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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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沒勸住溫嬌,姜喜月也沒閑著。
她把當初梁惠蓮在姜家受折磨的證據都收集好，還拿到了一些在姜家當傭人的證詞。
除此之外，幾個已經從姜家出嫁離開的女兒也深受其害,知道姜喜月的決定之後,馬上表示願意提供線索。
這麽一查她才發現,姜家已經不止梁惠蓮一個受害者了。
家族裏殘暴畸形的“傳統”，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此前也有一個女性莫名死在了姜家。
這樣的家族如果繼續傳下去，肯定會造成更多的傷害。
姜喜月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種陋習徹底扼殺。
姜東卻怒目圓睜,瞪著姜喜月。
“好啊,原來是你在搞鬼！姜喜月，你身為姜家的一份子,不孝子孫！不幫姜家就算了，竟然還幫著外人！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這二十多年,這樣的話姜喜月已經聽過太多。
面不改色。
“我也在想，我可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出生在姜家。”
“混賬！”
姜東氣得臉色鐵青,高高揚起手。
手還沒落下，註意力一直在姜喜月身上的張二立即向前一撞。
他同時抓著姜巴洛,直接把人送作堆，稀裏嘩啦地倒在了地上。
姜東背靠姜家，只有他對別人動手，可是自從兩年前姜喜月逃婚開始,他已經在她身上吃了好幾次虧。
頓時氣得不輕。
“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可別忘了，你是姜家的人！要是沒有我，就沒有你！”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家喜月現在何止是翅膀硬了？”
梁耀輝快步走過來，看到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姜東和姜巴洛，鄙夷地冷笑。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模樣，是你高攀我們喜月才對！姜總……不對，前姜總。”
“你在胡說什麽！”
梁耀輝嗤笑一聲，直接把手裏的合同丟在他身上。
“好好看看這是什麽！在半個小時之前，你已經被董事會除名了！”
之前聽說姜喜月回了姜家，梁耀輝不放心就馬上跟來了。
只是他並沒有直接去找姜喜月，而是去了MAC在嶺國的分公司，幾天時間做了不少動作。
姜家因為之前姜目雨的決策失誤，囤積的營養劑找不到銷售渠道，工廠和生產線也徹底癱瘓，連帶旗下的連鎖店也被牽連。
當初姜目雨打算大幹一場，投入不少，現在全部折在裏面了，一分錢都沒能收回來。
董事會那邊本來就對這件事有些不滿，雖然最近因為姜巴洛和溫嬌的訂婚，情緒有所緩和，但一切都只停留在表面。
董事會成員都很重利，一旦影響到自己的利益，很快就會倒戈。
梁家在不少國家的大企業都買過股票，近幾年也在陸續購入一些散股，慢慢累計了不少。
自從知道梁惠蓮是他害死的，馬上加大了購買力度，隱隱要超過姜東。
這次到了嶺國，他快馬加鞭又購入了一些，現在手上的股份已經超過15%，成為除了姜老太太的第二大股東。
梁耀輝是個很記仇的人，有仇必報，更別說對方還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他不僅要讓姜家一夥受法律上的懲罰，還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窮困潦倒，從姜老太到姜東再到姜目雨、姜巴洛，這輩子都別想有爬起來的一天！
股權超過之後，梁耀輝馬上就去姜家的集團，把姜東從集團總裁的位置拽了下去。
姜東迅速翻開合約，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麽會這樣？梁耀輝，你幹了些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越是淒慘，梁耀輝就笑得越開心。
“這只是開始而已，以後有的是手段等著你！”
“你好狠！”
姜東咬緊牙，突然轉念一想。“梁耀輝，你難道不想要你姐姐的骨灰了嗎？”
聞言，梁耀輝臉色一變。
二十多年來，梁家所有人都在等著梁惠蓮的回歸，現在等不到了，至少要把骨灰帶回去。
卻沒想到，姜東會用這個來威脅他！
看到他臉上情緒的變化，姜東瞬間滿意。
“梁惠蓮的骨灰還在姜家，大不了我們來一個魚死網破，你敢毀了姜家，我就敢讓你們一輩子都找不到梁惠蓮的骨灰，讓她連死了都回不去！”
梁耀輝氣得火冒三丈。
“你這個王八蛋！”
恨不得沖上去打他。
姜東手裏握著籌碼，根本不害怕他，反而十分囂張。
“你要是敢動我和姜家一下，一輩子都別想繼續看到梁惠蓮的骨灰！我看你還敢不敢！”
聽見這話，梁耀輝真的怕了。
死者為大。
梁惠蓮當初在姜家受了那麽多苦，二十多年來一直盼著回家，現在她死了，一定要完成他的心願。
姜東更加得意了，把地上的姜巴洛拉起來。
“要是早知道那個女人的骨灰這麽管用，我早就去找你們了。”
梁耀輝臉色鐵青難看。
雙手攥緊成拳頭，不斷顫抖著，可就是不敢動手。
“姜小姐。”
這時，被檢察長護在身後的溫嬌叫住她，上前道：“謝謝你能救我出來，之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才會變成這樣，謝謝你還能再來救我。”
她清楚，自己的父親被姜家哄騙得團團轉，不然上次來姜家，他也不會沒看到人就走了。
這次父親會再過來，肯定是有姜喜月在從中勸說。
不然的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會被關到什麽時候。
溫嬌繼續道：“我之前答應過你，會準備最大的誠意感謝你的幫忙。”
說著，她探頭看了看姜家的院子，迅速跑進去。
等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抱了一個大盒子，顯然是剛從土裏挖出來的，上面還帶著新鮮的土壤。
她直接遞給姜喜月。
“你跟我說過你母親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辦法，希望能幫到你一些。這是我在閣樓裏找到的，你母親梁惠蓮的骨灰。”
當初姜喜月好心勸她，但溫嬌自己被豬油蒙了心，怎麽都不相信。
現在她後悔了，看清楚姜家的情況之後，卻覺得對不起姜喜月。
之前自己那樣對她，怎麽能厚著臉皮把人叫回來？
溫嬌覺得，至少要為姜喜月做點什麽。
最開始，她是想要調查證據，無意間發現了梁惠蓮的骨灰，就偷偷藏起來。
本來打算，無論姜喜月幫不幫自己，她都會把骨灰還給她的。
姜喜月楞住。
就連她也沒想到，溫嬌說的誠意竟然是這個！
“這是我媽媽的骨灰？”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來。
溫嬌點頭。“是我在閣樓找到的，被他們放在角落，和其他雜物在一起。”
聞言，姜喜月的神色又沈了幾分。
梁耀輝也是一驚，立即怒氣沖沖地朝姜東看去。
“姜東！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
姜東方寸大亂，慌張想要後退。
才剛走了兩步，怒極的梁耀輝已經沖上來。
“想跑？”
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姜東慘叫一聲，直接跌在地上。
現在他手上沒有了能威脅的籌碼，梁耀輝一把將他提起來，拳腳相加。
“你這個狗東西！我姐姐在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多少人寵著護著，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也配得上我姐？要不是她被你騙了，怎麽會跟你走，來到你家受苦？”
“你們幾個不把她當人看，合起夥來欺負她，都把她給逼死了！姜東，你還是人嗎？我姐死後，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內疚？你摸摸你的良心想想……呸！你根本就沒有心！”
他越說越氣，對著姜巴洛一陣拳打腳踢，周圍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地上的姜巴洛被嚇怕了，倉皇後退。
“不關我的事，她可不是我害死的，我什麽都沒做！”
梁耀輝已經打紅了眼，直接將人拽起來。
“我姐生了你們兩個白眼狼，還不如生兩塊叉燒！”
說著，又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姜巴洛“哎喲”慘叫了一聲，捂著肚子不斷打滾。
梁耀輝看著地上狼狽的兩人，只覺得無比惡心。
他天仙一樣的姐姐，就是被這樣的人蹉跎了一生，害得命喪姜家。
就算把他們打死，都是便宜了！
“姜東，你得感謝你的兩個好兒子。姜目雨抽空了公司的流動資金，現在還補不上，現在又毀了個營養劑的項目，公司已經徹底空了。你的二兒子姜巴洛更是厲害，揮霍無度，還招惹上幾個董事的女兒，你以為現在的姜家還有多少權利？只不過是一個空殼子而已，不出一月，我必定把你們全部挖空，連爬都別想爬起來！”
姜東並不知道兩個兒子做的手腳，他對兩人十分信任，把公司的權利早早就下放，還準許了他們很多特權。
“姜巴洛！”他頓時急了，高聲質問：“這是怎麽回事？！”
姜巴洛神色慌張。
“我……我沒有啊，爸，我可什麽都沒幹。”
姜東對他了解至深，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梁耀輝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麽說，之前說被姜喜月偷走的幾千萬，其實是姜目雨拿走的？
他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
梁耀輝冷眼看著他們的窩裏鬥。“你們就在黑暗裏慢慢等著腐朽死亡吧，我會睜大眼睛看著你們的，絕對一秒鐘都不會錯過！”
說完，帶上姜喜月直接轉身離開。
梁惠蓮和姜喜月被他們折磨了那麽長時間，他全部都是一點點報回來！
溫檢察長護著溫嬌，怒氣沖沖道：“還有我女兒嬌嬌，你們別想逃！”
所有人迅速離開，很快，姜家門口只剩下還癱坐在地上的姜東和姜巴洛父子，還有零星幾個保鏢。
他們剛才聽到梁耀輝的話，才知道姜家已經快倒了，都猶豫著要不要跑路，誰都沒去扶地上的兩個人。
姜東深吸一口氣，質問姜巴洛：“你和你哥都幹了些什麽！你們到底挪用了公司多少錢！”
姜巴洛嚇得一哆嗦。
“真的不是我……是我哥，是他出的主意，我們每個月就那點錢怎麽夠？哥就說從公司那點錢去做投資，結果都賠進去了，我們才把那筆錢推給姜喜月的。”
姜東大喘氣：“你們拿了多少？”
“大概……”姜巴洛聲音越來越小：“幾十個億吧……”
“什麽？！”
姜東怒極攻心，剛說完，一口氣沒上來，臉色瞬間發青發紫，向後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最開始，姜巴洛覺得自己的零花錢太少，去找姜目雨想辦法。
剛好姜目雨想要做投資，兩人一合計就從公司挪了幾百萬。
本來是能賺回來的，後來他們胃口越來越大，一次投資失敗，虧得血本無歸，只能不斷從公司挪用資金來填補。
坑越填越大，現在已經完全填不上了。
現在再加上梁耀輝的散股收購，董事會願意再留他們才有鬼！
而且兩人挪用的那些資金，需要全部填上，否則就只能去蹲監獄。
姜巴洛這時候才慌了，著急地搖晃已經昏迷的姜東。
“爸，我該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啊！”
——
姜喜月坐在車上，手裏抱著梁惠蓮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擦幹凈。
“舅舅，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你走之後沒兩天我就來了，只是一直在忙著處理姜家的公司，沒有時間來找你。你和姜家的人見面，我怎麽能不來？”
他已經失去一個姐姐，不能再失去外甥女。
梁耀輝笑著道：“剛好你現在離開了小河村，趁這個機會，不如去晨國自己家看看，好多人都想見見你呢。咱們家和姜家可不一樣，不少親朋好友一聽你的消息，要不是我攔著，都去小河村找你了。正好，我帶你去看看你媽媽長大的地方，還有那個溫室。”
姜喜月一琢磨。
“好，等處理完姜家的事情就過去。”
第二天，溫檢察長早早帶著溫嬌來拜訪。
兩人站在大廳，姜喜月走過去的時候，看到溫嬌臉上竟然沒有戴面紗，因為她臉上特殊的皮膚，引來不少路人側目。
以前她不敢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臉，別說是出門，就連在家裏也把臉蒙得嚴嚴實實。
此時卻沒有半點遮掩。
看到姜喜月過來，她才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我的臉，很恐怖吧。”
姜喜月態度坦然：“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人心才是最恐怖的。”
聞言，溫嬌仔細想了想，堅定地點頭。
“沒錯。”
她終於笑起來，眼睛格外明亮。
“這幾天的時間我已經想清楚了，個人價值不是別人賦予，而是自己爭取的，你已經給我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我一直把你當努力目標，沒想到這麽簡單的道理還是想不通。”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姜喜月主動詢問。
溫嬌正在猶豫。
之前因為和姜巴洛在一起，她幾乎已經放棄了公益事業，現在再撿回來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姜喜月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在嶺國建造一個小河村二號基地，凈化水源和土壤，培育新的綠化區，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讓你來組織和管理。”
溫嬌驚喜地睜大眼睛，手足無措。
“我可以嗎？什麽經驗都沒有，而且之前還那樣對你，我……我……”
“你完全可以勝任。”
姜喜月特意看過溫嬌的履歷，她從十多歲開始就投身公益環保項目，有人脈和理念，整個嶺國再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溫嬌受寵若驚。
她一直很崇拜姜喜月，想要去小河村看看，甚至想要在小河村住下，參與到他們的工作當中，可因為報名太晚，連小河村的游客號都沒排到。
沒想到竟然會竟然會直接讓她管理基地！
“雖然說是小河村二號基地，但我只會交給你們方法，送一些種子和樹苗過來，所有的工作和員工都需要你來解決，要是成功，那就是你自己的基地了。”
聽見這話，溫嬌眼裏綻放出激動的光。
“好！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謝謝你，姜喜月，真的謝謝你！”
她緊緊拉著姜喜月的手，一旁的溫檢察長看著女兒高興，自己心裏也高興。
“場地和許可證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來解決。”
“還有，我已經正式向姜東和姜巴洛以限制人身自由和致人傷殘罪起訴，到時候希望你能出面作證。”
姜喜月二話不說就答應。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她手上可捏著太多太多的證據，足夠那三個父子喝一壺的了。
溫檢察長也是言出必行的人，當天，姜家這個案件曝光，世界嘩然。
姜家在國際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爆出這樣的醜聞，虐待自己的妻子和生母，把人逼死，這簡直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事件一曝光，不少以前從姜家出嫁的女兒們紛紛表態。
在結婚前，他們在姜家和姜喜月也是一樣的待遇。
雖然好不容易熬到結婚離家，這麽多年每每從夢中驚醒，還是恐懼萬分。
對於姜家，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厭惡和恐懼，恨不得它馬上消失。
越來越多深受其害的人出面作證，一時間風浪驟起，不到幾天，就把已經變成空殼的姜家吹散。
本來和姜家公司合作的人紛紛撤資，不少員工和高層跑路。
姜喜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擔心舅舅之前買的股票，會不會受影響。
梁耀輝反而十分高興。
“就這種破公司，拆開賣掉反而能賺更多。”
過了幾天，由溫檢察長親自派人督促的案子正式開庭。
在此前一天，一直神隱的姜老太太突然讓人給姜喜月傳話，讓她去姜家一趟，說有事要和她商量。
姜喜月不為所動。
“她要談的應該是姜東和姜巴洛的事，既然是求人，應該她來找我才對。”
讓傳話的人直接回去了。
本來姜老太太已經不管家事了，現在她能主動求和，看來姜家的情況真的已經到了嚴峻的時候。
姜喜月樂見其成。
沒想到第二天，許久沒有出門的姜老太太竟然真的找來。
在酒店門外，服務員前來詢問。
梁耀輝正在和姜喜月說以前梁惠蓮的趣事，聽見這消息，臉拉得老長。
“不見！”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有姜老太太在把控，姜東父子也不會對梁惠蓮那麽狠毒。
同是女人，都是嫁到姜家的媳婦，梁耀輝是怎麽都沒想到，姜老太太竟然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
要不是看在她是個老人，而且年邁，早就殺過去了。
“舅舅，還是讓她進來吧。”姜喜月道：“我想聽聽她要說什麽。”
腦海中對這個老太太的記憶並不多。
大多數時候，她只有面對姜目雨和姜巴洛的時候，臉上才會有好神色，而看向姜喜月，臉上不是嫌棄就是冷漠。
就算梁惠蓮被姜東打，她也能冷眼旁觀，當做沒看見。
梁耀輝現在對姜喜月有求必應。
更何況現在有他在，難道還能讓外甥女被一個半截身體入土的老太太給欺負了？
他已經教訓了姜東、姜目雨和姜巴洛，現在就差這個老太太了。
雖然不能動手，教她嘗嘗厲害也能解解心頭之恨。
很快，梁老太太帶著兩個幫傭走了進來。
她已經年過七旬，拄著碩大的龍頭拐杖，搖搖晃晃地走進來。再加上她特別瘦小，看上去還沒拐杖粗。
嘴角下沈，整張臉顯得十分刻薄。
所謂相由心生，梁老太太也確實是這樣的人。
她在房間裏站定，視線落在對面正在看書的姜喜月身上。
見對方沒發現自己，擡起沈沈的拐杖撞擊了兩下地面。
咚咚兩聲，姜喜月還是沒法用。
她才知道是視而不見，臉色有些難看。
“你把你爸和弟弟都送進去，現在連奶奶也不認了嗎？”
聞言，姜喜月似乎才恍然發現她的存在，放下手裏的《道德與罪惡》，轉頭看來。
“您不是從不離開家嗎？特意過來這兒，是找我有事？”
姜老太太沈著臉：“明天你不能去法庭作證。”
“為什麽？”
“那是你親生爸爸和親弟弟！”姜老太太怒氣沖沖，好像姜喜月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姜喜月的神色淡然：“他們虐待我媽，把她逼死的時候，把我不當人看的時候，他們怎麽沒想到，我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和親姐姐？”
“就以為這個？你就要毀了姜家？！我是你的親奶奶，就連我開口，都請不動你了？”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梁惠蓮二十多年的痛苦和死亡只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
姜喜月的命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見這話，就算是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姜喜月，還是攥緊了拳，心裏慢慢卷起一陣怒氣。
“我媽媽當初在姜家受苦的時候，您不是也眼睜睜看著，不為所動的嗎？”
“是你媽自己不爭氣！”姜老太太理直氣壯道：“她只要能熬過去，一切就會變好，我當初也是這麽過來的。”
姜家的每一個女兒，每一個媳婦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只要熬到自己成了婆婆，就可以獲得一筆財產，地位也會發生巨大改變。
她就是這麽熬過來的，梁惠蓮為什麽不可以？
在姜老太太看來，梁惠蓮的死，完全是她自己太脆弱。
姜喜月氣得猛地咬緊牙。
“就因為你是這樣的人生，就想讓別人也過不好？”
姜老太太雙手拄著拐杖：“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有什麽不對？就是因為這樣，姜家才能繁榮昌盛，百年不倒！”
“這樣的姜家早就該滅亡了！”
姜喜月的聲音擲地有聲，“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害死我媽媽，你領導下的好孫子，掏空了自家公司的資金，自己把自己害得家破人亡，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你是存活了下來，是翻身坐上了最高的位置，從受虐者變成施暴者，但現在姜家只剩下你一個人，所有的財富和榮譽都會離你而去，到時候你還有什麽可驕傲的？”
姜老太太臉色變得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你……你這個……”
“你什麽你？”
梁耀輝不滿地打斷。
剛才姜喜月反駁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暗暗叫好。
姐姐梁惠蓮要是有外甥女的硬氣，就不會被他們折磨逼死了。
梁耀輝直接走到姜老太太面前，冷笑：“姜喜月是我們梁家的人，跟你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人人都說，禍害遺千年，在你身上是真的印證了，我奉勸你出門的多看看黃歷，不然隨時會有厲鬼來找你索命！”
姜老太太沒見過嘴皮子這麽利索的老爺們，倏地睜大眼睛，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拄拐杖，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拐杖墜得左右搖晃，隨時像是要摔倒。
梁耀輝嫌棄地沖她擺了擺手。
“要咽氣就快點出去，別死在我外甥女的房間裏，晦氣！”
說著，讓幾個保鏢把她和兩個幫傭直接轟了出去。
姜老太太到了也沒說出話來，眼睜睜看到房門在面前關上，好幾次沒站穩要倒，被幫傭勉強扶著出了門。
梁耀輝站在窗邊，拉開簾子看著老太太踉踉蹌蹌，仿佛每分每秒都在鬼門關徘徊的模樣，高興地笑起來。
“活該！要是死了，我就去給她放鞭炮，祭奠我姐姐的在天之靈。”
姜喜月轉頭朝桌上梁惠蓮的骨灰看去。
“有溫檢察長在，這次姜家應該不會再有翻身的可能了，舅舅，我們先送媽媽回家吧。”
聞言，梁耀輝臉上的笑容一收，表情嚴肅起來。
“好。”
第二天，姜喜月出庭作證。
這場審判在全球範圍內進行直播，當聽到梁惠蓮的經歷和死亡原因時，群情激奮。
這還是人嗎？
顯然不是。
因為接下來又陸陸續續有人出面作證，同樣的遭遇，同樣的痛苦。
這時人們才發現，在長達一百多年的時間中，姜家竟然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著令人發指的惡事。
表面上冠冕堂皇，無限風光，背地裏卻已經壞到了骨子裏。
輿論風向驟起，這次要是不給出一個實質的結果，就算是觀眾也難以服氣。
庭審當天下午，姜喜月抽空和溫嬌簽訂了小河村二號基地的管理條約。
溫檢察長為了感謝她，同時支持女兒的事業，大開方便之門，給了不少優惠條件。
商量好基地的事後，第二天，姜喜月啟程去晨國。
那個梁惠蓮一直念念不忘，一直在她耳邊提起的故土。
梁耀輝是最高興的。
還在路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通知了不少人，一面回頭對姜喜月道：“梁家就是你的家，以後你想要什麽，舅舅都給你拿來。”
姜喜月心情不錯，打趣道：“天上的星星也可以？”
“這還不是小事？”
梁耀輝不甚在意。
MAC此前曾經發射過火箭和人造衛星，要送姜喜月一顆星星簡直再簡單不夠。
他拍了拍姜喜月的肩膀。
“我的乖外甥女，給舅舅出個難點的，這太容易了。”
只是一瞬間，姜喜月就體會到了當初梁惠蓮在梁家掌上明珠的生活。
嶺國和晨國雖然是領土接壤，但姜家和梁家所在的城市卻距離遙遠，私人飛機飛了一天半才終於抵達。
這座城市四季如春，是姜喜月管理小河村之前，世界空氣最優、也是最宜居的城市。
難怪梁家能在這兒打造世界上最大的溫室花房，在裏面種植各種植物。
當然，就算排名最高，環境指標也是汙染超標的。
提起溫室，梁耀輝嘆一口氣。
“本來裏面還種了一些植物，可是前段時間汙染滲透去，沒有及時發現，現在所有植物都已經枯死了，真是可惜。”
很快，車輛帶著姜喜月抵達。
姜家在嶺國是富豪家族，但宅子也是坐落在郊區。
而梁家，卻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占地驚人，裝潢奢華。不僅擁有花園、噴泉、游泳池，甚至還背靠一片私人仿真小樹林和個人影院等一系列娛樂設施。
幾乎把半個市中心都占據了。
而隔壁，就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商業街。
足以見得兩個家族質之間的差距。
梁耀輝沒怎麽介紹，只丟了一句：“反正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以後慢慢看，不著急。”
然後就帶著姜喜月直奔溫室。
“你看看，這可都是我們梁家好幾代人的心血啊。”
他一臉痛心，看到溫室裏枯萎的植物，感嘆地不斷嘆息。
投入的金錢也就算了，主要是心血。
有很多植物，都是梁家人自己親力親為栽種的，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現在全部毀了。
所以在溫室被汙染，全部植物都枯死之後，梁耀輝還是舍不得把枯枝丟棄，而是原樣保留了下來，當個紀念。
姜喜月仔細觀察著溫室裏殘存的枯枝。
其實這裏種植的植物都並不健康，長得矮小不說，葉片也有些病態。
樹木更是沒有一株超過一米高。
遠遠沒有小河村的繁茂。
不過能在全球嚴重汙染的環境中，構建這樣的植物園，已經實屬難得了。
這裏面不少植物在小河村都有，也有一些其他物種。
姜喜月找了一圈。
“舅舅，你們還有剩下的種子嗎？”
“還有一點。”
辛苦收集和保存下來的植物種子是梁家最珍貴的寶藏。
本來他們足足有上百斤，後來通過不斷試驗浪費了不少，自從溫室汙染，所有努力前功盡棄之後，他就不敢再嘗試了，把剩下的種子都小心保存起來。
“都有那個？”
梁耀輝指了指溫室裏幾棵枯萎的花葉和樹木。“這幾種都還有，就是不多了。”
姜喜月放了心。
還好都是小河村沒有的幾種。
雖然種子不多，但只要種成一株，就可以通過種子不斷培育。
她一邊想著，轉頭在溫室中打量起來。
能看出梁家為了這個地方確實投入不少，巨大的房間徹底隔絕了和外界的土壤和空氣交流，所有進入的空氣都需要經過過濾和凈化。
天花板上安裝了模擬日光和月光的儀器，能夠確保這裏的環境最貼近大自然。
中央空調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給植物提供恒定溫度，促進生長發育。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才能打造出讓梁惠蓮念念不忘的美麗世界。
姜喜月腦海中似乎浮現出母親在這裏種植和淺笑的模樣。
這麽好的溫室，要是廢棄不用就浪費了。
“舅舅，這個溫室能交給我來打理嗎？我想讓人從小河村運一下種子和樹苗過來，把這裏重新種上植物，還有後面的仿真樹林，我也想換成真的樹木。”
她的目標是在全世界都種滿植物。
就把這裏當做晨國的第一個試種點吧。
梁耀輝大喜。
“當然可以！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的東西，盡管跟舅舅說，舅舅肯定滿足你，對了，你需不需要人幫忙挖坑？”
他摩拳擦掌地詢問。
“你媽媽以前種植的時候，都是我在旁邊打下手，我挖坑埋頭動作特別利索。”
一邊說，揮舞著手臂做了一個挖坑的動作。
姜喜月忍不住笑起來。
“再加上張二，只有我們三個也不太夠，需要再多找一些人手。”
“這就交給我吧，有的是人搶著來幫忙呢！”
梁耀輝丟下豪言，然後拿出手機，也不知道撥了誰的電話，直接道：“姜喜月回來了，要重建溫室和後面的樹林，你們來不來？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姜喜月詢問：“要給他們工資嗎？”
梁耀輝擺了擺手，爽朗地大笑起來。
“給什麽工資啊？你信不信，他們還得帶著禮物過來謝謝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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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當初梁惠蓮在姜家受折磨的證據都收集好，還拿到了一些在姜家當傭人的證詞。
除此之外，幾個已經從姜家出嫁離開的女兒也深受其害,知道姜喜月的決定之後,馬上表示願意提供線索。
這麽一查她才發現,姜家已經不止梁惠蓮一個受害者了。
家族裏殘暴畸形的“傳統”，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此前也有一個女性莫名死在了姜家。
這樣的家族如果繼續傳下去，肯定會造成更多的傷害。
姜喜月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種陋習徹底扼殺。
姜東卻怒目圓睜,瞪著姜喜月。
“好啊,原來是你在搞鬼！姜喜月，你身為姜家的一份子,不孝子孫！不幫姜家就算了，竟然還幫著外人！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這二十多年,這樣的話姜喜月已經聽過太多。
面不改色。
“我也在想，我可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出生在姜家。”
“混賬！”
姜東氣得臉色鐵青,高高揚起手。
手還沒落下，註意力一直在姜喜月身上的張二立即向前一撞。
他同時抓著姜巴洛,直接把人送作堆，稀裏嘩啦地倒在了地上。
姜東背靠姜家，只有他對別人動手，可是自從兩年前姜喜月逃婚開始,他已經在她身上吃了好幾次虧。
頓時氣得不輕。
“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可別忘了，你是姜家的人！要是沒有我，就沒有你！”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家喜月現在何止是翅膀硬了？”
梁耀輝快步走過來，看到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姜東和姜巴洛，鄙夷地冷笑。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模樣，是你高攀我們喜月才對！姜總……不對，前姜總。”
“你在胡說什麽！”
梁耀輝嗤笑一聲，直接把手裏的合同丟在他身上。
“好好看看這是什麽！在半個小時之前，你已經被董事會除名了！”
之前聽說姜喜月回了姜家，梁耀輝不放心就馬上跟來了。
只是他並沒有直接去找姜喜月，而是去了MAC在嶺國的分公司，幾天時間做了不少動作。
姜家因為之前姜目雨的決策失誤，囤積的營養劑找不到銷售渠道，工廠和生產線也徹底癱瘓，連帶旗下的連鎖店也被牽連。
當初姜目雨打算大幹一場，投入不少，現在全部折在裏面了，一分錢都沒能收回來。
董事會那邊本來就對這件事有些不滿，雖然最近因為姜巴洛和溫嬌的訂婚，情緒有所緩和，但一切都只停留在表面。
董事會成員都很重利，一旦影響到自己的利益，很快就會倒戈。
梁家在不少國家的大企業都買過股票，近幾年也在陸續購入一些散股，慢慢累計了不少。
自從知道梁惠蓮是他害死的，馬上加大了購買力度，隱隱要超過姜東。
這次到了嶺國，他快馬加鞭又購入了一些，現在手上的股份已經超過15%，成為除了姜老太太的第二大股東。
梁耀輝是個很記仇的人，有仇必報，更別說對方還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他不僅要讓姜家一夥受法律上的懲罰，還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窮困潦倒，從姜老太到姜東再到姜目雨、姜巴洛，這輩子都別想有爬起來的一天！
股權超過之後，梁耀輝馬上就去姜家的集團，把姜東從集團總裁的位置拽了下去。
姜東迅速翻開合約，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麽會這樣？梁耀輝，你幹了些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越是淒慘，梁耀輝就笑得越開心。
“這只是開始而已，以後有的是手段等著你！”
“你好狠！”
姜東咬緊牙，突然轉念一想。“梁耀輝，你難道不想要你姐姐的骨灰了嗎？”
聞言，梁耀輝臉色一變。
二十多年來，梁家所有人都在等著梁惠蓮的回歸，現在等不到了，至少要把骨灰帶回去。
卻沒想到，姜東會用這個來威脅他！
看到他臉上情緒的變化，姜東瞬間滿意。
“梁惠蓮的骨灰還在姜家，大不了我們來一個魚死網破，你敢毀了姜家，我就敢讓你們一輩子都找不到梁惠蓮的骨灰，讓她連死了都回不去！”
梁耀輝氣得火冒三丈。
“你這個王八蛋！”
恨不得沖上去打他。
姜東手裏握著籌碼，根本不害怕他，反而十分囂張。
“你要是敢動我和姜家一下，一輩子都別想繼續看到梁惠蓮的骨灰！我看你還敢不敢！”
聽見這話，梁耀輝真的怕了。
死者為大。
梁惠蓮當初在姜家受了那麽多苦，二十多年來一直盼著回家，現在她死了，一定要完成他的心願。
姜東更加得意了，把地上的姜巴洛拉起來。
“要是早知道那個女人的骨灰這麽管用，我早就去找你們了。”
梁耀輝臉色鐵青難看。
雙手攥緊成拳頭，不斷顫抖著，可就是不敢動手。
“姜小姐。”
這時，被檢察長護在身後的溫嬌叫住她，上前道：“謝謝你能救我出來，之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才會變成這樣，謝謝你還能再來救我。”
她清楚，自己的父親被姜家哄騙得團團轉，不然上次來姜家，他也不會沒看到人就走了。
這次父親會再過來，肯定是有姜喜月在從中勸說。
不然的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會被關到什麽時候。
溫嬌繼續道：“我之前答應過你，會準備最大的誠意感謝你的幫忙。”
說著，她探頭看了看姜家的院子，迅速跑進去。
等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抱了一個大盒子，顯然是剛從土裏挖出來的，上面還帶著新鮮的土壤。
她直接遞給姜喜月。
“你跟我說過你母親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辦法，希望能幫到你一些。這是我在閣樓裏找到的，你母親梁惠蓮的骨灰。”
當初姜喜月好心勸她，但溫嬌自己被豬油蒙了心，怎麽都不相信。
現在她後悔了，看清楚姜家的情況之後，卻覺得對不起姜喜月。
之前自己那樣對她，怎麽能厚著臉皮把人叫回來？
溫嬌覺得，至少要為姜喜月做點什麽。
最開始，她是想要調查證據，無意間發現了梁惠蓮的骨灰，就偷偷藏起來。
本來打算，無論姜喜月幫不幫自己，她都會把骨灰還給她的。
姜喜月楞住。
就連她也沒想到，溫嬌說的誠意竟然是這個！
“這是我媽媽的骨灰？”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來。
溫嬌點頭。“是我在閣樓找到的，被他們放在角落，和其他雜物在一起。”
聞言，姜喜月的神色又沈了幾分。
梁耀輝也是一驚，立即怒氣沖沖地朝姜東看去。
“姜東！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
姜東方寸大亂，慌張想要後退。
才剛走了兩步，怒極的梁耀輝已經沖上來。
“想跑？”
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姜東慘叫一聲，直接跌在地上。
現在他手上沒有了能威脅的籌碼，梁耀輝一把將他提起來，拳腳相加。
“你這個狗東西！我姐姐在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多少人寵著護著，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也配得上我姐？要不是她被你騙了，怎麽會跟你走，來到你家受苦？”
“你們幾個不把她當人看，合起夥來欺負她，都把她給逼死了！姜東，你還是人嗎？我姐死後，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內疚？你摸摸你的良心想想……呸！你根本就沒有心！”
他越說越氣，對著姜巴洛一陣拳打腳踢，周圍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地上的姜巴洛被嚇怕了，倉皇後退。
“不關我的事，她可不是我害死的，我什麽都沒做！”
梁耀輝已經打紅了眼，直接將人拽起來。
“我姐生了你們兩個白眼狼，還不如生兩塊叉燒！”
說著，又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姜巴洛“哎喲”慘叫了一聲，捂著肚子不斷打滾。
梁耀輝看著地上狼狽的兩人，只覺得無比惡心。
他天仙一樣的姐姐，就是被這樣的人蹉跎了一生，害得命喪姜家。
就算把他們打死，都是便宜了！
“姜東，你得感謝你的兩個好兒子。姜目雨抽空了公司的流動資金，現在還補不上，現在又毀了個營養劑的項目，公司已經徹底空了。你的二兒子姜巴洛更是厲害，揮霍無度，還招惹上幾個董事的女兒，你以為現在的姜家還有多少權利？只不過是一個空殼子而已，不出一月，我必定把你們全部挖空，連爬都別想爬起來！”
姜東並不知道兩個兒子做的手腳，他對兩人十分信任，把公司的權利早早就下放，還準許了他們很多特權。
“姜巴洛！”他頓時急了，高聲質問：“這是怎麽回事？！”
姜巴洛神色慌張。
“我……我沒有啊，爸，我可什麽都沒幹。”
姜東對他了解至深，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梁耀輝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麽說，之前說被姜喜月偷走的幾千萬，其實是姜目雨拿走的？
他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
梁耀輝冷眼看著他們的窩裏鬥。“你們就在黑暗裏慢慢等著腐朽死亡吧，我會睜大眼睛看著你們的，絕對一秒鐘都不會錯過！”
說完，帶上姜喜月直接轉身離開。
梁惠蓮和姜喜月被他們折磨了那麽長時間，他全部都是一點點報回來！
溫檢察長護著溫嬌，怒氣沖沖道：“還有我女兒嬌嬌，你們別想逃！”
所有人迅速離開，很快，姜家門口只剩下還癱坐在地上的姜東和姜巴洛父子，還有零星幾個保鏢。
他們剛才聽到梁耀輝的話，才知道姜家已經快倒了，都猶豫著要不要跑路，誰都沒去扶地上的兩個人。
姜東深吸一口氣，質問姜巴洛：“你和你哥都幹了些什麽！你們到底挪用了公司多少錢！”
姜巴洛嚇得一哆嗦。
“真的不是我……是我哥，是他出的主意，我們每個月就那點錢怎麽夠？哥就說從公司那點錢去做投資，結果都賠進去了，我們才把那筆錢推給姜喜月的。”
姜東大喘氣：“你們拿了多少？”
“大概……”姜巴洛聲音越來越小：“幾十個億吧……”
“什麽？！”
姜東怒極攻心，剛說完，一口氣沒上來，臉色瞬間發青發紫，向後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最開始，姜巴洛覺得自己的零花錢太少，去找姜目雨想辦法。
剛好姜目雨想要做投資，兩人一合計就從公司挪了幾百萬。
本來是能賺回來的，後來他們胃口越來越大，一次投資失敗，虧得血本無歸，只能不斷從公司挪用資金來填補。
坑越填越大，現在已經完全填不上了。
現在再加上梁耀輝的散股收購，董事會願意再留他們才有鬼！
而且兩人挪用的那些資金，需要全部填上，否則就只能去蹲監獄。
姜巴洛這時候才慌了，著急地搖晃已經昏迷的姜東。
“爸，我該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啊！”
——
姜喜月坐在車上，手裏抱著梁惠蓮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擦幹凈。
“舅舅，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你走之後沒兩天我就來了，只是一直在忙著處理姜家的公司，沒有時間來找你。你和姜家的人見面，我怎麽能不來？”
他已經失去一個姐姐，不能再失去外甥女。
梁耀輝笑著道：“剛好你現在離開了小河村，趁這個機會，不如去晨國自己家看看，好多人都想見見你呢。咱們家和姜家可不一樣，不少親朋好友一聽你的消息，要不是我攔著，都去小河村找你了。正好，我帶你去看看你媽媽長大的地方，還有那個溫室。”
姜喜月一琢磨。
“好，等處理完姜家的事情就過去。”
第二天，溫檢察長早早帶著溫嬌來拜訪。
兩人站在大廳，姜喜月走過去的時候，看到溫嬌臉上竟然沒有戴面紗，因為她臉上特殊的皮膚，引來不少路人側目。
以前她不敢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臉，別說是出門，就連在家裏也把臉蒙得嚴嚴實實。
此時卻沒有半點遮掩。
看到姜喜月過來，她才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我的臉，很恐怖吧。”
姜喜月態度坦然：“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人心才是最恐怖的。”
聞言，溫嬌仔細想了想，堅定地點頭。
“沒錯。”
她終於笑起來，眼睛格外明亮。
“這幾天的時間我已經想清楚了，個人價值不是別人賦予，而是自己爭取的，你已經給我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我一直把你當努力目標，沒想到這麽簡單的道理還是想不通。”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姜喜月主動詢問。
溫嬌正在猶豫。
之前因為和姜巴洛在一起，她幾乎已經放棄了公益事業，現在再撿回來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姜喜月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在嶺國建造一個小河村二號基地，凈化水源和土壤，培育新的綠化區，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讓你來組織和管理。”
溫嬌驚喜地睜大眼睛，手足無措。
“我可以嗎？什麽經驗都沒有，而且之前還那樣對你，我……我……”
“你完全可以勝任。”
姜喜月特意看過溫嬌的履歷，她從十多歲開始就投身公益環保項目，有人脈和理念，整個嶺國再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溫嬌受寵若驚。
她一直很崇拜姜喜月，想要去小河村看看，甚至想要在小河村住下，參與到他們的工作當中，可因為報名太晚，連小河村的游客號都沒排到。
沒想到竟然會竟然會直接讓她管理基地！
“雖然說是小河村二號基地，但我只會交給你們方法，送一些種子和樹苗過來，所有的工作和員工都需要你來解決，要是成功，那就是你自己的基地了。”
聽見這話，溫嬌眼裏綻放出激動的光。
“好！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謝謝你，姜喜月，真的謝謝你！”
她緊緊拉著姜喜月的手，一旁的溫檢察長看著女兒高興，自己心裏也高興。
“場地和許可證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來解決。”
“還有，我已經正式向姜東和姜巴洛以限制人身自由和致人傷殘罪起訴，到時候希望你能出面作證。”
姜喜月二話不說就答應。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她手上可捏著太多太多的證據，足夠那三個父子喝一壺的了。
溫檢察長也是言出必行的人，當天，姜家這個案件曝光，世界嘩然。
姜家在國際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爆出這樣的醜聞，虐待自己的妻子和生母，把人逼死，這簡直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事件一曝光，不少以前從姜家出嫁的女兒們紛紛表態。
在結婚前，他們在姜家和姜喜月也是一樣的待遇。
雖然好不容易熬到結婚離家，這麽多年每每從夢中驚醒，還是恐懼萬分。
對於姜家，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厭惡和恐懼，恨不得它馬上消失。
越來越多深受其害的人出面作證，一時間風浪驟起，不到幾天，就把已經變成空殼的姜家吹散。
本來和姜家公司合作的人紛紛撤資，不少員工和高層跑路。
姜喜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擔心舅舅之前買的股票，會不會受影響。
梁耀輝反而十分高興。
“就這種破公司，拆開賣掉反而能賺更多。”
過了幾天，由溫檢察長親自派人督促的案子正式開庭。
在此前一天，一直神隱的姜老太太突然讓人給姜喜月傳話，讓她去姜家一趟，說有事要和她商量。
姜喜月不為所動。
“她要談的應該是姜東和姜巴洛的事，既然是求人，應該她來找我才對。”
讓傳話的人直接回去了。
本來姜老太太已經不管家事了，現在她能主動求和，看來姜家的情況真的已經到了嚴峻的時候。
姜喜月樂見其成。
沒想到第二天，許久沒有出門的姜老太太竟然真的找來。
在酒店門外，服務員前來詢問。
梁耀輝正在和姜喜月說以前梁惠蓮的趣事，聽見這消息，臉拉得老長。
“不見！”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有姜老太太在把控，姜東父子也不會對梁惠蓮那麽狠毒。
同是女人，都是嫁到姜家的媳婦，梁耀輝是怎麽都沒想到，姜老太太竟然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
要不是看在她是個老人，而且年邁，早就殺過去了。
“舅舅，還是讓她進來吧。”姜喜月道：“我想聽聽她要說什麽。”
腦海中對這個老太太的記憶並不多。
大多數時候，她只有面對姜目雨和姜巴洛的時候，臉上才會有好神色，而看向姜喜月，臉上不是嫌棄就是冷漠。
就算梁惠蓮被姜東打，她也能冷眼旁觀，當做沒看見。
梁耀輝現在對姜喜月有求必應。
更何況現在有他在，難道還能讓外甥女被一個半截身體入土的老太太給欺負了？
他已經教訓了姜東、姜目雨和姜巴洛，現在就差這個老太太了。
雖然不能動手，教她嘗嘗厲害也能解解心頭之恨。
很快，梁老太太帶著兩個幫傭走了進來。
她已經年過七旬，拄著碩大的龍頭拐杖，搖搖晃晃地走進來。再加上她特別瘦小，看上去還沒拐杖粗。
嘴角下沈，整張臉顯得十分刻薄。
所謂相由心生，梁老太太也確實是這樣的人。
她在房間裏站定，視線落在對面正在看書的姜喜月身上。
見對方沒發現自己，擡起沈沈的拐杖撞擊了兩下地面。
咚咚兩聲，姜喜月還是沒法用。
她才知道是視而不見，臉色有些難看。
“你把你爸和弟弟都送進去，現在連奶奶也不認了嗎？”
聞言，姜喜月似乎才恍然發現她的存在，放下手裏的《道德與罪惡》，轉頭看來。
“您不是從不離開家嗎？特意過來這兒，是找我有事？”
姜老太太沈著臉：“明天你不能去法庭作證。”
“為什麽？”
“那是你親生爸爸和親弟弟！”姜老太太怒氣沖沖，好像姜喜月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姜喜月的神色淡然：“他們虐待我媽，把她逼死的時候，把我不當人看的時候，他們怎麽沒想到，我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和親姐姐？”
“就以為這個？你就要毀了姜家？！我是你的親奶奶，就連我開口，都請不動你了？”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梁惠蓮二十多年的痛苦和死亡只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
姜喜月的命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見這話，就算是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姜喜月，還是攥緊了拳，心裏慢慢卷起一陣怒氣。
“我媽媽當初在姜家受苦的時候，您不是也眼睜睜看著，不為所動的嗎？”
“是你媽自己不爭氣！”姜老太太理直氣壯道：“她只要能熬過去，一切就會變好，我當初也是這麽過來的。”
姜家的每一個女兒，每一個媳婦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只要熬到自己成了婆婆，就可以獲得一筆財產，地位也會發生巨大改變。
她就是這麽熬過來的，梁惠蓮為什麽不可以？
在姜老太太看來，梁惠蓮的死，完全是她自己太脆弱。
姜喜月氣得猛地咬緊牙。
“就因為你是這樣的人生，就想讓別人也過不好？”
姜老太太雙手拄著拐杖：“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有什麽不對？就是因為這樣，姜家才能繁榮昌盛，百年不倒！”
“這樣的姜家早就該滅亡了！”
姜喜月的聲音擲地有聲，“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害死我媽媽，你領導下的好孫子，掏空了自家公司的資金，自己把自己害得家破人亡，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你是存活了下來，是翻身坐上了最高的位置，從受虐者變成施暴者，但現在姜家只剩下你一個人，所有的財富和榮譽都會離你而去，到時候你還有什麽可驕傲的？”
姜老太太臉色變得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你……你這個……”
“你什麽你？”
梁耀輝不滿地打斷。
剛才姜喜月反駁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暗暗叫好。
姐姐梁惠蓮要是有外甥女的硬氣，就不會被他們折磨逼死了。
梁耀輝直接走到姜老太太面前，冷笑：“姜喜月是我們梁家的人，跟你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人人都說，禍害遺千年，在你身上是真的印證了，我奉勸你出門的多看看黃歷，不然隨時會有厲鬼來找你索命！”
姜老太太沒見過嘴皮子這麽利索的老爺們，倏地睜大眼睛，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拄拐杖，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拐杖墜得左右搖晃，隨時像是要摔倒。
梁耀輝嫌棄地沖她擺了擺手。
“要咽氣就快點出去，別死在我外甥女的房間裏，晦氣！”
說著，讓幾個保鏢把她和兩個幫傭直接轟了出去。
姜老太太到了也沒說出話來，眼睜睜看到房門在面前關上，好幾次沒站穩要倒，被幫傭勉強扶著出了門。
梁耀輝站在窗邊，拉開簾子看著老太太踉踉蹌蹌，仿佛每分每秒都在鬼門關徘徊的模樣，高興地笑起來。
“活該！要是死了，我就去給她放鞭炮，祭奠我姐姐的在天之靈。”
姜喜月轉頭朝桌上梁惠蓮的骨灰看去。
“有溫檢察長在，這次姜家應該不會再有翻身的可能了，舅舅，我們先送媽媽回家吧。”
聞言，梁耀輝臉上的笑容一收，表情嚴肅起來。
“好。”
第二天，姜喜月出庭作證。
這場審判在全球範圍內進行直播，當聽到梁惠蓮的經歷和死亡原因時，群情激奮。
這還是人嗎？
顯然不是。
因為接下來又陸陸續續有人出面作證，同樣的遭遇，同樣的痛苦。
這時人們才發現，在長達一百多年的時間中，姜家竟然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著令人發指的惡事。
表面上冠冕堂皇，無限風光，背地裏卻已經壞到了骨子裏。
輿論風向驟起，這次要是不給出一個實質的結果，就算是觀眾也難以服氣。
庭審當天下午，姜喜月抽空和溫嬌簽訂了小河村二號基地的管理條約。
溫檢察長為了感謝她，同時支持女兒的事業，大開方便之門，給了不少優惠條件。
商量好基地的事後，第二天，姜喜月啟程去晨國。
那個梁惠蓮一直念念不忘，一直在她耳邊提起的故土。
梁耀輝是最高興的。
還在路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通知了不少人，一面回頭對姜喜月道：“梁家就是你的家，以後你想要什麽，舅舅都給你拿來。”
姜喜月心情不錯，打趣道：“天上的星星也可以？”
“這還不是小事？”
梁耀輝不甚在意。
MAC此前曾經發射過火箭和人造衛星，要送姜喜月一顆星星簡直再簡單不夠。
他拍了拍姜喜月的肩膀。
“我的乖外甥女，給舅舅出個難點的，這太容易了。”
只是一瞬間，姜喜月就體會到了當初梁惠蓮在梁家掌上明珠的生活。
嶺國和晨國雖然是領土接壤，但姜家和梁家所在的城市卻距離遙遠，私人飛機飛了一天半才終於抵達。
這座城市四季如春，是姜喜月管理小河村之前，世界空氣最優、也是最宜居的城市。
難怪梁家能在這兒打造世界上最大的溫室花房，在裏面種植各種植物。
當然，就算排名最高，環境指標也是汙染超標的。
提起溫室，梁耀輝嘆一口氣。
“本來裏面還種了一些植物，可是前段時間汙染滲透去，沒有及時發現，現在所有植物都已經枯死了，真是可惜。”
很快，車輛帶著姜喜月抵達。
姜家在嶺國是富豪家族，但宅子也是坐落在郊區。
而梁家，卻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占地驚人，裝潢奢華。不僅擁有花園、噴泉、游泳池，甚至還背靠一片私人仿真小樹林和個人影院等一系列娛樂設施。
幾乎把半個市中心都占據了。
而隔壁，就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商業街。
足以見得兩個家族質之間的差距。
梁耀輝沒怎麽介紹，只丟了一句：“反正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以後慢慢看，不著急。”
然後就帶著姜喜月直奔溫室。
“你看看，這可都是我們梁家好幾代人的心血啊。”
他一臉痛心，看到溫室裏枯萎的植物，感嘆地不斷嘆息。
投入的金錢也就算了，主要是心血。
有很多植物，都是梁家人自己親力親為栽種的，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現在全部毀了。
所以在溫室被汙染，全部植物都枯死之後，梁耀輝還是舍不得把枯枝丟棄，而是原樣保留了下來，當個紀念。
姜喜月仔細觀察著溫室裏殘存的枯枝。
其實這裏種植的植物都並不健康，長得矮小不說，葉片也有些病態。
樹木更是沒有一株超過一米高。
遠遠沒有小河村的繁茂。
不過能在全球嚴重汙染的環境中，構建這樣的植物園，已經實屬難得了。
這裏面不少植物在小河村都有，也有一些其他物種。
姜喜月找了一圈。
“舅舅，你們還有剩下的種子嗎？”
“還有一點。”
辛苦收集和保存下來的植物種子是梁家最珍貴的寶藏。
本來他們足足有上百斤，後來通過不斷試驗浪費了不少，自從溫室汙染，所有努力前功盡棄之後，他就不敢再嘗試了，把剩下的種子都小心保存起來。
“都有那個？”
梁耀輝指了指溫室裏幾棵枯萎的花葉和樹木。“這幾種都還有，就是不多了。”
姜喜月放了心。
還好都是小河村沒有的幾種。
雖然種子不多，但只要種成一株，就可以通過種子不斷培育。
她一邊想著，轉頭在溫室中打量起來。
能看出梁家為了這個地方確實投入不少，巨大的房間徹底隔絕了和外界的土壤和空氣交流，所有進入的空氣都需要經過過濾和凈化。
天花板上安裝了模擬日光和月光的儀器，能夠確保這裏的環境最貼近大自然。
中央空調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給植物提供恒定溫度，促進生長發育。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才能打造出讓梁惠蓮念念不忘的美麗世界。
姜喜月腦海中似乎浮現出母親在這裏種植和淺笑的模樣。
這麽好的溫室，要是廢棄不用就浪費了。
“舅舅，這個溫室能交給我來打理嗎？我想讓人從小河村運一下種子和樹苗過來，把這裏重新種上植物，還有後面的仿真樹林，我也想換成真的樹木。”
她的目標是在全世界都種滿植物。
就把這裏當做晨國的第一個試種點吧。
梁耀輝大喜。
“當然可以！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的東西，盡管跟舅舅說，舅舅肯定滿足你，對了，你需不需要人幫忙挖坑？”
他摩拳擦掌地詢問。
“你媽媽以前種植的時候，都是我在旁邊打下手，我挖坑埋頭動作特別利索。”
一邊說，揮舞著手臂做了一個挖坑的動作。
姜喜月忍不住笑起來。
“再加上張二，只有我們三個也不太夠，需要再多找一些人手。”
“這就交給我吧，有的是人搶著來幫忙呢！”
梁耀輝丟下豪言，然後拿出手機，也不知道撥了誰的電話，直接道：“姜喜月回來了，要重建溫室和後面的樹林，你們來不來？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姜喜月詢問：“要給他們工資嗎？”
梁耀輝擺了擺手，爽朗地大笑起來。
“給什麽工資啊？你信不信，他們還得帶著禮物過來謝謝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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