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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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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時間上午10點左右,讓類心緒不寧的藤堂靜,此刻正從東京機場的出口走出來,短發略顯淩亂,配合黑色的墨鏡擋住了大半的臉,身著一套黑色套裙,低調內斂,並不引人註目。

順著人潮邊走,眼神邊不由自主的掃向接機的人群,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墨鏡後的眸光暗了一下,很快想起,這次回來,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在下飛機的時候,給類發了一條短信,怎麽會有人前來接機呢?

嘴角彎起一個淺淡的弧度,不知是嘆息還是自嘲,瞬間消失不見。

徑直穿過人群,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英德學院。”便不再說話。

出租車迅速的消失在車流中,藤堂靜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在快要進入英德的那條種滿梧桐的大道時,眸底劃過一道異樣情緒,出聲讓出租車停了下來。

下車,隨意走進一家的咖啡廳。

咖啡廳人很少,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點了一杯咖啡。

咖啡很快放在她面前,她端起,沒有喝,透過霧氣騰騰的水霧,眸光變得迷離而覆雜。

為了做屬於自己的藤堂靜,她毅然舍棄了藤野家大小姐的身份,遠走他鄉,去追求她的夢想。

其中艱辛,只有自己知道。

藤堂家的大小姐最不缺的金錢,而藤堂靜卻因為無錢舉步維艱。

曾經,她說過,她最討厭後悔。

這條路是她的選擇,即使傷痕累累爬也要走下去。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帶著一身倦累回到住處,迎接她的總是一屋的黑暗和孤寂,開燈,開電視,成為進門的第一件事。

啃著冷掉的三明治,電視屏幕中熱鬧的場景總會勾起內心深處的脆弱,這時,她就會想起類,想起類陪伴的日子。

雖然,他總是安靜的呆在一旁,沈默不語。

可是,心卻前所未有的安寧滿足。

這一次,她收到英德學院的校慶邀請函,沒有遲疑。

她回來了,呼吸著熟悉的空氣,凝視著那條走過無數次的道路,道路的盡頭就是英德學院。

她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惆悵,這應該就是近鄉情怯吧!

想到等會即將見到的類,阿司,西門,美作......

還有,藤堂靜的眼前浮現牧野杉菜的身影。

那個平凡不起眼的女孩,為了類,她跪在自己面前,哀求她不要離開。

她應該是喜歡類的吧!

而類呢?

想起她生日宴會,類的眼神頭一次越過身畔的自己,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心隱隱作痛。類,已經不再屬於她一個人了,心底有什麽酸澀的東西湧了上來,咬了咬唇,倔強的壓了下去。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溫暖的液體入喉,苦苦的,澀澀的,猶如她此刻的心情。

再喝第二口的時候,舌尖感覺到一絲回味的甘甜,眸光一閃,藤堂靜放下咖啡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臉一下子變得光彩奪目。

她放下一張鈔票,起身走進咖啡廳的洗手間,再次出現,整個人氣質全變了。

一個渾身散發出淡雅、知性氣質的藤堂靜出現在眼前,教人無法移開

目光。

玫瑰花塗鴉圍巾圍在脖子上,一下子讓她平庸無奇的黑色套變得亮眼,取下墨鏡後,露出那張精致的臉龐。

臉龐略施粉黛,得體的笑容蕩漾在嘴邊,短發被她巧妙的盤起,更添一份淡雅的美。

邁著優雅地步伐,離開咖啡廳,走向英德學院。

******

藤堂靜先去拜訪了校長,卻被告知,校慶的所有事宜由學生會全權負責。

一聽學生會,藤堂靜頓時好奇了。

再得知道明寺司是學生會會長,此次校慶有類這個執行委員長籌劃組織後,她的好奇心更甚。

告別校長,問明地址,邁著優雅得體的步伐朝花園小樓走去。

偶爾,藤堂靜碰到三三兩兩的同學,他們頓住腳,不管認識不認識,均優雅地對她彎腰行禮,然後彬彬有禮的詢問她有什麽需要幫助?

接二連三,藤堂靜終於發現英德學院的風氣變了,英德學生的風貌也變了。

他們褪去了名牌奢侈品,返璞歸真,著穿統一的校服,讓他們少了一份傲慢多了一分書卷氣,穿行於精巧雅致的校園內,賞心悅目,和諧自然。

這些都是因為英德學生會嗎?

想起這些改變源於F4所領導的學生會,心中升起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不由加快步伐,想要一探究竟。

一刻鐘後,藤堂靜站在學生會門口,望著陰森詭異的小樓,藤堂靜眼底滑過一道笑意,感嘆道,F4還真不能誇,你看,阿司他們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接待藤堂靜的是藤野淵逸,兩人算是熟人,並沒有講些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不要怪藤野淵逸也沒時間和藤堂靜寒暄,F4的不告而別,讓學生會每個人身上的擔子增加一倍不止。

隨著校慶的接近,他們一個個忙到昏天暗地。

藤堂靜沒有說什麽,一直保持優雅表情,兩人很快敲定校慶上,藤堂靜擔任頒獎嘉賓的相關事宜。

得知F4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藤堂靜眼底劃過一抹失望,起身告辭。

藤堂靜並沒有離開學校,而是漫步在校園中。

這時,下課鈴聲響起,安靜的校園很快熱鬧起來,大家三三兩兩朝餐廳走去。

藤堂靜腳步一轉,避開迎面而來的學生,不知不覺,她來到類練琴的小禮堂。

走到鋼琴邊,打開琴蓋,手指在黑白鍵盤上輕輕拂過,跳躍出悅耳的音符。

失去了道明寺司的庇佑的牧野杉菜,在學校的日子非常不好過。雖然紅紙條取消,100不準的施行,讓學校風氣變了,她並沒有收到惡作劇似的折磨,可是往往有時候,精神上的折磨讓人更加痛苦。

她挺身維護的三條櫻子成為學生會秘書,與她相見無語,漸行漸遠。

淺井百合子成為學生會常任理事,惡女三人組對牧野杉菜的態度成為風向標。

禮堂事件後,惡女三人組帶領全校同學,不約而同的無視她,遠離她,孤立她,排擠她。

F4的那些伎倆沒有打倒杉菜,可是,全校的同學的當她是瘟疫般,連上廁所都避開她,安全樓梯,她唯一發洩的地方,不知何時,掛上了一把大鎖。

牧野變得愈發沈默,眉宇間的愁緒濃的化不開。

餐廳,她也不再去了,偶爾一次,腳步不受控制的來到小禮堂,在這裏,她第一次看見拉小提琴的花澤類,她在英德遇到的唯一溫暖。

從那開始,她的午餐就在這裏解決。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她提著自己大大的正方形飯盒,往禮堂走去。

突然,斷斷續續的琴聲傳來,牧野杉菜腳步一頓,低垂的頭猛然擡起,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大步跑了起來。

猛地推開小禮堂的大門,“類......”剛要叫出口,入目的背影讓話頭在舌尖一轉,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藤堂靜聽到門口的響動,擡眼望去,眸底劃過一道覆雜的異色,一閃即逝。她站起來,輕揚一抹淡笑,柔柔的開口:“杉菜,好久不見。”

“靜學姐?”牧野杉菜驚呼,眼底閃爍著不敢相信的光芒,眨了眨眼,確定沒有看錯,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快速的上前,“靜學姐,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藤堂靜的輕柔舒緩的嗓音,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牧野杉菜笑了,道:“靜學姐,看到你,真好!”眼底有點濕濕的,尾音無力的下沈,透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委屈。

藤堂靜走上前,順了順牧野杉菜的長發,輕聲問:“杉菜,怎麽呢?”

溫柔的關心讓牧野杉菜的淚水翻滾而出,聲音哽咽的喚道:“靜學姐......”

藤堂靜莞爾一笑,接著問:“是不是阿司又欺負你了。”

一聲“阿司”喚醒牧野杉菜心頭壓抑許久的千般委屈萬般愁緒,悲從中來,淚水一發而不可止,大概為了維護最後的尊嚴,她蹲在地上,將頭埋在臂彎間,默默的哭著。

藤堂靜不再說話,也沒有勸解,看得出,杉菜壓抑了很久,哭出來也好。

她走到鋼琴邊,坐下,纖長白皙的手在琴鍵上舞動,流轉出一個個澹然的音符,透著淡淡哀思的鋼琴曲《Tears(眼淚)》在小禮堂的上空響起。

杉菜的眼淚伴隨著音符的跳躍,一顆一顆的滾落,漸漸的,眼淚停止了,她靜靜的聽著,音樂聲讓她的心漸漸平覆下來,緩緩擡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濕濕的淚珠,看向藤堂靜的眼神充滿感激。

過了好久好久,牧野杉菜站了起來,酸麻的腿一軟,險些摔倒,

她伸手扶著主席臺邊緣,校服袖子濕了一大片。

這時,最後一個音符結束,藤堂靜從包中掏出一個手帕,走到杉菜身邊,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柔聲問:“杉菜,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哭嗎?”

被孤立的牧野杉菜的情緒一直不穩,處於崩潰邊緣。

而藤堂靜的出現,猶如一縷陽光照耀在她孤寂默然的心中,頓時有了傾訴的渴望。

看著藤堂靜溫柔的眼神,牧野杉菜鼻頭一酸,眼淚再次盈滿眼眶,對藤堂靜點點頭,將眼淚逼了回去,從道明寺司奮不顧身救她開始,緩緩的講述最近發生的點點滴滴。

藤堂靜不發一語,靜靜的傾聽。

杉菜的話音結束,小禮堂出現片刻的沈默。

記憶的再現,讓杉菜的心被揪起,隱隱作痛,她似乎明白是因為什麽,卻極力否決,猶如鴕鳥般逃避著。

她明白,今日也許,是揭曉答案的時刻。

看著藤堂靜,她的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覆雜,心跳的厲害。

藤堂靜沈吟片刻,開口打破沈默,“杉菜,你是一個堅強勇敢的女孩,答案其實在你心中,問問自己的心,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靜學姐,我......”牧野杉菜雙唇翕動,可是聲音到了喉間,卻怎麽也發不出來,只能倔強的抿著唇瓣,默不作聲。

藤堂靜沈默,凝視著她,“杉菜,你的心告訴你什麽?”聲音透著鼓勵。

牧野杉菜的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整理著紛亂如麻的心,突然,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杉菜,你愛上阿司了吧!”

這句話一下子打開潘多拉的寶盒,牧野杉菜的心中赫然開朗,一切都明白了。

道明寺司......只是喚著這個名字,她的心都隱隱作痛。

綁架事件後的初見,他的冷漠絕情,驟變的態度,讓她無所適從。

她敢於上臺維護三條櫻子,除了頭腦發熱,所依仗的不就是道明寺司的愛嗎?

自始至終,她揮霍享受著道明寺的愛,卻吝嗇於付出。

如今失去了,她卻明白其彌足珍貴。

承認吧!

牧野杉菜睜開眼,看著藤堂靜,緩緩道:“靜學姐,我想我愛上了道明寺司。”說完,心頓時輕松了不少。

藤堂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杉菜愛著道明寺司,那麽,類......眸底深處劃過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杉菜,我會幫你。”藤堂靜道。

杉菜微微一怔,“嗯?”

“我了解阿司,他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孩,也許,他對你態度轉變,是有原因的。”藤堂靜非常稱職的擔任知心大姐姐的角色。

“原因?”杉菜心中升起一種希望。

“沒錯,杉菜,你的身份註定不會被道明寺家接受。你必須改變自己,為了阿司改變自己,證明你有能力站在阿司身邊。”藤堂靜說完,垂頭沈思。

“改變自己?”杉菜喃喃重覆,一頭霧水的望著藤堂靜。

突然眼前一亮,藤堂靜揚聲道:“全日本國民美少女大獎賽,杉菜你去參加TOJ大賽。”

牧野杉菜猛地搖頭,“靜學姐,我不行,不行......”國民美少女,那可是囊括全日本最優秀的少女,競爭絕對激烈,她怎麽可能做得到。

“還沒有嘗試,怎麽可以退縮。”藤堂靜凝視著她,道:“杉菜,你很棒,我相信你。”

杉菜對上她的眼神,突然充滿的信心,重重的點點頭,“好!”

從這天開始,杉菜開始緊張又繁重的學習中,琴棋書畫......有藤堂靜如此優秀的老師,而她又有一股不服輸的沖勁,日以繼夜,猶如海綿般吸收著。

杉菜的生活變得充實,同學們的排擠再也影響不到她,一門心思的利用課餘時間學習。

三條櫻子非常敏銳的感覺到杉菜的改變,偷偷關註,發現杉菜每天放學後會去見藤堂靜,將消息投給了淺井百合子。

淺井百合子頓時上了心,一查,發現,牧野杉菜竟然報名參加TOJ大賽,那種心情絕對無法用言語形容。

立刻召集惡女三人組,當然沒忘記叫上三條櫻子,畢竟此刻她們共同的敵人是牧野杉菜。

一番籌劃,決定讓三條櫻子參加TOJ大賽,在賽場上將杉菜打敗,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這一切,杉菜並不知道。

******

一整天,大河原夜鼎總是心不在焉,工作效率很低,眼前總是浮現花澤類拉琴的場景。

離下班時間還有半小時,大河原夜鼎站起來,抄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走出辦公室,“茜西,我先走了,剩下的事情我明天處理。”說完,大步流星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茜西此時格外詫異,上司雖然談不上工作狂,卻公私分明,認真負責,絕對奉行今日事今日畢。

太不正常了,垂目想了想,拿起電話,匯報:“董事長,經理提前下班了。”

此刻,大河原夜鼎開著車子抵達Chez Yasu餐廳,沒等他走進去,接到大河原野男的電話,披頭一陣訓斥,“胡鬧,竟然敢早退,以後如何領導公司......”

他緊了緊握著手機的手,沒有出聲反駁,靜靜的聽著他暴跳如雷的聲音。

“現在離開給我回公司。”大河原野男火氣下來不少,聲音依然冰冷。

“父親,我今晚有事。”大河原夜鼎心平氣和道。

“說,什麽事?”語調上揚,聲音霸道,不容置喙。

“今晚我在Chez Yasu宴請F4。”大河原夜鼎的聲音依然平靜,沒有絲毫起伏。

“F4?我不管什麽F4,F5,現在立刻回公司。”想都沒想即沖口道。

“東京四大家族繼承人,道明寺司,花澤類,美作玲,西門總二郎。”大河原夜鼎慢慢的,一字一字,字字清晰。

話筒的那一頭突然安靜了,只聽到粗重的呼吸聲,良久,大河原野男的聲音傳來,“來者是客,好好款待他們。”

“嗯。”用鼻子嗯了一聲應道。

大概聽出大河原夜鼎的不悅,大河原野男放緩聲音,“夜鼎,如果你能和四大家族成為朋友,對你,對公司,都是一件好事。”頓了頓,“道明寺司未婚妻還沒有公布,你有空為小滋美言幾句,道明寺家和大河原家的聯姻是如何重要,你心中應該最清楚。想想你的母親。”最後一句隱隱透著威脅。

“是,父親。”大河原夜鼎正色道。

“很好,這一頓記在我賬上。”大河原野男大方的道。

“謝謝父親。”

父子兩人寒暄幾句後,掛斷電話。

大河原夜鼎走進定好的包廂,點燃香煙,緩緩吐著煙圈,閉目,隱藏眼中所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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