員工和董事都對他青睞有加。

結婚兩年後,她自己也相繼剩下一兒一女。

兒子姜寄風,今年十八歲,正在國外大學念書。

女兒姜夢雨,十五歲,還在國內上初三。

財富,權利,愛情,家庭,她都握在手中,按理說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

最新款手機放在桌上,屏幕還沒有熄滅,上面躺著一條丈夫——

不。

前夫薛誠發來的消息:

【春白下午幫我過去拿些東西,這是最後一批。】

一個月前,青梅竹馬的初戀丈夫提出離婚。

這個消息把她打得措手不及,怎麽也不接受,好幾次去找他,薛誠卻避而不見,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是通過律師和他交流。

冷漠。

公事公辦。

仿佛他們二十年的感情都是假的。

她驚慌又不解,可還沒等反應過來,離婚後,事情開始不對了。

姜家經營一家國際連鎖酒店,這些年來又陸陸續續發展出其他產業,成立了MC集團,經營得風生水起,可是等一離婚,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在MC集團裏竟然沒有任何權利和股份!

結婚這麽多年來,家裏的公司一直是薛誠在管理,她從未插手,可現在才發現,一離婚,薛誠竟然把所有財產都帶走了!

直到現在,她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回事。

二十多年來的相敬如賓,怎麽一轉臉就變得冷血無情?

姜喜月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卻十分清楚是怎麽回事。

系統帶她過來的時候,把所有的資料都塞進了她的記憶中。

《神豪贅婿》。

男主人薛誠幼時貧困,綁定了神豪系統後,便開始一路飛升。

他先是按照系統的指示,小小年紀就和富家千金相識,根據她的愛好送出各種禮物,甚至就連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按照系統的指示進行。

在這樣的全範圍狙擊下,富家千金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地淪陷了。

十六歲相戀,二十歲結婚,隨後薛誠當起了贅婿生活,進入姜家的公司之後,在系統的幫助下開始嶄露頭角,頻頻取得亮眼的成績,獲得眾多大人物的賞識,一步步當上總裁。

並且在富家千金的父母去世之後,正式接管整個MC企業。

到這裏,他才完成了一半的工作。

因為從現在開始,富家千金已經沒用了。

隨後,薛誠在系統的指示下提出離婚,搬空了整個MC的錢財和權利,從福布斯富豪榜527位,直接躍上215位!

別人離婚都是排名下滑,只有他,卻直接向前突進了三百多位!

足以見得他在這次的離婚中,從富家千金的家族搜刮了多少財產!

再接下來,才剛剛四十歲的薛誠會展開新的戀情,再次與世界第二富的女兒結婚,贅婿,還是贅婿人生。

然後通過這道已經鋪設好的橋梁,直接走上世界首富的位置。

姜喜月讀完了所有故事,所謂的《神豪贅婿》,只不過就是靠著一次次入贅,然後再一次次搶奪家產,得到世界首富的地位。

只是可惜,現在她穿成的女人,就是贅婿第一個階段裏的炮灰前妻。

於她,薛誠根本沒有一點感情。

所有的興趣相投和心有靈犀,都是系統指示下的產物。

此時此刻,姜喜月在腦海中仔細搜索這次離婚後,自己還剩下的財產。

找了大半圈,竟然只找到了姜家創業之初的酒店總店,五十多年的歷史,已經蒼老得快要關門了。

除此之外,只剩下目前她居住的別墅。

簽字離婚的時候,薛誠的律師帶來了他的原話——

“二十年夫妻一場,不想讓姜喜月離婚之後連一個住處都沒有。”

於是施舍一般,將這棟別墅留給了她。

除了這兩個不動產,就只剩下銀行卡裏十多萬的餘額。

姜喜月有點想笑,離婚之前,裏面可是存了幾十個億。

薛誠還真是狠心,竟然全部給她掏空了。

二十年前,他空手而來。

二十年後,他只帶走了錢財,其他什麽也入不了眼。

甚至就連兩個孩子也沒有帶走。

“當初說好孩子跟你姓,那就是給你吧,我接下來要拓展海外市場,沒有時間照顧。現在孩子大了,就算我們離婚,也不會割斷我和孩子之間的關系。”

所謂的拓展海外市場,只是和福布斯富豪榜第二的女兒共進燭光晚餐而已。

桌上還擺放著兩人的結婚照。

二十年前的照片已經有些老舊泛黃,但明顯被保存得很好,竟然一點褶皺都沒有,跟新的一樣。

照片中,姜喜月穿著婚紗,一臉幸福地依偎在薛誠懷裏,就跟每一對新婚夫妻一樣。

其實仔細想想,從那個時候,薛誠就已經不對勁了。

每次只要她心有所想,薛誠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下一秒就能把她想要的東西拿出來。

一次兩次就罷了,次次如此,就會讓人不寒而栗。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傳來。

她迅速回神,擡手將結婚照扣在桌上,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確定一根頭發絲都沒有亂,才不疾不徐地打開門。

管家司煬站在門口,幹凈的白色和灰色馬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幹凈,黑發向後梳,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門口的走廊有扇窗戶,午後的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剛好落在他的側臉上,高挺的鼻梁像是上帝精心打造的藝術品。

一個年輕又完美的藝術品。

以前不少人都勸她,找的管家太年輕了,不能處理好所有事務,但是在司煬進入姜家的一年中,用自己的實力反駁了這個觀念。

他22歲大學畢業就應聘入姜家當管家,如今也才23歲,穿著西裝馬甲,帶著白手套查看懷表的時候,總能引來不少人的關註。

不過雖然年輕,司煬卻把自己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了解姜喜月的每一個愛好,完美地管理著這棟偌大的別墅。

但姜喜月此時卻無心欣賞眼前的藝術品。

“什麽事?”

“薛女士到了,正在樓下。”

別墅裏的人都稱呼薛誠的妹妹為薛女士。

薛春白,32歲,薛誠的妹妹,未婚,自從薛誠接管公司之後,就把她安插進MC集團擔任經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住在棚戶區的破房子裏,衣服上不少破洞和泥土。

那時候姜喜月心疼她,拿了不少自己的新衣服過去,但對方似乎不領情。

就算是在過去的二十年中,這個小姑子也沒給過她幾次好臉色。

從離婚之後,薛誠一直沒有出現,就連他留在別墅裏的東西,都是吩咐薛春白過來取。

上次搬走了一些家具,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姜喜月冷嘲熱諷。

這次又是來拿什麽的?

她擡腳朝樓下走去,管家司煬緊隨其後。

剛走到臺階處,就見薛春白穿著這個季度最新發布的時裝站在客廳裏,

如今的她,在錢財的催動下,已經是一個妥妥的萬花叢中過的名媛,再也看不出以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模樣。

她身邊還跟了兩個人,正在往外搬東西。

客廳都快被他們搬空了。

姜喜月停在三四層臺階處,冷冷開口:“現在已經開始不問自取了嗎?”

冷清的聲音瞬間打斷樓下的搬運工作。

薛春白轉頭看了一眼,目光不以為然,似乎根本就沒把她當作威脅,朝兩人擺了擺手,讓他們繼續搬。

挎著包走過來。

“我是按照我哥的吩咐過來的,這些家具都是他出錢買的,現在離婚了,當然應該一起帶走。”

說著,轉頭朝四周環顧一圈,才後知後覺地驚嘆:“呀!我都沒註意,家裏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了,是不是我拿了太多,要不我再給你留點?這麽大的別墅,一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被人看到多不合適啊。”

姜喜月站在幾層臺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上次薛春白說完這番話,姜喜月已經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次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只是淡淡問:“你哥的東西,你都要搬走?”

“沒錯。我這次過來就是仔細檢查檢查,還有什麽遺漏的也一起帶走。”

“你來的真是時候,有些東西你們忘記帶了。”姜喜月轉頭和司煬低語了幾句,“就在地下室的箱子裏,去拿過來吧。”

“是,小姐。”

說罷迅速離開。

他腳程很快,不到五分鐘就抱著一個落滿灰塵的大箱子進來。

嘭一聲,全部倒在薛春白面前。

紙箱散開,裏面發黴發臭的臟衣服掉出,上面還有好幾個補丁。

姜喜月冷冷道:“這是當初你和你哥進入姜家時穿的衣服,也一並帶走吧,別留下臟了我的家。”

薛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自從踏入富豪圈之後,就不願提起的就是以前在臭水溝裏撿東西的過往,看見地上的舊衣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姜喜月,你什麽意思!”

“這些難道不是你們以前穿過的衣服?”

姜喜月冷眼看著她:“我給你這些東西是想要提醒你,當初要不是姜家,你和你哥現在還在臭水溝裏!山雞插上羽毛也不會變成鳳凰,你就算穿上最新款的時裝,也擋不住心裏的窮酸樣。”

聞言,薛春白倏地睜大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似乎不相信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姜喜月出生富豪世家,從小接受良好禮儀教育,說話都是輕言慢語,態度溫和。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中,薛春白已經嘗試過無數次。

無論自己說什麽,對方就算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也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此時,直接被一番炮語連珠的話震得楞住了。

姜喜月已經下達逐客令。

“司煬,送客!”

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薛春白此時才終於反應過來,怒氣沖沖地追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你剛才說什麽?你……”

姜喜月微微皺起眉,有些不耐煩,頭都沒回,直接照著她的小腿踹了一腳。

嘭!

穿著十厘米高跟鞋的薛春白直接從臺階上摔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喜月這才慢悠悠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腳滑。”

薛春白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憤怒,怒氣沖沖地爬起來。

“分明是你踢了我!”

姜喜月微微歪頭,詢問身邊的管家:“司煬,你看到我推她了嗎?”

司煬面不改色:“回小姐,沒看到,薛女士是自己摔下去的。”

“聽見了嗎?快滾!”

目光一利,視線如果帶血的刀子,狠狠剜在她的身上。

一瞬間,以前仗著姜喜月脾氣好,總是欺負她的薛春白竟然心頭一抖,有些害怕。

她咬緊牙,想起出門前哥哥薛誠的交代,道:

“我還有東西沒取完!是我哥的東西!”

說著,氣勢洶洶地要直接上樓去找。

姜喜月擋在樓梯上,紋絲不動,拿出一份長長的單子。

“這二十多年來,薛誠購買的東西清單都在這裏,這幾天已經全部給你們帶走,還有什麽?”

薛春白皺著眉,絞盡腦汁。

“反正就是還有東西沒拿完!你讓開!姜家不會已經窮得故意不給我了吧?要真是這樣,我或許可以可憐可憐你……”

說著,朝姜喜月伸出手。

還沒碰到她,手腕被一旁的司煬攥住。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微微用力,就讓薛春白疼得皺起眉,怎麽甩也甩不開。

姜喜月十分信任身邊的人,知道他絕對不會讓薛春白靠近,挺直的身體一直沒有移動過,優雅又堅定,從容沈穩。

“薛女士,請記住,我和薛誠已經離婚了,你和這個家現在沒有關系,要是再往裏走,就是擅闖民宅。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讓警察過來帶你走?MC集團總裁妹妹兼宣傳部門經理被捕的消息,不少記者應該都會搶著報道吧?”

聞言,薛春白臉上立即露出猶豫之色。

之前薛誠和姜喜月的離婚已經對MC集團的股份造成了一些影響,現在好不容易穩住,薛誠特意交代不能再出任何事端。

“有什麽大不了的?看你這麽窮,送你都可以!窮酸!”

說完,甩開司煬的手,怒氣沖沖地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走出姜家的別墅,拿出手機給薛誠打電話。

才剛剛接通,薛誠的聲音立即傳來:“怎麽樣?東西拿到了嗎?”

“沒,今天姜喜月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怎麽也不讓我上樓,我根本找不到機會。”

聞言,薛誠的聲音微微沈了幾分,帶著責怪。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薛春白有些不情願。

薛誠平時對她極好,要什麽給什麽,這次就為了一個破箱子,讓她幾次找借口來別墅,借著搬家具的由頭,偷偷拿回來。

抱怨道:“那個箱子裏到底裝了什麽東西?要是不貴就別要了唄,還讓我一次一次跑,累死我了。”

“不行!無論如何都要拿到!”

電話那頭的薛誠咬緊牙,擔心薛春白不知真相會不上心,幹脆道:

“我和姜喜月還沒離婚的時候,無意間得到了幾顆鉆石,都是世界頂級血鉆,加起來價值超過十億,這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別人,就是擔心會被財產公證。現在那些鉆石就放在二樓客房床下面的箱子隔層裏,你無論如何也要拿到!”

如果不是為了這幾顆血鉆,他是不會讓薛春白去搬家具的。

那些家具都已經有些老舊了,搬回來也沒什麽用。

可沒想到薛春白去了幾次,竟然還是沒有拿到。

那可是十億啊!

薛春白也被這筆巨款嚇了一跳,著急道:“哥,你怎麽不早說啊,要是我知道裏面藏著鉆石,肯定拼死都要上去拿的!要不我再進去一趟!”

“別去了。”

薛誠迅速叫住他:“那些鉆石暫時還不能被發現,你表現得太明顯會引起姜喜月的疑心,今天就先這樣了,過兩天再找機會過去。”

“還能找什麽機會,能搬的東西都搬完了,姜喜月還列了清單,估計下次怎麽也不會讓我進去了。”

“那就再想辦法!”薛誠猛地擡高聲音:“那可是十億!”

“既然這樣,哥,你離婚的時候怎麽不把房子也一起要過來,現在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電話那頭的薛誠也有些後悔:“你以為我不想嗎?房產上沒寫我的名字,我根本動不了。你記住,房子裏的鉆石比房子重要,你無論如何都要拿到。”

“好!”薛春白一口答應下來,有些擔心:“那些鉆石放在那兒,要是被姜喜月發現怎麽辦?”

薛誠的語氣十分篤定:“不會,姜喜月的母親就是在那個房間去世的,她從來不會去。”

薛春白立即放心。

“哥,還是你聰明!”

——

“你有沒有覺得,薛春白有些奇怪?”姜喜月開口詢問。

薛春白一走,她帶來的兩個工人也搬著沙發和椅子離開,一眨眼,偌大的歐式客廳瞬間變得空曠,風從門外吹來,看上去有些淒涼。

整個別墅裏,只有管家司煬站在身邊。

“什麽奇怪?”

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柔和。

姜喜月翻看著手中的單子。

自從離婚之後,薛春白陸陸續續來過別墅四五次,理由都是搬東西。

可是薛誠剛提出離婚的時候,就已經把他的工作資料和衣服都帶走了,家裏幾乎沒剩下什麽他的東西。

但就算這樣,薛春白還是找了各種理由,一會兒是搬家具,一會兒是搬舊衣服。

薛誠婚後有些潔癖,使用的東西都要是全新的,那些上了年頭的家具他根本就看不上,更別說那些已經不要的臟衣服了。

可是這次,他卻特意交代薛春白過來取。

而且不是一次取走,而是每次搬一點,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煬聽姜喜月說完,微微點頭:“確實有些奇怪,家具都在樓下,但她卻一心想著上樓,上次來搬東西的時候,我看到她在二樓的走廊盡頭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麽,一看到我來又馬上離開了。”

“二樓?”

姜喜月轉身朝樓上走去,看著眼前覆古雅致的走廊:“大致在什麽位置?”

司煬仔細回憶著,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姜喜月眸色微暗。

那裏,是姜母生病過世的房間。

從母親離世之後,她不想觸景傷情,再也沒有進去過,也不許其他人進去。

姜喜月想了想,擡腳走過去。

“這個房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司煬在身後道。

“那他就更可能在裏面藏東西,因為沒人會發現。”

說著,姜喜月打開門。

房間中還保留著姜母去世前的模樣,沒有變動過。

“司煬,幫我從裏到外找一遍,我要知道薛誠到底在搞什麽鬼!”

聞言,司煬驚訝地轉頭看來。

要是翻找,勢必會弄壞房間的布置。

這裏面可是姜喜月母親離世前的房間。

“找。”

姜喜月一聲令下,帶頭在床頭櫃翻找起來,動作越來越多!

司煬見狀,立即緊隨其後。

這個房間本來就不大,裏面的擺設姜喜月都了然於心,可是把所有櫃子和床都找了一遍,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她站在房間中央,皺著眉把淩亂的房間環視一圈。

眸色一閃,突然看見床底下還放了一個小箱子,貼墻擺在最裏側,被陰影籠罩,要是不仔細根本看不見。

“那個是什麽?”

司煬迅速彎腰,把箱子從床下拉了出來。

上面帶著一個鍍金的小鎖。

他正有些猶豫,姜喜月直接遞了一個扳手過來。

“打開。”

因為剛才的翻找,本來整齊的發絲垂落下來,搭在額頭上,是她從未有過的“狼狽”。

就算如此,姿態也優雅至極。

司煬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在情緒即將流露之際,迅速用扳手把上面的小鎖撬開。

啪嗒。

一打開盒子,流光立即閃過。

三顆碩大的血鉆,端端正正地放在裏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2-1323:58:11~2020-12-1423:47: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牛冬冬5個;六六小朋友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六六小朋友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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