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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發現端倪+出恭還得選地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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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白心染突然提出的要求,柳雪嵐和血影則是不同程度的楞了楞,血影反應稍微小些,幾乎看不到什麽表情流露,只是那冷硬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倒是柳雪嵐極度不讚同。

“心染,你可是來辦正事的,何況給你倆姑娘你消受的起麽?”美人莊她不是第一次來,而且每次來都搞得很轟動,原因不過就是阻攔那個男人到這裏來尋花問柳。所以她對這裏的美人們沒什麽好感,就覺得她們是專門勾引人的狐貍精。

聽到她突然說話,無娘把視線移了過去,妖嬈又風情的美目中快速的閃過一絲詫異。這個女人居然又到美人莊來了?還真是奇怪了,今日這女人怎麽不去‘捉奸’了?

不是她巴不得別人來美人莊找事,而是對象換成了這個女人和奉德王,她倒是很樂意他們給美人莊找事。那奉德王出手闊綽,這美人莊被倆人毀一次就翻新一次,一次比一次精裝豪華,且還不用她們美人莊出錢,這樣無本的生意她當然願意做了,只要給的起銀子賠償,她美人莊也不怕這個女人砸……

而且男的還是身份高貴的王爺,這種消息傳出去,只會給美人莊帶來更多的客人……

不過沒想到,今日這女人居然跟他們少主夫人一起來,且還無動於衷,難道她不知道隔壁……

一說起正事,白心染也趕緊收好玩樂之心。

“無娘,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無娘快速的斂回思緒,也收回了臉上風塵的笑容,略顯恭敬的說道:“少主夫人有何事只需吩咐無娘去做就是了,勿需這般客氣。這樓下的確不適合談話,我這就帶你們去閣樓坐坐。”

說完她擡腳轉身朝雅房的門外走。

白心染招呼了柳雪嵐和血影,三人跟了上去。

就在拐角處,突然聽到其中一間雅房內傳來有男人笑聲。

在這種風月場所,到處都能聽到笑聲,這並沒有什麽稀奇的。但那討好的笑聲中突然出現‘奉德王’仨字就讓人想不好奇都難。

不止白心染驚了一下,站在她身後的柳雪嵐更是顫了一下身子,且突然渾身僵硬起來。

仨女人都是女扮男裝,白心染也沒什麽好別扭的,坦然的掀簾走了進去——

“真沒想到,奉德王還有這個雅興。”嚼著玩味的笑,白心染對著正前方一身矜貴的男人,只是那帶笑的眸子隱隱的帶著一絲鄙視。還以為他會為了雪嵐在家黯然消沈呢,沒想到還有心情到這美人莊來尋歡作樂。

這種男人雪嵐不甩他甩誰啊!

她突然的闖入讓裏面的人都將目光齊齊的望了過來。特別是夏禮珣,冷傲的眸底閃過一次詫異。不過在看到白心染一身男裝,打扮得跟個白面小青童似地,他嘴角突然揚高,嗤笑道:

“能在這裏遇到白兄,可真是緣分!沒想到白兄也喜歡這種地方。”

白心染沒理他,因為視線被另一道身影吸引去了。如果她沒記錯,跟奉德王一起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在筵宴中見過的西雲國的使者。

她心中有些詫異,這西雲國使者不是早就回國了嗎?

為何還會在蜀夏國出現?且同奉德王一起?

這兩人在這地方,到底要做什麽?

她今日可就是為了西雲國的人來的,沒想到還沒開口讓無娘去查,自己竟然就先遇到了。

那西雲國使者年歲四十多歲的樣子,樣子稍顯冷漠,可能是因為她突然闖入打擾了他的雅興,所以看向白心染的目光有些不友善。

察覺到對方流露出來的冷意,白心染趕緊學著男人拱手的樣子朝兩人的方向拜了拜,無辜的笑笑:“既然你們有事,那在下就不打擾了,希望你們玩得盡興。奉德王,咱們緣分不淺,改日有空咱們再敘敘哈。”

說完,她利落的轉身,趕緊走出了房門。

她不知道對方是否會認出她,所以還是趕緊閃人為好。

等到她走後,那西雲國的男人突然面帶好奇的開口:“奉德王,不知道方才那位小兄弟是哪家的公子哥?”

夏禮珣一雙視線緊緊的盯著房門口,眸底閃爍著覆雜且有些激動的光,剛剛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奉德王?”西雲國使者又小聲喚了喚,視線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夏禮珣突然回過神來,勾唇微微一笑:“盛大人,他乃大學士府白家的公子白宇豪,與本王有些‘交情’。”

……

跟著無娘到了最頂上的閣樓,讓雪嵐和血影在一間房裏先歇著,無娘便帶著白心染去了另一間房,房門外有兩名女子把守著。

待沒有旁人在場了,白心染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無娘,你可知跟奉德王在一起的是什麽人?”

無娘美目轉了轉,也沒含糊:“夫人,這人今日也是第一次到我們美人莊來,他的底細我們還沒來得及打探。不知道夫人如此問是何意?”

白心染看了她片刻,然後才道:“這人先前以西雲國使者的身份參加過皇上的壽誕,但不知道為何他卻還留在西雲國。而這一次我來美人莊,也是受王爺所托想過來詢問些事,也是跟西雲國的人有關系的。”

美人莊對她來說,雖然並不是太熟,但美人莊的人曾經救過她,這一點她是銘記在心的。同時她也相信,這個美人莊是個值得信任的地方。

無名嚴肅的低下了頭:“夫人有何想知道的盡管問就是了。”

白心染點了點頭:“相信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在尋找一個人,一個叫盛子陽的人,他原先是西雲國貴族的後代。”

無名應道:“是的,殷護衛已經給我們說了一些。而我們的姑娘現在也在暗中尋找著盛子陽的下落。”

白心染走到桌邊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並朝無娘招了招手,示意她一同坐下。

無娘先是楞了楞,似乎有些不習慣的樣子,臉上浮現出一絲別扭。

但見白心染是真的想讓她坐下說話,於是也沒再堅持,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無娘,盛子陽突然失蹤,這跟宮中賢妃小產自縊有關,這個人留著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隱患,所以我們必須得盡管將他找到。”

頓了頓,她輕蹙起秀眉,“我沒想到西雲國的使者也在京城之中,而且還跟奉德王在一起。我總覺得那位使者留在京城中有些不正常,你們在尋找盛子陽下落的時候順便監視一下這名使者。他和盛子陽都是西雲國的人,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巧合,但他暗中跟奉德王在一起,就明顯有些不正常。這奉德王我是見識過的,什麽事都敢做。但凡這兩人有什麽不對勁的,你得派人過來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少主,知道嗎?”

見她說的格外慎重和認真,無娘也嚴肅的點頭:“夫人放心吧,無娘定會做好這些事的。”

她們搞的就是情報工作,白心染知道她們有自己的手段和能耐,也沒再提什麽要求,她只需要把事情吩咐下去就行了。

說完了正事,她突然挑了挑秀眉:“無娘,那奉德王最近常到美人莊來?”

無娘搖頭,同時臉上有過一絲不解:“沒有,最近奉德王幾乎不怎麽來美人莊了。就今天過來赴約,就是你所說的那名使者,是他先在我們美人莊定下位子的。我還有些納悶呢,以前那奉德王隔三差五的往美人莊跑,這幾個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不怎麽來了。”

聞言,白心染詫異的‘哦’了一聲。沒想到那廝居然‘從良’了?

難道是因為雪嵐?

應該不會吧?

他若是真那麽看重雪嵐,又怎麽會忍心那樣傷她?

兩人在房裏狀似八卦的閑聊了一會兒,白心染就準備離開。臨走時,無娘突然在她身後問了一句:“夫人,你、你不嫌棄我們?”

白心染怔了怔,回過頭突然笑了笑:“我要嫌棄就不會來這裏了。無娘,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在這個世界上,女人能活著真心不易,我佩服你們都來不及,何來的嫌棄?”

她知道無娘的意思,身在風月場所,比起一般的女子來說,她們心中多少還是存在著自卑感的。可是也正如她所說,在這個世界上能活著的真的不易。

她們的命運還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安排。不像那些賣身的,連人權都沒有。是生是死只靠主人的一句話。

在這個世界,溫暖的東西有,可是太少了。

至少在她身上,所見到的讓人寒心的人和事就太多太多,若不是她身後有個男人護著,她能活得如此輕松愜意?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無娘久久的收不回視線,美目似是有什麽在其中流轉,伴隨著那句‘真心不易’讓她心口突然生出一絲暖流。

少主子真的很有眼光,選了這麽一位女子做他們夫人。

白心染正打算去叫血影和柳雪嵐離開,剛到她們房間門口,突然就聽到裏面有一道充滿憤怒的男人聲音傳來。

她皺起了眉,趕緊跑過去推開門。

只見房間裏血影如石頭柱子一樣盤腿坐在地上的繡墊上。而在她身前佇立著一名高大的男人,光看那光鮮照人的背影,她都知道是誰,更別那大爺似的說話口氣了。

“本王問你,跟你們在一起的另外一人呢?她去哪了?”

可是不管那聲音有多憤怒、多焦急、多大爺味道。血影就跟沒聽到似地,坐得四平八穩的不說,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我說奉德王,你這是要做哪樣?都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更何況還是我們承王府的人,你在兇我們府中的人時是否該跟我說一下?”

聽到她的聲音,夏禮珣突然轉過身,那冷傲的俊臉鐵青鐵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影無動於衷所以給了他很大的氣受,反正那架勢怎麽看怎麽不友善就是了。

“柳雪嵐呢?她人在哪?”看著白心染的眼睛,夏禮珣有些咬牙的問道。

這陣子他到處尋找那女人,可不管他怎麽找,都找不到那女人的蹤跡。他的人把柳府日日夜夜的監視著,可同樣也是找不到那女人的線索。那柳博裕似乎也在派人暗中尋找,不像是知道那女人下落的樣子。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難道在京城之中,要找這麽一個身無分文的女人還如此困難?

他也懷疑過她離開了京城,可是她離開了京城又能去哪?

她自小就在京城長大,根本沒離開過,她若去了別的地方要如何生活?

每每想到這些,他心裏那是既窩火又憤怒。

有什麽事不能好好的跟他說,非要這麽躲著他?!

他承認他是過分了點,可那天他也感覺得到她心中依舊是有他的,既然她心裏有他,為何又要離開?

看著他一出現就氣急敗壞的樣子,白心染心中好笑。既然如此深情為何又不願意一心一意的接受雪嵐?人都不見了才來著急,早幹嘛去了?

眨了眨兩下眼睛,她一臉不解的迎著男人審視而逼人的目光,輕笑道:“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雪嵐自從成親那日不見了以後我們也在暗中幫忙尋找,你就算是要問也該去問我們王爺,你問我做什麽?我要知道雪嵐在哪就好了。我還擔心得要死呢!”

“你說謊!”突然的,夏禮珣咬牙迸出三個字。然後伸手指了指血影的方向,“別以為本王剛才什麽都沒看到。你們從本王房門前走過的時候明明是三人,還有一個人呢,去哪了?”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

尼瑪,用得著眼力這麽好麽?

伸長脖子,她突然朝血影看了過去,問道:“血影,我那個書童呢,去哪了?”

血影站起了身,面無表情的回道:“回王妃,他去茅廁了。”

噗!白心染險些噴笑。她們是串通好了的?!

“書童?”夏禮珣瞇起了眼,背著手冷傲的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嘴角揚起一絲充滿冷意的嘲諷:“本王怎的不知道承王妃居然還有書童?”

聞言,白心染白了他一眼,說的煞有介事:“怎麽,只準你們這些富家公子哥可以有書童,就不準我有嗎?我自小在山中沒讀過書,大字都不識一個,我們家王爺為了讓我識字寫字,給我買個小書童回來又如何了,難道還礙著別人了嗎?你最好註意你的說辭,再說這樣瞧不起人的話我就當你是在歧視我!”

夏禮珣的臉有些黑。他差點都忘了,這個女人嘴巴毒得很。那個女人什麽事惹毛了都是靠拳頭解決,而這個女人,一張嘴就能讓人吐血。

真不知道承王看上這女人哪樣了?

這兩個女人看似沒多大相同之處,但有一點卻是極為相同——她們都是那種能輕易惹怒男人的人!

要說這兩個女人沒在一起,打死他都不信!

書童?就她這雙只會畫烏龜的手,還需要請書童?

“那承王妃可以讓你的書童出來讓本王看看,本王很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書童能讓承王妃上青樓都願意帶著。”驀然的,他放緩了聲音,似戲謔、似玩味兒、似不信的說道。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為了避免自己露出什麽讓對方發現,她幹脆繞過夏禮珣走向了血影,故作不悅的問道,“血影,小名子去了多久了,怎還不見回來?”

血影低下了頭:“王妃,剛去沒多久,他說美人莊的茅廁用起來不習慣,就先回府了。”

噗!

聞言,白心染險些憋笑到內傷。若不是有外人在場,她現在都會蹲下身體去看血影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怎麽一副表情。這些話,自然不可能是她想出來的,肯定是雪嵐事先發現了不對勁,提前教她說的。

尼瑪,太奇葩了有沒有。這就是所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咱要出恭也得在自己家裏蹲才行。

夏禮珣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著,可見是用了多大勁才忍住沒對兩個女人咆哮。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出恭還得選地方的!

編!

使勁的編!

他倒要看看她們這對主仆還會編出什麽事情出來!

這個地方自然不能久留,白心染拉著血影的手就準備回承王府。

路過無娘身邊時,她朝學娘淡笑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用理會他們。無娘心領神會,默默的走開了。

回承王府的馬車上

看著不請自入的男人,白心染險些讓血影將他給扔出去。

“你跟著我做什麽?我可告訴你,若是你敢像那一次一樣打我的註意,這一次我可就不會輕易的原諒你!”盯著那張十分看不慣的臉,白心染有些惡狠狠的警告道。

當然,這不過是她的警告而已。上一次是他用陰險的手段將自己劫持去,這一次,他親自現身,何況她身邊不止血影一人,她還不相信他會膽大到這種地步,與承王府明面對著幹,對這個高傲的男人來說,不是他的作風。

無視她的警告,夏禮珣優雅的落座在她對面的座榻上,長眉飛斜,冷眸睨了她一眼:“本王正好要去承王府一趟,既然承王妃要回家,正好捎帶本王一程。”

“……”白心染一頭黑線。她料定這人肯定是懷疑了什麽,所以想跟著她去一探究竟罷了。“奉德王,別忘了本王妃乃是婦人之身,你這般樣子似乎有些不妥。”

聞言,夏禮珣掀了掀眼皮,在她男裝的身上掃了一遍,突然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本王沒看出你哪點像婦人之身。”

“……?!”白心染磨了磨牙,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拉長了臉對血影喊道,“血影,回承王府。”

外面駕馬車的血影應了一聲,隨即就揚起了馬鞭——

馬車上,看著那姿態閑適,淡然而冷傲的男人,白心染心裏可不怎麽平靜。

都說說一個謊話要用無數個謊話來圓,此刻她就在努力的想著這接下來‘無數個謊話’到底該怎麽說。

雪嵐擺明了還不想見他,所以才溜之大吉,為了保險期間,她肯定不會傻到真的從美人莊出去跑回承王府去,很大可能她人現在還在美人莊裏面。如果真是這樣,她倒不用替她擔心。畢竟她是跟她一起去美人莊的,而且那無娘也應該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應該聽得懂她是在掩藏雪嵐才對。那無娘若是發現雪嵐肯定也不會為難她。

雪嵐那邊倒是輕松了,可是承王府這邊該怎麽解決?

她上哪去弄個書童出來?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到底懷著怎麽樣的目的要同她前往?是發現了雪嵐的蹤跡還是他另有什麽目的?

想到什麽,她突然正色起來,看向對面閉目養神的男人。“奉德王最近可是又在與人做大買賣?”她知道他定能聽得懂她的話。

聽到她詢問的聲音,夏禮珣慢悠悠的掀了掀眼皮,不答反問:“難道承王妃對做買賣還有興趣?”

“也說不上感興趣,但奉德王若是有好的買賣,為何不多找一個合作夥伴,興許這買賣還能擴大,賺的銀子也更多。”

夏禮珣閉上了眼:“不必了,本王向來喜歡吃獨食,與人同夥的事從未考慮過。”

白心染瞇了瞇眼,覆雜的看著他。西雲國的人找上了他,肯定不會是小事。這只花孔雀最喜歡背後裏搞大事,上次是走私兵器,不知道這一次他又要做出什麽事出來。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西雲國的使者和盛子陽到底有沒有關系。

若是他們之間有關系,那這裏面就潛藏著太多問題了。

絕對不能輕視!

而且這個男人對她家墨予向來有著某種敵意,保不準他會夥同別人來對付她家墨予。

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更不能掉以輕心。

無娘說會去查西雲國的使者,相信不久之後就應該會有答案了。

她現在只希望面前的這個男人最好別存著什麽歹毒的心思,否則不管他是否是雪嵐喜歡的人,她都不會放過他。畢竟她家墨予已經容忍了他許久了,再好的忍耐力也磨得差不多了。

見他不想同自己說什麽,白心染也沒再開口,馬車一路駛向承王府。

偃墨予本以為她們三個女人出去應該會多玩一些時辰,但沒想到一個時辰不到人就回來了,且還帶著一個男人回來。不管自家女人是有意還是別人死皮賴臉跟著來的,在看到兩人同時回來時,他那臉就是黑漆漆的。

對他那吃醋的摸樣,白心染心裏直搖頭失笑。這男人,自己的爛桃花一朵朵的,她都沒這麽給他擺臉色。結果她不過就是順便捎個男人一同回來,他就給她‘顏色’看。

這臉還能再黑點嗎?

書房裏,殷杜奉上茶後自覺的退了出去。

白心染坐在偃墨予身側,纖腰被他手臂纏得緊緊的,就跟她隨時會跑了一般。對此,白心染只得暗地裏朝他猛翻白眼。

“墨予,奉德王說他有事要找你。既然你們男人之間有事要談,那我就先回避一下。”

偃墨予見有外人在場,有些話自然不好在這個時候說,於是點頭應允。

“承王妃這是要趕著去尋找你那回府出恭的書童?”突然的,夏禮珣出聲問道。

“……?!”白心染暗自磨牙。這貨當真是起了疑心,為她的‘書童’而來。

“……?!”偃墨予甚是不解的望著自己的女人,似乎要她解釋對方話中的含意。

就在夫妻倆用眼神交流的時候,夏禮珣突然揚唇,帶著幾分恥笑的說道:

“聽聞承王府中的人各個忠心耿耿,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沒想到一名書童連出恭都要挑選地方,且美人莊那種地方居然還看不上眼,還非得跑回承王府用茅廁,此舉,本王聞之甚是好奇和感動,這世上竟有如此忠心之人,本王若不能見之一面,想必這一生都是遺憾啊。”

“……?!”白心染只剩下撫額了。‘出恭’這兩個字從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似乎都變得高雅了。

“……?!”偃墨予嘴角狠抽。但聰明如他,很快便明白了幾分。能讓這奉德王親自出面尋人的,想必是柳家小姐已經露出破綻讓這廝懷疑上了吧。

只是這出恭……誰想出來的?!

而且這廝似乎也有些不要臉,一個書童而已,竟然追到他府中來,且還說得義正言辭,他還真不嫌惡心的?

側過臉,白心染求救似的對偃墨予眨了一只眼睛。

“咳咳咳……”偃墨予手握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擡眼,嘲諷的看向對面:“奉德王,不管如何,大家都是文雅之人,這種不文雅的話還是少說為妙,免得有失身份。更何況小小一書童不足掛齒,奉德王勿需放在心中。能跟著本王的自然是忠信之人,否則要來何用?難道奉德王府中的人不是如此嗎?奉德王如此讚譽本王府中的人,本王替他們心領謝過了。但他們身份卑微,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不便在奉德王面前現身。”

白心染眉眼彎了彎。還是自家男人聰明,能扛得住他。這只死花孔雀,真的很煩人也很討厭。

聞言,夏禮珣的面色有些冷。“承王如此小氣,竟連這個面子都不願給?”

偃墨予迎著他不悅的黑眸,深邃的眸子一點都沒有閃躲他的意思,反唇淡聲道:“奉德王如此逼人,實在是有失高雅。本王不是不願讓人出來與你相見,只怕以奉德王如此逼人的氣勢,就算見面,想必對方也會被嚇得心驚膽顫。以奉德王的見識,這般俗人應該不會看在眼中才對。”

這番話明顯就說的有些意味深長。至少在夏禮珣聽了之後,臉色就很是難看。擱在茶幾上的手不由的握了握,最後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突然沈聲問道:“若本王執意要見此人呢?”

偃墨予瞇起了眼:“但凡在本王府中之人,性命安危定是由本王負責。奉德王若是滋事而來,那本王亦可奉陪到底。”

空氣中兩股寒流莫名的相沖,白心染回味著兩人的對話,也明白過來自家男人已經算是招了。

但也如他所說,雪嵐是在自己府中,且有求於她,若是她隨隨便便將人拉出來,那就是有負於人。

此刻的她不方便發言,而且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兩個男人明顯是鬥了起來。彼此眼中的電光火石讓她更插不進去。

書房之中的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僵持的境地,誰都沒有再開口,但空中彌漫的硝煙味卻格外的嗆人。

良久,書桌對面的男人握拳站前身。

“既然承王有心庇護,那本王也就作罷。告辭!”

說完,他一甩廣袖大步而去。

直到書房門被殷杜從外面關上,白心染才吐了一口氣出來。

偃墨予將她拉到自己腿上,緩聲問道:“怎的讓那廝給發現了?”

白心染撇嘴:“我也不知道,他說他看到我們是三人,非要逼我們將另一人交出來。你也知道,這廝很煩人、很難纏。而且是他死皮賴臉的要跟著我回府,可不是我讓他來的。”

解釋了一下經過,順便再把某人的誤會給解開,免得某個醋壇子心裏釋放不開,遭殃的可就是她。

偃墨予抿了抿唇,並未再多說什麽。那兩人相識七年,其熟識的程度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或許只是一瞥,心中就能有所篤定。如果換做是他,哪怕只是她略略的一個背影,他也能篤定是她。

只不過那廝向來心眼極小,他定是還會再來……

“哦,對了,還有件事我必須得給你說。”白心染突然在他腿上坐直,一臉嚴肅,“你猜我今日遇到誰了?”

偃墨予揚了揚濃眉。她在這裏還有舊友?

“我竟然看到西雲國的使者了。就是在宮宴上你指給我看的那個有八字胡的男人。他竟然沒有離開蜀夏國,不但沒離開,而且還邀請奉德王去美人莊。”

“是嗎?”偃墨予眸色微微一沈,不過神色上似乎並不意外。

“怎麽,難道你已經知道了?”白心染不解的望著他。

“皇上壽誕之後,由我安排護送各國使臣回國,有消息回報,說西雲國使者在半路失蹤且不知去向。”

白心染擰起了眉:“那他偷偷回來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且這奉德王本就有前科,別不是他們倆相互勾結,然後對蜀夏國不利吧?”

這種事一般人都會往壞的方面想,但偃墨予卻是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會。那廝再任性妄為,也還是知道些分寸。更何況皇上如今開始重用他,他沒必要去做這種蠢事。”

白心染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希望那廝能滿足於現實,雖然我也不喜歡那樣的人,但看在他沒做過傷害我們的事的份上,我希望他別蠢到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頓了頓,她認真的看著偃墨予的雙眼,“墨予,若是皇上把那個位置給你,你會要嗎?”

聞言,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忽閃,看著她認真的樣子,不由得輕笑道:“怎麽,染兒對那個位置感興趣?”

白心染搖頭:“我可沒想過。”

擡手摸著她的臉頰,他再一次輕笑出聲:“傻瓜,你過慮得太早了。皇上現在龍體康健,再隔一二十年都不一定會退位,除非是別有心機之人使用手段逼他退位,否則這皇位之事根本無需憂慮。”

聞言,白心染也覺得有些在理。皇上那樣子,整日虎虎生威的,怎麽看都不像是短命的。

就算活不到八九十歲,至少十來年還能活吧?

現在就操這些心,似乎是有些早了。而且要是別人知道她的想法,不定會怎麽想她呢。

看著她釋然,偃墨予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認真的說道:“我不會主動去接受那個位置,但我也不反對接下那個位置。如果皇上執意要選我,那定是因為別人做得不夠好,讓他無法安心交付,那我定是要為皇上挑起這根大梁,這是身為蜀夏國臣子推卸不了的責任和使命。但若是有勝過我之人,我自然會對他含有欽佩之心,作為臣子,輔佐明君更是我應該要做的。萬般皆離不開一個‘緣’字,我們沒必要去執著什麽,染兒,這些,你懂嗎?”

第一次聽到他說出心中對皇位的看法,白心染心裏有些被觸動到。

她就說嘛,她家男人成熟理性,有一套自己做事的原則。

其實未來真沒什麽好操心的。如果有不服氣的,盡管放馬過來就是了,是他們的就是他們的,不是他們的他們也不想跟別人爭搶。

更何況就如他所說,皇上還雄赳赳、氣昂昂的,沒準以後看這些個兒子不順眼,直接把皇位傳給孫子呢。

想明白之後,白心染豁然明亮起來。

太遠的事情已經不用她去想了,她現在就想眼前的事。

“對了,那西雲國使者偽造自己失蹤,那我們豈不是要承擔保護不周的責任?”

“無妨,只要知道他安然無恙就可。既然他突然返回我蜀夏國,我們就暫且先暗中觀察一段時日,看他究竟是為了何事。至於護送他前往西雲國的人,我並未召他們回來。”

白心染擰了擰眉:“你是想趁此機會派人前去西雲國打探聖醫的下落?”

偃墨予神色有些凝重起來:“嗯。奉亦楓曾經救過我一命,他在我蜀夏國十年亦是由我掩護著,雖說我們不同宗,但卻一直都以兄弟相稱,他若有事,我不可能見死不救。若是有必要,我定是要親自前去一趟西雲國。”

白心染沈默的點了點。好吧,看在那廝給她治療婦科病的份上,她也應該對對方伸出援助之手。

更何況那人還是她家男人認定的兄弟,她自然是支持他的!

夫妻倆在書房裏討論完了正事,白心染這才起身準備出去。

“墨予,我猜雪嵐現在還在美人莊,我得去看看,順便將她接回來。”

偃墨予卻將她拉住,不讚同的道:“那廝估計已經盯上承王府了,你現在去美人莊,不等於給他機會讓他找到人?”

白心染有些為難了:“可是我總不能讓雪嵐一直待在美人莊裏吧?而且我現在還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美人莊裏,她若是在還好,若是不在呢,她身上身無分無,可怎麽辦?”

偃墨予沈聲道:“美人莊雖說是青樓,但現在怕是她唯一安全的藏身之地。我派人過去給無娘打個招呼,讓她好生伺候那柳小姐就是。”

聞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突然想到什麽,她戲謔的問道:“你這樣幫外人不幫兄弟,就不怕那廝記恨你?”

偃墨予輕輕的哼笑出聲:“那廝小肚雞腸,記恨我的事難道還少嗎?不差這一樁。”

白心染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說別人小肚雞腸,你丫現在主動把人家女人藏起來,不也同樣是小肚雞腸、想讓那廝難受麽?

不愧是一個爹生出來的,都一個德性,各個都是腹黑、無恥的。

……

當天,白心染沒去美人莊,但殷杜帶回消息,柳雪嵐的確在美人莊裏藏了起來。且無娘已經給她喬裝打扮,讓她在美人莊裏不會被某些人發現。

在府中待了兩天,她實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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