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並沒有立時跟上去，他看著貝拉特裏克斯，似乎在說，你該去探望你的丈夫了。

貝拉特裏克斯無動於衷。

愛爾柏塔被關進了囚牢，旁邊還有不少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巫師。

她一直昏迷著，完全不知自己已經在地獄的入口兜了一圈，並且仍然身處險境。

盧修斯就是在這時收到了納西莎傳來的訊息，得知亞多尼斯已經安全地待在馬爾福莊園之後，他望著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愛爾柏塔，眼神一片晦暗。

“女孩，這是一個危險的世界。”

他的唇邊揚起沒有一絲溫度的笑容。

這就是Voldemort

“盧修斯，聽說貝拉抓到了一個有趣的小玩意兒？怎麽，你審問出什麽來了嗎？”Voldemort坐在上座，失去了銀蛇納吉尼的他顯得情緒格外不平穩。貝拉特裏克斯站在他身邊，朝盧修斯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

盧修斯彎腰鞠了一躬：“我的主人，您為什麽不親自看看這個有趣的玩意兒呢？”

在他身後，雙目無神一臉呆滯的愛爾柏塔被帶了上來。抓著她的巫師毫不留情地狠狠推了她一把，令她一個踉蹌撲倒在Voldemort面前。哪怕手上腿上都被蹭破了皮，那雙漂亮的海藍色大眼睛裏依舊沒有半分神采。

Voldemort看了看愛爾柏塔，沒有半分預兆地打了一個鉆心咒。紅光沒入愛爾柏塔體內，她渾身一震，隨即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仿佛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肌膚都被強力扭曲的痛感深入骨髓，愛爾柏塔從奪魂咒的效用中醒來，她的眼睛逐漸有了焦距。然而Voldemort的鉆心咒卻沒有停止，它一直折磨著這個可憐的女孩。

然而在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臉上浮現慣來會有的笑容，他們全都看向愛爾柏塔，表情是那麽的震驚。原因無他，這個被他們的黑暗君主用鉆心咒折磨著的女孩，竟然完全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她的十指緊緊摳住身下的地毯，她沒有閉上雙眼，而是一直盯著Voldemort。那雙眼睛裏透露出耀目的火焰光芒，不服輸而倔強。她的臉色已經白的像是幽靈，發絲被汗水黏在臉上，更顯得那雙眼睛是那麽的吸引人。

Voldemort終於停下了折磨。他看著愛爾柏塔，不帶半分情緒。

在這時，貝拉特裏克斯卻突然笑了：“女孩，你的手鐲呢？它被哪個心虛的叛徒拿走了所以不能繼續保護你嗎？”

愛爾柏塔並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她依舊盯著Voldemort，那個巫師界眾所周知卻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她這個麻瓜生命之中的黑暗公爵。那種視旁人如無物的模樣使得貝拉特裏克斯怒火中燒，她大叫一聲，將自己的魔杖指向愛爾柏塔。“鉆心剜骨！”

可惜那道紅光卻被Voldemort擡手消去。“貝拉，你在逾越。”

貝拉特裏克斯低下頭。“對不起，主人。”在這世上，唯一能讓貝拉特裏克斯低頭和讓步的，只有Voldemort。

盧修斯走前一步：“My Lord，這就是她手上戴著的手鐲。”他將一個已經四分五裂的手鐲遞了上去，當他走過愛爾柏塔時，女孩沒有半分反應，仿佛真的不認識這個食死徒一般。

Voldemort對所謂的手鐲不感興趣，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讓盧修斯下去了。貝拉特裏克斯張了張嘴，但是Voldemort看了她一眼，讓她閉上了嘴巴。

愛爾柏塔終於輕咳出聲，她的聲音格外嘶啞，喉嚨裏似乎帶著血絲。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Voldemort，阿不思口中的那個人……”

她的話令Voldemort瞇起雙眼。“阿不思·鄧布利多？”這個名字使他想起了什麽，於是在下一秒，他大笑起來。“阿不思·鄧布利多！那個已經死在我手上的鄧布利多！哈哈，可憐的家夥，你想得到他的庇護嗎？用那所謂的愛來感動？別蠢了女孩！他已經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愛爾柏塔的神情沒有半分變動。“那不是死亡，他只是踏上了一條你絕不會主動踏上的道路。那是一次歷險，一次勇敢的挑戰。”

“笑話！”Voldemort的笑聲倏忽停止，他盯著愛爾柏塔，眼睛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愛爾柏塔緩緩坐起來，她用手撐著地面，一點一點地離開早已滲滿鮮血的地毯。她站了起身，盡管雙腿在顫抖著，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但她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

這個脆弱的女孩站在危險的食死徒中間，她面前還坐著巫師界最恐怖的黑魔王，她的身上還帶著黑巫師們留給她的傷痕。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她勇敢地直起自己的身軀，環視著身邊的那些食死徒。

她的目光像是灼燒的火焰，令每一個被她看到的食死徒都感到靈魂在顫動。

盧修斯看到女孩的眼神冰涼地掃過自己，沒有半分停留，他的呼吸一滯。

愛爾柏塔已經看向坐在上首的Voldemort。“這些就是你的臣民嗎？黑暗公爵閣下。”

“你以為自己能夠垂死掙紮嗎？女孩。”Voldemort冷笑。

“你帶領著他們，不，應該說，你聚集了他們，為了你的王國，沒有任何混血種、泥巴種的純血統王庭是嗎？你們覺得麻瓜不該存活在這世上，甚至摻入了麻瓜血液的巫師也是應該被抹殺的。但是，公爵閣下，你為了抹去這些汙點，花費了多長時間呢？”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你成功了嗎？在過去的時間裏，你和你的臣民一共殺死了多少個麻瓜、多少個非純血的巫師？十萬？五萬？一萬？還是更少？”

“你知道每年降生的麻瓜小孩有多少嗎？你知道現在的麻瓜界人口是幾個億嗎？”

“60億。在你麾下的巫師有多少個？是麻瓜界人口的幾分之幾？”

“能被你允許存活下來的純血巫師有多少人？其中效忠於你的又占幾分之幾？”

“公爵閣下，你打算以純血統來統治巫師界嗎？那麽你要派多少人去抹殺不純粹的巫師？要派多少人去維護巫師界的秩序？又要派多少人去延續純血統的光榮？”

“為了保持純血統，你要將那些純血巫師圈起來當成是配種的馬匹不斷生下純血後代嗎？”

Voldemort看著愛爾柏塔，他的眼中鮮紅一片。

食死徒們早就屏住了呼吸，看著這個膽敢在黑暗公爵面前侃侃而談的麻瓜。聽著愛爾柏塔的話，他們逐漸陷入了沈默。

“聽說你在永生的道路上有很大的收獲，公爵閣下。你是個偉大的巫師，被凡人恐懼但從沒有失手過的死神在你面前挫敗。我想，你一定會名垂千古的，為了這個由你發明出來的打敗死神的方法。”

“你是否會選擇那麽幾個最忠心的屬下，將永生的方法賜予他們，好讓他們永遠追隨於你？然而，你已強大到足以以一人之力抵抗全世界想要獲得永生之法的巫師或異族們？”

“公爵閣下，若是這個世上越來越多竊走了永生秘密的人，他們還會滿足於被一個人統治嗎？他們反抗，你們鎮壓，他們逃亡，你們殺戮。這永無止境的循環，就是你永生的目的嗎？”

“這世上有數之不盡的妄想追求永生的人，他們為了權勢、為了金錢、為了欲望，那麽你呢，偉大的黑暗公爵，你又是為了什麽？”

“鄧布利多曾跟我說過，他試圖用愛去感化你、這個他見過的最優秀的學生和巫師。”

Voldemort不屑地冷笑一聲。

“但是很明顯，他是錯誤的。在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相信愛，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以愛為信仰。顯然的，你就是那個不相信愛的人。”

“這並不奇怪，你已經足夠強大了。你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你的想法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認可，你可以輕易抹殺一切反抗你的人。”

“在你面前，愛這個脆弱的字眼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對於我來說，你是令人恐懼的。當然不僅僅是你的力量、你的思想、你的懲罰，更重要的是你，公爵閣下。我所恐懼的不是別的，正是你本身。”

“你蔑視一切由他人制定的規則和秩序，你想要超脫世間所有人而存在。你認為那些秩序應該由你來制定。為什麽不呢？你已經是這麽的強大。對嗎？”

“你沒有任何的信仰，因為，你想要成為信仰。你想要當的是，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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