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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所謂重逢,最溫暖的氣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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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只有你一個人自願前往托洛斯特區。

超大型巨人在那裏出現了,這些憲兵團的人躲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敢主動前往。

你騎著分部的馬,朝著那裏急速前進。

你還是覺得速度很慢,畢竟這是在墻壁內長大的馬,和調查兵團那些經過特殊訓練的馬匹是沒有可比性的。

托洛斯特區是露絲之壁南邊的甕城,你所在的艾米哈區是希娜之壁的甕城,說來直線距離並不是很遠,你至少覺得能夠在鎧之巨人攻破希娜之壁之前趕到那裏。

你覺得而已。

更何況,你出發時已經很晚了。

憲兵團那邊很久沒有處理過巨人出現這樣的突發事件了,所以即使你說明了你能隨時出發,長官還是手忙腳亂按照要求流程進行了登記和記錄。

被他們耽擱了太多時間……真是白癡。

你騎在馬上皺著眉頭,心裏默默罵著那些看了兩年也還是不想熟識的一張張臉。

果然還是來晚了好久。

等你到達的時候你才聽說,撤離托洛斯特區平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而現在整個托洛斯特區已經從前一刻還在人類手中居住,到了這一刻已經被巨人占領。

完全是手足無措站在露絲之壁內駐屯兵團的總部裏面,剛剛過來報道並且了解情況的你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掩飾不住驚訝與擔憂。

這或許是埃爾文團長口中所說的轉機,但是,如果預估錯了,這就是全人類毀滅的轉折了。

你還不想就這麽死掉。

想起埃爾文團長,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請問,調查兵團有沒有在這裏?”

聽見你的問話,站在碩大的會議室裏的駐屯兵團工兵隊長看著你。

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淺褐色的短發,淺褐色的眼眸。

你那一刻突然想念起佩特拉。

“我還以為憲兵團應該已經聽說了……他們今早剛剛進行了第56次壁外調查,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得到消息返回來,在他們返回之前,我們只能盡力防禦住這露絲之壁的最後一道門。”

似乎情況比你想象的要糟糕一些。

唯一具有大量實戰經驗的是調查兵團,而現在這關鍵時刻,調查兵團大部隊卻沒有在這裏,只能盡量憑著駐屯兵團的力量守護著這最後的防線。

你覺得自己也開始冒出了冷汗。

默默將視線移出了窗外,你看著遠方什麽也沒有的地方。

如果這次出意外,就真的是人類的危機了。

“現在前線的情況怎麽樣了?”

你繼續問道。你內心確實十分焦急,但是總覺得如果要行動,總要建立在一定的情報的基礎上。

對方對於你焦急卻冷靜的問話有點呆楞,畢竟你來自憲兵團,還是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小姑娘。

“目前正在死守住進入露絲之壁的最後一道門,我收到的命令是接到來自憲兵團的兩批人馬,然後就趕去前線駐守。”

“兩批人馬?”

你很意外,因為至少你們那個地區過來的就只有你一個人。

難道還有誰要趕過來?

你不敢相信你們那個分部還會有人敢跑到前線來。

哼,都是膽小鬼……

“有什麽問題嗎?”

此聲音一出,你急忙回轉頭。

果然是他!

那個曾經問出了你的名字卻不告訴你他的名字的中央憲兵團的視察組班長。

你只能黑著臉看著他朝你們走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調查兵團訓練出來的人一向如此,嗅覺很靈敏。”

你眨了一下眼。

說實話他說話那一刻你想到了三毛分隊長。

“那你覺得我在想什麽?”

你反問他。

他臉上泛起了一陣輕輕的笑意。

“你想去最前面親自看看情況。這麽沖動不太好啊,米亞可。”

你倆感覺很帶有敵意的對話讓旁邊駐屯兵團的工兵隊長實在不知道怎麽插話,冷汗直冒,站在原地。

“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套立體機動裝置?”

你不打算和他糾纏下去,直接側臉冷冷看著那位已經不知道說什麽的工兵隊長。

你對面那位視察組班長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對於你無視他他不太高興。

你知道,他或許有權力制止你的行動,但是你總感覺,他不會。

“嗯,啊,有,後勤部馬上就可以向你提供。”

“謝謝。”

你跟工兵隊長說完話,頭也不回直接朝著會議室門外走去。

背後的視察組班長沒有阻攔你,和你預想的一樣。

“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你快要踏出門外,他沒來由冒了這麽一句,似乎十分肯定的語氣。

你放慢了腳步回頭望了一眼他充滿已經預知的自信表情,隱約中覺得這個人好像很不簡單。

還會回來找他,也許吧,你很不確定。

走出門,接過送到手邊的立體機動裝置,熟練地把它們安裝好,開始向著最後的那道門跑去。

似乎情況很緊急。

你朝著閉合門跑去,一路上看見了大量穿著訓練兵團制服的士兵。

看來這次幫助平民撤離計劃,也讓這一屆剛剛畢業的訓練兵團士兵參加了。而從他們臉上麻木,緊張,震驚,害怕的表情來看,應該打擊不小。

一路上都能遇到很多被這樣的表情淹沒的訓練兵團士兵,還有很多死傷者坐著躺著的馬車從你身邊路過,你只是快速向反方向跑去,與他們已經麻木的身心面前跑過。

你一個人背上的執法獨角標志在這裏似乎很戳眼。

訓練兵團參加前線?駐屯兵團的人真是想得出來……

這慘狀莫名戳中了你的怒點。

而且每天就是他們選擇自己想要去的兵團的時候了,今天碰上這樣的事,一定相當後悔當初選擇做一名士兵。

不知道調查兵團這次,能吸收進多少新兵呢。

就在你繼續朝著閉合門跑去的時候,距離水道很近的墻壁邊緣突然紅光一閃。

一聲巨大的榴彈炮的聲音。

你本能停住了腳步。

這是什麽意思?

你看著在墻壁裏面冒出來的濃濃煙霧和蒸汽,頓時覺得哪裏都沒對。

肯定有問題。

為什麽朝著墻壁裏面發射榴彈炮,這裏的墻壁不是還沒有被攻破嗎?難道說……巨人從水道那裏進來了?

很不祥的預感。

你和其他頓足的人一樣驚恐地望著那看似是蒸汽的煙霧在往天空奔去。

微微一皺眉,朝著最近的房屋墻壁射出鋼索。

跑的速度太慢了,而現在,你繼續趕緊趕過去。

剛剛聽見底下的士兵祈禱,希望是墻壁上面的士兵不小心把榴彈炮丟下去而已。這麽想著,你加快了朝著蒸汽升騰起來的地點飛去的速度。

終於是接近了。

你還沒有看清地面的東西,先被前面幾個和你一樣急著追趕過去查看情況的訓練兵團士兵身影吸引住了。

但是只是匆匆一瞥,你還是趕緊落穩在房頂。

眼前的景象讓你徹底震驚。

一副巨大但並完整的巨人的骨架矗立在水道邊的空地上……

你張大了嘴,只是望著。

實在是不可思議。

站定了幾秒,穩住了神,初步預計如果這是一個完整的巨人,一定是在十四至十六米之間的巨人。

可問題是,他是怎麽過來的……

你順著你所站立的房頂往下看,終於註意到了蒸汽中一個個緊張和鎮定不下來的駐屯兵團士兵的背影。

都拿著刀指向著那塊讓你只能震驚的巨人的骨架。

你也看見了駐屯兵團的指揮官之類的站在那一群人中央,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榴彈炮,果然有一臺是向下瞄準著這裏的。

那麽剛剛一定是那裏打下來了一發炮彈。

為什麽會炸成這個樣子,完全只是像一副骨架,難道只燒毀了他的皮肉?簡直沒道理。

你能聽見底下喧鬧的聲音。不知道這樣站立了多久,你看見那副骨架已經開始慢慢崩塌,估計就快要散架了。

心裏安心了一下,更多開始想知道他從何而來。

正想著,蒸汽散去之前,居然有人從地上那一堆骨架前跑了出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了……你覺得信息量稍稍有一點大,沒有一件事是你搞清楚了的。

金發藍眼,訓練兵團士兵,年齡不算太大。

金發藍眼……和某人真是意外很像。

你也看著他,但是你能夠聽見他說話的聲音。雖然看上去很是緊張焦急,也很害怕著前面朝向他的用來對付巨人的刀片,卻能聲音洪亮地說著他想說的話。

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那個男孩在說什麽變成了巨人,然後和其他巨人戰鬥了?

你很認真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人類變成巨人與那些吃人的巨人決鬥了……

事情的發展趨勢好像是這樣,可是這些從前的你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你努力開始想象,如果埃爾文團長在這裏,他會用什麽表情應對這樣的情況,和下面的駐屯兵團一樣,選擇直接抹殺掉這種異類?

但是等等,這難道不能作為一次冒險的賭註?

如果是埃爾文團長,你相信,他一定會留下這群人。

你終於堅信了這個答案。埃爾文團長,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可能是轉機的機會,哪怕是留著一個危險的東西在身邊。

蒸汽終消散,你看見了或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能夠變成巨人的人類。

兩個孩子。

看來是想要這個金發男孩先說服駐屯兵團,他們並沒有危險。

如果只是想保命的話變成巨人直接逃走不就好了……

隱約中覺得,不是這樣的。

他一個堅定而悲壯的心臟禮。口中吐出的話語讓你震撼,聽得腦袋一片空白,卻不得不跟著他的思路走。

悲壯到,讓無關的你也心痛。

【我是早就發誓過要為人類覆興獻出心臟的士兵!】

你的心臟也一樣。

【如果因為貫徹信念而犧牲,我將得償所願!】

你咬緊了你的牙。

【把他所持有的巨人之力和殘存兵力組合起來的話,要奪回這座城市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深深吸入一口已經品嘗不出味道的空氣。

【為了人類的榮光,在我死前這短暫的時間,請讓我說明他的戰術價值!】

呼出氣。

他的話一句句敲打你的腦袋。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被感動了。

不是一時腦袋發熱,這群孩子知道加入兵團所追尋的東西,而你到現在都還在猶豫。

他們的出現,或許是意外,或許是巧合,人類變巨人,這種事你聽都沒聽說過,可是現在你似乎已經親眼目睹了。

他們在抗爭著這個世界,他們要為了人類的自由,獻出他們的心臟,即使是想活命。

更是想掙紮著挑戰這個即將幻滅的世界給的絕望。

深沈的悲傷,沈重的絕望,拼盡一切也想活下去的決心。

你很狠抓住了刀柄。

你想挽救他們,為了那幾句話,為了他們的信念,也為了你突然覺悟的信仰,你希望的轉機。

也要為了埃爾文團長留下他們的生命。

朝著就在對面的露絲之壁,你穩穩按下按鈕,鋼索射進墻壁,在駐屯兵團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你飛到了那個金發男孩子的背後,落下後收回鋼索,半蹲落地。

“……”

顯然你的突然出現,另雙方的人都楞了一下。

你平靜地把刀柄□□了刀箱裏。

站起身,掃了一眼旁邊微張著嘴看著你的黑發女孩和碧色瞳孔的男孩。

其實沒有那麽畏懼。

你再往前,對上了還做著心臟禮的金發藍眼的男孩,他驚訝地回頭望著你,一個突然蹦出來的人。

“憲兵團?!”

顯然是看見了你上衣執法獨角的標志,駐屯兵團那一群人震驚地呼出了聲。

你移開目光,正視著中間看似是駐屯兵團長官之類的健壯的男人。

他的臉色還不是一般的難看,害怕著,驚懼著,就算是看著你他也還是那副表情。

“能不能等一下,這樣匆匆抹殺掉的到底是什麽,你確定你們思考清楚了嗎?”

總之,你和這裏三個人想的或許是一樣的。

先留住性命要緊。

你也知道你跑過來的下場是什麽,他很可能一個激動,也一炮轟了你。

“……憲兵團也想亂來嗎……你閉嘴!他們是叛逆者,不在這裏抹除的話造成的後果你來負責啊!!”

還真是歇斯底裏的聲音。

你心裏暗叫不妙,雖說你確實是憲兵團的士兵,可是沒有一官半職的你在這裏所做的行為是不會被憲兵團中央認可的。

你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解釋,只祈禱著你能拖延一點時間,希望誰能夠來幫助你們四個人挽回局面。

不然,會死的……

你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

“如果說真的是有很大的價值的話,你現在所做的或許就是殘殺了人類反擊的希望!”

張開口大聲喊著。

你確實這麽想的,只要是一點點的希望也要抓住。

雖說反擊什麽的,你根本就沒有想過人類可以做得到。

對方一下子憋住了話,很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漲紅了臉。

這樣就好,你只需要拖延時間……

“還有,你想過殺掉憲兵團分部派遣過來的視察士兵會有什麽結果嗎?”

繼續朝著他大喊著,希望在氣勢上先壓制住他。

你這邊三個孩子倒是一直不曾說話看著你,或許覺得憲兵團跳出來幫忙什麽的,太沒道理了。

你也只是代表你自己,全部都想著會有利於埃爾文團長乃至整個調查兵團,你沒油時間考慮如果自己回去分部將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開除出兵團?

你咬住了下嘴唇,一點也不否認這個答案。

對方微張著嘴,看著你怒視他的眼睛,似乎在掂量哪一樣才是對他有利的。

他身邊站著的兩個看似是一樣有官職的下屬也開始猶豫,轉頭想讓他們已經要放棄思考的上司考慮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被他大喊著閉嘴拒絕了。

你隱隱覺得情況更不好了。

果然,他思考了最後一點時間,黑著臉,你幾乎已經看不見他的眼睛,更讀不出他的心思。

“……閉嘴……我不想聽,閉嘴!”

他似乎絕望著再次語無倫次大喊著,你看見他慢慢上舉的右手。

心裏一涼,你的頭偏向墻壁上方的榴彈炮。

完蛋了……

他只是一心想除掉你身後的人,連同可能對他造成阻擾的你。

再次轉回頭,雙手抓住插在刀箱裏的刀柄。

一旦開炮,你就登上墻壁離開。

絕對不能死在這裏……你回頭望了一眼後面兩個人,覺得他們似乎也想做什麽來挽救自己,你卻只能在心裏默念一聲對不起。

抱歉啊,要是真的要殺掉我們的話,我還是只能,想辦法先保住自己的命。

你一向如此,關鍵時候只能保證你自己不會死。

從以前到現在都有的,卑鄙的能力,卑鄙的特長。

再次回頭,側面的碎頭發剛掃過眼睫毛,也能看見對方已經快舉到頭頂的手了。

你感覺自己馬上就該轉身朝著墻壁射出鋼索,卻在最後的餘光中瞟見了對方身後突然出現的一片黑影……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千個字,就全當是有兩位親給我留言的福利吧。

話說米亞可現在就算見到兵長也暫時不會和他在一起哦。猜猜看為什麽吧,答對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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