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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區區一個公主,屁都不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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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雅公主請起吧。”盡管心中氣憤,可白心染也不好發火。這都還沒看清楚形勢呢,讓她怎麽發火?

金子雅楞著沒動,一雙生動的美目充滿期盼的看著白心染。

見她如此,白心染蹙了蹙眉,一臉為難的朝金貴妃說道:“娘娘,有一事可能娘娘還不知道,染兒雖貴為承王妃,可這承王府內外的事染兒卻從未插手過,以前都是婆婆在做主,如今婆婆進宮為妃,一切事務就全都由我們王爺說了算。染兒也想答應娘娘,可是就怕王爺氣惱我擅自做主沒同他商量。您看這事能不能緩兩日,讓染兒同王爺說過以後再回覆您?”

金貴妃突然用笑了起來,那笑聲溫柔如風,也不知道這樣的笑聲是經過多長時間錘煉出來的,聽著好聽極了,可看著那笑容,白心染就有些想拿鞋拔子抽她的臉。

“承王妃盡管放心,這事本宮已經向皇上提過了,皇上答應了本宮會同承王商議的。所以承王妃盡管放心,承王殿下定是不會怪責你擅自做主的。”

白心染在袖中暗暗的攥拳。這一刻,她是多麽想一口口水給對方噴過去,將那惡心虛假的笑容給撲滅掉。

這女人動不動就拿皇上說事,以為自己多受寵?

而且皇上居然同意了?

他想做什麽?仗著是墨予的爹就敢胡亂的給他們塞人,想來破壞他們夫妻的關系?

是不是自己以後還得把承王妃的位置騰出來,讓這些個身份高貴的女人坐?

心口氣得酸痛酸痛的,可她還不敢表露明顯,還從來沒有哪一次,她如此惱火過。

以前在白家,那些人做的事是攻擊她的身體,現在這個看似溫柔和氣的女人,卻狠狠的攻擊她的內心。

這感覺,真TM不爽到極點了。

“既然娘娘都已經安排好了,那就由娘娘做主吧。”出口,她不再委言虛笑,變得冷漠了起來,看向還半蹲著身子的美艷女人,“既然公主要住在承王府,那本妃這就讓人送公主前去。最近我們王爺事務頗多,若是怠慢了公主,還請公主莫要見怪。”

聞言,金子雅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謝承王妃成全。”

白心染吐血。成全?成全什麽?成全你嫁入承王府嗎?

做夢!

轉過身走回去的時候,金子雅看著金貴妃,妖嬈迷人的紅唇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

最後,金貴妃回她自己的寢宮了,白心染也沒食言,當真讓人將這個叫子雅的公主送去了承王府。

而她則是爬到宮殿的圍墻之上吹了一下午的風。

當偃墨予在墻頭上找到她的時候,頓時就朝宮人冷了臉。

“你們就是這般侍奉王妃的?”

幾名宮女看著他的冷臉,嚇得趕緊伏地求饒。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宮女趕緊道來緣由:“啟稟王爺,下午金貴妃來過之後,王妃就一直待在上面,奴婢們勸過,可是王妃讓奴婢們離開,不讓奴婢們過問她的事。”

偃墨予蹙著濃眉,冷冷的揮手:“下去!”

轉身,他朝著高墻之上飛去,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將女人抱著又落回地上,然後冷著臉大步的回了寢宮。

將女人放在寢宮的大床上,見女人背對著他裝睡,心裏莫名的就升起了一股子氣。

明明身子就不好,還跑那麽高的地方,一待就是幾個時辰,他若是今晚不回來,她是不是還要待到天亮?

是誰告訴他不管有什麽事都要說出來讓彼此知道?可是她呢?她自己又在做什麽?

心裏裝著,以為裝在心裏就好受了?

這、這可真是氣死他了!

心裏惱火著,可看著女人冷漠的樣子,他又發不出火來。

抿著薄唇嘆了一口氣,他索性將人給抱了起來放懷中圈著。

“既然不喜歡,直接拒絕就是,為何還要同意?”他也是才聽到消息說有人住進了他們的府中。

他心裏是有些責備她的,這種事不喜歡直接拒絕就是,何必跟別人虛虛假假的客氣。要鬧大,有他撐著,他還就怕她不鬧。

白心染郁悶了一下午,這會兒聽到他責備的話,頓時一肚子火再也沒發忍了,從他懷中坐直了身體,冷著臉吼了起來:“你以為我想同意?人家連征求我同意的機會都不給,就非要住到我們家,我怎麽拒絕?拒絕個毛線啊!這還不算,那金貴妃說你爹也同意了的!”

偃墨予幽深的眸子一沈。

父皇前兩日是提過一件事,不過他已經當面拒絕了,且父皇當時就收回了提議。

突然想到什麽,他眸底閃過一絲寒意。

該死的!

定是那金貴妃打著父皇的旗號擅自做主?!

看著自家女人露出的兇樣,他趕緊低聲哄道:

“好了,不生氣了,此事為夫想辦法解決,行嗎?”

白心染此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解決什麽?人家都住進我們家了!還是你爹同意了的!你要怎麽解決?人家一個沒嫁人的女人就這麽光明正大的住進了我們的家,你以為她只是去參觀游玩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們打的什麽主意,這前腳去了我們家,後腳就要嚷著讓你負責,是不是我還得把位置挪出來給她?要是這樣,那我明天就回去收拾東西,我給她們騰地方讓她們住個夠行不?”

聞言,偃墨予俊臉有些黑。明知道她是在說氣話,可是聽到她動不動就要拋棄他的話,心裏要能好過才怪。

可面對著她此刻一腔的怒意,他又不敢和她起爭執,這女人本來就在氣頭上,他要是再加一把火,那還不得直接把她給氣飛了?

將她身子嵌在自己懷中,他耐著性子拍起她氣得顫抖的小肩:“好好好,這事都是為夫的責任,是為夫沒考慮周全才讓別人鉆了空子。我們不理她們,好不好?”

白心染眼眶紅紅的瞪著他:“不理她們?人家都把我們家霸占了,還怎麽個不理?”

不是她要跟他鬧,而是她不得不跟他鬧。這才結婚沒多久,就有女人上門來搶老公,她若不把事情鬧開來說,那以後是不是會有無數的花花草草前赴後繼的長出來?

她就是要跟他鬧!

讓他知道自己很在意。讓他知道有那些花花草草的存在會影響到她的心情、會影響到他們夫妻的關系。

這是原則問題,打死她她也不會退半步。

而且她從來不知道他在妻妾問題上的態度,她就是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會對她從一而終。

畢竟那公主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比起邱氏之前選的那些所謂的小妾,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的對比。

她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看看他的態度……

看著她紅紅的眼眶,一副要哭又不哭的樣子,偃墨予皺著眉頭繼續拍著她的小肩:“別人要住,我們讓給他們住就行了,我們又不是只有一個家,沒必要為了那些人給自己添堵。你若為此氣出個好歹來,你讓為夫怎麽辦?”

白心染繼續瞪著他低吼:“你倒是對別人大方的很!家都不要了!你今天把家給了別人,明天是不是還要把自己打包送人?!”

偃墨予哭笑不得,他是真不想去理會那些人。反正京城他還有其他的別院,又不是只有承王府一處棲身的地方。

低頭,在她氣呼呼的嘴上輕輕咬了咬,他眸底溢滿了溫柔和寵溺:“誰說為夫不要家的?你在哪家就在家,為夫現在不正在家裏跟妻子吵架麽?”

聞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突然扭開了頭。不得不承認,他這些話的確取悅了她。

雖然心裏為了他的這番話動容、松了一口氣,但嘴裏,她依舊酸溜溜的說道:

“你不回府可別後悔,那公主可不是一般的美艷動人。比起我這顆青蔥小白菜,那可算是男人眼中的尤物了。”

偃墨予都有心想打她屁股了。

兩人在一起也有好幾個月了,他是什麽人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將她腦袋按在自己肩窩裏,他伏在她耳邊噴灑著熱氣,認真的說道:“為夫不喜歡什麽尤物,就喜歡這顆青蔥小白菜。”

噗!

“你還能再惡心點嗎?聽你這話,敢情是嫌棄我配不上你?”

偃墨予一頭黑線:“……?!”他又哪說錯了?

難怪都說女子與小人難養。自家這女人嘴刁口快,更是難養。

不過再難養,他也得養,要是順帶能養個像她或者像他一樣的小的,他會更樂意。

累死累活都行……

“聽話,別再置氣了,若是覺得無聊,明日就去禮部陪著為夫,好麽?順便幫為夫捏捏肩、捶捶腿。”

白心染情緒總算冷靜了些,此刻他深邃的眼眸中帶著逗她的笑意,雖然掩飾了他的疲憊,可她知道他一天忙碌下來肯定很累。

於是點了點頭:“好。”反正她在宮殿裏也無聊,不如陪在他身邊幫他處理一些事。禮部那些人忙得跟陀螺似的,才沒功夫管她是什麽人呢。

她心情好了,偃墨予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只不過在白心染看不到的地方,那深邃的眼眸突然變得幽深黯沈起來,一絲寒意倏然從眸底深處劃過……

……

第二日早朝過後,偃墨予獨自去禦書房向夏高請安。

“皇兒,怎的就你一個人來?那丫頭呢?朕聽金貴妃說那丫頭進宮了,怎的都不過來見見父皇?”見只有兒子一人前來,夏高忍不住的問道。

“在父皇眼中,她還算兒媳麽?既然不算您的兒媳,她自然也沒必要出現在您面前。”偃墨予冷漠的回了一句。

今日的兒子跟平日不大一樣,夏高也算是有眼力的,自然看得出來。特別是聽著兒子冷漠無比的話,他臉色瞬間有些變了。

“你這是何意?父皇何時沒把她當兒媳了?”

偃墨予擡了擡眼,幽深冷漠的視線從他明黃色的龍袍上涼涼的掃了一眼:“皇上都往臣府中塞人了,還在乎她是否是您兒媳麽?”

那突然冷硬的嗓音,疏離的稱呼讓夏高心裏咯噔一下,頓時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予兒,你這是何意?”

“皇上。”偃墨予如曾經那般稱呼起他,似乎前不久的父子相認從來沒有過,此刻依舊君是君、臣了臣,就連語氣都恢覆到了曾經的樣子,恭敬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疏離感,“臣曾經說過,娶誰為妻這是臣的私事,不勞任何人操心。臣選的妻子是要陪臣一生之人,不存在任何利益關系,至於臣有多少妻妾,這更是不關任何人的事,臣的妻子自然是臣最在乎、最喜歡的人,而並非那些試圖想接近臣的庸脂俗粉。

臣能與您相認,並不意味著臣甘願被您左右,若是臣連‘娶何人為妻、是否納妾’這等事都要受控於人,那臣只能說,臣與皇上的父子情分到此為止,臣庸俗不堪,不配做您的兒子。”

無視夏高已經鐵青的臉,他說完就準備轉身離去。

“站住!”夏高額頭上青筋一凸一凸的,連胸口都開始顫抖,只為自己兒子那番決然無情的話。

偃墨予背對著他,停下了腳步。

“朕何時幹涉你娶妻的自由了?你給朕把話說清楚!”他倒是想幹涉,可是他還在觀察中,這不自己都還沒給他塞人,就被責罵一通,是不是太過分了?!

“臣要是沒記錯,上次皇上向臣提出過想要將金貴妃之侄女許配給臣做平妻,臣記得當時臣說得很明白,臣有妻子,不再需要任何女人。可為何臣府中還會出現陌生女子?臣倒是很想請教皇上,您讓金貴妃把人送入臣府中,打算何時下旨賜婚?”

聞言,夏高瞳孔緊斂。

金貴妃的確在他面前提起過多次,想要把她侄女子雅公主許配給承王,因承王已娶妻,一時又找不到理由降其正妻之位,而子雅公主斷然不可能做人妾室,所以就提議以平妻身份賜婚承王。他其實心中也早就想為兒子多選幾名女人,聽到金貴妃提議,當即就覺得這主意不錯,很合他心意。

於是幾日前,他找他,並將此事說了出來,哪知道兒子當場就冷了臉。

他見情況不對,就立馬改了口,不敢再強求。

畢竟他們父子倆才相認不久,他也不希望因為女人的事讓父子之間生出什麽間隙,就決定把這些事給緩一緩。他沒想到金貴妃居然把人直接給弄進了承王府……

該死的金貴妃,她好大的膽子!

他們父子關系才剛剛和睦起來,她居然在這個時候給他生出事端!

“予兒,你誤會朕了!”想明白兒子的怒意來自何處之後,夏高回過神來趕緊解釋道。

“皇上,臣最後再說一次,臣只有一個妻子,即便你再如何塞人,那也與臣無關。若是皇上覺得臣是在藐視您的龍威,那皇上大可隨時下旨,但請皇上記得,您下旨當日,就是我們父子情分緣盡之時。臣言盡於此,告退。”背著夏高,偃墨予擡手側身朝他拱手行了一禮,連正面都沒給他一個,隨即大步的離開的禦書房。

“皇兒!”夏高站起身,皺緊龍眉喊了一聲。

但人已經離開了。

那留給他的背影孤傲、冷漠,甚至帶著一絲決然。讓他心口隱隱犯痛,就猶如回到了當年,親眼看著那抹倩影冷漠的離開,不曾再回過頭,不曾再認真的看他一眼……

“皇上。”德全在一旁看得揪心難受,可是又插不上嘴,這會兒見夏高情緒失控,趕緊上前將他攙扶著坐下。“皇上你小心著身子,可別把龍體給氣壞了。”

“他、他、他……”指著兒子離去的方向,夏高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兒子那決然的樣子分明就是在跟他賭氣,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為了一個女人,他連他這個父皇都不要了!

看著他的難受勁,德全忍不住的在心裏嘆息。“皇上,的確是您太心急了。”

夏高不甘的蹬了一眼過去,威嚴的眸色突然閃過一絲委屈:“你看到沒,承王他、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不要朕這個父皇!”

德全趕緊勸道:“皇上,您先冷靜冷靜。承王殿下並沒有說不要您啊。”

“還沒有?他剛才都威脅朕了!”

看著他略帶委屈抱怨的樣子,德全哭笑不得。這能怪誰啊?

“皇上,您也知道承王的性子,您之前就不該將平妻之事告訴他。承王自小就極少與您親近,如今他與您相認,正是您們父子關系剛融洽之時,您明知他不喜別人過問他的私事,您還聽金貴妃之言去試探他,他定是會惱的。”

“那你為何不早提醒朕?!”

聽到這話,德全都想哭了。這關他啥事啊?

皇上他聽到金貴妃的提議後龍顏大悅,難不成他還敢在那時去潑皇上冷水?

夏高喘著粗氣,龍顏上布滿了怒意,突然想到什麽,他猛的站起身,把本就小心翼翼的德全給嚇了一跳。

“擺駕,去安樂宮!”

……

安樂宮

金貴妃優雅的臥在貴妃榻上,為著自己侄女子雅公主順利入住承王府而沾沾自喜。

這一次諸國聯姻,其中就有自己的侄女子雅公主。當姑姑的,她自然要替自己侄女選一位最出色的男人。無疑,承王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承王不僅受皇上器重和寵愛,而且承王品行容貌樣樣俱佳,若子雅能與之成婚,對她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而且承王妃以前還是個傻子,就算如今好了、同常人一般了,可也不過是名無知女人,和子雅相比,她一個山裏長大的土包子,根本就沒有一點優勢可言。

而子雅從小品書識字、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出眾,只要讓子雅入了承王府,兩個女人一比較,誰是烏鴉、誰是鳳凰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到時候,就算那承王妃不願知難而退,只要子雅使點手段,還怕坐不上正妃之位?

如今子雅已經住進了承王府,跟承王之間的關系就不言而喻了。即便承王不想娶,也不能不為子雅的名節負責。

那承王妃簡直就是個草包、廢物!這麽容易就被自己給唬住了,看來以後子雅的事她都可以少操點心了,這麽笨的一個女人,憑子雅的能耐,難道還對不了嗎?

就在金貴妃為自己的侄女徜徉美好的未來之時,突然外面響起宮人的傳報聲——

“皇上駕到——”

聞言,金貴妃趕緊起身,並快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邁著高貴優雅的步子朝門口走去。

看著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她臉上堆著端莊的笑福身行禮:“臣妾恭迎皇上。”

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們也同時跪在地上齊聲行禮。

“平身!”夏高剛毅的龍顏帶著冷意,淡淡的掃過眾宮人,一身帝王之氣驟顯,不怒自威,“你們都下去。”

寢宮裏就只剩下金貴妃了。

夏高也沒落座,而是冷眼瞪著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怒意:“金萍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假借朕旨意擅自行事,你可知罪?!”

看著夏高龍顏上的怒色,金貴妃心中就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再聽夏高的怒聲,她頓時就跪在了地上,佯裝不解的問道:“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何罪讓皇上如此惱怒?”

“你還敢跟朕裝糊塗?”見她不知所錯,夏高眸色越發淩厲起來,“朕問你,可是你讓那子雅公主住進承王府的?”

金貴妃美目中快速的浮出一絲水汽,楚楚動人,顯得格外委屈:“皇上,不是您同意了讓子雅嫁給承王為平妻的麽?臣妾不過是想讓子雅同承王多接觸接觸以增進感情罷了。”

聞言,夏高更是惱怒不已:“朕何時同意讓子雅公主嫁給承王了?朕不過是說先打探承王的心思再做決定,何時答應訂下這門親事了?你不同朕商議就擅自做主將人給送入承王府,反過來還指責朕的不是,金萍兒,你可有把朕放在眼中?!”

好不容易才把兒子給認回來,被這女人一搞,現在兒子鬧著要同他斷絕父子關系,這一切全都是這女人的錯!

金貴妃被怒吼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心裏也不由的緊張了起來。美目中的水霧快速的凝聚成淚珠子,一顆一顆順著眼角滾落,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有意的。是臣妾誤解了您的意思,臣妾知錯了。臣妾沒有別的心思,臣妾只想促成這樁婚事,好讓皇上不用親自為承王的事操心。”

身為四妃之首,金貴妃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她知道皇上面硬心軟,不能同他逆著來,如果試圖掩飾和狡辯,只會讓皇上更加厭惡和憤怒。

果然,見她知錯認錯,夏高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心裏也在想著解決的辦法。

可是該怎麽才能解決?

那子雅公主都已經住到承王府去了,現在若是讓人將她接回來,這似乎有些失禮。

可是讓她在承王府繼續住下去,那那對小夫妻不得一直記恨他?

“金貴妃,此事朕暫且給你記一過,現在朕命令你,去說服那子雅公主,讓她自己離開承王府。以後沒朕的旨意,若是你再敢胡亂行事,下次朕定不饒你!”

冷著臉,沈聲的命令完,夏高甩袖離去。

他現在還得去想個法子把那對小夫妻哄一哄……

金貴妃起身,看著那明黃色身影離去的方向,不由的捏緊了雙手,晶瑩的水眸中浮出一絲冷意。

哼!

現在人都住進承王府了,她傻了才會把子雅勸出來!

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她就不信,承王還能推卸。

皇上要是再問起,她就說子雅不願離開,到時他們也沒法。皇上總不能為了此事與他們金陵國鬧僵吧?

……

而在承王府中

金子雅被管事安排在偏院中住了一宿,原本以為當天晚上就會見到承王,結果都第二天中午了,都沒見到承王回府,於是就派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找管事詢問。

對於這個大有來頭的公主,總管事周伯自覺沒法應酬,就讓殷杜前去。好歹殷杜是承王府的護衛頭領,論膽量,怎麽的都比他這個老頭子大吧?

殷杜不好推拒,只得硬著頭皮前去見這個突然出現在承王府的公主。

“你叫什麽名字?”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男子,金子雅揚著下巴問道。那聲音雖然溫柔細潤,可一身榮華外加高雅的姿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傲氣。

“回公主的話,小的叫殷杜。”殷杜低著頭將濃眉皺得緊緊的,清俊的臉龐上少了平日裏的嬉笑,此刻顯得尤為嚴肅。

對於面前這個看起來美艷動人但氣勢逼人的公主,他一點好感都升不起來。

人家王妃這麽受寵,還從來沒擺過高姿態。這公主又不是承王府的主子,只是客人罷了,居然比主子的氣勢還強。

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公主到承王府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爺最近在禮部主事,明明就是負責接待這些外國使者的,怎麽接待來接待去,接待到自己府中來了?

莫不是這公主想嫁給爺,所以才入住承王府?除了這個原因,他還真想不到其他原因。否則哪有未婚女子隨便住別人家的道理?

上次那柳小姐雖然也是跟爺和王妃同住在別院中,但人家柳小姐是為王妃受傷,王妃為了感激她才讓她住下的。

哪像這個公主,不請自來。

“殷杜,本宮問你,承王殿下為何昨夜沒回府?”金子雅柔潤的嗓音中帶著一股特有的傲慢。

殷杜眉頭皺得更緊。他只負責承王府和主子的安危,因為他沒有進宮的資格,所以爺進宮都不會帶他前往,除非是特殊情況讓他喬裝打扮混進宮裏,他只知道爺在宮裏忙,哪裏知道爺為何不回府?

“回公主的話,小的不知。”

金子雅娥眉輕蹙:“那承王殿下何時回府?”

“回公主的話,小的不知。”腿長在爺身上,他哪知道爺何時回府,更何況爺把王妃也帶在了身邊,什麽時候回來這更說不準了。

金子雅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她聽姑姑說了承王最近都在宮裏忙碌,可沒人告訴她承王居然不回府。那她到承王府來有何用?

不過轉眼想了想,她又覺得沒什麽,承王就算再忙碌,這畢竟是他的府邸,他總不能一直都不回來吧?

“行了,你起身吧。”見問不出什麽,她淡聲的說道,美目中浮出一絲輕視。

“謝公主。”殷杜起身,規正的站著。

“本宮初來,對這四處都極為陌生,既然你是負責看守這承王府的,那正好,今日你就陪同本宮四處走走,帶本宮熟悉熟悉各處。”

聽著她的吩咐,殷杜嘴角抽了抽。這什麽意思?敢情公主真想把承王府當成她的家啊?

偷偷的瞄了一眼那美艷而又顯得冷傲的女人,他暗自嘆了一口氣。

……

從承王府東面到西面,甚至連後院,殷杜領著金子雅以及她的丫鬟都一一走了一遍,近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差點沒讓殷杜吐血,可某個公主卻一點都不顯疲累,反而對每一處都極為用心的參觀。

最後在一處十字路口,金子雅才停了下來。

“殷杜,那是何處?為何這麽顯眼的院子你不帶本宮前去?”纖纖玉指指著主院的方向,冷傲中帶著不悅的嗓音在殷杜耳邊響起。

殷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低頭如實回道:“回公主的話,這是我們王爺和王妃所住的地方,沒有王爺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主院,所以小的才沒帶您前去。”

聞言,金子雅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承王殿下和承王妃是住在一處的?”

“是。”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爺就王妃一個女人,難道還要分房睡?

只怕王妃同意,爺都不會同意。

金子雅沒再開口多問,只是腳步邁出,妖嬈的身影欲朝主院的方向走去。

見狀,殷杜面色陡然冷了下來,快速的行到她前方將她攔了下來:“公主請留步。”

“嗯?”金子雅有些不悅的瞪向了他,很明顯不滿他的阻攔。

“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主院,否則一律杖斃處死!”對於主院的規矩,殷杜不敢馬虎,見金子雅明顯要前去,頓時收斂了幾分卑微,神色變得冷冽起來。

“大膽!”聞言,金子雅也冷下了臉,“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竟敢阻攔本宮的去路?”

“王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違背!”這是承王府多年來的規矩,就連老夫人在府中的時候也都按例遵從,不敢惹惱了爺,更何況這公主還是個外人!沒爺的同意,別說你一個公主了,就算皇上來了,估計爺也不會讓步,區區一個公主,屁都不是!

聽殷杜的口氣,金子雅頓覺顏面無光,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小的侍衛攔路、威脅,這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正當她準備開口,打算訓斥殷杜為自己立立威風之時,突然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大搖大擺的從主院的大門口走了出來。

頓時,她惱怒的指著那抹身影朝殷杜冷聲問道:“不是說不準任何人進入嗎?那她是誰?”

殷杜是背對著主院大門的,聽到金子雅的話頓時扭頭看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一頭黑線密密麻麻的直往下掉。“……?!”

這柳家小姐是何時來的?

而且她是怎麽進去的?

就在他百思不解之際,柳雪嵐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殷杜,你家王妃呢?去哪了?我怎麽到處找都找不到人啊?”

“……?!”殷杜汗顏。大小姐,沒看到他在這邊忙嗎?居然還跑來添亂。

“殷杜,她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承王府?”聽到柳雪嵐的話,金子雅美目半瞇,冷傲的看向柳雪嵐,那逼問的姿態顯然把自己已經當成了承王府的主子了。

“……?!”殷杜暗自唾罵,嘆了口氣,才指著柳雪嵐朝她解釋道,“柳小姐是我們王妃和王爺的好友。”

好友?金子雅蹙了蹙娥眉。難道這女人也喜歡承王?

有了這個想法,她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敵意,看著柳雪嵐的目光更顯得冷傲起來。

“柳小姐,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

“……?!”柳雪嵐楞了楞,這才將目光從殷杜身上轉移到金子雅美艷迷人的臉上,隨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確定的反問起來,“你要讓我給你行禮?你誰啊?”

不是她沒看出這個女人滿身的高貴和傲慢,而是見慣了某個男人更加狂傲不羈的樣子,面前的這個女人再如何擺出高姿態,對她來說,都沒什麽震撼力。

見到柳雪嵐無禮的態度,跟在金子雅身邊的丫鬟隨即站出來斥道:“大膽,這是我們金陵國的子雅公主,你居然敢對我們公主無禮?!”

柳雪嵐眨了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走過去繞著金子雅和她的幾名丫鬟走了一圈,有些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金陵國的公主怎麽跑到承王府來耍威風了?”

末了,她還疑惑不解的推了推殷杜,“你家王爺和王妃知道不?他倆去哪了啊?怎麽讓這種人跑府裏來鬧事,成何體統?”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殷杜嘴角狠抽。大小姐,你隨便跑到別人府中來,跟這公主比起來,有多大差別?

金子雅臉都有些黑了。

而她的幾名丫鬟各個都冷著臉,齊齊的怒瞪著柳雪嵐。

可惜某個女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別說把這些不善的目光看進去了,就連正眼都沒再瞧過,拍了拍殷杜的肩膀,豪氣的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等你們王妃回來記得告訴她一聲說我來找過她,謝了哦。”

說完,她運起輕功,躍過眾人頭頂,身輕如燕、自由自在的就這麽飛向了承王府的高墻——

“……”眾人呆楞。

等回過神來,金子雅頓時就怒了。

上前一步就準備推開擋路的殷杜:“你這狗奴才,給本宮讓開!”

要不是殷杜體格健壯、定力好,被她突然這麽一推,鐵定跌個仰面朝天。

見其想要硬闖主院,他頓時耐性全無,直接朝主院喝了一聲:“來人!”

幾名帶刀侍衛聞聲從主院大門走了出來,看向他們這邊。

“將擅闖主院者攔下,若有人執意硬闖,按王爺命令,杖斃之後拖出去扔了!”他突然一身冷肅,嚴厲無比,朝幾人沈聲命令起來。

管TM是什麽公主,他不伺候了行嗎?

反正規矩是爺定下的,出了何事有爺頂著!

而且他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有人長著耳朵非要當聾子他也沒法,這種給臉不要臉的人誰願意伺候誰伺候去!他只管負責承王府安危,又不管接待!

命令完之後,轉身,頭都沒回的就走出了眾人視線。

那幾名帶刀侍衛得令之後齊齊的走了過來。

見狀,金子雅心中頓時惱怒不已,高高揚起下巴,正準備上前,卻被身後幾名丫鬟同時拉住。

“公主,還是算了吧,既然承王殿下有規定,那還是不要去了。”

“公主,如今承王殿下對您還不熟悉,您不必操之過急,免得惹來承王的不喜。”

幾名丫鬟見形勢不對,紛紛勸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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