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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所謂轉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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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團的工作比你認為的好像簡單多了,不,應該是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甚至是你們士兵集合遲到早退什麽的,長官都完全不在意。

憲兵團還不用早起訓練,不用像你在調查兵團時起那麽早去吃早飯,這裏的食堂隨時都有吃的,雖說沒有那麽可口。

不用去跑圈,不用練習對人格鬥術,也就更不用去練習馬技了。

更何況,你的馬舒茨沒有跟你過來,這裏不需要它。

你也覺得,把它留在調查兵團或許還會生活得更好,至少在那裏,它還有奔跑的機會。

在這裏唯一讓你覺得欣慰的是,偶爾會去一片相當窄小的樹林練習使用立體機動裝置,那也是你每星期覺得唯一能體驗真正激情的時候。

你的樣子就像去放風一樣。

當然,只有你會認真帶著裝置去訓練,其他人只是坐在樹上悠閑地聊天玩樂,對於你偶爾從他們身邊飛過,他們眼裏更多的是嘲笑。

你也學會了面對他們冷嘲熱諷時裝作無視他們,你其實很在意那樣的眼神。

落在你身上像火燒一樣讓你內心不得安寧,卻還是忍住不表現在你冷漠的臉上。

來到這裏之後的一個星期,你只學習了一樣東西。

如何使用散彈槍。

真是,對於長在大山裏用弓箭狩獵的你們一族而言,瞄準什麽東西扣動扳機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雖說時間一長你也在想,這樣和自己身邊的士兵把關系搞的很僵,好像也不是上策,這應該不是埃爾文團長想要的。

你現在還真是,即使完全身在別處,仍舊是在盡力以埃爾文團長的思維思考問題,想要在這裏做到你認為可能對他有用的事。

比如,能更上一層官職,然後得到更多的憲兵團的內部情報,又或許是在每次情況不利於的調查兵團時能夠幫助他們說上幾句話。

你也知道,你留在這裏的時間是未知的。

可能幾個月,可能幾年,可能,永遠做潛伏者,呆在這裏和他們分離著。

還真是考驗你啊……

在這裏度過的每一天都是你思念的一天。

原來每天都可以看見他們,只要你想去看見他們,但是現在,你思念每一個人,越是想見越是見不到之後的失落,也時刻折磨著你。

白天,你用你的平靜和冷漠面對那些企圖在你身上找到樂子的憲兵團士兵,晚上,你把對他們的思念留給自己,獨自和月亮星星纏綿。

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你卻能夠在半年後開始逐漸適應這種煎熬。

因為越是時間長,你越是覺得,和他們見面的時間就會縮短。

好多次都可以聽見一些調查兵團壁外調查的消息,雖說都是被流傳過來之後加工過的,至少能聽見也是一種欣慰。

他們帶著冷嘲熱諷的話語現在絲毫不會影響你的情緒。

你是這裏唯一一個見過巨人的,也是唯一一個有實戰經驗的。

你的實戰斬計必定是這裏面最好的,甚至是格鬥術,因為畢竟這裏的士兵即使是最好的成績進來的,逐漸沒有實戰和訓練,什麽都會退化。

終於留在這裏一年後,你接受了這裏的士兵都不喜歡的工作。

偶爾去王都的地下街了解那裏的混亂狀況。

王都地下街,一個已經被當權者們放棄的地方,一個充斥著骯臟,血腥,以及各種暴力的地方。

甚至已經到了憲兵團和當權者們不想管理的地步。

你其實對那裏充滿了好奇。

與其說對連仗勢欺人的壓迫者憲兵團也管不了的地方好奇,不如說,你好奇某個人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王都地下街,混混中很有名氣的,利威爾。

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仍舊是這樣,那裏是否還留有記得他的人。

也許只是單純對那個人身上的一切感興趣了。

你不可否認,你是在意著他的。

才會在他那晚的攻勢下仍舊以基本不拒絕的態度,感受他的溫柔的氣息。

你只是心裏總有一個結,一個先入為主的結。

你總把他看成已經是佩特拉的東西。

甚至還在那時候天真地考慮過是否與埃爾文團長有一個美好的結局。現在想起來,真是天真到可怕啊……

披上印有執法獨角的憲兵團標志的深綠色披風,帶好了立體機動裝置,你和另外四個和你安排一起前往地下街的憲兵團士兵一起被馬車送進了希娜之壁之中。

明明是在希娜之壁之內的地下街,希娜之壁裏面的憲兵團卻不願意親自下去例行了解情況,反而要叫甕城內的憲兵團大老遠趕過去。

你對那個他們都懼怕的地方更加好奇了。

終於在下午趕到了希娜之壁裏面,本來可以早點到的,那些士兵懶散整理了很久,迫不得已出發晚了。

無視了一路的顛簸,你們先被安排去了王都的憲兵團總部食堂進餐,之後就要馬上前去王都地下街執行任務。

還算比較短的時間吃完了東西,你們站起身準備往食堂外面走,這時對面走進來一大堆希娜之壁內的憲兵團的人。

你不確定都是些什麽人,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中央憲兵團也說不定呢。

總之官銜比你們高,高很多。

你走在五人中最後面,再加上嬌小的身軀,其實讓別人第一眼都不會註意到你。

前面四人看著過來的隊伍都停下了腳步。

你也只能在後面跟著停下來。

前面四人很整齊趕緊給對面來的憲兵團高官敬禮。

你在後面又輕笑了一聲。

哼,你們也配心臟禮?真要你們獻出心臟的可不應該是這裏。

你這麽想著,沒有任何表示。

不過對面走來的人已經到了你的左前方,帶頭的憲兵團官員在掃視了一下你右前方很標準的敬禮之後,終於還是看見了你。

你一個人依舊沒有表示的站立的模樣讓那群人都只盯著你。

好像……情緒有點鬧過頭了。

你這麽想著,也放正了視線,直視著那群人當中站在最前面的人。

至少比你高一個頭有餘的個子,淺黃色頭發,幾乎接近銀色的眼睛……

你默默感嘆了一下,這個人長得還不錯。

他在看見你直視他的眼睛的時候似乎也停頓了目光。

幾秒種後,你終於還是面對著他,敬禮。

不過,我的心臟可不是先給你們的……叛逆的小心思。

他站住繼續看了你一小會兒,終於閉眼,轉身,睜眼,朝前走去,也就是朝著你的身後走去。

在從你身邊走過的時候,略微朝著你側了點腦袋。

“味道很不錯。”

沈穩的男聲。

平靜,不帶有強烈的壓迫感,輕描淡寫一般就說完,然後離去。

那也是只有你能聽見的聲音。

他離去後,你回頭,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奇怪的人。

你想著,回頭,跟上了前面已經要走出食堂門的四人。

邊走邊低頭,那個就放在你上衣右邊口袋裏的利威爾兵長送的香囊散發出的清香味似乎更濃了一些。

從你過來,這東西你幾乎是隨身帶著。

你不知道裏面的植物是什麽,為什麽可以保持那麽長時間都還有較明顯的味道,你也知道利威爾兵長沒有帶香囊的習慣,他身上之所以會有那個味道,應該是室內長時間放置這種植物的原因。

長在大山裏的你居然也沒有看見過這東西。

但是你也不想去深究這是什麽。

你更想知道利威爾兵長是怎麽發現你也喜歡這個味道的。

但是,或許那只是他希望把他的味道留在你身邊陪你也說不定。

直到後來從王都地下街回來你才有點明白為什麽利威爾兵長會喜歡這個味道,或者這一類的味道。

散發著惡臭和各種說不清的讓人反胃的氣味充斥著整個地下街。

生長在那裏的利威爾兵長,一定十分厭惡那些味道吧。

所以出來之後,才會想要離這些味道遠遠的,再也不想多呼吸一口。

你又開始心疼利威爾兵長了。

即使再想保持理智,你還是覺得,你好想和他在一起。

明明,那麽喜歡他的。

天黑之前你們趕回了艾米哈區,然後五個人都一臉疲憊。

你突然記起明晚之前還要把這次探訪的情況上報給自己區所在的憲兵團上層和希娜之壁之內的憲兵團。

本來不算是你一個人的工作,這是你們五個人的小隊要一起完成的工作。

卻最終把工作報告都推給了你一個人。

其實這不會困擾你,比起調查兵團的那些需要完成的報告和筆記來說,這一年只需要完成的這兩份報告已經是很簡單了。

但是那種被丟包袱的感覺還是讓你本能覺得很不開心。

抱著還是不想搞出亂子和被糾纏的想法,你還是冷冷答應了。

你在調查兵團就對給你的任務要保質保量完成的態度保留到了這裏,即使這裏的每一項工作都讓你很不喜歡。

這一晚你躺在床上,沒有立刻睡去,你記起了下午去王都地下街之後發生的一點小插曲。

本來你和其他四個人只是很隨意地朝前走著,小心避讓著大部隊的混混集團。

其實要說的準確些,你們在避讓他們可能對你們的蠻暴行為,他們也在避讓你們手中的散彈槍。

畢竟不是隨處都可以搞到兵團的軍火,當然,私下的軍火交易你也已經在這一年司空見慣了。

所以當權者執法者才會在現在和這些地下街的混混們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關系,雙方都希望不要輕易打破這種至少對雙方都還有利的平衡制約關系。

你們只是平和向前走著,錯開和那些地痞流氓混混些掃射過來的不友好的眼神。

結果沒多久就出現了岔路。

還是顯而易見的那種。

朝右,還較為寬敞的大街,人比較少,看起來也沒什麽大的惡意;朝左,是一條房屋密集的黝黑的小街道,街道邊坐滿了酗酒的高大壯漢,四處飄散著敵對的目光。

你們需要把這裏都巡視一遍,而且也很顯然,沒人願意往左邊拐。

四個人都想往右邊擠。

又是責任性在作祟?就你一個人漠視了他們的搞笑狼狽樣,然後轉身,頭也不回走向了左邊。

不是你對自己能力估計很高,也不是你很強,你只是覺得,好歹你手裏有槍呢,而且實在不行,你也能在立體機動裝置的幫助下離開地面。

你單純覺得,雖說這裏全是混混集團,總不至於把憲兵團的士兵給弄死吧。

但願如此……

你在真正踏進這條小街道時還是打了個冷顫。

但是已經進來了,好像現在就這樣又驚嚇著跑出去似乎更是扇了你一巴掌的感覺,十分不喜歡。

你覺得自己哆嗦了一下。

繼續朝前邁步,後面轉向另一個方向的四人的腳步聲和帶著立體機動裝置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一個人朝前走著,感覺到周圍各種不友好的目光跟著你在移動。

默默因為緊張害怕咽了一下喉嚨。

你捏緊了斜跨在身上的散彈槍的帶子,決定一有意外就立刻放下來開槍。

要真實那樣的話,你還是第一次朝著人類開槍。

對方不能蒸發掉的獻血一定就會灑在你的面前。

突然又有點反胃了。

決定不去多想,你還是望了一眼大腿兩邊的立體機動裝置,看著刀箱裏空空的,總也平靜不下來。

這裏允許你們帶立體機動裝置,卻不會配刀,因為沒有巨人需要被你削後頸。

開槍就瞄準小腿吧……你還沒狠心到能夠殺人。

剛做好決定,或者說留一條後路,你一擡頭,就看見前方多出了一個高瘦的身影。

你馬上放慢了步伐。

不是很強勢的感覺,但是真的擋你道了,而且也很明顯,他就是沖著你來的。

搞清了對方目的,你自然也就停下了腳步,不決定再往前裝作若無其事走著了。

你感覺自己明顯有開始想把散彈槍從身上拿下來瞄準他的感覺。

對方卻只是面露一個友善的笑容。

至少你覺得看上去是挺友善的。

“你想幹什麽?”

你很直白也很謹慎問道。

對方也只是面對你站立著,沒有看出什麽進攻你的趨勢。

“一個看起來十分袖珍的女孩獨自一人走在隨時能夠喪命的王都地下街——我只是覺得很有意思。”

看起來並沒有很直白的惡意……不過攔著你前進到底是什麽意思?

“或許對你而言很有意思,不過我只是在執行任務,希望你不要困擾我,正如你所見,我也是個還希望完好活著回去的普通人。”

你只希望剛剛說出的那一段話沒有刺激到他。

而且到目前為止你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不,你是士兵。憲兵團,我一直認為最沒本事的兵團。所以看見你我很意外,膽小怕事的憲兵團,居然也會有單獨出來並且毫無畏懼走在這裏的人?”

“……”

你沈默了一下,大腦有點點沒有邏輯,暫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的問題。

她說的沒錯,憲兵團的現狀就是那樣。

可是你來自調查兵團,這話要說出去嗎?就算是說出去了,你十分肯定他下一句一定會問你,為什麽又跑憲兵團來了,追求安逸的生活?

好像這是你的恥辱一樣。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很有意思,更何況剛剛居然沒把你嚇哭。”

他的口吻有一點挑逗,卻還是沒有威脅性。

你還是覺得很不爽。

什麽?想看你哭?你絕對不會在自己喜歡和信任的人面前流眼淚!

你眼睛微微瞇了一下,讓對方看著你確實有點生氣。

他看著你既害怕謹慎又努力壓制住想宣洩的還有些稚氣的臉,再次笑了。

“我們友好交流一下好不好,近身格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奉上,暑假結束前會完結的。

以上,我去補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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