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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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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神奇生物保護課給了蓋爾巨大的驚喜,那麽麻瓜研究課,簡直就是一場慘不忍睹的笑話!

一直以來,大多數的巫師對於普通人,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他們認為普通人只是比地精稍微多了一些理智,完全就是比不上巫師的低等生物。甚至一些對普通人保有善意的人,也會在這樣的思想影響下,不自覺的有一些優越感。

教授麻瓜研究課的教授是一位叫做惠林特的女士。在這位女士看來,普通人其實像是很可愛的、和其他神奇生物一樣的存在。盡管她的感官是善意友好的,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她在心裏也有種隱約的優越感,才會對普通人有這樣的認知。

蓋爾憋著一肚子氣聽完了第一節麻瓜研究課,一言不發的走出教室,他的身後緊跟著一臉憋笑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心裏其實很清楚蓋爾的想法,就連接下來蓋爾可能有的舉動都猜到了——砸場子。是的,蓋爾雖然不會聖母到因為悲憫而連肉都不吃,但是對於一些生物——盡管有一部分生物在巫師界的普世觀念下是可以任意蹂、躪的存在,但蓋爾還是毫不吝嗇自己的尊重。像是家養小精靈,像是在他眼裏等同於活魔藥庫的老龍,像是……獨角獸。

也許蓋爾有時候會很壞心的想要欺負他們,比如說之前蓋爾打定主意要是神奇生物保護課上,弗拉斯教授帶來獨角獸,他一定要剪它們的尾毛給西弗做魔藥工作手套這件事,可如果這些生物真的遇到危險,西弗勒斯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蓋爾怒發沖冠的樣子。最好的例子,就是還在創始人莊園後院的那頭食量巨大的老龍。

尤其蓋爾自己本身就是普通人出身。在他的成長過程裏,教導他寫字讀書的修女是普通人,供給他住所和食物衣服的格林夫人是普通人,和他一起進社區進行工作的其他孤兒院的孤兒們也是普通人,甚至那些社區裏會給他和他的夥伴們喝飲料送小餅幹的住戶們也是普通人。可以想見,蓋爾的砸場子幾乎是必然的結果了。

西弗勒斯猜中了蓋爾的一部分想法,但是也不全對。蓋爾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他的人際關系範圍可不是只有西弗勒斯所想的那些。在上輩子那種信息爆、炸的時代背景下,人們幾乎可以達到“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的情況了。電視機、電腦、手機……都是人們獲得訊息的有效途徑。

可以說,麻瓜研究課觸碰到了蓋爾的一根神經。這根神經線的另一頭搭著的那個單詞,叫做“歧視”。人生在世,總會有一些不公平的事情發生。有些不公平是自身的缺陷造成的,每個人都不同,但是有些不公平就讓蓋爾難以忍受了。

種族歧視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消除的事情,巫師界的巫師普世價值觀,恰恰就是“歧視普通人”。這讓蓋爾完全接受不了。

“就當我中二好了!”蓋爾拉過來一卷羊皮紙,把自己的鋼筆都灌滿墨水,對西弗勒斯說,“我要讓他們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都是些脆弱不堪的自視甚高!是阿q思想!”

“什麽思想?”西弗勒斯雖然因為蓋爾的原因開始學習中國問話,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對一些國人常識的問題一頭霧水。

“自我安慰!”蓋爾說,“聖戰之後就被逼到躲起來了,現在卻一付‘我們高人一等’的樣子,真是太可笑了!固步自封!這是自取滅亡的前兆!”蓋爾的語氣很重,強烈的情緒讓西弗勒斯更覺得蓋爾張牙舞爪的樣子很可愛了。

“恕我直言,你要是只交上一片論文作為作業,恐怕並沒有太大的效果。”西弗勒斯很顯然在蓋爾的影響下,在性格方面有了大的突破。起碼他現在既不陰郁也不乖僻了,反倒是有點……蔫壞,“也許你可以把一些東西展示給他們看看?”

“看什麽?”蓋爾滿腦子的世界歷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像是你說的那個飲水鳥之類的。”西弗勒斯說,“我只是舉個例子,飲水鳥就不必了。那個東西只是用來玩的。”

“……不。”蓋爾遲疑的說,“也許,就是玩的就夠了。太厲害的東西,可能會刺激到一些人。”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學校外面還有一群最近正緊鎖勢力的食死徒呢。所以,蓋爾低頭看看自己只寫了一個開頭的論文,知道自己很多東西都不能寫了,尤其是關於戰爭和武器方面的內容。

不過,要是就寫上一些不疼不癢的東西,又不是蓋爾的個性:“讓我想想,也許我可以試試從人口基數優勢上碾壓一下?不不,這樣沒什麽太大的用處。科技?嗯,科技是個不錯的話題!幾百年前,巫師會飛,能下水,但是普通人不能。但是現在,巫師能抵達的地方,普通人都能抵達了,甚至還趕超了巫師一段,開始了對太空的探索……”蓋爾嘟囔著這些,開始進入了沈思模式。

西弗勒斯揉了一下蓋爾的頭發,從包裏掏出一本關於病理性基因遺傳的書來閱讀,一點也沒有打擾蓋爾的思考。

西弗勒斯覺得普通人對微觀世界的探索要比巫師們更近一步。他之前改良狼毒、藥劑,是從材料方面進行的改良,也讓藥效有了一定的優化。但是從普通人對基因的研究角度來看,其實狼人只是一種有固定發病期的基因型傳染疾病。這樣說的話,是不是只要找到了狼人變化的關鍵並加以抑制,狼人就不會再在滿月變身了呢?

這個想法讓西弗勒斯感覺到熱血沸騰。是的,就是熱血沸騰。如果這個假設成立。西弗勒斯想道,那麽困擾了巫師界數千年的許多難題說不定都會因此解開!純血巫師為什麽自視甚高?因為他們最大程度的保持了自己體內魔法生物的基因,所以魔力強大。

如果掌握了基因的秘密,那麽就算是一個魔力普通的巫師,只要激活他體內的魔法生物基因,像是用鑰匙打開一扇大門一樣,那麽這說不定不比那些純血家族的人差!

在三年級的第一堂麻瓜研究課之後,西弗勒斯坐在打算砸場子的蓋爾身邊,跨越了學霸和學神模式,正是啟動修羅地獄模式邁出了自己開創巫師界新的輝煌篇章的第一步。

當然,那些成就都是很多年後的事情了,現在,這個未來的魔藥大師也只不過是個小毛頭罷了。

蓋爾到底也是能夠半小時寫出八百字作文的人。他花了兩天的時間來完成麻瓜研究課的作業,可想而知惠林特教授看到那幾乎可以頂上四五個人作業的論文時候的震驚程度了。

蓋爾在論文的結尾,特意給惠林特教授推薦了一些歷史相關的書籍。惠林特教授在讀過蓋爾的論文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在周末去了一趟倫敦的書店,把這些書都買了回來。惠林特教授不得不承認你蓋爾在論文最後說的一段話:“包容、接納、善待、保護這些詞本身就是含有歧視意味的話,盡管這些都是善意的,但是如果真的心中沒有歧視,自然也談不上包容、接納、善待和保護了。”

作為一個任期超過了十年的教授,惠林特教授第一次覺得也許自己過去在這門課程上傳達給學生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她覺得自己應該彌補一下。盡管這麽多年來,上這門課程的人並不多,但是惠林特教授還是教導過幾個和她志趣相投的學生的。目前已經七年級的亞瑟韋斯萊就是其中之一。

“教授,您找我?是又有了什麽麻瓜的東西嗎?”亞瑟頂著一頭完全看不出幾十年後會禿頂的紅發進了惠林特教授的辦公室。

“哦,不是。我是希望彌補一下我的錯誤。”惠林特教授說,“我意識到,過去我向你們傳達的信息和思想是多麽的不負責任,我需要對你們負責,所以想和你談談。”

亞瑟有點傻眼了:“錯誤?怎麽會是錯誤呢?教授你難道不喜歡麻瓜了嗎?還是說,您的親人或是朋友被那個人威脅了?”很明顯,他想到另一個地方去了,“您沒有向鄧布利多校長求助嗎?校長不會不管的!”

“不,不。”惠林特教授連忙擺手,“並沒有!你來看看這個,真是一片出色的論文。”

看到亞瑟有點激動的惠林特教授趕緊把蓋爾的論文塞給了亞瑟,來平息少年的激動情緒。

亞瑟不明所以的看完之後沈默了。他其實一直只是一個普通的,覺得麻瓜和自己不同所以很好奇的少年。這種對麻瓜的態度,在之前一段時間裏伏地魔對麻種巫師提出類似清除的提議之後,演變成了固執。但是現在有人說,其實自己和伏地魔的心裏差不多,這真是讓他難以接受。

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其實清楚,論文裏面關於巫師界普世觀念的內容說的是實情:“教授,我……”

“小夥子,別真麽沮喪!”惠林特教授說,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我作為一個比你年長許多並且應該專精於此的教授都不能避免的出現了優越感不是嗎?你可是比我早了將近三十歲清楚看到了這點啊!這是好事。”

惠林特教授有些自貶意味的話還是讓亞瑟聽了進去的,他的臉幾乎和他的頭發是一個顏色了:“教授,但是我想說,雖然是這樣,我還是喜歡麻瓜!”他喜歡麻瓜的那些奇思妙想,他想要搞清楚那些奇特的產物到底是怎麽動起來的!雖然他可能有優越感,但是這又有什麽呢?就像教授說的,他比教授早了將近三十歲看清楚了自己的缺點,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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