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臉上隨即一懵，可能沒想到竟然會被打，猛然就想起身還回去，但又被考住他的椅子擋住，腰還沒直起來就又被拉回去。

徐衛國本能的用手擋在安冉面前，怒目而視，張振不禁冷笑一聲，開口便要對著徐衛國吐口水，但徐衛國沒給他這個機會，伸手就是一拳，把張振的頭打的瞥向一邊，頓時一縷殷紅的鮮血就順著嘴角流出。

安冉驚了一下，卻還是冷漠的看著張振，門口站崗的人聽見屋裏的動靜想要推門進來，卻聽徐衛國一聲低吼，“出去！”

那人半只腳還沒落下，就又接著縮了回去，之後又給輕輕關上了門。

張振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像是有點自嘲的說，“難怪老子這幾天糟了這麽些罪沒人管，原來是你這臭娘們找到金主了，老子認栽。”

徐衛國自小根紅苗正，又久經戰場，腦子裏沒那麽多歪門邪道，自然也聽不得這些汙穢的言辭，正要上前阻止，卻被安冉攔下。

“張振，遭這點罪你就受不了了？跟鐘子健去世前比起來，你這些連撓癢癢都算不上吧。”

“那倒是，他被我是揍得很慘，可那又怎麽樣？敢在老子嘴裏拔牙，他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安冉冷笑，看來這幾天的牢獄之苦一點沒消磨張振的囂張，估計他還想的是跟之前一樣，家裏找找關系自己管個幾天就出去了。

“張振，我沒時間跟你胡扯，現在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回答我，等我錄口供的時候興許我還能發發善心少說點你做的壞事，要是不說，看我怎麽添油加醋。”

張振輕蔑的哼了一聲，似乎根本不把安冉的話放在眼裏，視線掃著安冉的胸前，故意吸了吸鼻子，想要激怒她。

安冉也不在意，反而刻意向前一步，距離張振更近了一些，這樣的舉動讓徐衛國很難受，他一把拉回安冉，不解的看著她。

安冉撥開徐衛國的手，灼灼的盯著張振，“不要再想著有誰能救你，那個替你頂罪的，充其量也就是免了你的死刑，至於坐牢的時間，十五年是你，二十五年也是你，不信有空可以讓人給你打聽打聽，可是張振，要是我出了這個門，口供一錄，再想讓我改，就不可能了。”

也許是安冉的表情嚇到了張振，他突然收斂了剛才的囂張，斷斷續續的說，“你……你想問什麽?”

安冉眼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告訴我，是誰跟你說救我的人是鐘子健。”

張振眉頭一皺，本想故意不告訴安冉，讓她納悶一輩子自己心裏也痛快，可轉念又一想，人不能跟自己較勁，好漢不吃眼前虧，坐牢可不是鬧著玩的，再看他身邊這位，跟他們絕對不是一路人，從這幾天家裏根本使不上力他就清楚，他這次是惹下事了，於是才緩緩出口，“你真的會幫我往輕了說。”

安冉點點頭，“當然。”

張振猶豫著，緩緩道出：“是張亞寧，她跟我說鐘子健救得你。”

安冉突然感覺自己頭皮發麻，腿腳也有些酸軟，怎麽會是她？昨天她們還見過面，雖然不知道出於何事，她在徐衛國面前跟自己故作親密，可她怎麽能在間接害死一個人之後，這麽無所謂。

“沒騙我？”安冉一把拉過張振的衣角，狠狠的瞪著他。

“不信你去找她當面對質。”

徐衛國站在一旁，似乎想起了昨天遇見的那個護士，好像就是張亞寧，長得也算眉清目秀，可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安冉緊咬銀牙，嘴角卻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她無奈的搖著頭，似乎是對張亞寧恨到了極致，張振見安冉這樣，心裏到悻悻的舒坦了不少。

徐衛國走到門口，示意他們把人帶出去，再把另一個帶進來，對方恭敬的點點頭，安冉靠後，在確定安全距離之後才給張振打開審訊椅。

張振邊走邊回頭看向安冉，嘴裏還不忘囑咐她別忘了答應自己的事情，安冉把頭瞥向一邊，看都不看他。

等另一個人被拎進來，狀態似乎比張振好一點，畢竟錦衣玉食的日子，他這幫小弟沒有張振過得多，自然等到受苦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那人低著頭，也不看周圍，似乎認定了自己反正是殺人兇手，你們愛幹嘛愛幹嘛。

安冉低頭看著他，輕聲問，“真的是你殺了鐘子健？”

那人不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頭幾乎快垂到了地上。

“你知道殺人償命嗎？張振家給了你多少錢，你能舍命幫他抵罪。”

安冉沒想到，在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那人竟然猛地擡頭，苦澀的笑了。

“他精明的很，就算真想殺了鐘子健也不會自己動手，那天揍鐘子健，張振基本沒動過手，都是讓我們挨著打，說是為了查出內奸，可這一棍子一棍子下去，他死在那一棍棒下邊誰能看得出來，我是扛了這件事下來，但你說一個被亂混打死的人，你找誰說是兇手？”

“別說了。”安冉突然哭了起來，亂棍打死，鐘子健是狗嗎？他憑什麽要被亂棍打死，想起那天他的慘狀，安冉的心就像被仍在油鍋裏炸一樣，砰砰的疼。

“這事誰抗都一樣，反正罰不責眾，坐牢而已，多少年都無所謂，只要我家人過得好就行了。”那人自顧自的說。

“你家人？那你怎麽沒想過鐘子健的家人，他們這輩子還能不能過好。”安冉憤怒的問。

“都是為了生活，我既然跟著張振，自然要聽他的”

安冉突然神色一暗，對著徐衛國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整個過程徐衛國除了開始說過幾句話，基本都是站在一旁看，安冉本想要做最後的努力，說服他們不要替張振頂罪，到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什麽意義。

回去路上，安冉紅著眼，她很想再去墓地看看，總是蹦蹦跳跳賴在自己身後的跟屁蟲沒突然間了，她還真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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