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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新的戰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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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

心裏莫名覺得很痛。

雖然你不是很了解艾倫,但是有一點你懂。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接受了巨人入侵之後喪母的傷痛,父親隱藏著秘密失蹤後,不是逃避著企圖選擇安穩的生活活下去,而是下決心,要把巨人驅逐出去。

每一次他都忍著劇痛戰鬥著,就因為調查兵團將他視為希望,他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明明不需要自責的事,他卻永遠把那視為他的責任。

讓人愛到疼惜的孩子。

等你回過神來,阿尼已經將艾倫徹底制服,艾倫經受不住她猛烈的硬化進攻,更何況是一次次擊打他的腦袋。

難道,就真的沒有人能夠制服得了阿尼?

你看著阿尼離開,開始向著希娜之壁奔跑,再看看已經沒有反應癱倒在建築物殘骸下的艾倫,你頓時覺得自己也那麽手足無措。

追上阿尼。你唯一的想法,雖然你也不知道你追上她又能怎麽樣。

再次讓她把你咬在嘴裏,然後這一次,直接死掉?

你不要,強烈的想活著。

強烈的,想要陪在利威爾身邊。

心裏抽搐了一下,說不出是因為害怕還是心痛,剛想要朝著前面射出鋼索,忽然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再而轉身,整個人被驚恐籠罩。

艾倫全身的傷口不再是被蒸汽籠罩,而是類似於火焰,不,就是火焰噴湧。

他帶著低沈的咆哮和全身的火光,朝著前方企圖逃走的阿尼跌跌撞撞奔去。

艾倫,終於,你也能夠親手捏碎和友人的羈絆了嗎?

雖然你也不知道阿尼為什麽會這麽做,你知道,阿尼一定也有她的原因,有她的苦衷。沒有誰能夠有決心去殺人,阿尼也一樣。

命運的鎖鏈桎梏下的他們也罷,你們也罷,都在掙紮著,想要活下去。

就像怕被發狂的艾倫波及到一樣,你立刻跟著飛去,卻還是小心翼翼在房屋頂上,避開了馬路上方的更加寬廣的上空。

現在這條命不止是你一個人的,米亞可,還有其他人希望你能活著。

緊盯著艾倫和阿尼,你沈靜地想著。

穩定著自己的動作,你感覺看到了最後一片房頂上一些熟悉的身影。

韓吉……

認出了韓吉和阿明他們,你還是打著趔趄落下在他們身邊。

“米亞可?你的傷沒事吧!”

韓吉看著你落在她面前還在顫抖的雙腿,想扶住你,被你用左手輕輕推開了。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極限是什麽,所以,不希望她總是把你當作小孩一樣對待。

盡管她也只是擔心你。

“我沒事,只是過來了解情況,團長那邊似乎是脫不開身了……”

“艾倫!”

你的聲音被後面同樣急速趕來的三笠打斷,她一停下就想繼續往前跑去,目光始終停留在艾倫的身上。

“別過去!”

韓吉立刻喊住了三笠。

“現在的艾倫不知道還能不能認出你……”

韓吉嚴肅地解釋著,三笠只能回頭看著打成一堆的艾倫和阿尼。

兩只巨人的咆哮,周圍冒著濃煙的建築,血流成河的地面,哭聲,喊叫聲,東西碎裂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的燒焦的味道,和如毒藥一樣浸染著神經的血腥味,沒有比這一切更令你體會到世界的殘酷的了。

還真是,令人痛徹心扉。

大地的震顫是艾倫和阿尼打鬥的掙紮,一聲聲敲擊你的心臟,你想和他們同拍,卻因為一次次被震痛而停跳一拍。

艾倫一次次盡力想要鉗制住阿尼,卻被更勝一籌的阿尼一腳踹開。

阿尼從地上爬起來,你們都已經看見她的手指硬化了皮膚,跳上了希娜之壁,如果再不阻止,她真的就要逃走了。

帶著你們唯一的可能獲得的抱住調查兵團的機會。

艾倫從廢墟下爬起來,猛地追上她往上一躍,抓住了阿尼的一只腿,企圖把她從墻壁上拖下來,似乎也已經舍棄一切的阿尼用另外一只腳踩在艾倫頭上,用力一瞪,艾倫扯斷了她的腳掉落地面。

眼看著阿尼就快要帶著也已經殘破的身心到達墻壁頂端。

三笠在最後一刻趕了過去,切斷了阿尼用來攀爬墻壁的硬化的手指,然後阿尼失去支撐,掉在了地上。

其後咆哮著撲上來的就是艾倫。

發狂的艾倫似乎只是一心想要咬開女巨人的後頸,他猛地用左手撞擊地面,你只覺得什麽東西飛了出來。

他打斷了阿尼的一只手,現在這只手帶著快速的殺傷能力朝遠處飛去。

你本能看了一眼前方。

一座石橋,連接道路兩邊,而現在橋上有人。

定睛一看,是憲兵團的奈爾師團長和其他幾名士兵,以及站在橋面上外圍的被戴上手銬的埃爾文團長。

你覺得你的心臟提到了喉嚨口。

那只被打斷的手徑直朝著他們飛去,註定是躲不開了。

果斷射出鋼索,正中另一邊的希娜之壁,你在氣體的推動和收縮鋼索的拉力下朝著那裏飛奔而去。

只有兩條路能夠挽救他們,不,是埃爾文,你想救的人只有他,目標無比明確。

要麽沖上去帶著他飛離橋面,要麽你去斬斷那只手,讓那只巨大的巨人的手改變飛行軌跡。

未經任何思考,你選擇後者。

埃爾文團長的體型,絕對不是你的體力能夠帶動得了的。

運氣好的話,你還能順帶救了那群憲兵團的人。

眼看就要裝上橋面,憲兵團所有人開始朝著橋的兩邊四散逃走,帶著手銬的埃爾文團長帶著某種堅決的意志力站定著,似乎堅信著你。

他相信你。

一咬牙,將刀柄□□刀箱,交叉著手抽出了刀片,雪亮的刀面反著尖銳的刀光。

朝著側面噴氣,你那幾乎就要急得燒起來的內心繼續燒灼著,你覺得那一刻你的面部一定很猙獰。

帶著你想守護的決心,猛烈轉動著身體。

不再覺得難受,更多的是想挽救的堅定意志力,高速旋轉的身體和刀片朝著那只還未掉在橋面的手臂襲去。

眼前一陣刀光,你感覺著精神力的指引,一路毫不猶豫旋轉攪動,跟著你飛舞的雙刀就像絢爛的白色花朵,被血色瞬間染紅。

你第一次體會到,這麽想拯救一個人時身體裏所蘊含出的爆發力,屬於你自己的瞬間爆發力,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你最敬仰的人。

同情也好,尊敬也好,你就是想要救他,你也知道,他相信著你的能力。

血色飛舞,灑出一道旋轉著的艷紅,將你眼前淩亂的景象印上更加殘酷卻火熱的面紗。

你剛剛那一個飛旋斬斷了巨人手臂的一半,瞬間爆發的力量也使得它的飛行軌跡偏離,最終你帶著還在燃燒著思維的頭腦懸停在墻壁上,靠一只鋼索牽著自己的右腰,咬著牙看見手臂最終撞在橋面邊緣。

埃爾文團長站在那裏,用一只手擋在眼前,隔離著撲面而來的猛烈的氣流,眉頭擰成一片,兩眼卻還是死死盯著前方還在做著最後掙紮的兩副巨大身軀的巨人。

女巨人已經沒有力氣掙紮,卻帶著空洞失落的眼神。

艾倫咬開了她的後頸,阿尼的本體已經展露了出來,如果不阻止,發狂的艾倫很有可能一口咬死她。但是,在看見了本體的那一刻,艾倫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你也只是楞楞地看著。

本來已經寂靜下來的情況,突然被從阿尼那裏傳來的一陣藍白相間的光所覆蓋,帶著猛烈的沖擊力,你差點就要看不見眼前的東西。

“怎麽回事!”

憲兵團那邊也受到了驚嚇,你猜測,奈爾師團長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邊緣,接二連三的不可思議的事件一直在上演。

好像是聽見了什麽聲音,那種你剛剛聽見過的皮膚硬化的聲音。

努力在刺眼的藍白光中睜眼,看見了從阿尼本體那裏席卷而來的硬化物質將她自己覆蓋,還順著抓住她的艾倫的巨人化手臂開始向上吞噬,企圖將艾倫也掩蓋在那物質之下。

耳邊是艾倫最後掙紮著想要逃脫的吼叫聲。

真的就快要被覆蓋了……情急之下你趕緊來到了地面。

剛站穩,你擡頭,看見上方有移動的物體。

“別把重要的證人吃掉啊,蠢貨。”

是利威爾……

看清楚上面的人,你立刻站定住。

他切開了艾倫巨人化的後頸,艾倫的身體猛地展露出來。

至少是獲救了……

你也來不及去思考披著調查兵團鬥篷的利威爾兵長腿傷怎麽樣了,他還能過來這樣活動,希望,不會有大事……

剛剛緊繃的所有神經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看了一眼橋面上的神色鎮定的埃爾文團長,以及正在往上跑要將他帶下來的憲兵團大部隊,你朝著他走去。

狼藉的斯托貝斯區,傷亡慘重的居民和士兵,以及損失巨大的城市建築。

空氣中硝煙的味道還是那麽濃烈,你已經快被這混合著鮮血味道的氣味弄的麻痹。

擡頭看一眼天空,蔚藍,卻無法騰飛……

眼前是不變的殘骸。

你有些看的出神,你知道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沈睡在水晶中的阿尼弄出來。

失落,痛心,還有,你詛咒這個殘忍的事實。

不想傷害任何人,就只能傷害自己,這算什麽?但是,你卻一直是這樣的。

反過來,什麽都無法舍棄的人,什麽都無法改變,阿明比誰都清楚,這一得一失之間,所得到的救贖更多一些,還是罪惡更多一點,不到結局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吧。

站在埃爾文團長身邊,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因為,太多東西是你想不通猜不透的,還是只有,順其自然。

遠遠看見利威爾兵長阻止了不死心的讓企圖用刀片將阿尼弄出來,然後韓吉高喊著弄張網把阿尼帶進地下室,更是失落到了極點。

利威爾兵長帶著他的腿傷有點緩慢朝著你和埃爾文團長以及後面一排的憲兵團走來。

站在埃爾文左邊的你只覺得口舌好幹燥,被極度的失望燒灼著,沒有神采的琥珀色眼睛沒有看他。

他慢慢走到了埃爾文團長右邊,擦身而過時停了下來,同樣沒有看著他。

“作戰……根本談不上成功啊……”

“不,”埃爾文團長目光堅定地直視前方,“至少我們調查兵團的腦袋算是保住了,大概還有一線希望吧。”

你冷冰冰的心裏跟著重覆了一句,大概。

利威爾斜視了一下他旁邊的埃爾文的背影,臉上還是冷漠的表情,你卻覺得在他的眼神裏看見了一點點的失落。

“但願如此吧。”

不置可否的回答,以及終於皺著眉游離開的不悅神情。

雖然你也看不出平時利威爾兵長對調查兵團這個大整體的什麽留戀的感情表達,你甚至有想過,他可能只是喜歡在外面廣闊的大地上奔跑和飛翔,調查兵團,對他而言可能就只是個載體,他想要的自由的載體。

但是你剛剛確實看見了,他似乎真心不希望調查兵團的取締。

就像你一樣。

調查兵團,不知不覺,已經成了你們生命中代表自由的存在,即使那不是真正的自由,卻已經被深深烙上了飛翔的翅膀,在心裏成為一種僅次於自由的信仰。

埃爾文團長會被帶去審問,而你們這些參與的目擊者,也會遲早被帶去問話吧。

這還真是讓你失落的一次任務呢……

你苦笑一下,稍稍低下了頭,似乎是感覺到了傷口有些黏糊糊的感覺。

不可否認,你剛剛的行動,還是讓傷口被拉開了呢。雖然還是那種隱隱的疼痛,或許是因為你疼痛過太久太劇烈的緣故,把你現在的傷口覆制在別人身上,或許還會疼得直叫喚。

輕輕嘆了口氣。

你坐在希娜之壁內臨時安排的住宿點自己房間的床上,發呆。

似乎是愛上了這種消磨時間的方式了呢……

坐直了身子,畢竟自己傷口是裂開了又愈合了一次,那些粘稠的鮮血一定將自己皮膚上覆蓋著的衣物沾粘在了傷口處附近什麽的,果然還是處理一下比較好。

你站起來,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臨時安排給你們的房間,雖說只是你一個人住,也並不大,至少有一間小浴室,你也不指望裏面能夠有燒好的熱水。

傳來了敲門聲。

拖著有點疼痛的身子走過去,開門。

“好久不見。”

正對上面前那雙接近淺黃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在開心地笑著看著你。

“舒馬赫·卡文迪許,真慶幸我還記得你名字,有事?”

你不覺得他來找你有好事,更何況,他隸屬的可是中央憲兵團。

外面的人笑容隱去很多。

“米亞可·哈特,我只是想來確認一件事,可以是我想知道的,也可以說,是中央憲兵團想要知道的。”

你微張著嘴,不耐煩地正想開口詢問是什麽。

後一秒你楞了一下,眨了兩下眼睛,但是沒有表現出很誇張的其他動作。

前面的人還緊盯著你,似乎就是想從你表情上獲得什麽東西。

“這裏只有我一個人,哈特是誰?”

很平靜沈穩的語調。

他微微擡了一下頭,眼神一閃而過的冰冷,繼而再次展開微笑。

“啊,那沒事了,你們好好休息,不久之後取證的憲兵團和王政的人就會過來,但願你們的埃爾文團長能夠提供點什麽保住你們調查兵團的腦袋啊。”

你假裝輕松撇撇嘴。

“我相信埃爾文。”

“埃爾文?”

他輕輕挑眉重覆。

“……團長。”

你微微皺眉瞪著他,然後把話補齊。

淺笑著鼻尖輕輕哼過一聲,然後慢慢轉身,離開了。

你冒了點冷汗。

好險,剛剛差點一不留神暴露了。搞不清楚為什麽他知道你的全名,那不是只有埃爾文團長才知道的嗎?甚至連利威爾兵長你都沒有告訴他。

果然是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你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遠去,然後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10月1號要播出第二季呢,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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