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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好兇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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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延說完這句話後, 時川河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還叫沒有戀愛經驗?

但當葉延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使得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想要躲時,時川河就明白了葉延說的是真的。

因為察覺到他的後退後,葉延幾乎是半強迫的捧著他的後腦勺, 使他沒法脫離他的掌控。

一只手摟著他的腰也是瞬間縮緊, 將兩人的體溫徹底緊湊挨在一起,都快要交.融。

葉延的吻稱不上有多溫柔。

幾乎是帶著掠奪性的、生硬的一個吻。

像是急躁的毛頭小子想要在他這留下只屬於他的印記。

陌生的氣息和感覺宛若海浪一般席卷過來, 時川河並沒有害怕和不適。

他曾經覺得這樣的親密接觸會讓他反感, 覺得有點惡心。

可當他喜歡的人抱著他,即使沒有詢問過他可不可以,即使好像他們之間的地位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時川河也沒有一點畏縮。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被填滿,化作一面鼓,被葉延輕輕敲擊的震動,並且節奏越來越快, 開始發出急促的聲音。

窒息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比之前那次還要猛烈,時川河覺得自己的大腦開始暈眩缺氧。

偏偏唇.舌間帶著點疼痛的掠奪又像一根線拉著他讓他清醒。

他忍不住推了葉延一把,想讓他動作輕點,但葉延在親吻他的同時滿腦子都是時川河鎖骨上的那點朱紅色的小痣。

越想越瘋魔,偏生他還得壓抑著。

所以在時川河的手靠上他肩膀推他時,葉延的手臂幾乎是猛地縮緊,力道大的讓時川河悶哼了一聲。

更令時川河全身都炸開的是葉延後續帶著懲罰性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時川河頓時擰了眉,葉延他媽屬狗的吧?!

時川河一個跳舞的都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可葉延卻還是食髓知味的想要繼續索取下去。

他松開了時川河,神色隱晦的輕輕用自己的唇去摩挲他留下的那個存留在時川河下唇的屬於他的記號。

他正要繼續吻下去,時川河就頭皮發麻的推了他一把:“你他媽……”

說真的, 憑借時川河的家教,

能讓時川河說出這種帶親屬關系的臟話,那也是個神人了。

葉延加深了那個齒印:“嗯?”

他的嗓音低沈慵懶,還帶了點危險的警告。

時川河頓時覺得一把利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他說錯一句話他可能就得死在葉延的手裏。

但——

時川河從不畏懼這些。

所以他冷冷道:“你是狗嗎?”

他偏頭想躲開葉延,頭發和耳朵隨著他的動作蹭在了葉延的手心上,撓的葉延一顆心宛若紮了刺一樣。

不疼。

就是癢的厲害。

讓他恨不得把這些小刺全拔了藏在自己的心裏。

一點點融化。

葉延看著昏暗的燈光下時川河冷硬的側臉。

走廊暖橙色的燈光微微沖散了點他的冰冷無情,卻讓他那張精致的有些像櫥窗裏擺放的天價人偶的臉看上去宛若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

帶著蠱惑,讓葉延想要一點點掀開,然後去親吻他的那雙漂亮淩厲的眼眸。

去舔.舐他因為窒息微微泛紅的眼尾。

“可能是吧。”

葉延輕笑了一聲,但到底還是忍住了自己心裏的蠢蠢欲動,松開了時川河:“破皮了。”

他的指腹覆上時川河的下唇,上頭被他咬過的地方已然擦破了點皮。

葉延的手指上有繭。

那層繭磨在時川河的小傷口上,讓時川河又癢又有點細微的疼。

於是他無意識的想要舔舐一下,卻恰好掃到了葉延的指尖。

葉延一頓。

時川河身體一僵。

葉延在陰晦中瞧著時川河原本只是耳尖一點紅,而現在那點殷紅迅速蔓延到他的整個耳廓,甚至耳後都紅了一片。

偏偏時川河面上還好像自己沒有做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一如既往的冷淡,哪怕方才被他親的有些頭暈目眩氣急敗壞,現在的視線還是冷淡的。

如果不是他的眼尾帶了點和他耳廓一樣的紅暈,葉延還真會以為他是不會動情的神佛。

但葉延知道他不是。

因為時川河在他懷裏時,心跳和他的心臟連接在了一起。

宛若鼓鳴,幾乎要震響整個世界。

而且就算是——

為神佛披上情衣、將神佛親吻到動心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葉延看著乖巧的待在自己掌心上的時川河,看著他渾身的刺豎起卻又因他而一點點軟下去,看著他白皙的肌膚上的一點紅,到底還是沒忍住再次落下了一個吻。

他輕輕吻在了時川河的唇側,並沒有深入,只是用帶笑的嗓音去問他:“怎麽樣?有學會如何做1嗎?”

時川河:“……”

他咬了咬牙,語氣森冷:“滾!”

葉延眼裏的笑意更深,只將他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將他整個人都攏了起來。

他輕輕的摁著時川河的腦袋,把人往自己胸膛上送。

時川河被他的氣息一點點包裹,最後直接掉進了名為“葉延”的漩渦裏,卻並不感到恐懼。

相反他的一顆心還安定了下來。

時川河說:“你再不放手我們就得先想辦法跟月哥解釋一下了。”

“怎麽?”葉延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但卻還是想要逗他:“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

時川河面無表情的擡腳用膝蓋頂了一下他的腿:“怎麽?你還想以愛豆的身份宣布戀情?”

葉延遺憾的松開了他,卻是說:“沈朝的合同裏沒寫不能戀愛。”

“葉隊長。”

時川河擦了一下自己下唇的傷口,確認了一下有多嚴重:“我們才出道不到一個月。”

葉延被他的小動作弄的又是一陣心癢難耐:“放心。我也不想影響到他們的。”

他擡手揉了揉時川河的腦袋,時川河的頭發很軟,手感很好,讓他忍不住又多揉了幾把:“就算我們不在意,也得考慮江晟他們。”

畢竟他們還想靠這個吃幾年青春飯。

時川河等得就是他這句話:“那你就別在鏡頭面前玩火。”

葉延有些無辜:“可我只是按正常流程炒cp,你也可以看一下圈內那些炒cp的都是些什麽動作,那才是真正的過火。”

時川河之前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事,聽到葉延這麽說,不由得有些遲疑。

於是葉延幹脆利落的掏出了手機,直接搜了時興手底下的兩個流量演員的直播錄屏給他看。

然後……

時川河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沈朝和他哥說靠炒cp就能帶火整個團。

因為他一個彎的看兩直男炒都覺得好甜他們是真的。

見到時川河隨隨便便就被糊弄好了,葉延不由得彎了彎眼。

小孩還是太年輕天真了,有點過於好哄騙。

以後得看著點,免得別人給根糖就跑了。

“好了。”葉延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時間不早了,去睡吧。明天來音樂室看看曲和歌詞。”

時川河沒再說什麽和我無關的話了:“你寫好了?”

葉延點頭:“改了點詞和曲,還沒敲定。”

他彎眼:“你可是第一個聽眾。”

並不稀罕的時川河一臉冷漠的去開自己的房門:“哦。”

眼見他就要這樣無情的進房間,葉延“嘖”了聲。

時川河擡眸看他,手握著門把手,人站著沒動。

葉延便擡了擡下巴,示意了一下。

時川河沒弄明白他幹什麽,但還是往前湊了一下。

於是葉延垂首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吻:“晚安。”

他站直身子揮了揮手,看著時川河的眼睛微微瞪大了點,心情極其愉悅:“男朋友,夢裏見。”

“……你好油膩。”時川河面無表情的嘀咕了句,眼裏的冷淡卻消散了點,反而是多了份輕松。

他到底也只有十八歲。

只是喜歡的東西少,能讓他開心的東西也就少了點。

可葉延什麽他都喜歡。

所以葉延能輕而易舉的讓他打破自己的冰殼。

時川河回房洗漱後,打開手機就看見某位今天剛晉升成他男朋友的陰陽人給他轉賬了一塊錢。

時川河:“?”

因為這一塊錢,時川河終於回了葉延的消息。

【你爹:?】

【呵:今天的門童費。】

時川河:“……”

他真的覺得下次帶葉延去見岳華琪時,他倆真的要battle一下誰才是六歲之王。

時川河懶得理他的幼稚行為,直接退出了他倆的聊天框,就看見白姐在他們群裏艾特所有人。

【白沁:@所有人,後天拍攝團綜。下周的行程安排是小破站的綜藝先導直播晚會邀請你們去跳主題曲還有time那邊要選夏季代言人,你們到時候一起去試鏡。】

現在有空的都回了個收到,江晟還十分激動的詢問了句“time”是不是就是那個time。

白沁說是,於是屏幕就被江晟的感嘆號刷屏了。

時川河也順手回了個“收到”。

然後緊接著葉延也冒頭回了個收到。

於是屏幕就變成了這樣——

【江江最拽:!!!!!!!!】

【你爹:收到。】

【呵:收到。】

江晟的感嘆號瞬間就停下來了。

還在看手機的幾個也陷入了沈思。

最終是付司顫巍巍的問了句——

【付司:兩位……戰場已經蔓延到了微信名上嗎?】

時川河一頓。

他仔細想了想,葉延之前的微信名好像的確不是這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群裏之前有一個人的id是亂碼。

現在這個亂碼沒有了。

葉延是刻意改的這個微信名……?

白沁一副見慣了大世面的樣子:【沒事,以後被曝出去了,我們還可以炒作假裝是情侶名。】

【江江最拽:也就我們Ln7的情侶名跟吃了火.藥一樣。】

時川河:“……”

關與月覺得他可能穿越了。

昨晚他回來的比較遲,看到了時川河和葉延的鞋子在玄關,所以刻意放輕了腳步。

因為睡的遲,而且今天沒有訓練也沒有什麽通告,於是他一覺睡到了早上十點多快十一點,還是被電話吵醒的。

關與月有點懊惱自己起的太遲了。

畢竟宿舍還住著兩個仇人,沒有他在中間調劑攔一下,怕是能打一架。

所以關與月匆匆起床洗漱,頂著一頭有些亂糟糟的頭發出來,想確認一下宿舍沒有成為他們的戰場。

但是關與月沒有想到在他面前的一幕就算是在他夢裏也不會出現。

時川河和葉延獨自相處在偌大的音樂室裏。

葉延抱著吉他調音,時川河就在他身邊看著手裏的A4紙。

他倆之間很安靜,很和平,很溫馨。

關鍵時川河還擡頭問了葉延一句:“你是絕對音感?”

葉延調音沒有用調音器,純粹靠耳朵。

他聽見時川河問他,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是吧,他們都說是。”

於是時川河不動聲色的摁了一下琴鍵。

葉延頓了頓,無奈的回頭看他:“別鬧。”

他說:“你再鬧待會這首歌就錄不完了。”

時川河只問:“剛剛是什麽?”

“E。”葉延擡手想要揉他的腦袋,時川河往後仰去躲,葉延便道:“你到底還聽不聽了?”

時川河“哦”了一聲,坐直了身子繼續看歌詞。

在門口目睹了一切的關與月:“……?”

他茫然的看著時川河和葉延,有種自己還沒有睡醒的感覺。

他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時川河。

雖然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小動作間透露的幼稚根本就不該存在在時川河身上。

而且……

太乖了叭。

這真的是時川河嗎?

關與月懵逼的轉身回房間。

他覺得自己在夢游。

他得再睡一覺才能醒。

而音樂室的時川河和葉延,因為音樂室的位置問題,並沒有發現關與月起來了,還來關心了他們一趟。

葉延見時川河坐好了,便擡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他垂眸去看時川河唇上那破皮了的一點泛出比周遭更暗的顏色,便愉悅的彎了彎眼。

他是他留給他的標記。

時川河沒躲,但還是抿著唇冷淡的說了句:“你別老是動手動腳。”

他說:“月哥他們會被嚇死。”

葉延認真的想了想,誠懇的點頭:“大概是會的。”

畢竟之前展露出不死不休的姿態的也的確是他倆。

現在如漆似膠的也還是他倆。

調好音後,葉延就用撥片撥動了弦。

這首《開始認識你》是他昨天在機場和回來的路上徹底畫上一個句號的。

雖然想做一首節奏慢一點的,但到底這首歌的節奏還是偏向歡快的。

只是不像第一張專輯《Ln7》裏面收錄的七首歌那樣,帶著強勢和攻擊性。

歌詞開頭就是“從未想過七個人也可以是一個人”,完全是一首寫他們的歌。

時川河喜歡裏面那句“hi朋友/今天的你是第一還是最後/不如我們明天再來爭個高下/反正我們擁有無數的時間”。

還有那句“今天要一起跳舞/還是你要唱歌嗎/我們來大鬧一場吧”。

但時川河更喜歡聽葉延唱歌。

他喜歡看葉延抱著吉他垂眸掃弦輕唱的樣子。

無論是什麽歌,悲傷的、歡快的,只要是葉延在唱他就能目不轉睛。

葉延唱完後沒有彈完後面的旋律。

因為他偏頭去看時川河:“小孩。”

時川河:“?”

葉延湊過去輕聲說:“別老是盯著我。”

時川河還沒問為什麽,葉延就飛速的在他唇側落了一個吻。

時川河的心跳跟著漏了一拍,但卻又瘋狂鼓動。

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間躁動沸騰起來,像是放在了火上煮開了,咕咚咕咚的滾著氣泡。

他知道宿舍裏還有關與月,他知道他們沒有關門,葉延這樣做真的很危險。

時川河不在意讓人知道他喜歡葉延,他和葉延在一起了,但他們得考慮Ln7.

再說他也不知道要怎麽跟關與月他們解釋明明他們走之前他和葉延還互嘲了一句說要取了對方的項上人頭做椅子,現在就成了偷偷摸摸的小情侶。

其實這點都還好。

最主要的是時川河不知道要怎麽說他和葉延,他是0的事。

時川河很要臉。

他為自己以前堅信自己是1的念頭付出了現在的代價。

時川河什麽都懂,危險懂,也懂他們這是在出櫃的邊緣瘋狂試探。

但當這個吻落下來以後,他的心臟卻在宛若瘋癲了似的叫喊著。

他的臉是冷的,心卻是熱的。

是被葉延這一吻給捂熱的。

所以在他聽見葉延用帶笑的嗓音說“是真的會想親你”時,時川河毫不猶豫的伸手拽了一把葉延的衣領,然後擡首在他的唇側落了一吻。

因為他是第一次去做這樣親密的舉止,第一次親吻誰,第一次有這樣的欲.望,所以他的唇和他的手都有些微弱的抖。

即使如此,時川河在松開了葉延坐好身子後,還是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神色,嘴角一如既往的勾了個譏嘲的極淺的弧度:“廢話真多。”

他還想說點什麽,但話還沒出口,葉延就直接勾著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充滿火.藥味的吻。

這次葉延仍舊沒有學會溫柔。

要不是葉延勾著他撐著他的身體,時川河怕是早就要從鋼琴凳上摔下去。

但饒是如此,支撐著他不會往後仰的支點就一個,還是讓時川河沒法集中精力。

於是時川河伸手抓住了葉延的衣服,緊緊的攥在手裏,企圖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好在葉延保持這一絲理智,銘記著宿舍裏還有電燈泡,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

只是在分離時,葉延有意的用自己一旁的尖牙蹭了一下時川河昨晚被他咬破皮的地方。

時川河吃痛,改抓為推,他這點小力氣,壓根就沒有撼動葉延。

葉延勾著他沒松手,又輕輕在他的傷口處吻了吻才作罷。

“某位想做1的小孩。”葉延慢慢松開他,輕笑著說:“你得先學會別抖。”

時川河想看自己的嘴有沒有被面前這狗咬出血,正伸手用指腹摁了一下,一聽葉延這話,人就先炸了。

他冷冷道:“這坎你忘不掉了是麽?”

葉延想了下,誠懇的點了點頭:“大概是忘不掉了。”

因為實在是太可愛了。

小孩拽著一張全世界欠我幾個億的冷臉,問他可不可以做0。

這麽瘦弱一小孩,他輕輕松松就可以將摁倒,一只手就能讓他沒法動彈。

問他可不可以做0……

葉延倒不覺得自己有被羞辱或者自己有被瞧不起。

就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他好可愛。

可愛到想親他。

所以昨晚他沒忍住,親狠了點。

就像剛才也是。

時川河明明緊張到有點抖了,卻還要一臉兇巴巴的親他。

好可愛。

所以葉延又沒忍住。

尤其他知道在很多人眼裏,時川河是脾氣差的,是不好說話的。

他覺得有點可惜,但又為此感到十分的得意。

因為只有他一個人能發現他的可愛。

時川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並不知道葉延已經在心裏把“可愛”兩個字給說爛了:“今天第一天上崗就要吵架嗎?男朋友。”

葉延偏頭在他冷硬的嘴角落下一吻:“我以為這是調.情。”

時川河:“……”

他冷漠的把自己手裏的歌詞往他身上一摔:“去錄demo。”

葉延也不逗狠了,適時的停下:“好的,少爺。”

時川河壓根就不想理他。

服裝是下午送到的。

T恤應他們的要求,換成了黑白色打底的T恤。

因為葉延是隊長,所以他的是黑t,其他人的是白色。

中間印著他們的名字,只是字小了點,而且用的是他們的代表色。

這天在外的隊員們也全部陸續回來了。

因為大家都在,時川河和葉延也沒有膩歪,加上他倆談個戀愛,譏諷也不會停下,所以讓關與月確信了今天上午是自己累過頭做了噩夢。

但是吧,江晟註意到了時川河唇上一點細微的、不容易被看到的破皮。

他呆呆的看著時川河:“小七,你和葉哥打架啦?”

聽到他這麽問,眾人都看了過來。

時川河倒水的手一頓,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江晟。

就見江晟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下自己下唇:“這裏,破皮了。”

他好像有些心疼:“啊早知道我們就不全部出去了。”

時川河不想理他,在葉延意味深長的視線中打算直接上樓逃避這魔鬼尷尬境地。

結果關與月緊張的看了過來:“阿河,你們真的打架了?”

時川河:“……”

非得問這個問題幹嘛?

就算打了你們能怎麽樣?

葉延站在一旁,沒吭聲,也沒化解時川河的危機。

只是捧著自己的杯子,端著滾燙的熱水,借著氤氳的白霧遮掩,彎著眉眼看時川河。

他上午就是故意的。

他就想看看小孩要怎麽找借口。

他冷冷道:“打了,怎麽,有意見?”

嘴巴打架不也算打架?

江晟沒想到時川河和人打完架還這麽理直氣壯,他頓時一縮脖子,沒了半點底氣:“你今天好兇哦。”

正看戲的葉延眼裏的笑意淡了幾分,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江晟。

在場的人都沒有察覺。

時川河:“……你哪天沒跟我說過這話?”

他面無表情的捧著茶杯上樓:“男人之間有矛盾打一架解決有問題?不打一架還等著積攢著互捅一刀?”

剛想弱弱的教育幾句的付司:“……”

好了,他也不敢開口了。

陳非夜正泡著牛奶呢,一聽他這話,頓時覺得不太是個味。

所以全場就陳非夜一個人去看了眼葉延。

這一眼過去就看見葉延笑著瞧時川河,,眼裏全是屬於時川河一個人的光亮。

嘖嘖嘖。

這是成了啊。

陳非夜決定今晚的安眠牛奶不放糖了。

因為他已經被甜齁了。

晚上的時候大家就聚齊了,白沁也帶著小許來了一趟。

是來說明天的註意事項的。

“明天在外面錄制,去游樂園,不會做包場,所以有游客,大家註意一下自己的安全。”白沁說:“因為有外人在,所以葉延和三兒註意一下,別在外面吵架。”

葉延揚眉,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

時川河就坐在他對面,察覺到他的視線,沒有和他對視,一顆心冷漠至極。

甚至冷漠到有點想殺在給他拋暗示的葉延。

白沁還說了一下下周行程的具體安排,還有和《驚魂一笑》配合宣傳的事。

等她把工作都聊完了,又停了一下,還是看向了時川河:“三兒,你和郭昀有仇?”

時川河:“?”

白沁就知道他還不清楚:“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昨天你們錄制完《驚魂一笑》後不是轉了微博配合宣傳嗎?”

“郭昀轉發的微博裏只提到了葉延,說他倆是重逢的老同學,特別開心能遇見葉延,沒提你。”

“要只是這樣還好。”小許抱著文件,認真道:“問題是他在轉發微博前兩個小時發了條奇怪的微博,內容是‘現在的人粉絲吹一句還真把自己當少爺了’。”

網上沖浪的16g男孩江晟“嗷”了一聲:“我已經想象到了那條微博底下肯定在瘋狂yygq我們小七。”

他撇了撇嘴:“我們小七哪裏是吹出來的,本來就是少爺,不服有本事自己也有個開公司的哥哥啊。”

見江晟真情實感的為他生氣,時川河平淡的說了句:“沒事,不管他。”

他一副冷酷的模樣,絲毫不把郭昀掀起的浪花放在眼裏:“他也沒在我眼皮子底下跳。”

白沁知道他不在意,但還是提醒了句:“你們不要去跟那邊對線,也不要去陰陽怪氣什麽,到時候吃虧的是你們。郭昀還是有很龐大的粉絲群體的,你們根基還沒有打穩。”

眾人點頭表示明白。

正激憤著的江晟不滿的扁了扁嘴,到底還是只能將自己一身的氣給放掉。

畢竟也不能給大家添麻煩。

白沁道:“行了,就這些了,除了葉延和三兒可以散會,其他人先留下來匯報一下這幾天的工作。明天還要錄制,你倆今晚記得敷面膜。”

於是就時川河跟葉延回房間了。

時川河本來想直接進自己的房間的,但葉延卻是在和他一起路過他的房門口是拉了他一把。

時川河:“?”

他擰眉,聽著底下的熱鬧和玩笑,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都在。”

葉延看他一貫平淡的視線裏透露出了點認真,就覺得小孩真可愛:“我知道。”

他低頭飛速在他唇側落了一吻:“暫時不會出來,來索求個晚安吻。”

“滾。”時川河踢了他一腳:“你故意……”

他沒說完,但他知道葉延肯定懂,所以他冷冷道:“今天的沒有了。”

葉延沒躲,悶笑著說:“我以為剛才那個就算是了,所以……”

他湊近時川河,幾乎是壓著時川河的唇說:“原來那種程度不算嗎?”

時川河:“……”

葉延。

時川河心道,葉延是真的……

他知道葉延是故意這樣說,所以他面無表情點頭:“算,滾吧。”

“你好兇哦。”葉延彎眼,將人堵在門上,不讓人閃身進屋,他一手拉著門把手,時川河根本撼動不了:“江晟這樣跟你說,你會心軟麽?”

時川河:“?”

他沒反應過來:“我有聖母病?”

葉延不依不饒:“那我呢?我這樣說你會心軟嗎?”

時川河後知後覺了點東西,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他也會醋。

但就因為這麽一句話就醋了……

是真實存在的嗎?

“不會。”時川河心裏打了個問號,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殺手:“所以趕緊……”

他話還沒說完,葉延就直接把他後面的危險言論全部咽到了自己的嗓子裏。

時川河聽見底下會議室裏江晟的爆笑聲,頓時緊張到不自覺的想要推開葉延。

他覺得葉延是真的有病。

大家都在,只要這時候誰推門出來往樓上走兩步,就能看見他們……

時川河幾乎是剎那間覺得自己半邊頭皮都麻了。

偏偏葉延還在瘋狂的掠奪他的呼吸。

他所有的感知,一半飄在葉延這,一半飄在會議室那。

整個人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心臟也不知道究竟是為害怕而狂鳴還是在為葉延而歡歌。

等葉延松開他的時候,時川河整個人都有些發軟。

像是跳了一場大汗淋漓的舞,等到一舞完畢後,整個人也沒了站起來謝幕的能力。

只能由著守著的人拉下帷幕。

葉延將他摟在了懷裏,支撐著他。

時川河聽見他在他耳邊輕笑,用微啞低沈的聲音說——

“你也沒必要心軟,我不需要你心疼。”

他是醋了。

他不喜歡江晟拖著那樣的語調去跟時川河說話。

因為很像在跟時川河撒嬌。

但他知道江晟不是那個意思。

葉延也知道無論誰說這話,時川河腦海裏第一反應肯定是“滾遠點”。

不過沒關系,他有辦法讓自己變得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有辦法讓自己在時川河這成為獨一無二的特例。

因為時川河聽到他句話後,幾乎是瞬間有了反應。

時川河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人撐著門仰頭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漂亮而又冷戾:“你不需要我,那需要誰?”

時川河想起了姚慧欣說的那些事。

想起了沈朝說葉延大心臟的事。

他真的從小到大就沒有被人心疼過麽?

時川河沒有吃醋。

他只是替葉延難受。

這點情緒比他小時候被無意間一句“三兒,你別添亂了好嗎?”的無奈嘆息傷了十幾年還要難受。

葉延失笑,低頭吻了一下他的唇側,安撫豎起了一身尖刺的小刺猬:“男朋友,別心疼我。每天多喜歡我一點就好了。”

時川河是沒有辦法把愛情間的“喜歡”這麽直接說出來的人,他可以說更肉麻的什麽“他是我的”這樣的話,但“喜歡”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不是因為不喜歡。

是因為對於他這種性格的人來說,將這兩個字說出來,好像這點情緒就會被分走了,會散掉。

他不想它會散掉。

所以在聽到葉延這麽說了後,時川河的心臟就像是被他射了一箭,瞬間爆炸。

他耳尖飛速蔓延了一抹紅,手也是下意識的松開了葉延的衣領。

偏偏葉延還要逗他:“嗯?不願意麽?”

葉延以為時川河得被他逗到來脾氣摔門了,但沒想到時川河擡眸直視著他。

時川河的眼裏滿是真摯:“我都想給你怎麽辦?”

就像葉延總是能猜到時川河在想什麽,能清晰的捕捉到他所有克制後的情緒一樣。

時川河在葉延這點故意踩著他的尾巴上下跳竄,惹他炸毛中明白了點別的。

葉延會醋,會表現這麽濃的占有欲,是因為沒有安全感。

他很厲害。

所有人都在說他很厲害。

時川河也知道他什麽都懂一點,什麽都會一點,在一些領域還有令人羨慕的天賦。

但有人會心疼他嗎?

或許之前還是有人知道他父母離世,想要安慰他。

可高中的那一把火,是不是也將所有的同情和心疼全部燒成了灰燼?

他和沈朝是有親戚關系,但這點關系已經有點遠了。

對於葉延來說,他唯一的親人離開了,於是他還沒有成年就得先撐起這個家。

時川河不知道葉延是怎麽過來的。

反正如果是他,他會忍不住想要抓緊自己手裏現在有的一切。

會很害怕再次失去。

時川河頭一次覺得,其實葉延也是脆弱的。

只是他的弱點太小,小到只有在他跟前才會被無限放大。

因為他喜歡他。

時川河覺得自己的心臟瞬間被填滿。

就是因為葉延喜歡他。

單單是想到這幾個字,時川河就覺得很知足。

從前他聽人說喜歡一個人,就算是神佛都會有了弱點,他覺得很可笑。

但是現在時川河明白這句話了。

不是因為太厲害了沒有弱點。

而是因為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展露自己脆弱的、不想被外人所知道的一面。

沒想過時川河會這麽說,葉延微楞了一下。

時川河看著他的反應抿唇,耳邊還是底下會議室的熱鬧,唯有他和葉延獨自在這昏暗的門前角落裏小心的互換著對方的喜歡與心意。

他還想說點什麽,葉延就又吻了下來。

但這一次他的親吻落在了他的眼睫上,使得時川河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葉延捧著他的臉,輕輕的吻了吻他的眼睫,摩挲了一下他的眼睫,時川河覺得有點癢,卻忍著沒有躲。

“行了。”葉延低聲說:“別再往下說了。”

時川河沒明白,就聽葉延解釋了一句:“你再說我怕我會忍不住發微博告訴全世界我們在一起了,最主要的是……”

他笑了下,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時川河想說什麽。

能讓這小倔驢說這話……

葉延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把吻再往下放一放。

比如吻在那枚總是在他眼前虛晃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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