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直面微渺希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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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調查兵團壁外調查的日子，早上還在房間，你就聽見了外面已經嘈雜的整裝待發的聲音。
你也還是老樣子穿著完整的一套兵團制服走出房門。
自從上次在樹林裏練習了一下立體機動裝置之後，你一直都穿著皮帶了，你覺得，至少等到開始系統訓練那個東西的時候，不會搞的那麽蹩腳。
你整理了頭發，依舊把它們一把紮成了馬尾，留下劉海以及少許比較短不能紮進去的碎頭發。
開門出去食堂，早飯還是要吃的，他們也應該是吃了早飯才會出發。
調查兵團的壁外調查從來都是險象環生，每次出去都會犧牲大量的士兵。
你的心裏無比清楚知道，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只希望佩特拉一定不要出事。
想到這裏，突然有點心慌慌，你加快了步伐，朝著食堂的方向小跑過去。
走進大門，果然是坐滿的士兵，除了立體機動裝置還沒有安裝上皮帶，基本都已經準備就緒，開動早飯了。
你看了一眼似乎也剛剛坐下的團長那一桌，發現韓吉坐下後就開始張望你。
然後她看見了你，顯然對於你跑那麽遠不過去只是望著她她有點詫異。
你朝著她笑了一下，然後開始朝著你要去的另一個桌子走去。
她立刻意會了，收回視線，拿起了她的早飯送進嘴裏。
你朝著佩特拉在的桌子走去。
佩特拉那一桌人其實不少，但是她那一桌就她一個女生，所以身邊的空位還挺大。
有這麽美麗又有本事的女生在兵團，周圍都是一群情竇初開的男生，你也懂，這很正常，而且就你知道，佩特拉選擇心裏只裝有利威爾兵長。
這麽想突然安心的是你，至少佩特拉在她們那裏很安全。
對於你突然落座在她的身邊，佩特拉著實楞了一下，看著你端著食物很淡然就在她身邊坐下了。
“今天加油。”
佩特拉還看著你，於是你坐穩後頭偏向了她，打算用比較輕松的口吻對她說道。
你真的不希望因為你的話讓她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負擔。
她看著你，又是兩雙簡直沒有區別的眼眸對視，互相看著對方那琥珀黃色的瞳孔。
佩特拉突然一笑。
“米亞可，終於把前面的頭發剪短了。嗯，不錯，就是要這樣！”
這又是什麽情況？
已經是第二個人提到這件事了，你在想，難道之前那偏長的劉海真的讓你看上去很糟糕？
那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你讓你去剪掉，要讓那個利威爾兵長用那種威脅般的不爽語氣和眼神逼著你去剪……
“那點頭發真的有那麽糟糕嗎……”
你看起來失落至極，然後用一種帶有情緒希望得到安慰的委屈語氣說道，感覺像在朝著姐姐一樣的佩特拉撒嬌呢……
終於，曾經那個隨遇而安麻木活著的你已經不在。
本來進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尋找新的生存方式，你也把曾經那個麻木的自己徹底否定了，你在內心用新的這個有頭腦有信仰會思考的新的自己，殺死了那個麻木的過去的自己。
感覺也不是很差，至少喜歡現在的自己。
佩特拉心滿意足地笑了。
“吃完飯再告訴你~”
“現在。”
“不，我餓了。”
“就現在！”
“米亞可別鬧……”
你倆互相打鬧著結束了這本該緊張的一早的早飯。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和他們一起收拾了一下碗具，然後站起來，端起盤子準備把它們放在該放的位置等待清洗。
你打算讓前面的佩特拉先走，跟在她後面。
佩特拉突然回頭，靜靜看著你，似乎是要說什麽。
“米亞可，不是那頭發有多糟糕。具體是什麽，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你突然覺得有種被耍的感覺……
故意吊起自己的胃口，然後說一句回來再告訴你。
你當時腦海裏還是閃過一下，萬一佩特拉回不來，那不就一直不知道了。
然後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
誰都可以不回來，但是佩特拉不回來，你的這片新的天空，就已經塌陷了一半了。
你突然好想在和她多聊一會兒，和她再多呆一會兒，可是時間已經不允許，食堂的人群在漸漸散去，大家都要去馬廄牽馬，然後去墻壁集合了。
他們要出發了，沒有你能多留住的時間。
又是你一個人呢……
這種感覺又回來了，感覺不舒服。
由於調查兵團大部分士兵都已經出墻壁了，你頓時感覺碩大的調查兵團總部就像個廢棄的城堡。
清冷的感覺，真害怕他們一出去就再也回不來。
再也回不來……
這麽想著心裏越是慌亂，你沒辦法再在自己的小屋呆下去了。
即使你早上吃完飯目送他們騎馬離去，你為了充實自己也去了室內練習室踢沙袋，甚至還練習了你不太擅長的手臂的擊打，收獲極大，體力也消耗了很多。
午飯食堂裏人很少，都是後勤或者以前的一些還不能出墻壁的傷員。
下午的任務本來是該和利威爾兵長去訓練場練習格鬥術的……
你深呼吸幾口，然後長長嘆出一口氣，打開門，準備出去，在關上門的前一刻，你瞟到了小桌上埃爾文團長破例讓你留下的立體機動裝置。
心裏空了一下。
今天沒有人陪你練習格鬥術，利威爾兵長也出去了呢。
心裏空落落的，感覺今天的自己好奇怪，居然會因為不能和利威爾兵長一起練習格鬥術就那麽失落。
就在你為此苦惱之際，你已經不知不覺穿戴好了那一套裝置，出門，朝著馬廄走去。
既然這樣，騎馬去樹林自己練習一下立體機動裝置吧，要不你覺得自己會很快把那天那次成功的感覺給忘掉的。
那絕對不能，我可是好不容易做到那一步的。
你這麽想著，加快了去馬廄的步伐。
空落落的馬廄，你的舒茨在那裏好寂寞的感覺……
它也看見你了，開始不安分晃動腦袋，你心裏暖暖的，這孩子永遠都想賴在你身邊啊。
騎著舒茨，它聽話地馱著你前往了那片樹林。
最近一直在訓練的不僅是你，舒茨也接受了這兩個半月的的正規訓練，耐力和體力都有很大的提升。
身為調查兵團的馬，它必須有能夠馱著你和你身上的裝備負重或者更多東西的體力，還要有進行壁外調查長距離長時間奔跑的耐力。
樹林裏還是異常的安靜。
你跳下馬，它已經馱著你來到了上次那個地方。站在那棵樹的下面，你擡頭看了一眼那塊樹幹上固定住的木板。
等待他們回來的那幾個小時，你一直在樹林裏練習。
你知道調查兵團出去壁外調查是不會拖很長時間的，一般都能在一天之內完成需要做的工作。
雖說不知道這一次出去是幹什麽，但是畢竟要趕在這一天回來，在外面過夜，而且周圍還是巨人窩。
至少在這段時間裏，你能夠比較熟練地掌握用立體機動裝置上下樹。
說實話，沒有利威爾兵長或者韓吉分隊長或者埃爾文團長在身邊，你還是不太敢再一次嘗試從這棵樹飛往那棵樹。
可是一種挑戰刺激的興奮感一直在滋生，你在幾個小時後站在木板上，看著遠處那棵第一次沒有飛過去的樹，神情有些恍惚。
試一次吧。
你還真是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至少被挑戰的興奮感支配了大腦，也有可能是你對自己的技巧已經有些許自信了。
大腦還是在準備射出鋼索的前幾秒開始回憶各種註意事項，各種正確操作方式。
或許這就是韓吉所說的，即使在很覆雜的環境中，在大腦已經面對高度興奮或是緊張的狀況，你都能有一片冷靜的大腦區域，去做一些能夠讓你活下去的思考。
你絕對不會死。
這是韓吉和埃爾文給你的最大的肯定了。
正準備按下發射鋼索的按鈕，你聽見了樹林邊緣，也就是調查兵團總部那裏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馬蹄聲，人群聲混雜。
是他們回來了！
頓時什麽練習什麽偉大目標都被你瞬間拋在腦後，此刻的你一心只想趕回去迎接他們。
迎接你的佩特拉。
你趕緊朝著身後自己站立的樹射出鋼索，然後靠著它向下跳去，拉扯著你安全降落到樹下。
舒茨感覺比你還興奮，四只蹄子不安地踱著小步子。
你騎著它很快回到了總部的正門口。
果然……又是如此的狼狽。
你在看見回來的士兵隊伍瞬間心好寒，感覺被人狠狠潑了一盆涼水，尤其是他們從你楞楞站著的身邊路過的時候，那種跟著飄過去的，血腥味。
你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找到的道路布滿了荊棘，甚至在那一刻你開始害怕了。
生存的本能。
你記不得自己是怎麽被佩特拉拉回現實中的，你站在那裏發呆發了好久。
她把你拉開了，一直牽著你的手，就像你第一次被送到他們家一樣，牽著你，好讓你感覺到心安。
“佩特拉，我還好，沒事的。”
你倆現在正一起坐在訓練場邊緣樹蔭下，就在上次你倆做了那個約定的地方。什麽都沒有改變，不同的只是心境。
你看著佩特拉在旁邊一臉擔心，她真的害怕，看見這個場景的你會選擇放棄，回到那個只要安全活著哪怕是被圈養的態度。
為了安慰她你這麽說道。
“我也很震驚那一切……吶，米亞可，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也不算秘密了，因為和我同一個小隊的都發現了……第一次面對巨人，我，我……”
很不好意思猶豫不決的話語，你感覺用自己有些木訥的表情看著她，等她的後話。
“……第一次面對巨人我嚇得尿褲子了……不要再說出去了！”
她幾乎在咆哮了，滿臉通紅，低著頭緊閉著眼大聲喊出來。
你不知道該用什麽心境去面對，然後猛地一下，有什麽東西戳中了你的笑點。
“噗……哈……哈哈哈！”
你還是沒能忍住，笑出聲，帶著那種自嘲和自我安慰的感情，苦笑著，卻也真心開懷笑著。
佩特拉都能淡定應對了……至少現在是這樣，她還活著，你最大的軟肋一直就是她，她都能想辦法在那樣血腥殘酷的境遇下活著。
這比一切都來得真實。
“好了，就此打住，不許再笑了！同行的同伴都嘲笑過我了，你不可以繼續了！”
佩特拉紅著臉，一臉慌張，很想趕快拉開話題。
“回來我們現在討論你那個頭發問題！”
你的笑容瞬間卡住，然後黑著臉看著她。
或許內心真的不能就這麽釋懷那殘酷的現實，但是，你還沒有崩潰到要放棄。不就是殺巨人麽，我來這裏的目的之一……已經欺騙自己到麻木了。
“其實有問題的不是你的頭發……米亞可，你的眼睛很好看。”
這是什麽情況，是不是不忍心繼續討論你悲慘的頭發，所以轉移話題？
你繼續黑著臉聽著。
“頭發太長擋住眼睛了，總覺得這樣看著不舒服，你不覺得眼睛露出來舒服多了麽，這麽好看的眼睛。”
還是黑著臉看著她。
“你眼睛和我明明一模一樣！”
每一個字都說的鏗鏘有力，表示你的不相信。這個確實太明顯，你倆眼眸一模一樣，甚至整個眼睛都一模一樣的事實是現而易見的。
佩特拉狡黠一笑。
“所以我間接讚美一下自己有什麽不對嗎？”
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下一秒你們兩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像小孩子一樣打鬧在了一起。
所以才都拿我頭發說事啊……
這麽一想突然開心了。畢竟都是花季少女，聽見有人說自己長處什麽的，感覺就像吃了甜食一樣美好。
真的好想把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從腦海裏拖出來，然後內心數落一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你。
突然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利威爾兵長的陰郁的正臉。_
你的笑容僵在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也是四千多字。
感謝魚頭親給我制作的封面，以及伊絀親給的評論。
今日一更，從明天開始一天最少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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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整理了頭發，依舊把它們一把紮成了馬尾，留下劉海以及少許比較短不能紮進去的碎頭發。
開門出去食堂，早飯還是要吃的，他們也應該是吃了早飯才會出發。
調查兵團的壁外調查從來都是險象環生，每次出去都會犧牲大量的士兵。
你的心裏無比清楚知道，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只希望佩特拉一定不要出事。
想到這裏，突然有點心慌慌，你加快了步伐，朝著食堂的方向小跑過去。
走進大門，果然是坐滿的士兵，除了立體機動裝置還沒有安裝上皮帶，基本都已經準備就緒，開動早飯了。
你看了一眼似乎也剛剛坐下的團長那一桌，發現韓吉坐下後就開始張望你。
然後她看見了你，顯然對於你跑那麽遠不過去只是望著她她有點詫異。
你朝著她笑了一下，然後開始朝著你要去的另一個桌子走去。
她立刻意會了，收回視線，拿起了她的早飯送進嘴裏。
你朝著佩特拉在的桌子走去。
佩特拉那一桌人其實不少，但是她那一桌就她一個女生，所以身邊的空位還挺大。
有這麽美麗又有本事的女生在兵團，周圍都是一群情竇初開的男生，你也懂，這很正常，而且就你知道，佩特拉選擇心裏只裝有利威爾兵長。
這麽想突然安心的是你，至少佩特拉在她們那裏很安全。
對於你突然落座在她的身邊，佩特拉著實楞了一下，看著你端著食物很淡然就在她身邊坐下了。
“今天加油。”
佩特拉還看著你，於是你坐穩後頭偏向了她，打算用比較輕松的口吻對她說道。
你真的不希望因為你的話讓她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負擔。
她看著你，又是兩雙簡直沒有區別的眼眸對視，互相看著對方那琥珀黃色的瞳孔。
佩特拉突然一笑。
“米亞可，終於把前面的頭發剪短了。嗯，不錯，就是要這樣！”
這又是什麽情況？
已經是第二個人提到這件事了，你在想，難道之前那偏長的劉海真的讓你看上去很糟糕？
那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你讓你去剪掉，要讓那個利威爾兵長用那種威脅般的不爽語氣和眼神逼著你去剪……
“那點頭發真的有那麽糟糕嗎……”
你看起來失落至極，然後用一種帶有情緒希望得到安慰的委屈語氣說道，感覺像在朝著姐姐一樣的佩特拉撒嬌呢……
終於，曾經那個隨遇而安麻木活著的你已經不在。
本來進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尋找新的生存方式，你也把曾經那個麻木的自己徹底否定了，你在內心用新的這個有頭腦有信仰會思考的新的自己，殺死了那個麻木的過去的自己。
感覺也不是很差，至少喜歡現在的自己。
佩特拉心滿意足地笑了。
“吃完飯再告訴你~”
“現在。”
“不，我餓了。”
“就現在！”
“米亞可別鬧……”
你倆互相打鬧著結束了這本該緊張的一早的早飯。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和他們一起收拾了一下碗具，然後站起來，端起盤子準備把它們放在該放的位置等待清洗。
你打算讓前面的佩特拉先走，跟在她後面。
佩特拉突然回頭，靜靜看著你，似乎是要說什麽。
“米亞可，不是那頭發有多糟糕。具體是什麽，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你突然覺得有種被耍的感覺……
故意吊起自己的胃口，然後說一句回來再告訴你。
你當時腦海裏還是閃過一下，萬一佩特拉回不來，那不就一直不知道了。
然後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
誰都可以不回來，但是佩特拉不回來，你的這片新的天空，就已經塌陷了一半了。
你突然好想在和她多聊一會兒，和她再多呆一會兒，可是時間已經不允許，食堂的人群在漸漸散去，大家都要去馬廄牽馬，然後去墻壁集合了。
他們要出發了，沒有你能多留住的時間。
又是你一個人呢……
這種感覺又回來了，感覺不舒服。
由於調查兵團大部分士兵都已經出墻壁了，你頓時感覺碩大的調查兵團總部就像個廢棄的城堡。
清冷的感覺，真害怕他們一出去就再也回不來。
再也回不來……
這麽想著心裏越是慌亂，你沒辦法再在自己的小屋呆下去了。
即使你早上吃完飯目送他們騎馬離去，你為了充實自己也去了室內練習室踢沙袋，甚至還練習了你不太擅長的手臂的擊打，收獲極大，體力也消耗了很多。
午飯食堂裏人很少，都是後勤或者以前的一些還不能出墻壁的傷員。
下午的任務本來是該和利威爾兵長去訓練場練習格鬥術的……
你深呼吸幾口，然後長長嘆出一口氣，打開門，準備出去，在關上門的前一刻，你瞟到了小桌上埃爾文團長破例讓你留下的立體機動裝置。
心裏空了一下。
今天沒有人陪你練習格鬥術，利威爾兵長也出去了呢。
心裏空落落的，感覺今天的自己好奇怪，居然會因為不能和利威爾兵長一起練習格鬥術就那麽失落。
就在你為此苦惱之際，你已經不知不覺穿戴好了那一套裝置，出門，朝著馬廄走去。
既然這樣，騎馬去樹林自己練習一下立體機動裝置吧，要不你覺得自己會很快把那天那次成功的感覺給忘掉的。
那絕對不能，我可是好不容易做到那一步的。
你這麽想著，加快了去馬廄的步伐。
空落落的馬廄，你的舒茨在那裏好寂寞的感覺……
它也看見你了，開始不安分晃動腦袋，你心裏暖暖的，這孩子永遠都想賴在你身邊啊。
騎著舒茨，它聽話地馱著你前往了那片樹林。
最近一直在訓練的不僅是你，舒茨也接受了這兩個半月的的正規訓練，耐力和體力都有很大的提升。
身為調查兵團的馬，它必須有能夠馱著你和你身上的裝備負重或者更多東西的體力，還要有進行壁外調查長距離長時間奔跑的耐力。
樹林裏還是異常的安靜。
你跳下馬，它已經馱著你來到了上次那個地方。站在那棵樹的下面，你擡頭看了一眼那塊樹幹上固定住的木板。
等待他們回來的那幾個小時，你一直在樹林裏練習。
你知道調查兵團出去壁外調查是不會拖很長時間的，一般都能在一天之內完成需要做的工作。
雖說不知道這一次出去是幹什麽，但是畢竟要趕在這一天回來，在外面過夜，而且周圍還是巨人窩。
至少在這段時間裏，你能夠比較熟練地掌握用立體機動裝置上下樹。
說實話，沒有利威爾兵長或者韓吉分隊長或者埃爾文團長在身邊，你還是不太敢再一次嘗試從這棵樹飛往那棵樹。
可是一種挑戰刺激的興奮感一直在滋生，你在幾個小時後站在木板上，看著遠處那棵第一次沒有飛過去的樹，神情有些恍惚。
試一次吧。
你還真是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至少被挑戰的興奮感支配了大腦，也有可能是你對自己的技巧已經有些許自信了。
大腦還是在準備射出鋼索的前幾秒開始回憶各種註意事項，各種正確操作方式。
或許這就是韓吉所說的，即使在很覆雜的環境中，在大腦已經面對高度興奮或是緊張的狀況，你都能有一片冷靜的大腦區域，去做一些能夠讓你活下去的思考。
你絕對不會死。
這是韓吉和埃爾文給你的最大的肯定了。
正準備按下發射鋼索的按鈕，你聽見了樹林邊緣，也就是調查兵團總部那裏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馬蹄聲，人群聲混雜。
是他們回來了！
頓時什麽練習什麽偉大目標都被你瞬間拋在腦後，此刻的你一心只想趕回去迎接他們。
迎接你的佩特拉。
你趕緊朝著身後自己站立的樹射出鋼索，然後靠著它向下跳去，拉扯著你安全降落到樹下。
舒茨感覺比你還興奮，四只蹄子不安地踱著小步子。
你騎著它很快回到了總部的正門口。
果然……又是如此的狼狽。
你在看見回來的士兵隊伍瞬間心好寒，感覺被人狠狠潑了一盆涼水，尤其是他們從你楞楞站著的身邊路過的時候，那種跟著飄過去的，血腥味。
你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找到的道路布滿了荊棘，甚至在那一刻你開始害怕了。
生存的本能。
你記不得自己是怎麽被佩特拉拉回現實中的，你站在那裏發呆發了好久。
她把你拉開了，一直牽著你的手，就像你第一次被送到他們家一樣，牽著你，好讓你感覺到心安。
“佩特拉，我還好，沒事的。”
你倆現在正一起坐在訓練場邊緣樹蔭下，就在上次你倆做了那個約定的地方。什麽都沒有改變，不同的只是心境。
你看著佩特拉在旁邊一臉擔心，她真的害怕，看見這個場景的你會選擇放棄，回到那個只要安全活著哪怕是被圈養的態度。
為了安慰她你這麽說道。
“我也很震驚那一切……吶，米亞可，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也不算秘密了，因為和我同一個小隊的都發現了……第一次面對巨人，我，我……”
很不好意思猶豫不決的話語，你感覺用自己有些木訥的表情看著她，等她的後話。
“……第一次面對巨人我嚇得尿褲子了……不要再說出去了！”
她幾乎在咆哮了，滿臉通紅，低著頭緊閉著眼大聲喊出來。
你不知道該用什麽心境去面對，然後猛地一下，有什麽東西戳中了你的笑點。
“噗……哈……哈哈哈！”
你還是沒能忍住，笑出聲，帶著那種自嘲和自我安慰的感情，苦笑著，卻也真心開懷笑著。
佩特拉都能淡定應對了……至少現在是這樣，她還活著，你最大的軟肋一直就是她，她都能想辦法在那樣血腥殘酷的境遇下活著。
這比一切都來得真實。
“好了，就此打住，不許再笑了！同行的同伴都嘲笑過我了，你不可以繼續了！”
佩特拉紅著臉，一臉慌張，很想趕快拉開話題。
“回來我們現在討論你那個頭發問題！”
你的笑容瞬間卡住，然後黑著臉看著她。
或許內心真的不能就這麽釋懷那殘酷的現實，但是，你還沒有崩潰到要放棄。不就是殺巨人麽，我來這裏的目的之一……已經欺騙自己到麻木了。
“其實有問題的不是你的頭發……米亞可，你的眼睛很好看。”
這是什麽情況，是不是不忍心繼續討論你悲慘的頭發，所以轉移話題？
你繼續黑著臉聽著。
“頭發太長擋住眼睛了，總覺得這樣看著不舒服，你不覺得眼睛露出來舒服多了麽，這麽好看的眼睛。”
還是黑著臉看著她。
“你眼睛和我明明一模一樣！”
每一個字都說的鏗鏘有力，表示你的不相信。這個確實太明顯，你倆眼眸一模一樣，甚至整個眼睛都一模一樣的事實是現而易見的。
佩特拉狡黠一笑。
“所以我間接讚美一下自己有什麽不對嗎？”
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下一秒你們兩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像小孩子一樣打鬧在了一起。
所以才都拿我頭發說事啊……
這麽一想突然開心了。畢竟都是花季少女，聽見有人說自己長處什麽的，感覺就像吃了甜食一樣美好。
真的好想把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從腦海裏拖出來，然後內心數落一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你。
突然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利威爾兵長的陰郁的正臉。_
你的笑容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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